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第 768 章
故, 在伤害已经注定了无可避免时，还不如在自己尚有余力之际就抢先给贾敏打上一记‘预防针’, 至少在此时……还有一个贾琏能够作为贾敏受创后的‘心里安慰’。
——林海向来秉承物尽其用的原则, 贾琏这小子便是再不入他的眼, 但现在既然靠他林家养活，那自然也就要为他林家出一份气力了，其间还不用这个废物真做什么, 只需要用他的‘贾’姓和贾家长房嫡子的血统来安一安贾敏的心就好了。
而这，是之前林海将‘送走’贾琏的事儿全权交付给贾敏的原因, 也是今日林海在得知自己无法避开贾琏单独告诉贾敏这事儿之后仓促又果断的一个决定。
他决定毫无保留的提前让贾敏体会一番贾家走上绝路的那种痛苦, 他也决定再无心软的迫使贾敏明白当贾家真正的走向穷途末路时没有人能够援手——
而在最后的最后，他也会尝试将贾琏这个废物再废物利用一次, 使之成为能重建贾敏那摇摇欲坠的心灵世界的支柱！
……
…………
果然，如同林海预料的一般，就在贾琏终于回神并且连声追问林海所言到底是何意的时候，贾敏却是依旧一言不发。
她已经不需要问什么了，包括开口恳求林海拯救贾家。
因为这是党争, 是三皇子一党对二皇子设下的局, 虽然贾家还不够资格成为二皇子的党羽，但是在贾家成为甄家传话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会成为三皇子一党最初献祭品。
且也只有顺着他们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三皇子一党才能‘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拿下甄家, 继而拿下二皇子这个心腹大患。
贾敏：“……”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林海有能力阻止这件事儿——说句难听的, 这已经是几大势力的对撞, 即便是势力的领头人也没有办法一时间就阻止这种相互之间想要撞碎，撕毁灭对方的冲势！
也所以，便是她此时去跪求程铮，或者疯魔到逼迫着林海立刻忘恩负义就投入到程钰的门下，怕贾家的覆灭也是避免不了的。
且——
贾敏就苦笑着闭上了眼睛：且便是林海送上门去，对方又凭什么要挽救贾家呢？贾家有什么筹码能叫他们觉得忌讳或者仅仅是可惜吗？
没有。
贾敏非常清楚，便是最最亲近林海，最看重林家的程铮也是不会因贾家而动手的：贾家不但没有叫程铮出手的动机，甚至于贾家的倒下还能叫程铮看到二三皇子相争之后的机遇……这时候别说自己别说林海，便贾家是程铮自己的岳家，怕程铮也会将这家人弃之不顾。
这，就是党争，也就是为了那个至高的位置至极的权力展开的党争：在利益的面前，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挡。
所以贾敏也万万不要抱有这样的妄想才好。
……但理智是一回事儿，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贾敏能接受贾家自己鸡飞狗跳然后渐渐的湮灭，却是不能接受他们一次来个狠的，撞到别人手里被一次捏成渣！
毕竟后者也太……太叫人无法直面这样的‘惨烈’啊。
就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林海。
其实贾敏是真的不敢妄想林海在这时候还能想出办法来，但除了林海，这时候的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他的天，她不求他能够为自己接下贾家的那摊子破事，她只求他告诉她……在这样的时刻她还能怎么办？
即使贾家已然不堪到贾敏都自主远离了，但也到底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要就这样面对贾家可能被人彻底毁灭的结局……也是真有些叫她接受不能。
至少也是无力独自去承担的。
林海：“……”
他是真的被贾敏看得很是心虚。
自然了，这心虚绝不是因着他能救贾家却因着林家自己的利益而不救——林海是真救不了贾家，即使眼下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心狠，也不过是为了不叫林家成为贾家的陪葬而已——但这不救贾家和不但不救贾家还将贾家因‘意外’寄放在自己这里的子孙洗涮涮拿来给自家老婆做心里安慰什么的……
明显是后者的行为更为恶劣啊！
于是他就很有些不敢直视贾敏的双眼了。
