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神降临（下）
37
辻野留鹤找到他们的时候, 四个侦探，一群中学生，还有个丁字发髻的男咒术师挤在一个佛龛的周边。
佛龛上方有一层淡黄色的暖光, 照亮了一隅之地，他们努力让自己保持在暖光的范围之内。
因为附近有未完成领域里的肉块, 还有一群嗡嗡飞舞的咒灵。
辻野留鹤连忙几刀劈飞佛龛周围蠢蠢欲动的肉块，然后侧身挥出带咒力的一拳, 等级不高但凡人的咒灵很快冒出一股青烟。
她落在他们，担心地问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等人：“你们怎么样？”
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成员与两个高中生侦探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看到她如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 惊呆了。
曾经断言辻野留鹤身材瘦小，打不过普通男性的工藤新一：……
是我见的世面还不够多。
代表发言的是丁子发髻的准一级咒术师，他自称东堂葵，是京都高专的一年级学生。
天王寺区是大阪府的重要区域, 特别是3町目, 有学校和住宅区。如此人口密集的场所附近, 一般会设置一个佛龛或者百叶箱, 里面放有辟邪之物，压制诅咒。
辟邪之物一般也是咒物，例如宿傩的手指, 作为特级咒物，高宫氏负责检查它的封印和运作。
然而, 这一代的高宫氏家主非常邪门, 他在某次定期检查时, 替换了天王寺区3町目佛龛里的东西, 把特级咒物宿傩手指放出去害人。
为防触及警报, 他随手把一盒放着同等重量的暗红佛珠放进设有重量报警装置的佛龛。
东堂葵拖着伤带着一群普通人来到佛龛周边, 就是想试试特级咒物宿傩手指能不能帮助抵抗一段时间的期待和肉块攻击。
结果一打开，封印盒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木盒，里面就放了四个暗红佛珠。
又一轮攻击袭来，东堂葵挡在前方，脐带的鞭击在他左脸刮下一层皮肉，疼痛生出冷汗，带着生理盐分的汗淌进伤口，刺痛无比。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他受伤的腹部出的血也更多了。
好在，就在他做好咬牙迎战准备的时候，佛龛亮起黄光，邪物不能再进一步。
他们也有了缓冲休养的时间。
他让出身后靠着墙坐着的，身体一半是血的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
辻野留鹤的上下牙齿磕碰了一下，然后猛地咬紧，跑过去查探他们的脉搏。
还好，不是致命伤。
名叫东堂葵的术师利用咒力帮他们止了一段时间的血，但他自己的伤口在不断滴血。
辻野留鹤无言地用冰覆盖他的伤口。
“谢谢你。”她低声道。
东堂葵瞧着有些凶狠，说话却很有理有据，充满知性。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们两位在危急关头用智慧保护了其他学生，我作为咒术师，也应当做出同样的觉悟。”
“咒术师可是相当抗打的，辻野小姐。”
辻野留鹤被他安慰得心情没有那么低落了，听到他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有些怔愣：“你认识我？”
东堂葵淡定点头：“我和五条老师的关系还可以。”
恰巧知道他要来大阪后，五条悟顺嘴说了辻野留鹤的事。
有中间人和他救人的交情，辻野留鹤准备扛太宰治他俩出去的时候，不介意告诉他高宫和也的事。
“等等！”东堂葵捂住腹部。
在辻野留鹤说始作俑者高宫和也已经死亡后，因为两个地方的直线距离不是很远，而且这个实验品具现画领域正在解除，东堂葵可以感知到高宫和也的咒力果然已经消失。
