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 157 章
“怎么去一趟, 你还带回来两个人啊？”接应他们的青年惊讶道。
“唉，别提了……”
道士与那青年寒暄，而林苏和阿莫塔开始打量起他们所处的这艘船来。
与之前那艘花花绿绿的妖船相比, 这艘船看上去要正常得多，船身由深黑色的金属建成, 在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看上去低调暗沉, 甚至带有几分肃杀冷酷。与大海上其他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大船们相比，这艘船显得平平无奇。
这艘船也相当巨大,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族。
他们正热火朝天地制作着一个个彩色灯笼，挂在船上。被着满船的灯笼一照，原本平平无奇、肃杀冷酷的黑船也多了几分颜色，带上了几分人的情调和温暖。
“嘿嘿, 怎么样, 没见识过吧？”道士与那青年寒暄完毕，笑嘻嘻地看着四处打量的林苏和阿莫塔。
“别看了, 跟我来吧。”道士招呼着林苏和阿莫塔跟他走。
“我的名字呢, 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叫我宿良平就好……”
突然，林苏看到这艘船正要撞上一幢海洋上的浮楼，一刹那，那浮楼像是受到了什么推力一样，顺着海浪往后翻去，倏忽之间就避开了黑船，隐没于海雾中，若隐若现。
就像是两块磁石的负极, 相互排斥，永不相接。
“别看了，那些楼只是虚影罢了。”宿良平见怪不怪地说道。
林苏疑惑：“虚影？”
“是啊，这些楼是这片大海里特有的景物，谁也不知道那些楼是什么东西。曾经有妖怪想要到那楼里面去，结果追了这楼一百年，都没有成功……越追，这楼就离得越远，偏偏还有一个影子，吊着别人……”
“有人猜想，估计这楼，就是这大海里的蜃景，所以这楼啊，又叫做蜃楼……”
“蜃楼……”林苏喃喃道。
“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以后多得是你看的日子，等过几天，你就会像我一样，看吐了……”
林苏和阿莫塔跟着宿良平穿过一个个船板上的街道，这里和之前那艘船上一样热闹，到处都有人做生意，吆喝声不绝于耳。而与之前不同的事，这里的人大多黑瞳黑发，少部分是和阿莫塔一样的异域人，卖的东西，也非常具有人族特色。
“这里就是海市吗？”林苏好奇问道。
“海市？”宿良平“嘿嘿”一声，“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他故作玄虚道：“从广义上来说呢，这里也勉强算是海市，但从狭义上说，就不是了……”
“这里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海市？道长你倒是给个准话吧。”阿莫塔忍不住插嘴道。
“好吧，从狭义上来说，真正的海市可不在这里……”宿良平吊足了人胃口。
“别着急，海市开市的时间还没到呢。”见阿莫塔神色着急，宿良平方慢悠悠地说道，“放心，别着急，我们这艘船去的方向，正是海市的方向。事实上，这海上所有的船，最终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等三个日夜之后，便是海市开市的时机。”
一路上，宿良平向林苏和阿莫塔介绍了这些船和这片大海的情况。
这片海洋上有无数艘船，每艘船上都载着人妖鬼怪，甚至传闻中还有神魔，只不过不同的船载的种族不一样，有些船上妖多，有些船上人多。
“一看我就知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这海市。只有第一次来海市的新人，才会横冲直撞地乱跑。你们之前上的那艘船，里面可都是妖怪，要不是我救了你们，恐怕你们得被里面的妖怪生吞活剥了……”
“等你多来几次，就知道来了之后要上哪几艘船……幸好你们没上装着恶鬼的船，不然早就变成恶鬼了……”说到恶鬼，宿良平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道友你为何会出现在那艘船上？”林苏好奇问道。
“唉，正所谓‘互通有无’嘛，这些船上到处都有做生意的人，我呢，也是其中之一……那些妖船上一些价格低廉的东西，到了咱们人族的船上，说不得就能卖出大价钱，反之亦然……像我们这种在各族船上到处跑的人，就是这海上的掮客……”
“我好不容易才跑到妖船上去进一次货，谁知道又遇到了那红毛……”宿良平连连叹气，嘟囔道，“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看着宿良平的言行举止，林苏心中感觉有些怪异，于是试探道：“迅哥儿？”
宿良平一脸茫然：“啊？你在说啥？”
“咳，没什么。”林苏“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不知道道友与那妖怪究竟有何仇怨？”
