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棋逢
五月初。
《棋逢对手》最后要加录的那一期终于等到大家的档期时间可以补录。
去录制的前一天晚上, 池娆洗完澡在床上靠着，等傅忱斯从浴室出来以后，她头都没抬就跟他说话。
“看来大家还是很期待这一期欸。”池娆说, “比最后一期还紧张, 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从我们俩里面挑一个胜利者出来？”
“嗯, 大概还是想看到一个结局。”傅忱斯一边擦头发一边回答她。
“行，”池娆收起手机，“反正我不会放水的。”
傅忱斯眉梢一扬：“你觉得我会吗？”
池娆摇头。
不会。
他们俩都不是什么会给对方放水的人，池娆想了会儿, 也能理解为什么观众都这样要求加录。
就她自己的好胜心来说, 也确实很想知道自己跟傅忱斯之间谁能更胜一筹，赢了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好像输给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输给傅忱斯。
两个人一直有来有回的。
傅忱斯吹干头发也来床上跟她靠在一起，因为明天要录节目, 今天估计要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明天才能好好发挥。
池娆刚把手机放在一边，整个人往被子里缩, 脸埋进去一半, 瓮声瓮气地开口：“美女，能给我讲点睡前故事吗？”
最近池娆挺喜欢叫傅忱斯美女的。
张口闭口就是“好的美女”“美女说得都对”“你好美女”。
不然就是阴阳怪气他，“我哪儿能有我们美女漂亮呀~”
傅忱斯从不生气，也不纠正她, 随着池娆去, 只是偶尔会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跟美女炒c？”
傅忱斯睨了她一眼, “要听什么睡前故事？”
“都可以, 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入睡。”池娆说着，眼睛都开始微闭了，“随便念点什么微博都行。”
“嗯。”
傅忱斯应了一声，真的开始随便给池娆说着话，即便是她根本没有应，他也会一直说下去。
迷迷糊糊之间，池娆听到傅忱斯在念什么营销号发的文案。
“明天《棋逢对手》就要进行加录了，这一次是即将迎来真正的大结局了吧，大家期待傅忱斯和池娆之间什么样的碰撞呢。”
傅忱斯自己念到这一句的时候都在笑，池娆瞌睡醒了点，睁开眼看着他。
从她的视角，刚好看到男人流畅的脖颈和下颚线条，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噙着笑打算继续念下去的时候，池娆忽然开口打断。
“等一下。”池娆说。
“嗯？”
池娆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他肩膀上，点开那条微博看了一下评论。
前排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控评。
一半池娆的粉丝一半傅忱斯的粉丝，她都往下拉了好久才看到路人的评论。
【那什么时候才能播出啊！！我急了！！想看妖精打架了！！】
池娆感觉自己眉心抽了一下。
傅忱斯看了一眼，笑出声：“妖、精、打、架？”
很少有人知道，“妖精打架”这个词其实是男女之事的意思，出自红楼梦里的一个典故。
继续往下看。
【现在虽然两个人在一个公司了但是这个劲儿还是在啊！好哇！我倒要看看池娆和傅忱斯谁输在谁手里！】
【太期待了啊啊啊！！这两个人的碰撞真的是最香的！！】
本来看得好好的，池娆突然觉得自己腰上有点痒，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忱斯的手都已经顺着钻进来了，指尖轻轻地触着。
池娆拍了一下他的手：“今天不早睡？”
傅忱斯懒懒地抬眸，说：“就一会儿。”
池娆还没回应，傅忱斯突然翻身过来，垂着眸看她，总让人觉得他那眼神好像可怜巴巴的。
“大家不是很期待我们俩的碰撞么。”他说。
池娆点头：“所以更应该早睡明天打给他们看。”
傅忱斯的手在她腰上卡着，语气悠悠的：“排练一下。”
“？”
他埋头，轻轻咬上她的耳垂，呼了口气：“先练习妖精怎么打架？”
“顺便——”
“熟悉一下怎么碰撞比较有火花。”
碰撞这个词被傅忱斯咬得很暧昧，事实证明，他也确实会实践。
池娆被碰撞到觉得火花四溅。
场面激烈程度绝对不会亚于他们俩在节目中上对峙地那股火药味。
人前激情碰撞。
人后也是。
-
在镜头前面，他们是永远的敌人。
《棋逢对手》最后一期补录的时常比平时要多一倍，这一次的分组是随机的，除了池娆和傅忱斯两个队长以外，因为很多人档期问题，临时换了人。
这一期有温暖，她是飞行嘉宾。
也就只上这一期。
不过要想再上后面的也不可能了，毕竟这已经是最后一期的录制了，池娆跟温暖也是各自忙着工作，很长时间没见面。
趁着录节目的时候叙叙旧。
不过温暖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池娆一眼就看出来了，毕竟是在录制现场，很多事情也不方便说。
池娆还没有仔细问，节目继续录制着，因为现在天气回暖，今天的录制几乎都是户外的项目，她们俩分到一个组，刚开始一切都顺利，但是池娆总觉得心里有事。
一会儿录完节目她一定要跟温暖好好谈谈。
这人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从齐希过世以后，池娆对朋友这样的状态就有些敏感，身边的人情绪低落其实是能感觉到的。
之前他们没有见面，温暖的微博和朋友圈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样子，这么久她们也没有交流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还有一个很无奈的地方就是，大家都会忙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照顾自己和身边的事情已经很费神，要再去兼顾所有的朋友是不可能的。
人和人之间还是必须要见面。
才有安全感和在陪伴的感觉，才能感觉到对方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中途休息的时候，池娆敛着眸看手机，她跟傅忱斯一人站在一边，隔得很远。
