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 86 章
等回到那所病院之后克里斯终于没有撑住, 腿一软跪了下来，表情也不像刚才那样冷静。
他像是要平复内心的波动一样大口地喘息着，然后他拿出之前和莱茵哈特战斗的时候使用的匕首, 在自己的拇指肚上划了一道。
刚才一系列就算是对于魔术师来说也过于魔幻的经历令克里斯一时模糊了幻觉与现实的边界，于是克里斯开始对自我产生怀疑。
好疼，太好了, 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哦。”
像是猜到了克里斯在想什么一样，格洛丽娅出声说道。
克里斯仰头看着飘在控制的格洛丽娅，对方的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落到了他的脸上, 带来一些些许痒意
“那是什么？”
克里斯盯着拇指肚上那个被自己划出来的伤口，只是回忆起刚才看到的东西他就忍不住发抖, 恐惧、狂乱以及一丝丝极力被克里斯忽视的不正常的欣喜。
“我不知道。”
克里斯盯着格洛丽娅，而格洛丽娅也坦坦荡荡地回望过去。
“这样啊。”
就在格洛丽娅以为克里斯要追问的时候，克里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仅仅是这样将这件事轻轻地揭了过去，这样反倒让已经在肚子中打好稿子的格洛丽娅愣了一下。
克里斯没有再去看格洛丽娅，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现在再去只能得到些冰箱里冷藏着的面包, 而现在的他并没有去吃那些东西的欲望, 等一会儿烧点热水吧, 克里斯这样想着。
他也没有去找达芙妮, 或者是去劳伦的房间找对方打一架, 而是凭着记忆找到了莉莉丝的房间, 他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叩响了那扇门。
“是我, 克里斯。”
“是哥哥啊, 请进。”
听到对方的回复之后克里斯舒了一口气, 他环顾四周确认走廊上没有别人以后，像是做贼一样快速打开屋门，进去之后再轻轻合上。
“今天也来……呀！”
“啊……抱歉，吓到你了吗？别害怕，这并不是我的血。”说到这里克里斯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割开的拇指肚。“不，只有一点点是我的，真的只有一点点。”
“那个……没，没事吗？”
莉莉丝操纵轮椅环绕着克里斯转圈圈。
“哥哥你脸色很不好啊，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啦，血是我刚才偷溜进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把鸭血给打翻了。”克里斯说着蹩脚的谎话。“手指是被纸给割破了，嗯，就是这样。”
“真的吗？”
莉莉丝一脸不信任，她气呼呼地把轮椅开到画布旁边。
“哥哥一点都不擅长撒谎。”
“啊……那个……我……”
诶？难道我这边要先把血弄干净再今去比较好吗？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的克里斯有点慌。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莉莉丝的肩膀卸下力气，她向克里斯挥挥手。
“今天也是来画画的吧？”
“嗯！”
“那么喜欢吗？”
莉莉丝失笑，不过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说“你画的很好”这样的话。
蓝色的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开来，克里斯不懂什么绘画技巧，他单纯的是想要画而已，这样做的话就能忘掉刚才经历过的恐怖的事，身上也渐渐回暖，没有刚才那么男生了。
“我，如果有哥哥的话，我想要克里斯这样的。”莉莉丝撑着脸看着在画布上涂抹着的克里斯，突然说道。
克里斯顿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克里斯很有哥哥的样子，所以是哥哥。”
“完全没有。”
“有啦——”
“……”
“有个哥哥已经够我受的了。”
“是说劳伦吗？”
莉莉丝想到那个总和克里斯吵架的那个人，两个人往往都是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而且莉莉丝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并非表面关系不好暗地里在意对方的那种类型，而是真真正正打心底地厌恶对方。
这一家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嗯，就连目前我也时不时地令她失望，更别说劳伦了，所以我觉得我不算是个好的家人。啊，当然劳伦的话失不失望我都不在意，因为那家伙很烦。”
“我有个弟弟哦。”莉莉丝边说着边观察克里斯画的画“这里的颜色需要加深一点哦。”
“诶——”克里斯依照莉莉丝说的话又在画上添了几笔。“这样啊。”然后他看到格洛丽娅在莉莉丝身后显出身形。
克里斯废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他努力用眼神传达自己的嫌弃，那边的格洛丽娅不知道届没届到，总之拼命朝着自己打手势，还举起一张白纸上面写着【问：那是什么样的人。】
格洛丽娅是停了一段时间终于待不下去了，他的master根本就是个聊天高手，分分钟把天聊死的趋势。
这里就需要她这个善解人意的servant出场啦！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消去自己想要吐槽的冲动，这个家伙也真是的，真就不怕被莉莉丝看到。
“那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满，但是克里斯还是听了格洛丽娅的语言建议。
“很可爱哦，胖乎乎的，手也很小，是家里唯一一个会对我笑的人。”
“诶——”
“弟弟很好啊，我也有个哥哥，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果然还是弟弟好啊。”
“有那么好吗？”
克里斯被莉莉丝说的有一点点心动。
“嗯，克里斯有了之后就明白啦！”
“哦。”
弟弟。
克里斯在心里记下这句话，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在语言指导过后就灵子化了的格洛丽娅捂住自己的脸，带不动带不动，这个master真的带不动啊！就算有着语言指导也改变不了对方是个'语言大师'的事实。
咕呜。
……
