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城主（二十七）
就季清鹤这长相, 陆令治是不相信季清鹤还没成年的，但同时，他也很迷惑。
这么简单就能戳破的伎俩, 对方怎么会使出来？
难道说，这中间还有什么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吗？
陆令治紧紧盯着季清鹤伸出的手臂, 对一旁的粉衣女士说道：“蔺女士, 他这是在拖延时间，我们应该先把他抓起来，然后再慢慢审问。”
粉衣女士当即反驳回去, 语气客气却含着不容置疑地强势：“很抱歉陆先生，我国的法律不是那么规定的，在没彻底定罪前，任何嫌疑人都有权为自己辩论。”
“你既然有心竞争城主之位，想来应该也是明晰这一条的吧？”
陆令治只能强笑：“……那是当然。”
后台那边，看到这个情况想上去的陆长夜等人被薄无命拦了下来。
“先别上去。”
“为什么不能上去？城主相当于被围攻，我们怎么说也要上去给城主撑场子啊？”
薄无命解释：“对面来的都是各城市地位极高的特使, 比如那位蔺女士，她其实就是乾城的幕后城主, 明面上的城主只是她的情人兼傀儡, 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站在陆令治那边的。
“你们放心，这次城主胸有成竹, 还有很多底牌没有拿出来。”薄无命暗示了一下。
“你们不上去反而好，起码能让下面的人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陆长夜等人看着高台上一边孤孤单单的白衣城主，一边众人围绕咄咄逼人的陆老三，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好, 听你的。”
末日异能者种类繁多，确实不缺检测的人。
但当他们想上台的时候，蔺女士反而伸手拦住他们，提议道：“我知道大家都是站在真相这边的人，但为了防止有心人从中作梗，煽动民众情绪，若你们好心过来证明最后却被冠上私下勾结的名头就不美了。我们还是上机器吧，机器不会骗人。”
几个自告奋勇准备上来的异能者脚步一顿，思绪一转，连忙点头。
有道理，有道理。
万一测出来的结果不合众人意，那他们恐怕也会被喷，还是让机器来吧。
于是，季清鹤第一次见到了末世时代测骨龄的仪器。
比他想象中的还小巧。
粉衣女士作为公证人，接过手环一样的仪器，将其戴在季清鹤的手腕上。
“滴滴滴”。
三声很轻的提示音过后，手环侧面绿光闪动，屏幕上跳出来了一串信息。
【年龄17】
【潜力sss】
【强烈建议培养！！！】
季清鹤满意地勾起嘴角。
结果，还没等粉衣女士说话，后面一群人的手环也跟着“滴滴”作响。
旁边的人立刻就尴尬了。
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们有在监听其他城市的嫌疑吗？
季清鹤笑了笑，替他们解围：“这样应该就可以证明了吧？”
台上那些尴尬的特使连忙点头：“当然当然，城主年少有为，前途无量！是人类的中流砥柱，怎么可能是丧尸？”
台下的观众也都神情巨变。
“我就说不是吧？！”
“什么你说不是？刚刚不是你喊得最响吗？”
“放屁！城主那么好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他！”
“我现在觉得，那个陆老三是不是故意的？”
“他是刻意误导他们吧？”
“也不一定吧？说不定他也是被传闻迷惑了？”
季清鹤将手环还给粉衣女士，拢下袖子，双手放在腰间，目光淡淡地看向陆令治：“所以……你还有想说什么？”
看到下面观众逐渐冷静开始反思的场景，陆令治咬牙，这些特使都认同了，那他再怎么质疑季清鹤的年龄作假也都没用了！
“……但你不受丧尸病毒的感染，这又怎么说？”陆令治咬死这一点。
只要大家也这么认为，就不会发现他是栽赃陷害。
季清鹤展颜一笑：“这正是我这次就任仪式上想公布的。”
他转身面向台下的观众。
“作为鹤城的城主，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经过鹤城人民的努力，终于研制了出被京都认证的丧尸病毒疫苗，该疫苗预计可以抵抗百分之九十九的丧尸病毒，并且它还不会抹杀人类激发异能的可能性。”
哗——
众人顿时哗然，眼睛都快飞出去了。
“不仅可以抵抗百分之九十九的丧尸病毒，还能保留异能潜能的疫苗？！！！”
这是什么神仙点化后才能出现的神药？！
做梦都不敢这么做吧？
难道刚刚出现的情况，就是因为城主打了疫苗？
这效果也太惊人了！
等一下，既然出了疫苗，那是不是说明，他们也可以……
即使是台上的那些特使也都神情震惊，互相来回对视。
鹤城这就研究出了疫苗？
他们之前不是还是需要其他城市救援才能走出来的全球第一重灾区吗？
真的假的？