陆意悄悄咪咪凑过来，问：“娆姐，你跟傅忱斯都一个公司了关系还这么差啊？你们俩，就，关系不能稍微好一点？”
池娆抬眸：“怎么了？”
陆意被池娆盯了几眼，做贼心虚似的，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家还是以和为贵嘛！”
池娆没应声，抬眸看了一眼傅忱斯，他跟几个人在另外一边的吸烟区，烟雾腾升缭绕，朦胧着看不清。
她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
这么朦朦胧胧地看他好像有另外一番味道。
池娆很快收回眼神，陆意也不敢多问，看起来怕什么露馅的样子，她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跑路。
这边就只剩下了池娆和温暖两个人在，池娆收了手机，走过去挨着她。
“暖暖，我们去旁边聊会儿？”池娆主动说，“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
温暖愣了一下，漂亮的小鹿眼眨了眨，看起来有些无辜：“啊，有吗？”
池娆很坚定：“有的。”
她能看出来，温暖已经非常努力在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但还是被池娆捕捉到了异常。
休息时间还挺长的，池娆跟温暖一起去了旁边无人的小角落，刚刚过去，池娆也不问什么，直接伸手一把把温暖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拥抱永远可以抚慰人的心。
池娆感觉到温暖的身体都软了一下，似乎是刚才一直绷直僵硬，这会儿终于放松。
“好啦。”池娆轻声哄，“只有我们俩了，所以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温暖声音嗡嗡的，说：“说了怕你怪我。”
“……我怎么会？”
“因为真的挺傻的。”
池娆感觉自己的心沉了沉，不知道是不是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她试探着问：“是跟周霁寒有关的事情吗？”
“嗯。”
“是怎么回事？”
温暖追周霁寒可以说是弄得人尽皆知，她喜欢了周霁寒很多年，十几岁的时候就是周霁寒的粉丝了，因为这些事情他们俩还一起上过好几次热搜。
把私人感情带到大家的视野中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但温暖也是被逼无奈，不小心暴露了，最后索性就这样破罐子破摔。
温暖敛下眸：“其实没有什么，是我自己一个人在难过而已，是我的问题啦。”
池娆皱眉。
“喜欢一个人都会这样的。”温暖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自己喜欢，对方也会喜欢自己的人呀。”
池娆看她的表情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温暖现在显然不想说完。
“暖暖。”池娆唤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这件事你隐瞒我，你很明显不开心，很明显有别的事情。”
温暖情绪里都已经分明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么简单。
她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成这样的人。
“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的话。”池娆很严肃，“这件事就不要再瞒着我了。”
她甚至有些凶。
“他说，小姑娘知道什么是喜欢，他没当真。”温暖垂下眼帘，嘴角往下耷拉，“我一直觉得他不喜欢我没关系的，但是原来其实他根本没有把我的喜欢当回事。”
这种真心被人践踏的感觉。
太痛苦了。
温暖说完，还跟池娆解释：“我不想说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感情问题…而且也因为这个决定不要再喜欢周霁寒了。”
“他不值得。”池娆神色冷了冷。
“嗯，我知道。”温暖小声说，“我怕你因为这个跟傅忱斯之间有隔阂，所以还是算啦，没关系的，我自己好好修复一段时间就又是你熟悉的温暖啦。”
池娆抿着唇，刚想说什么，那边的工作人员就叫她们过去进行后半段的录制了。
谈话被打断，但是池娆脑子里的思绪没有终止。
不在意这场喜欢？
这可不是不喜欢那么简单的事情。
温暖的担心其实不是多余的，她确实会因为这个心里不舒服，因为傅忱斯其实一直跟周霁寒联络的，偶尔两个人还会一起出去喝个小酒。
难道傅忱斯一点都不知道周霁寒是什么人是怎么想的吗？
而且傅忱斯也知道她跟温暖是朋友，周霁寒这么过分难道傅忱斯不应该跟她说一下吗？
这样自己才好去提醒自己的朋友。
明明是可以规避的问题，傅忱斯为什么不说？
后半段的录制，池娆看着温暖这魂不守舍的状态，又想到齐希，她当然不希望自己身边出现第二个齐希，池娆有点被温暖的状态刺激到，特别是后来追逐的时候。
温暖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都破皮流血，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说好疼。
只有池娆知道。
她觉得好疼的大概不止是因为摔倒，这个摔倒只是一个情绪的宣泄点和借口。
因为朋友遇到这种事不开心，池娆自然也开心不到哪儿去，甚至想直接质问一下傅忱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但因为在录制节目不能发作。
只是，突然之间，在后半段录制的时候，池娆身上对傅忱斯的敌意更为明显。
一副“要不是还在录节目我一定打断你的腿”的表情。
就连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想，这一段播出去以后，网上会不会流出什么，因转到一个公司后两人更为不合差点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的八卦新闻。