但很快，他紧紧皱着眉头道，“可是那个方向虽然没有高宫家主的咒力反应，却有许多陌生的咒力？几十？不，有数百个！可能超过五百！”
“反应越来越强烈了，就、就好像咒胎正在孵化一样……”
一个长相俊秀的银发男生喃喃道：“本町目的常住人口有5489人，今天是周六，许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困住……”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
东堂葵再次睁开眼，想到几百个咒灵在人群中肆虐的炼狱，鬓角滑下一丝冷汗。
搞砸了。
辻野留鹤茫然地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要知道，出于谨慎，她还特意守着高宫和也的尸体等了十来分钟……
东堂葵拍了拍掌，诚恳道：“辻野小姐，您已经尽力了。您才刚步入咒术世界不久，不了解高宫家的秘术是正常的，不必自责。”
“咳咳，东堂同学说的是对的，小留鹤。”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是生命力顽强的太宰治醒了。
太宰治举起手，示意辻野留鹤不要白费力气，把他放下。
鸢色的眼眸艰难地转动，飘向远方，勉强算是同色系的红色结界让他想起那个人的暗红的发色。
“去战斗吧。”
“去救人吧。”
“冷静下来，小留鹤你救过很多人不是吗？”
“这次你也会成功，因为，”太宰治闭上眼睛，说出那句话，“你已经有了新的伙伴。”
说完这句话，太宰治再次晕过去。
辻野留鹤握了握拳头，知道现在有希望解决麻烦的只有靠她了。
但，她并不是孤身上路。
作为名侦探，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拥有超出常人的心理素质、智力和语言逻辑能力。在这次跟随江户川乱步一同追查高宫和也的案子中，工藤新一想到受害者的数量和变态手法，用邮件联络了之前在夏威夷度假时解决杀人案后认识的一位FBI侧写师，斯宾塞·瑞德博士。
那位正直的博士了解事件是真的，而且非常紧急后，非常热心地远程加入对高宫和也的分析，试图找出他的弱点，帮助大阪警方搜寻证据将他定罪。
高宫和也的思维其实是典型的完全利己型连环杀人犯，他的爱与温情都是出于高智商告诉他的，在人类社会中必须这么做的伪装。
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哥哥报仇，为了报复双胞胎兄长的死才制定了今天的绝望事件。
假的。
借口。
包括之前侦探一方推测他露出犯罪马脚，是由于他对于兄长的死太过愤怒导致。
这也是假的。
高宫和也失控的真正原因是——
他命不久矣。
生来体弱的他如果按照父母的安排好好将养，做个会一点咒术的富贵闲人，加上家族的补药供养和现代科技，活到五十岁没有问题。
但他好强，渴望被他人强烈的关注，拼命练习咒术，狩猎孕产妇和婴孩的诅咒补充咒力，突破限制成为了一级咒术师。
也透支了二十年的命。
今年高宫和也才三十岁，细胞的生命力却流失得飞快！
终于察觉到大限将至的那一天，高宫和也嗡嗡的脑子里都是那些猴子死前的诅咒：你会遭报应的！
你会遭报应的！
“开什么玩笑？！”高宫和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他只觉得命运对他太不公平！
所以他故意放人去武装侦探社，去报警，让他们以为他露出犯罪马脚是为了彰显自己，夸耀自己。
当然，这也是他的其中一个目的，就像那些躲藏得很好、没被警察抓住的连环杀人犯喜欢围观人们抓不住他时的丧气与恼怒一样，高宫和也此举正是向侦探、警察、咒术界炫耀。
他高宫和也，就是咒术界的第二个加茂宪伦，疯狂但天才，谁也无法否认他的才能。
社会的媒体会热情地报道他追逐他，因为他的身世、脸蛋、事迹非常有爆点。
人们会经久不衰地讨论他，无论是愤恨还是喜爱，他说不定还会上专业教科书！
引诱越多厉害的人物来为他高宫和也殉葬，他的罪行就会越深，他为社会带来的伤痛就会更强，他就会更久地被铭记！
“砰！”
