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那些不为人知的狗血
东大陆沿海。
a城。
某一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色的高层住宅小区。
小区十四栋高层住宅楼, 每栋楼两单元，每单元高六十到八十层，每层八户。
两单元之间有一道细细长长的玻璃扶手的楼梯连接。
走在上面会微微晕眩。
这是旧城改造之后建成的楼, 至今有二十年的历史。
楼层内的电梯来来回回大整修了四次。
这里的居民已经习惯狭□□仄的电梯，习惯了泛黄乌黑的墙角。
他们踏入电梯的时候, 这样沉默无助地仰望着电梯内侧显示板上的数字。
随着“叮——”一声电梯门开，他们才仿佛松了口气般急匆匆踏出电梯。
不过最近不太一样。
老居民里面的消息总是流转的飞快, 他们听说有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搬到这里, 从不与人说话，也不打招呼。
进进出出时脸上永远带着那张木刻的、微微泛黄的狐狸面具。
“不知道是哪儿的人。”
“外地的吧，刚搬来这里住。”
两个老城居民窃窃私语。
“做什么的啊，总是带着面具，倒没见过他这样的。”
“不晓得哎。”
这个新居民是近几天搬来的，不知道从哪儿来, 不知道做什么，就算去问房东, 也只能听见是从网上租赁平台上租的房子。
其余一概不清楚。
老城居民倒也没有这么无聊。
带不带面具，有没有工作，和他们有什么相干的，但是不知道怎么, 在电梯里见了一面之后, 就挠心抓肺。
脑子里总记念着, 哪怕没看见脸也记念着。
不少人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坐起身来，戳戳身边的老伴，问：“哎，你说那个年轻人干什么的。”
老伴迷迷糊糊：“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晓得, 我就是睡不着觉。”
这个狐狸面具搬来第一个周。
整个海燕小区的居民仿佛都热情活泼了起来。
不少人端着自己烹饪的糕点和家常菜，热热闹闹的上门堵人。
进了门之后先扫视一圈，见屋里雪白墙壁，窗帘没装，又干净又空旷，接着把手里的盘子往桌子上一放，也不嫌弃这里简陋，拉过小凳子就开始话家常。
这间屋子人最多的时候，集齐了七个楼长和七个居民代表。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里开居民代表会议。
上门探望的人里，上了年纪的人多。
话说着说着，就绕到狐狸面具的婚姻上。
老人把手一抹，绕起来就问狐狸面具工资如何，家里有什么人，结婚了没，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每个人背后少说几十个亲戚。
“你想找什么条件的，跟大姨说说，我给你相看一看。”
a城经济条件好，这里人结婚都找本地的。
如果不是条件特别优秀，很少介绍外地人。
狐狸面具一概摇头。
他直言自己有恋爱对象，不急着结婚。
“他挺有钱的。”狐狸面具给屋里坐着的人倒茶。
狐狸面具上的嘴巴弯弯。
“多有钱？”有人竖起耳朵。
狐狸面具摇头：“不晓得。不过，家里邮轮飞机什么都不少。”
哦——这话一出，想要给狐狸面具介绍对象的人就歇了心思。
他们也不明白狐狸面具两手空空，家里穷的只剩清风和明月，怎么找得到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
天色不早。
黄昏荧暗。屋外已有鸟雀南飞。
来扎堆凑热闹的老城居民打招呼离开，临走前亲切嘱咐：“有什么事找我们，不要嫌麻烦。”
从来没见老城居民这么客气过。
狐狸面具也点头，他一手撑门，一手抚在门框上。
十分礼貌：“那以后麻烦你们了。”
到了第二天。
a城的天空万里无云。
海面上吹来的东南风带着盐的气味。海燕小区里不少居民开始闲逛，有些人拎着菜刚从超市回来。
一个在树荫下乘凉的老人遥遥看见狐狸面具，他亲切挥手：“回来啦，刚买完菜？”
老人一点没把那张木刻的狐狸面具放心上，也没觉得用面具遮脸多么不好。
他笑眯眯的，看着狐狸面具靠近。
狐狸面具在柳树下的石凳上一坐。
把两兜菜随手放下。
“跟您打听个事。”
“什么事？”
“这附近有什么奇怪传闻么？”
奇怪传闻？老头闭眼沉思，a城毕竟也是历史名城，奇怪的事少说都有千儿八百件。
狐狸面具又补充：“比如说，这附近有谁鬼鬼祟祟。”
他略压低声音：“看起来不像好人。”
“哦……这个呀。”老人对着狐狸面具说。
“确实有一个。”
