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4章 谁是大恩人
一个月内接连遭逢大变, 他们几个娇小姐和公子哥们被迫成长了起来。
明明一切悲剧都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可是戚风因为孙家那几个年幼姐弟的指责，慢慢也就将责任揽在了他们姐弟二人的身上, 认为都是他们的错, 才害得孙家家破人亡的, 她成了这群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认为自己有责任和义务照顾这些年幼的弟弟妹妹们。
“阿妄，他们很可怜的, 他们的父母不在了，现在又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们两个年长一些, 我们要照顾好他们。”
“阿妄,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命格不好，才连累得孙家成为这个样子，现在孙家的骨血就只有他们了, 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才成。”
“阿妄，不管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我们只要能照顾好他们就成，我现在别无所求, 就只希望将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到冀州城去。”
哪怕是在这样的太平世道里面, 一群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半大孩子们想要活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们要赶路，还要想办法填饱肚子，这一切只靠戚风和戚妄两个人来想法子，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到了漳州城地界的时候，孙家最小的那两个男丁突然生了病, 他们年纪小，因为缺医少药，病情时好时坏，连带着他们的行程也被拖了下来。
之前他们都是靠着戚风和戚妄两个人做短工来勉强维持生活的，但是在漳州城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又哪里有钱来买吃的？
偏生戚风身上还有傲骨在，不肯去乞讨食物，也不愿意去吃那些富贵人家施舍的白粥之类的，这就让他们的日子变得越发困难了起来。
后来，小五小六两个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已经病得起不来身了，一副随时都会丢了性命的模样。
性子最为倔强的小五跑到了戚风跟前不停磕头，希望戚风可以救救他们。
“小五小六是孙家仅剩的两个男丁了，如果他们死了的话，孙家就彻底绝后了。”
“孙家是因为什么被灭门的，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是你欠我们孙家的，你已经害死我的爹娘了，你不能再害死我的两个弟弟了。”
“如果我弟弟死了的话，我也不会独活了，你就是害死我们的刽子手，都是因为你，我们才死了的。”
她是在哀求着戚风帮助，也是在逼迫着戚风帮忙，戚风本就觉得孙家会有如今这场灾劫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小四这么一说，她更是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了。
所以戚风最终做出了决定来，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弟弟妹妹活下去的希望 。
“阿妄，都是我们害了他们，如果孙家男丁真死绝了的话，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满身傲骨，宁愿用自己的双手换取工钱，也不肯去乞讨，不肯吃善粥的戚风选择卖身为奴，换取弟弟妹妹们活下去的机会。
本来那只是三年的卖身契，她换取到的钱足够让人把他们送到冀州城，等到了冀州城之后，他们就可以找人来救她了。
戚风也是这么跟戚妄说的。
“阿妄，其实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姐姐签的并不是死契，等你们回了冀州城之后，立马派人来给姐姐赎身，这样姐姐就能回去了。”
“阿妄，你不要这个样子，这也是无奈之举，姐姐卖身可以换取三两银子，这足够你们到冀州城了，只要你们赶得快一些，姐姐不会受委屈的。”
从漳州城到冀州城，如果快一些的话，十天就能到了，一来一回也就只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罢了，戚妄以为是来得及的。
有了这钱，小五小六得救了，他们也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了，原本剩下的钱是可以雇马车将他们送到冀州城的，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的钱又被人给偷了。
没有了银钱雇马车，他们只能一路一边乞讨一边前往冀州城，这么一耽搁，等到了冀州城，找了人回来救戚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后了。
然而等到戚妄带着人赶到漳州城的时候，却得到了自己姐姐已经死去的消息。
原来那家从来都不是买什么奴婢，他们买的是小妾，戚风被带回去的当天晚上，就被那家的老爷给欺辱了。
戚风抵死不从，可又哪里是满脑肠肥的老爷对手？她最终还是失去了清白之身。
戚风痛苦不堪，又哪里有法子改变这一切？她还没有见到爹娘，她舍不得去死，便做了那老爷的第九房姨娘。