辻野留鹤听侦探们传达对高宫和也事件的分析，听得胸腔满满都是怒火。
“他休想！”辻野留鹤咬牙切齿，赌咒发誓，“我会破除他所有的打算！”
红瞳因为极致的愤怒，亮得惊人。
“咒灵杀人也好，事迹传唱也好，统统都不会实现！”
高宫和也肉/身已灭，高宫宅又是人间炼狱的模样，两位高中生侦探说这些不是为了说闲话，也不再是为了犯罪证据。
他们在帮助辻野留鹤激发情绪。
帮助她顺利展开冰神的完整领域。
领域展开，按理来说绝不可能由咒术新手使出，即便强如五条悟，也是从小学习咒术到18岁才摸清它的施展方式。
但五条悟等人施展的是自己未开发的领域。
辻野留鹤要展开的是冰神稻置的领域。
两者难度截然不同，前者的难度是挖掘新宝藏，后者的难度是给已发现的宝藏开门。
后者需要辻野留鹤能稳定、均匀、持续地提供大量咒力，才能与冰神一起，合作完成精度高的领域术式。
只有高精度、高完成度的术式领域，才能在极短时间内祓除748只咒灵。
双脚缓缓离开地面，辻野留鹤的周围萦绕着无形的风，她单薄的身体升空。
“很快就好。”她向他们保证，“你们很快就能回到安全的生活里。”
10：24：12AM
辻野留鹤到达咒胎聚集地，她良好的视力让她看到，孵化完成的咒灵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对普通人进行猎杀。
10：24：58AM
辻野留鹤不再看地面，身体紧而不绷，立于高空。
冰神温柔地带起她的手臂，团住她的手掌，手把手引领她。
双手中指、无名指按下，大拇指、食指和尾指两两相对，结印完成。
辻野留鹤现在兴奋而冷静，种种复杂且激烈的情绪在大脑盘旋，肾上腺激素分泌的量多到爆炸。
什么[泛灵咒力]要存着去找大正同伴复活的顾虑，太过引人注目可能会有麻烦的顾虑，可能达不到别人期待的顾虑，可能会辜负稻置信任的顾虑，自己是不是疯了的顾虑……
全部被辻野留鹤丢出脑海！
“两分钟，搞定他们！”
“领域展开——”
身体里储存的咒力，加上文字的十二万[泛灵]仓储里的咒力，以极其特殊的韵律，与冰神的力量交织、融合。
“——八十八重宫！”
10：25：45AM
八十八座寒冰宫殿在大阪府天王寺区3町目的空中显现，雕梁画栋，制式精美，高立于云端的宫殿群气魄宏大。
将生得领域开放给敌人，使其有机会逃跑的[束缚]让冰神的八十八重宫得以具象化，定下时间的[束缚]则让生得领域的术式威力大增。
被撑开的结界内外，不论何种身份，不论何种职业，此时他们都是呆呆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神迹。
嘎吱！
八十八道宫殿大门同时大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每一道门开，就有一列十个穿铠甲、拿武器的冰人出阵。
骑兵、步兵、弓兵，各种类型的冰人振臂一挥，齐刷刷发出高吼嘶鸣声，踢踢踏踏地投向下方的咒灵。
这些具有自我作战能力的冰人象征着构筑术式的最高成就，由稻置精心为喜爱的人类打造。
冰神得意地说：【它们说的是——为留姬殿下献上胜利！】
冰人所到之处，霜冻带来的迟缓效果也随之而来。
748只咒灵们被比它们数量还多140个的冰人部队有序围殴。
上方的宫殿群也没闲着，几座冰楼被移动到前排，颜色更深一些的冰箭蓄力后发射，以势不可挡的威力洞穿下方的高宫宅。
木质的大宅被砸个稀巴烂，本质是咒力的冰箭刨出世家底下掩藏的腐烂，却没有破坏那些可怜的尸骨。
10：27：15AM
748只咒灵祓除完毕。
用时……90秒！
冰神降灵者辻野留鹤的名称与事迹，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各方势力的案头。
高宫和也的阴谋大失败，咒术界根本没人讨论他这个被当作垫脚石的小卒子，都忙着试探辻野留鹤的实力，还有疑似加茂宪伦手札的处理。
剩余高宫家还活着的人迅速跑去改姓、换名、搬家，一个大族就此破散，看得留守本家的冈田氏心惊胆战。
现世社会，人们讨论的话题、关注的焦点是大阪府疑似出现神明显灵，在政府的暗中引导下，高宫和也被抹去名字和存在。
