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失忆生活
09关于检察官的事务官是他亲手抓的犯人这件事
金绿色双眸扫过假面的笑容，唐泽奏一带着身后灰色的影子步入室内，坐在空出的位置上端起茶杯。
桌面放置着一张拆开的邀请函，信封上漂亮的花体英文写着“ori”。唐泽奏一视线停留不过片刻，气定神闲续茶的长官种田山头火便已给出答案。
“不必在意，是今早送错地方的信件而已。”
拆掉人家错送地信件，说来是不道德行为。但上司说话，下属只要点头闭嘴即可。
唐泽奏一上道的挪开视线，谁知不过一秒地功夫，过好的眼力还是让他看到了旁边两位桌下十指相扣，紧紧交握的双手。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让人安静下来的，确实是十分教科书式的恋人间安抚方式。
即使同事为自己的过人才智感到苦恼，向唐泽奏一投来寻求帮助的眼神。但一向擅于为自己避免麻烦事的少年检察官，却稳若泰山地垂下眼帘，避免视线接触到任何可能会为他带来不必要之事的地方。
“咳。”坂口安吾习惯性地想要稍扶镜框，惯用手却被暂时只能用友人概括身份的男人紧紧握住，痛苦地撇过头，不去看织田作之助闪亮地表情。
明明太宰那家伙完全可以用异能力，解除织田作之助现今异常的状态。却不想一个两个都装作没带眼睛出门的样子，置他和反常的红发男人于不顾。
“伊藤之前受你照顾了，今后他就正式调回原部门。”即便如此，也得想办法让始作俑者解决异常才行，为此，坂口安吾必须主动搭话。
按照一般的职场客套话流程，唐泽奏一应该说些场面话来拉近自己与新同事之间的关系。
不过，没有这个必要。
少年检察官掀起眼睫，表情漠然地颔首示意。
与以往能够从容应对的任何类型都不同，缄默如海作风简洁到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唐泽奏一，令坂口安吾深深感到棘手。
上一个让他有相似感觉的人，还是此刻坐在对面笑容满面地青年：太宰治。
“正如刚才所说，伊藤调走之后，就暂时由太宰来接替你事务官的工作吧。
”种田山头火和气地笑着：“ori公司跳槽来的人才，指名要做你的部下，就连我也想不到。”
太宰治一手端着茶杯边缘，侧首望来，微妙笑意盘桓在唇边。
“不要他。”唐泽奏一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属意他。”
无声站在一旁地纪德无奈迎上满屋子视线，僵硬拘谨地垂下头，默认检察官的强硬提议。
种田山头火打量异乡男人恭顺服从的姿态片晌，乐呵呵地转向太宰治：“啊呀，这可不是老夫不帮忙——既然奏一有自己属意的人选，我也不能强迫他的意愿。想要这份抢手的工作，恐怕得你自己努力一番了。”
“原来如此，我会好好争取这个职位的。”鸢色双眸的青年笑容若隐若现，清爽俊秀的面貌上，内心的想法被完美遮掩，难探究竟。
唐泽奏一无意探究在场几人，于他到场前达成什么私密协议或是默认规则。即使披上一层“ori roration”跳槽人才的外衣，太宰治其人麻烦精本质不会有丝毫改变。
对“极简主义”来说，太宰治这个男人是犹如天敌一般的存在。
悬挂在墙壁上的挂钟，适时响起不亚于救世主下凡般的整点报时。唐泽奏一身体力行地表现出自己严格遵守工作时间调度，利落起身直接离开令他一秒都不想多待的场合。
纪德反应迅速，紧随其后。太宰治也没有过多犹豫，留下一句多少显得轻佻浮夸的：“我要为未来好好努力了哦。”亦跟在少年身后离场。
头疼地坂口安吾，则一边思考如何解救自己的惯用手，一边分神试图解析出太宰治执着于唐泽奏一的缘由。
种田山头火看看桌上已拆开的信笺，内心大石落回腹中。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举手投足间掩饰不住地愉悦气息。
唐泽奏一虽是才返回横滨几天，不过到底算是端着政府的饭碗。与职位相符的一套单身公寓尚配置得起，并且早于少年检察官返回横板的当天，便已被贴心的伊藤事务官着人打扫整理过。
难以预料地是检察官一到横滨便事情不断，接连几晚不是在异能特务科中凑合着小憩，便是在立场上的敌人营地中虚与委蛇。
从未回公寓中好好休息过。
即使是事情已经解决的现在
，唐泽奏一身后依旧坠着两位不速之客。途中纪德表达了落脚处他会自行寻找的合格下属表现，得到允肯便无声离开。
而另一位——与其说没有自己是下属的自觉，倒不如说是没有任何方面的自觉。
路过集中垃圾处理的地方，唐泽奏一顺手拆下额上包扎的绷带，露出伤口初初愈合，显出一片比周围皮肤要粉白些的光洁额头。
随后他明知无用，但为了表示自己的否认态度，依旧声调平静，目光冷然开口道：“别跟着我。”
少年并不指望得到符合他期望的结果，于是尾音尚未落下之际，人已经迈开步伐继续前行。
