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年代文中忘恩负义的渣女（04）
老吴从来没有把牛车赶得这么快过, 他使劲儿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不断调整拽着牛的绳子，仿佛忘记了自己已经是个七十岁的老头子, 使出了年轻人的劲头，将平时两个多钟头的路程硬是缩短到了一个半钟头。
牛车刚停到县医院门口，一起跟着来的于春强就和另外一个年轻壮实的小伙子将胡红星抬了进去。
“大夫, 大夫在哪儿？快来救人呐！”胡大海扯着脖子大喊道。
高亢的叫声在医院里骤然响起，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听着异常刺耳, 惊动了医院里的人。
“叫什么呢？安静点儿！这里是医院，不准大声喧哗！”一个年轻的小护士从一间屋子里冒出来, 走过来训斥道。
胡大海赶紧走到她跟前：“大夫，我儿子受伤了, 你快给他看看吧！”
“我不是大夫。”小护士走到胡红星旁边看了一眼，见他身上血迹淋淋, 胸侧还插着一根管子, 大惊失色, “你们先等下, 我马上去叫大夫！”
“陈大夫，陈大夫快来啊！”
过了没一会儿, 一位头发花白, 有些年纪的老大夫就被小护士给拉了过来。
他先是扫了胡红星一眼，低头查看了一下他胸口处的伤口，又伸手在他胸部两侧摸索了几下, 然后惊讶地看着一直被白雨薇攥在手中插在胡红星胸腔里的软管, 当机立断道：“快，抬手术室去！”
“跟我走，我给你们带路！”
小护士转身率先朝手术室跑去, 几人抬着胡红星一直跟在她身后。
白雨薇一边走一边快速地对旁边的老大夫道：“大夫，他是摔倒之后被镰刀扎到肺了，由于外伤导致了气胸，我已经给他简单地做了胸腔穿刺引流。我们在路上用了一个半钟头，现在胸腔内的气体应该已经排干净了，您只需要给他做一下肺部修补和伤口缝合就行了！”
她知道现在的医疗水平落后，更何况这里又是一个偏远县里的小医院，这里的大夫可能不具备太专业的医疗知识，为了不耽搁治疗，所以就简单交代了一下病情和她做的前期治疗。
其实气胸最重要的就是立即做胸腔穿刺排出气体，只要把气体排干净了，那基本就没问题了。
至于伤口缝合，修补肺部的损伤，对于医院来说是最基本的，应该每家医院都能完成。
老大夫横了她一眼：“我是大夫还你是大夫！”
说完，就从白雨薇手里接过酒瓶，走进手术室，砰地一声，将一干人等关在门外。
“家属在外面等！”
几人只好乖乖等在门口。
胡大海焦急地走来走去，每隔一分钟就要扒着手术室的门缝往里面瞅瞅，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就是想找点儿事情做，要不他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白雨薇见状，走过去安慰道：“村长，您别担心，就是把伤口缝合一下，绝对不会有事的。”
“好，好，好，那叔就放心了。”胡大海点点头，一脸感激地看着她，“白知青，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叔都不知道咋办了。”
“您别再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个钟头之后，手术室的门开了，胡红星被推了出来，他麻药的药效还没过，正闭着眼睛躺在推床上，人事不知。
“大夫，咋样了？”胡大海赶紧凑上去问道。
刚刚那位老大夫摘下口罩：“没事了，我给他把创面清理干净缝合上了，注意不要感染，过段时间就能康复。”
“好，谢谢大夫。谢谢！”听到他的话，胡大海此时才终于放下心来，一张常年摆着一副严肃表情的老脸，像菊花一样绽放开来。
“不用谢。病人能转危为安不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有人及时给他做了胸腔穿刺，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老大夫看向旁边的白雨薇，“小姑娘，是你给他做的胸腔穿刺？”
他见白雨薇眉眼间还有几分稚嫩，看起来年纪不大，有些怀疑道：“你是大夫？”
如果不是大夫绝不会具备如此专业的医疗知识。
现在全国正兴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很多方面的发展都停滞不前，医疗方面的体现尤为明显，有经验的老大夫都被打倒了，而年纪轻轻的大夫又什么都不会。
就单看这家医院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可能都没听过什么是外伤性气胸，就更别提治疗了。
“我不是大夫，我是槐树村的知青。不过我父亲是军医。”白雨薇的语气中不无骄傲，“他医术很高明，我从小就跟着他学医。”
“哦，原来如此。那你天赋很高嘛，小小年纪就艺高人胆大，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敢给人做胸腔穿刺？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眼神里充满赞赏，同时心中还有一丝欣慰。
看来，他们的事业还是有人继承的……
胡红星就这么被救回来了。他平安无事的消息传回槐树村的时候，全村人都震惊了。
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胡红星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的样子，甚至他好像还一度在众人面前断了气。
这样都能救活？