看着众人的震惊议论，季清鹤解释道：“这都要多亏了一直被鹤城人民守护者的那颗变异梧桐树，二十年结一果，赤红如凤凰火。梧桐树本身具有克制丧尸的效果，所以凰果也拥有克制人体内丧尸病毒的效果，这并不令人惊讶。”
这时候，薄无命走过来，适时地加了一句：“因为取下凰果是鹤城城主的考验，本来是属于陆长鹤城主的私人物品，但城主高风亮节，将如今唯一的一颗凰果送给京都科学院，用于造福全人类。”
“能研制出如此效果的疫苗，都应该感谢城主。”
薄无命微微弯腰，满怀感激地向季清鹤鞠躬。
看到身为京都特侦部首领的薄无命替季清鹤背书了，众人顿时也连忙跟着鞠躬。
“感谢城主！！！”
看着成片给季清鹤鞠躬感激的场景，陆令治心头无比混乱。
怎么突然就研究出疫苗了？
用的还是祭祀厅那颗被他们当做挡箭牌的神树的果子？！
季清鹤没那么多手扶起众人，只能无奈地看着薄无命：“太过了，我可当不起。这是鹤城人民二十年坚持不懈守护那颗梧桐树的回报，我最多就是帮忙完成了最后一小步罢了。”
薄无命不被忽悠，道：“但如果没有您，这最后的‘一小步’，我们可能一辈子都完成不了。您可以谦虚，但我们不能忽视您的付出！”
他也是事后问了空才知道。
原来，凰果相当于梧桐树的逆鳞，如果有人想不经它同意就去取，就会招来梧桐树的敌视，到时候它就会引来铺天盖地的虫灾。
上次那回虫灾，对于根系遍布整个鹤城的梧桐树来说只是小打小闹，而它真正的怒火，薄无命完全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可能即使赢了，也是惨胜。
而空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拿到，主要还是因为季清鹤是风家人，是凤凰之心的传承，见到了凤凰，这株梧桐激动地恨不得能把自己最宝贝凰果送到季清鹤怀里。
当时要不是空眼疾手快，把递给梧桐树交涉的家徽夺回来，然后用另一只手拔剑镇压了那株梧桐，恐怕他就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因为失误而把人家家徽弄丢了的尴尬场景了。
待梧桐树被打老实了之后，每次任务都是完美完成从来没有败绩的空，低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手心里的那条绣着家徽的紫色发带。
就是这东西，差点就害他打破了自己完美的连胜记录。
空攥紧手心，在心里又给季清鹤记下了一笔。
所以，当时薄无命去感谢空的时候，他回忆起这事依然心有余悸，迅速用极其简洁明了地语言告诉对方，功劳都在季清鹤身上，别来烦他。
季清鹤摇摇头，神情真挚地看着他：“殷忧启圣，多难兴邦，逆境更容易成长。”
“鹤城之所以能在这个全球都视若深渊不敢进入的重灾区建立起九座庇护所，就是因为鹤城之人众志成城，一路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才有了如今道路终于打通后暴露在天下人眼中的鹤城。”
“所以，功劳都是鹤城其他人的，作为城主，我只是在陪你们见证历史。”
季清鹤似乎还是不习惯在他人面前太过正经，结尾时盈盈轻笑，歪着头眨了眨眼：“你说缺的这最后一步是我的功劳，但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也许在将来，你们会嫌弃我是揠苗助长，剥夺了你们成为英雄的机会也说不定哦？”
见他还是这个性格，一旁的薄无命唇角也沾染了淡淡笑意：“城主总爱开玩笑。”
站在陆令治身边的那些特使早就忍不住了，连忙凑上来问道：“您好，请问我们也能有幸获得这种疫苗吗？”
季清鹤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上前几步，扫了眼下方一个个期待的眼神，他不负他们期望地露出笑容。
“既然说了是惠及人民，那自然是人人有份，只是第一批疫苗的数量不多，而且副作用不明确，所以暂时不能普及。”
没等众人露出失望，季清鹤继续道：“为了明确副作用，月底会出公告，到时候，如果有愿意做临床实验体的鹤城之人，都可以来祭祀厅领取一份，这边有专业人员照顾，出现任何问题都可以当场解决。”
下方的鹤城人瞬间露出意外惊喜。
什么实验体，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分明就是他们城主替他们争取到的福利！
这可是全球头一份！
只有他们鹤城有这个荣幸！
很多刚刚还被人喷的不敢抬头的鹤城人顿时又挺胸抬头，骄傲地看着其他人。
“至于其他城市……”
季清鹤转头看了眼台上眼巴巴的特使们，微微一笑。
“你们也不用担心，等我们确定没有其他副作用，效果稳定后，每个月都会产出一部分疫苗。”
“预计三年之内可以供应全国，二十年后，丧尸将被彻底解决。”季清鹤坚定地念出最后一句。
每说出一个字，全场就郑重一分。
直到，听到最后四个字。
全场寂静。
“………………”
