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 BE2·明日（下）
“哎呀，如果是关于最终答案的话，恕兔兔无法告知喔，本来就是你线索缺漏出现的问题，可不能……”
“——要怎么做你们才能放过翟星?”
听到少年的语声，兔子的眼睛间闪过轻微的电光。
“这个世界游戏，我大概看明白了。”苏明安捏着手指淡淡地说:“游戏环节如此可怕危险，势必会造成一个局面——只有极少数人才敢下场冒险，绝大多数喜欢安逸的翟星人，都会躲在弹幕后面默默观看……宛若观看一场令他们很有代入感的真人秀杀戮游戏一样。
——少数人拼尽全力，于生死之间胆战心惊地搏杀，绝大多数人却享有和主办方一样快乐地享受特权——这样的游戏模式很畸形，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游戏。”
听见苏明安说完这些，兔子的语声开始夹杂起机械音，那语气，也由欢脱，逐渐变得低沉可怕起来:
【你是在说，我们的游戏不好吗?】
苏明安却突然露出笑容。
在一片血红的室内，那笑容干净得像是好好学生获得奖状的笑一般:
“我……非常喜欢游戏。”他说:“世界游戏，规模多么盛大，游戏内容也有趣得令人沉醉，亿万生灵投入的生死搏杀，这是一场无比盛大的狂欢——虽然是对你们而言。”
兔子看着他，不说话。
“但是啊。”苏明安耸耸肩，表情有些无辜:“如果这么好的游戏，平衡度却出现畸形，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我热爱游戏，虽然不喜欢现在这个，但我真心不希望，这么完美的游戏，会出现一个可怕的裂缝。”
他那染着血的手，微微抬起了。
在高窗洒下的晚霞余晕中，那霞光如鲜血般黏稠，渐渐和他那恍若蕴荡着明光的双眼混成一块儿。
那眼神，一瞬亮得惊人。
“游戏的主持人……还是游戏的策划者，不管怎么说——你会填补这个裂缝的，对吧?”苏明安歪着头，那神情一瞬虔诚得宛若朝圣:“来——承认游戏的不完美，承认机制的缺陷，然后告诉我，我说出了真相，我是唯一能够揭穿你们的人，是名副其实的，最强最有眼见的第一玩家——”
“我们的游戏，没有漏洞。”雪白的兔子语气平淡地告诉他。
苏明安笑意盈然地望过来。
那沐浴着夕阳血光的苍白面颊，一瞬，涌动起了积蓄已久，也暗含已久的血色。
“因此，上了场的，能达到某种条件的人，能获得不上场的人永远无法获得的东西。”苏明安张开双手，笑容一瞬无比热烈:“——完美结束游戏的条件，一切失去的赎回券，乃至——能够拯救翟星，甚至支配翟星的权利。最终的胜利者能得到理所应当的一切，对吗?”
“是这样。”兔子动作有些迟疑地点头:“……除非ta能做到完美。”
“也就是每一个世界，都必须百分百完美通关?”
“没错。”
苏明安的面上，终于露出了真真切切的笑意。
恍若有一团火焰从那眼底里生出来，他的眼神一瞬炽烈得灼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贴于嘴唇之前，那一瞬的语声近乎于情人间的呢喃。
他终于逼迫对方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斩获成果的时候了。
“——那么，最终获胜者的奖励。
包不包括，让你们放过翟星?”
……
他的语气一瞬无比缱绻。
早在游戏刚开始时，苏明安就明白了，玩家们看似拼尽全力的争斗，其实只是为了排列人类自己的位次，为了自己的“排名”而战。
但其实，即使游戏结束，翟星依然会在游戏主办方的控制中，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二次游戏”“第三次游戏”，主办方把翟星人当成玩物一般不断实验。
因此，他想了一个办法。
……他想在死前，在老板兔面对死人放松警惕之时，诱导逼问出……能够拯救翟星，彻底将高维生物们赶出去的方法。
老板兔动作呆滞地抬起头，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向面前的翟星生灵。
……这人刚刚那种表现，让它以为这只是个想要到达巅峰，为了自己私利而战的玩家，可一切峰回路转后，最后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这个?
逼迫它说出唯一能拯救翟星的方法，然后，
……想法设法赎回翟星?