录制结束后。
温暖再一次跟池娆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真的不要因为这个跟傅忱斯吵架，这是我自己跟周霁寒之间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
虽然温暖再三提醒，但池娆跟傅忱斯还是没能逃脱因为这件事吵架的命运。
…
晚上到家。
傅忱斯刚准备喂猫，池娆走在后面，一声不吭的直接伸手拽住他的衣服，语气不善地喊他名字。
“傅忱斯。”池娆说，“我有事情要问你。”
池娆第一次这么严肃，傅忱斯也有点不习惯，他一转身就看到池娆的脸色阴沉，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有些慌乱。
“怎么了？”傅忱斯想要伸手去抱她，但是池娆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
很突然的动作和情绪。
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傅忱斯皱眉，稍眯了一下眼，想起今天录节目的时候池娆反常的表现，他那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池娆说。
“嗯。”
“关于周霁寒和温暖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池娆问。
“一些。”傅忱斯回答。
池娆稍微顿了顿，突然声音变低：“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周霁寒怎么样你肯定是知道的吧，温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能让她及时抽身了。”
傅忱斯听她这么说，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霁寒跟温暖的事情他确实是知道几分的，傅忱斯从来没有打算干预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小姑娘能追到就追到，追不到他也没什么办法，更不会为此负责。
本来就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的事情。
“你是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傅忱斯嘁了一声，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在现在的池娆耳里听起来就是那个意思。
“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早点知道，也会告诉温暖啊。”池娆说，“可能因为这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所以你根本不在意。”
只有她看到温暖那个样子心疼得不行。
感觉自己也要跟着掉眼泪了。
傅忱斯第一时间没有搞懂池娆到底为什么生气，他说：“他们俩是他们俩，我们是我们，这没有什么关联的。”
“怎么没有？”池娆说。
傅忱斯：“娆娆，我知道你担心温暖，但是感情不是朋友去说什么就能解决的事情，周霁寒只是不喜欢她。”
温暖肯定是知道周霁寒可能不会喜欢自己的，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公开那个高调地追他。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肯定就要承受一些后果。
“可是周霁寒说的是他不在意。”池娆皱眉，“所以，你的朋友伤害了我的朋友，你还是觉得你的朋友没有一点过错？”
傅忱斯对他们来之间的事情了解其实算不上多，这会儿就要分个谁对谁错很难说，他只是知道周霁寒不喜欢温暖。
不过当下好像还是要先把池娆哄好才行，他低声哄：“是我的错。”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我错了。”
“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可以吗？”
每次池娆情绪上来的时候傅忱斯认错都特别快，但是即便是这样，池娆还是没好，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纠结。
傅忱斯没等她继续胡思乱想，赶紧说：“我错了，真的错了，我马上去教训周霁寒。”
池娆：……
有个傅忱斯这样的男朋友，好像连生气都很难，吵架都吵不痛快，刚刚生气，他马上就能把人哄好。
“这件事我的问题。”傅忱斯说，“我没想那么多，但是你是个很看重朋友的人，我应该考虑到这些的。”
原本池娆都觉得自己会被很快哄好，但不管傅忱斯怎么认错和道歉，她好像都在生气。
最后可能都不是在跟傅忱斯生气了。
是在跟自己赌气。
“我没有办法做到现在跟你说我不生气了。”池娆说，“所以现在先这样，我要自己冷静一下。”
傅忱斯也不多说，只是应着：“好。”
她自己去洗澡，还跟傅忱斯说：“那你今晚要不要先回你那边休息？”
傅忱斯依旧应着好，什么事情都顺着池娆的心情来，等傅忱斯人走了以后，池娆自己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一个人生闷气。
到底在气什么。
一开始是看到温暖那样，因为朋友受了苦她觉得心里不好受，想到傅忱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而生气，但是傅忱斯认错来得快，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明明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自己还在生气啊！
这种情绪为什么没有办法控制？
洗完澡出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点开跟傅忱斯的聊天框，他就只发了一条信息来。
【早点休息。】
池娆：……
明明是她自己赶傅忱斯走的，明明是她自己在生气不让傅忱斯跟自己说话，这会儿他不说话她也生气，但是傅忱斯说话她还是生气。