半分钟秒后，祭祀厅内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每个人脸上带笑，欢快地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对末日无知无觉的时候。
“哦哦哦哦哦哦！城主万岁！”
那些叫喊声里，藏着的是喜极而泣，是悲伤哽咽，是呐喊发泄，是失明二十年后突见光明的喜悦！
大概真的是天道有灵。
天光冲破层层红云降落到地上，宛若替他们高兴一般，尽情倾洒在祭祀厅中的每个人身上。
站在后台一直关注着的陆长夜下意识抬手想接，却忘了这东西根本抓不住，下一刻，金色的阳光从手中漏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叹了口气，他抬起头，凝视下方欢呼的人群，还有高台上那位一直微笑着纵容地看着他的子民们的白衣城主，发现那道金色耀眼的阳光披在他身上，化作不变的荣耀冠冕。
谁都抓不住的东西，只有他抓住了呢。
回想起第一次在地牢见到季清鹤时的画面，再看着祭祀厅内的欢腾，陆长夜的内心无尽感慨。
城主，其实他们才是在你的带领下见证了历史。
见证了鹤城的历史，见证了人类的历史。
“这下真的是长夜散尽，星火长明了！”
看着下方那只会出现在梦中的场景，陆长夜眼中逐渐氤氲。
这时，岑千秋和旁边的人拥抱过后，突然凑过来也抱了抱陆长夜。
他不知道陆长夜刚刚在感慨什么，只是刚好听到了他说话，便和往常一样调侃自己这个外甥道：“你也同意改名叫陆长明了？城主这个提案就放在三楼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舅舅我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哦！”
陆长夜：“…………”
他木着脸，单手将这个老不正经的脸推到一边。
把他的感动还回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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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这中间还有什么可以做手脚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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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有心竞争城主之位，想来应该也是明晰这一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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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他们想上台的时候，蔺女士反而伸手拦住他们，提议道：“我知道大家都是站在真相这边的人，但为了防止有心人从中作梗，煽动民众情绪，若你们好心过来证明最后却被冠上私下勾结的名头就不美了。我们还是上机器吧，机器不会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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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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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鹤城的城主，我非常荣幸地向大家宣布————经过鹤城人民的努力，终于研制了出被京都认证的丧尸病毒疫苗，该疫苗预计可以抵抗百分之九十九的丧尸病毒，并且它还不会抹杀人类激发异能的可能性。”
哗——
众人顿时哗然，眼睛都快飞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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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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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薄无命走过来，适时地加了一句：“因为取下凰果是鹤城城主的考验，本来是属于陆长鹤城主的私人物品，但城主高风亮节，将如今唯一的一颗凰果送给京都科学院，用于造福全人类。”
