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第 811 章
……
说真的, 贾政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这前后不一致的想法叫双标，因为他永远都会是正义的伙伴，也永远都能为自己找到义正言辞的理由！便如此时的王夫人只需提及贾母和贾赦, 贾母和张家, 就能顺利的使得贾政认同皇帝作为一个父亲, 也应当是如贾母看不得贾赦那般看不得程钰的不孝不悌的……
尤其是在侯家利用自己势力，以岳父的身份为三皇子站台之后，皇帝也是愈发的需要维护自己身为‘家长’不容外人置喙的权威了！
这, 可是贾政以一个父亲和一个儿子的双重身份得出的结论！谁知道会不会恰好就把在了皇帝的脉搏之上呢？
值得一试，对吧？
可惜他连皇帝脚边的泥都摸不到，便揣摩了皇帝的心……又能顶什么用？！
贾政才是被王夫人挑起了点点热血的时候呢，不想还不及等到这些个热血沸腾, 就又被无情的现实给冻凉了。
一脸颓然。
而王夫人也已是不在乎贾政又如何如何的时候了, 只不过瞧着他的神色猜测他内心的活动也是时候该告一段落了——
同样意味着这时候的贾政已是能再听进外界的话儿了。
就又道：“我既然是在老爷面前立过状子的了, 也自然是不会辜负老爷的。”
可惜贾政却是并不很理会王夫人这话儿，毕竟对方若是没了‘王’这个姓氏，那贾家可是连让她进门都没可能的……同理可得, 在没了王子腾这个王家最得力的人出手后，便有个王夫人站在贾家这边又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指望对方用那后院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吗？
——然后他就惊恐的知道了王夫人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
…………
不, 或者也不该将王夫人的想法过于‘妖魔化’：便她的确试图用后院女子常用的方式来面对这事儿，可终也不过是借由联络后院女子——尤其是于王家有关联的人家的后院来织就出一张能将王家网络于其间的大网！……还能顺便试着网一网三皇子程钰在金陵到底埋下了多少势力，以至于能连贾政和甄应嘉的话儿都打听到了？想来其间必然会藏有某些连皇帝都无法容忍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各家的当家夫人又如何会就一无所知了？
一举两得, 不是吗？
贾政：“……”
在不得不按耐住性子听了王夫人的解说之后，他也不再跳着脚指责王夫人女流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而是正对着王夫人就开始明晃晃深思起来：思考自己该如何, 才能‘说服’自己？
毕竟, 当目的依旧是那个目的的时候，贾政还有必要过于强求达成这一目的的手法吗？便王夫人是一个汲汲于后院且也一辈子都困在了后院中的女人罢，可老话又说‘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这女人……也未必就没有女人之间的‘门道’了。
那他又何必在走之前就先断定了这条路一定会走不通呢？
可，这也到底是一条‘歪门邪道’……还是一条叫他不定就能看到希望曙光的暗道啊！
可能走？
……
而在对面的王夫人瞧着贾政的脸那是一会一个颜色，又是纠结又是懊恼的没个完——委实看不出同意或是不同意的模样时，心中也是急的，不免就直白的提示道：“老爷也知道，我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在闺阁中的时候是最亲密不过的了，昔日她嫁入金陵薛家时，我还去为她添了妆呢。”
——同胞是真同胞不假，添妆也是有真添过……可若真要论‘亲密’，那这姐儿俩的情分也未必就值得王夫人拿出来炫耀了：没见姐妹相处十余年之后，她能用来举证双方情分的事迹也不过就添妆一件？
但这时的王夫人却是尤其需要加重自己说服贾政的砝码，而薛夫人的出身和夫家，也恰恰能在这件事里完美的对号入座，给贾政形成一种‘放心吧，那是我亲妹子，还能有比这更可靠的人吗’的错觉……可其实这位薛夫人到底可靠不可靠、能不能靠，对王夫人而言并不重要，因为王夫人就没想着要去靠她——