明明现在所有人还在自相残杀，想着鹬蚌相争……
面前的人类仍笑着看着它，但那原本普普通通的模样在它眼中已然喻意不同。
它看到了一个灼烈到耀眼的灵魂。
“包括。”它说:“你是我见过，十亿中很特别的一个。”
苏明安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他眼中的波澜真实地涌动了，那眼神，近乎深情地望着面前的机械兔，其中骤然燃烧起来了一片清光。
“看来答案是肯定的。”他微微侧过身去，坐在少女的尸体身边，手去碰别在她腰间的银剑。
“虽然肯定你的猜测，但是有件事要遗憾地告诉你。你在这一个世界中就已经失败了，完美通关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刚刚猜错了答案——就算你有那个心思，你不会，也再也不可能成为，那唯一的胜利者。”老板兔看着他不明意味的动作提示着。
“嗯，这个我知道，目前确实是。不过我这一周目只要得到你的答案就可以了。”苏明安笑着说。
“目前?”
苏明安将剑在手中掂了掂，而后掉转剑尖，缓缓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因为下一周目，下一次时间回档，他还有机会。
而后，他伸出手，握住身旁人早已冰凉的手，轻轻扣上。
老板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等着看吧。”少年面上绽放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
“——下一周目，我会成功。”
赢回翟星的完美游戏，全部sss的完美评分，对于普通玩家来说，确实很难。
但他是唯一拥有死亡回档技能的人，唯一拥有这个……连主办方也想不到的技能，是超脱棋盘之外的棋子。
尽管不知道这是否只是另一个不知名存在给予的恶意，但，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既然已经有了丁点窥见天光的机会。
——那么，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事，这种他人难以想象的事，只要交给自己就好了。
哪怕，这只会是自己身为一个小小人类卑微的臆测，只是一个幻想，也请能让他找寻到一个确切的目标，能在这样无望的情景下走下去吧。
他是第一玩家。
他不愿做世界游戏之上无法脱离的棋子。
完美地sss级完美通关，每个世界都找到最完美的攻略线路，然后——赎回翟星吧。
——gamestart
他会是……永恒的，能赢到最后的，“灯塔”。
……
下一刻，血花飞溅。
老板兔愣然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的身形倒落在地，还未明白他语中的用意。
高窗夕阳的血光缓缓下沉入内，
……于两具安静的尸体之上打入强烈且动人的光晕。
时间的齿轮，逐渐开始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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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么做你们才能放过翟星?”
听到少年的语声，兔子的眼睛间闪过轻微的电光。
“这个世界游戏，我大概看明白了。”苏明安捏着手指淡淡地说:“游戏环节如此可怕危险，势必会造成一个局面——只有极少数人才敢下场冒险，绝大多数喜欢安逸的翟星人，都会躲在弹幕后面默默观看……宛若观看一场令他们很有代入感的真人秀杀戮游戏一样。
——少数人拼尽全力，于生死之间胆战心惊地搏杀，绝大多数人却享有和主办方一样快乐地享受特权——这样的游戏模式很畸形，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游戏。”
听见苏明安说完这些，兔子的语声开始夹杂起机械音，那语气，也由欢脱，逐渐变得低沉可怕起来:
【你是在说，我们的游戏不好吗?】
苏明安却突然露出笑容。
在一片血红的室内，那笑容干净得像是好好学生获得奖状的笑一般:
“我……非常喜欢游戏。”他说:“世界游戏，规模多么盛大，游戏内容也有趣得令人沉醉，亿万生灵投入的生死搏杀，这是一场无比盛大的狂欢——虽然是对你们而言。”
兔子看着他，不说话。
“但是啊。”苏明安耸耸肩，表情有些无辜:“如果这么好的游戏，平衡度却出现畸形，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啊。我热爱游戏，虽然不喜欢现在这个，但我真心不希望，这么完美的游戏，会出现一个可怕的裂缝。”
他那染着血的手，微微抬起了。
在高窗洒下的晚霞余晕中，那霞光如鲜血般黏稠，渐渐和他那恍若蕴荡着明光的双眼混成一块儿。
那眼神，一瞬亮得惊人。
“游戏的主持人……还是游戏的策划者，不管怎么说——你会填补这个裂缝的，对吧?”苏明安歪着头，那神情一瞬虔诚得宛若朝圣:“来——承认游戏的不完美，承认机制的缺陷，然后告诉我，我说出了真相，我是唯一能够揭穿你们的人，是名副其实的，最强最有眼见的第一玩家——”
“我们的游戏，没有漏洞。”雪白的兔子语气平淡地告诉他。
苏明安笑意盈然地望过来。
那沐浴着夕阳血光的苍白面颊，一瞬，涌动起了积蓄已久，也暗含已久的血色。
“因此，上了场的，能达到某种条件的人，能获得不上场的人永远无法获得的东西。”苏明安张开双手，笑容一瞬无比热烈:“——完美结束游戏的条件，一切失去的赎回券，乃至——能够拯救翟星，甚至支配翟星的权利。最终的胜利者能得到理所应当的一切，对吗?”