在克里斯躺倒床上之后格洛丽娅还是一直在他耳边嘀咕。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克里斯，像是看见什么怪物一样。“你竟然这么和一个女孩子说话，再好的开头都能被你聊死，你真是……你真是……唉！”
如果克里斯再大一点经历的事情再多一点就会知道这叫作'看直男的目光'，至少现在的他是看不懂的。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以阻挡格洛丽娅的声音，外观上看着像是一个巨大的团子。
“master啊。”格洛丽娅戳戳团子，团子没有动。
“master~”她再戳了戳，这次团子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
“小master!”在格洛丽娅的连环戳之下，团子下面终于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格洛丽娅罪恶的手指“你有完没完！”
“没完。”
克里斯：……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克里斯放空眼神躺在床上，颇有一种'爱咋咋地吧'的感觉。
“master。”
“怎……怎么了啊。”
面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格洛丽娅，克里斯有些不适应，就像是她突然展现出自己冷漠而恐怖的一面时那样的不适应。
“如果做了噩梦的话，说出来会比较好受些哦。”
“哈？”
“那就这样，晚安。”
“喂……”
完全没有给克里斯询问的时间，格洛丽娅再次灵子化，也不知道是还在这个房间还是直接跑路了。
“唉。”
将拳头捶打在枕头上以发泄心中的不爽，发泄之后又有些后悔，因为枕头是无辜的，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拿枕头出气。
不过这下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克里斯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
克里斯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是，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清醒梦？
但是实际上和克里斯想象的不太一样，因为他实际并没有参与进去，而是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克里斯能看到格洛丽娅，她比克里斯印象中的头发要短了很多，然后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点也没有平常叽叽喳喳的样子，一下子就让克里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她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好像也没有目的，只是这样走着，而这条路也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克里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自然也说不清他一直跟着格洛丽娅有多长时间了。
在这个过程中克里斯一直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鼓声，和时有时无的笛声，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反复出现的声音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而这些声音就和格洛丽娅之前和他通话时使用的能力一样，是直接在脑子中响起来的。
克里斯皱起眉头，本能地感到有些不适，但他还是一直跟着格洛丽娅，往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道路走去。
克里斯跟着格洛丽娅走过残肢堆成的游乐园、鲜血构成的温泉、看到了眼珠做成的甜品被端给一个个在空中漂浮着的嘴唇，就像是幼小的孩子随心所欲的涂鸦一样，没有一点规则可言。
格洛丽娅对这些东西熟视无睹，然后又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停了下来。
而克里斯看到了柔软的白色……墙壁？那是墙壁吗？克里斯不清楚。
格洛丽娅凑近墙壁，将自己的眼珠贴到了白色的墙壁上。
诶？
克里斯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他自己。
我……在看着我自己？克里斯所看到的他自己逐渐染上了恐惧的颜色。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呼吸困难，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白色而柔软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墙壁，分明是一颗巨大的眼球，而格洛丽娅走上的也不是什么红毯，仔细看了之后甚至能看清楚肉质的纤维。
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到？为什么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只是个梦，这明明是一个梦，但是克里斯分明感觉那颗眼球在看他，梦境将他们链接在一起。
没有办法呼吸了，在眼前陷入黑暗之前，这是克里斯最后的想法。
“哈啊！”
几乎可以说是从床上蹦起来的人大口地喘息着，克里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传来阵阵的痛感，他打开一盏小夜灯，从镜子中看到了他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手印。
克里斯将自己的手放到脖子上，那和手印的大小完全吻合，没有想到他在梦境中喘不过气来竟然是自己造成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刚才那个要说是梦境也太过真实了，或许……或许是他梦到了格洛丽娅的过去，格洛丽娅的记忆与感情通过克里斯手上的主从契约传到了他的脑中。
这实在是说不上什么好的体验。
克里斯叹了一口气，打算继续睡觉，然而他眼前一花，镜子变成了前不久刚刚死去的参加者的脑袋，因为他的声带早就被破坏掉了，所以发不出声音来。
