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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 88 章

小说:白月光替身逃跑后作者:秦灵书字数:0更新时间 : 2021-01-09 16:07:22
韩月歌想起在凌霄阁受的那些委屈,  硬气起来:“拔了就拔了,就是一盆花而已,大不了我赔你。”
        薄霆也想起了她在凌霄阁内胡作非为的日子,  他纵着她,她反而无理取闹,  拔了他的花不说,还偷偷往他的被子里塞大青虫。
        她自己讨厌大青虫,  就拿讨厌的大青虫来作弄他。回忆起大青虫的触感,薄霆现在还觉得浑身发痒,  一阵恶寒。
        薄霆气得磨牙,拎着她往外走:“是你自个儿送上门来的。”
        韩月歌的个头不及他高,  力气没他大,  被他胁迫着走,  挣扎着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斩了你的脑袋,祭旗。”薄霆冷笑。
        “你放开我!薄霆!我不去,凭什么,我又不欠你什么!”韩月歌一听要被祭旗,  脸色雪白,挣扎得更为厉害。
        薄霆脚步一顿,  松开她的衣领,垂眸看向自己的腰间。
        韩月歌握着一把剑,剑刃的三分之一没入他的身体,  鲜红的血珠缓缓滴落到地上,  凝成一汪小小的血泊。
        她听到祭旗二字,  整个人都慌神了,手脚胡乱挥舞着,抓到薄霆悬在腰间的剑,  下意识地刺了出去。
        她抖着手道:“是你吓唬我的,我、我……”
        她这会儿冷静下来,明白薄霆说的那句祭旗,不过是恐吓之言。薄霆恐吓过她无数回,没有哪一次是真的做到了,反而他在诛妖刑台上捅她的那一剑,没有任何预告。
        他要杀谁,只会将杀意藏起来,再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薄霆握住青冥剑,抚着上面的血珠,脸色因失血隐隐泛着苍白,想说什么,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你啊。”
        他将剑拔了出来。
        血珠争先恐后地涌出,染红地上铺着的毯子。
        “少阁主。”帐外的守卫听到屋里的争吵声,试探地问了一句,“您没事吧?”
        “无事。”薄霆还剑入鞘,步履蹒跚地走到榻边坐下,摸出一张帕子,按住淙淙冒血的伤口。
        韩月歌手足无措地跟了过去:“我帮你止血。”
        薄霆抬起眸子:“上回在黄泉,你刺我一剑,说从此两清,现在算来,你又欠我一剑。”
        “一剑抵三剑,我亏了,不能这样算。”韩月歌蓦地反悔起来,“一剑抵一剑,这样算,你还欠我一剑。”
        “我是不是该把剑递过去,让你再捅我一剑?”
        韩月歌扭捏半晌:“算了,你现在伤重,剩下的一剑下回再捅。”
        薄霆:哦,原来你还真想着再捅我一剑。
        他有些无奈,用眼神示意:“抽屉里有药,取来给我。”
        韩月歌立即奔过去,拉开抽屉,里面许多瓶瓶罐罐,她五指一张,尽数拢进掌中,拿过来递给薄霆。
        薄霆松开帕子,拿起一瓶,倒了些药粉在伤口上。
        “我帮你。”韩月歌上手拿药。
        薄霆任由她接过瓶子,处理着他的伤口。他垂眸看着忙活的韩月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韩月歌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唇瓣泛着殷红的色泽,眉眼低垂时,如娇花照水,有种说不出的娴静动人。
        韩月歌包扎好伤口,抬起头的瞬间,刚好撞进他的视线里。
        她嘟囔道:“我不是李玄霜,别看了。”
        薄霆一怔,半晌,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你的确不是她,你们两个没有一处相像。”
        他说的是真正的长乐公主,李玄霜。
        韩月歌手上沾了血,她丢下药瓶和染血的帕子,走到水盆前,将双手浸入水中。
        薄霆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道:“你从诛妖刑台逃走的两个月后,我就撤销了对你的追杀令。”
        韩月歌洗手的动作一顿。
        撤销了么?
        当年她东躲西藏,哪里有机会打听这些,她见了那些仙门的人,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薄霆又道:“当初阿焰之死,真正的错在于我,是我连累了他,我不该迁怒于你。阿焰殒命后,我把自己关进祠堂里,整整两个月,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度过去的。如果不假装恨你,我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
        后来,韩月歌利用彼岸花回到了过去,他因此多出一份记忆。薄焰自刎,非韩月歌本愿,韩月歌想过改变他的命运。
        他拿彼岸花,也是为了救薄焰。
        韩月歌已经证明了,即使回到过去,也没办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韩月歌洗完了手,拿起架子上的布巾擦着手上的水珠,回头笑道:“你跟我提这个做什么,其实我早就不记得那些事了。”
        她并不是在开玩笑,或是在骗薄霆。
        她对薄霆,从来没有过仇恨。她天生缺一窍,不会恨,不会爱。后来她终于学会恨,第一个恨的男人是席初。
        只有在乎,才会恨一个人。
        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薄霆在她心里,连恨都沾不上。
        薄霆眼中划过一抹黯然之色。他垂下眼睑,敛去这抹黯然,扬声道:“来人。”
        守卫走了进来,乍一见到韩月歌,呆了呆,很快又反应过来,连忙收回目光,冲薄霆抱拳:“少阁主请吩咐。”
        “备一桌酒菜。”薄霆道。
        韩月歌寻思着薄霆都已经辟谷了,怎么还要酒菜,他刚受伤,更是沾不得酒。
        薄霆将筷子塞入她手里,她恍然大悟,哦,这桌酒菜是给她备的。
        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自然不会委屈自己,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酒是仙域难得一见的佳酿,她倒了一杯酒,察觉薄霆在盯着她,不好意思吃独食,也给他倒一杯。
        她端起酒盏,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少阁主不会把我灌醉,然后送给席初换春熙城吧?”