奈良县的冰室神社门槛都被踩破，拦都拦不住的香火钱和参拜邀约如雪一样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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辻野留鹤找到他们的时候, 四个侦探，一群中学生，还有个丁字发髻的男咒术师挤在一个佛龛的周边。
佛龛上方有一层淡黄色的暖光, 照亮了一隅之地，他们努力让自己保持在暖光的范围之内。
因为附近有未完成领域里的肉块, 还有一群嗡嗡飞舞的咒灵。
辻野留鹤连忙几刀劈飞佛龛周围蠢蠢欲动的肉块，然后侧身挥出带咒力的一拳, 等级不高但凡人的咒灵很快冒出一股青烟。
她落在他们，担心地问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等人：“你们怎么样？”
四天宝寺的网球部成员与两个高中生侦探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看到她如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 惊呆了。
曾经断言辻野留鹤身材瘦小，打不过普通男性的工藤新一：……
是我见的世面还不够多。
代表发言的是丁子发髻的准一级咒术师，他自称东堂葵，是京都高专的一年级学生。
天王寺区是大阪府的重要区域, 特别是3町目, 有学校和住宅区。如此人口密集的场所附近, 一般会设置一个佛龛或者百叶箱, 里面放有辟邪之物，压制诅咒。
辟邪之物一般也是咒物，例如宿傩的手指, 作为特级咒物，高宫氏负责检查它的封印和运作。
然而, 这一代的高宫氏家主非常邪门, 他在某次定期检查时, 替换了天王寺区3町目佛龛里的东西, 把特级咒物宿傩手指放出去害人。
为防触及警报, 他随手把一盒放着同等重量的暗红佛珠放进设有重量报警装置的佛龛。
东堂葵拖着伤带着一群普通人来到佛龛周边, 就是想试试特级咒物宿傩手指能不能帮助抵抗一段时间的期待和肉块攻击。
结果一打开，封印盒变成了破破烂烂的木盒，里面就放了四个暗红佛珠。
又一轮攻击袭来，东堂葵挡在前方，脐带的鞭击在他左脸刮下一层皮肉，疼痛生出冷汗，带着生理盐分的汗淌进伤口，刺痛无比。
由于动作幅度过大，他受伤的腹部出的血也更多了。
好在，就在他做好咬牙迎战准备的时候，佛龛亮起黄光，邪物不能再进一步。
他们也有了缓冲休养的时间。
他让出身后靠着墙坐着的，身体一半是血的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
辻野留鹤的上下牙齿磕碰了一下，然后猛地咬紧，跑过去查探他们的脉搏。
还好，不是致命伤。
名叫东堂葵的术师利用咒力帮他们止了一段时间的血，但他自己的伤口在不断滴血。
辻野留鹤无言地用冰覆盖他的伤口。
“谢谢你。”她低声道。
东堂葵瞧着有些凶狠，说话却很有理有据，充满知性。
“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们两位在危急关头用智慧保护了其他学生，我作为咒术师，也应当做出同样的觉悟。”
“咒术师可是相当抗打的，辻野小姐。”
辻野留鹤被他安慰得心情没有那么低落了，听到他清楚地叫出她的名字，有些怔愣：“你认识我？”
东堂葵淡定点头：“我和五条老师的关系还可以。”
恰巧知道他要来大阪后，五条悟顺嘴说了辻野留鹤的事。
有中间人和他救人的交情，辻野留鹤准备扛太宰治他俩出去的时候，不介意告诉他高宫和也的事。
“等等！”东堂葵捂住腹部。
在辻野留鹤说始作俑者高宫和也已经死亡后，因为两个地方的直线距离不是很远，而且这个实验品具现画领域正在解除，东堂葵可以感知到高宫和也的咒力果然已经消失。
但很快，他紧紧皱着眉头道，“可是那个方向虽然没有高宫家主的咒力反应，却有许多陌生的咒力？几十？不，有数百个！可能超过五百！”
“反应越来越强烈了，就、就好像咒胎正在孵化一样……”
