第五章
间桐家的装潢就如同影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古典庄园一般，豪华到让人怀疑这根本就是个摄影棚而并非让人日常使用的地步。但事实上，这里的家用电器一应俱全，只不过巧妙地把线路和大件的空调之类的器具隐藏在各种各样的装饰品之下了而已。
浴室也是如此。
石砌的长方形平台，铺上深色的、光滑的大理石，乳白的立柱和绘有壁画的穹顶，旁边就是放置着绿植的窗台。加入了入浴剂而变成玫粉色的水波微微晃动，天野朔夜把身体沉入热水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晚上好。”稚幼的、轻细的声音。一团雪白混着淡粉的毛茸茸跳到大理石平台上，尾巴轻轻拂动把跳进来的窗户关闭。外形像猫又像兔子的小动物拉长身体打了个可爱的哈欠，用后爪挠了挠脸颊，“好久不见了，朔夜酱。”
“对你来说真的可以算‘好久不见’吗？”天野朔夜说，她伸出手，从旁边放置的小碟子上取出一块被做成樱花形状的点心送到突如其来出现的迷之生物嘴边，“你的考察期结束了？”
“啊呜——”它张开嘴，口腔里一片漆黑，没有牙齿和舌头，仿佛黑洞一般吞下精致的甜食，立刻享受般地眯起眼睛，“从上次谈话以后，我（我们）确实本着深入观察的目的去巡视了人类的日常，不得不承认你提出的计划从效率上来说更优秀。但前提是你能成功哦？”
“对我来说嘛，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推销也是好事呢。”它像个被工作和生活压榨的社畜一样唠唠叨叨起来，“毕竟人类，尤其是我的目标人类，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反复无常，一点都不遵循契约精神，好在条款规定得很严格，不然我就业绩归零了——”
“不过朔夜酱是不会这样的，对吧？”它用非常可爱的声音问道。
它的外形和配色无一不恰当，嘴巴小小的，总是保持着微笑的形状。对于知晓这种生物本质的人类而言，这种“笑容”不带丝毫情感，虚假又空洞，比恐怖片的人偶还要令人惧怕。天野朔夜微微地笑了一下，“当然，我们的合约每一条都经过仔细认证的吧？”
“说的也是呢——朔夜酱真是个好孩子呀。”它晃了晃尾巴，原地转了两圈，在台子上缩成一个毛茸茸的团，“不用奔波真是美好啊，大部分风险也都转移了。”
“这不就是投资的意义所在吗？”天野朔夜不动声色地说。
“是呢。”它说，“不过按照你的计划的话，相应的参数就得提前调整了。”
“这是必要的前期投入。”天野朔夜说，“现在的劳累是为了之后的一劳永逸哦？”
“那我就先去‘诺亚’等你了。”它抖了抖被水汽沾上的皮毛，元气满满地说。
“麻烦你了。”天野朔夜露出微笑，轻柔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小只的动物又从窗台跳了出去，天野朔夜被吹进来的夜风激得微微抖了一下，伸手准备第二次关上窗户。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又探了出来。
“……怎么了吗？”天野朔夜问。
“真的不考虑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它眨了眨漂亮的红色眼睛。
少女安静了一会，重新露出笑容：“我已经过了当魔法少女的年纪了。”
“……好吧，真是太遗憾了。朔夜酱的资质明明很好呢。”丘比留下这句话，轻巧地消失在夜色里。
“真是的……”天野朔夜呼出一口气，关上窗户，把插销彻底锁死。她仰躺进温热的水流里，随手捋了捋湿漉漉的长发，小声地说，“奇迹和魔法可是应该存在的啊。”
她能够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冬木的夜晚比横滨要安静得多。
夜色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座城市，灯光被柔化了，像是一闪一闪的星辰。月光往这里投下一层薄薄的银纱，城市就在它的怀抱里安睡着，安宁祥和。
虽然是这样……
“半夜造访一个陌生人的房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不是完全没法睡吗？”太宰治自言自语。
顺着窗棂间涌入的月光，影子无声无息地流淌。
太宰治衣衫整齐地坐在床边，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睡的样子。还能饶有兴趣地问，“这么过来没关系吗？我记得朔夜酱今晚可是和你一起睡的吧？”
这家的三个人。姐弟之间的关系别扭，姐妹之间却是异常融洽。妹妹喜欢着姐姐，姐姐也关心着妹妹，怎么看都是教科书般的相处。
不过朔夜酱真的没发现吗？太宰治想，她的弟弟妹妹对她的箭头是不是太粗了，如果真的谈恋爱的话绝对会被联手排挤吧。还是发现了也没在意呢？毕竟对外再怎么张牙舞爪，到了她面前就变成撒娇卖萌的小动物。溺爱也要有个限度吧。
【讨——厌——】