然而她没权没势，又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妾室，地位在府中是最低的，而她偏偏生得貌美，很得老爷宠爱，这让府中太太和其他的几房姨娘十分嫉妒。
不管是戚家还是孙家的后院都是十分干净的，他们只有妻子没有通房和妾室，所以戚风对妾室的手段也根本不知道，接连的陷害落到了戚风的身上，她手中没银子，又没有家世背景，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老爷的宠爱。
可是男人的宠爱虚无缥缈，秦楼楚馆买回来的新姨娘就可以轻易夺走这份宠爱，而没了宠爱傍身，戚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唯一的盼头就是家里人把她从这个地狱里面赎出去，然而戚风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她想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戚风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一日日地绝望下去，然而更加让她绝望的是，在进府一个月的时候，老爷在府中待客，让自己的妾室们出来陪酒，有客人看上了戚风，想让老爷将戚风让给他。
在这年月里，妾室的身份地下，尤其是买来的妾室，她们如同浮萍一样无依无靠，可以随意赠送给客人的。
戚风成了那个被赠送给客人的妾室。
她又哭又闹，求着老爷不要将她送人。
留在这里的话，弟弟早晚会带着人来救她出去的，可如果被送走的话，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弟弟找不到她的话，又怎么能把她带回家？
但是老爷对她的宠爱已经没有了，再加上那个客人执意要将戚风要去，她的下场似乎已经注定了。
戚风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弟弟杳无音信，她又要被带走，未来看不见一点光明，她可以想象得到，未来自己一定会辗转于许多男人之间，像是个物品似的被送来送去，她不是妓子，但是又与妓子有何区别？
绝望之下，戚风选择了自杀，然而她死之后，老爷觉得晦气，直接一卷草席将她扔进了乱葬岗。
在戚风死去半个月后，原主带着钱回来了，可是他的姐姐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了。
原主的痛苦和绝望可想而知，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自己无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拦住戚风的话，更甚至于，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弄丢了姐姐的卖身钱，他们可以早早回到冀州城，姐姐也不会死去的。
原主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一病不起，很快便病入膏肓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孙梓云得知了消息连夜从冀州城赶了过来，她紧紧握着原主的手，不断告诉原主，他的姐姐当初会选择牺牲自己，其实就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阿妄哥哥，当初风姐姐之所以会去卖身，都是为了能让你活下去的，如果你现在就这么放弃自己的话，你把风姐姐置于何地？”
“阿妄哥哥，你这条命不是你自己的，是风姐姐的，现在风姐姐不在了，你要连带着风姐姐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阿妄哥哥，我知道你伤心，你难过，知道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可是你相信我，风姐姐一定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你的。”
“阿妄哥哥，风姐姐想要你活下去……”
或许是因为孙梓云的话起到了作用，或许是因为原主想到了自己这条命是自己的姐姐用她的一条命换来的，他终于撑了下来，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爬了回来。
那天早上，当他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孙梓云。
作为表姐妹，孙梓云和戚风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她满怀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更是像了个十成十，看到孙梓云的那一刻，原主觉得自己的姐姐还活着，而孙梓云似乎成为了自己姐姐的化身。
“姐姐……”
原主突然崩溃地喊了一声，一把抱住了孙梓云，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孙梓云被原主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轻声安慰着原主。
“没事儿了，阿妄哥哥，没事儿了……”
自那之后，原主一门心思地把孙梓云当做了自己姐姐的替身，他愿意为孙梓云付出一切，孙梓云有危险的时候，远处冲上去为她抵挡危险，孙梓云有需要的时候，原主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达成孙梓云的愿望……
他把对自己姐姐的愧疚全都投射到了孙梓云的身上，为了孙梓云他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后来孙梓云和一个身份地位很高的男人相爱了，可是那个男人因为身份原因，一直都跟孙梓云若即若离的，而两人在没有成亲之前就有了肌肤之亲，而孙梓云更是珠胎暗结。