池娆自己想不通，只能咨询自己朋友圈里的恋爱专家苏安。
苏安听她讲完以后就发了一句：【女孩子生气需要什么理由吗？女孩子生气不需要理由！！】
池娆：？
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苏安】：其实很简单啦，你在意这件事，但是傅忱斯之前没有在意，你们俩对周霁寒和温暖之间的事情态度是不一样的，要我看呢，你们都没什么错，你保护朋友心切，傅忱斯也只是比较理智不插手别人的感情。
【苏安】：既然要吵架就痛痛快快地吵，你啊，就是恋爱谈太少了，第一次谈恋爱是这样的。
【苏安】：别想什么逻辑道理，想着什么，啊~傅忱斯明明也没错，我这么生气是不是不讲道理，但是我还是好生气，你越想越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苏安】：不然男朋友拿来干什么的！不让随便生气还要男朋友干什么！不让女朋友无理取闹生气的可以滚了！
苏安说了一通以后，池娆开始渐渐坦然接受，也懒得自己想为什么了，就顾着生气。
睡觉之前她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了，给傅忱斯发了条信息：【刚才给不优秀喂饭了吗。】
【狐狸精】：没有，正打算喂的时候你拦着我。
池娆：……
好啊！怎么感觉又怪她了！不管傅忱斯有没有这种意思！
不管了！她就觉得傅忱斯有这个意思！！
池娆这个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她回复：【哦，以后你的猫是你的猫哈，我的猫是我的，我的猫我知道自己喂。】
对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很久，最后都没发一条信息过来。
看傅忱斯这样，池娆感觉心里好像又不是滋味。
他到底还哄不哄了？
池娆没等到傅忱斯的回复，等到的是他人直接重新杀到她家来，只是短短的十分钟，傅忱斯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他站在床尾，喘着气。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不太明亮，傅忱斯站在那边，样子看着影影倬倬的，池娆抬眸看着他。
其实这会儿这样看着他，好像又没那么生气了…
“池娆。”
“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生我气。”
傅忱斯这么说着，迈步走过来，伸手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轻叹：“见不得你生气。”
“……我自己生气又没怎么样你。”池娆嘴硬，但明显情绪是好的。
“还没怎么样我啊？”傅忱斯叹气，“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我哪儿有！”
傅忱斯见她不生气，终于低头凑近，用鼻梁蹭了她一下，语气怪委屈的：“突然因为朋友的事情跟我生气，我都不敢解释，怕你觉得我在跟你争辩就更生气了。”
池娆没说话，心里在咕噜咕噜冒气泡。
傅忱斯继续说：“没想到直接认错也不行，这样都哄不好，你还赶我走。”
“那不然让你留在这里我们继续吵吗？”
“我知道。”傅忱斯回答，“可是我会担心你，但是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消气我才能解释，也不知道怎么样你才能不再生气，又害怕你更生气。”
池娆没想到傅忱斯那边会想这么多，她有点惊讶，小声嘀咕：“那有这么夸张吗，你还这样突然过来。”
傅忱斯估计也是被池娆给气的，逗笑了：“我再不过来，我怕我明天早上醒来发现你给我发一句分手，拉黑搬家直接走了。”
池娆：……
她就随便生个气。
“我现在不生气了。”池娆冷静地说，“那现在可以解释。”
“周霁寒跟温暖的事情，我只知道他现在不喜欢温暖而已。”傅忱斯说，“我以为这个没有什么跟你讨论的必要。”
毕竟大家都是知道的。
要是周霁寒喜欢温暖的话，现在两个人应该在一起了。
池娆这会儿才告诉他：“不是这个原因，是周霁寒说不在意这个喜欢，所以我才那么生气的。”
“不在意？”傅忱斯顿了顿，“这不是周霁寒的作风，可能有什么误会。”
池娆点点头，也没深究，她说：“我刚才想过了。”
“嗯？”
池娆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正色道。
“温暖其实也跟我说不用管，这是她和周霁寒之间的事情，还担心我们俩因为这个吵架，虽然我们确实是已经吵了…”
“我现在想明白了，有一点没错，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也知道自己应该真的不要插手的好，让你责备周霁寒，或者怎么样，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我不能因为袒护自己的朋友那么自私。”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的，但是现在也街开不了，我们也不用解开，现在暖暖已经放弃喜欢周霁寒，所以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但是…”池娆顿了顿，“周霁寒要是再来招惹我朋友，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
傅忱斯笑笑，“嗯，那就随便你处置。”
他们现在有各自的立场，不需要强求。
池娆认真整理分析完处理结果，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抬眸看着傅忱斯，问他：“那…”
“男朋友现在能不能帮我喂一下我的猫？”
傅、工具人、忱斯：？
…
傅忱斯还是去帮池娆喂了猫，一边给不优秀顺毛一边轻笑：“虽然你是她的猫，但好像我照顾你比较多？要不要叛变？”
池娆听到，站在那边佯装生气：“你想对我的猫做什么！”
“能做什么？”傅忱斯挑了下眉，反问她。
“你这个坏狐狸精肯定是想拐跑我的小猫。”
吵完架，这个分得清清楚楚的“你的猫和我的猫”就变成了小情侣之间调侃的梗。
“我这个狐狸精。”傅忱斯顿了顿，朝她走过去，挠着池娆的下巴，语气暧昧，“也就只勾引你。”