“也没啥，不过就是卖了几次货对方不满意罢了。咱们卖货的，总是会遇到这种难缠的客户……算了，不说他了。”宿良平心虚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啊，到了。”
宿良平带着林苏和阿莫塔走进了船舱，船舱里面，是一小型城镇，里面都是灯火通明的店铺，街上铺满了一个个摊位。
“这船舱共有十八层，底下九层，底上九层。咱们现在就在第一层，这里都是做生意的，要是你有钱，就可以在这里盘下一个店铺，钱越多，能上的楼层就越高。”看着街边的那些店铺，宿良平眼里闪过一丝艳羡。
“住的地方也是一样……我看你们也不是有钱人，就去负九层住好了，那里价格便宜实惠。”
宿良平把林苏和宿良平带到了一个兑换处：“我就把你们带到这里好了，要住宿还是换什么东西都在这里……”
说着，他伸出手，冲林苏和阿莫塔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
阿莫塔：“这是何意？”
“哎，真是不上道。我把你们从妖船上救出来，又给你们讲解了那么多注意事项，还把你们带到这里，你们不得给点回报意思意思？”
突然，宿良平看了看船舱外的天色，拍了拍脑袋，懊恼道：“糟糕，时间快到了。”
“算了。”他转过头对林苏说，“看在咱们是同道中人的份上，这次就给你免费，当我做场好事。”
说着，宿良平对林苏挤了挤眼睛，给了心领神会的眼神。
林苏：“……呃，多谢？”
“走了，咱们有缘再见！”一挥手，宿良平就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林苏和阿莫塔来到了兑换处。之前宿良平给他们介绍过，在这片海上，使用的货币不是银两，而是一种莹白色的贝壳。人们可以拿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去兑换处，兑换处会根据这样东西的价值给出相应的报价。
林苏和阿莫塔走进兑换处时两手空空，而走出时林苏的袖中已经装了满满一堆的贝壳。这些贝壳莹白如玉，摸上去有股沁人的凉意。
林苏也想不到，他的《白公传》会被报出那么高的价格，宿良平说这里严格遵循“供求关系”，即使在外界非常珍贵的东西，到了这里若是无人问津，供给多而需求少，那么价格也会被定得很低，反之亦然。
《白公传》被定价那么高，看来这海上都没什么精神娱乐产品啊。
若是宿良平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痛心疾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讹些钱。
林苏和阿莫塔在负三层租了屋子。其实这艘船上的普通人，大多住在下九层，能住在负三层的，已经算是中等水平了。
负三层的屋子普普通通，比下面的稍微亮堂些，和这艘黑船的原本外表一样，走的是艰苦朴素的风格——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这样，只是大小体积有异罢了。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盏灯……总之该有的东西都有，而令林苏惊讶的是，这屋子里还有一盆白色小花，稍微给这屋子增添了几分亮色，不至于太过压抑。
宿良平说三个日夜之后就能到达海市，可是林苏在船上等来等去，这天就是不黑。
阿莫塔已经被这里的商品迷花了眼，与林苏分别去逛街了。
而林苏一个人把这船舱外的集市逛了个遍，但这天色，与一开始他们刚来船上时毫无区别。
林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感情这片海上的时间流逝，与外界根本不一样。
大抵过了外界的五日五夜，林苏在甲板上托腮发着呆，突然，他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终于，天暗了！
虽然只暗了一点点，但林苏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三个时辰后，天依旧保持着这个颜色……
林苏的表情逐渐改变……
又过了四十五个时辰，天，终于变成了一片深沉的黑色幕布。
挂满了整艘船的灯笼开始散发出彩色的光，原本在白天被遮掩的光芒终于一览无遗。一盏灯的光芒，在这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是那么地微弱，可无数盏灯的光芒，却汇聚成了一片灯的海洋。
火树银花随流水，满船灯火映星辰。
而原本平平无奇的黑船，在夜幕降临之后，成为了这片海域中最靓的崽！
林苏明显地感受到，黑船行驶的速度变快了，它飞快地越过一艘艘船，激起层层浪花，留给对方矫健潇洒的姿态和绚丽耀眼的背影。
被扑了一脸水花的众船：可恶！羡、羡慕……
在宿良平为他们带路的时候，林苏问过宿良平，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要在船上挂那么多灯笼，宿良平的回答是：