可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看：他的确需要贾敏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不假，但他也绝对没有想过叫贾敏独自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当贾敏已经明白不得不接受之后，他就会、也终于轮到他‘一定会’站出来了。
这做法很卑鄙，不是吗？但现在，林海只能继续这样卑鄙下去。
就微微放开了自己搀扶着贾敏的手，待得看到贾敏身后的下人接过搀扶贾敏的工作后，他狠狠心，微微压低声音对着贾敏道：“我知道你已经是打点了许多，只现在那些……还是作废罢！”
然后又抬高了音量，严肃又冷漠的看着贾琏：“你且收拾收拾，我这里就派人送你去你舅舅处避些日子。”
贾敏：“……”
不说她被林海这话儿说得心中是如何的动荡，只说贾琏听着这话便是又嗷了一嗓子：“舅舅？！姑父您怎么能将我送到我舅舅那里去？我——”
却是又被林海活生生的把接下来的字句瞪得再咽回去。
若说贾敏的喜怒哀乐尽是可以牵动林海心神的变数，那贾琏就是不管怎么做做什么都只会让林海觉得头疼到厌烦了，当下他也不留情的讥笑一声：“不是连去乡野之地看人如何认牛做爹亦觉有可乐之处吗？这送你到你舅舅那里去躲避兼修养一段时间……又有何不好？”
——这两者间有什么是能放到一处相提并论的吗？
贾琏被林海笑得一噎，几乎就要当场跳起来，不想那贾敏却是在这时候强行出声打断了他爆发的情绪：“张家……我有听说过他家扶棺归乡，可这之后的事儿却是不大清楚了。”
林海也就顺势抛下贾琏再正正迎上贾敏的视线，在那略略带着些闪烁的目光前顿了一顿，然后露出了一个自然到刻意的笑：“我也不清楚。”
贾琏：“……”
什么都别说了，就算还需要看林海的脸色讨生活，也克制不住他想要揍林海一顿的冲动了！——这厮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死活放在心上吧？亏他还以为这人多少会比他那二叔有些底线呢！现在想想，能和贾家做亲家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
这里贾琏骂人不避亲，黑人不顾己，可同样被林海的回答闪了腰的贾敏却是没有一同失智：林海的这句‘实话’放在这里，也不免真实得太过刻意了一些：
便是为了尽快送走贾琏……不，应该说正是为了尽快送走贾琏，林海此时难道不应该加倍的在自己表现出一切很好非常好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样吗？毕竟也只有样才能达成麻痹自己哄骗自己从而让自己松口放贾琏走人的结果吧？那林海又为何就要做死的承认他也不太了解张家在灰溜溜的被赶出朝堂之后是如何生活的？
难道是瞒不住所以不瞒了？
……等等。
被赶出？
贾敏的呼吸顿了一顿，思维精准到近乎于锐利的抓紧了一个关键字：赶。
张家是作为失败者离开朝堂的，还‘失败得’极其难看，纵使有正当的理由是为老爷子守孝，但又有谁能不知道他家的老爷子死得冤枉——
皇帝都亲自出了手，还能不是冤案吗？
但，也因为这出手人的身份太过骇人，是以人人都知道的事儿也人人都不敢说‘知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张家就这样败落却是不能出手相帮助：毕竟，既然这事儿是皇帝做下的孽，那若是不能将那龙椅换个人上去坐坐，谁出声，谁家就会是下一个张家。
也所以，张家这辈子都再不会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哦，也不至于，毕竟皇帝今年也有小五十了吧？要是他能‘山陵崩’得速度些，说不得张家还可能看到复起的希望。
贾敏：“……”
如此，她也可算明白林海为什么一定要在她面前说实话了。
因为这简直是万里无一的、说实话的效果会比说假话还要好的时候：想想罢，连林海这‘有求于’张家的亲家的亲家……人都认定了张家再无未来，那不管张家眼下已然落成个什么混样了，也都没人会再敢于捞他家吧？如此，他家既被皇帝打压，又无人敢出手相助，于是一个根本就没有未来的张家接收了一个的不成器的贾家子孙，又会有谁将这两者的结合视为‘威胁’还定要花气力去斩草除根呢？
说不得还要嘲笑双方‘正相合宜’呢！
也可以由此合理推断：只要皇帝还在，张、贾这两家失败者就永远不会有翻盘的机会，也就不会有谁‘费事儿’专门摸到他家去‘清理’。毕竟，这得罪至尊纨绔落难万人冷眼还能翻身再起的戏码……千万人里都不定能有一个能演出来的。
而一旦皇帝不在了？