“住在我们这儿的地下室，整天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什么，没有正经营生，也没有亲戚往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明明全海燕小区最奇怪的就是这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
但老人浑然不觉。
“他住哪儿？”
狐狸面具问到。
老人指了方向：“喏，就那栋楼下面。白天不出门，半夜溜达出去，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全小区的老人都看着呢。保安室都盯他好几回了，这人也不自觉。”
狐狸面具——槐梦，把两兜菜给老人放下，老头说不要，槐梦又给推回去，这样三四次下来，老人还是喜滋滋收下，槐梦转转身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出租价格比正常房子便宜三四倍。租起来也没这么正规，于是好些“生活在暗处”的人就借此掩身。
这些人大多于另一个世界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槐梦到了地下室附近，隐约能看见长形窄窗请后面有晃动的人影。他进了单元门，走下楼梯，301、302、401……到了。
他弯起手指敲敲地下室铁门。
“况况——”
指节敲在上面声响极大。
门后没有动静。
槐梦心里倒数了三秒。
他猛地朝后一闪身，身前的地下室铁皮大门突然撞开，门后冲出一个佝偻着背，浑身漆黑的人，手里拿着一件利器，黑色人影速度极快，手臂挥舞间隐隐有破空声。
刀刃撞过的墙壁。
好像被腐蚀一样漏出灼烧痕迹。
槐梦盯着眼前的漆黑人影看了两眼，才发现是熟人：“周猫——是你啊。”
漆黑人影浑身一震，掏出怀里的「秘密者日记」就要回溯时间。
槐梦手中长|刀一挑，「秘密者的日记」飞到半空，周猫见状双目瞬间赤红，接着腰背一弯，一声尖锐刺耳的猫叫就在喉咙蓄势待发。
那把淡灰色长|刀倏地转向周猫颈边。
“周猫，你要是变身，我就杀了你。”
周猫攥紧双拳，他不敢变身但是赤红色的眼珠转来转去，仍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你是谁。”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
“你不认识我。”槐梦手中长|刀未曾放松，“但是我认识你。”
周猫，「朝阳中学恶魔杀人事件」中的恶魔。
在[槐梦]存在的那个世界，他和周猫是高中同学，[事件]爆发时手无寸铁，废了好大工夫才用驱逐仪式净化了周猫，将他驱逐出人间，向求道会上缴了「秘密者的日记」这件物品。
而这个世界，周猫没有被逮捕，他离开朝阳中学之后为了躲避追捕，隐姓埋名。
在海燕小区的地下室里租了一间地下室，潦倒生活。
“你想要我做什么。”
周猫垂着眼睛，瞳仁里漆黑一片。
“做很多事。”槐梦说。
周猫抬起头，很多人在追捕他，有些人接了亡者家属的悬赏令拿他项上人头，有些人知道他有特殊能力想要夺取[秘密者的日记]，还有些人想要收纳他加入某个组织。
但从没有人成功过。
他迷惑地看着这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槐梦带着周猫搬离了地下室，来到干净到没有几件家具的出租屋。
周猫疑惑地看着零散摆在地面的箱子：“你要我做什么。”
槐梦说，“我整理卧室，你整理客厅。”
周猫瘪嘴，他十七岁那年闯下弥天大祸，从学校里逃出来之后就凭借「秘密者的日记」四处流浪，逃避追捕，他没有读书，也没有接受教育，过着一天饱一天饥的生活。
赚的钱租了一间小小地下室。
没事就坐在床边弯腰玩手机。
高空的冷风顺着窗户涌进，吹到周猫的胸腔里。
“我不想干。”
周猫低着头小小抱怨：“这不是我家。”
槐梦看他：“但是你也没有家了啊。”
他记得周猫家里很穷，和一个收废品的老爷爷一起住，十六岁的时候老爷爷去世，周猫自己拎着小板车走街串巷收废品。
他住在一个简易的集装箱里，四处漏风，家里是堆积的塑料瓶和铝皮罐，里面有没有倒干净的饮料，混在一起发着酸味。
也是周猫身上的味道。
叫槐梦一说。
周猫头低的脑袋垂得更低，他不同意，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抗，嘴巴笨拙，只能压的扁扁的，表达自己微弱的不满。
房子两室一厅，槐梦指着右边的卧室说：“这是你的。”
周猫眨了眨眼。
槐梦说：“你的房间，不经过你允许我不会进去，没有得到你的邀请我不会擅入，就算你某天晚上突然跑掉，我也不会闯进去抓你。”
