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除旧迎新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韩贤亲自把他自己写的对联贴在大门口，然后得意洋洋地欣赏：“大哥，字不错吧？春联行吧？”
“嗯，字风骨俱佳，联寓意不错！继续努力，明年的对联还让你来写。”
“嘿嘿。”韩贤挠挠头，他大哥不毒舌怼他了，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往年他们家的春联都是早早备好礼物上李家门求来的，今年他们两家闹矛盾，自不好腆着脸皮上门，只好自家写。不过，他的字貌似比李老秀才的好看那么一丁点。
“蛮牛子，吃了吗？”李大爷牵着孙儿浪了一圈正要回家。“哟，你家的春联谁写的？真好看。”李大爷目不识丁，不知道春联上写的什么东东，但是字挺好看的，比他家街上买来的好看。
“我写的！”
“哟，了不得，明年你家也要出个秀才咯。回头给我也写一对，我家还有红纸，我去裁了来。”
“欸——？”李大爷腿脚利索的很，韩贤谦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和孙儿跑老远了。韩贤挠挠头：“大哥，我怕写不好。”自家的春联字难看点无所谓，可是给别家写就有压力了。
“没事，当练字。”韩轩拍拍他的肩膀，进门杀鸡去了，他媳妇儿还等着炖汤呢。
李大爷大嗓门一路走一路吹嘘韩贤春联写的好，然后没上李家门求春联的人家和没买到合意春联的人家纷纷捧了红纸上韩家门。
看着乌压压攒动的人头，韩贤微笑问候，然后一个一个按他们的意思写好春联……
“韩家小子比李秀才出息多了，瞧这字，嗯，嗯，入骨三分！”罗旺小心翼翼捧着墨迹未干的春联称赞。
“是入木三分。”
“呵呵，关键是不用低声下四地求。”
……
写好春联，韩贤勤快地收拾桌椅，然后带着豆芽儿贴门神，贴福字，贴窗花，换桃符。
张小凤只灌血肠的时候吐了一次，后来也没有不舒服的，所以今天她也跟罗绮年灶前灶后忙活，只不过韩杰不放心，也跟着她屁股后头转悠。
直到申时初，罗绮年她们才忙活出一大桌好菜。鸡鸭鱼肉样样分量足且精细，素菜雕花如艺术品。
韩父带着韩轩几兄弟祭拜天地祖宗，点燃一卷长长的鞭炮，一家人才围桌吃饭。
“这一年，老大娶媳妇儿了，老二抱孩子，老三家的也怀上了，我的愿望呐，也圆了一半儿。”韩父举着酒杯，“老四考上松鹤书院也顶顶厉害，希望你明年考个秀才回来让咱家的田地不用交税。秀儿嘛，你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众人心酸，干杯饮尽，香喷喷的饭菜吃进嘴里却没有什么味道。
“哎哎，新年辞旧迎新，新年新气象，明年定会万事如意！”韩贤扯着嗓子搞怪。饭桌上一扫沉闷气息，变得轻松起来。
饭后，天色尚早，韩父带着儿子们去村头看赌牌。赌牌有好几种，春节期间最常见的是赌青蛙和掷色子。掷色子很简单，庄家坐庄，赌客押大小，押对的赢钱，错的输钱。简单明了，赌客很多，圈圈层层，气氛热闹的不得了。赌青蛙玩法比较复杂，庄家座前一张方格图纸，方格中画满各种动物，赌客根据签文猜动物，猜对的赢钱，反之庄家赢钱。此玩法复杂，但村里自诩聪明的人不少，因此也围了好几圈。
韩父他们不好赌，但是喜欢看热闹，看到兴奋处也会下几注，不论输赢，权当凑热闹。村里人也不好赌，只一年到头放纵自己玩几把，因此大家赌的都不大，村里人人玩得起。就是兜里有几个零花钱的小孩子也能买一把青蛙。
罗绮年从没有看过赌钱，因此她见韩轩他们出门后一直心痒痒，揉面团包饺子的时候心不在焉，面粉都倒到砧板上去了。
“大嫂喜欢赌钱？”张小凤打趣。
“没，我不喜欢赌钱，只是好奇而已。”
“明天让大哥带你玩两把。”
“好！”
