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4
“嘭——”半边别墅被轰成碎片, 砖块木板时不时从另外半边岌岌可危的房子边缘落下，砸在地上扬起灰尘。
“别躲啊。”砖石中夹带着匕首被挡在五条悟身边，他的眼睛来回扫视, 捕捉伏黑甚尔躲藏的痕迹。
伏黑甚尔躲在破损在墙壁后, 偏头躲过反被投掷过来的匕首和碎石子，脸上被划开两道细小的口子。他用拇指抹去送到嘴边舔净，左手反握住刀柄, 右手抄起身边的杂物往场地中央的人影砸去，同时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弹射出。
“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要杀了我, 不过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啊。”伏黑甚尔一击不中，迅速撤离, 下一秒, 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就被砸出个深坑。
五条悟不屑道：“那你就站在原地乖乖让我杀啊。”
伏黑甚尔猛得低头躲过差点要削掉他脑袋的烛台，反手抓过旁边的铁门残块扔回去，游刃有余嘲讽地说：“不要太任性啊小少爷, 进入社会是要挨毒打的。”想到了某些事, 便又阴阳怪气地挤兑道：“也是, 有这样一位兄长，怕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吧。”
“闭嘴。”五条悟手下重了点，从指尖释放的咒力将另外一半别墅夷为平地。
真是可怕。伏黑甚尔往那处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恼羞成怒了吗？”
“聒噪。”五条悟确定了他的方位, 眼神冰冷地双指交叠起势——
茈！
巨大的危机感驱使伏黑甚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往旁边逃, 背后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出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般人遭受这一下十有八九都会重伤，而伏黑甚尔在倒地后立刻调整姿势翻身跃起，他感受了一下后背和脚踝, 还好只是擦伤。
啧。他分神看了眼不到半米处的地上被击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全身肌肉紧绷准备战斗。
还真是疯过头了。伏黑甚尔再次把目光投向从尘埃中走出的人形，舌尖抵住牙关，暗中算计：眼下硬碰硬行不通，他无法突破五条悟的无下限攻击到本体，最好的办
法是消耗掉他的注意力和精力，趁其疲惫的时候偷袭，一击必中。
但现在条件完全不满足。
果然还是先离开吧。反正任务已经完成了，没必要在这里陪少爷玩。伏黑甚尔打定主意，手中的武器依旧握在手中，但脚下的重心已经变了。见五条悟穷追不舍，他脚尖着地往前跃起两步，当对方意图拉开距离的时候折身反向狂奔。
“想逃跑吗？”五条悟追了上去，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如残影般在林间追逐。
逃跑？当然，难不成留下来找死吗？伏黑甚尔不屑地提了提唇角，利落地躲过迎面而来的树枝，无视地形和障碍灵巧地窜梭在树林间。
五条悟则是紧随其后，利用无下限和咒力开辟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栖息在树上的鸟类和其他动物被惊起，四处逃窜，被击中的树木摇晃两下，无力地倒向两边，发出晦涩的断折声和倒地沉闷的声音。
“你只知道逃跑吗？姓禅院的胆小鬼？”
禅院。好久远的姓氏，他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伏黑甚尔并不为他的话干扰，无所谓这些口头上的嘲讽，逃跑没什么不好的，他早就把自尊和骨气舍弃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甚至还有兴致开口道：“跑步的时候少张口说话，当心岔气。”
“不劳担心，你也只能逃跑了。”五条悟边追赶边毫不留情地挖苦道，“懦夫，没骨气的丧家之犬。”
伏黑甚尔嗤笑，活着对他来说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必再要他有骨气？衣食无忧的少爷就是有闲心要求这那的，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管得太宽了吧。
只不过——
只不过有时候还会有丁点不甘，但是这点不甘很快就会被现实压垮。
他什么都留不住。现实让他认清自己是运气最差的赌徒，每次获得一点筹码都会输得干干净净，彷佛在无情地嘲笑他是个失败者。
伏黑甚尔没有再能输的东西了，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他踩在一根树杈上，挽了个刀花直冲向五条悟，额角的鲜血留了满面
彷佛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每一次他都是在逃避——只要能活下去就行了，只要有钱，他都可以接受。
曾经伏黑甚尔被人拖出了泥淖，但如今他无所谓自己会不会溺死在里面了。
绿色的眼睛里全是疯狂和孤注一掷。
·
“惠有喜欢的吗？”吃过寿喜烧后，两个大人带伏黑惠采购必需品，现在正站在一排毛巾面前纠结。
果然小孩子还是要用可爱一点的吧？蓝胖子还是月桂狗？
伏黑惠指向最角落里的纯白毛巾，要这个。
五条凛把他选中的毛巾取下来，用手揉了两下，软倒是很软，但是素净得没有其他图案。他哄小孩道：“选好了就不能再改了，惠确定要这条吗？别的不喜欢吗？”
伏黑惠点了点头，小声道：“这个，最便宜。”等爸爸回来以后，钱要还给凛，他不能选太贵的。
五条凛无奈地笑了，把小孩抱起来，脸贴脸蹭了蹭他，“不看价格的话，惠喜欢哪个？”
伏黑惠还是选择那条白毛巾。
“好吧，那我们就选这一条。”五条凛把他的选择放进推车，在离开的时候默默取下了刚才伏黑惠多看了两眼的印有小狗的灰色毛巾。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但是就五条凛个人而言，他对这类不哭不闹、不表达喜好和厌恶的小孩更没辙，因为眼神和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每次看到懂事早熟的孩子那期待但克制的眼神时，他总会软下心来，于是伏黑惠每挑一样，他都会再拿一份小孩看得时间最久的。
