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老实人要离婚
张父回家时，一踏进院子就觉得不对劲, 眼睛一看, 怎么竹竿上有孩子的衣服？随后心中一喜, 大步进屋，高声问：“是晓晓来啦？”</p>
</p>
“爷爷！”晓晓炮弹一样冲过来抱住张父, 张父喜得不行，连连应声, 虚虚地摸着孩子的脸，不敢让手心的茧子刮到她：“晓晓来啦，爷爷真想你！”</p>
</p>
张父偶尔会进城给儿子家送一些蔬菜, 晓晓跟他见面见得多一些，因此并不生疏，抱着张父的腿乖乖地：“晓晓也想爷爷。”</p>
</p>
张母在一边看得嫉妒死了，咳嗽一声, 招呼晓晓：“过来试试这件毛衣合不合适。”晓晓便又冲回来，张母得意地睨了一眼丈夫，眉开眼笑地把还织着的毛衣给晓晓套头穿试大。</p>
</p>
晚上晓晓被张母哄睡了, 张父在门口招手：“来。”</p>
</p>
来个屁，跟做贼一样。</p>
</p>
张母翻着白眼关门出去：“干嘛。”</p>
</p>
“嘿你这老婆子，明知故问嘛！晓晓怎么来的，总不能是自己飞来的吧？伟春呢？明月呢？他们吵架了把孩子送回来了？”不愧是夫妻，这脑回路就是一样。</p>
</p>
张母骂了一句：“就你机灵。”到底将事情了, 着还红了眼睛, 心疼儿子：“伟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我都多少年没见他哭过了。”</p>
</p>
听得张父心里也挺不得劲的：“明月那孩子……”做公公的，也不适合儿媳妇，他问：“那伟春决定怎么着啊？这家庭可不能就因为这事儿就散了，你劝他了吗？”</p>
</p>
“怎么没劝？可你那是没瞧见，儿子早上那模样，跟心都死了一样，看着可怜极了。唉，他对明月那是死心塌地，结果明月没把他当自己人，那么一大笔钱呢，十万块！又不是十块钱一万块钱，整整十万，都是伟春开饭馆儿赚的血汗钱，就这样一句吩咐都没有，私底下全部给娘家搂回去了，你伟春不心寒？”</p>
</p>
“唉，这也是。伟春那孩子我是知道的，对亲家那边从来都非常周到。”到这里，张父心里还有一些酸呢，不过亲家母一个人养大了孩子是挺艰难的，亲家舅子年轻，自己儿子是得多帮衬些。“这事是明月做得不对，都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摊开来讲才是婚姻长久的道理，她娘家有困难，伟春还能干看着不帮忙？这事她做得不对，伤了伟春的心啦！”</p>
</p>
“可不是！前阵子伟春不是还想要把饭馆扩大嘛，这下子什么本钱都没有了。我跟他啊，别着急！我和你手头还有钱，先拿给他拿去做生意——”</p>
</p>
“对嘛对嘛，就是这样！”</p>
</p>
“他不愿意，唉，死活不肯拿。我看他模样不太对，不敢逼他。”</p>
</p>
张父左右看看：“他哪儿呢？我跟他聊聊。”来一次爷们儿之间的交流，好好开导开导他可怜的儿子哟！</p>
</p>
“早就走啦！他明月照看孩子不尽心，经常把孩子锁家里自己出去，他店里忙不过来，实在没办法了想让我照看一阵子。”到这里，张母忍不住抱怨：“明月不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呐，可伟春又不像撒谎。”</p>
</p>
张父背着手在厅里转一圈，又问：“你怎么不留他，才来就走了？”</p>
</p>
“你当我没留？留啦，他连午饭都没吃呢。”</p>
</p>
要去开店的瑞和，其实是去苏明月娘家了。</p>
</p>
苏家离张家其实也不是那么远，都是同一个镇上的，开个摩托大概半个时就能到。瑞和将孩子托付给张母，又将事情前因后果完，连午饭都没留下吃就走了。快刀斩乱麻，现在他是一个被妻子欺骗的可怜老实人形象，可不得赶紧把这件事砸实了，以后才好做文章。</p>
</p>
这辈子瑞和不会再让张伟春这个名字背上不顾家、家暴等坏名声。老实人不善言语，不是被别人泼脏水的原因，对着老实人泼脏水的苏家人只是人品败坏，欺软怕硬。要想以后的计划顺利，瑞和就得先在苏家人身上撬开一个缺口，让别人先对他们的人品起嘀咕。</p>
</p>
苏家是苏家村一个有名气的家庭，原因无它，苏老太青年守寡，守节不改嫁，在族饶帮衬下将两女一子抚养长大，一个女儿是大学生，现在留在市里教书，一个女儿性格恬静长相娇美，见人就抿嘴笑，轻轻柔柔打招呼，跟一朵茉莉花似的看得人心喜，打满十八岁起就有人不停来家里提亲。再儿子，现在正读高中呢，根据老师的话，那也是一个大学本科生的好苗子，只等明年高考一炮打响，苏家就能再办一回大学生的庆贺酒席啦！一个寡妇能拉拔大这三个孩子，还各个都出色，苏家可不就出名了吗？在这样普通的村子里，就是一户让人顶顶竖大拇指夸赞的好人家了。</p>
</p>
就是这样令人敬佩的苏寡妇苏老太，两年后会叹着气流着泪二女婿不孝不敬还家暴，苏家村的人都信了。三人成虎，传到外头，那更是铁证如山，好像真的有这种事情了。</p>
</p>
“哎！贵山家的二女婿来啦，来看你丈母娘？明月呢？”</p>
</p>
“这不是贵山家明月的老公嘛，怎么不年不节的过来了？自己来的？”</p>
</p>
瑞和来的时候正是早上十点多，苏家村里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老大妈们整理完家务的、送完孩子上学的，都得空了，便聚在树荫下唠嗑织毛线做鞋子。瑞和失魂落魄、垂头丧气地走进苏家村不用五分钟，就有人开始跟他打招呼。</p>
</p>
“我、我……”瑞和眼神闪躲，牵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羞涩的笑容，“对，哎对。”</p>
</p>
对啥对啊！这一看就不对啊！</p>
</p>
热心的老太太赶紧拉着瑞和到树底下来坐：“看你脸色难看的，快坐下歇歇。”几个老太太对对眼神，都觉得贵山家二女婿今来不对劲，听贵山家老嫂子了，他们家二女婿可忙着呢，那饭馆生意好得不得了！忙不过来哩！怎么现在突然过来了，还这幅模样，一看就有事情。</p>
</p>
“婶、婶子，我那还有事——”瑞和挣扎着要走，眼睛低垂。</p>
</p>
他要走，老太们更不让他走了。</p>
</p>
“来来坐，我给你让个座儿。”</p>
</p>
“吃橘子，家里自己种的，甜的呢！”</p>
</p>
“来来喝水，橘皮水喝不喝？”</p>
</p>
瑞和接住两个橘子，不好意思地笑，颇有些无措地盘着橘子，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了。</p>
</p>
“吃吃，我给你掰，可甜啦！”</p>
</p>
“谢谢婶子，真甜。”瑞和露出憨笑，这一笑头就抬起来了，一个老太太眼尖，嘶了一声，撞了撞身边的老伙伴示意她看。那个老太太一看，哎哟眼睛都是红的。</p>
</p>
贵山家的二女婿大家都认识，一老实人，见人就低声喊婶子嫂子，也不多话，初二过来这边拜年时就坐在旁边给邻居亲戚添水，倒瓜子果子，大家虽跟他不怎么熟，但这几年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他印象特别好。</p>
</p>
再看明月三两头给娘家送东西，对这个别人家的女婿印象就更好了：老公不乐意，老婆还能往娘家搬东西？那不能够。肯定是这张大方孝顺，乐意孝顺丈母娘呀！</p>
</p>
现在看这好女婿红着眼，老太太们又是好奇又是八卦又带着两分关心，问：“咋的啦？跟明月吵架啦？”“大男人可得大方些，有什么别往心里去。”“跟婶子，婶子帮你参谋参谋？”</p>
</p>
面对热情的老太太们，瑞和抽了一下鼻子，强颜欢笑：“没啥，真没啥，我、我就是来看看妈，看看……”</p>
