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当童然撤回了有魔力的一双手, 咖啡又渐渐恢复原样，变得平平无奇。
茶水间里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但此时此刻, 全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他们谁也不知道童然的魔术师身份, 更不知道他会突然表演魔术，在毫无心理预设时乍然看见”咖啡分海“, 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脑子里只飘荡一句耳熟能详的电影台词——
“老婆, 出来看上帝。”
而被上帝赋予了神力的童然已经端起咖啡准备走人了, “不敢让辛董久等，哥哥姐姐们再见。”
“别走啊！”有人终于回神，当即伸出“尔康手”，余光却瞄见门口站着一个人，霎时惊道, “邵、邵总。”
童然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邵阙也不知何时来的，自己的人设怕是要崩……但转念一想，他想试探的已经有了答案，崩不崩有什么所谓, 于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径直绕过了对方。
只是离开时，他能感觉到一道视线始终追随着他, 芒刺在背。
回到辛雪办公室, 童然就将咖啡倒入了垃圾桶。
辛雪困惑道：“我还以为你给我泡的咖啡呢, 怎么直接给倒了？”
“你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咖啡, ”童然从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放到辛雪手边, “而且我那杯是加了料的。”
辛雪秒懂：“你又表演魔术了？”
童然无声一笑。
几分钟后, 两人一块儿出了办公室，商量着午餐吃什么。
进了电梯，童然忽道：“我刚才看见曾希了，变化还挺大的。”
“五年多了，能不大吗？”辛雪莞尔，“何况变化再大还能有你大？”
“也是，”自己可是连dna都变了，童然自嘲一笑，随口说，“我听他和他经纪人讲要参加什么《冰雪游戏》，童亦辰不看好，邵阙坚持要投资。”
“他要参加？”辛雪愣了愣，这档综艺是柠檬电视台和国家体育局牵头筹办的，意在宣传2022年中国冬奥会，推广冰雪运动。
节目组虽然有向一些知名艺人发起邀约，但据她所知目前谁都没谈成，一是钱少，二是这档综艺录制起来很累，是真得封闭训练然后上场比赛的……
辛雪倏而一笑，“如果曾希确定要去，那嘉宾的档次还能往上提一提，或许童亦辰的预言也不是那么准，他可是信誓旦旦说这项目最终会流产。”
童然若有所思，童亦辰的“投资眼光”所倚仗的是他不知从哪里了解到的“未来”，每个项目他都要亲力亲为地选班底，就是不想出现任何意外，可童亦辰连自己的人生轨迹都变了，又如何保证其他人或者事没有变化，如果再盲目自信下去，早晚有翻车的时候。
或许，他也可以推波助澜一把。
“对了，”提起冰雪运动，童然自然就想到了陆思闲，以及昨晚发生的尴尬，“陆思闲归队以后，应该没事不能出来吧？”
“不一定，”辛雪说，“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以前虽然加入了国家队，但有自己的训练团队，所以时间上很自由。可我听老杨说，他这次旧伤复发以后就解散了团队，也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真是跟着国家队统一训练，没一两个月你见不到他。”
“可惜。”童然面露遗憾，心里的小人却在兴奋地摇花起舞。
等一两个月过去，他醉酒这事儿早都翻篇了！
回家后，童然就投入了积极的筹备工作中。
有了灵感，他只用一天就敲定了表演计划，得到王耀春的首肯后，两人立即将方案上报。
但主办方给出的回馈很令人失望，他们认为魔术过于血腥，不适宜在舞台表演，要求王耀春调整。
如此一来，效果必然有所弱化，但主办方态度坚决，王耀春在力争无果后，只能遵从。
童然当然是不开心的，可他很快就顾不上这点儿小情绪了，因为魔术需要多人配合，道具也是全新制作的，每日他都得花上大量的时间参与排练，尤其排练过程中或多或少会遇到一些问题，必须想办法攻克，童然不论身体和脑袋都不得空闲，直到临出发前一天还在润色细节，哪儿有空想别的。