最后，织田作之助拎着双份的袋子跟在后面，微微叹了口气。
三人回到暂住的酒店后，五条凛和伏黑惠负责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而织田作之助则是把食材拎到厨房准备晚上的咖喱饭。
五条凛一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偷偷观察伏黑惠的表情，尤其是把他后面挑选的毛巾和衣服整理出来后，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孩的脸，想看看他到底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伏黑惠拿出狗狗毛巾
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动作如常地把它叠好，剩下的衣服也是如此。最后把所有的第二份东西推到了凛的面前，他说：“都叠好了。”
“这批东西我们换着用，单独一份会晒不干。”五条凛把两叠衣物堆到一起，“惠不喜欢吗？”
伏黑惠的眼神落在五条凛的脸上，肯定地说道：“凛很快就会离开吧。”
五条凛有些为难，但他不想因为对方年龄小就哄骗他，“嗯，再过两天我们就要走了，不过惠可以待在这里直到你爸爸打电话来——不想回家的话待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
“我知道了。”伏黑惠把目光移到整整齐齐放到柜子里的新衣物，“这两天凛会在这里，对吗？”
“嗯。”五条凛盘腿坐着，低下头碰了碰他的后脑勺。果然还是希望小孩能活泼一点，不必太多，像悟那样就活泼过头了。
伏黑惠顿了一下，而后小心而生疏地同样回蹭了一下。
当天晚上的咖喱有三份，普通的、加辣的、加生姜的，每个人都很满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消食。
快八点的时候五条凛就带小孩去睡觉了，睡眠充足才能长高嘛。
洗澡的时候，五条凛把狗狗毛巾最先拿来出来放在惠的手里，
睡前读物是小红帽，在讲到小红帽在路上采花的时候伏黑惠就睡着了，呼吸不是很平稳。被子整齐地压在下巴处，一只手搭在被子边缘，另一只手握住了凛的食指没有松开。
明显缺乏安全感。
“晚安。”五条凛轻声说道，他把书放到床头，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然后整个人慢慢缩进被子里，手指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移动。
原本这该是个平静的夜晚，至少在被吵醒之前是的。
五条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海里突然闪过另外一双绿色的眼睛。
伏黑惠的眼睛是明亮的，纯净的，能看出小孩的心理变化，很好懂。
而另一双突如其来闯入的眼睛像狼一样，完美地掩饰了所有感情，但最深处永远是冰冷的，带着点不
屑和对人世的厌恶。
原本以为已经完全忘记了，可眼下又清楚地记起了甚尔的样子。
不会这么巧吧。
五条凛坐起身，手胡乱地在枕头底下摸索手机。
“凛？”伏黑惠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茫然地问道。
“没事。闹钟响了。”五条凛终于从夹缝中找到手机，一手点开消息，一手抚摸着惠的头顶，“继续睡吧。”
监控数据异常发出警报，屏幕上的红线绿线如同过山车一般上下波动，每一次几乎都到了临界点。
五条凛瞬间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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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躲啊。”砖石中夹带着匕首被挡在五条悟身边，他的眼睛来回扫视, 捕捉伏黑甚尔躲藏的痕迹。
伏黑甚尔躲在破损在墙壁后, 偏头躲过反被投掷过来的匕首和碎石子，脸上被划开两道细小的口子。他用拇指抹去送到嘴边舔净，左手反握住刀柄, 右手抄起身边的杂物往场地中央的人影砸去，同时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弹射出。
“刚刚好像听到有人要杀了我, 不过现在我还活得好好的啊。”伏黑甚尔一击不中，迅速撤离, 下一秒, 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就被砸出个深坑。
五条悟不屑道：“那你就站在原地乖乖让我杀啊。”
伏黑甚尔猛得低头躲过差点要削掉他脑袋的烛台，反手抓过旁边的铁门残块扔回去，游刃有余嘲讽地说：“不要太任性啊小少爷, 进入社会是要挨毒打的。”想到了某些事, 便又阴阳怪气地挤兑道：“也是, 有这样一位兄长，怕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吧。”
“闭嘴。”五条悟手下重了点，从指尖释放的咒力将另外一半别墅夷为平地。
真是可怕。伏黑甚尔往那处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恼羞成怒了吗？”
“聒噪。”五条悟确定了他的方位, 眼神冰冷地双指交叠起势——
茈！
巨大的危机感驱使伏黑甚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往旁边逃, 背后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出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一般人遭受这一下十有八九都会重伤，而伏黑甚尔在倒地后立刻调整姿势翻身跃起，他感受了一下后背和脚踝, 还好只是擦伤。
啧。他分神看了眼不到半米处的地上被击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全身肌肉紧绷准备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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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跑吗？”五条悟追了上去，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如残影般在林间追逐。