池娆一声轻哼，不理他，转身进了房间，换了一套别的睡衣，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傅忱斯还在外面跟不优秀玩。
等他进来的时候，池娆都犯困，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久？”
“在哄你的猫。”傅忱斯说，“吃饭晚了点，跟你一样爱闹小脾气，还跟你一样难哄。”
池娆：……
“我其实，还挺好哄的。”池娆说，“不然我现在还能让你进来？”
傅忱斯笑，坐在床边，手从被子里钻进去，捏着她，悠悠地说了句：“我们娆娆乖的。”
池娆感觉到他的手，下一秒，就听到他意有所指地问。
“这么乖。”
“那能让我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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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逢对手》最后要加录的那一期终于等到大家的档期时间可以补录。
去录制的前一天晚上, 池娆洗完澡在床上靠着，等傅忱斯从浴室出来以后，她头都没抬就跟他说话。
“看来大家还是很期待这一期欸。”池娆说, “比最后一期还紧张, 到底为什么一定要从我们俩里面挑一个胜利者出来？”
“嗯, 大概还是想看到一个结局。”傅忱斯一边擦头发一边回答她。
“行，”池娆收起手机，“反正我不会放水的。”
傅忱斯眉梢一扬：“你觉得我会吗？”
池娆摇头。
不会。
他们俩都不是什么会给对方放水的人，池娆想了会儿, 也能理解为什么观众都这样要求加录。
就她自己的好胜心来说, 也确实很想知道自己跟傅忱斯之间谁能更胜一筹，赢了当然是最好的，但是好像输给他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毕竟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输给傅忱斯。
两个人一直有来有回的。
傅忱斯吹干头发也来床上跟她靠在一起，因为明天要录节目, 今天估计要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明天才能好好发挥。
池娆刚把手机放在一边，整个人往被子里缩, 脸埋进去一半, 瓮声瓮气地开口：“美女，能给我讲点睡前故事吗？”
最近池娆挺喜欢叫傅忱斯美女的。
张口闭口就是“好的美女”“美女说得都对”“你好美女”。
不然就是阴阳怪气他，“我哪儿能有我们美女漂亮呀~”
傅忱斯从不生气，也不纠正她, 随着池娆去, 只是偶尔会问一句：“你什么时候跟美女炒c？”
傅忱斯睨了她一眼, “要听什么睡前故事？”
“都可以, 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入睡。”池娆说着，眼睛都开始微闭了，“随便念点什么微博都行。”
“嗯。”
傅忱斯应了一声，真的开始随便给池娆说着话，即便是她根本没有应，他也会一直说下去。
迷迷糊糊之间，池娆听到傅忱斯在念什么营销号发的文案。
“明天《棋逢对手》就要进行加录了，这一次是即将迎来真正的大结局了吧，大家期待傅忱斯和池娆之间什么样的碰撞呢。”
傅忱斯自己念到这一句的时候都在笑，池娆瞌睡醒了点，睁开眼看着他。
从她的视角，刚好看到男人流畅的脖颈和下颚线条，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着，噙着笑打算继续念下去的时候，池娆忽然开口打断。
“等一下。”池娆说。
“嗯？”
池娆撑着身子坐起来，靠在他肩膀上，点开那条微博看了一下评论。
前排基本上都是清一色的控评。
一半池娆的粉丝一半傅忱斯的粉丝，她都往下拉了好久才看到路人的评论。
【那什么时候才能播出啊！！我急了！！想看妖精打架了！！】
池娆感觉自己眉心抽了一下。
傅忱斯看了一眼，笑出声：“妖、精、打、架？”
很少有人知道，“妖精打架”这个词其实是男女之事的意思，出自红楼梦里的一个典故。
继续往下看。
【现在虽然两个人在一个公司了但是这个劲儿还是在啊！好哇！我倒要看看池娆和傅忱斯谁输在谁手里！】
【太期待了啊啊啊！！这两个人的碰撞真的是最香的！！】
本来看得好好的，池娆突然觉得自己腰上有点痒，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傅忱斯的手都已经顺着钻进来了，指尖轻轻地触着。
池娆拍了一下他的手：“今天不早睡？”
傅忱斯懒懒地抬眸，说：“就一会儿。”
池娆还没回应，傅忱斯突然翻身过来，垂着眸看她，总让人觉得他那眼神好像可怜巴巴的。
“大家不是很期待我们俩的碰撞么。”他说。
池娆点头：“所以更应该早睡明天打给他们看。”
傅忱斯的手在她腰上卡着，语气悠悠的：“排练一下。”
“？”
他埋头，轻轻咬上她的耳垂，呼了口气：“先练习妖精怎么打架？”
“顺便——”
“熟悉一下怎么碰撞比较有火花。”
碰撞这个词被傅忱斯咬得很暧昧，事实证明，他也确实会实践。
池娆被碰撞到觉得火花四溅。
场面激烈程度绝对不会亚于他们俩在节目中上对峙地那股火药味。
人前激情碰撞。
人后也是。
-
在镜头前面，他们是永远的敌人。
《棋逢对手》最后一期补录的时常比平时要多一倍，这一次的分组是随机的，除了池娆和傅忱斯两个队长以外，因为很多人档期问题，临时换了人。
这一期有温暖，她是飞行嘉宾。
也就只上这一期。
不过要想再上后面的也不可能了，毕竟这已经是最后一期的录制了，池娆跟温暖也是各自忙着工作，很长时间没见面。
趁着录节目的时候叙叙旧。
不过温暖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池娆一眼就看出来了，毕竟是在录制现场，很多事情也不方便说。
池娆还没有仔细问，节目继续录制着，因为现在天气回暖，今天的录制几乎都是户外的项目，她们俩分到一个组，刚开始一切都顺利，但是池娆总觉得心里有事。
一会儿录完节目她一定要跟温暖好好谈谈。
这人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
从齐希过世以后，池娆对朋友这样的状态就有些敏感，身边的人情绪低落其实是能感觉到的。