白知青神了！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槐树村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村民祖祖辈辈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平时见到的也都是熟人，每天家长里短的没什么新鲜事儿。
这个事情一发生，顿时成了村里的惊天大新闻。大家茶余饭后都把它当作谈资，早也说，晚也说，越说还越邪乎，说来说去最后把白雨薇说成了一位能起死回生的活神仙。
简直令白雨薇哭笑不得！
她那是医术不是仙法，她就说最近怎么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都毕恭毕敬的，原来是把她当成神仙了！
就连与她朝夕相处的知青们看她的眼神也变了。男知青变得更加火热，行动也更加殷勤，女知青也不像从前一样孤立她，有时会过来主动和她聊聊天，集体行动也都带上她。再加上她最近性格变得温和，不似以往那般张扬高傲，所以和大家相处得日益融洽。
当然，除了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罗月之外。
估计是两人之前积怨太深，罗月每次在面对白雨薇的时候都像一只斗鸡一样，全身的毛都炸了。
不过白雨薇最近很少理会她，对她的挑衅全然视而不见，弄得罗月每次都自讨没趣。几次之后，便也不再主动过来找茬。只不过每次见到她仍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除了对白雨薇来说过于繁重的农活。每天下工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硬撑着吃完饭就草草上炕休息，第二天腰酸背痛着起来，又要开始新一天的劳动，简直苦不堪言。
希望秋收快点儿结束！这是白雨薇和其他知青心中最迫切的期盼。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把秋收结束的那天盼来，一件大好事却先找上了她。
胡红星在医院呆了没两天就回家了，庄稼人从小下地干活锻炼出来了，身体结实，康复得快，没那么娇贵，况且在医院住着每天都要花钱，回家休养也一样。
他回来的当天晚上，胡大海就把白雨薇叫到家里吃饭，说是要好好谢谢她。
实在拗不过他的热情相邀，白雨薇提着两盒肉罐头就上门了。肉罐头是稀罕东西，美味又有营养，她想着正好可以给胡红星补一补。
“白知青来啦，快进屋里坐！”
白雨薇刚到门口，一直等在院子里的村长就热情地招呼道。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人，是他的儿媳妇王丽芬。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应该是快要生产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胡红星就要做父亲了。
王丽芬一看到白雨薇，立马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亲热地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屋里。
“来，白知青，我们全家都等着你了！”
白雨薇一进屋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胡红星。他的伤还没好，医生嘱咐他要尽量少动以免扯到伤口影响恢复，所以他最近都在卧床休养，不过今天白雨薇来家里做客，他必须得出来当面表达一下他的感谢。
“白知青，快坐！丽芬，快给白知青拿凳子！”
“胡大哥，你坐着吧，你的伤还没好。也不用麻烦嫂子了，她大着肚子不方便，我自己来就行了。”
白雨薇赶紧拦住要挣扎着站起来的胡红星，又阻止了想给自己拿凳子的王丽芬，她可不敢劳烦这两位，一个是病号，一个是孕妇。
她自己拿了一把木凳坐下，然后将手里的肉罐头递给胡红星。
“胡大哥，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你拿去补补身子。”
胡红星说什么也不收，推拒着道：“白知青，你怎么还带东西来了？我不能要，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好好谢你，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是啊，白知青，你拿回去吧。”他媳妇王丽芬在旁边附和道。
正当白雨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胡大海在门口磕完烟斗进来了，看了一眼她拿着的肉罐头，对胡红星道：“星子，收下吧。白知青特意拿来的，也不好再让人家带回去。”
胡红星这才勉强将肉罐头接了过去。
胡大海全家对白雨薇是打从心眼儿里感激，这从他们的态度以及准备的饭菜上面就能看出来。
炖猪肉、烧鲤鱼、拌猪耳朵、炒鸡蛋、炒白菜还有一个拌黄瓜，一共六个菜，有一半都是荤菜。
在这年头，能弄出这么一桌子菜来，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特别是在农村，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猪肉，这样的菜色简直是前所未见。
这番盛情把白雨薇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呃……村长，胡大哥，嫂子，你们这也太客气了，随便弄点儿就行了，怎么准备得这么丰盛……”
