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打工人掉马甲
入职港口Mafia的第一天, 锦户舞起得很早。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得到正式的工作。
虽然也是花钱买来的。
坂本替她准备了早餐，又替她拿来了要换的衣服和高跟鞋。
这两天他一直住在这里，一来是方便照顾锦户舞的衣食起居, 二来是……有些事他比较在意。
“您的那辆车, 行车记录仪又被翻过了。但是很抱歉, 我并没有抓到凶手。”
准确的说, 是只有怀疑目标, 而没有足够的证据。
坂本指的是远野凉开的那辆车, 在当晚远野凉被抓走后, 她就没有再坐过那辆车了。因为坂本的无限通道，可以直接进行任意门式的传送。
行车记录仪在那之前已经被翻过一次了, 没道理再翻一次。
这究竟是对她的行程有多好奇？
“今天你给我安排司机了吗？”锦户舞问。
“嗯。”坂本顿了一下, 又说, “但如果需要我送，也随时都可以。”
锦户舞想了想, 说：“这样吧, 你今天和我一起坐司机的车，你多少享受一下兜风的乐趣。”
坂本提醒道：“早高峰并没有兜风的乐趣，况且我们不顺路。”
“有你在，需要顺路吗？”锦户舞摇了摇手里的茶杯。
坂本大概明白了锦户舞的意思。
“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 不适合迟到, 会给首领留下坏印象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是。”
……
在楼下，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锦户舞碰到了她的邻居太宰治。
青年的右眼处依然绑着绷带, 身上披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 站在熹微的晨光中, 揉着惺忪的睡眼跟她打招呼。
“早安，锦小姐。今天也是打工人早起挤地铁的一天。”
“早安，太宰君。”锦户舞听到他说挤地铁，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车，“需要搭车吗？”
“啊嘞，真的可以吗？”
“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好耶，打工人不用挤地铁了。”太宰治看着坂本问道，“那这位先生和我们一起吗？”
锦户舞替坂本回答了：“他步行。”
坂本：“……”
工具人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且残酷。
“开个玩笑，车子是够坐的。”锦户舞淡淡地朝坂本投去一瞥，然后微笑着朝太宰治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把，太宰君。”
“那就谢谢锦小姐了。”太宰治没有跟她客气。
司机是坂本亲自选的，锦户舞对司机的要求是年轻貌美，但坂本很显然刻意忽视了这一条，找了一个看上去十分靠谱又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
来历也都彻底查了一遍。
坂本坐副驾驶，锦户舞和太宰治坐在车的后排。
“太宰君在哪里下车？”
“奇力建筑公司，在环形道那边。”
“噢，那还挺近的。”前排的司机说道。
锦户舞对地理位置一窍不通，不知道奇力建筑和环形道具体在哪里。
但坂本是知道的。
这个地点其实离锦户舞今天要去报道的港口Mafia很近。
身后的太宰治，也并不是什么建筑公司的员工。
而是——
坂本的眼镜闪过一道白光，他看着后视镜，后方的青年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与他在镜中视线相交。
太宰治朝他微微一笑。
坂本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没有吭声。
“锦小姐的工作地点在哪里？”太宰治佯装不经意地说道，“有机会我们可以互相推荐各自公司附近的点心。”
“我在夕贝证券工作，那里的枫叶天妇罗很好吃。”锦户舞随口扯了一个在电视上看过的介绍，“哪天你有空，我可以带你去尝尝。”
太宰治差点就说现在就有空。
但是不行。
他昨夜久违地被安排了工作，去“处理”新入职Mafia的一名中层成员。
具体怎么个处理法，森鸥外没说，让他自由发挥了。从森鸥外的语气来看，对这名中层成员并不是很满意。
也难怪，毕竟是A塞进来的。
坑货有一只就够了，还一带一。
A在打什么主意，森鸥外那只老狐狸是十分清楚的。但A足够富有，是唯一一个不仅不从Mafia拿工资，还上交了不少钱的男人。
可如果来一个更有钱更蠢的人，A必定失去他在森鸥外眼中的价值——换句话说，A是在自掘坟墓。
但他本人毫无这个认知。