“因为船喜欢。”
这片海上的船，是有灵的。
看来他们这艘船的船灵，并不像它的外表那样，沉稳严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八月到啦，先定一个小目标，半个月不断更。然后努力把七月份的债给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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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别提了……”
道士与那青年寒暄，而林苏和阿莫塔开始打量起他们所处的这艘船来。
与之前那艘花花绿绿的妖船相比, 这艘船看上去要正常得多，船身由深黑色的金属建成, 在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看上去低调暗沉, 甚至带有几分肃杀冷酷。与大海上其他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大船们相比，这艘船显得平平无奇。
这艘船也相当巨大, 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族。
他们正热火朝天地制作着一个个彩色灯笼，挂在船上。被着满船的灯笼一照，原本平平无奇、肃杀冷酷的黑船也多了几分颜色，带上了几分人的情调和温暖。
“嘿嘿, 怎么样, 没见识过吧？”道士与那青年寒暄完毕，笑嘻嘻地看着四处打量的林苏和阿莫塔。
“别看了, 跟我来吧。”道士招呼着林苏和阿莫塔跟他走。
“我的名字呢, 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叫我宿良平就好……”
突然，林苏看到这艘船正要撞上一幢海洋上的浮楼，一刹那，那浮楼像是受到了什么推力一样，顺着海浪往后翻去，倏忽之间就避开了黑船，隐没于海雾中，若隐若现。
就像是两块磁石的负极, 相互排斥，永不相接。
“别看了，那些楼只是虚影罢了。”宿良平见怪不怪地说道。
林苏疑惑：“虚影？”
“是啊，这些楼是这片大海里特有的景物，谁也不知道那些楼是什么东西。曾经有妖怪想要到那楼里面去，结果追了这楼一百年，都没有成功……越追，这楼就离得越远，偏偏还有一个影子，吊着别人……”
“有人猜想，估计这楼，就是这大海里的蜃景，所以这楼啊，又叫做蜃楼……”
“蜃楼……”林苏喃喃道。
“走吧，别在这里呆着了，以后多得是你看的日子，等过几天，你就会像我一样，看吐了……”
林苏和阿莫塔跟着宿良平穿过一个个船板上的街道，这里和之前那艘船上一样热闹，到处都有人做生意，吆喝声不绝于耳。而与之前不同的事，这里的人大多黑瞳黑发，少部分是和阿莫塔一样的异域人，卖的东西，也非常具有人族特色。
“这里就是海市吗？”林苏好奇问道。
“海市？”宿良平“嘿嘿”一声，“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他故作玄虚道：“从广义上来说呢，这里也勉强算是海市，但从狭义上说，就不是了……”
“这里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海市？道长你倒是给个准话吧。”阿莫塔忍不住插嘴道。
“好吧，从狭义上来说，真正的海市可不在这里……”宿良平吊足了人胃口。
“别着急，海市开市的时间还没到呢。”见阿莫塔神色着急，宿良平方慢悠悠地说道，“放心，别着急，我们这艘船去的方向，正是海市的方向。事实上，这海上所有的船，最终去的都是同一个地方。”
“等三个日夜之后，便是海市开市的时机。”
一路上，宿良平向林苏和阿莫塔介绍了这些船和这片大海的情况。
这片海洋上有无数艘船，每艘船上都载着人妖鬼怪，甚至传闻中还有神魔，只不过不同的船载的种族不一样，有些船上妖多，有些船上人多。
“一看我就知道你们是第一次来这海市。只有第一次来海市的新人，才会横冲直撞地乱跑。你们之前上的那艘船，里面可都是妖怪，要不是我救了你们，恐怕你们得被里面的妖怪生吞活剥了……”
“等你多来几次，就知道来了之后要上哪几艘船……幸好你们没上装着恶鬼的船，不然早就变成恶鬼了……”说到恶鬼，宿良平还有些心有余悸。
“那道友你为何会出现在那艘船上？”林苏好奇问道。
“唉，正所谓‘互通有无’嘛，这些船上到处都有做生意的人，我呢，也是其中之一……那些妖船上一些价格低廉的东西，到了咱们人族的船上，说不得就能卖出大价钱，反之亦然……像我们这种在各族船上到处跑的人，就是这海上的掮客……”
“我好不容易才跑到妖船上去进一次货，谁知道又遇到了那红毛……”宿良平连连叹气，嘟囔道，“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看着宿良平的言行举止，林苏心中感觉有些怪异，于是试探道：“迅哥儿？”
宿良平一脸茫然：“啊？你在说啥？”
