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 58 章
按常来说, 他现在应该是死了吧？
凛恍惚地低下头看自己的手，双手合拢又张开，试了好多次才缓过神来。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入手是光滑细腻、没有伤痕的皮肤。
趁着顺思绪的空当, 凛抬头打量周围的景象，看到熟悉的布局后确定自己在五条家，他多有些沮丧。
死了以后还是被困在这里吗？
这里的布局和凛印象中一模一样, 只不过没有人，没有诅咒, 只有他一个人。
他很久没有像儿时那样在家里闲逛过了，每一次都是几处往返, 走在固定的路线上。
眼下没有人会催促他, 没有人能约束他。想到这里，凛的有了点兴致，抬起脚步走上了阔别许久的道路。
一开始是慢走, 然后是小跑, 最后是迈开腿狂奔。
凛的身影在从走转变为跑的途中逐渐缩小, 由成人变为年，再从年最终变为孩童。
“哈——哈——”凛很久没有肆意地奔跑了，刘海被打湿黏在额头上，汗水从额角滴落，流到眼睛里。他用手背随意抹去汗珠, 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喜悦和欣喜。
后颈也有汗, 风吹过的时候反而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周围的景象慢慢变得熟悉，角落里那棵树有几百年了，树干足有五人合抱粗，最细的枝干也有成人胳膊大小, 凛在小时候经常在这棵树上练爬树，后面慢慢地开始爬屋顶。
他觉得自己现在又能爬上去了，随便找了个顺手的位置，踩着墙壁和树干扒住了围墙边缘，一点点把人够到上面。然后踩着狭窄的瓦片，双臂展开保持平衡，一摇一摆地走到了房子边上，从屋檐边爬上去。
这个位置位于五条家偏中间的地方，在上面可以看到很多地方。凛坐在屋顶中央，双手托住下巴看向前方。
正大门，前厅，走廊，花园……几乎每一处都能看到，还有开得正盛的樱花。好像这一切都不会变，几十年、上百年都是如此，会变的只有人。
好无聊啊。凛忽然觉得困了，他躺在房顶上，如同以前那样缩成一团，慢慢闭上了眼睛。
“现在还不能睡哦。”琥珀双手撑在身后，懒散地坐在旁边，他还是以前那副打扮。
凛睁开眼睛，人却没有动，只是转动眼珠自下往上看他。
“起来。”琥珀依旧自顾自把人拉起来，摇晃两下让他摆正坐好。凛顺着他的动作动两下，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坐在原地。
难道是根据他的记忆变出现来的虚幻？
凛用打量的眼神上下看琥珀，对方也大大方方任他看，甚至还配合地扭转身体让他看得更仔细一点。
他的视线从头顶扫到脚，最后落到了琥珀的腰侧不动了。
那里原本是一直挂着一把刀的。
琥珀注意到凛的视线，笑眯眯地说：“不小心弄丢啦。”
还真是这个人会说出的话。
凛顿时放松下来
琥珀还是是记忆中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死之前想到的人是琥珀啊。
大概是凛脸上的表情过于纠结，琥珀看不下去了，他说：“别想了，你确实差点要死了。”
“？”
“你还真是厉害啊，我都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么差劲的选择。”琥珀依旧面带微笑说话，但是语气确实满满的嘲讽意味，“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凛偏过头看他，问道：“你都知道？”
琥珀用手点了点用眼罩盖住的那只眼睛，“都看到了。”
哦。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下意识地用手抓住衣服下摆，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
“po！”凛的脑门上挨了一记弹指，但是他感受不到痛感。
“反正就是这样。”凛破罐子破摔地躺倒在瓦片上，整个人像猫那样缩成一团，“我已经死了，不想动了。”
琥珀低头看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掐脸颊，“别睡，还没到你休息的时候。”
“为什么留下的总是我啊！”凛突然爆发出来，他拍开琥珀的手，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和小猫炸毛一样冲人哈气。
“你让我坚持到你来，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琥珀没有离开，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想着再坚持一下，再跑一跑，跑不动了就走两步，总能等到的。
可最终都是现实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抱歉。”琥珀收敛了笑意，面上带了点无奈和歉意，他伸出手搭在凛的头顶摸了两下给猫咪顺毛。
“……道歉有用吗。”凛的力气在刚才都用光了，低着头随便他□□。
“应该是没有用吧。”琥珀根本不会安慰人，凛的头发很柔软，他没忍住多揉了两把，“别丧气嘛，前面做得都还不错，表扬一下。”