“哪能随便弄？”王丽芬给她盛了一碗白米饭，将几道荤菜都摆到她的面前，“白知青，尽管吃，不要和嫂子客气。这次如果不是有你啊，我们这个家现在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我这眼看着就要生了，如果星子出点儿什么事，以后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丽芬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那天乡亲们怕刺激到她这个孕妇，一直都瞒着她，她是等到胡红星彻底没事了才知道他白天干活的时候出了事，饶是如此，她仍是眼前一黑。
她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星子真的——
想到这里，她面上的笑容又热情了几分，夹了一大块肥肉放到白雨薇碗里。
“多吃点儿。”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这也是白雨薇来到这里之后，吃得最好的一顿。
饭后，胡红星回屋休息了，王丽芬在厨房收拾碗筷，胡大海则拉着白雨薇坐在堂屋里闲聊。
他抽了口旱烟，缓缓道：“白知青，听说你爹是军医？”
白雨薇点点头：“嗯，他做了几十年的军医，还曾经上过战场，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伤兵。”
“怪不得你会治病的手艺。叔今天让你过来啊，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他顿了顿，“你想不想当卫生员？”
“卫生员？”白雨薇疑惑，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村里还有这么个职位。
“对，卫生员。”胡大海解释道，“就是村里人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啥的，你给瞧瞧。咱村西边原来有个卫生站，只不过这两年荒废了，那些有本事的人都找关系调走了，愿意留下来的都不会治病。现在正好你懂看病，我就想着把你调过去。”
他接着道：“这个卫生员平时挺轻省的，也不用下地，工分和大家一样，只要守着卫生站等着大家去找你就行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用下地？白雨薇心下一喜，赶紧答应：“我愿意！”
其实村子里也不是非得安排个卫生员不可，毕竟之前没有卫生员的日子大家也都过来了。只不过，这次白雨薇救了胡红星，胡大海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这才想起了卫生员这茬，想着给她个特殊关照。
白雨薇心里明镜似的，感激道：“谢谢村长！”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胡大海话锋一转，故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个卫生员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还要去县里考核，合格了拿到证书才能正式上任。”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并不担心。
白雨薇都能把奄奄一息的胡红星救过来，考个证还不是轻松的事儿？
“你找个时间去趟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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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 大夫在哪儿？快来救人呐！”胡大海扯着脖子大喊道。
高亢的叫声在医院里骤然响起，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听着异常刺耳, 惊动了医院里的人。
“叫什么呢？安静点儿！这里是医院，不准大声喧哗！”一个年轻的小护士从一间屋子里冒出来, 走过来训斥道。
胡大海赶紧走到她跟前：“大夫，我儿子受伤了, 你快给他看看吧！”
“我不是大夫。”小护士走到胡红星旁边看了一眼，见他身上血迹淋淋, 胸侧还插着一根管子, 大惊失色, “你们先等下, 我马上去叫大夫！”
“陈大夫，陈大夫快来啊！”
过了没一会儿, 一位头发花白, 有些年纪的老大夫就被小护士给拉了过来。
他先是扫了胡红星一眼，低头查看了一下他胸口处的伤口，又伸手在他胸部两侧摸索了几下, 然后惊讶地看着一直被白雨薇攥在手中插在胡红星胸腔里的软管, 当机立断道：“快，抬手术室去！”
“跟我走，我给你们带路！”
小护士转身率先朝手术室跑去, 几人抬着胡红星一直跟在她身后。
白雨薇一边走一边快速地对旁边的老大夫道：“大夫，他是摔倒之后被镰刀扎到肺了，由于外伤导致了气胸，我已经给他简单地做了胸腔穿刺引流。我们在路上用了一个半钟头，现在胸腔内的气体应该已经排干净了，您只需要给他做一下肺部修补和伤口缝合就行了！”
她知道现在的医疗水平落后，更何况这里又是一个偏远县里的小医院，这里的大夫可能不具备太专业的医疗知识，为了不耽搁治疗，所以就简单交代了一下病情和她做的前期治疗。
其实气胸最重要的就是立即做胸腔穿刺排出气体，只要把气体排干净了，那基本就没问题了。
至于伤口缝合，修补肺部的损伤，对于医院来说是最基本的，应该每家医院都能完成。