“咳，没什么。”林苏“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不知道道友与那妖怪究竟有何仇怨？”
“也没啥，不过就是卖了几次货对方不满意罢了。咱们卖货的，总是会遇到这种难缠的客户……算了，不说他了。”宿良平心虚地避开了这个话题，“啊，到了。”
宿良平带着林苏和阿莫塔走进了船舱，船舱里面，是一小型城镇，里面都是灯火通明的店铺，街上铺满了一个个摊位。
“这船舱共有十八层，底下九层，底上九层。咱们现在就在第一层，这里都是做生意的，要是你有钱，就可以在这里盘下一个店铺，钱越多，能上的楼层就越高。”看着街边的那些店铺，宿良平眼里闪过一丝艳羡。
“住的地方也是一样……我看你们也不是有钱人，就去负九层住好了，那里价格便宜实惠。”
宿良平把林苏和宿良平带到了一个兑换处：“我就把你们带到这里好了，要住宿还是换什么东西都在这里……”
说着，他伸出手，冲林苏和阿莫塔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
阿莫塔：“这是何意？”
“哎，真是不上道。我把你们从妖船上救出来，又给你们讲解了那么多注意事项，还把你们带到这里，你们不得给点回报意思意思？”
突然，宿良平看了看船舱外的天色，拍了拍脑袋，懊恼道：“糟糕，时间快到了。”
“算了。”他转过头对林苏说，“看在咱们是同道中人的份上，这次就给你免费，当我做场好事。”
说着，宿良平对林苏挤了挤眼睛，给了心领神会的眼神。
林苏：“……呃，多谢？”
“走了，咱们有缘再见！”一挥手，宿良平就火急火燎地跑走了。
林苏和阿莫塔来到了兑换处。之前宿良平给他们介绍过，在这片海上，使用的货币不是银两，而是一种莹白色的贝壳。人们可以拿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去兑换处，兑换处会根据这样东西的价值给出相应的报价。
林苏和阿莫塔走进兑换处时两手空空，而走出时林苏的袖中已经装了满满一堆的贝壳。这些贝壳莹白如玉，摸上去有股沁人的凉意。
林苏也想不到，他的《白公传》会被报出那么高的价格，宿良平说这里严格遵循“供求关系”，即使在外界非常珍贵的东西，到了这里若是无人问津，供给多而需求少，那么价格也会被定得很低，反之亦然。
《白公传》被定价那么高，看来这海上都没什么精神娱乐产品啊。
若是宿良平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痛心疾首，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讹些钱。
林苏和阿莫塔在负三层租了屋子。其实这艘船上的普通人，大多住在下九层，能住在负三层的，已经算是中等水平了。
负三层的屋子普普通通，比下面的稍微亮堂些，和这艘黑船的原本外表一样，走的是艰苦朴素的风格——几乎所有的房间都这样，只是大小体积有异罢了。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盏灯……总之该有的东西都有，而令林苏惊讶的是，这屋子里还有一盆白色小花，稍微给这屋子增添了几分亮色，不至于太过压抑。
宿良平说三个日夜之后就能到达海市，可是林苏在船上等来等去，这天就是不黑。
阿莫塔已经被这里的商品迷花了眼，与林苏分别去逛街了。
而林苏一个人把这船舱外的集市逛了个遍，但这天色，与一开始他们刚来船上时毫无区别。
林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感情这片海上的时间流逝，与外界根本不一样。
大抵过了外界的五日五夜，林苏在甲板上托腮发着呆，突然，他的神色变得激动起来。
终于，天暗了！
虽然只暗了一点点，但林苏终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三个时辰后，天依旧保持着这个颜色……
林苏的表情逐渐改变……
又过了四十五个时辰，天，终于变成了一片深沉的黑色幕布。
挂满了整艘船的灯笼开始散发出彩色的光，原本在白天被遮掩的光芒终于一览无遗。一盏灯的光芒，在这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是那么地微弱，可无数盏灯的光芒，却汇聚成了一片灯的海洋。
火树银花随流水，满船灯火映星辰。
而原本平平无奇的黑船，在夜幕降临之后，成为了这片海域中最靓的崽！
林苏明显地感受到，黑船行驶的速度变快了，它飞快地越过一艘艘船，激起层层浪花，留给对方矫健潇洒的姿态和绚丽耀眼的背影。
被扑了一脸水花的众船：可恶！羡、羡慕……
在宿良平为他们带路的时候，林苏问过宿良平，为什么白天的时候要在船上挂那么多灯笼，宿良平的回答是：
“因为船喜欢。”
这片海上的船，是有灵的。
看来他们这艘船的船灵，并不像它的外表那样，沉稳严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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