“能研制出如此效果的疫苗，都应该感谢城主。”
薄无命微微弯腰，满怀感激地向季清鹤鞠躬。
看到身为京都特侦部首领的薄无命替季清鹤背书了，众人顿时也连忙跟着鞠躬。
“感谢城主！！！”
看着成片给季清鹤鞠躬感激的场景，陆令治心头无比混乱。
怎么突然就研究出疫苗了？
用的还是祭祀厅那颗被他们当做挡箭牌的神树的果子？！
季清鹤没那么多手扶起众人，只能无奈地看着薄无命：“太过了，我可当不起。这是鹤城人民二十年坚持不懈守护那颗梧桐树的回报，我最多就是帮忙完成了最后一小步罢了。”
薄无命不被忽悠，道：“但如果没有您，这最后的‘一小步’，我们可能一辈子都完成不了。您可以谦虚，但我们不能忽视您的付出！”
他也是事后问了空才知道。
原来，凰果相当于梧桐树的逆鳞，如果有人想不经它同意就去取，就会招来梧桐树的敌视，到时候它就会引来铺天盖地的虫灾。
上次那回虫灾，对于根系遍布整个鹤城的梧桐树来说只是小打小闹，而它真正的怒火，薄无命完全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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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空之所以能如此轻易地拿到，主要还是因为季清鹤是风家人，是凤凰之心的传承，见到了凤凰，这株梧桐激动地恨不得能把自己最宝贝凰果送到季清鹤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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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梧桐树被打老实了之后，每次任务都是完美完成从来没有败绩的空，低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手心里的那条绣着家徽的紫色发带。
就是这东西，差点就害他打破了自己完美的连胜记录。
空攥紧手心，在心里又给季清鹤记下了一笔。
所以，当时薄无命去感谢空的时候，他回忆起这事依然心有余悸，迅速用极其简洁明了地语言告诉对方，功劳都在季清鹤身上，别来烦他。
季清鹤摇摇头，神情真挚地看着他：“殷忧启圣，多难兴邦，逆境更容易成长。”
“鹤城之所以能在这个全球都视若深渊不敢进入的重灾区建立起九座庇护所，就是因为鹤城之人众志成城，一路筚路蓝缕，披荆斩棘，才有了如今道路终于打通后暴露在天下人眼中的鹤城。”
“所以，功劳都是鹤城其他人的，作为城主，我只是在陪你们见证历史。”
季清鹤似乎还是不习惯在他人面前太过正经，结尾时盈盈轻笑，歪着头眨了眨眼：“你说缺的这最后一步是我的功劳，但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也许在将来，你们会嫌弃我是揠苗助长，剥夺了你们成为英雄的机会也说不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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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真的是天道有灵。
天光冲破层层红云降落到地上，宛若替他们高兴一般，尽情倾洒在祭祀厅中的每个人身上。
站在后台一直关注着的陆长夜下意识抬手想接，却忘了这东西根本抓不住，下一刻，金色的阳光从手中漏了下去。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叹了口气，他抬起头，凝视下方欢呼的人群，还有高台上那位一直微笑着纵容地看着他的子民们的白衣城主，发现那道金色耀眼的阳光披在他身上，化作不变的荣耀冠冕。
谁都抓不住的东西，只有他抓住了呢。
回想起第一次在地牢见到季清鹤时的画面，再看着祭祀厅内的欢腾，陆长夜的内心无尽感慨。
城主，其实他们才是在你的带领下见证了历史。
见证了鹤城的历史，见证了人类的历史。
“这下真的是长夜散尽，星火长明了！”
看着下方那只会出现在梦中的场景，陆长夜眼中逐渐氤氲。
这时，岑千秋和旁边的人拥抱过后，突然凑过来也抱了抱陆长夜。
他不知道陆长夜刚刚在感慨什么，只是刚好听到了他说话，便和往常一样调侃自己这个外甥道：“你也同意改名叫陆长明了？城主这个提案就放在三楼办公桌的第二个抽屉里，舅舅我是举双手双脚赞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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