她不过是王夫人谎言中的一部分而已。
……
若要真的细细思量王夫人的话——还要带着脑子去思量——就能轻易的发现王夫人的话在最开始就是有破漏的：想知道贾政和甄应嘉之间到底谈论了些什么，还需要派人到金陵的贾家或是甄家屋子外头听墙角吗？且要借由贾政对付甄家，也一定就需要十成十的拿准贾政和甄家之间‘交易’的条款吗？
所以在侯家根本无需在金陵如何布置，便布置了也不必针对贾政这样一个废物……的前提下，王夫人便是张网，又能网出什么来？
不过就是将这张网‘本身’暴露出去而已。
——也就是王夫人拿捏住了贾政屁股又歪眼睛又瞎，看不到这明晃晃的事实，才敢于将贾政当做傻子来糊弄。
果见傻子上了套。
那贾政听得王夫人这样说，眉目间竟是须臾就舒展了不少：也不定全为了王夫人解了他的燃煤之急，而只是因王夫人提供了一条可解燃眉之急的路。
要说王夫人的话儿可有说服贾政？
那是真有说服了的。
却也不会就将王夫人的路当做唯一的光——它更多的作用，不过就是给贾政一种自己有‘后路’的安稳：
贾政终究是男子，也终究是要走‘正路’才能走得沧源的，但若是在他于正路之上艰难跋涉之际能有人以旁的方式辅佐以‘援手’，那不管嘴上如何，至少心里一定是不会不接受的。
而现在王夫人给出的，也正是这援手。
贾政自知便有报国——报皇帝之心，也是需要讲究方法的，而在自身无能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法子能好过抱团？
只眼下的贾家、眼下的他却已是沦落到需看别人愿不愿被‘抱’的时候了。
所以，若王夫人能以旁路辅之，贾政也自然是欢迎的。
再回看王夫人时，那目光里也多少有些温度了：还不单单是心情放松之后的回暖，而是一种不自觉的对王夫人的讨好：“这……却是为夫想不到的了。”
王夫人：“……”
呵呵。
之前听着王子腾不愿出手，他一副恨不得自己没娶自己也好将妻子的位置留给别的能用上的大人的妹子的模样，此时闻得王夫人自己就有办法搞定这事儿了，他又开始论夫妻之名了？
王夫人心中冷漠，面上却依旧是‘满满’的感动：“老爷是放眼朝廷的人，哪里会受限于区区一院墙之中？也就我这般常年厮混于此的女子，才能因着熟知其间的关窍得此计而已。”
又强行将贾政吹捧了一波，也就吹得他是越发的飘飘然了：“哪里就是你说的这般了？为君子者当‘修身齐家’之后才是‘治国平天下’，为夫枉长了如斯年岁，却是连‘齐家’都没能做好……惭愧惭愧！”
王夫人：“……”
她且挤出了一点子勉强的笑来，却也着实不知道该对这样的贾政再说什么了。
好在贾政没了捧场的人之后，纵自我表现也不得尽性，不多时也收了那故作的唏嘘，重又开始说正事儿：“只你那妹子……”
他顿了一顿，因到底不好就对着王夫人挑拨她和薛夫人的姐妹情，便含混道：“只之前听说她家中有些事儿，忙起来时可是连珠儿都顾不得照看了，如今……那事儿却是了了？”
王夫人的手就是一紧。
便贾政这个傻子不明白，但王夫人又哪里会有不明白的道理？薛家哪里是‘有事儿’？不过就是不想参与到贾珠和林海贾琏之间的事儿中去！这才眼睁睁的就看着贾珠被贾琏和林海联手迫害至死！
……
不过便是这般，王夫人也罕见的没有顺手就将这位薛夫人真正的计入自己的复仇名录中去。
因为没有必要。
薛家，说得好听是富可敌国的皇商，说得难听不过末流商贾……尤其薛家家主好几年前就抱病在床了，连带着薛家的生意也被金陵的大户们吞吃的七七八八，还不定能把皇商的帽子保住多久呢……为此薛夫人可是和王子腾哭过好几回了，只一来王家在商贾上并无涉足，二来这薛家虽说有在金陵被欺负，但因着甄家的缘故，那些欺负……也多少有出于甄家‘布局’之故。
于是也不免就‘无可奈何’了。
因而，如果王夫人将贾家、甄家和王家都一锅给烩了，那薛家可能‘硕果仅存’？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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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 贾政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这前后不一致的想法叫双标，因为他永远都会是正义的伙伴，也永远都能为自己找到义正言辞的理由！便如此时的王夫人只需提及贾母和贾赦, 贾母和张家, 就能顺利的使得贾政认同皇帝作为一个父亲, 也应当是如贾母看不得贾赦那般看不得程钰的不孝不悌的……