嗤，笨蛋。
太宰治左手托腮，右手晃了晃，披着的外套从肩头缓缓往下滑落。
一只纤瘦的手按在了他的衣服上，阻止了外套掉在地上。
“谢谢锦小姐。”
“太宰君，你的那件外套还在我家，我会清洗干净还给你的。”
“那就麻烦锦小姐了。”
他在拉上衣服的间隙，右手的掌心滑出一枚小小的发讯器。他的手是如此灵巧，总是能够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实行最狡猾的骗术。
他将发讯器悄无声息地装在了座位下面。
“那件外套对我很重要……”太宰治轻轻眨眼，“是我外公留给我的遗物。”
“原来是这样。”锦户舞实在找不到话说了，随口夸道，“你的外公必定是个很和蔼的老人。”
“……嗯！”
环形道很快就到了。
太宰治下车后，冲锦户舞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工作顺利。”
两人简单地交换了对彼此的祝福。
而后，青年便在坂本的注视之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缓步向奇力建筑公司的正门走了过去。
锦户舞对司机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继续开车，目的地就是我说的夕贝证券。”
司机点头：“是。”
“坂本先生，你现在直接用无限通道，送我到港口Mafia的门口。”
……
锦户舞与A至少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几乎每次见面都是在赌桌上。
至今为止，她从来没赢过A一次。
“Faye！”
A在约定的地点等她，脸色不是很好。
Faye是她的英文名，也是她常在赌场里使用的名字。
“怎么了，A先生？莫非你是想告诉我，我入职Mafia的事告吹了？”锦户舞气定神闲道，“那也无妨，你只需要付我违约金就可以了。”
他们有过约定，如果不能让她尽快成为干部，A不仅要归还她付的钱，还要赔她十倍违约金。
锦户舞原本给的钱就是天文数字。
十倍的数额，连A都要肉疼。
“不，这件事当然是很顺利了。”A咬了咬牙，“……只不过你现在的上司不是我，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哦。”
锦户舞不仅没有遗憾，甚至为此而感到高兴。
谁会想要一个烂人当自己的上司呢？
“那家伙，现在就在这里面。”
A对成为锦户舞上司的那位干部意见相当大，门都是用脚尖踹开的。
锦户舞好奇地看过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正对着门的是办公桌。
一双修长的腿翘在桌上，那人是半躺在椅子上的。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脸上也盖着一本书，只露出优美的下颌线条。
依稀可辨是个美人。
往下看，脖颈处缠着绷带。
——绷带？
锦户舞挑眉，这就有意思了。
十分钟之前。
太宰治从手机里监测到那辆车并没有开过门。
只要车子开门甚至开窗，不处于封闭状态下，那枚发讯器就会断开。
但是没有。
也就是说，车子一直处于疾驰中。
而目的地也很明显，是往夕贝证券所在的地方开去的。
可为什么他立刻就从门口的监控里看到了锦户舞的身影呢？
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离开车子的呢？
是她的异能力？还是那个叫坂本的异能力？
“喂，太宰，人我已经带来了，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不会饶过你的！”
A的威胁，他全当废话，被耳膜自动过滤，一句都没有听。
书本缓缓从他脸上滑落，他腾出另一只手，将它拿了下来，合上。
这是下属前天送来的《完全恋爱手册》，马屁完全没拍对。
只是名字和他喜欢的《完全自杀手册》类似，风格却大相径庭。
一个浪漫，一个……虽然不怎么浪漫，但他却很喜欢。
四目相对的一刻，两个本该出现在不同地方的打工人，在一个地点，确认了彼此的眼神。
——都是说谎人。
“锦小姐，你就是空降Mafia的那名中层？你的人脉真厉害。”
“太宰君，你就是Mafia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你的才华真厉害。”
“哈哈哈，我可没什么才华，我就是随便看看书。”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书，跟开玩笑似的。
锦户舞的目光于是就落在了他手里的两本书上。
一本叫《完全自杀手册》。
一本叫《完全恋爱手册》。
自杀。
恋爱。
她凝视着这两者唯一的不同之处，幽幽地说道：“那太宰君知道这两本书合在一起的效果是什么吗？”