当天晚上，燕市下了一场暴雨，童然在雷雨声中收拾好行李，将那枚能带来幸运的叶片书签，以及陆思闲送的金牌一应放进了行李箱。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次日清晨，天气难得的凉爽。
童然七点半就拖着行李离开了家，坐上了公司那辆半新不旧的金杯。
来接他的是助理李茗茗，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助理，但在公司人手紧缺的情况下，更像是康富有的秘书。
童然也是后来才知道，李茗茗和康富有居然是亲戚，前阵子还和康富有一块儿回老家处理政府征地的事了。
“恭喜啊茗茗姐，”童然上车就笑，“一段时间不见，成千万富翁了。”
李茗茗幽幽叹气，半点不遮掩地说：“哪儿是什么千万富翁，我家的地又没有康董家那么多，再说我还有两个哥哥呢，也就分了七八百万另加隔壁市里一套140平的房子。”
童然：“……”
这话你要我怎么接？
不得不说有的人就是天生好命，康富有的服装厂刚倒闭不久，转头就拿到一个多亿的拆迁补偿款，回燕市后立即开始招聘，最近天天给人面试，忙得不亦乐乎。
也就是赶上童然要出国演出，康复有才舍得放下工作，非得陪他跑一趟。
偏偏辛雪也早就为此请好了假，见劝不动康富有，索性自己联系了燕市魔术协会。也不知她是怎么操作的，竟让协会同意将此次出行的一应事务，包括前后期的宣传都外包给了康橙娱乐。
于是辛雪又代表公司和青瓜视频网达成合作，演出期间，网站将安排工作人员全程跟拍直播。
总之，如今童然的私事，已成为了公司的公事。
到了机场，童然独自下车，找到集合点跟大家汇合。
他扫了一圈没见着康富有，皱眉问：“姐，康董呢，还没来？”
“买早点去了，好些人都没吃饭呢。”辛雪正在检查机票，心不在焉地说。
这回燕市魔术协会共派出六位魔术师参加演出，每位魔术师各配备一名助理，并数名团队工作人员，再加上来自青瓜视频网的员工，拢共三十多人。
而这些人的吃住行全都得由辛雪和康富有负责，可以想见两人得多操心。
“我也没吃，”童然今天起得有点晚，便说，“那我直接去找康董好了。”
等他和康富有拎着几大包早点回来，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分发完早点，辛雪领着众人排队过安检，童然正好排在一位叫徐玉的女魔术师身后，对方和另一位叫做尹建国的魔术师都师承自徐家，但或许是王耀春提前打过招呼，又或许是他们本来就不在意，都没有表现出对童然的偏见。
这倒让童然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忙于比赛时还要分出精力勾心斗角。
此时，徐玉正惊讶地盯着手机：“巴颂居然也来了！”
巴颂是谁？童然面露茫然，身旁的康富有倒是直接问了出来。
“巴颂是个泰国魔术师，早几年名声挺响，”徐玉解释说，“他最擅长表演一些效果惊悚的魔术，成名作就是用电钻从左腮钻通到右腮，而且是真钻。”
“啥？”康富有下意识捂住腮帮子，只感觉脸颊隐隐作痛，“这不都毁容了吗？”
徐玉笑了笑，“并没有，据说他和团队用了某种方法能够封闭穴位，尽量减轻伤口的影响，表演结束后再通过整容手术修复……”
她又列举了几个巴颂当年表演过的魔术，听得康富有脸色惨白，童然倒是津津有味，于他而言，遇到想不明白、或者自己做不到的魔术就是最惊喜的事了。
“徐老师您说早几年，那这几年呢？”他好奇地问。
“不清楚，反正消失有一阵子了，”徐玉说，“所以我才奇怪他会来，而且大田国际魔术节虽然有点儿名气，但应该请不到他这种资历的……”
“估计是想借这个场合复出，”康富有倒是见怪不怪，“就像娱乐圈里那些算不上顶级的大咖，息影几年观众都跑光了，再复出很难接到优质片约，多半就是找个差不多的片子来演，先知会一声我回来了。”
徐玉苦笑：“有他在，咱们估计又得空手而归了。”
其余几位魔术师也都附和地自嘲了几句，他们当然也想拿最受欢迎奖，可国内魔术师的水平摆在那儿，他们早就习惯了失望，甚至连失望这种情绪都很淡了，于是很快又交流起其它话题。
只有王耀春脸色不太好，童然察觉后说：“我觉得我们也不差。”
王耀春哂然一笑，“我倒不是为了这个，咱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我是在想，如果巴颂延续了当年的表演风格，魔术效果肯定很血腥……”