那别说权力顶端的人了，便全天下都必定会面临一场大动荡的洗牌重组，这时候抢皇位争利益还来不及呢，谁还能分出心思去在意早就出局的张家和贾琏？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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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向来秉承物尽其用的原则, 贾琏这小子便是再不入他的眼, 但现在既然靠他林家养活，那自然也就要为他林家出一份气力了，其间还不用这个废物真做什么, 只需要用他的‘贾’姓和贾家长房嫡子的血统来安一安贾敏的心就好了。
而这，是之前林海将‘送走’贾琏的事儿全权交付给贾敏的原因, 也是今日林海在得知自己无法避开贾琏单独告诉贾敏这事儿之后仓促又果断的一个决定。
他决定毫无保留的提前让贾敏体会一番贾家走上绝路的那种痛苦, 他也决定再无心软的迫使贾敏明白当贾家真正的走向穷途末路时没有人能够援手——
而在最后的最后，他也会尝试将贾琏这个废物再废物利用一次, 使之成为能重建贾敏那摇摇欲坠的心灵世界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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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同林海预料的一般，就在贾琏终于回神并且连声追问林海所言到底是何意的时候，贾敏却是依旧一言不发。
她已经不需要问什么了，包括开口恳求林海拯救贾家。
因为这是党争, 是三皇子一党对二皇子设下的局, 虽然贾家还不够资格成为二皇子的党羽，但是在贾家成为甄家传话筒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他们会成为三皇子一党最初献祭品。
且也只有顺着他们这条线继续查下去，三皇子一党才能‘名正言顺’、‘顺理成章’的拿下甄家, 继而拿下二皇子这个心腹大患。
贾敏：“……”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林海有能力阻止这件事儿——说句难听的, 这已经是几大势力的对撞, 即便是势力的领头人也没有办法一时间就阻止这种相互之间想要撞碎，撕毁灭对方的冲势！
也所以，便是她此时去跪求程铮，或者疯魔到逼迫着林海立刻忘恩负义就投入到程钰的门下，怕贾家的覆灭也是避免不了的。
且——
贾敏就苦笑着闭上了眼睛：且便是林海送上门去，对方又凭什么要挽救贾家呢？贾家有什么筹码能叫他们觉得忌讳或者仅仅是可惜吗？
没有。
贾敏非常清楚，便是最最亲近林海，最看重林家的程铮也是不会因贾家而动手的：贾家不但没有叫程铮出手的动机，甚至于贾家的倒下还能叫程铮看到二三皇子相争之后的机遇……这时候别说自己别说林海，便贾家是程铮自己的岳家，怕程铮也会将这家人弃之不顾。
这，就是党争，也就是为了那个至高的位置至极的权力展开的党争：在利益的面前，没有什么能够成为阻挡。
所以贾敏也万万不要抱有这样的妄想才好。
……但理智是一回事儿，情感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贾敏能接受贾家自己鸡飞狗跳然后渐渐的湮灭，却是不能接受他们一次来个狠的，撞到别人手里被一次捏成渣！
毕竟后者也太……太叫人无法直面这样的‘惨烈’啊。
就不由自主的又看向了林海。
其实贾敏是真的不敢妄想林海在这时候还能想出办法来，但除了林海，这时候的她也真的不知道该找谁了——从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他的天，她不求他能够为自己接下贾家的那摊子破事，她只求他告诉她……在这样的时刻她还能怎么办？
即使贾家已然不堪到贾敏都自主远离了，但也到底是她出生成长的地方，要就这样面对贾家可能被人彻底毁灭的结局……也是真有些叫她接受不能。
至少也是无力独自去承担的。
林海：“……”
他是真的被贾敏看得很是心虚。
自然了，这心虚绝不是因着他能救贾家却因着林家自己的利益而不救——林海是真救不了贾家，即使眼下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心狠，也不过是为了不叫林家成为贾家的陪葬而已——但这不救贾家和不但不救贾家还将贾家因‘意外’寄放在自己这里的子孙洗涮涮拿来给自家老婆做心里安慰什么的……
明显是后者的行为更为恶劣啊！
于是他就很有些不敢直视贾敏的双眼了。