一个长相俊秀的银发男生喃喃道：“本町目的常住人口有5489人，今天是周六，许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困住……”他说不出接下来的话了。
东堂葵再次睁开眼，想到几百个咒灵在人群中肆虐的炼狱，鬓角滑下一丝冷汗。
搞砸了。
辻野留鹤茫然地睁大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要知道，出于谨慎，她还特意守着高宫和也的尸体等了十来分钟……
东堂葵拍了拍掌，诚恳道：“辻野小姐，您已经尽力了。您才刚步入咒术世界不久，不了解高宫家的秘术是正常的，不必自责。”
“咳咳，东堂同学说的是对的，小留鹤。”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是生命力顽强的太宰治醒了。
太宰治举起手，示意辻野留鹤不要白费力气，把他放下。
鸢色的眼眸艰难地转动，飘向远方，勉强算是同色系的红色结界让他想起那个人的暗红的发色。
“去战斗吧。”
“去救人吧。”
“冷静下来，小留鹤你救过很多人不是吗？”
“这次你也会成功，因为，”太宰治闭上眼睛，说出那句话，“你已经有了新的伙伴。”
说完这句话，太宰治再次晕过去。
辻野留鹤握了握拳头，知道现在有希望解决麻烦的只有靠她了。
但，她并不是孤身上路。
作为名侦探，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拥有超出常人的心理素质、智力和语言逻辑能力。在这次跟随江户川乱步一同追查高宫和也的案子中，工藤新一想到受害者的数量和变态手法，用邮件联络了之前在夏威夷度假时解决杀人案后认识的一位FBI侧写师，斯宾塞·瑞德博士。
那位正直的博士了解事件是真的，而且非常紧急后，非常热心地远程加入对高宫和也的分析，试图找出他的弱点，帮助大阪警方搜寻证据将他定罪。
高宫和也的思维其实是典型的完全利己型连环杀人犯，他的爱与温情都是出于高智商告诉他的，在人类社会中必须这么做的伪装。
他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哥哥报仇，为了报复双胞胎兄长的死才制定了今天的绝望事件。
假的。
借口。
包括之前侦探一方推测他露出犯罪马脚，是由于他对于兄长的死太过愤怒导致。
这也是假的。
高宫和也失控的真正原因是——
他命不久矣。
生来体弱的他如果按照父母的安排好好将养，做个会一点咒术的富贵闲人，加上家族的补药供养和现代科技，活到五十岁没有问题。
但他好强，渴望被他人强烈的关注，拼命练习咒术，狩猎孕产妇和婴孩的诅咒补充咒力，突破限制成为了一级咒术师。
也透支了二十年的命。
今年高宫和也才三十岁，细胞的生命力却流失得飞快！
终于察觉到大限将至的那一天，高宫和也嗡嗡的脑子里都是那些猴子死前的诅咒：你会遭报应的！
你会遭报应的！
“开什么玩笑？！”高宫和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他只觉得命运对他太不公平！
所以他故意放人去武装侦探社，去报警，让他们以为他露出犯罪马脚是为了彰显自己，夸耀自己。
当然，这也是他的其中一个目的，就像那些躲藏得很好、没被警察抓住的连环杀人犯喜欢围观人们抓不住他时的丧气与恼怒一样，高宫和也此举正是向侦探、警察、咒术界炫耀。
他高宫和也，就是咒术界的第二个加茂宪伦，疯狂但天才，谁也无法否认他的才能。
社会的媒体会热情地报道他追逐他，因为他的身世、脸蛋、事迹非常有爆点。
人们会经久不衰地讨论他，无论是愤恨还是喜爱，他说不定还会上专业教科书！
引诱越多厉害的人物来为他高宫和也殉葬，他的罪行就会越深，他为社会带来的伤痛就会更强，他就会更久地被铭记！
“砰！”
辻野留鹤听侦探们传达对高宫和也事件的分析，听得胸腔满满都是怒火。
“他休想！”辻野留鹤咬牙切齿，赌咒发誓，“我会破除他所有的打算！”
红瞳因为极致的愤怒，亮得惊人。
“咒灵杀人也好，事迹传唱也好，统统都不会实现！”
高宫和也肉/身已灭，高宫宅又是人间炼狱的模样，两位高中生侦探说这些不是为了说闲话，也不再是为了犯罪证据。