可是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却消失不见了，孙梓云的肚子里却有了对方的孩子，如果这件事情被发现的话，孙梓云绝对会身败名裂。
在这种时候，原主挺身而出，选择了与孙梓云成亲，他用自己一生幸福保下了孙梓云的名声。
原主曾经说过一句话：“无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我只希望我的姐姐可以好好的。”
然而那个男人却误会了原主和孙梓云的关系，他一怒之下，利用自己的权势设了一场局，将原主家的生意搅和黄了，连带着原主的爹娘都因此丢了性命。
就在原主家破人亡之后，孙梓云才告诉那个男人，她和原主只是假成婚，她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
那个男人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弄错了，他将生意重新还给了原主，可是他死去的爹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孙梓云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而孙梓云的弟弟妹妹自然也跟着自己的姐姐离开了，冀州城就只剩下了孤身一人的原主。
爹娘没了，姐姐没了，就连那个姐姐的替身也没有了，原主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他选择自我了断，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然而直到死去之后，原主才知道了一切真相是什么，他无法接受自己一家人的死亡只是为了成就孙梓云，只是为了让她步步高升，过上神仙羡慕的生活。
凭什么呢？凭什么她的幸福要用他们一家人的性命来铺垫？
原主恨极了，他想要改变一切，戚妄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好在这一次戚妄来得很及时，就在戚风选择牺牲自己拯救一大群人的时候，他进入了这个世界，拦下了要去把自己卖了的戚风。
抓鱼对于原主他们那群人来说很困难，但是对于戚妄来说却并不困难，他找了一个木棍，缠上匕首做了一把简单的鱼叉，很快便插上来两条大鱼。
溪水里面的长大的鱼就算不放佐料也很鲜美，戚妄烤了两条鱼，一条给了戚风，一条则给了自己。
戚风已经饿了很久，现在终于有了鱼吃，她也顾不得什么，埋头苦吃了起来。
而戚妄一边吃鱼一边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戚风。
其实有件事情原主不明白，戚妄也不明白。
明明孙家被灭门是因为山贼的缘故，为什么戚风一门心思认为是自己的错，而孙家的那几个白眼狼也认为都是戚风的错，更甚至与为了救下那几个白眼狼，性子骄傲的戚风不惜卖身为奴也要救他们。
戚妄翻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找到有任何跟这个相关的内容，他慢慢的吃完了鱼，等到戚风也吃完了之后，戚妄方才开口问了出来。
“姐，你为什么一直都认为是你害死了孙家一大家子人？”
戚风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她有些慌了神，眼神四下飘忽，就是不敢跟戚妄的对上。
“你别问了，阿妄，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然而戚风越是不想说，戚妄就越是想要知道答案。
“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你为什么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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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一切悲剧都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可是戚风因为孙家那几个年幼姐弟的指责，慢慢也就将责任揽在了他们姐弟二人的身上, 认为都是他们的错, 才害得孙家家破人亡的, 她成了这群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认为自己有责任和义务照顾这些年幼的弟弟妹妹们。
“阿妄，他们很可怜的, 他们的父母不在了，现在又过着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们两个年长一些, 我们要照顾好他们。”
“阿妄,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都是因为我们两个的命格不好，才连累得孙家成为这个样子，现在孙家的骨血就只有他们了, 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他们才成。”
“阿妄，不管我们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我们只要能照顾好他们就成，我现在别无所求, 就只希望将他们平平安安地带到冀州城去。”
哪怕是在这样的太平世道里面, 一群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半大孩子们想要活下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们要赶路，还要想办法填饱肚子，这一切只靠戚风和戚妄两个人来想法子，其中艰难可想而知。
到了漳州城地界的时候，孙家最小的那两个男丁突然生了病, 他们年纪小，因为缺医少药，病情时好时坏，连带着他们的行程也被拖了下来。