读不懂空气的黑发青年脚步轻盈，自顾自仍然坠在少年身后。
直到唐泽奏一闪身进入公寓，利落地甩门将烦人精关在门外——他自以为这总该能获得至少到明早的安宁时光。
但一声细微却清脆地响指声后，黑发的青年无事发生般走进了房间中：他不失体贴地合上门扉，为唐泽奏一省去从厨房走向玄关关门的不必要步骤。
可惜这份体贴地心意没有被收下，漂亮地蝴蝶刀刺破空气，擦着黑发青年侧颈掠过，钉入后方的地板中。
“看来唐泽检察官已经对横滨式的欢迎，融会贯通了啊。太好了。”太宰治并不在意颈侧顺着绷带淌下的猩红液体，视线落在对面端着一盘饭团的少年身上，不曾放松。
唐泽奏一的神情中全无善意，金绿色的双眼仿佛领地遭遇侵犯的大型猫科动物。只要面前的黑发青年，做出任何一点他不满意的举动，少年便会化身为兽，咬断这不识好歹人类的喉咙。
明明如此凶狠，却又有意识地克制着。
果然，是已经被驯服了的孩子啊。
鸢色双眸闪烁着不明的笑意，太宰治此时倒是甚为识时务的没再轻举妄动，转而带着些试探与抱怨的口气道：“明明结果是唐泽君要达成的，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一开始在庄园还不甚明了的事情，在看到那封字迹再熟悉不过的信笺内容后，得到了解答。
从墨迹干涸的程度看，信笺是早就准备好的道具。从坂口安吾失踪开始，事情的一切发展都在森先生计划内。
如果没有遭遇iic
袭击的唐泽奏一插手，那么事情的结果就会如高高在上的首领大人所期望的那样发生——
iic将随着其首领的死亡溃散、织田作之助这颗棋子物尽其用、威胁与日俱增的干部叛逃、港口黑手党帮助政府解决外来违法异能组织，得到应有的褒奖。
多么具有艺术性的一场布局。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恐怕森先生也不会想到：掀了他棋盘的人，会是他计划伊始，作为吸引iic来横滨的诱饵，唐泽奏一。
少年干净利落地几次行动，径直摧毁掉计划的所有关节：iic名义上消失，实则大部分都被军警逮捕，变相成为异能特务科可调用的人手。织田作之助未死。港口黑手党损失了两个武器库、一批人手，却什么都没捞到。
唯一算是达成的目的，就只有他这个叛逃的干部而已。
太宰治眸色晦暗地挂着笑容，现如今让他最感兴趣的，便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唐泽奏一究竟是无心而为，还是有意为之？
无论好坏都不会有出乎他意料的事吗……现在眼前就有一件啊。不去弄清楚的话，实在是非常好奇，好奇的不得了。
“不包括你。”唐泽奏一没什么表情，但却通过更加死板的语气表达出了自己不悦，“我讨厌麻烦。”
所以也讨厌被认定为麻烦的他吗……尽管很清楚，自己是数不清的人眼中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当面有人说讨厌他却还是第一次，太宰治略显惊愕的张大眼眸，很快又弯成弦月状。
“啊呀，那不是很好嘛。讨厌的人见到就会想这家伙怎么还没死吧，要是什么时候唐泽君忍不住了，制造一点意外我也不会介意哦。”
唐泽奏一看他一眼。很神奇的，太宰治一瞬间理解了那个眼神中的意味，少年仿佛在说：不要，麻烦。
接着，唐泽奏一收起强烈的攻击气势，慢吞吞窝进柔软的沙发里不紧不慢地开始吃饭团。
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无视。
太宰治十分适应，尤其他发现冰箱里还有罐头时，更是自如地仿佛这套公寓是他长久居住一般。
一方无视一方不主动搞出些动静的情况下，两人间的相处尚算相安无事。勉强称作平和的气氛维持不到四个小时，直至夜晚该入睡
时，陡然又变得僵硬起来。
卧室内只有一张床，谁都不肯妥协去沙发上。
或者说，唐泽奏一更想直接把人扔出去——但那样做并不能阻止太宰治再回来，算是无用功，所以他只是想，不会做。
诡异沉默，僵硬对峙的半小时过去后：太宰治抱着被子歇在床侧的地板上，而唐泽奏一虽然抢得床铺的使用权，却失去了温暖的被子，只有一床薄毯。
好在早秋的晚上还不凉，薄毯足以。
灯光褪去，黑暗笼罩房间。睡在床侧地板上的男人幽幽出声：“唐泽——君——”
“……”
“地板好——凉啊——”
“……”
“好凉——啊——”
