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将计就计（一）
＆#160; 其实，要不是艾丽一把从身后抓去白小童的手臂，让后者没有面部着地，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只是白小童被吊的时间有点长，猛然放下来，双腿发软也没有感觉，这才摔倒的。
苏楠站起身，把屁股下的凳子放到白小童身边，示意后者坐下。
白小童扭头向后看向艾丽。后者用匕首将绑着白小童双手的绳子割断，然后退后了两步。白小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右手在板凳上一撑，坐到了凳子上，对苏楠道：“谢谢！”
“你当过兵，哪个部队的？”苏楠离开两步远问道。
“17师二团侦察连的。参加过淞沪战斗，部队被日本人打散了，我受伤流落在上海。”
苏楠点点头头，看了一眼白小童的双手和腿上枪伤留下的疤痕。想起那天严新说去浦东抓人的话，战斗结果和白小童所说的十分接近。苏楠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抛给白小童，后者接住后，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支点燃。
“说说你们是怎么越狱的吧？你又是怎么落到便衣的手中？和你一起逃的有几个人？难道你没有觉得你们能逃出来非常侥幸吗？”
“侥幸？”白小童秃了一大口烟雾，心态比刚才好多了，想了想上午那个过程，“简直是不可思议，直到被人接到砖窑厂，我才明白是人家早就打点好了内线做的，我不过是搭了一辆顺风车。”
“顺风车？谁的顺风车？”白小童一下子警惕起来，但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楠后，有自语道：“你肯定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七十六号的人。我就跟你说了吧，那个人叫黄武，还有个人姓楚的书生模样的人。按姓黄的说，他是因为杀了日本浪人才被抓进七十六号的，这个人一身匪气。不过，他在黑社会有很多朋友，救他的都是他的兄弟，我和姓楚的就是搭他的顺风车并被安排在德新村的旧窑厂里面。晚上，他朋友给我们带来很多吃的，还有几套衣服。吃过包子，然后我们就分开逃。他们两个向南，我向东想潜回来找朋友。也是我点儿背，刚跑出去不到三里地，正好遇到搜索的便衣，被他们抓住。”
苏楠没想到审讯会这么顺利，也许是艾丽给此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另一方面也说明白小童对自己从事的事业非常自豪与笃行。
苏楠一怔沉吟，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像是在消化白小童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白小童紧张地看着苏楠，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也就看不到其表情的变化，不知道其在想什么或是可能的心理变化，一切不可猜测，只能寄望于对方相信了。
忽然，苏楠停住了脚步，问道：“我记得你开始说，能逃出来简直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还有那个黄武和姓楚的，你对他们的感觉是什么？”
白小童想了想，见对方并没有发飙，兴许大部分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毕竟那个金发女人太厉害了，就在他眼前眼都不眨地解决掉了七十六号两个看守，冷漠的眼神毫无怜悯感，麻木而毫无感觉，就如捏死两只蚊子般。白小童上过真正的战场，自然也杀过人，但在枪响之前，他的心里还是要发颤的。以此女的目光可知其一定是杀过非常多人，才会表现如此麻木的心态。
他怕艾丽，但见艾丽对苏楠的态度，他便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更狠更冷漠，尽管态度温和，但是那种凶悍的气场让他胆战心惊，这才非常配合。