黑影发出细小的声音。这真的能称之为声音吗？它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发声的器官，声音却像是直接塞进听者的脑子一样，简单的音节就让人有些晕眩，仔细去听就让人有种粘稠的不适感。
太宰治耸了耸肩，像是很无奈的样子，“也不是不能理解啦，但要我说你缠着你姐姐的行为也太过了一点吧，朔夜酱总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哦。”
【——！】
【————！！】
“嗯嗯？在说什么？我听不到哦？”少年笑眯眯地说。
【杀……】
“原来这个形态是没什么思维的啊，简直像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呢。”太宰治火上浇油地道，“说起来我和朔夜酱只认识了一天哦，在看到很难过的我不过几秒就做决定要带我回家了呢，果然是因为我这张脸很讨人喜欢吧？这也没办法呢。不过朔夜酱又有钱，长得又可爱，就算交往也不是不行哦——”
【杀——了——你——！！】
黑影分成好几束，就像是鞭子一样大力抽了过来。太宰治轻巧地避开，影子去势不减，直直地砸进了墙面，不比扎进一块豆腐困难多少。
太宰治倒是对这种攻击方式不陌生，和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差不多，只是他从来没费心去躲过「罗生门」就是了。但「人间失格」对这类魔术是否有效还是个未知数，魔术师不像异能力者，他们的战斗与其说是力量互搏倒不如说是“概念”上的比拼，还是需要小心一点的。
“姐控真可怕。”太宰治在一片狼藉的室内跳来跳去地闪躲，“喂喂，你是认真的吗？这种动静会吵醒所有人的吧？”
【姐姐——才——不会醒——】黑影有些得意地说道，【结界——所以——杀了——你——】
有结界所以就算在这里杀掉他也没关系？虽说间桐家的客房够大，但可供移动的空间并不多，他还得考虑避开家具。太宰治的鞋子触及到了墙面，还在漫不经心地思考要是黑影把整间屋子拆了他破墙而出的感觉也不错。又一道影子袭来，他抬起手，“异能力——人间失……”
“樱。”从门口传来了天野朔夜柔和的、平静的声音。
黑影受到了惊吓。分出的影子在一瞬间就缩了回去。太宰治挥了挥扬起的烟尘，“得救啦——朔夜酱来得好及时，我可是吓坏了，到现在心脏还在怦怦跳呢。”
“你看起来哪里像是被‘吓到了’……抱歉。”
天野朔夜大概真的是匆匆忙忙过来的，她还穿着丝绸睡裙，考虑到不够雅观在肩上随便披了件外套，连扣子都没扣上，胸口因为跑动有些剧烈地起伏。黑影变幻成了一个小女孩的形状，鬓边系着的丝带与间桐樱一模一样。
它绞着手指，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怯生生地呼唤，【姐姐……】
“我之前说过什么？”天野朔夜温柔地询问。
她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黑影瑟缩了一下，轻轻细细地回答，【不可以……随便……杀掉……】
“太宰君是我的朋友，也是来我们家做客的。”
【可是——抢姐姐——讨厌鬼——】
黑影大概真的只有几岁的智商，连语言都表达不畅。但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了，无论喜欢还是讨厌都直白又极端，尤其是没有好好教育过的小孩子，会做出这种事太宰治半点都不奇怪。
“我不会被抢走哦，因为我只是小樱的姐姐嘛。”少女摸了摸黑影的脑袋，“小樱是我的亲人，是别的关系都比不上的亲密关系哦。”
【嗯——】黑影像是被说服了。漆黑的影子缠上天野朔夜的小腿和手指，依恋地磨蹭，【但是哥哥——也——讨厌——】
“这是没办法的吧？”天野朔夜柔声地说，“我没有魔力，如果不是慎二的话，我大概只能放血给你了呢。”
【不——行——】黑影急急忙忙地、撒娇般地贴着她的怀抱，【姐姐——会疼——哥哥——有用——】
“回去吧？”天野朔夜温柔地道，“我有点困了呢，小樱不想和我一起休息吗？”
【小樱——想——】黑影急出了哭腔，【喜欢——姐姐——……一起睡——】
“乖孩子。”天野朔夜又摸了摸它的头。
【嘻嘻——】
像是终于满足了。它又蹭了蹭少女的胸口，乖巧地溶进影子里，朝来时的方向退去了。
“溺爱孩子可是不好的哦。”太宰治说。
“总是精准地踩中别人的痛点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呢，”天野朔夜揉了揉额角，轻轻地叹了口气，“太宰君。”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月光一寸一寸地从太宰治的前方移到天野朔夜的足尖，直到后者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换个地方吧，”太宰治可怜兮兮地说，“朔夜酱总不至于把我赶到大街上睡吧？”