童然瞬间就懂了，王耀春顾虑的是主办方同意了巴颂的“血腥”表演，却否决了他们最初的一版方案。
若真是这样，就有点儿欺负人了。
“应该不会吧？”童然迟疑道，“或许巴颂转型了？”
“希望如此吧，”王耀春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国家，尤其是大陆的魔术师，在国际魔术领域里是经常被歧视的。
“我们传统的戏法他们不认可，我们国内的魔术土壤也很稀薄，难以培养出能够对现代魔术发起挑战的魔术师，以至于总被他们轻视。所以我真的很想抓住一切机会给咱们国人、咱们中国魔术界争脸。”
童然一直都知道王耀春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此刻心中也颇有触动。
他自认没有对方那么强烈的国家荣誉感，但不可否认，每当他带着自己国家拍摄的作品，站在国际舞台上和别国演员竞争时，心情是不一样的。
他会格外渴望赢，不仅仅为了影帝的尊荣，还掺杂了一些别的情绪。
归属感是人类很基础的情感，小至个人与家庭，大至国家乃至全人类，你站在什么位置，你身上贴着什么标签，就无可避免地会受其影响。
“王老师，你可是魔术师啊。”童然展颜笑道。
王耀春一怔，随即拍了拍童然的肩：“对，我们可都是魔术师。”
魔术师，就是要颠覆印象，打破规则。
登机时，康富有默默挤到童然身边，小声问：“可可，叔刚才查过了，因为失误而死亡的魔术师已经有两百多个，你应该不会表演那种危险的魔术吧？”
童然见康富有是真的很担心，估计被巴颂的魔术给吓到了，便安抚道：“我现在的魔术一点都不危险，我不会让自己涉险的。”
仅限于现在。
康富有并未听出童然的潜台词，舒了口气，随口问：“对了，你这回是要表演什么魔术来着，叔前阵子忙着招聘，都没问过你。”
童然：“电锯活人。”
康富有猛地一呛，拔高了音量：“你还说不危险？我之前就查到国外有位魔术师在表演电锯活人时道具出了问题，他在舞台上把自己的妻子给锯死了！你说你万一也出点儿什么意外，真把人家给锯了怎么办？”
“不可能的。”童然宽慰一笑，“因为我是那个被锯的活人。”
康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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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谁也不知道童然的魔术师身份, 更不知道他会突然表演魔术，在毫无心理预设时乍然看见”咖啡分海“, 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脑子里只飘荡一句耳熟能详的电影台词——
“老婆, 出来看上帝。”
而被上帝赋予了神力的童然已经端起咖啡准备走人了, “不敢让辛董久等，哥哥姐姐们再见。”
“别走啊！”有人终于回神，当即伸出“尔康手”，余光却瞄见门口站着一个人，霎时惊道, “邵、邵总。”
童然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邵阙也不知何时来的，自己的人设怕是要崩……但转念一想，他想试探的已经有了答案，崩不崩有什么所谓, 于是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径直绕过了对方。
只是离开时，他能感觉到一道视线始终追随着他, 芒刺在背。
回到辛雪办公室, 童然就将咖啡倒入了垃圾桶。
辛雪困惑道：“我还以为你给我泡的咖啡呢, 怎么直接给倒了？”
“你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咖啡, ”童然从饮水机接了杯温水放到辛雪手边, “而且我那杯是加了料的。”
辛雪秒懂：“你又表演魔术了？”
童然无声一笑。
几分钟后, 两人一块儿出了办公室，商量着午餐吃什么。
进了电梯，童然忽道：“我刚才看见曾希了，变化还挺大的。”
“五年多了，能不大吗？”辛雪莞尔，“何况变化再大还能有你大？”
“也是，”自己可是连dna都变了，童然自嘲一笑，随口说，“我听他和他经纪人讲要参加什么《冰雪游戏》，童亦辰不看好，邵阙坚持要投资。”