太宰治，果然是超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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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绿色双眸扫过假面的笑容，唐泽奏一带着身后灰色的影子步入室内，坐在空出的位置上端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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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在意，是今早送错地方的信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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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奏一上道的挪开视线，谁知不过一秒地功夫，过好的眼力还是让他看到了旁边两位桌下十指相扣，紧紧交握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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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同事为自己的过人才智感到苦恼，向唐泽奏一投来寻求帮助的眼神。但一向擅于为自己避免麻烦事的少年检察官，却稳若泰山地垂下眼帘，避免视线接触到任何可能会为他带来不必要之事的地方。
“咳。”坂口安吾习惯性地想要稍扶镜框，惯用手却被暂时只能用友人概括身份的男人紧紧握住，痛苦地撇过头，不去看织田作之助闪亮地表情。
明明太宰那家伙完全可以用异能力，解除织田作之助现今异常的状态。却不想一个两个都装作没带眼睛出门的样子，置他和反常的红发男人于不顾。
“伊藤之前受你照顾了，今后他就正式调回原部门。”即便如此，也得想办法让始作俑者解决异常才行，为此，坂口安吾必须主动搭话。
按照一般的职场客套话流程，唐泽奏一应该说些场面话来拉近自己与新同事之间的关系。
不过，没有这个必要。
少年检察官掀起眼睫，表情漠然地颔首示意。
与以往能够从容应对的任何类型都不同，缄默如海作风简洁到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唐泽奏一，令坂口安吾深深感到棘手。
上一个让他有相似感觉的人，还是此刻坐在对面笑容满面地青年：太宰治。
“正如刚才所说，伊藤调走之后，就暂时由太宰来接替你事务官的工作吧。
”种田山头火和气地笑着：“ori公司跳槽来的人才，指名要做你的部下，就连我也想不到。”
太宰治一手端着茶杯边缘，侧首望来，微妙笑意盘桓在唇边。
“不要他。”唐泽奏一干脆利落地拒绝，“我属意他。”
无声站在一旁地纪德无奈迎上满屋子视线，僵硬拘谨地垂下头，默认检察官的强硬提议。
种田山头火打量异乡男人恭顺服从的姿态片晌，乐呵呵地转向太宰治：“啊呀，这可不是老夫不帮忙——既然奏一有自己属意的人选，我也不能强迫他的意愿。想要这份抢手的工作，恐怕得你自己努力一番了。”
“原来如此，我会好好争取这个职位的。”鸢色双眸的青年笑容若隐若现，清爽俊秀的面貌上，内心的想法被完美遮掩，难探究竟。
唐泽奏一无意探究在场几人，于他到场前达成什么私密协议或是默认规则。即使披上一层“ori roration”跳槽人才的外衣，太宰治其人麻烦精本质不会有丝毫改变。
对“极简主义”来说，太宰治这个男人是犹如天敌一般的存在。
悬挂在墙壁上的挂钟，适时响起不亚于救世主下凡般的整点报时。唐泽奏一身体力行地表现出自己严格遵守工作时间调度，利落起身直接离开令他一秒都不想多待的场合。
纪德反应迅速，紧随其后。太宰治也没有过多犹豫，留下一句多少显得轻佻浮夸的：“我要为未来好好努力了哦。”亦跟在少年身后离场。
头疼地坂口安吾，则一边思考如何解救自己的惯用手，一边分神试图解析出太宰治执着于唐泽奏一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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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并不指望得到符合他期望的结果，于是尾音尚未落下之际，人已经迈开步伐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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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唐泽奏一闪身进入公寓，利落地甩门将烦人精关在门外——他自以为这总该能获得至少到明早的安宁时光。