“啊！”
克里斯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头颅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不对，是镜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幻觉？”
真是，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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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要平复内心的波动一样大口地喘息着，然后他拿出之前和莱茵哈特战斗的时候使用的匕首, 在自己的拇指肚上划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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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太好了, 我还活着。
“你还活着哦。”
像是猜到了克里斯在想什么一样，格洛丽娅出声说道。
克里斯仰头看着飘在控制的格洛丽娅，对方的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落到了他的脸上, 带来一些些许痒意
“那是什么？”
克里斯盯着拇指肚上那个被自己划出来的伤口，只是回忆起刚才看到的东西他就忍不住发抖, 恐惧、狂乱以及一丝丝极力被克里斯忽视的不正常的欣喜。
“我不知道。”
克里斯盯着格洛丽娅，而格洛丽娅也坦坦荡荡地回望过去。
“这样啊。”
就在格洛丽娅以为克里斯要追问的时候，克里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仅仅是这样将这件事轻轻地揭了过去，这样反倒让已经在肚子中打好稿子的格洛丽娅愣了一下。
克里斯没有再去看格洛丽娅，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现在再去只能得到些冰箱里冷藏着的面包, 而现在的他并没有去吃那些东西的欲望, 等一会儿烧点热水吧, 克里斯这样想着。
他也没有去找达芙妮, 或者是去劳伦的房间找对方打一架, 而是凭着记忆找到了莉莉丝的房间, 他在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叩响了那扇门。
“是我, 克里斯。”
“是哥哥啊, 请进。”
听到对方的回复之后克里斯舒了一口气, 他环顾四周确认走廊上没有别人以后，像是做贼一样快速打开屋门，进去之后再轻轻合上。
“今天也来……呀！”
“啊……抱歉，吓到你了吗？别害怕，这并不是我的血。”说到这里克里斯看了一眼刚刚被自己割开的拇指肚。“不，只有一点点是我的，真的只有一点点。”
“那个……没，没事吗？”
莉莉丝操纵轮椅环绕着克里斯转圈圈。
“哥哥你脸色很不好啊，真的没事吗？”
“没，没事啦，血是我刚才偷溜进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把鸭血给打翻了。”克里斯说着蹩脚的谎话。“手指是被纸给割破了，嗯，就是这样。”
“真的吗？”
莉莉丝一脸不信任，她气呼呼地把轮椅开到画布旁边。
“哥哥一点都不擅长撒谎。”
“啊……那个……我……”
诶？难道我这边要先把血弄干净再今去比较好吗？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的克里斯有点慌。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
莉莉丝的肩膀卸下力气，她向克里斯挥挥手。
“今天也是来画画的吧？”
“嗯！”
“那么喜欢吗？”
莉莉丝失笑，不过她觉得这样也不错，因为以前从来没有人会对她说“你画的很好”这样的话。
蓝色的颜料在画布上晕染开来，克里斯不懂什么绘画技巧，他单纯的是想要画而已，这样做的话就能忘掉刚才经历过的恐怖的事，身上也渐渐回暖，没有刚才那么男生了。
“我，如果有哥哥的话，我想要克里斯这样的。”莉莉丝撑着脸看着在画布上涂抹着的克里斯，突然说道。
克里斯顿了一下。
“为什么？”
“因为克里斯很有哥哥的样子，所以是哥哥。”
“完全没有。”
“有啦——”
“……”
“有个哥哥已经够我受的了。”
“是说劳伦吗？”
莉莉丝想到那个总和克里斯吵架的那个人，两个人往往都是说着说着就动起手来了，而且莉莉丝也能看出来这两个人并非表面关系不好暗地里在意对方的那种类型，而是真真正正打心底地厌恶对方。
这一家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嗯，就连目前我也时不时地令她失望，更别说劳伦了，所以我觉得我不算是个好的家人。啊，当然劳伦的话失不失望我都不在意，因为那家伙很烦。”
“我有个弟弟哦。”莉莉丝边说着边观察克里斯画的画“这里的颜色需要加深一点哦。”
“诶——”克里斯依照莉莉丝说的话又在画上添了几笔。“这样啊。”然后他看到格洛丽娅在莉莉丝身后显出身形。
克里斯废了好大的劲才控制住不让自己做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他努力用眼神传达自己的嫌弃，那边的格洛丽娅不知道届没届到，总之拼命朝着自己打手势，还举起一张白纸上面写着【问：那是什么样的人。】
格洛丽娅是停了一段时间终于待不下去了，他的master根本就是个聊天高手，分分钟把天聊死的趋势。
这里就需要她这个善解人意的servant出场啦！
克里斯深吸一口气，消去自己想要吐槽的冲动，这个家伙也真是的，真就不怕被莉莉丝看到。
“那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有点小小的不满，但是克里斯还是听了格洛丽娅的语言建议。
“很可爱哦，胖乎乎的，手也很小，是家里唯一一个会对我笑的人。”
“诶——”
“弟弟很好啊，我也有个哥哥，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果然还是弟弟好啊。”
“有那么好吗？”
克里斯被莉莉丝说的有一点点心动。
“嗯，克里斯有了之后就明白啦！”
“哦。”
弟弟。
克里斯在心里记下这句话，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在语言指导过后就灵子化了的格洛丽娅捂住自己的脸，带不动带不动，这个master真的带不动啊！就算有着语言指导也改变不了对方是个'语言大师'的事实。