“……客房还是有的，不过这里确实不适合。”天野朔夜苦恼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是没说什么诸如让我回去换一套适合会面的正装之类的话，“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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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也是如此。
石砌的长方形平台，铺上深色的、光滑的大理石，乳白的立柱和绘有壁画的穹顶，旁边就是放置着绿植的窗台。加入了入浴剂而变成玫粉色的水波微微晃动，天野朔夜把身体沉入热水里，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晚上好。”稚幼的、轻细的声音。一团雪白混着淡粉的毛茸茸跳到大理石平台上，尾巴轻轻拂动把跳进来的窗户关闭。外形像猫又像兔子的小动物拉长身体打了个可爱的哈欠，用后爪挠了挠脸颊，“好久不见了，朔夜酱。”
“对你来说真的可以算‘好久不见’吗？”天野朔夜说，她伸出手，从旁边放置的小碟子上取出一块被做成樱花形状的点心送到突如其来出现的迷之生物嘴边，“你的考察期结束了？”
“啊呜——”它张开嘴，口腔里一片漆黑，没有牙齿和舌头，仿佛黑洞一般吞下精致的甜食，立刻享受般地眯起眼睛，“从上次谈话以后，我（我们）确实本着深入观察的目的去巡视了人类的日常，不得不承认你提出的计划从效率上来说更优秀。但前提是你能成功哦？”
“对我来说嘛，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地推销也是好事呢。”它像个被工作和生活压榨的社畜一样唠唠叨叨起来，“毕竟人类，尤其是我的目标人类，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反复无常，一点都不遵循契约精神，好在条款规定得很严格，不然我就业绩归零了——”
“不过朔夜酱是不会这样的，对吧？”它用非常可爱的声音问道。
它的外形和配色无一不恰当，嘴巴小小的，总是保持着微笑的形状。对于知晓这种生物本质的人类而言，这种“笑容”不带丝毫情感，虚假又空洞，比恐怖片的人偶还要令人惧怕。天野朔夜微微地笑了一下，“当然，我们的合约每一条都经过仔细认证的吧？”
“说的也是呢——朔夜酱真是个好孩子呀。”它晃了晃尾巴，原地转了两圈，在台子上缩成一个毛茸茸的团，“不用奔波真是美好啊，大部分风险也都转移了。”
“这不就是投资的意义所在吗？”天野朔夜不动声色地说。
“是呢。”它说，“不过按照你的计划的话，相应的参数就得提前调整了。”
“这是必要的前期投入。”天野朔夜说，“现在的劳累是为了之后的一劳永逸哦？”
“那我就先去‘诺亚’等你了。”它抖了抖被水汽沾上的皮毛，元气满满地说。
“麻烦你了。”天野朔夜露出微笑，轻柔地摸了摸它的脑袋。
小小只的动物又从窗台跳了出去，天野朔夜被吹进来的夜风激得微微抖了一下，伸手准备第二次关上窗户。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又探了出来。
“……怎么了吗？”天野朔夜问。
“真的不考虑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吗？”它眨了眨漂亮的红色眼睛。
少女安静了一会，重新露出笑容：“我已经过了当魔法少女的年纪了。”
“……好吧，真是太遗憾了。朔夜酱的资质明明很好呢。”丘比留下这句话，轻巧地消失在夜色里。
“真是的……”天野朔夜呼出一口气，关上窗户，把插销彻底锁死。她仰躺进温热的水流里，随手捋了捋湿漉漉的长发，小声地说，“奇迹和魔法可是应该存在的啊。”
她能够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冬木的夜晚比横滨要安静得多。
夜色悄无声息地覆盖了整座城市，灯光被柔化了，像是一闪一闪的星辰。月光往这里投下一层薄薄的银纱，城市就在它的怀抱里安睡着，安宁祥和。
虽然是这样……
“半夜造访一个陌生人的房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不是完全没法睡吗？”太宰治自言自语。
顺着窗棂间涌入的月光，影子无声无息地流淌。
太宰治衣衫整齐地坐在床边，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睡的样子。还能饶有兴趣地问，“这么过来没关系吗？我记得朔夜酱今晚可是和你一起睡的吧？”
这家的三个人。姐弟之间的关系别扭，姐妹之间却是异常融洽。妹妹喜欢着姐姐，姐姐也关心着妹妹，怎么看都是教科书般的相处。
不过朔夜酱真的没发现吗？太宰治想，她的弟弟妹妹对她的箭头是不是太粗了，如果真的谈恋爱的话绝对会被联手排挤吧。还是发现了也没在意呢？毕竟对外再怎么张牙舞爪，到了她面前就变成撒娇卖萌的小动物。溺爱也要有个限度吧。
【讨——厌——】