凛更丧气了，情绪不高地说：“可是最后被我搞砸了。”
“最后是指什么？”
家主曾经和凛做过一个约定，作为当初送他出国避风头的报酬。
眼下就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
“你都看到了还要问？”
琥珀耸耸肩，“反正还有点时间嘛，仔细讲讲。”
五条悟是在六岁那年近距离看到父母横死觉醒的术式，这让组内高层有了个疯狂而荒诞的计划。
他们想让五条悟展开领域。
六眼、无下限、领域展开。
这三个词让他们的欲望井喷式膨胀。
契机是可以创造的，只要时机得当、准备充分，能够刺激到五条悟就有机会证明他们的做法论上是可行的。
那就从血亲入手，从五条凛下手，把他作为五条悟的磨刀石。即使最后不成功也无妨，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想舍弃便舍弃了。
原本高层是打算让兄弟俩反目成仇的，但是实际情况并不允许，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就算再扶持五条凛也不可能出现和五条悟分庭抗争的局面。
这时候家主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毕竟背叛的裂痕和隔阂可是会保留一辈子的。他找到了五条凛，两人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你肯定是要死的，只是时间长短，死在谁手上的区别
。”
“……”
“比起我们，你也更希望死在悟的手上吧。”
“……什么意思？”
“我们希望，你能够在‘正确’的时候死去。”
五条凛同意了。
当假的五条和也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正确的时候到来了。
琥珀单手撑住下巴，眼睛看向远方，用捧读的语气道：“是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没看出来呢。”
凛回了他一个眼神，随后偏过头语气平淡地说，“那家伙，就算是死一百遍也不可能说出诅咒人的话。”
“也是呢。”琥珀叹了口气，用手在他的头上拍了拍，“回去以后别再乱答应别人的要求。”
“我都说了，我死了，我想休息。”凛挥开捣乱的手，一脚踹在琥珀的膝盖上，“我不想干了。”
琥珀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等等，你不会以为死了就不用工作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到了。”一个手持狼牙棒，身穿红黑色浴袍浴衣的男子掐着秒表打算两人的对话。
等等，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额头上还长有角？
“马上马上。”琥珀挥手示意自己快讲完了，他捏了捏凛的脸颊，难得认真地说：“凛，活得再任性一点吧。”
什么？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琥珀推下了屋顶，他愣愣地保持伸出手的姿势坠落向地面。
等等！他没想回去啊！
“……”琥珀站在上方带着笑意看他，从嘴型上依稀能分辨出是在道别。
再见啦。
“——给我醒过来！”
周围是嘈杂的声音，一道熟悉的声音饱含着怒气和后怕穿透黑暗，把五条凛拉回到身体里。他费力地撑开眼睛，眼前是不断晃动的三个模糊的人影。
“醒了！”陌生的女声响起，五条凛顺着声音看去，对方好像在给自己治疗，温暖的热流顺着她的手流淌进身体里。原本麻木的身体有了知觉，情况好像没有好转，因为他感觉浑身的冰冷和痛楚更加明显了。
五条凛本想开口让她不要再白
费力气，但是抵挡不住失血带来的困意，眼睛再次缓缓闭上。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另一位奇怪的刘海和五条悟蓝色的眼睛。
“呼——”家入硝子呼出一口长气，“人醒过了，是个好消息。”即便如此她手上并没有放松，依旧精细地控制咒力修复治疗伤口。眼下只不过是挺过了最艰难的环节，后面还有的忙。
五条悟站在边上没有动，冷着脸不说话。
“悟，放松一点。”夏油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硝子都说了没问题。”
“喂喂，我说的是好消息，不是没问题。”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有保证能救回来。
“硝子，拜托你了。”五条悟郑重地说。
“啊，哦，没事。”家入硝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五条悟这副样子，有点意外，“伤口马上就能复原，只不过后续还是要交给专业的医生和护士。”