</p>
这老实孩子，连谎都不会哩！老苏家的老邻居苏四婶子在心里闷笑，自家二嫂这个傻二女婿哟！她咳嗽一声，忙：“嘛嘛，我们都是看着明月长大的，跟你丈母娘也是老交情了，你把事情，我们听听能不能帮你的忙啊！”</p>
</p>
“是啊是啊，听你四婶子的，你四婶子可是你丈母娘的弟妹，俩人关系好着呢！有她帮你项，保管事情一下子就能解决。”</p>
</p>
“是啦，快嘛。”</p>
</p>
瑞和的眼睛更红了，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谢、谢谢婶子，我、我心里苦啊！”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p>
</p>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p>
</p>
苏明月的娘苏老太正在晾被子，今日头好，她便把被子抱出来晒，几床被子把院子都占满了，她便拿着棍子这边拍拍那边打打，希望把被子晒得香香软软。</p>
</p>
“二嫂子，二嫂子……”</p>
</p>
苏老太踮着脚探头，见自己的四弟妹正在门口喊自己，再看她旁边，竟是自己的二女婿。她“哎”了一声赶紧到门口迎，口中念叨：“明月和伟春来了啊，怎么没打个电话——”</p>
</p>
刚到门口，就看见自己四弟妹那脸色不对，她的心就是咯噔一下。</p>
</p>
“妈。”瑞和乖巧喊人。</p>
</p>
“哎哎！伟春呐你来啦。”苏老太左看右看，确定只有自己女婿，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她赶紧将人迎进来：“快快进来。”</p>
</p>
苏四婶子走在最后，还把门给关了。哎哟！她心里后悔得要死！要知道是明月背着老公偷拿家里十万块给娘家这种事情，她肯定不在外头追问，现在村里那些老娘们儿都听见了，不用明儿，今就能把消息传遍整个苏家村！</p>
</p>
丢人呐！丢人！</p>
</p>
苏老太听见关门的声响，心中不安更重，入了屋后她赶紧去拿水壶倒水：“喝水吧。”见瑞和接了，自己心里却更加忐忑，自己这老实巴交的二女婿这眼睛怎么红成这样？</p>
</p>
哭过了？</p>
</p>
看来是夫妻吵架了，而且这事儿看来还不，苏老太露出一个和蔼慈爱的笑容，问：“伟春咋自己来了，是不是家里明月做错了什么啦？你跟妈，妈去给你批评她！”</p>
</p>
瑞和眨了眨眼，眼泪就掉下来了：“妈，我心里苦啊！”</p>
</p>
苏老太眼皮子直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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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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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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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父偶尔会进城给儿子家送一些蔬菜, 晓晓跟他见面见得多一些，因此并不生疏，抱着张父的腿乖乖地：“晓晓也想爷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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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在一边看得嫉妒死了，咳嗽一声, 招呼晓晓：“过来试试这件毛衣合不合适。”晓晓便又冲回来，张母得意地睨了一眼丈夫，眉开眼笑地把还织着的毛衣给晓晓套头穿试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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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晓晓被张母哄睡了, 张父在门口招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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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个屁，跟做贼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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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翻着白眼关门出去：“干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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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这老婆子，明知故问嘛！晓晓怎么来的，总不能是自己飞来的吧？伟春呢？明月呢？他们吵架了把孩子送回来了？”不愧是夫妻，这脑回路就是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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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母骂了一句：“就你机灵。”到底将事情了, 着还红了眼睛, 心疼儿子：“伟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 我都多少年没见他哭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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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张父心里也挺不得劲的：“明月那孩子……”做公公的，也不适合儿媳妇，他问：“那伟春决定怎么着啊？这家庭可不能就因为这事儿就散了，你劝他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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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劝？可你那是没瞧见，儿子早上那模样，跟心都死了一样，看着可怜极了。唉，他对明月那是死心塌地，结果明月没把他当自己人，那么一大笔钱呢，十万块！