“那个姓黄的我看很有花头，我观察过他身上的伤，全都没有伤筋动骨，看似全身血污，但皮肉伤都不算。这就很蹊跷了，是凡过堂的回来，不用上十天半月根本爬不起来。这是其一；还有，我看过他的朋友，似乎都不是吃苦人，他们的皮肤都不算是长期暴晒在阳光下的人，身上的纹身也像是画上去的，没有青帮那种味道。兴许他青帮的身份都是假的，妈的，他也好意思告诉我想加入锄奸队，呸！”
白小童越说越是愤懑，像是早就看出黄武埋藏之心了。之前压在心里不敢说，但现在远离黄武，马上就有不放不快之念。
苏楠没有打断白小童的话，对方说的话却恰好验证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但他并没有为此儿满意了，因为他根本不能验证白小童说的正确与否，更加不能马上验证其身份。后者他可以通过一定的方式，比如赖俞明和王誉桥来鉴别此人，这个苏楠并不担心。再说了，白小童就算是七十六号的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位先生，我断定你们绝不是日本人，更不是七十六号的人，所以我才敢告诉你们这些东西。但你们也不要问我将去哪里或是去找谁，我是不会说的。”
“呵，我还没有说放你走，你就敢对我说这些话？不过，我们也不怕你能跑出我们的手心。等会儿你领着他去你所说的几个地方看看，如果你说的话属实，我不仅会放你，还会给你二十块钱，足够你逃离上海的盘缠了。”
苏楠对白小童说完，对艾丽道：“带他说过得那个砖窑去看看，然后去砖窑厂旁边那个村子最靠近的小院子看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把他放掉。”
艾丽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把匕首抛给白小童，让他割掉绑缚双脚的绳子。
白小童没想到这么简单，这时他很庆幸刚才没有说谎，否则等会儿捅破谎言的话，自己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在艾丽和白小童走之后，苏楠并没有去审另外一个。不是不想审，他是不敢去审。那一个基本上确定是浑水摸鱼的幸存者，但是这个人是一定要交给严新去立功的，如果审出此人的悲惨遭遇，苏楠怕自己立刻就放他走了。以此人的能力应该不出明后天，就会被七十六号的人抓回去。谁抓都是抓，还不如交给严新去报功。
苏楠走了，渠道火车站找了一个电话打给严新。然后开车直奔华清池而去。
邱仁凯出院了，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华清池泡澡，这个时间正是泡澡的好时间，他要去在核实一番几个人的身份。
苏楠离开半个多小时后，许嵩带人来到那座小院子，就把另外一个人带走了。
严新那个开心啊，就算只是逮住一个越狱之人，也是首功一件啊。
他立刻给山口樱子打电话，告诉后者已经抓住了一个。
山口樱子异常兴奋，让严新派人即刻押到七十六号，很快就到。但是，严新却说只能把人交给她，而他现在不适合出面，会引起七十六号内部的猜忌。
山口樱子想了想，也同意了，让他派人将犯人押到特高课即可，再由她亲自去一趟七十六号。
苏楠在华清池已经不是陌生人了，门口的一见车里坐的是苏楠，即刻点头哈腰将其迎进去。
“邱爷在吗？”苏楠停好车，走到大门口，对门口的汉子问道。
“在，邱爷和几位老大在三楼，苏爷您要是找他的话，请您道贵宾室更衣，我让兄弟给您带路。”
苏楠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是华清池的规矩，这么做是防止人待凶器进入里面，给其他人带来不安全的隐患。
到二楼换好浴袍，苏楠随便洗了一个澡，就让人带路来到三楼贵宾五号房。
五号房的外间，邱仁凯正和一个留着仁中胡子的中年人相对而坐，两人身后都站着四个汉子。
在苏楠进房间的前几分钟，两人已经把正事谈完了，就在彼此起身握手要报别的时候，苏楠敲门走了进来。
邱仁凯一见苏楠，立刻起身迎上来，“老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潇洒？几时来的？”
苏楠瞟了一眼那个仁中胡子男人，那个男人也打量了一下苏楠，两人礼节性地互相点了点头，仁中胡子男人带着人便离开了。
苏楠一边看着仁中胡离开，一边道：“我这不是刚来就听说邱哥也在这里，就过来打个招呼。怎么了，没有打扰你们谈事情吧？”
“没有没有，就算天大的事情也要给老弟你让路不是？”邱仁凯说着，对身后四人摆了摆手，那四个人立刻躬身离开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苏楠在仁中胡子坐的沙发上坐下，“那是日本人？”
