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城主（完）
“快快快, 走这边！”
祭祀厅的顶楼，一个身影鬼鬼祟祟摸着墙壁往下走，还不忘转身向后面招手。
站在楼梯口的空不解：“……至于吗？”
直接走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搞得好像做贼一样？
“当然至于！你忘了他们前几天是怎么说的了？就差把我绑起来了！哎呀, 下面好像来人了！嘘，你别说话, 跟我走就是了。”季清鹤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禁止他说话。
对于自家偶尔思维跳脱到外太空的执行官，规矩而谨慎的空表示十分头疼：“…………”
但还是跟着他走下去了。
两人站在楼梯的暗间里，透过门缝, 能听到有人上楼来的脚步声。
然后那人敲门：“城主，我进来了？”
季清鹤倚在暗间的门背后，双手捂着嘴。
等那人进去后，季清鹤歪头向外看去，这才从指缝里飘出一句：“是长风吧？”
空抬眸瞥了眼，视线不受任何障碍的阻挡。
刚刚进门的确实是陆长风。
所以？
空的视线又转回季清鹤身上。
陆长风是陆长夜的心腹，他过来, 等于是说陆长夜没时间，不然他一定会亲自过来。
所以, 是个溜走的好机会！
“走！”
说完, 季清鹤迅速轻巧地打开暗间的门，快步往楼下走去。
但是，刚转过一个弯,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略带不满和戏谑的声音：“城主大人，不知道您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特殊指示吗？”
季清鹤脚步一顿，停在楼梯上，心虚地向下方看去。
只见陆长夜穿着一身白衣黑边配红色领夹的鹤城统一制服, 脊背笔挺地站在原地，挑眉看着季清鹤。
“还是说，我们忙碌的城主大人终于想起来自己那被压榨的可怜副城主，准备下来帮忙处理一下事物了？”
有事找副城主，鹤城的城主不管事，这一条消息早就在全球闻名了。
大概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有权不用的傻瓜城主。
但这样做的傻瓜城主非但没有被下面的人架空，反而更得鹤城人敬爱。
“呵呵……长夜，你怎么在这？”
陆长夜整了一下外衣的衣摆：“当然是来给我们敬爱的城主大人送一点文件，防止您太过无聊。”
“……这叫一点？”
季清鹤看着陆长夜身后一推车的文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陆长夜笑起来，笑容莫名有了几分当初季清鹤的诡魅风采：“还不到我每天处理的十分之一，不叫一点叫什么？”
季清鹤认输。
直到看见季清鹤乖乖抱着文件转身上楼去，旁观的岑千秋才从另一边走过来，他表情古怪地问道：“你竟然敢这样整城主？就不怕他真的跑了？”
其实，在季清鹤前几天提出要选下一任城主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要走了。
人各有志，何求同归。
而且他也早就看出季清鹤和他们不一样，不提那天陆令治说的信息量高的话，只说那根能引天雷的权杖，一看就不普通。
他们之前只是觉得季清鹤像，但现在说不定真的是神仙。
岑千秋性格淡泊，无谓去留，但也有不少人不同意季清鹤卸任，比如陆长夜。
陆长夜收敛笑意，默默长叹一声。
他背着手，眼神涣散地注视着空荡荡的盘旋楼梯，半晌感慨道：“那是云外鹤，不属于我们陆地，早晚要飞走的。”
岑千秋诧异地看着他：“你这不是想得挺透彻的吗？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反对？”
陆长夜眼神飘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岑千秋摸着下巴，点了点：“哦~我明白了~你莫不是把城主当成父亲看待了吧？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父控。这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虽然城主看着成熟，但其实才十七，你该不会是……”
被岑千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陆长夜顿时咬牙反驳：“那当然是假的！凭城主的实力，骗过一个机器还不容易吗？”
虽然他们都知道是假的，但只要普通人相信机器的结果就行了。
岑千秋耸肩：“我也没说那是真的啊。”
他又不瞎，不论是谈吐还是气质，他敢发誓，季清鹤的年龄绝对比他大。
但他一个四十岁的人，即使长得像二十，也不敢当众宣称自己未成年。
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自信。
反正，即使是自认什么都敢玩，被人称为老不正经的岑千秋也不敢就是了。
只能说，城主不愧是城主。
“城主的脸皮，可能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了，甘拜下风！”
说完，岑千秋还真的装模作样对着向上的楼梯抱了抱拳，以示敬意。
陆长夜没好气地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回去选你的下任城主去吧！”
岑千秋道：“也是你的下任城主。”