又不是十块钱一万块钱，整整十万，都是伟春开饭馆儿赚的血汗钱，就这样一句吩咐都没有，私底下全部给娘家搂回去了，你伟春不心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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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这也是。伟春那孩子我是知道的，对亲家那边从来都非常周到。”到这里，张父心里还有一些酸呢，不过亲家母一个人养大了孩子是挺艰难的，亲家舅子年轻，自己儿子是得多帮衬些。“这事是明月做得不对，都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摊开来讲才是婚姻长久的道理，她娘家有困难，伟春还能干看着不帮忙？这事她做得不对，伤了伟春的心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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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前阵子伟春不是还想要把饭馆扩大嘛，这下子什么本钱都没有了。我跟他啊，别着急！我和你手头还有钱，先拿给他拿去做生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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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嘛对嘛，就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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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愿意，唉，死活不肯拿。我看他模样不太对，不敢逼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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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父左右看看：“他哪儿呢？我跟他聊聊。”来一次爷们儿之间的交流，好好开导开导他可怜的儿子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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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走啦！他明月照看孩子不尽心，经常把孩子锁家里自己出去，他店里忙不过来，实在没办法了想让我照看一阵子。”到这里，张母忍不住抱怨：“明月不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呐，可伟春又不像撒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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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父背着手在厅里转一圈，又问：“你怎么不留他，才来就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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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没留？留啦，他连午饭都没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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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开店的瑞和，其实是去苏明月娘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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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离张家其实也不是那么远，都是同一个镇上的，开个摩托大概半个时就能到。瑞和将孩子托付给张母，又将事情前因后果完，连午饭都没留下吃就走了。快刀斩乱麻，现在他是一个被妻子欺骗的可怜老实人形象，可不得赶紧把这件事砸实了，以后才好做文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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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瑞和不会再让张伟春这个名字背上不顾家、家暴等坏名声。老实人不善言语，不是被别人泼脏水的原因，对着老实人泼脏水的苏家人只是人品败坏，欺软怕硬。要想以后的计划顺利，瑞和就得先在苏家人身上撬开一个缺口，让别人先对他们的人品起嘀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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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家是苏家村一个有名气的家庭，原因无它，苏老太青年守寡，守节不改嫁，在族饶帮衬下将两女一子抚养长大，一个女儿是大学生，现在留在市里教书，一个女儿性格恬静长相娇美，见人就抿嘴笑，轻轻柔柔打招呼，跟一朵茉莉花似的看得人心喜，打满十八岁起就有人不停来家里提亲。再儿子，现在正读高中呢，根据老师的话，那也是一个大学本科生的好苗子，只等明年高考一炮打响，苏家就能再办一回大学生的庆贺酒席啦！一个寡妇能拉拔大这三个孩子，还各个都出色，苏家可不就出名了吗？在这样普通的村子里，就是一户让人顶顶竖大拇指夸赞的好人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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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令人敬佩的苏寡妇苏老太，两年后会叹着气流着泪二女婿不孝不敬还家暴，苏家村的人都信了。三人成虎，传到外头，那更是铁证如山，好像真的有这种事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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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贵山家的二女婿来啦，来看你丈母娘？