“黑龙会的老二叫什么渡边野夫，他是来给黄道会说情的，他想请我去谈谈不要对黄道会那几个余孽赶尽杀绝。妈的，他以为老子是上海滩地下警察局的局长呢，自从青帮三位大爷闹不和，现在的青帮已经成为了散沙，说还听谁的？”说到这里，邱仁凯忽然压低嗓音问道：“听说你在三号码头也插了一手？”
“黄道会已经成为了历史，几条小鱼小虾翻不起浪花。”苏楠拿起一个空杯，用开水烫了一下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也是穷啊，刚到上海，缺钱啊。”
“缺钱你找我啊！你呀，是不是不把我邱胖子当真正的大哥啊？”邱仁凯一拍桌子，显得很是不满意，“不过，三号码头这个大酱缸不好参和啊，现在青帮有人盯上了，黑龙会也想抢回去，你可要小心哦。”
“你的钱我敢用啊？谁不知道邱爷是上海滩的饕餮——只进不出。黑龙会怎么了，想抢就来吧……不对啊，邱爷是不是想入股三号码头吧？”
“哈哈哈哈，兄弟的财路我怎么好抢呢？”
“怎么能说抢呢？你是用钱买的，你说是不是？”
“当然，必须的！而我要用双倍的价位入股。兄弟，如果你现在能确定这是真的，只要你说个数，明天我就送钱过去。”邱仁凯没想苏楠竟然要拉自己入伙三号码头，那可是人见人爱的大肥肉啊，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你还真的要入股啊？”苏楠微微一笑，煞有介是地看向邱仁凯。
“苏爷，这是逗我玩啊？不带这样的，我可是非常有诚意的。要是双倍价钱嫌低，我给三倍！”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手上的股份也不多，但是可以给你一成。现在医院地方太小，急需扩张需要钱，我也只好卖股份了。严处长说有人想出一百七十万占一成股份，但是那个人我不熟啊，不利于以后的合作，于是我就来找你了。你不用一百七十万，只要一百五十万，我就可以卖给你，邱爷看看如何？”
“一百五十万……”邱仁凯脸上的肥肉不由地跳了一下，这么大的数目让他宽大的额头汗都下来了。好一会儿，他一咬牙，一拍桌子，“不行，我不能让兄弟吃亏啊人家出一百七十万，我最少要出道一百八十万！老弟，你千万不能推辞，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这一点也不算啥。”
苏楠还是摇了摇头，这是要用钱来买断人情嘛，苏楠可不能让齐如意，“这样不好，岂不是让我变成挟恩图报之人吗？决不能一百八十万，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那就一百六十九万吧。另外，你入股可以，但是不得参与管理，只能分红。三号码头我要把它建成世界有名的、最先进的大码头，要请欧洲专业管理专家来管理，我都不会参与管理的。但是你会进入董事会，成为委员会的成员之一，重大决策有投票权，可否同意？”
“哈哈哈，一听老弟说话就知道是干大事情的人，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去做，老哥岂有不同意的，我完全同意。其实我投资了很多企业，都不会参与管理的，这一点我们不谋而合。”
“好，我们以茶代酒，这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苏楠端起茶杯和邱仁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谢谢老弟啊！每次见老弟都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你这个兄弟真是我的福星啊！”
“好了，这事情定下来，我也能睡个好觉了。”苏楠说着站起身，扭头就要走，可是刚站起身来，忽然对邱仁凯问道：“邱大哥，你跟斧头帮的人熟吗？”
“怎么了？斧头帮的人到你那里惹事了？这帮小子，我马上让人把他们帮主叫来！”邱仁凯诧异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以前在上海的朋友那天找到我，说是借了斧头帮帮主的小舅子黄……黄武的高利贷，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想让我帮他找人求个情缓缓账期。”