“哎，对了，你刚刚好像只反驳了我最后一句句，没有反驳我前面的话啊？你该不会真的……”
陆长夜面无表情，眼神凌厉：“岑、千、秋？”
岑千秋瞬间从心，连忙后退道：“啊！我想起来了！监狱那边刚刚说有事找我、呵呵，我先走一步！”
岑千秋走后，陆长夜独自一人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
……
“有何感想？”空接过他手里抱不动的文件，很轻松地抬到顶楼，放在他桌上。
季清鹤仰躺在沙发上：“哎……这人啊，太完美了果然不行！竟然想走都走不掉。”
空：“…………”
完不完美他没看出来，但脸皮极厚这点，他是看出来了。
“直接走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他们同意？”
空不怎么赞同季清鹤做的这个效率低下的决定。
只要季清鹤现在点头，他们瞬间就能离开这个边缘小世界，出现在下一个小世界里。
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的态度在这磨蹭浪费时间？
季清鹤坐起来，托腮看着他：“要不然怎么说，你是神族，而我们是人族呢？”
“你是仙。”空纠正道。
仙和人的差别，不比神与人的差别小多少。
季清鹤歪着头，笑道：“我是仙人，还是人。”
“…………”
空不喜欢和人辩论，因为一切事物在他看来，都是极其分明的。
黑是黑，白是白。
仙与人并不是同一类，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区别对待了。
武力那么强悍的空，之所以在鹤城人缘不好，就是因为他对众人近乎无视的态度。
陆长夜他们也是有感觉的，虽然他们也知道，和季清相比，能力低微，但没人喜欢被这样对待。
“这世上没有什么纯碎的黑与白。”季清鹤从空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想说什么，随口说了一句。
“不过，我知道，你们神族都是这样。我很钦佩你们，真的。”季清鹤郑重道。
“上次只是长云和长风两人闹矛盾，我就不知道该帮谁了，你们至今肯定遇到过无数的重大选择，居然都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真的……我难以想象。”
空错开他真挚的眼神，淡淡道：“种族天赋罢了，而且，也不是真的一次犹豫都没有。”
“哦？难道你是指你们帝座和我们冕下的那段狗血纠葛？”季清鹤顿时身子前倾，露出想听八卦的眼神。
空面无表情：“不，我是说，我有好几次都在揍你还是继续任务中徘徊。”
季清鹤失望地缩回沙发里：“哦，就这……我还以为你是指当初帝座作出那个选择的时候有犹豫过呢。”
空沉默了一下。
“他没有犹豫。”
听到他突然回答，季清鹤惊讶地抬眸。
空道：“当时情况紧急，如果帝座没能及时赶去，那前线的神族战士将全军覆没，无人生还。而即将与他成婚的风月冕下则是身处王域，毫无危险，这种二选一对我们来说，根本不需要犹豫。”
季清鹤深吸一口气。
“即使他当时就在婚宴上？”
“……很抱歉，这就是你们讨厌的神族。”
季清鹤表情痛苦地扶额。
“不……我是说……”
季清鹤倏然站起身，爆发了，指着空的鼻子骂：“你们帝座是傻子吗？！不知道把冕下也一起带上吗？！”
“我们冕下难道不比他有智慧？不比他战力强？不比他更懂大局？！”
“都是成年人了，你们就只会死板二选一？不会选择都要吗？！”
他快气死了！
空愣住：“…………好像、有点道理？”
“别说了！”季清鹤抬手，吸气缓了缓情绪。
“以后还是听我的吧，我怕你把我带沟里去了。”
空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不严重违反我的价值选择，可以。”
“呵，你们神族不一向都是哪边有能力，就保哪边吗？就按你们所谓的价值来讲，在这些小世界里，我作为一个背景深厚的仙人，哪一个凡人能比得上我的价值？”季清鹤难得高傲了一次。
“所以，对于这些和凡人有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听我的，难道不符合你们神族的价值理念吗？”
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解读的。
“所以？”空眼神平淡地看过去。
他知道，季清鹤说这话肯定是有下文的。
季清鹤一溜小跑过去阳台，拉开玻璃推门：“所以，听我的，赶紧跑啊！再不走，陆长夜就要追上来了！”
空：“……还不是你自找的吗？”
要是听他的话，他们早就走了，哪里会有这些？
但是，看着站在被金色阳光照耀的阳台上，像个活泼的小孩子一样一直朝他挥手催促的季清鹤，空不知道怎么想的，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天空是末日里极其难得的澄净。
“快来呀！”
再一次听到自家执行官的召唤，空抬脚迈步。
在这么好的天气里，来一场说走就走不知缘由的冒险，好像也不错。
几分钟后。
陆长夜从一楼的窗户里向外看去，他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从上面逃下来的季清鹤的背影，内心种种思绪翻腾，最后汇成一句话。
哪里有卖烤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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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楼梯口的空不解：“……至于吗？”