老大夫横了她一眼：“我是大夫还你是大夫！”
说完，就从白雨薇手里接过酒瓶，走进手术室，砰地一声，将一干人等关在门外。
“家属在外面等！”
几人只好乖乖等在门口。
胡大海焦急地走来走去，每隔一分钟就要扒着手术室的门缝往里面瞅瞅，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就是想找点儿事情做，要不他心里就火烧火燎的。
白雨薇见状，走过去安慰道：“村长，您别担心，就是把伤口缝合一下，绝对不会有事的。”
“好，好，好，那叔就放心了。”胡大海点点头，一脸感激地看着她，“白知青，这次多亏了你啊，要不，叔都不知道咋办了。”
“您别再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一个钟头之后，手术室的门开了，胡红星被推了出来，他麻药的药效还没过，正闭着眼睛躺在推床上，人事不知。
“大夫，咋样了？”胡大海赶紧凑上去问道。
刚刚那位老大夫摘下口罩：“没事了，我给他把创面清理干净缝合上了，注意不要感染，过段时间就能康复。”
“好，谢谢大夫。谢谢！”听到他的话，胡大海此时才终于放下心来，一张常年摆着一副严肃表情的老脸，像菊花一样绽放开来。
“不用谢。病人能转危为安不是我的功劳。如果不是有人及时给他做了胸腔穿刺，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老大夫看向旁边的白雨薇，“小姑娘，是你给他做的胸腔穿刺？”
他见白雨薇眉眼间还有几分稚嫩，看起来年纪不大，有些怀疑道：“你是大夫？”
如果不是大夫绝不会具备如此专业的医疗知识。
现在全国正兴起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热潮，很多方面的发展都停滞不前，医疗方面的体现尤为明显，有经验的老大夫都被打倒了，而年纪轻轻的大夫又什么都不会。
就单看这家医院里，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可能都没听过什么是外伤性气胸，就更别提治疗了。
“我不是大夫，我是槐树村的知青。不过我父亲是军医。”白雨薇的语气中不无骄傲，“他医术很高明，我从小就跟着他学医。”
“哦，原来如此。那你天赋很高嘛，小小年纪就艺高人胆大，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敢给人做胸腔穿刺？真是后生可畏啊！”
他眼神里充满赞赏，同时心中还有一丝欣慰。
看来，他们的事业还是有人继承的……
胡红星就这么被救回来了。他平安无事的消息传回槐树村的时候，全村人都震惊了。
他们可是亲眼见到胡红星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的样子，甚至他好像还一度在众人面前断了气。
这样都能救活？
白知青神了！这是所有人心中唯一的念头。
槐树村就这么大一点儿地方，村民祖祖辈辈都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平时见到的也都是熟人，每天家长里短的没什么新鲜事儿。
这个事情一发生，顿时成了村里的惊天大新闻。大家茶余饭后都把它当作谈资，早也说，晚也说，越说还越邪乎，说来说去最后把白雨薇说成了一位能起死回生的活神仙。
简直令白雨薇哭笑不得！
她那是医术不是仙法，她就说最近怎么村里人看她的眼神都毕恭毕敬的，原来是把她当成神仙了！
就连与她朝夕相处的知青们看她的眼神也变了。男知青变得更加火热，行动也更加殷勤，女知青也不像从前一样孤立她，有时会过来主动和她聊聊天，集体行动也都带上她。再加上她最近性格变得温和，不似以往那般张扬高傲，所以和大家相处得日益融洽。
当然，除了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罗月之外。
估计是两人之前积怨太深，罗月每次在面对白雨薇的时候都像一只斗鸡一样，全身的毛都炸了。
不过白雨薇最近很少理会她，对她的挑衅全然视而不见，弄得罗月每次都自讨没趣。几次之后，便也不再主动过来找茬。只不过每次见到她仍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只除了对白雨薇来说过于繁重的农活。每天下工回来之后，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硬撑着吃完饭就草草上炕休息，第二天腰酸背痛着起来，又要开始新一天的劳动，简直苦不堪言。
希望秋收快点儿结束！这是白雨薇和其他知青心中最迫切的期盼。
不过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她把秋收结束的那天盼来，一件大好事却先找上了她。
胡红星在医院呆了没两天就回家了，庄稼人从小下地干活锻炼出来了，身体结实，康复得快，没那么娇贵，况且在医院住着每天都要花钱，回家休养也一样。
他回来的当天晚上，胡大海就把白雨薇叫到家里吃饭，说是要好好谢谢她。
实在拗不过他的热情相邀，白雨薇提着两盒肉罐头就上门了。肉罐头是稀罕东西，美味又有营养，她想着正好可以给胡红星补一补。
“白知青来啦，快进屋里坐！”
白雨薇刚到门口，一直等在院子里的村长就热情地招呼道。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女人，是他的儿媳妇王丽芬。她的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应该是快要生产了，也就是说，再过不久胡红星就要做父亲了。