        “我还没那么卑鄙。”
        韩月歌放心了,将杯盏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杯子:“干!”
        她酒量不差,一壶酒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酒菜吃完,她抱着肚子,在薄霆平时休息的那张软榻上躺下。
        薄霆在床头打坐。
        韩月歌迷迷糊糊睡过去,又迷迷糊糊醒过来,这期间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醒来时,帐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她揉着脑袋起身,掀开帘子。
        屋外天色已沉,浩瀚长空上缀着无数颗晶亮的星子,宛若被谁撒了一把银沙。星光下,两道人影缠斗在一起。
        “以前顾忌着她是大哥的人,纵使对她有好感,弟弟也是藏着掖着,哪知大哥从头到尾都是拿她当别人的影子。既然大哥不珍惜,就别怪弟弟动手抢人了。”这个是薄焰的声音,略带着少年的清朗。
        “普天之下你喜欢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这个是薄霆的声音,低沉,沙哑,压抑着怒意。
        “凭什么?偏你能喜欢,我就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我知道了,真正的李玄霜早就死了,你又打起她的主意。我告诉你,若非那妖鬼抢了她的皮囊,你的李玄霜未必长这个样子,你日日看着那张脸,也是枉然!”
        兄弟俩一边打一边吵,大概是提前清场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韩月歌跑回帐内,将未喝完的那壶酒拎了出来,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蹲下看着二人的拆招。
        不愧是同出凌霄阁的剑修,这两人的剑法都是一等一的好,招式凌厉,身法漂亮,打起来完全不顾忌对方是自己的亲兄弟。
        韩月歌看得津津有味,不知是谁先扔了剑,抡起拳头,直接从剑招变成了打拳。拳拳到肉的打法,惊得韩月歌一口酒没含住,“噗”地吐出来。
        这也忒不体面了些。
        原谅她,两兄弟这样互掐,让她想起了两只炸毛互啄的大公鸡。
        薄霆一拳头砸中薄焰的眼眶,利落地将他一脚踹翻:“你清醒点!”
        薄焰气得龇牙,灰头土脸地瞪他:“你这个混球!我让着你,你居然真下狠手。”
        “你我这样为她拼命,亲兄弟之间打得头破血流,她却无动于衷地看着,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争下去吗?”薄霆站起身来,理着身上的衣裳,朝韩月歌望过来。
        薄焰愣了下,捂着一只眼眶,也朝韩月歌望过来。
        韩月歌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礼貌问道:“你们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薄焰脸上的表情明显崩了一下。
        她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举起手中的酒壶,试着说道:“要不,你们别打了,坐下来喝杯酒吧。”
        薄焰气呼呼走到她跟前,抬起一拳砸在她身边的石头上,直将石头砸成了两半:“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韩月歌:“……”
        还真是。
        这场争吵最终败在韩月歌异于常人的反应中,草草结束。
        又过了几日,仙魔两域再次开战,这次仙域出兵不力,节节败退,退到了开阳城。开阳城连接仙域的入口,要是失守的话,魔域就能长驱直入,攻下整个仙域了。
        韩月歌瑟瑟发抖,这几日能躲着薄霆就躲着,纵然薄霆承诺过不拿她换春熙城,也难保薄霆输红了眼睛,改变主意。毕竟将薄霆打得节节败退的,是她拜过堂的夫君,席初。
        薄霆这个人很奇怪,说他恪守正道,偏修习禁术,徒生心魔,屠了仙门正道的弟子;说他离经叛道,又将整个仙域的未来扛在肩上,怜悯起苍生。韩月歌有时很想将他的脑壳打开,看看里面的脑子是不是跟她的心一样,也是石头做的。
        值得高兴的是,经过韩月歌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在战场上捡到了一具适合苏玺的身体。薄焰将苏玺的魂魄放进那具身体里,施了秘法,再过几日,苏玺就能醒来。
        韩月歌深感欣慰,觉着自己该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她捡尸体的时候,隐约察觉到席初望了她一眼。
        那时战火弥漫,双方厮杀得不可开交,席初乘坐一只白色的大鸟,怀里抱着箜篌,十指拨弦。曲声化作杀人的利器,眨眼间就取了无数敌人的首级。
        隔着浓厚的血色,席初向她望来。他的眼睛一片漆黑,比韩月歌眼前看到的这片天幕,还要黑上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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