他们在帮助辻野留鹤激发情绪。
帮助她顺利展开冰神的完整领域。
领域展开，按理来说绝不可能由咒术新手使出，即便强如五条悟，也是从小学习咒术到18岁才摸清它的施展方式。
但五条悟等人施展的是自己未开发的领域。
辻野留鹤要展开的是冰神稻置的领域。
两者难度截然不同，前者的难度是挖掘新宝藏，后者的难度是给已发现的宝藏开门。
后者需要辻野留鹤能稳定、均匀、持续地提供大量咒力，才能与冰神一起，合作完成精度高的领域术式。
只有高精度、高完成度的术式领域，才能在极短时间内祓除748只咒灵。
双脚缓缓离开地面，辻野留鹤的周围萦绕着无形的风，她单薄的身体升空。
“很快就好。”她向他们保证，“你们很快就能回到安全的生活里。”
10：24：12AM
辻野留鹤到达咒胎聚集地，她良好的视力让她看到，孵化完成的咒灵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对普通人进行猎杀。
10：24：58AM
辻野留鹤不再看地面，身体紧而不绷，立于高空。
冰神温柔地带起她的手臂，团住她的手掌，手把手引领她。
双手中指、无名指按下，大拇指、食指和尾指两两相对，结印完成。
辻野留鹤现在兴奋而冷静，种种复杂且激烈的情绪在大脑盘旋，肾上腺激素分泌的量多到爆炸。
什么[泛灵咒力]要存着去找大正同伴复活的顾虑，太过引人注目可能会有麻烦的顾虑，可能达不到别人期待的顾虑，可能会辜负稻置信任的顾虑，自己是不是疯了的顾虑……
全部被辻野留鹤丢出脑海！
“两分钟，搞定他们！”
“领域展开——”
身体里储存的咒力，加上文字的十二万[泛灵]仓储里的咒力，以极其特殊的韵律，与冰神的力量交织、融合。
“——八十八重宫！”
10：25：45AM
八十八座寒冰宫殿在大阪府天王寺区3町目的空中显现，雕梁画栋，制式精美，高立于云端的宫殿群气魄宏大。
将生得领域开放给敌人，使其有机会逃跑的[束缚]让冰神的八十八重宫得以具象化，定下时间的[束缚]则让生得领域的术式威力大增。
被撑开的结界内外，不论何种身份，不论何种职业，此时他们都是呆呆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中的神迹。
嘎吱！
八十八道宫殿大门同时大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每一道门开，就有一列十个穿铠甲、拿武器的冰人出阵。
骑兵、步兵、弓兵，各种类型的冰人振臂一挥，齐刷刷发出高吼嘶鸣声，踢踢踏踏地投向下方的咒灵。
这些具有自我作战能力的冰人象征着构筑术式的最高成就，由稻置精心为喜爱的人类打造。
冰神得意地说：【它们说的是——为留姬殿下献上胜利！】
冰人所到之处，霜冻带来的迟缓效果也随之而来。
748只咒灵们被比它们数量还多140个的冰人部队有序围殴。
上方的宫殿群也没闲着，几座冰楼被移动到前排，颜色更深一些的冰箭蓄力后发射，以势不可挡的威力洞穿下方的高宫宅。
木质的大宅被砸个稀巴烂，本质是咒力的冰箭刨出世家底下掩藏的腐烂，却没有破坏那些可怜的尸骨。
10：27：15AM
748只咒灵祓除完毕。
用时……90秒！
冰神降灵者辻野留鹤的名称与事迹，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各方势力的案头。
高宫和也的阴谋大失败，咒术界根本没人讨论他这个被当作垫脚石的小卒子，都忙着试探辻野留鹤的实力，还有疑似加茂宪伦手札的处理。
剩余高宫家还活着的人迅速跑去改姓、换名、搬家，一个大族就此破散，看得留守本家的冈田氏心惊胆战。
现世社会，人们讨论的话题、关注的焦点是大阪府疑似出现神明显灵，在政府的暗中引导下，高宫和也被抹去名字和存在。
奈良县的冰室神社门槛都被踩破，拦都拦不住的香火钱和参拜邀约如雪一样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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