“就这事儿啊？简单，这事情包……”邱仁凯一拍胸脯，正要一口允诺下来，忽然想起什么，“斧头帮帮主是个怕老婆的主，他老婆是杜大龙头的叔伯妹妹，只娶了一房，不让纳妾。就是在外面情人都不敢养，那里会有姓黄的小舅子？你朋友不会是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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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楠站起身，把屁股下的凳子放到白小童身边，示意后者坐下。
白小童扭头向后看向艾丽。后者用匕首将绑着白小童双手的绳子割断，然后退后了两步。白小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腕，右手在板凳上一撑，坐到了凳子上，对苏楠道：“谢谢！”
“你当过兵，哪个部队的？”苏楠离开两步远问道。
“17师二团侦察连的。参加过淞沪战斗，部队被日本人打散了，我受伤流落在上海。”
苏楠点点头头，看了一眼白小童的双手和腿上枪伤留下的疤痕。想起那天严新说去浦东抓人的话，战斗结果和白小童所说的十分接近。苏楠掏出一包烟和打火机抛给白小童，后者接住后，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支点燃。
“说说你们是怎么越狱的吧？你又是怎么落到便衣的手中？和你一起逃的有几个人？难道你没有觉得你们能逃出来非常侥幸吗？”
“侥幸？”白小童秃了一大口烟雾，心态比刚才好多了，想了想上午那个过程，“简直是不可思议，直到被人接到砖窑厂，我才明白是人家早就打点好了内线做的，我不过是搭了一辆顺风车。”
“顺风车？谁的顺风车？”白小童一下子警惕起来，但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苏楠后，有自语道：“你肯定不是日本人，也不是七十六号的人。我就跟你说了吧，那个人叫黄武，还有个人姓楚的书生模样的人。按姓黄的说，他是因为杀了日本浪人才被抓进七十六号的，这个人一身匪气。不过，他在黑社会有很多朋友，救他的都是他的兄弟，我和姓楚的就是搭他的顺风车并被安排在德新村的旧窑厂里面。晚上，他朋友给我们带来很多吃的，还有几套衣服。吃过包子，然后我们就分开逃。他们两个向南，我向东想潜回来找朋友。也是我点儿背，刚跑出去不到三里地，正好遇到搜索的便衣，被他们抓住。”
苏楠没想到审讯会这么顺利，也许是艾丽给此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另一方面也说明白小童对自己从事的事业非常自豪与笃行。
苏楠一怔沉吟，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像是在消化白小童的话里几分真几分假。白小童紧张地看着苏楠，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和眼睛，也就看不到其表情的变化，不知道其在想什么或是可能的心理变化，一切不可猜测，只能寄望于对方相信了。
忽然，苏楠停住了脚步，问道：“我记得你开始说，能逃出来简直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具体解释一下？还有那个黄武和姓楚的，你对他们的感觉是什么？”
白小童想了想，见对方并没有发飙，兴许大部分已经相信了自己所说，但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毕竟那个金发女人太厉害了，就在他眼前眼都不眨地解决掉了七十六号两个看守，冷漠的眼神毫无怜悯感，麻木而毫无感觉，就如捏死两只蚊子般。白小童上过真正的战场，自然也杀过人，但在枪响之前，他的心里还是要发颤的。以此女的目光可知其一定是杀过非常多人，才会表现如此麻木的心态。
他怕艾丽，但见艾丽对苏楠的态度，他便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更狠更冷漠，尽管态度温和，但是那种凶悍的气场让他胆战心惊，这才非常配合。
“那个姓黄的我看很有花头，我观察过他身上的伤，全都没有伤筋动骨，看似全身血污，但皮肉伤都不算。这就很蹊跷了，是凡过堂的回来，不用上十天半月根本爬不起来。这是其一；还有，我看过他的朋友，似乎都不是吃苦人，他们的皮肤都不算是长期暴晒在阳光下的人，身上的纹身也像是画上去的，没有青帮那种味道。兴许他青帮的身份都是假的，妈的，他也好意思告诉我想加入锄奸队，呸！”