除夕团圆佳节，韩秀想念李贤仁。她难过，她想哭，却忍着在人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过年忌讳，就算疼她的韩母也讨厌看到眼泪。没有办法，她避开家人，偷偷藏了一食盒好饭菜偷偷跑到牛大爷的家门口，求牛大爷捎她去镇上。
除夕镇上有唱大戏的、卖杂耍的，热闹非凡，因此这天去镇上玩耍的人很多。她要求去镇上并不突兀，而韩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不在家里。
天色渐暗，村口大榕树上挂满大红灯笼，待天黑的时候全部点燃。榕树冬天不掉叶子，绿树红灯笼，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年迈的老人跨出家门聚于树下，亲亲热热地拉家常或回忆往昔。成群的小孩子们或陪自家爷爷奶奶听讲古，或三五成群嘻嘻游戏，炫耀自己的新衣裳和好吃的零食。
大姑娘新媳妇儿们忙活完也可以串门玩耍。除夕这一天门不闭户。
老韩家，罗绮年也迎来自己的客人。
李二妞、罗彩月还有其他几个小姑娘手牵手来韩家找罗绮年玩耍。
“呀，绮年，你包的饺子好好看呀，可不可以教教我？”罗彩月下厨没有天分，可她却对厨艺分外喜欢。
“好啊。”罗绮年捡了张薄薄的饺子皮，一步一步教她包。可是，罗绮年的手捏出来的饺子皮薄肉多，肚子胀鼓鼓的像元宝。而罗彩月捏出来的饺子馅儿不多不说，一张饺子皮捏漏了，又另拿一张饺子皮补漏，补来补去一勺的馅儿包了好几层饺子皮。
“这个饺子肯定煮不熟。”李二妞偷偷和罗绮年取笑罗彩月，偏偏给罗彩月瞧见了，恨得她拿筷子敲她的手。
罗绮年好笑：“没关系，皮厚的可以做生煎，也可以蒸成包子。”
“你才生煎，你才包子。我包的是饺子！”罗彩月气鼓鼓地道，可是垂眸看一眼胖滚滚的，立不起来的“饺子”，不免有点心虚。快手新扯张饺子皮重新包，她就不信她包不成好看的元宝！
这才叫过年呐。张小凤看着笑笑闹闹的大嫂和小姑娘们，羡慕的同时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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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贤亲自把他自己写的对联贴在大门口，然后得意洋洋地欣赏：“大哥，字不错吧？春联行吧？”
“嗯，字风骨俱佳，联寓意不错！继续努力，明年的对联还让你来写。”
“嘿嘿。”韩贤挠挠头，他大哥不毒舌怼他了，他倒有些不好意思。往年他们家的春联都是早早备好礼物上李家门求来的，今年他们两家闹矛盾，自不好腆着脸皮上门，只好自家写。不过，他的字貌似比李老秀才的好看那么一丁点。
“蛮牛子，吃了吗？”李大爷牵着孙儿浪了一圈正要回家。“哟，你家的春联谁写的？真好看。”李大爷目不识丁，不知道春联上写的什么东东，但是字挺好看的，比他家街上买来的好看。
“我写的！”
“哟，了不得，明年你家也要出个秀才咯。回头给我也写一对，我家还有红纸，我去裁了来。”
“欸——？”李大爷腿脚利索的很，韩贤谦虚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和孙儿跑老远了。韩贤挠挠头：“大哥，我怕写不好。”自家的春联字难看点无所谓，可是给别家写就有压力了。
“没事，当练字。”韩轩拍拍他的肩膀，进门杀鸡去了，他媳妇儿还等着炖汤呢。
李大爷大嗓门一路走一路吹嘘韩贤春联写的好，然后没上李家门求春联的人家和没买到合意春联的人家纷纷捧了红纸上韩家门。
看着乌压压攒动的人头，韩贤微笑问候，然后一个一个按他们的意思写好春联……
“韩家小子比李秀才出息多了，瞧这字，嗯，嗯，入骨三分！”罗旺小心翼翼捧着墨迹未干的春联称赞。
“是入木三分。”
“呵呵，关键是不用低声下四地求。”