王丽芬一看到白雨薇，立马就迎了上来，满面笑容，亲热地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进屋里。
“来，白知青，我们全家都等着你了！”
白雨薇一进屋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的胡红星。他的伤还没好，医生嘱咐他要尽量少动以免扯到伤口影响恢复，所以他最近都在卧床休养，不过今天白雨薇来家里做客，他必须得出来当面表达一下他的感谢。
“白知青，快坐！丽芬，快给白知青拿凳子！”
“胡大哥，你坐着吧，你的伤还没好。也不用麻烦嫂子了，她大着肚子不方便，我自己来就行了。”
白雨薇赶紧拦住要挣扎着站起来的胡红星，又阻止了想给自己拿凳子的王丽芬，她可不敢劳烦这两位，一个是病号，一个是孕妇。
她自己拿了一把木凳坐下，然后将手里的肉罐头递给胡红星。
“胡大哥，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你拿去补补身子。”
胡红星说什么也不收，推拒着道：“白知青，你怎么还带东西来了？我不能要，你救了我的命，我还没好好谢你，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是啊，白知青，你拿回去吧。”他媳妇王丽芬在旁边附和道。
正当白雨薇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胡大海在门口磕完烟斗进来了，看了一眼她拿着的肉罐头，对胡红星道：“星子，收下吧。白知青特意拿来的，也不好再让人家带回去。”
胡红星这才勉强将肉罐头接了过去。
胡大海全家对白雨薇是打从心眼儿里感激，这从他们的态度以及准备的饭菜上面就能看出来。
炖猪肉、烧鲤鱼、拌猪耳朵、炒鸡蛋、炒白菜还有一个拌黄瓜，一共六个菜，有一半都是荤菜。
在这年头，能弄出这么一桌子菜来，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功夫，特别是在农村，过年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回猪肉，这样的菜色简直是前所未见。
这番盛情把白雨薇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呃……村长，胡大哥，嫂子，你们这也太客气了，随便弄点儿就行了，怎么准备得这么丰盛……”
“哪能随便弄？”王丽芬给她盛了一碗白米饭，将几道荤菜都摆到她的面前，“白知青，尽管吃，不要和嫂子客气。这次如果不是有你啊，我们这个家现在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呢。”
“我这眼看着就要生了，如果星子出点儿什么事，以后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王丽芬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那天乡亲们怕刺激到她这个孕妇，一直都瞒着她，她是等到胡红星彻底没事了才知道他白天干活的时候出了事，饶是如此，她仍是眼前一黑。
她简直无法想象，如果星子真的——
想到这里，她面上的笑容又热情了几分，夹了一大块肥肉放到白雨薇碗里。
“多吃点儿。”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这也是白雨薇来到这里之后，吃得最好的一顿。
饭后，胡红星回屋休息了，王丽芬在厨房收拾碗筷，胡大海则拉着白雨薇坐在堂屋里闲聊。
他抽了口旱烟，缓缓道：“白知青，听说你爹是军医？”
白雨薇点点头：“嗯，他做了几十年的军医，还曾经上过战场，在枪林弹雨中抢救伤兵。”
“怪不得你会治病的手艺。叔今天让你过来啊，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他顿了顿，“你想不想当卫生员？”
“卫生员？”白雨薇疑惑，她可从来没听说过村里还有这么个职位。
“对，卫生员。”胡大海解释道，“就是村里人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啥的，你给瞧瞧。咱村西边原来有个卫生站，只不过这两年荒废了，那些有本事的人都找关系调走了，愿意留下来的都不会治病。现在正好你懂看病，我就想着把你调过去。”
他接着道：“这个卫生员平时挺轻省的，也不用下地，工分和大家一样，只要守着卫生站等着大家去找你就行了。你觉得怎么样？”
不用下地？白雨薇心下一喜，赶紧答应：“我愿意！”
其实村子里也不是非得安排个卫生员不可，毕竟之前没有卫生员的日子大家也都过来了。只不过，这次白雨薇救了胡红星，胡大海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这才想起了卫生员这茬，想着给她个特殊关照。
白雨薇心里明镜似的，感激道：“谢谢村长！”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胡大海话锋一转，故意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个卫生员也不是说当就能当的，还要去县里考核，合格了拿到证书才能正式上任。”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并不担心。
白雨薇都能把奄奄一息的胡红星救过来，考个证还不是轻松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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