白小童越说越是愤懑，像是早就看出黄武埋藏之心了。之前压在心里不敢说，但现在远离黄武，马上就有不放不快之念。
苏楠没有打断白小童的话，对方说的话却恰好验证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但他并没有为此儿满意了，因为他根本不能验证白小童说的正确与否，更加不能马上验证其身份。后者他可以通过一定的方式，比如赖俞明和王誉桥来鉴别此人，这个苏楠并不担心。再说了，白小童就算是七十六号的人，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这位先生，我断定你们绝不是日本人，更不是七十六号的人，所以我才敢告诉你们这些东西。但你们也不要问我将去哪里或是去找谁，我是不会说的。”
“呵，我还没有说放你走，你就敢对我说这些话？不过，我们也不怕你能跑出我们的手心。等会儿你领着他去你所说的几个地方看看，如果你说的话属实，我不仅会放你，还会给你二十块钱，足够你逃离上海的盘缠了。”
苏楠对白小童说完，对艾丽道：“带他说过得那个砖窑去看看，然后去砖窑厂旁边那个村子最靠近的小院子看看，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就把他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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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童没想到这么简单，这时他很庆幸刚才没有说谎，否则等会儿捅破谎言的话，自己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在艾丽和白小童走之后，苏楠并没有去审另外一个。不是不想审，他是不敢去审。那一个基本上确定是浑水摸鱼的幸存者，但是这个人是一定要交给严新去立功的，如果审出此人的悲惨遭遇，苏楠怕自己立刻就放他走了。以此人的能力应该不出明后天，就会被七十六号的人抓回去。谁抓都是抓，还不如交给严新去报功。
苏楠走了，渠道火车站找了一个电话打给严新。然后开车直奔华清池而去。
邱仁凯出院了，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华清池泡澡，这个时间正是泡澡的好时间，他要去在核实一番几个人的身份。
苏楠离开半个多小时后，许嵩带人来到那座小院子，就把另外一个人带走了。
严新那个开心啊，就算只是逮住一个越狱之人，也是首功一件啊。
他立刻给山口樱子打电话，告诉后者已经抓住了一个。
山口樱子异常兴奋，让严新派人即刻押到七十六号，很快就到。但是，严新却说只能把人交给她，而他现在不适合出面，会引起七十六号内部的猜忌。
山口樱子想了想，也同意了，让他派人将犯人押到特高课即可，再由她亲自去一趟七十六号。
苏楠在华清池已经不是陌生人了，门口的一见车里坐的是苏楠，即刻点头哈腰将其迎进去。
“邱爷在吗？”苏楠停好车，走到大门口，对门口的汉子问道。
“在，邱爷和几位老大在三楼，苏爷您要是找他的话，请您道贵宾室更衣，我让兄弟给您带路。”
苏楠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这是华清池的规矩，这么做是防止人待凶器进入里面，给其他人带来不安全的隐患。
到二楼换好浴袍，苏楠随便洗了一个澡，就让人带路来到三楼贵宾五号房。
五号房的外间，邱仁凯正和一个留着仁中胡子的中年人相对而坐，两人身后都站着四个汉子。
在苏楠进房间的前几分钟，两人已经把正事谈完了，就在彼此起身握手要报别的时候，苏楠敲门走了进来。
邱仁凯一见苏楠，立刻起身迎上来，“老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潇洒？几时来的？”
苏楠瞟了一眼那个仁中胡子男人，那个男人也打量了一下苏楠，两人礼节性地互相点了点头，仁中胡子男人带着人便离开了。
苏楠一边看着仁中胡离开，一边道：“我这不是刚来就听说邱哥也在这里，就过来打个招呼。怎么了，没有打扰你们谈事情吧？”