直接走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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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至于！你忘了他们前几天是怎么说的了？就差把我绑起来了！哎呀, 下面好像来人了！嘘，你别说话, 跟我走就是了。”季清鹤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 禁止他说话。
对于自家偶尔思维跳脱到外太空的执行官，规矩而谨慎的空表示十分头疼：“…………”
但还是跟着他走下去了。
两人站在楼梯的暗间里，透过门缝, 能听到有人上楼来的脚步声。
然后那人敲门：“城主，我进来了？”
季清鹤倚在暗间的门背后，双手捂着嘴。
等那人进去后，季清鹤歪头向外看去，这才从指缝里飘出一句：“是长风吧？”
空抬眸瞥了眼，视线不受任何障碍的阻挡。
刚刚进门的确实是陆长风。
所以？
空的视线又转回季清鹤身上。
陆长风是陆长夜的心腹，他过来, 等于是说陆长夜没时间，不然他一定会亲自过来。
所以, 是个溜走的好机会！
“走！”
说完, 季清鹤迅速轻巧地打开暗间的门，快步往楼下走去。
但是，刚转过一个弯, 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略带不满和戏谑的声音：“城主大人，不知道您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特殊指示吗？”
季清鹤脚步一顿，停在楼梯上，心虚地向下方看去。
只见陆长夜穿着一身白衣黑边配红色领夹的鹤城统一制服, 脊背笔挺地站在原地，挑眉看着季清鹤。
“还是说，我们忙碌的城主大人终于想起来自己那被压榨的可怜副城主，准备下来帮忙处理一下事物了？”
有事找副城主，鹤城的城主不管事，这一条消息早就在全球闻名了。
大概是头一次见到这种有权不用的傻瓜城主。
但这样做的傻瓜城主非但没有被下面的人架空，反而更得鹤城人敬爱。
“呵呵……长夜，你怎么在这？”
陆长夜整了一下外衣的衣摆：“当然是来给我们敬爱的城主大人送一点文件，防止您太过无聊。”
“……这叫一点？”
季清鹤看着陆长夜身后一推车的文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陆长夜笑起来，笑容莫名有了几分当初季清鹤的诡魅风采：“还不到我每天处理的十分之一，不叫一点叫什么？”
季清鹤认输。
直到看见季清鹤乖乖抱着文件转身上楼去，旁观的岑千秋才从另一边走过来，他表情古怪地问道：“你竟然敢这样整城主？就不怕他真的跑了？”
其实，在季清鹤前几天提出要选下一任城主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要走了。
人各有志，何求同归。
而且他也早就看出季清鹤和他们不一样，不提那天陆令治说的信息量高的话，只说那根能引天雷的权杖，一看就不普通。
他们之前只是觉得季清鹤像，但现在说不定真的是神仙。
岑千秋性格淡泊，无谓去留，但也有不少人不同意季清鹤卸任，比如陆长夜。
陆长夜收敛笑意，默默长叹一声。
他背着手，眼神涣散地注视着空荡荡的盘旋楼梯，半晌感慨道：“那是云外鹤，不属于我们陆地，早晚要飞走的。”
岑千秋诧异地看着他：“你这不是想得挺透彻的吗？既然你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反对？”
陆长夜眼神飘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岑千秋摸着下巴，点了点：“哦~我明白了~你莫不是把城主当成父亲看待了吧？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父控。这我可得提醒你一句，虽然城主看着成熟，但其实才十七，你该不会是……”
被岑千秋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陆长夜顿时咬牙反驳：“那当然是假的！凭城主的实力，骗过一个机器还不容易吗？”
虽然他们都知道是假的，但只要普通人相信机器的结果就行了。
岑千秋耸肩：“我也没说那是真的啊。”
他又不瞎，不论是谈吐还是气质，他敢发誓，季清鹤的年龄绝对比他大。
但他一个四十岁的人，即使长得像二十，也不敢当众宣称自己未成年。
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自信。
反正，即使是自认什么都敢玩，被人称为老不正经的岑千秋也不敢就是了。
只能说，城主不愧是城主。
“城主的脸皮，可能我这辈子都比不过了，甘拜下风！”
说完，岑千秋还真的装模作样对着向上的楼梯抱了抱拳，以示敬意。
陆长夜没好气地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回去选你的下任城主去吧！”
岑千秋道：“也是你的下任城主。”
“哎，对了，你刚刚好像只反驳了我最后一句句，没有反驳我前面的话啊？你该不会真的……”
陆长夜面无表情，眼神凌厉：“岑、千、秋？”
岑千秋瞬间从心，连忙后退道：“啊！我想起来了！监狱那边刚刚说有事找我、呵呵，我先走一步！”