明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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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贵山家明月的老公嘛，怎么不年不节的过来了？自己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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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来的时候正是早上十点多，苏家村里人来人往最多的时候，老大妈们整理完家务的、送完孩子上学的，都得空了，便聚在树荫下唠嗑织毛线做鞋子。瑞和失魂落魄、垂头丧气地走进苏家村不用五分钟，就有人开始跟他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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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瑞和眼神闪躲，牵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羞涩的笑容，“对，哎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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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啥对啊！这一看就不对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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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的老太太赶紧拉着瑞和到树底下来坐：“看你脸色难看的，快坐下歇歇。”几个老太太对对眼神，都觉得贵山家二女婿今来不对劲，听贵山家老嫂子了，他们家二女婿可忙着呢，那饭馆生意好得不得了！忙不过来哩！怎么现在突然过来了，还这幅模样，一看就有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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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婶子，我那还有事——”瑞和挣扎着要走，眼睛低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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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走，老太们更不让他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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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坐，我给你让个座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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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橘子，家里自己种的，甜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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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喝水，橘皮水喝不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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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接住两个橘子，不好意思地笑，颇有些无措地盘着橘子，手脚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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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吃，我给你掰，可甜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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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婶子，真甜。”瑞和露出憨笑，这一笑头就抬起来了，一个老太太眼尖，嘶了一声，撞了撞身边的老伙伴示意她看。那个老太太一看，哎哟眼睛都是红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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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山家的二女婿大家都认识，一老实人，见人就低声喊婶子嫂子，也不多话，初二过来这边拜年时就坐在旁边给邻居亲戚添水，倒瓜子果子，大家虽跟他不怎么熟，但这几年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对他印象特别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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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明月三两头给娘家送东西，对这个别人家的女婿印象就更好了：老公不乐意，老婆还能往娘家搬东西？那不能够。肯定是这张大方孝顺，乐意孝顺丈母娘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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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这好女婿红着眼，老太太们又是好奇又是八卦又带着两分关心，问：“咋的啦？跟明月吵架啦？”