尤其是在侯家利用自己势力，以岳父的身份为三皇子站台之后，皇帝也是愈发的需要维护自己身为‘家长’不容外人置喙的权威了！
这, 可是贾政以一个父亲和一个儿子的双重身份得出的结论！谁知道会不会恰好就把在了皇帝的脉搏之上呢？
值得一试，对吧？
可惜他连皇帝脚边的泥都摸不到，便揣摩了皇帝的心……又能顶什么用？！
贾政才是被王夫人挑起了点点热血的时候呢，不想还不及等到这些个热血沸腾, 就又被无情的现实给冻凉了。
一脸颓然。
而王夫人也已是不在乎贾政又如何如何的时候了, 只不过瞧着他的神色猜测他内心的活动也是时候该告一段落了——
同样意味着这时候的贾政已是能再听进外界的话儿了。
就又道：“我既然是在老爷面前立过状子的了, 也自然是不会辜负老爷的。”
可惜贾政却是并不很理会王夫人这话儿，毕竟对方若是没了‘王’这个姓氏，那贾家可是连让她进门都没可能的……同理可得, 在没了王子腾这个王家最得力的人出手后，便有个王夫人站在贾家这边又能有什么用？难道还能指望对方用那后院的手段来解决问题吗？
——然后他就惊恐的知道了王夫人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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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或者也不该将王夫人的想法过于‘妖魔化’：便她的确试图用后院女子常用的方式来面对这事儿，可终也不过是借由联络后院女子——尤其是于王家有关联的人家的后院来织就出一张能将王家网络于其间的大网！……还能顺便试着网一网三皇子程钰在金陵到底埋下了多少势力，以至于能连贾政和甄应嘉的话儿都打听到了？想来其间必然会藏有某些连皇帝都无法容忍的‘存在’！
……而这样的存在，各家的当家夫人又如何会就一无所知了？
一举两得, 不是吗？
贾政：“……”
在不得不按耐住性子听了王夫人的解说之后，他也不再跳着脚指责王夫人女流之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而是正对着王夫人就开始明晃晃深思起来：思考自己该如何, 才能‘说服’自己？
毕竟, 当目的依旧是那个目的的时候，贾政还有必要过于强求达成这一目的的手法吗？便王夫人是一个汲汲于后院且也一辈子都困在了后院中的女人罢，可老话又说‘龙有龙道，鼠有鼠道’，这女人……也未必就没有女人之间的‘门道’了。
那他又何必在走之前就先断定了这条路一定会走不通呢？
可，这也到底是一条‘歪门邪道’……还是一条叫他不定就能看到希望曙光的暗道啊！
可能走？
……
而在对面的王夫人瞧着贾政的脸那是一会一个颜色，又是纠结又是懊恼的没个完——委实看不出同意或是不同意的模样时，心中也是急的，不免就直白的提示道：“老爷也知道，我还有一个同胞妹妹，在闺阁中的时候是最亲密不过的了，昔日她嫁入金陵薛家时，我还去为她添了妆呢。”
——同胞是真同胞不假，添妆也是有真添过……可若真要论‘亲密’，那这姐儿俩的情分也未必就值得王夫人拿出来炫耀了：没见姐妹相处十余年之后，她能用来举证双方情分的事迹也不过就添妆一件？
但这时的王夫人却是尤其需要加重自己说服贾政的砝码，而薛夫人的出身和夫家，也恰恰能在这件事里完美的对号入座，给贾政形成一种‘放心吧，那是我亲妹子，还能有比这更可靠的人吗’的错觉……可其实这位薛夫人到底可靠不可靠、能不能靠，对王夫人而言并不重要，因为王夫人就没想着要去靠她——
她不过是王夫人谎言中的一部分而已。
……
若要真的细细思量王夫人的话——还要带着脑子去思量——就能轻易的发现王夫人的话在最开始就是有破漏的：想知道贾政和甄应嘉之间到底谈论了些什么，还需要派人到金陵的贾家或是甄家屋子外头听墙角吗？且要借由贾政对付甄家，也一定就需要十成十的拿准贾政和甄家之间‘交易’的条款吗？