之前他们都是靠着戚风和戚妄两个人做短工来勉强维持生活的，但是在漳州城他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又哪里有钱来买吃的？
偏生戚风身上还有傲骨在，不肯去乞讨食物，也不愿意去吃那些富贵人家施舍的白粥之类的，这就让他们的日子变得越发困难了起来。
后来，小五小六两个人的病情越来越严重，眼看着已经病得起不来身了，一副随时都会丢了性命的模样。
性子最为倔强的小五跑到了戚风跟前不停磕头，希望戚风可以救救他们。
“小五小六是孙家仅剩的两个男丁了，如果他们死了的话，孙家就彻底绝后了。”
“孙家是因为什么被灭门的，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这是你欠我们孙家的，你已经害死我的爹娘了，你不能再害死我的两个弟弟了。”
“如果我弟弟死了的话，我也不会独活了，你就是害死我们的刽子手，都是因为你，我们才死了的。”
她是在哀求着戚风帮助，也是在逼迫着戚风帮忙，戚风本就觉得孙家会有如今这场灾劫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小四这么一说，她更是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了。
所以戚风最终做出了决定来，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弟弟妹妹活下去的希望 。
“阿妄，都是我们害了他们，如果孙家男丁真死绝了的话，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所以满身傲骨，宁愿用自己的双手换取工钱，也不肯去乞讨，不肯吃善粥的戚风选择卖身为奴，换取弟弟妹妹们活下去的机会。
本来那只是三年的卖身契，她换取到的钱足够让人把他们送到冀州城，等到了冀州城之后，他们就可以找人来救她了。
戚风也是这么跟戚妄说的。
“阿妄，其实这只是权宜之计罢了，姐姐签的并不是死契，等你们回了冀州城之后，立马派人来给姐姐赎身，这样姐姐就能回去了。”
“阿妄，你不要这个样子，这也是无奈之举，姐姐卖身可以换取三两银子，这足够你们到冀州城了，只要你们赶得快一些，姐姐不会受委屈的。”
从漳州城到冀州城，如果快一些的话，十天就能到了，一来一回也就只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罢了，戚妄以为是来得及的。
有了这钱，小五小六得救了，他们也能吃上一口热乎饭了，原本剩下的钱是可以雇马车将他们送到冀州城的，可是谁能想到，他们的钱又被人给偷了。
没有了银钱雇马车，他们只能一路一边乞讨一边前往冀州城，这么一耽搁，等到了冀州城，找了人回来救戚风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月之后了。
然而等到戚妄带着人赶到漳州城的时候，却得到了自己姐姐已经死去的消息。
原来那家从来都不是买什么奴婢，他们买的是小妾，戚风被带回去的当天晚上，就被那家的老爷给欺辱了。
戚风抵死不从，可又哪里是满脑肠肥的老爷对手？她最终还是失去了清白之身。
戚风痛苦不堪，又哪里有法子改变这一切？她还没有见到爹娘，她舍不得去死，便做了那老爷的第九房姨娘。
然而她没权没势，又是从外面买回来的妾室，地位在府中是最低的，而她偏偏生得貌美，很得老爷宠爱，这让府中太太和其他的几房姨娘十分嫉妒。
不管是戚家还是孙家的后院都是十分干净的，他们只有妻子没有通房和妾室，所以戚风对妾室的手段也根本不知道，接连的陷害落到了戚风的身上，她手中没银子，又没有家世背景，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老爷的宠爱。
可是男人的宠爱虚无缥缈，秦楼楚馆买回来的新姨娘就可以轻易夺走这份宠爱，而没了宠爱傍身，戚风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唯一的盼头就是家里人把她从这个地狱里面赎出去，然而戚风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十天过去了，二十天过去了，她想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戚风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她一日日地绝望下去，然而更加让她绝望的是，在进府一个月的时候，老爷在府中待客，让自己的妾室们出来陪酒，有客人看上了戚风，想让老爷将戚风让给他。
在这年月里，妾室的身份地下，尤其是买来的妾室，她们如同浮萍一样无依无靠，可以随意赠送给客人的。
戚风成了那个被赠送给客人的妾室。
她又哭又闹，求着老爷不要将她送人。
留在这里的话，弟弟早晚会带着人来救她出去的，可如果被送走的话，那她以后该怎么办？弟弟找不到她的话，又怎么能把她带回家？
但是老爷对她的宠爱已经没有了，再加上那个客人执意要将戚风要去，她的下场似乎已经注定了。
戚风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弟弟杳无音信，她又要被带走，未来看不见一点光明，她可以想象得到，未来自己一定会辗转于许多男人之间，像是个物品似的被送来送去，她不是妓子，但是又与妓子有何区别？
绝望之下，戚风选择了自杀，然而她死之后，老爷觉得晦气，直接一卷草席将她扔进了乱葬岗。
在戚风死去半个月后，原主带着钱回来了，可是他的姐姐却永远都没有办法回来了。
原主的痛苦和绝望可想而知，他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如果不是因为当初自己无能，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拦住戚风的话，更甚至于，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弄丢了姐姐的卖身钱，他们可以早早回到冀州城，姐姐也不会死去的。