之前他们没有见面，温暖的微博和朋友圈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样子，这么久她们也没有交流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还有一个很无奈的地方就是，大家都会忙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照顾自己和身边的事情已经很费神，要再去兼顾所有的朋友是不可能的。
人和人之间还是必须要见面。
才有安全感和在陪伴的感觉，才能感觉到对方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中途休息的时候，池娆敛着眸看手机，她跟傅忱斯一人站在一边，隔得很远。
陆意悄悄咪咪凑过来，问：“娆姐，你跟傅忱斯都一个公司了关系还这么差啊？你们俩，就，关系不能稍微好一点？”
池娆抬眸：“怎么了？”
陆意被池娆盯了几眼，做贼心虚似的，笑着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大家还是以和为贵嘛！”
池娆没应声，抬眸看了一眼傅忱斯，他跟几个人在另外一边的吸烟区，烟雾腾升缭绕，朦胧着看不清。
她不动声色地舔了舔唇。
这么朦朦胧胧地看他好像有另外一番味道。
池娆很快收回眼神，陆意也不敢多问，看起来怕什么露馅的样子，她随便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跑路。
这边就只剩下了池娆和温暖两个人在，池娆收了手机，走过去挨着她。
“暖暖，我们去旁边聊会儿？”池娆主动说，“我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
温暖愣了一下，漂亮的小鹿眼眨了眨，看起来有些无辜：“啊，有吗？”
池娆很坚定：“有的。”
她能看出来，温暖已经非常努力在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但还是被池娆捕捉到了异常。
休息时间还挺长的，池娆跟温暖一起去了旁边无人的小角落，刚刚过去，池娆也不问什么，直接伸手一把把温暖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
拥抱永远可以抚慰人的心。
池娆感觉到温暖的身体都软了一下，似乎是刚才一直绷直僵硬，这会儿终于放松。
“好啦。”池娆轻声哄，“只有我们俩了，所以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温暖声音嗡嗡的，说：“说了怕你怪我。”
“……我怎么会？”
“因为真的挺傻的。”
池娆感觉自己的心沉了沉，不知道是不是姐妹之间的心灵感应，她试探着问：“是跟周霁寒有关的事情吗？”
“嗯。”
“是怎么回事？”
温暖追周霁寒可以说是弄得人尽皆知，她喜欢了周霁寒很多年，十几岁的时候就是周霁寒的粉丝了，因为这些事情他们俩还一起上过好几次热搜。
把私人感情带到大家的视野中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但温暖也是被逼无奈，不小心暴露了，最后索性就这样破罐子破摔。
温暖敛下眸：“其实没有什么，是我自己一个人在难过而已，是我的问题啦。”
池娆皱眉。
“喜欢一个人都会这样的。”温暖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遇到自己喜欢，对方也会喜欢自己的人呀。”
池娆看她的表情就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温暖现在显然不想说完。
“暖暖。”池娆唤她，“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希望这件事你隐瞒我，你很明显不开心，很明显有别的事情。”
温暖情绪里都已经分明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么简单。
她不是会因为这种事情难过成这样的人。
“如果你还当我们是朋友的话。”池娆很严肃，“这件事就不要再瞒着我了。”
她甚至有些凶。
“他说，小姑娘知道什么是喜欢，他没当真。”温暖垂下眼帘，嘴角往下耷拉，“我一直觉得他不喜欢我没关系的，但是原来其实他根本没有把我的喜欢当回事。”
这种真心被人践踏的感觉。
太痛苦了。
温暖说完，还跟池娆解释：“我不想说这件事是因为，我觉得这是我自己的感情问题…而且也因为这个决定不要再喜欢周霁寒了。”
“他不值得。”池娆神色冷了冷。
“嗯，我知道。”温暖小声说，“我怕你因为这个跟傅忱斯之间有隔阂，所以还是算啦，没关系的，我自己好好修复一段时间就又是你熟悉的温暖啦。”
池娆抿着唇，刚想说什么，那边的工作人员就叫她们过去进行后半段的录制了。
谈话被打断，但是池娆脑子里的思绪没有终止。
不在意这场喜欢？
这可不是不喜欢那么简单的事情。
温暖的担心其实不是多余的，她确实会因为这个心里不舒服，因为傅忱斯其实一直跟周霁寒联络的，偶尔两个人还会一起出去喝个小酒。
难道傅忱斯一点都不知道周霁寒是什么人是怎么想的吗？
而且傅忱斯也知道她跟温暖是朋友，周霁寒这么过分难道傅忱斯不应该跟她说一下吗？
这样自己才好去提醒自己的朋友。
明明是可以规避的问题，傅忱斯为什么不说？
后半段的录制，池娆看着温暖这魂不守舍的状态，又想到齐希，她当然不希望自己身边出现第二个齐希，池娆有点被温暖的状态刺激到，特别是后来追逐的时候。
温暖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都破皮流血，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地上说好疼。
只有池娆知道。
她觉得好疼的大概不止是因为摔倒，这个摔倒只是一个情绪的宣泄点和借口。
因为朋友遇到这种事不开心，池娆自然也开心不到哪儿去，甚至想直接质问一下傅忱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但因为在录制节目不能发作。
只是，突然之间，在后半段录制的时候，池娆身上对傅忱斯的敌意更为明显。
一副“要不是还在录节目我一定打断你的腿”的表情。
就连现场的工作人员都在想，这一段播出去以后，网上会不会流出什么，因转到一个公司后两人更为不合差点在公共场合大打出手的八卦新闻。
录制结束后。