“他要参加？”辛雪愣了愣，这档综艺是柠檬电视台和国家体育局牵头筹办的，意在宣传2022年中国冬奥会，推广冰雪运动。
节目组虽然有向一些知名艺人发起邀约，但据她所知目前谁都没谈成，一是钱少，二是这档综艺录制起来很累，是真得封闭训练然后上场比赛的……
辛雪倏而一笑，“如果曾希确定要去，那嘉宾的档次还能往上提一提，或许童亦辰的预言也不是那么准，他可是信誓旦旦说这项目最终会流产。”
童然若有所思，童亦辰的“投资眼光”所倚仗的是他不知从哪里了解到的“未来”，每个项目他都要亲力亲为地选班底，就是不想出现任何意外，可童亦辰连自己的人生轨迹都变了，又如何保证其他人或者事没有变化，如果再盲目自信下去，早晚有翻车的时候。
或许，他也可以推波助澜一把。
“对了，”提起冰雪运动，童然自然就想到了陆思闲，以及昨晚发生的尴尬，“陆思闲归队以后，应该没事不能出来吧？”
“不一定，”辛雪说，“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以前虽然加入了国家队，但有自己的训练团队，所以时间上很自由。可我听老杨说，他这次旧伤复发以后就解散了团队，也不知道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如果真是跟着国家队统一训练，没一两个月你见不到他。”
“可惜。”童然面露遗憾，心里的小人却在兴奋地摇花起舞。
等一两个月过去，他醉酒这事儿早都翻篇了！
回家后，童然就投入了积极的筹备工作中。
有了灵感，他只用一天就敲定了表演计划，得到王耀春的首肯后，两人立即将方案上报。
但主办方给出的回馈很令人失望，他们认为魔术过于血腥，不适宜在舞台表演，要求王耀春调整。
如此一来，效果必然有所弱化，但主办方态度坚决，王耀春在力争无果后，只能遵从。
童然当然是不开心的，可他很快就顾不上这点儿小情绪了，因为魔术需要多人配合，道具也是全新制作的，每日他都得花上大量的时间参与排练，尤其排练过程中或多或少会遇到一些问题，必须想办法攻克，童然不论身体和脑袋都不得空闲，直到临出发前一天还在润色细节，哪儿有空想别的。
当天晚上，燕市下了一场暴雨，童然在雷雨声中收拾好行李，将那枚能带来幸运的叶片书签，以及陆思闲送的金牌一应放进了行李箱。
大雨整整下了一夜，次日清晨，天气难得的凉爽。
童然七点半就拖着行李离开了家，坐上了公司那辆半新不旧的金杯。
来接他的是助理李茗茗，虽然名义上是他的助理，但在公司人手紧缺的情况下，更像是康富有的秘书。
童然也是后来才知道，李茗茗和康富有居然是亲戚，前阵子还和康富有一块儿回老家处理政府征地的事了。
“恭喜啊茗茗姐，”童然上车就笑，“一段时间不见，成千万富翁了。”
李茗茗幽幽叹气，半点不遮掩地说：“哪儿是什么千万富翁，我家的地又没有康董家那么多，再说我还有两个哥哥呢，也就分了七八百万另加隔壁市里一套140平的房子。”
童然：“……”
这话你要我怎么接？
不得不说有的人就是天生好命，康富有的服装厂刚倒闭不久，转头就拿到一个多亿的拆迁补偿款，回燕市后立即开始招聘，最近天天给人面试，忙得不亦乐乎。
也就是赶上童然要出国演出，康复有才舍得放下工作，非得陪他跑一趟。
偏偏辛雪也早就为此请好了假，见劝不动康富有，索性自己联系了燕市魔术协会。也不知她是怎么操作的，竟让协会同意将此次出行的一应事务，包括前后期的宣传都外包给了康橙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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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如今童然的私事，已成为了公司的公事。
到了机场，童然独自下车，找到集合点跟大家汇合。
他扫了一圈没见着康富有，皱眉问：“姐，康董呢，还没来？”
“买早点去了，好些人都没吃饭呢。”辛雪正在检查机票，心不在焉地说。
这回燕市魔术协会共派出六位魔术师参加演出，每位魔术师各配备一名助理，并数名团队工作人员，再加上来自青瓜视频网的员工，拢共三十多人。
而这些人的吃住行全都得由辛雪和康富有负责，可以想见两人得多操心。
“我也没吃，”童然今天起得有点晚，便说，“那我直接去找康董好了。”