岑千秋走后，陆长夜独自一人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
……
“有何感想？”空接过他手里抱不动的文件，很轻松地抬到顶楼，放在他桌上。
季清鹤仰躺在沙发上：“哎……这人啊，太完美了果然不行！竟然想走都走不掉。”
空：“…………”
完不完美他没看出来，但脸皮极厚这点，他是看出来了。
“直接走不行吗？为什么非要他们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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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季清鹤现在点头，他们瞬间就能离开这个边缘小世界，出现在下一个小世界里。
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不重要的人的态度在这磨蹭浪费时间？
季清鹤坐起来，托腮看着他：“要不然怎么说，你是神族，而我们是人族呢？”
“你是仙。”空纠正道。
仙和人的差别，不比神与人的差别小多少。
季清鹤歪着头，笑道：“我是仙人，还是人。”
“…………”
空不喜欢和人辩论，因为一切事物在他看来，都是极其分明的。
黑是黑，白是白。
仙与人并不是同一类，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区别对待了。
武力那么强悍的空，之所以在鹤城人缘不好，就是因为他对众人近乎无视的态度。
陆长夜他们也是有感觉的，虽然他们也知道，和季清相比，能力低微，但没人喜欢被这样对待。
“这世上没有什么纯碎的黑与白。”季清鹤从空的眼神里看出了他想说什么，随口说了一句。
“不过，我知道，你们神族都是这样。我很钦佩你们，真的。”季清鹤郑重道。
“上次只是长云和长风两人闹矛盾，我就不知道该帮谁了，你们至今肯定遇到过无数的重大选择，居然都能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真的……我难以想象。”
空错开他真挚的眼神，淡淡道：“种族天赋罢了，而且，也不是真的一次犹豫都没有。”
“哦？难道你是指你们帝座和我们冕下的那段狗血纠葛？”季清鹤顿时身子前倾，露出想听八卦的眼神。
空面无表情：“不，我是说，我有好几次都在揍你还是继续任务中徘徊。”
季清鹤失望地缩回沙发里：“哦，就这……我还以为你是指当初帝座作出那个选择的时候有犹豫过呢。”
空沉默了一下。
“他没有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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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鹤深吸一口气。
“即使他当时就在婚宴上？”
“……很抱歉，这就是你们讨厌的神族。”
季清鹤表情痛苦地扶额。
“不……我是说……”
季清鹤倏然站起身，爆发了，指着空的鼻子骂：“你们帝座是傻子吗？！不知道把冕下也一起带上吗？！”
“我们冕下难道不比他有智慧？不比他战力强？不比他更懂大局？！”
“都是成年人了，你们就只会死板二选一？不会选择都要吗？！”
他快气死了！
空愣住：“…………好像、有点道理？”
“别说了！”季清鹤抬手，吸气缓了缓情绪。
“以后还是听我的吧，我怕你把我带沟里去了。”
空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不严重违反我的价值选择，可以。”
“呵，你们神族不一向都是哪边有能力，就保哪边吗？就按你们所谓的价值来讲，在这些小世界里，我作为一个背景深厚的仙人，哪一个凡人能比得上我的价值？”季清鹤难得高傲了一次。
“所以，对于这些和凡人有关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听我的，难道不符合你们神族的价值理念吗？”
空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解读的。
“所以？”空眼神平淡地看过去。
他知道，季清鹤说这话肯定是有下文的。
季清鹤一溜小跑过去阳台，拉开玻璃推门：“所以，听我的，赶紧跑啊！再不走，陆长夜就要追上来了！”
空：“……还不是你自找的吗？”
要是听他的话，他们早就走了，哪里会有这些？
但是，看着站在被金色阳光照耀的阳台上，像个活泼的小孩子一样一直朝他挥手催促的季清鹤，空不知道怎么想的，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天空。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天空是末日里极其难得的澄净。
“快来呀！”
再一次听到自家执行官的召唤，空抬脚迈步。
在这么好的天气里，来一场说走就走不知缘由的冒险，好像也不错。
几分钟后。
陆长夜从一楼的窗户里向外看去，他铁青着脸，死死地盯着从上面逃下来的季清鹤的背影，内心种种思绪翻腾，最后汇成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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