“没有没有，就算天大的事情也要给老弟你让路不是？”邱仁凯说着，对身后四人摆了摆手，那四个人立刻躬身离开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苏楠在仁中胡子坐的沙发上坐下，“那是日本人？”
“黑龙会的老二叫什么渡边野夫，他是来给黄道会说情的，他想请我去谈谈不要对黄道会那几个余孽赶尽杀绝。妈的，他以为老子是上海滩地下警察局的局长呢，自从青帮三位大爷闹不和，现在的青帮已经成为了散沙，说还听谁的？”说到这里，邱仁凯忽然压低嗓音问道：“听说你在三号码头也插了一手？”
“黄道会已经成为了历史，几条小鱼小虾翻不起浪花。”苏楠拿起一个空杯，用开水烫了一下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我也是穷啊，刚到上海，缺钱啊。”
“缺钱你找我啊！你呀，是不是不把我邱胖子当真正的大哥啊？”邱仁凯一拍桌子，显得很是不满意，“不过，三号码头这个大酱缸不好参和啊，现在青帮有人盯上了，黑龙会也想抢回去，你可要小心哦。”
“你的钱我敢用啊？谁不知道邱爷是上海滩的饕餮——只进不出。黑龙会怎么了，想抢就来吧……不对啊，邱爷是不是想入股三号码头吧？”
“哈哈哈哈，兄弟的财路我怎么好抢呢？”
“怎么能说抢呢？你是用钱买的，你说是不是？”
“当然，必须的！而我要用双倍的价位入股。兄弟，如果你现在能确定这是真的，只要你说个数，明天我就送钱过去。”邱仁凯没想苏楠竟然要拉自己入伙三号码头，那可是人见人爱的大肥肉啊，他怎么可能拒绝呢？“”
“你还真的要入股啊？”苏楠微微一笑，煞有介是地看向邱仁凯。
“苏爷，这是逗我玩啊？不带这样的，我可是非常有诚意的。要是双倍价钱嫌低，我给三倍！”
“哈哈，好了，不逗你了，我手上的股份也不多，但是可以给你一成。现在医院地方太小，急需扩张需要钱，我也只好卖股份了。严处长说有人想出一百七十万占一成股份，但是那个人我不熟啊，不利于以后的合作，于是我就来找你了。你不用一百七十万，只要一百五十万，我就可以卖给你，邱爷看看如何？”
“一百五十万……”邱仁凯脸上的肥肉不由地跳了一下，这么大的数目让他宽大的额头汗都下来了。好一会儿，他一咬牙，一拍桌子，“不行，我不能让兄弟吃亏啊人家出一百七十万，我最少要出道一百八十万！老弟，你千万不能推辞，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这一点也不算啥。”
苏楠还是摇了摇头，这是要用钱来买断人情嘛，苏楠可不能让齐如意，“这样不好，岂不是让我变成挟恩图报之人吗？决不能一百八十万，你要是心里过不去，那就一百六十九万吧。另外，你入股可以，但是不得参与管理，只能分红。三号码头我要把它建成世界有名的、最先进的大码头，要请欧洲专业管理专家来管理，我都不会参与管理的。但是你会进入董事会，成为委员会的成员之一，重大决策有投票权，可否同意？”
“哈哈哈，一听老弟说话就知道是干大事情的人，专业的事情专业人去做，老哥岂有不同意的，我完全同意。其实我投资了很多企业，都不会参与管理的，这一点我们不谋而合。”
“好，我们以茶代酒，这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苏楠端起茶杯和邱仁凯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谢谢老弟啊！每次见老弟都会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你这个兄弟真是我的福星啊！”
“好了，这事情定下来，我也能睡个好觉了。”苏楠说着站起身，扭头就要走，可是刚站起身来，忽然对邱仁凯问道：“邱大哥，你跟斧头帮的人熟吗？”
“怎么了？斧头帮的人到你那里惹事了？这帮小子，我马上让人把他们帮主叫来！”邱仁凯诧异地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以前在上海的朋友那天找到我，说是借了斧头帮帮主的小舅子黄……黄武的高利贷，被他逼得走投无路，想让我帮他找人求个情缓缓账期。”
“就这事儿啊？简单，这事情包……”邱仁凯一拍胸脯，正要一口允诺下来，忽然想起什么，“斧头帮帮主是个怕老婆的主，他老婆是杜大龙头的叔伯妹妹，只娶了一房，不让纳妾。就是在外面情人都不敢养，那里会有姓黄的小舅子？你朋友不会是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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