“是这样。”兔子动作有些迟疑地点头:“……除非ta能做到完美。”
“也就是每一个世界，都必须百分百完美通关?”
“没错。”
苏明安的面上，终于露出了真真切切的笑意。
恍若有一团火焰从那眼底里生出来，他的眼神一瞬炽烈得灼人，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贴于嘴唇之前，那一瞬的语声近乎于情人间的呢喃。
他终于逼迫对方说出了，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那么接下来，就是最后斩获成果的时候了。
“——那么，最终获胜者的奖励。
包不包括，让你们放过翟星?”
……
他的语气一瞬无比缱绻。
早在游戏刚开始时，苏明安就明白了，玩家们看似拼尽全力的争斗，其实只是为了排列人类自己的位次，为了自己的“排名”而战。
但其实，即使游戏结束，翟星依然会在游戏主办方的控制中，谁知道，会不会还有“第二次游戏”“第三次游戏”，主办方把翟星人当成玩物一般不断实验。
因此，他想了一个办法。
……他想在死前，在老板兔面对死人放松警惕之时，诱导逼问出……能够拯救翟星，彻底将高维生物们赶出去的方法。
老板兔动作呆滞地抬起头，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向面前的翟星生灵。
……这人刚刚那种表现，让它以为这只是个想要到达巅峰，为了自己私利而战的玩家，可一切峰回路转后，最后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这个?
逼迫它说出唯一能拯救翟星的方法，然后，
……想法设法赎回翟星?
明明现在所有人还在自相残杀，想着鹬蚌相争……
面前的人类仍笑着看着它，但那原本普普通通的模样在它眼中已然喻意不同。
它看到了一个灼烈到耀眼的灵魂。
“包括。”它说:“你是我见过，十亿中很特别的一个。”
苏明安的笑意越发明显了，他眼中的波澜真实地涌动了，那眼神，近乎深情地望着面前的机械兔，其中骤然燃烧起来了一片清光。
“看来答案是肯定的。”他微微侧过身去，坐在少女的尸体身边，手去碰别在她腰间的银剑。
“虽然肯定你的猜测，但是有件事要遗憾地告诉你。你在这一个世界中就已经失败了，完美通关的机会只有一次，你刚刚猜错了答案——就算你有那个心思，你不会，也再也不可能成为，那唯一的胜利者。”老板兔看着他不明意味的动作提示着。
“嗯，这个我知道，目前确实是。不过我这一周目只要得到你的答案就可以了。”苏明安笑着说。
“目前?”
苏明安将剑在手中掂了掂，而后掉转剑尖，缓缓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因为下一周目，下一次时间回档，他还有机会。
而后，他伸出手，握住身旁人早已冰凉的手，轻轻扣上。
老板兔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等着看吧。”少年面上绽放出了无比灿烂的笑容:
……
“——下一周目，我会成功。”
赢回翟星的完美游戏，全部sss的完美评分，对于普通玩家来说，确实很难。
但他是唯一拥有死亡回档技能的人，唯一拥有这个……连主办方也想不到的技能，是超脱棋盘之外的棋子。
尽管不知道这是否只是另一个不知名存在给予的恶意，但，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类……既然已经有了丁点窥见天光的机会。
——那么，这种看似不可能的事，这种他人难以想象的事，只要交给自己就好了。
哪怕，这只会是自己身为一个小小人类卑微的臆测，只是一个幻想，也请能让他找寻到一个确切的目标，能在这样无望的情景下走下去吧。
他是第一玩家。
他不愿做世界游戏之上无法脱离的棋子。
完美地sss级完美通关，每个世界都找到最完美的攻略线路，然后——赎回翟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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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是……永恒的，能赢到最后的，“灯塔”。
……
下一刻，血花飞溅。
老板兔愣然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少年的身形倒落在地，还未明白他语中的用意。
高窗夕阳的血光缓缓下沉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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