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晚膳用完，敬事房总管张孝全举着一个大银盘在殿外候着。面色如常，心中踹踹不安极苦，凑到梁九功面前装狗腿。
“我的大哥哥哟，圣上今日心情如何。”
下人窥探皇上乃大忌，这点敬事房总管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皇上近半月没踏足过后宫，此般下去怕是要惊动太皇太后了。
若真太皇太后迁怒，别说总管的位置，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知能不能保住。
梁九功也懂张孝全的顾虑，两人都是在皇上手底下做事，恰好也是同乡，口风送了些：“今儿这天是极好的。”
看似不搭边的话，张孝全这老油条哪能不懂。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天子心情好，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才能好过。
弯背小碎步进殿。
“皇上，该翻今日的牌子了。”
康熙放下手上狼毫笔，手背放在腰后踱步向前走去，视线从各宫妃牌上扫一遍。这些日子他的确对后宫兴趣缺缺，一心扑在了和玉身上。如今写好册封诏书后，反而记起他的后宫来。
康熙没找到惠嫔的绿头牌发问：“惠嫔的牌子怎么不在。”
张孝全听皇上的意思是今日要宠幸后宫，心里一乐，说起话来也顺溜多了。
“回皇上，惠嫔娘娘告了假，但其他主位娘娘们今天身子都爽快呢。”
白天教考皇子时，大阿哥的骑射颇为出色，得了老师夸赞。孩子出色，康熙也愿意给他母妃几分尊贵。
“无妨，便去看看惠嫔罢了。”
张孝全：？？？这怎么符合规矩呢
康熙登基多年，君威浩浩，张孝全得多没脑子才在皇上面前提什么祖宗规矩呢。自是康熙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就是规矩。
侥侥得令退出书房。
梁九功瞅张孝全一脸霉相，还以为是康熙又没有翻牌子，主动上前和张孝全拉家常。
“张总管瞧您脸色，怎么的？又空手而归了？”
张孝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梁哥哥哟，借你吉言。皇上唤了惠嫔主子接驾。”
这下梁九功更是奇怪了，怎么皇上翻了牌子张孝全还如此猪肝面色。
“哥哥您不知，这惠嫔娘娘今日挂了月事假，这…”
梁九功一个拂尘敲中张孝全锃亮的脑门瓜，“皇上要召见谁是你能多管的事吗。”
张孝全吃了一记打，也没有怨，从衣袖中抽出个物件往梁九功手心里送。梁九功定眼一看，是快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
轻手颠了颠，这分量也是了不得。
“娘娘们出手真是大方。”
张孝全憨憨笑着，见梁九功对自己的礼物还算满意，张孝全谄媚状。
“哥哥您就指点指点弟弟我吧。”
“教导皇子的老先生们称赞了大阿哥的学业。”
张孝全懂了，明白今日康熙翻牌子的深意，和梁九功再套了会近乎便转身往惠嫔的延禧宫走去。
惠嫔见到敬事房的人来时，惊讶极了，宫女止水明明告了月事假上去，怎么还会翻她的牌子呢。
疑惑地看向止水，难道是宫女粗心忘了告假吗？
止水见惠嫔看她，她也甚是慌张，上前迎向张孝全。
“张公公，今日我家主子可是告了假的，怎么…”
张孝全此时没了对梁九功的鸢肩羔膝之态，笑得得体回复她：“皇上知道娘娘今日没留牌子，依旧点名要召见惠嫔主子，主子准备准备好生接驾罢。”
话说得圆滑，更让惠嫔觉得无端端不会那么简单，给止水使了个眼色。
止水从身边荷包里拿出一只翡翠莲花镯往张孝全手里塞，张孝全假意拒绝推拉，手上摩挲着手镯品相，这重量这做工，不比他刚刚孝敬给梁九功的玉佩差。
几番来回下，手镯进了张孝全的口袋。
吃人嘴短，熟人手软，收了好处，张孝全的嘴像他荷包一样打开了。
“大阿哥学业好，皇上心喜着呢，娘娘您等着接驾吧。”
惠嫔明了今日能见皇上都是沾了大阿哥的光，心里更是欣慰，又再让止水递给张孝全几个金珠子送张孝全出了延禧宫。