温暖再一次跟池娆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真的不要因为这个跟傅忱斯吵架，这是我自己跟周霁寒之间的事情，跟你们没关系。”
虽然温暖再三提醒，但池娆跟傅忱斯还是没能逃脱因为这件事吵架的命运。
…
晚上到家。
傅忱斯刚准备喂猫，池娆走在后面，一声不吭的直接伸手拽住他的衣服，语气不善地喊他名字。
“傅忱斯。”池娆说，“我有事情要问你。”
池娆第一次这么严肃，傅忱斯也有点不习惯，他一转身就看到池娆的脸色阴沉，不得不承认在这一刻有些慌乱。
“怎么了？”傅忱斯想要伸手去抱她，但是池娆竟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
很突然的动作和情绪。
他们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傅忱斯皱眉，稍眯了一下眼，想起今天录节目的时候池娆反常的表现，他那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
“我有事情想跟你谈谈。”池娆说。
“嗯。”
“关于周霁寒和温暖之间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池娆问。
“一些。”傅忱斯回答。
池娆稍微顿了顿，突然声音变低：“你从来没跟我说过，周霁寒怎么样你肯定是知道的吧，温暖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能让她及时抽身了。”
傅忱斯听她这么说，虽然没有说明白，但是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周霁寒跟温暖的事情他确实是知道几分的，傅忱斯从来没有打算干预过，大多数时候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小姑娘能追到就追到，追不到他也没什么办法，更不会为此负责。
本来就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的事情。
“你是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傅忱斯嘁了一声，他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在现在的池娆耳里听起来就是那个意思。
“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早点知道，也会告诉温暖啊。”池娆说，“可能因为这是我的朋友不是你的，所以你根本不在意。”
只有她看到温暖那个样子心疼得不行。
感觉自己也要跟着掉眼泪了。
傅忱斯第一时间没有搞懂池娆到底为什么生气，他说：“他们俩是他们俩，我们是我们，这没有什么关联的。”
“怎么没有？”池娆说。
傅忱斯：“娆娆，我知道你担心温暖，但是感情不是朋友去说什么就能解决的事情，周霁寒只是不喜欢她。”
温暖肯定是知道周霁寒可能不会喜欢自己的，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公开那个高调地追他。
做这个决定的时候，肯定就要承受一些后果。
“可是周霁寒说的是他不在意。”池娆皱眉，“所以，你的朋友伤害了我的朋友，你还是觉得你的朋友没有一点过错？”
傅忱斯对他们来之间的事情了解其实算不上多，这会儿就要分个谁对谁错很难说，他只是知道周霁寒不喜欢温暖。
不过当下好像还是要先把池娆哄好才行，他低声哄：“是我的错。”
“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我错了。”
“下次一定提前告诉你，可以吗？”
每次池娆情绪上来的时候傅忱斯认错都特别快，但是即便是这样，池娆还是没好，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纠结。
傅忱斯没等她继续胡思乱想，赶紧说：“我错了，真的错了，我马上去教训周霁寒。”
池娆：……
有个傅忱斯这样的男朋友，好像连生气都很难，吵架都吵不痛快，刚刚生气，他马上就能把人哄好。
“这件事我的问题。”傅忱斯说，“我没想那么多，但是你是个很看重朋友的人，我应该考虑到这些的。”
原本池娆都觉得自己会被很快哄好，但不管傅忱斯怎么认错和道歉，她好像都在生气。
最后可能都不是在跟傅忱斯生气了。
是在跟自己赌气。
“我没有办法做到现在跟你说我不生气了。”池娆说，“所以现在先这样，我要自己冷静一下。”
傅忱斯也不多说，只是应着：“好。”
她自己去洗澡，还跟傅忱斯说：“那你今晚要不要先回你那边休息？”
傅忱斯依旧应着好，什么事情都顺着池娆的心情来，等傅忱斯人走了以后，池娆自己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一个人生闷气。
到底在气什么。
一开始是看到温暖那样，因为朋友受了苦她觉得心里不好受，想到傅忱斯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而生气，但是傅忱斯认错来得快，她心里还是不舒服。
明明他都这样了，为什么自己还在生气啊！
这种情绪为什么没有办法控制？
洗完澡出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点开跟傅忱斯的聊天框，他就只发了一条信息来。
【早点休息。】
池娆：……
明明是她自己赶傅忱斯走的，明明是她自己在生气不让傅忱斯跟自己说话，这会儿他不说话她也生气，但是傅忱斯说话她还是生气。
池娆自己想不通，只能咨询自己朋友圈里的恋爱专家苏安。
苏安听她讲完以后就发了一句：【女孩子生气需要什么理由吗？女孩子生气不需要理由！！】
池娆：？
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苏安】：其实很简单啦，你在意这件事，但是傅忱斯之前没有在意，你们俩对周霁寒和温暖之间的事情态度是不一样的，要我看呢，你们都没什么错，你保护朋友心切，傅忱斯也只是比较理智不插手别人的感情。
【苏安】：既然要吵架就痛痛快快地吵，你啊，就是恋爱谈太少了，第一次谈恋爱是这样的。
【苏安】：别想什么逻辑道理，想着什么，啊~傅忱斯明明也没错，我这么生气是不是不讲道理，但是我还是好生气，你越想越容易把自己绕进去。