咕呜。
……
在克里斯躺倒床上之后格洛丽娅还是一直在他耳边嘀咕。
“我简直不敢相信！”她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克里斯，像是看见什么怪物一样。“你竟然这么和一个女孩子说话，再好的开头都能被你聊死，你真是……你真是……唉！”
如果克里斯再大一点经历的事情再多一点就会知道这叫作'看直男的目光'，至少现在的他是看不懂的。
他用被子裹住自己的脑袋以阻挡格洛丽娅的声音，外观上看着像是一个巨大的团子。
“master啊。”格洛丽娅戳戳团子，团子没有动。
“master~”她再戳了戳，这次团子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平静下来。
“小master!”在格洛丽娅的连环戳之下，团子下面终于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格洛丽娅罪恶的手指“你有完没完！”
“没完。”
克里斯：……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克里斯放空眼神躺在床上，颇有一种'爱咋咋地吧'的感觉。
“master。”
“怎……怎么了啊。”
面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格洛丽娅，克里斯有些不适应，就像是她突然展现出自己冷漠而恐怖的一面时那样的不适应。
“如果做了噩梦的话，说出来会比较好受些哦。”
“哈？”
“那就这样，晚安。”
“喂……”
完全没有给克里斯询问的时间，格洛丽娅再次灵子化，也不知道是还在这个房间还是直接跑路了。
“唉。”
将拳头捶打在枕头上以发泄心中的不爽，发泄之后又有些后悔，因为枕头是无辜的，再怎么说也不应该拿枕头出气。
不过这下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克里斯躺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
克里斯睁开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是，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清醒梦？
但是实际上和克里斯想象的不太一样，因为他实际并没有参与进去，而是作为旁观者看着这一切。
克里斯能看到格洛丽娅，她比克里斯印象中的头发要短了很多，然后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点也没有平常叽叽喳喳的样子，一下子就让克里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
她走在红色的地毯上，好像也没有目的，只是这样走着，而这条路也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克里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自然也说不清他一直跟着格洛丽娅有多长时间了。
在这个过程中克里斯一直能听到断断续续的鼓声，和时有时无的笛声，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后来反复出现的声音告诉他并不是这样的，而这些声音就和格洛丽娅之前和他通话时使用的能力一样，是直接在脑子中响起来的。
克里斯皱起眉头，本能地感到有些不适，但他还是一直跟着格洛丽娅，往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道路走去。
克里斯跟着格洛丽娅走过残肢堆成的游乐园、鲜血构成的温泉、看到了眼珠做成的甜品被端给一个个在空中漂浮着的嘴唇，就像是幼小的孩子随心所欲的涂鸦一样，没有一点规则可言。
格洛丽娅对这些东西熟视无睹，然后又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停了下来。
而克里斯看到了柔软的白色……墙壁？那是墙壁吗？克里斯不清楚。
格洛丽娅凑近墙壁，将自己的眼珠贴到了白色的墙壁上。
诶？
克里斯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了他自己。
我……在看着我自己？克里斯所看到的他自己逐渐染上了恐惧的颜色。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呼吸困难，要喘不过气来了。
那白色而柔软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墙壁，分明是一颗巨大的眼球，而格洛丽娅走上的也不是什么红毯，仔细看了之后甚至能看清楚肉质的纤维。
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到？为什么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只是个梦，这明明是一个梦，但是克里斯分明感觉那颗眼球在看他，梦境将他们链接在一起。
没有办法呼吸了，在眼前陷入黑暗之前，这是克里斯最后的想法。
“哈啊！”
几乎可以说是从床上蹦起来的人大口地喘息着，克里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传来阵阵的痛感，他打开一盏小夜灯，从镜子中看到了他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手印。
克里斯将自己的手放到脖子上，那和手印的大小完全吻合，没有想到他在梦境中喘不过气来竟然是自己造成的。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刚才那个要说是梦境也太过真实了，或许……或许是他梦到了格洛丽娅的过去，格洛丽娅的记忆与感情通过克里斯手上的主从契约传到了他的脑中。
这实在是说不上什么好的体验。
克里斯叹了一口气，打算继续睡觉，然而他眼前一花，镜子变成了前不久刚刚死去的参加者的脑袋，因为他的声带早就被破坏掉了，所以发不出声音来。
“啊！”
克里斯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头颅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不对，是镜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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