十几分钟前他们差点被吓坏了，五条悟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冲到硝子面前，他们还以为他杀人了。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家入硝子，“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2 00:36:52~2021-05-12 23:5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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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恍惚地低下头看自己的手，双手合拢又张开，试了好多次才缓过神来。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入手是光滑细腻、没有伤痕的皮肤。
趁着顺思绪的空当, 凛抬头打量周围的景象，看到熟悉的布局后确定自己在五条家，他多有些沮丧。
死了以后还是被困在这里吗？
这里的布局和凛印象中一模一样, 只不过没有人，没有诅咒, 只有他一个人。
他很久没有像儿时那样在家里闲逛过了，每一次都是几处往返, 走在固定的路线上。
眼下没有人会催促他, 没有人能约束他。想到这里，凛的有了点兴致，抬起脚步走上了阔别许久的道路。
一开始是慢走, 然后是小跑, 最后是迈开腿狂奔。
凛的身影在从走转变为跑的途中逐渐缩小, 由成人变为年，再从年最终变为孩童。
“哈——哈——”凛很久没有肆意地奔跑了，刘海被打湿黏在额头上，汗水从额角滴落，流到眼睛里。他用手背随意抹去汗珠, 睁大的眼睛里满是喜悦和欣喜。
后颈也有汗, 风吹过的时候反而能感受到一股凉意。
周围的景象慢慢变得熟悉，角落里那棵树有几百年了，树干足有五人合抱粗，最细的枝干也有成人胳膊大小, 凛在小时候经常在这棵树上练爬树，后面慢慢地开始爬屋顶。
他觉得自己现在又能爬上去了，随便找了个顺手的位置，踩着墙壁和树干扒住了围墙边缘，一点点把人够到上面。然后踩着狭窄的瓦片，双臂展开保持平衡，一摇一摆地走到了房子边上，从屋檐边爬上去。
这个位置位于五条家偏中间的地方，在上面可以看到很多地方。凛坐在屋顶中央，双手托住下巴看向前方。
正大门，前厅，走廊，花园……几乎每一处都能看到，还有开得正盛的樱花。好像这一切都不会变，几十年、上百年都是如此，会变的只有人。
好无聊啊。凛忽然觉得困了，他躺在房顶上，如同以前那样缩成一团，慢慢闭上了眼睛。
“现在还不能睡哦。”琥珀双手撑在身后，懒散地坐在旁边，他还是以前那副打扮。
凛睁开眼睛，人却没有动，只是转动眼珠自下往上看他。
“起来。”琥珀依旧自顾自把人拉起来，摇晃两下让他摆正坐好。凛顺着他的动作动两下，像没有骨头一样瘫坐在原地。
难道是根据他的记忆变出现来的虚幻？
凛用打量的眼神上下看琥珀，对方也大大方方任他看，甚至还配合地扭转身体让他看得更仔细一点。
他的视线从头顶扫到脚，最后落到了琥珀的腰侧不动了。
那里原本是一直挂着一把刀的。
琥珀注意到凛的视线，笑眯眯地说：“不小心弄丢啦。”
还真是这个人会说出的话。
凛顿时放松下来
琥珀还是是记忆中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死之前想到的人是琥珀啊。
大概是凛脸上的表情过于纠结，琥珀看不下去了，他说：“别想了，你确实差点要死了。”
“？”
“你还真是厉害啊，我都没想到你会做出这么差劲的选择。”琥珀依旧面带微笑说话，但是语气确实满满的嘲讽意味，“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凛偏过头看他，问道：“你都知道？”
琥珀用手点了点用眼罩盖住的那只眼睛，“都看到了。”
哦。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下意识地用手抓住衣服下摆，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了。
“po！”凛的脑门上挨了一记弹指，但是他感受不到痛感。
“反正就是这样。”凛破罐子破摔地躺倒在瓦片上，整个人像猫那样缩成一团，“我已经死了，不想动了。”
琥珀低头看他，伸出手毫不留情地掐脸颊，“别睡，还没到你休息的时候。”
“为什么留下的总是我啊！”凛突然爆发出来，他拍开琥珀的手，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和小猫炸毛一样冲人哈气。
“你让我坚持到你来，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琥珀没有离开，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都想着再坚持一下，再跑一跑，跑不动了就走两步，总能等到的。
可最终都是现实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抱歉。”琥珀收敛了笑意，面上带了点无奈和歉意，他伸出手搭在凛的头顶摸了两下给猫咪顺毛。
“……道歉有用吗。”凛的力气在刚才都用光了，低着头随便他□□。
“应该是没有用吧。”琥珀根本不会安慰人，凛的头发很柔软，他没忍住多揉了两把，“别丧气嘛，前面做得都还不错，表扬一下。”
凛更丧气了，情绪不高地说：“可是最后被我搞砸了。”
“最后是指什么？”
家主曾经和凛做过一个约定，作为当初送他出国避风头的报酬。