黑影发出细小的声音。这真的能称之为声音吗？它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发声的器官，声音却像是直接塞进听者的脑子一样，简单的音节就让人有些晕眩，仔细去听就让人有种粘稠的不适感。
太宰治耸了耸肩，像是很无奈的样子，“也不是不能理解啦，但要我说你缠着你姐姐的行为也太过了一点吧，朔夜酱总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哦。”
【——！】
【————！！】
“嗯嗯？在说什么？我听不到哦？”少年笑眯眯地说。
【杀……】
“原来这个形态是没什么思维的啊，简直像被抢了棒棒糖的小孩子一样呢。”太宰治火上浇油地道，“说起来我和朔夜酱只认识了一天哦，在看到很难过的我不过几秒就做决定要带我回家了呢，果然是因为我这张脸很讨人喜欢吧？这也没办法呢。不过朔夜酱又有钱，长得又可爱，就算交往也不是不行哦——”
【杀——了——你——！！】
黑影分成好几束，就像是鞭子一样大力抽了过来。太宰治轻巧地避开，影子去势不减，直直地砸进了墙面，不比扎进一块豆腐困难多少。
太宰治倒是对这种攻击方式不陌生，和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差不多，只是他从来没费心去躲过「罗生门」就是了。但「人间失格」对这类魔术是否有效还是个未知数，魔术师不像异能力者，他们的战斗与其说是力量互搏倒不如说是“概念”上的比拼，还是需要小心一点的。
“姐控真可怕。”太宰治在一片狼藉的室内跳来跳去地闪躲，“喂喂，你是认真的吗？这种动静会吵醒所有人的吧？”
【姐姐——才——不会醒——】黑影有些得意地说道，【结界——所以——杀了——你——】
有结界所以就算在这里杀掉他也没关系？虽说间桐家的客房够大，但可供移动的空间并不多，他还得考虑避开家具。太宰治的鞋子触及到了墙面，还在漫不经心地思考要是黑影把整间屋子拆了他破墙而出的感觉也不错。又一道影子袭来，他抬起手，“异能力——人间失……”
“樱。”从门口传来了天野朔夜柔和的、平静的声音。
黑影受到了惊吓。分出的影子在一瞬间就缩了回去。太宰治挥了挥扬起的烟尘，“得救啦——朔夜酱来得好及时，我可是吓坏了，到现在心脏还在怦怦跳呢。”
“你看起来哪里像是被‘吓到了’……抱歉。”
天野朔夜大概真的是匆匆忙忙过来的，她还穿着丝绸睡裙，考虑到不够雅观在肩上随便披了件外套，连扣子都没扣上，胸口因为跑动有些剧烈地起伏。黑影变幻成了一个小女孩的形状，鬓边系着的丝带与间桐樱一模一样。
它绞着手指，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怯生生地呼唤，【姐姐……】
“我之前说过什么？”天野朔夜温柔地询问。
她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黑影瑟缩了一下，轻轻细细地回答，【不可以……随便……杀掉……】
“太宰君是我的朋友，也是来我们家做客的。”
【可是——抢姐姐——讨厌鬼——】
黑影大概真的只有几岁的智商，连语言都表达不畅。但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生物了，无论喜欢还是讨厌都直白又极端，尤其是没有好好教育过的小孩子，会做出这种事太宰治半点都不奇怪。
“我不会被抢走哦，因为我只是小樱的姐姐嘛。”少女摸了摸黑影的脑袋，“小樱是我的亲人，是别的关系都比不上的亲密关系哦。”
【嗯——】黑影像是被说服了。漆黑的影子缠上天野朔夜的小腿和手指，依恋地磨蹭，【但是哥哥——也——讨厌——】
“这是没办法的吧？”天野朔夜柔声地说，“我没有魔力，如果不是慎二的话，我大概只能放血给你了呢。”
【不——行——】黑影急急忙忙地、撒娇般地贴着她的怀抱，【姐姐——会疼——哥哥——有用——】
“回去吧？”天野朔夜温柔地道，“我有点困了呢，小樱不想和我一起休息吗？”
【小樱——想——】黑影急出了哭腔，【喜欢——姐姐——……一起睡——】
“乖孩子。”天野朔夜又摸了摸它的头。
【嘻嘻——】
像是终于满足了。它又蹭了蹭少女的胸口，乖巧地溶进影子里，朝来时的方向退去了。
“溺爱孩子可是不好的哦。”太宰治说。
“总是精准地踩中别人的痛点也不是什么好习惯呢，”天野朔夜揉了揉额角，轻轻地叹了口气，“太宰君。”
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月光一寸一寸地从太宰治的前方移到天野朔夜的足尖，直到后者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换个地方吧，”太宰治可怜兮兮地说，“朔夜酱总不至于把我赶到大街上睡吧？”
“……客房还是有的，不过这里确实不适合。”天野朔夜苦恼地看了看自己的衣着，还是没说什么诸如让我回去换一套适合会面的正装之类的话，“请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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