所以在侯家根本无需在金陵如何布置，便布置了也不必针对贾政这样一个废物……的前提下，王夫人便是张网，又能网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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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王夫人拿捏住了贾政屁股又歪眼睛又瞎，看不到这明晃晃的事实，才敢于将贾政当做傻子来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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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贾政听得王夫人这样说，眉目间竟是须臾就舒展了不少：也不定全为了王夫人解了他的燃煤之急，而只是因王夫人提供了一条可解燃眉之急的路。
要说王夫人的话儿可有说服贾政？
那是真有说服了的。
却也不会就将王夫人的路当做唯一的光——它更多的作用，不过就是给贾政一种自己有‘后路’的安稳：
贾政终究是男子，也终究是要走‘正路’才能走得沧源的，但若是在他于正路之上艰难跋涉之际能有人以旁的方式辅佐以‘援手’，那不管嘴上如何，至少心里一定是不会不接受的。
而现在王夫人给出的，也正是这援手。
贾政自知便有报国——报皇帝之心，也是需要讲究方法的，而在自身无能的情况下，还有什么法子能好过抱团？
只眼下的贾家、眼下的他却已是沦落到需看别人愿不愿被‘抱’的时候了。
所以，若王夫人能以旁路辅之，贾政也自然是欢迎的。
再回看王夫人时，那目光里也多少有些温度了：还不单单是心情放松之后的回暖，而是一种不自觉的对王夫人的讨好：“这……却是为夫想不到的了。”
王夫人：“……”
呵呵。
之前听着王子腾不愿出手，他一副恨不得自己没娶自己也好将妻子的位置留给别的能用上的大人的妹子的模样，此时闻得王夫人自己就有办法搞定这事儿了，他又开始论夫妻之名了？
王夫人心中冷漠，面上却依旧是‘满满’的感动：“老爷是放眼朝廷的人，哪里会受限于区区一院墙之中？也就我这般常年厮混于此的女子，才能因着熟知其间的关窍得此计而已。”
又强行将贾政吹捧了一波，也就吹得他是越发的飘飘然了：“哪里就是你说的这般了？为君子者当‘修身齐家’之后才是‘治国平天下’，为夫枉长了如斯年岁，却是连‘齐家’都没能做好……惭愧惭愧！”
王夫人：“……”
她且挤出了一点子勉强的笑来，却也着实不知道该对这样的贾政再说什么了。
好在贾政没了捧场的人之后，纵自我表现也不得尽性，不多时也收了那故作的唏嘘，重又开始说正事儿：“只你那妹子……”
他顿了一顿，因到底不好就对着王夫人挑拨她和薛夫人的姐妹情，便含混道：“只之前听说她家中有些事儿，忙起来时可是连珠儿都顾不得照看了，如今……那事儿却是了了？”
王夫人的手就是一紧。
便贾政这个傻子不明白，但王夫人又哪里会有不明白的道理？薛家哪里是‘有事儿’？不过就是不想参与到贾珠和林海贾琏之间的事儿中去！这才眼睁睁的就看着贾珠被贾琏和林海联手迫害至死！
……
不过便是这般，王夫人也罕见的没有顺手就将这位薛夫人真正的计入自己的复仇名录中去。
因为没有必要。
薛家，说得好听是富可敌国的皇商，说得难听不过末流商贾……尤其薛家家主好几年前就抱病在床了，连带着薛家的生意也被金陵的大户们吞吃的七七八八，还不定能把皇商的帽子保住多久呢……为此薛夫人可是和王子腾哭过好几回了，只一来王家在商贾上并无涉足，二来这薛家虽说有在金陵被欺负，但因着甄家的缘故，那些欺负……也多少有出于甄家‘布局’之故。
于是也不免就‘无可奈何’了。
因而，如果王夫人将贾家、甄家和王家都一锅给烩了，那薛家可能‘硕果仅存’？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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