眼下就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候。
“你都看到了还要问？”
琥珀耸耸肩，“反正还有点时间嘛，仔细讲讲。”
五条悟是在六岁那年近距离看到父母横死觉醒的术式，这让组内高层有了个疯狂而荒诞的计划。
他们想让五条悟展开领域。
六眼、无下限、领域展开。
这三个词让他们的欲望井喷式膨胀。
契机是可以创造的，只要时机得当、准备充分，能够刺激到五条悟就有机会证明他们的做法论上是可行的。
那就从血亲入手，从五条凛下手，把他作为五条悟的磨刀石。即使最后不成功也无妨，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想舍弃便舍弃了。
原本高层是打算让兄弟俩反目成仇的，但是实际情况并不允许，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就算再扶持五条凛也不可能出现和五条悟分庭抗争的局面。
这时候家主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毕竟背叛的裂痕和隔阂可是会保留一辈子的。他找到了五条凛，两人进行了简短的对话。
“你肯定是要死的，只是时间长短，死在谁手上的区别
。”
“……”
“比起我们，你也更希望死在悟的手上吧。”
“……什么意思？”
“我们希望，你能够在‘正确’的时候死去。”
五条凛同意了。
当假的五条和也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正确的时候到来了。
琥珀单手撑住下巴，眼睛看向远方，用捧读的语气道：“是吗？我还以为你真的没看出来呢。”
凛回了他一个眼神，随后偏过头语气平淡地说，“那家伙，就算是死一百遍也不可能说出诅咒人的话。”
“也是呢。”琥珀叹了口气，用手在他的头上拍了拍，“回去以后别再乱答应别人的要求。”
“我都说了，我死了，我想休息。”凛挥开捣乱的手，一脚踹在琥珀的膝盖上，“我不想干了。”
琥珀忽然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等等，你不会以为死了就不用工作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
“时间到了。”一个手持狼牙棒，身穿红黑色浴袍浴衣的男子掐着秒表打算两人的对话。
等等，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为什么额头上还长有角？
“马上马上。”琥珀挥手示意自己快讲完了，他捏了捏凛的脸颊，难得认真地说：“凛，活得再任性一点吧。”
什么？凛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琥珀推下了屋顶，他愣愣地保持伸出手的姿势坠落向地面。
等等！他没想回去啊！
“……”琥珀站在上方带着笑意看他，从嘴型上依稀能分辨出是在道别。
再见啦。
“——给我醒过来！”
周围是嘈杂的声音，一道熟悉的声音饱含着怒气和后怕穿透黑暗，把五条凛拉回到身体里。他费力地撑开眼睛，眼前是不断晃动的三个模糊的人影。
“醒了！”陌生的女声响起，五条凛顺着声音看去，对方好像在给自己治疗，温暖的热流顺着她的手流淌进身体里。原本麻木的身体有了知觉，情况好像没有好转，因为他感觉浑身的冰冷和痛楚更加明显了。
五条凛本想开口让她不要再白
费力气，但是抵挡不住失血带来的困意，眼睛再次缓缓闭上。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另一位奇怪的刘海和五条悟蓝色的眼睛。
“呼——”家入硝子呼出一口长气，“人醒过了，是个好消息。”即便如此她手上并没有放松，依旧精细地控制咒力修复治疗伤口。眼下只不过是挺过了最艰难的环节，后面还有的忙。
五条悟站在边上没有动，冷着脸不说话。
“悟，放松一点。”夏油杰拍了拍他的肩膀，“硝子都说了没问题。”
“喂喂，我说的是好消息，不是没问题。”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她可没有保证能救回来。
“硝子，拜托你了。”五条悟郑重地说。
“啊，哦，没事。”家入硝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五条悟这副样子，有点意外，“伤口马上就能复原，只不过后续还是要交给专业的医生和护士。”
十几分钟前他们差点被吓坏了，五条悟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突然冲到硝子面前，他们还以为他杀人了。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家入硝子，“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2 00:36:52~2021-05-12 23:58: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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