等他和康富有拎着几大包早点回来，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分发完早点，辛雪领着众人排队过安检，童然正好排在一位叫徐玉的女魔术师身后，对方和另一位叫做尹建国的魔术师都师承自徐家，但或许是王耀春提前打过招呼，又或许是他们本来就不在意，都没有表现出对童然的偏见。
这倒让童然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忙于比赛时还要分出精力勾心斗角。
此时，徐玉正惊讶地盯着手机：“巴颂居然也来了！”
巴颂是谁？童然面露茫然，身旁的康富有倒是直接问了出来。
“巴颂是个泰国魔术师，早几年名声挺响，”徐玉解释说，“他最擅长表演一些效果惊悚的魔术，成名作就是用电钻从左腮钻通到右腮，而且是真钻。”
“啥？”康富有下意识捂住腮帮子，只感觉脸颊隐隐作痛，“这不都毁容了吗？”
徐玉笑了笑，“并没有，据说他和团队用了某种方法能够封闭穴位，尽量减轻伤口的影响，表演结束后再通过整容手术修复……”
她又列举了几个巴颂当年表演过的魔术，听得康富有脸色惨白，童然倒是津津有味，于他而言，遇到想不明白、或者自己做不到的魔术就是最惊喜的事了。
“徐老师您说早几年，那这几年呢？”他好奇地问。
“不清楚，反正消失有一阵子了，”徐玉说，“所以我才奇怪他会来，而且大田国际魔术节虽然有点儿名气，但应该请不到他这种资历的……”
“估计是想借这个场合复出，”康富有倒是见怪不怪，“就像娱乐圈里那些算不上顶级的大咖，息影几年观众都跑光了，再复出很难接到优质片约，多半就是找个差不多的片子来演，先知会一声我回来了。”
徐玉苦笑：“有他在，咱们估计又得空手而归了。”
其余几位魔术师也都附和地自嘲了几句，他们当然也想拿最受欢迎奖，可国内魔术师的水平摆在那儿，他们早就习惯了失望，甚至连失望这种情绪都很淡了，于是很快又交流起其它话题。
只有王耀春脸色不太好，童然察觉后说：“我觉得我们也不差。”
王耀春哂然一笑，“我倒不是为了这个，咱们只要做好自己就行。我是在想，如果巴颂延续了当年的表演风格，魔术效果肯定很血腥……”
童然瞬间就懂了，王耀春顾虑的是主办方同意了巴颂的“血腥”表演，却否决了他们最初的一版方案。
若真是这样，就有点儿欺负人了。
“应该不会吧？”童然迟疑道，“或许巴颂转型了？”
“希望如此吧，”王耀春叹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国家，尤其是大陆的魔术师，在国际魔术领域里是经常被歧视的。
“我们传统的戏法他们不认可，我们国内的魔术土壤也很稀薄，难以培养出能够对现代魔术发起挑战的魔术师，以至于总被他们轻视。所以我真的很想抓住一切机会给咱们国人、咱们中国魔术界争脸。”
童然一直都知道王耀春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此刻心中也颇有触动。
他自认没有对方那么强烈的国家荣誉感，但不可否认，每当他带着自己国家拍摄的作品，站在国际舞台上和别国演员竞争时，心情是不一样的。
他会格外渴望赢，不仅仅为了影帝的尊荣，还掺杂了一些别的情绪。
归属感是人类很基础的情感，小至个人与家庭，大至国家乃至全人类，你站在什么位置，你身上贴着什么标签，就无可避免地会受其影响。
“王老师，你可是魔术师啊。”童然展颜笑道。
王耀春一怔，随即拍了拍童然的肩：“对，我们可都是魔术师。”
魔术师，就是要颠覆印象，打破规则。
登机时，康富有默默挤到童然身边，小声问：“可可，叔刚才查过了，因为失误而死亡的魔术师已经有两百多个，你应该不会表演那种危险的魔术吧？”
童然见康富有是真的很担心，估计被巴颂的魔术给吓到了，便安抚道：“我现在的魔术一点都不危险，我不会让自己涉险的。”
仅限于现在。
康富有并未听出童然的潜台词，舒了口气，随口问：“对了，你这回是要表演什么魔术来着，叔前阵子忙着招聘，都没问过你。”
童然：“电锯活人。”
康富有猛地一呛，拔高了音量：“你还说不危险？我之前就查到国外有位魔术师在表演电锯活人时道具出了问题，他在舞台上把自己的妻子给锯死了！你说你万一也出点儿什么意外，真把人家给锯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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