周猫正要开心呢。
就听见槐梦补充：“我会走大门去逮你。”
周猫怅然失落。
收拾好房间，槐梦叫了外卖，他问周猫要什么，周猫摇头：“太贵了，外面一碗粥才三块。”
槐梦随手点了一碗海鲜粥以及其他零散小菜。
等快递的半个小时，槐梦问他：“你们的交流网站是什么。”
周猫不想说，却又想吃海鲜粥，于是磨磨蹭蹭拿出手机给槐梦发邀请码。
在这个世界里，求道会比兄弟会和共济会还隐秘，后者至少被人写到网站上，前者只在极小范围内口口相传。
周猫也是一次次被人追杀、追踪、胁迫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隐秘至极的里世界交流网站。
槐梦登上「我超爱做梦梦里什么都有友好交流」论坛，简称超梦论坛。
注册了账号「绝世美男猪头三」。
旁边眯着眼睛盯梢的周猫噗嗤一笑，随即捂住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槐梦刷了刷论坛。
首页第一个帖子就是：
[丰饶女神号沉船前因后果，楼主整理二十年资料精心汇总]
槐梦点进去。
页面上写：
[观看本帖需01积分，您的余额不足。]
槐梦点点连接，转入帖子——[手把手教你如何赚取积分]。
仔细看了五分钟。
这个论坛算是求道会的一个外编机制。
论坛的积分和求道会的积分互通，想要积分一是接求道会的任务，二就是论坛成员间自由交易，三是黑市上买。
一分一万。
槐梦沉默了一下下。
他转向别的帖子，超梦论坛上五花八门，有悬赏追杀板块，一个热门任务是二百万赏金追杀一个搞邪|教祭祀的邪|教徒。
修行板块，里面各种五花八门的修行小技巧，如何增强意志，如何加强灵魂强度，最经典的道家吐纳和金丹法都有整理。
装备物品，这个帖子介绍了求道会各种物品和积分，热门货是那个可以抵挡一次精神冲击的[生命之树]的树叶。
五积分兑换。
物超所值。
槐梦翻了翻，还找到了追杀周猫的通缉令。
一个亿。
哦豁。
好值钱。
槐梦放下手机，他看周猫的眼神都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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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上面会微微晕眩。
这是旧城改造之后建成的楼, 至今有二十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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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居民已经习惯狭□□仄的电梯，习惯了泛黄乌黑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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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最近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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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儿的人。”
“外地的吧，刚搬来这里住。”
两个老城居民窃窃私语。
“做什么的啊，总是带着面具，倒没见过他这样的。”
“不晓得哎。”
这个新居民是近几天搬来的，不知道从哪儿来, 不知道做什么，就算去问房东, 也只能听见是从网上租赁平台上租的房子。
其余一概不清楚。
老城居民倒也没有这么无聊。
带不带面具，有没有工作，和他们有什么相干的，但是不知道怎么, 在电梯里见了一面之后, 就挠心抓肺。
脑子里总记念着, 哪怕没看见脸也记念着。
不少人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半夜坐起身来，戳戳身边的老伴，问：“哎，你说那个年轻人干什么的。”
老伴迷迷糊糊：“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也不晓得, 我就是睡不着觉。”
这个狐狸面具搬来第一个周。
整个海燕小区的居民仿佛都热情活泼了起来。