可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必须要看：他的确需要贾敏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不假，但他也绝对没有想过叫贾敏独自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当贾敏已经明白不得不接受之后，他就会、也终于轮到他‘一定会’站出来了。
这做法很卑鄙，不是吗？但现在，林海只能继续这样卑鄙下去。
就微微放开了自己搀扶着贾敏的手，待得看到贾敏身后的下人接过搀扶贾敏的工作后，他狠狠心，微微压低声音对着贾敏道：“我知道你已经是打点了许多，只现在那些……还是作废罢！”
然后又抬高了音量，严肃又冷漠的看着贾琏：“你且收拾收拾，我这里就派人送你去你舅舅处避些日子。”
贾敏：“……”
不说她被林海这话儿说得心中是如何的动荡，只说贾琏听着这话便是又嗷了一嗓子：“舅舅？！姑父您怎么能将我送到我舅舅那里去？我——”
却是又被林海活生生的把接下来的字句瞪得再咽回去。
若说贾敏的喜怒哀乐尽是可以牵动林海心神的变数，那贾琏就是不管怎么做做什么都只会让林海觉得头疼到厌烦了，当下他也不留情的讥笑一声：“不是连去乡野之地看人如何认牛做爹亦觉有可乐之处吗？这送你到你舅舅那里去躲避兼修养一段时间……又有何不好？”
——这两者间有什么是能放到一处相提并论的吗？
贾琏被林海笑得一噎，几乎就要当场跳起来，不想那贾敏却是在这时候强行出声打断了他爆发的情绪：“张家……我有听说过他家扶棺归乡，可这之后的事儿却是不大清楚了。”
林海也就顺势抛下贾琏再正正迎上贾敏的视线，在那略略带着些闪烁的目光前顿了一顿，然后露出了一个自然到刻意的笑：“我也不清楚。”
贾琏：“……”
什么都别说了，就算还需要看林海的脸色讨生活，也克制不住他想要揍林海一顿的冲动了！——这厮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死活放在心上吧？亏他还以为这人多少会比他那二叔有些底线呢！现在想想，能和贾家做亲家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人？
这里贾琏骂人不避亲，黑人不顾己，可同样被林海的回答闪了腰的贾敏却是没有一同失智：林海的这句‘实话’放在这里，也不免真实得太过刻意了一些：
便是为了尽快送走贾琏……不，应该说正是为了尽快送走贾琏，林海此时难道不应该加倍的在自己表现出一切很好非常好尽在他掌握之中的模样吗？毕竟也只有样才能达成麻痹自己哄骗自己从而让自己松口放贾琏走人的结果吧？那林海又为何就要做死的承认他也不太了解张家在灰溜溜的被赶出朝堂之后是如何生活的？
难道是瞒不住所以不瞒了？
……等等。
被赶出？
贾敏的呼吸顿了一顿，思维精准到近乎于锐利的抓紧了一个关键字：赶。
张家是作为失败者离开朝堂的，还‘失败得’极其难看，纵使有正当的理由是为老爷子守孝，但又有谁能不知道他家的老爷子死得冤枉——
皇帝都亲自出了手，还能不是冤案吗？
但，也因为这出手人的身份太过骇人，是以人人都知道的事儿也人人都不敢说‘知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张家就这样败落却是不能出手相帮助：毕竟，既然这事儿是皇帝做下的孽，那若是不能将那龙椅换个人上去坐坐，谁出声，谁家就会是下一个张家。
也所以，张家这辈子都再不会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哦，也不至于，毕竟皇帝今年也有小五十了吧？要是他能‘山陵崩’得速度些，说不得张家还可能看到复起的希望。
贾敏：“……”
如此，她也可算明白林海为什么一定要在她面前说实话了。
因为这简直是万里无一的、说实话的效果会比说假话还要好的时候：想想罢，连林海这‘有求于’张家的亲家的亲家……人都认定了张家再无未来，那不管张家眼下已然落成个什么混样了，也都没人会再敢于捞他家吧？如此，他家既被皇帝打压，又无人敢出手相助，于是一个根本就没有未来的张家接收了一个的不成器的贾家子孙，又会有谁将这两者的结合视为‘威胁’还定要花气力去斩草除根呢？
说不得还要嘲笑双方‘正相合宜’呢！
也可以由此合理推断：只要皇帝还在，张、贾这两家失败者就永远不会有翻盘的机会，也就不会有谁‘费事儿’专门摸到他家去‘清理’。毕竟，这得罪至尊纨绔落难万人冷眼还能翻身再起的戏码……千万人里都不定能有一个能演出来的。
而一旦皇帝不在了？
那别说权力顶端的人了，便全天下都必定会面临一场大动荡的洗牌重组，这时候抢皇位争利益还来不及呢，谁还能分出心思去在意早就出局的张家和贾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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