“哦？”太宰治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就是，”锦户舞在他的面前站定，细长的手指滑过粗糙的封皮，轻轻敲了敲，“你想和我一起殉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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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意义上而言，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得到正式的工作。
虽然也是花钱买来的。
坂本替她准备了早餐，又替她拿来了要换的衣服和高跟鞋。
这两天他一直住在这里，一来是方便照顾锦户舞的衣食起居, 二来是……有些事他比较在意。
“您的那辆车, 行车记录仪又被翻过了。但是很抱歉, 我并没有抓到凶手。”
准确的说, 是只有怀疑目标, 而没有足够的证据。
坂本指的是远野凉开的那辆车, 在当晚远野凉被抓走后, 她就没有再坐过那辆车了。因为坂本的无限通道，可以直接进行任意门式的传送。
行车记录仪在那之前已经被翻过一次了, 没道理再翻一次。
这究竟是对她的行程有多好奇？
“今天你给我安排司机了吗？”锦户舞问。
“嗯。”坂本顿了一下, 又说, “但如果需要我送，也随时都可以。”
锦户舞想了想, 说：“这样吧, 你今天和我一起坐司机的车，你多少享受一下兜风的乐趣。”
坂本提醒道：“早高峰并没有兜风的乐趣，况且我们不顺路。”
“有你在，需要顺路吗？”锦户舞摇了摇手里的茶杯。
坂本大概明白了锦户舞的意思。
“今天是工作的第一天, 不适合迟到, 会给首领留下坏印象的。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是。”
……
在楼下，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锦户舞碰到了她的邻居太宰治。
青年的右眼处依然绑着绷带, 身上披了一件深灰色的外套, 站在熹微的晨光中, 揉着惺忪的睡眼跟她打招呼。
“早安，锦小姐。今天也是打工人早起挤地铁的一天。”
“早安，太宰君。”锦户舞听到他说挤地铁，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车，“需要搭车吗？”
“啊嘞，真的可以吗？”
“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好耶，打工人不用挤地铁了。”太宰治看着坂本问道，“那这位先生和我们一起吗？”
锦户舞替坂本回答了：“他步行。”
坂本：“……”
工具人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且残酷。
“开个玩笑，车子是够坐的。”锦户舞淡淡地朝坂本投去一瞥，然后微笑着朝太宰治作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请把，太宰君。”
“那就谢谢锦小姐了。”太宰治没有跟她客气。
司机是坂本亲自选的，锦户舞对司机的要求是年轻貌美，但坂本很显然刻意忽视了这一条，找了一个看上去十分靠谱又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
来历也都彻底查了一遍。
坂本坐副驾驶，锦户舞和太宰治坐在车的后排。
“太宰君在哪里下车？”
“奇力建筑公司，在环形道那边。”
“噢，那还挺近的。”前排的司机说道。
锦户舞对地理位置一窍不通，不知道奇力建筑和环形道具体在哪里。
但坂本是知道的。
这个地点其实离锦户舞今天要去报道的港口Mafia很近。
身后的太宰治，也并不是什么建筑公司的员工。
而是——
坂本的眼镜闪过一道白光，他看着后视镜，后方的青年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与他在镜中视线相交。
太宰治朝他微微一笑。
坂本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没有吭声。
“锦小姐的工作地点在哪里？”太宰治佯装不经意地说道，“有机会我们可以互相推荐各自公司附近的点心。”
“我在夕贝证券工作，那里的枫叶天妇罗很好吃。”锦户舞随口扯了一个在电视上看过的介绍，“哪天你有空，我可以带你去尝尝。”
太宰治差点就说现在就有空。
但是不行。
他昨夜久违地被安排了工作，去“处理”新入职Mafia的一名中层成员。
具体怎么个处理法，森鸥外没说，让他自由发挥了。从森鸥外的语气来看，对这名中层成员并不是很满意。
也难怪，毕竟是A塞进来的。
坑货有一只就够了，还一带一。