逃跑？当然，难不成留下来找死吗？伏黑甚尔不屑地提了提唇角，利落地躲过迎面而来的树枝，无视地形和障碍灵巧地窜梭在树林间。
五条悟则是紧随其后，利用无下限和咒力开辟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
栖息在树上的鸟类和其他动物被惊起，四处逃窜，被击中的树木摇晃两下，无力地倒向两边，发出晦涩的断折声和倒地沉闷的声音。
“你只知道逃跑吗？姓禅院的胆小鬼？”
禅院。好久远的姓氏，他都快忘得一干二净。伏黑甚尔并不为他的话干扰，无所谓这些口头上的嘲讽，逃跑没什么不好的，他早就把自尊和骨气舍弃了，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他甚至还有兴致开口道：“跑步的时候少张口说话，当心岔气。”
“不劳担心，你也只能逃跑了。”五条悟边追赶边毫不留情地挖苦道，“懦夫，没骨气的丧家之犬。”
伏黑甚尔嗤笑，活着对他来说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必再要他有骨气？衣食无忧的少爷就是有闲心要求这那的，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管得太宽了吧。
只不过——
只不过有时候还会有丁点不甘，但是这点不甘很快就会被现实压垮。
他什么都留不住。现实让他认清自己是运气最差的赌徒，每次获得一点筹码都会输得干干净净，彷佛在无情地嘲笑他是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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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有喜欢的吗？”吃过寿喜烧后，两个大人带伏黑惠采购必需品，现在正站在一排毛巾面前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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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惠还是选择那条白毛巾。
“好吧，那我们就选这一条。”五条凛把他的选择放进推车，在离开的时候默默取下了刚才伏黑惠多看了两眼的印有小狗的灰色毛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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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五条凛个人而言，他对这类不哭不闹、不表达喜好和厌恶的小孩更没辙，因为眼神和表情是骗不了人的。每次看到懂事早熟的孩子那期待但克制的眼神时，他总会软下心来，于是伏黑惠每挑一样，他都会再拿一份小孩看得时间最久的。
最后，织田作之助拎着双份的袋子跟在后面，微微叹了口气。
三人回到暂住的酒店后，五条凛和伏黑惠负责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放好，而织田作之助则是把食材拎到厨房准备晚上的咖喱饭。
五条凛一边把东西拿出来，一边偷偷观察伏黑惠的表情，尤其是把他后面挑选的毛巾和衣服整理出来后，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小孩的脸，想看看他到底会有怎么样的表情。
“。”伏黑惠拿出狗狗毛巾
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动作如常地把它叠好，剩下的衣服也是如此。最后把所有的第二份东西推到了凛的面前，他说：“都叠好了。”
“这批东西我们换着用，单独一份会晒不干。”五条凛把两叠衣物堆到一起，“惠不喜欢吗？”
伏黑惠的眼神落在五条凛的脸上，肯定地说道：“凛很快就会离开吧。”
五条凛有些为难，但他不想因为对方年龄小就哄骗他，“嗯，再过两天我们就要走了，不过惠可以待在这里直到你爸爸打电话来——不想回家的话待到什么时候都没关系。”
“我知道了。”伏黑惠把目光移到整整齐齐放到柜子里的新衣物，“这两天凛会在这里，对吗？”
“嗯。”五条凛盘腿坐着，低下头碰了碰他的后脑勺。果然还是希望小孩能活泼一点，不必太多，像悟那样就活泼过头了。
伏黑惠顿了一下，而后小心而生疏地同样回蹭了一下。
当天晚上的咖喱有三份，普通的、加辣的、加生姜的，每个人都很满足，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消食。
快八点的时候五条凛就带小孩去睡觉了，睡眠充足才能长高嘛。
洗澡的时候，五条凛把狗狗毛巾最先拿来出来放在惠的手里，
睡前读物是小红帽，在讲到小红帽在路上采花的时候伏黑惠就睡着了，呼吸不是很平稳。被子整齐地压在下巴处，一只手搭在被子边缘，另一只手握住了凛的食指没有松开。
明显缺乏安全感。
“晚安。”五条凛轻声说道，他把书放到床头，只留下一盏小夜灯，然后整个人慢慢缩进被子里，手指依旧放在原来的位置上没有移动。
原本这该是个平静的夜晚，至少在被吵醒之前是的。
五条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海里突然闪过另外一双绿色的眼睛。
伏黑惠的眼睛是明亮的，纯净的，能看出小孩的心理变化，很好懂。
而另一双突如其来闯入的眼睛像狼一样，完美地掩饰了所有感情，但最深处永远是冰冷的，带着点不
屑和对人世的厌恶。
原本以为已经完全忘记了，可眼下又清楚地记起了甚尔的样子。
不会这么巧吧。
五条凛坐起身，手胡乱地在枕头底下摸索手机。
“凛？”伏黑惠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茫然地问道。
“没事。闹钟响了。”五条凛终于从夹缝中找到手机，一手点开消息，一手抚摸着惠的头顶，“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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