原主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他一病不起，很快便病入膏肓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孙梓云得知了消息连夜从冀州城赶了过来，她紧紧握着原主的手，不断告诉原主，他的姐姐当初会选择牺牲自己，其实就是为了让他活下去。
“阿妄哥哥，当初风姐姐之所以会去卖身，都是为了能让你活下去的，如果你现在就这么放弃自己的话，你把风姐姐置于何地？”
“阿妄哥哥，你这条命不是你自己的，是风姐姐的，现在风姐姐不在了，你要连带着风姐姐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阿妄哥哥，我知道你伤心，你难过，知道你觉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可是你相信我，风姐姐一定从来都没有责怪过你的。”
“阿妄哥哥，风姐姐想要你活下去……”
或许是因为孙梓云的话起到了作用，或许是因为原主想到了自己这条命是自己的姐姐用她的一条命换来的，他终于撑了下来，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爬了回来。
那天早上，当他一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了守在自己床边的孙梓云。
作为表姐妹，孙梓云和戚风有几分相似，尤其是她满怀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时候，更是像了个十成十，看到孙梓云的那一刻，原主觉得自己的姐姐还活着，而孙梓云似乎成为了自己姐姐的化身。
“姐姐……”
原主突然崩溃地喊了一声，一把抱住了孙梓云，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孙梓云被原主的样子吓了一跳，不过还是轻声安慰着原主。
“没事儿了，阿妄哥哥，没事儿了……”
自那之后，原主一门心思地把孙梓云当做了自己姐姐的替身，他愿意为孙梓云付出一切，孙梓云有危险的时候，远处冲上去为她抵挡危险，孙梓云有需要的时候，原主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达成孙梓云的愿望……
他把对自己姐姐的愧疚全都投射到了孙梓云的身上，为了孙梓云他就算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后来孙梓云和一个身份地位很高的男人相爱了，可是那个男人因为身份原因，一直都跟孙梓云若即若离的，而两人在没有成亲之前就有了肌肤之亲，而孙梓云更是珠胎暗结。
可是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却消失不见了，孙梓云的肚子里却有了对方的孩子，如果这件事情被发现的话，孙梓云绝对会身败名裂。
在这种时候，原主挺身而出，选择了与孙梓云成亲，他用自己一生幸福保下了孙梓云的名声。
原主曾经说过一句话：“无论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我只希望我的姐姐可以好好的。”
然而那个男人却误会了原主和孙梓云的关系，他一怒之下，利用自己的权势设了一场局，将原主家的生意搅和黄了，连带着原主的爹娘都因此丢了性命。
就在原主家破人亡之后，孙梓云才告诉那个男人，她和原主只是假成婚，她的孩子是那个男人的。
那个男人这个时候才知道他弄错了，他将生意重新还给了原主，可是他死去的爹娘却再也回不来了。
后来，孙梓云跟着那个男人离开了，而孙梓云的弟弟妹妹自然也跟着自己的姐姐离开了，冀州城就只剩下了孤身一人的原主。
爹娘没了，姐姐没了，就连那个姐姐的替身也没有了，原主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他选择自我了断，结束了自己悲惨的一生。
然而直到死去之后，原主才知道了一切真相是什么，他无法接受自己一家人的死亡只是为了成就孙梓云，只是为了让她步步高升，过上神仙羡慕的生活。
凭什么呢？凭什么她的幸福要用他们一家人的性命来铺垫？
原主恨极了，他想要改变一切，戚妄便来到了这个世界。
好在这一次戚妄来得很及时，就在戚风选择牺牲自己拯救一大群人的时候，他进入了这个世界，拦下了要去把自己卖了的戚风。
抓鱼对于原主他们那群人来说很困难，但是对于戚妄来说却并不困难，他找了一个木棍，缠上匕首做了一把简单的鱼叉，很快便插上来两条大鱼。
溪水里面的长大的鱼就算不放佐料也很鲜美，戚妄烤了两条鱼，一条给了戚风，一条则给了自己。
戚风已经饿了很久，现在终于有了鱼吃，她也顾不得什么，埋头苦吃了起来。
而戚妄一边吃鱼一边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戚风。
其实有件事情原主不明白，戚妄也不明白。
明明孙家被灭门是因为山贼的缘故，为什么戚风一门心思认为是自己的错，而孙家的那几个白眼狼也认为都是戚风的错，更甚至与为了救下那几个白眼狼，性子骄傲的戚风不惜卖身为奴也要救他们。
戚妄翻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找到有任何跟这个相关的内容，他慢慢的吃完了鱼，等到戚风也吃完了之后，戚妄方才开口问了出来。
“姐，你为什么一直都认为是你害死了孙家一大家子人？”
戚风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她有些慌了神，眼神四下飘忽，就是不敢跟戚妄的对上。
“你别问了，阿妄，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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