A在打什么主意，森鸥外那只老狐狸是十分清楚的。但A足够富有，是唯一一个不仅不从Mafia拿工资，还上交了不少钱的男人。
可如果来一个更有钱更蠢的人，A必定失去他在森鸥外眼中的价值——换句话说，A是在自掘坟墓。
但他本人毫无这个认知。
嗤，笨蛋。
太宰治左手托腮，右手晃了晃，披着的外套从肩头缓缓往下滑落。
一只纤瘦的手按在了他的衣服上，阻止了外套掉在地上。
“谢谢锦小姐。”
“太宰君，你的那件外套还在我家，我会清洗干净还给你的。”
“那就麻烦锦小姐了。”
他在拉上衣服的间隙，右手的掌心滑出一枚小小的发讯器。他的手是如此灵巧，总是能够在对方的注视之下，实行最狡猾的骗术。
他将发讯器悄无声息地装在了座位下面。
“那件外套对我很重要……”太宰治轻轻眨眼，“是我外公留给我的遗物。”
“原来是这样。”锦户舞实在找不到话说了，随口夸道，“你的外公必定是个很和蔼的老人。”
“……嗯！”
环形道很快就到了。
太宰治下车后，冲锦户舞挥了挥手。
“一路顺风。”
“工作顺利。”
两人简单地交换了对彼此的祝福。
而后，青年便在坂本的注视之下，拢了拢身上的外套，缓步向奇力建筑公司的正门走了过去。
锦户舞对司机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继续开车，目的地就是我说的夕贝证券。”
司机点头：“是。”
“坂本先生，你现在直接用无限通道，送我到港口Mafia的门口。”
……
锦户舞与A至少有半个月没见面了。
几乎每次见面都是在赌桌上。
至今为止，她从来没赢过A一次。
“Faye！”
A在约定的地点等她，脸色不是很好。
Faye是她的英文名，也是她常在赌场里使用的名字。
“怎么了，A先生？莫非你是想告诉我，我入职Mafia的事告吹了？”锦户舞气定神闲道，“那也无妨，你只需要付我违约金就可以了。”
他们有过约定，如果不能让她尽快成为干部，A不仅要归还她付的钱，还要赔她十倍违约金。
锦户舞原本给的钱就是天文数字。
十倍的数额，连A都要肉疼。
“不，这件事当然是很顺利了。”A咬了咬牙，“……只不过你现在的上司不是我，是一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哦。”
锦户舞不仅没有遗憾，甚至为此而感到高兴。
谁会想要一个烂人当自己的上司呢？
“那家伙，现在就在这里面。”
A对成为锦户舞上司的那位干部意见相当大，门都是用脚尖踹开的。
锦户舞好奇地看过去。
偌大的办公室里，正对着门的是办公桌。
一双修长的腿翘在桌上，那人是半躺在椅子上的。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脸上也盖着一本书，只露出优美的下颌线条。
依稀可辨是个美人。
往下看，脖颈处缠着绷带。
——绷带？
锦户舞挑眉，这就有意思了。
十分钟之前。
太宰治从手机里监测到那辆车并没有开过门。
只要车子开门甚至开窗，不处于封闭状态下，那枚发讯器就会断开。
但是没有。
也就是说，车子一直处于疾驰中。
而目的地也很明显，是往夕贝证券所在的地方开去的。
可为什么他立刻就从门口的监控里看到了锦户舞的身影呢？
她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离开车子的呢？
是她的异能力？还是那个叫坂本的异能力？
“喂，太宰，人我已经带来了，你要是敢轻举妄动，我不会饶过你的！”
A的威胁，他全当废话，被耳膜自动过滤，一句都没有听。
书本缓缓从他脸上滑落，他腾出另一只手，将它拿了下来，合上。
这是下属前天送来的《完全恋爱手册》，马屁完全没拍对。
只是名字和他喜欢的《完全自杀手册》类似，风格却大相径庭。
一个浪漫，一个……虽然不怎么浪漫，但他却很喜欢。
四目相对的一刻，两个本该出现在不同地方的打工人，在一个地点，确认了彼此的眼神。
——都是说谎人。
“锦小姐，你就是空降Mafia的那名中层？你的人脉真厉害。”
“太宰君，你就是Mafia历史上最年轻的干部？你的才华真厉害。”
“哈哈哈，我可没什么才华，我就是随便看看书。”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书，跟开玩笑似的。
锦户舞的目光于是就落在了他手里的两本书上。
一本叫《完全自杀手册》。
一本叫《完全恋爱手册》。
自杀。
恋爱。
她凝视着这两者唯一的不同之处，幽幽地说道：“那太宰君知道这两本书合在一起的效果是什么吗？”
“哦？”太宰治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就是，”锦户舞在他的面前站定，细长的手指滑过粗糙的封皮，轻轻敲了敲，“你想和我一起殉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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