止水伺候着惠嫔梳妆，边挽发髻边对惠嫔说：“皇上许久未进后宫，第一次便是翻了您的牌子，娘娘有大阿哥在，别的嫔妃怎么能和娘娘相提并论。”
“胤禔是皇上长子，自然是与别的阿哥不同。”谈到儿子惠嫔更是骄傲，今日惠嫔还在月事期间，她知道自己是定然不能伺候皇上的。
“去叫人把卫氏好好梳洗一番，让嬷嬷教她人事。”
惠嫔心想皇上若是来自己宫中大概也是会睡在偏院哪个贵人哪，自己宫中贵人她是知道的，没有能成事之人。便宜了那些小蹄子，还不如推个新宠上去。
“是娘娘。”，止水想劝随后又作罢，耐心重新替惠嫔上妆。
夜深，康熙批完折子本想直接在乾清宫睡下，想起自己通告了惠嫔会去看她，不好爽约。
遣来梁九功摆架去延禧宫。
惠嫔早早备好温酒等着皇上，几盏热酒下肚，康熙有些醉了，惠嫔令人把卫氏唤进来，柔声道：“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适，让宫女伺候您。”
——
宫外快马加鞭从长江一代出发送来鲜活的鲥鱼，康熙极爱吃这种鱼。只是鲥鱼在夏季才繁盛，现在尚未到成熟时机仅有二十斤是佳品。
一路奔波劳碌，连夜赶路，驿使们到京师时，最后也才活下来十斤，路上折了一半。
鲥鱼不仅康熙爱吃，年迈的太皇太后也极爱鲜美软糯的鲥鱼，康熙孝顺，大手一挥，十斤鲥鱼都给了慈宁宫。
自己一条也没留。
太皇太后知道了康熙的孝举，让后厨房把这十斤鲥鱼全用上，派人请康熙过去食用午膳。
十斤鱼听着不少，其实也就只有三条，除去内脏鱼鳞更是锁水了不少。
鱼肉一半进了太皇太后肚子，其余另一半多是进了太后和康熙的肚里，长公主与和玉只食用了些汤尝尝鲜。
太皇太后午膳吃得满足，老人家吃完便想睡，这样对身体不好，康熙特意提出去御花园散步消消食。
因为长公主脚疾犯了，不想多走，于是和玉没有跟着去，太后吃得不多也没跟着。
于是康熙便和太皇太后两人前去。
天气慢慢缓和了，御花园停留的鸟雀也多了起来，太皇太后和康熙的仪仗很大，乌泱泱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们。
人多了，鸟雀容易受惊，于是便有了太皇太后走到哪儿前方就一阵扑翅翔飞的声音。
老人家对此有些不乐，康熙察觉到太皇太后心意，让身后人留在御花园边上，不必紧跟着。
只有康熙和太皇太后在御花园里散步，动静变小了，飞走的鸟雀们慢慢又往回飞，叽叽咋咋叫唤着，颇有春意。
太皇太后走久了，有些累了，便让康熙搀扶着去万春亭歇着，因为太皇太后有些累了，因此两人便没有出声。
才刚在木椅上坐下，便听到从万春亭外传来两个宫女的声音。
“你知道吗，听说蒙古来的和玉格格与皇上有私。”
“不是吧，那格格不是皇上的表妹吗？”
“你傻呀，贵妃也是皇上表妹呢，宫中另一个博尔济吉特庶妃也不和皇上沾亲带故吗，不都成了皇上妃子嘛。”
“这太皇太后能同意？听说格格很得太皇太后喜欢呢。”
“肯定同意呀，我看太皇太后巴不得蒙女得宠呢。”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宫中上下都传遍了，就你天天傻干活。”
两人聊得正欢，不知道太皇太后和康熙就站在她们背后，两人面色阴沉。
一名宫女感到上方有阴影笼罩，回头一看，竟有两人在身后，急忙跪下喊着‘皇上恕罪’。她没见过康熙，但也知道身着明黄的也只能是皇上。
梁九功在外边守着，时刻关注御花园内的动静，听到有宫女叫喊之声，急忙带着人闯进去。
“这便是贵妃给朕打理的后宫，如此失了礼节规矩！” 让人把两名宫女绑了送去慎刑司，康熙怒意昂然。
太皇太后再次挥手遣退下人，语重心长对康熙开口：“若不是今日听见，我竟不知宫中居然有如此言论。”
叹口气：“虽然我们是满蒙女子，对名节不像汉人那般死板看中。玄烨啊，人言可畏，今儿祖母便问你了，这宫女说的流言可是真的？”
“祖母，儿臣…”
没等康熙说完，太皇太后打断，她继续开口：“如若是瞎传，便速速给和玉定门亲事止住这无根无据的流言，若是为真…”
太皇太后深意地看着康熙。
康熙自觉有愧，没想到会这样搓破他与和玉之间的事情。
“儿臣中意和玉…”
太皇太后叹口气，“如此，便早日下旨吧…”
幽幽唤苏麻喇姑过来，转身离开，望着太皇太后背影康熙羞愧极了，更是将不满发泄在佟贵妃身上，若不是她管理宫务不当，怎么会让此等流言盛行宫中呢。