“大男人可得大方些，有什么别往心里去。”“跟婶子，婶子帮你参谋参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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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热情的老太太们，瑞和抽了一下鼻子，强颜欢笑：“没啥，真没啥，我、我就是来看看妈，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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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实孩子，连谎都不会哩！老苏家的老邻居苏四婶子在心里闷笑，自家二嫂这个傻二女婿哟！她咳嗽一声，忙：“嘛嘛，我们都是看着明月长大的，跟你丈母娘也是老交情了，你把事情，我们听听能不能帮你的忙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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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听你四婶子的，你四婶子可是你丈母娘的弟妹，俩人关系好着呢！有她帮你项，保管事情一下子就能解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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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啦，快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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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的眼睛更红了，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哽咽道：“谢、谢谢婶子，我、我心里苦啊！”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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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都惊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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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明月的娘苏老太正在晾被子，今日头好，她便把被子抱出来晒，几床被子把院子都占满了，她便拿着棍子这边拍拍那边打打，希望把被子晒得香香软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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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嫂子，二嫂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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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踮着脚探头，见自己的四弟妹正在门口喊自己，再看她旁边，竟是自己的二女婿。她“哎”了一声赶紧到门口迎，口中念叨：“明月和伟春来了啊，怎么没打个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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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门口，就看见自己四弟妹那脸色不对，她的心就是咯噔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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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瑞和乖巧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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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伟春呐你来啦。”苏老太左看右看，确定只有自己女婿，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了。她赶紧将人迎进来：“快快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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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四婶子走在最后，还把门给关了。哎哟！她心里后悔得要死！要知道是明月背着老公偷拿家里十万块给娘家这种事情，她肯定不在外头追问，现在村里那些老娘们儿都听见了，不用明儿，今就能把消息传遍整个苏家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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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太听见关门的声响，心中不安更重，入了屋后她赶紧去拿水壶倒水：“喝水吧。”见瑞和接了，自己心里却更加忐忑，自己这老实巴交的二女婿这眼睛怎么红成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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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夫妻吵架了，而且这事儿看来还不，苏老太露出一个和蔼慈爱的笑容，问：“伟春咋自己来了，是不是家里明月做错了什么啦？你跟妈，妈去给你批评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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