不少人端着自己烹饪的糕点和家常菜，热热闹闹的上门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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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屋子人最多的时候，集齐了七个楼长和七个居民代表。
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里开居民代表会议。
上门探望的人里，上了年纪的人多。
话说着说着，就绕到狐狸面具的婚姻上。
老人把手一抹，绕起来就问狐狸面具工资如何，家里有什么人，结婚了没，他们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每个人背后少说几十个亲戚。
“你想找什么条件的，跟大姨说说，我给你相看一看。”
a城经济条件好，这里人结婚都找本地的。
如果不是条件特别优秀，很少介绍外地人。
狐狸面具一概摇头。
他直言自己有恋爱对象，不急着结婚。
“他挺有钱的。”狐狸面具给屋里坐着的人倒茶。
狐狸面具上的嘴巴弯弯。
“多有钱？”有人竖起耳朵。
狐狸面具摇头：“不晓得。不过，家里邮轮飞机什么都不少。”
哦——这话一出，想要给狐狸面具介绍对象的人就歇了心思。
他们也不明白狐狸面具两手空空，家里穷的只剩清风和明月，怎么找得到条件这么好的女朋友。
天色不早。
黄昏荧暗。屋外已有鸟雀南飞。
来扎堆凑热闹的老城居民打招呼离开，临走前亲切嘱咐：“有什么事找我们，不要嫌麻烦。”
从来没见老城居民这么客气过。
狐狸面具也点头，他一手撑门，一手抚在门框上。
十分礼貌：“那以后麻烦你们了。”
到了第二天。
a城的天空万里无云。
海面上吹来的东南风带着盐的气味。海燕小区里不少居民开始闲逛，有些人拎着菜刚从超市回来。
一个在树荫下乘凉的老人遥遥看见狐狸面具，他亲切挥手：“回来啦，刚买完菜？”
老人一点没把那张木刻的狐狸面具放心上，也没觉得用面具遮脸多么不好。
他笑眯眯的，看着狐狸面具靠近。
狐狸面具在柳树下的石凳上一坐。
把两兜菜随手放下。
“跟您打听个事。”
“什么事？”
“这附近有什么奇怪传闻么？”
奇怪传闻？老头闭眼沉思，a城毕竟也是历史名城，奇怪的事少说都有千儿八百件。
狐狸面具又补充：“比如说，这附近有谁鬼鬼祟祟。”
他略压低声音：“看起来不像好人。”
“哦……这个呀。”老人对着狐狸面具说。
“确实有一个。”
“住在我们这儿的地下室，整天鬼鬼祟祟，不知道做什么，没有正经营生，也没有亲戚往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明明全海燕小区最奇怪的就是这个带着狐狸面具的人。
但老人浑然不觉。
“他住哪儿？”
狐狸面具问到。
老人指了方向：“喏，就那栋楼下面。白天不出门，半夜溜达出去，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全小区的老人都看着呢。保安室都盯他好几回了，这人也不自觉。”
狐狸面具——槐梦，把两兜菜给老人放下，老头说不要，槐梦又给推回去，这样三四次下来，老人还是喜滋滋收下，槐梦转转身走向地下室。
地下室出租价格比正常房子便宜三四倍。租起来也没这么正规，于是好些“生活在暗处”的人就借此掩身。
这些人大多于另一个世界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槐梦到了地下室附近，隐约能看见长形窄窗请后面有晃动的人影。他进了单元门，走下楼梯，301、302、401……到了。
他弯起手指敲敲地下室铁门。
“况况——”
指节敲在上面声响极大。
门后没有动静。
槐梦心里倒数了三秒。
他猛地朝后一闪身，身前的地下室铁皮大门突然撞开，门后冲出一个佝偻着背，浑身漆黑的人，手里拿着一件利器，黑色人影速度极快，手臂挥舞间隐隐有破空声。
刀刃撞过的墙壁。
好像被腐蚀一样漏出灼烧痕迹。
槐梦盯着眼前的漆黑人影看了两眼，才发现是熟人：“周猫——是你啊。”
漆黑人影浑身一震，掏出怀里的「秘密者日记」就要回溯时间。
槐梦手中长|刀一挑，「秘密者的日记」飞到半空，周猫见状双目瞬间赤红，接着腰背一弯，一声尖锐刺耳的猫叫就在喉咙蓄势待发。
那把淡灰色长|刀倏地转向周猫颈边。
“周猫，你要是变身，我就杀了你。”
周猫攥紧双拳，他不敢变身但是赤红色的眼珠转来转去，仍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你是谁。”