康熙回到乾清宫，将早日写好的册封诏书丢入火盆，重新草拟了一份封贵妃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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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大哥哥哟，圣上今日心情如何。”
下人窥探皇上乃大忌，这点敬事房总管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皇上近半月没踏足过后宫，此般下去怕是要惊动太皇太后了。
若真太皇太后迁怒，别说总管的位置，脖子上的脑袋都不知能不能保住。
梁九功也懂张孝全的顾虑，两人都是在皇上手底下做事，恰好也是同乡，口风送了些：“今儿这天是极好的。”
看似不搭边的话，张孝全这老油条哪能不懂。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天子心情好，他们这些下人的日子才能好过。
弯背小碎步进殿。
“皇上，该翻今日的牌子了。”
康熙放下手上狼毫笔，手背放在腰后踱步向前走去，视线从各宫妃牌上扫一遍。这些日子他的确对后宫兴趣缺缺，一心扑在了和玉身上。如今写好册封诏书后，反而记起他的后宫来。
康熙没找到惠嫔的绿头牌发问：“惠嫔的牌子怎么不在。”
张孝全听皇上的意思是今日要宠幸后宫，心里一乐，说起话来也顺溜多了。
“回皇上，惠嫔娘娘告了假，但其他主位娘娘们今天身子都爽快呢。”
白天教考皇子时，大阿哥的骑射颇为出色，得了老师夸赞。孩子出色，康熙也愿意给他母妃几分尊贵。
“无妨，便去看看惠嫔罢了。”
张孝全：？？？这怎么符合规矩呢
康熙登基多年，君威浩浩，张孝全得多没脑子才在皇上面前提什么祖宗规矩呢。自是康熙说什么便是什么，皇上就是规矩。
侥侥得令退出书房。
梁九功瞅张孝全一脸霉相，还以为是康熙又没有翻牌子，主动上前和张孝全拉家常。
“张总管瞧您脸色，怎么的？又空手而归了？”
张孝全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梁哥哥哟，借你吉言。皇上唤了惠嫔主子接驾。”
这下梁九功更是奇怪了，怎么皇上翻了牌子张孝全还如此猪肝面色。
“哥哥您不知，这惠嫔娘娘今日挂了月事假，这…”
梁九功一个拂尘敲中张孝全锃亮的脑门瓜，“皇上要召见谁是你能多管的事吗。”
张孝全吃了一记打，也没有怨，从衣袖中抽出个物件往梁九功手心里送。梁九功定眼一看，是快成色极佳的羊脂白玉。
轻手颠了颠，这分量也是了不得。
“娘娘们出手真是大方。”
张孝全憨憨笑着，见梁九功对自己的礼物还算满意，张孝全谄媚状。
“哥哥您就指点指点弟弟我吧。”
“教导皇子的老先生们称赞了大阿哥的学业。”
张孝全懂了，明白今日康熙翻牌子的深意，和梁九功再套了会近乎便转身往惠嫔的延禧宫走去。
惠嫔见到敬事房的人来时，惊讶极了，宫女止水明明告了月事假上去，怎么还会翻她的牌子呢。
疑惑地看向止水，难道是宫女粗心忘了告假吗？
止水见惠嫔看她，她也甚是慌张，上前迎向张孝全。
“张公公，今日我家主子可是告了假的，怎么…”
张孝全此时没了对梁九功的鸢肩羔膝之态，笑得得体回复她：“皇上知道娘娘今日没留牌子，依旧点名要召见惠嫔主子，主子准备准备好生接驾罢。”
话说得圆滑，更让惠嫔觉得无端端不会那么简单，给止水使了个眼色。
止水从身边荷包里拿出一只翡翠莲花镯往张孝全手里塞，张孝全假意拒绝推拉，手上摩挲着手镯品相，这重量这做工，不比他刚刚孝敬给梁九功的玉佩差。
几番来回下，手镯进了张孝全的口袋。
吃人嘴短，熟人手软，收了好处，张孝全的嘴像他荷包一样打开了。
“大阿哥学业好，皇上心喜着呢，娘娘您等着接驾吧。”
惠嫔明了今日能见皇上都是沾了大阿哥的光，心里更是欣慰，又再让止水递给张孝全几个金珠子送张孝全出了延禧宫。
止水伺候着惠嫔梳妆，边挽发髻边对惠嫔说：“皇上许久未进后宫，第一次便是翻了您的牌子，娘娘有大阿哥在，别的嫔妃怎么能和娘娘相提并论。”
“胤禔是皇上长子，自然是与别的阿哥不同。”谈到儿子惠嫔更是骄傲，今日惠嫔还在月事期间，她知道自己是定然不能伺候皇上的。