【苏安】：不然男朋友拿来干什么的！不让随便生气还要男朋友干什么！不让女朋友无理取闹生气的可以滚了！
苏安说了一通以后，池娆开始渐渐坦然接受，也懒得自己想为什么了，就顾着生气。
睡觉之前她好不容易心情好点了，给傅忱斯发了条信息：【刚才给不优秀喂饭了吗。】
【狐狸精】：没有，正打算喂的时候你拦着我。
池娆：……
好啊！怎么感觉又怪她了！不管傅忱斯有没有这种意思！
不管了！她就觉得傅忱斯有这个意思！！
池娆这个火气一下子又上来了，她回复：【哦，以后你的猫是你的猫哈，我的猫是我的，我的猫我知道自己喂。】
对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很久，最后都没发一条信息过来。
看傅忱斯这样，池娆感觉心里好像又不是滋味。
他到底还哄不哄了？
池娆没等到傅忱斯的回复，等到的是他人直接重新杀到她家来，只是短短的十分钟，傅忱斯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他站在床尾，喘着气。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台灯，不太明亮，傅忱斯站在那边，样子看着影影倬倬的，池娆抬眸看着他。
其实这会儿这样看着他，好像又没那么生气了…
“池娆。”
“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生我气。”
傅忱斯这么说着，迈步走过来，伸手用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轻叹：“见不得你生气。”
“……我自己生气又没怎么样你。”池娆嘴硬，但明显情绪是好的。
“还没怎么样我啊？”傅忱斯叹气，“我都快被你折磨死了。”
“我哪儿有！”
傅忱斯见她不生气，终于低头凑近，用鼻梁蹭了她一下，语气怪委屈的：“突然因为朋友的事情跟我生气，我都不敢解释，怕你觉得我在跟你争辩就更生气了。”
池娆没说话，心里在咕噜咕噜冒气泡。
傅忱斯继续说：“没想到直接认错也不行，这样都哄不好，你还赶我走。”
“那不然让你留在这里我们继续吵吗？”
“我知道。”傅忱斯回答，“可是我会担心你，但是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消气我才能解释，也不知道怎么样你才能不再生气，又害怕你更生气。”
池娆没想到傅忱斯那边会想这么多，她有点惊讶，小声嘀咕：“那有这么夸张吗，你还这样突然过来。”
傅忱斯估计也是被池娆给气的，逗笑了：“我再不过来，我怕我明天早上醒来发现你给我发一句分手，拉黑搬家直接走了。”
池娆：……
她就随便生个气。
“我现在不生气了。”池娆冷静地说，“那现在可以解释。”
“周霁寒跟温暖的事情，我只知道他现在不喜欢温暖而已。”傅忱斯说，“我以为这个没有什么跟你讨论的必要。”
毕竟大家都是知道的。
要是周霁寒喜欢温暖的话，现在两个人应该在一起了。
池娆这会儿才告诉他：“不是这个原因，是周霁寒说不在意这个喜欢，所以我才那么生气的。”
“不在意？”傅忱斯顿了顿，“这不是周霁寒的作风，可能有什么误会。”
池娆点点头，也没深究，她说：“我刚才想过了。”
“嗯？”
池娆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正色道。
“温暖其实也跟我说不用管，这是她和周霁寒之间的事情，还担心我们俩因为这个吵架，虽然我们确实是已经吵了…”
“我现在想明白了，有一点没错，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情终究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我也知道自己应该真的不要插手的好，让你责备周霁寒，或者怎么样，其实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的，我不能因为袒护自己的朋友那么自私。”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的，但是现在也街开不了，我们也不用解开，现在暖暖已经放弃喜欢周霁寒，所以是不是误会都不重要了。”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但是…”池娆顿了顿，“周霁寒要是再来招惹我朋友，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
傅忱斯笑笑，“嗯，那就随便你处置。”
他们现在有各自的立场，不需要强求。
池娆认真整理分析完处理结果，最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抬眸看着傅忱斯，问他：“那…”
“男朋友现在能不能帮我喂一下我的猫？”
傅、工具人、忱斯：？
…
傅忱斯还是去帮池娆喂了猫，一边给不优秀顺毛一边轻笑：“虽然你是她的猫，但好像我照顾你比较多？要不要叛变？”
池娆听到，站在那边佯装生气：“你想对我的猫做什么！”
“能做什么？”傅忱斯挑了下眉，反问她。
“你这个坏狐狸精肯定是想拐跑我的小猫。”
吵完架，这个分得清清楚楚的“你的猫和我的猫”就变成了小情侣之间调侃的梗。
“我这个狐狸精。”傅忱斯顿了顿，朝她走过去，挠着池娆的下巴，语气暧昧，“也就只勾引你。”
池娆一声轻哼，不理他，转身进了房间，换了一套别的睡衣，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傅忱斯还在外面跟不优秀玩。
等他进来的时候，池娆都犯困，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久？”
“在哄你的猫。”傅忱斯说，“吃饭晚了点，跟你一样爱闹小脾气，还跟你一样难哄。”
池娆：……
“我其实，还挺好哄的。”池娆说，“不然我现在还能让你进来？”
傅忱斯笑，坐在床边，手从被子里钻进去，捏着她，悠悠地说了句：“我们娆娆乖的。”
池娆感觉到他的手，下一秒，就听到他意有所指地问。
“这么乖。”
“那能让我进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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