但一声细微却清脆地响指声后，黑发的青年无事发生般走进了房间中：他不失体贴地合上门扉，为唐泽奏一省去从厨房走向玄关关门的不必要步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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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泽奏一的神情中全无善意，金绿色的双眼仿佛领地遭遇侵犯的大型猫科动物。只要面前的黑发青年，做出任何一点他不满意的举动，少年便会化身为兽，咬断这不识好歹人类的喉咙。
明明如此凶狠，却又有意识地克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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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色双眸闪烁着不明的笑意，太宰治此时倒是甚为识时务的没再轻举妄动，转而带着些试探与抱怨的口气道：“明明结果是唐泽君要达成的，为什么一点都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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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墨迹干涸的程度看，信笺是早就准备好的道具。从坂口安吾失踪开始，事情的一切发展都在森先生计划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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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世上没有如果。恐怕森先生也不会想到：掀了他棋盘的人，会是他计划伊始，作为吸引iic来横滨的诱饵，唐泽奏一。
少年干净利落地几次行动，径直摧毁掉计划的所有关节：iic名义上消失，实则大部分都被军警逮捕，变相成为异能特务科可调用的人手。织田作之助未死。港口黑手党损失了两个武器库、一批人手，却什么都没捞到。
唯一算是达成的目的，就只有他这个叛逃的干部而已。
太宰治眸色晦暗地挂着笑容，现如今让他最感兴趣的，便是造成这个结果的唐泽奏一究竟是无心而为，还是有意为之？
无论好坏都不会有出乎他意料的事吗……现在眼前就有一件啊。不去弄清楚的话，实在是非常好奇，好奇的不得了。
“不包括你。”唐泽奏一没什么表情，但却通过更加死板的语气表达出了自己不悦，“我讨厌麻烦。”
所以也讨厌被认定为麻烦的他吗……尽管很清楚，自己是数不清的人眼中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当面有人说讨厌他却还是第一次，太宰治略显惊愕的张大眼眸，很快又弯成弦月状。
“啊呀，那不是很好嘛。讨厌的人见到就会想这家伙怎么还没死吧，要是什么时候唐泽君忍不住了，制造一点意外我也不会介意哦。”
唐泽奏一看他一眼。很神奇的，太宰治一瞬间理解了那个眼神中的意味，少年仿佛在说：不要，麻烦。
接着，唐泽奏一收起强烈的攻击气势，慢吞吞窝进柔软的沙发里不紧不慢地开始吃饭团。
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无视。
太宰治十分适应，尤其他发现冰箱里还有罐头时，更是自如地仿佛这套公寓是他长久居住一般。
一方无视一方不主动搞出些动静的情况下，两人间的相处尚算相安无事。勉强称作平和的气氛维持不到四个小时，直至夜晚该入睡
时，陡然又变得僵硬起来。
卧室内只有一张床，谁都不肯妥协去沙发上。
或者说，唐泽奏一更想直接把人扔出去——但那样做并不能阻止太宰治再回来，算是无用功，所以他只是想，不会做。
诡异沉默，僵硬对峙的半小时过去后：太宰治抱着被子歇在床侧的地板上，而唐泽奏一虽然抢得床铺的使用权，却失去了温暖的被子，只有一床薄毯。
好在早秋的晚上还不凉，薄毯足以。
灯光褪去，黑暗笼罩房间。睡在床侧地板上的男人幽幽出声：“唐泽——君——”
“……”
“地板好——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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