“去叫人把卫氏好好梳洗一番，让嬷嬷教她人事。”
惠嫔心想皇上若是来自己宫中大概也是会睡在偏院哪个贵人哪，自己宫中贵人她是知道的，没有能成事之人。便宜了那些小蹄子，还不如推个新宠上去。
“是娘娘。”，止水想劝随后又作罢，耐心重新替惠嫔上妆。
夜深，康熙批完折子本想直接在乾清宫睡下，想起自己通告了惠嫔会去看她，不好爽约。
遣来梁九功摆架去延禧宫。
惠嫔早早备好温酒等着皇上，几盏热酒下肚，康熙有些醉了，惠嫔令人把卫氏唤进来，柔声道：“皇上，臣妾今日身子不适，让宫女伺候您。”
——
宫外快马加鞭从长江一代出发送来鲜活的鲥鱼，康熙极爱吃这种鱼。只是鲥鱼在夏季才繁盛，现在尚未到成熟时机仅有二十斤是佳品。
一路奔波劳碌，连夜赶路，驿使们到京师时，最后也才活下来十斤，路上折了一半。
鲥鱼不仅康熙爱吃，年迈的太皇太后也极爱鲜美软糯的鲥鱼，康熙孝顺，大手一挥，十斤鲥鱼都给了慈宁宫。
自己一条也没留。
太皇太后知道了康熙的孝举，让后厨房把这十斤鲥鱼全用上，派人请康熙过去食用午膳。
十斤鱼听着不少，其实也就只有三条，除去内脏鱼鳞更是锁水了不少。
鱼肉一半进了太皇太后肚子，其余另一半多是进了太后和康熙的肚里，长公主与和玉只食用了些汤尝尝鲜。
太皇太后午膳吃得满足，老人家吃完便想睡，这样对身体不好，康熙特意提出去御花园散步消消食。
因为长公主脚疾犯了，不想多走，于是和玉没有跟着去，太后吃得不多也没跟着。
于是康熙便和太皇太后两人前去。
天气慢慢缓和了，御花园停留的鸟雀也多了起来，太皇太后和康熙的仪仗很大，乌泱泱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们。
人多了，鸟雀容易受惊，于是便有了太皇太后走到哪儿前方就一阵扑翅翔飞的声音。
老人家对此有些不乐，康熙察觉到太皇太后心意，让身后人留在御花园边上，不必紧跟着。
只有康熙和太皇太后在御花园里散步，动静变小了，飞走的鸟雀们慢慢又往回飞，叽叽咋咋叫唤着，颇有春意。
太皇太后走久了，有些累了，便让康熙搀扶着去万春亭歇着，因为太皇太后有些累了，因此两人便没有出声。
才刚在木椅上坐下，便听到从万春亭外传来两个宫女的声音。
“你知道吗，听说蒙古来的和玉格格与皇上有私。”
“不是吧，那格格不是皇上的表妹吗？”
“你傻呀，贵妃也是皇上表妹呢，宫中另一个博尔济吉特庶妃也不和皇上沾亲带故吗，不都成了皇上妃子嘛。”
“这太皇太后能同意？听说格格很得太皇太后喜欢呢。”
“肯定同意呀，我看太皇太后巴不得蒙女得宠呢。”
“真的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宫中上下都传遍了，就你天天傻干活。”
两人聊得正欢，不知道太皇太后和康熙就站在她们背后，两人面色阴沉。
一名宫女感到上方有阴影笼罩，回头一看，竟有两人在身后，急忙跪下喊着‘皇上恕罪’。她没见过康熙，但也知道身着明黄的也只能是皇上。
梁九功在外边守着，时刻关注御花园内的动静，听到有宫女叫喊之声，急忙带着人闯进去。
“这便是贵妃给朕打理的后宫，如此失了礼节规矩！” 让人把两名宫女绑了送去慎刑司，康熙怒意昂然。
太皇太后再次挥手遣退下人，语重心长对康熙开口：“若不是今日听见，我竟不知宫中居然有如此言论。”
叹口气：“虽然我们是满蒙女子，对名节不像汉人那般死板看中。玄烨啊，人言可畏，今儿祖母便问你了，这宫女说的流言可是真的？”
“祖母，儿臣…”
没等康熙说完，太皇太后打断，她继续开口：“如若是瞎传，便速速给和玉定门亲事止住这无根无据的流言，若是为真…”
太皇太后深意地看着康熙。
康熙自觉有愧，没想到会这样搓破他与和玉之间的事情。
“儿臣中意和玉…”
太皇太后叹口气，“如此，便早日下旨吧…”
幽幽唤苏麻喇姑过来，转身离开，望着太皇太后背影康熙羞愧极了，更是将不满发泄在佟贵妃身上，若不是她管理宫务不当，怎么会让此等流言盛行宫中呢。
康熙回到乾清宫，将早日写好的册封诏书丢入火盆，重新草拟了一份封贵妃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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