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
“你不认识我。”槐梦手中长|刀未曾放松，“但是我认识你。”
周猫，「朝阳中学恶魔杀人事件」中的恶魔。
在[槐梦]存在的那个世界，他和周猫是高中同学，[事件]爆发时手无寸铁，废了好大工夫才用驱逐仪式净化了周猫，将他驱逐出人间，向求道会上缴了「秘密者的日记」这件物品。
而这个世界，周猫没有被逮捕，他离开朝阳中学之后为了躲避追捕，隐姓埋名。
在海燕小区的地下室里租了一间地下室，潦倒生活。
“你想要我做什么。”
周猫垂着眼睛，瞳仁里漆黑一片。
“做很多事。”槐梦说。
周猫抬起头，很多人在追捕他，有些人接了亡者家属的悬赏令拿他项上人头，有些人知道他有特殊能力想要夺取[秘密者的日记]，还有些人想要收纳他加入某个组织。
但从没有人成功过。
他迷惑地看着这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突然觉得脊背发凉。
槐梦带着周猫搬离了地下室，来到干净到没有几件家具的出租屋。
周猫疑惑地看着零散摆在地面的箱子：“你要我做什么。”
槐梦说，“我整理卧室，你整理客厅。”
周猫瘪嘴，他十七岁那年闯下弥天大祸，从学校里逃出来之后就凭借「秘密者的日记」四处流浪，逃避追捕，他没有读书，也没有接受教育，过着一天饱一天饥的生活。
赚的钱租了一间小小地下室。
没事就坐在床边弯腰玩手机。
高空的冷风顺着窗户涌进，吹到周猫的胸腔里。
“我不想干。”
周猫低着头小小抱怨：“这不是我家。”
槐梦看他：“但是你也没有家了啊。”
他记得周猫家里很穷，和一个收废品的老爷爷一起住，十六岁的时候老爷爷去世，周猫自己拎着小板车走街串巷收废品。
他住在一个简易的集装箱里，四处漏风，家里是堆积的塑料瓶和铝皮罐，里面有没有倒干净的饮料，混在一起发着酸味。
也是周猫身上的味道。
叫槐梦一说。
周猫头低的脑袋垂得更低，他不同意，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抗，嘴巴笨拙，只能压的扁扁的，表达自己微弱的不满。
房子两室一厅，槐梦指着右边的卧室说：“这是你的。”
周猫眨了眨眼。
槐梦说：“你的房间，不经过你允许我不会进去，没有得到你的邀请我不会擅入，就算你某天晚上突然跑掉，我也不会闯进去抓你。”
周猫正要开心呢。
就听见槐梦补充：“我会走大门去逮你。”
周猫怅然失落。
收拾好房间，槐梦叫了外卖，他问周猫要什么，周猫摇头：“太贵了，外面一碗粥才三块。”
槐梦随手点了一碗海鲜粥以及其他零散小菜。
等快递的半个小时，槐梦问他：“你们的交流网站是什么。”
周猫不想说，却又想吃海鲜粥，于是磨磨蹭蹭拿出手机给槐梦发邀请码。
在这个世界里，求道会比兄弟会和共济会还隐秘，后者至少被人写到网站上，前者只在极小范围内口口相传。
周猫也是一次次被人追杀、追踪、胁迫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隐秘至极的里世界交流网站。
槐梦登上「我超爱做梦梦里什么都有友好交流」论坛，简称超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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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眯着眼睛盯梢的周猫噗嗤一笑，随即捂住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槐梦刷了刷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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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一万。
槐梦沉默了一下下。
他转向别的帖子，超梦论坛上五花八门，有悬赏追杀板块，一个热门任务是二百万赏金追杀一个搞邪|教祭祀的邪|教徒。
修行板块，里面各种五花八门的修行小技巧，如何增强意志，如何加强灵魂强度，最经典的道家吐纳和金丹法都有整理。
装备物品，这个帖子介绍了求道会各种物品和积分，热门货是那个可以抵挡一次精神冲击的[生命之树]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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