……
写好春联，韩贤勤快地收拾桌椅，然后带着豆芽儿贴门神，贴福字，贴窗花，换桃符。
张小凤只灌血肠的时候吐了一次，后来也没有不舒服的，所以今天她也跟罗绮年灶前灶后忙活，只不过韩杰不放心，也跟着她屁股后头转悠。
直到申时初，罗绮年她们才忙活出一大桌好菜。鸡鸭鱼肉样样分量足且精细，素菜雕花如艺术品。
韩父带着韩轩几兄弟祭拜天地祖宗，点燃一卷长长的鞭炮，一家人才围桌吃饭。
“这一年，老大娶媳妇儿了，老二抱孩子，老三家的也怀上了，我的愿望呐，也圆了一半儿。”韩父举着酒杯，“老四考上松鹤书院也顶顶厉害，希望你明年考个秀才回来让咱家的田地不用交税。秀儿嘛，你好好的，为父就放心了。”
众人心酸，干杯饮尽，香喷喷的饭菜吃进嘴里却没有什么味道。
“哎哎，新年辞旧迎新，新年新气象，明年定会万事如意！”韩贤扯着嗓子搞怪。饭桌上一扫沉闷气息，变得轻松起来。
饭后，天色尚早，韩父带着儿子们去村头看赌牌。赌牌有好几种，春节期间最常见的是赌青蛙和掷色子。掷色子很简单，庄家坐庄，赌客押大小，押对的赢钱，错的输钱。简单明了，赌客很多，圈圈层层，气氛热闹的不得了。赌青蛙玩法比较复杂，庄家座前一张方格图纸，方格中画满各种动物，赌客根据签文猜动物，猜对的赢钱，反之庄家赢钱。此玩法复杂，但村里自诩聪明的人不少，因此也围了好几圈。
韩父他们不好赌，但是喜欢看热闹，看到兴奋处也会下几注，不论输赢，权当凑热闹。村里人也不好赌，只一年到头放纵自己玩几把，因此大家赌的都不大，村里人人玩得起。就是兜里有几个零花钱的小孩子也能买一把青蛙。
罗绮年从没有看过赌钱，因此她见韩轩他们出门后一直心痒痒，揉面团包饺子的时候心不在焉，面粉都倒到砧板上去了。
“大嫂喜欢赌钱？”张小凤打趣。
“没，我不喜欢赌钱，只是好奇而已。”
“明天让大哥带你玩两把。”
“好！”
除夕团圆佳节，韩秀想念李贤仁。她难过，她想哭，却忍着在人前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因为她知道过年忌讳，就算疼她的韩母也讨厌看到眼泪。没有办法，她避开家人，偷偷藏了一食盒好饭菜偷偷跑到牛大爷的家门口，求牛大爷捎她去镇上。
除夕镇上有唱大戏的、卖杂耍的，热闹非凡，因此这天去镇上玩耍的人很多。她要求去镇上并不突兀，而韩家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不在家里。
天色渐暗，村口大榕树上挂满大红灯笼，待天黑的时候全部点燃。榕树冬天不掉叶子，绿树红灯笼，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年迈的老人跨出家门聚于树下，亲亲热热地拉家常或回忆往昔。成群的小孩子们或陪自家爷爷奶奶听讲古，或三五成群嘻嘻游戏，炫耀自己的新衣裳和好吃的零食。
大姑娘新媳妇儿们忙活完也可以串门玩耍。除夕这一天门不闭户。
老韩家，罗绮年也迎来自己的客人。
李二妞、罗彩月还有其他几个小姑娘手牵手来韩家找罗绮年玩耍。
“呀，绮年，你包的饺子好好看呀，可不可以教教我？”罗彩月下厨没有天分，可她却对厨艺分外喜欢。
“好啊。”罗绮年捡了张薄薄的饺子皮，一步一步教她包。可是，罗绮年的手捏出来的饺子皮薄肉多，肚子胀鼓鼓的像元宝。而罗彩月捏出来的饺子馅儿不多不说，一张饺子皮捏漏了，又另拿一张饺子皮补漏，补来补去一勺的馅儿包了好几层饺子皮。
“这个饺子肯定煮不熟。”李二妞偷偷和罗绮年取笑罗彩月，偏偏给罗彩月瞧见了，恨得她拿筷子敲她的手。
罗绮年好笑：“没关系，皮厚的可以做生煎，也可以蒸成包子。”
“你才生煎，你才包子。我包的是饺子！”罗彩月气鼓鼓地道，可是垂眸看一眼胖滚滚的，立不起来的“饺子”，不免有点心虚。快手新扯张饺子皮重新包，她就不信她包不成好看的元宝！
这才叫过年呐。张小凤看着笑笑闹闹的大嫂和小姑娘们，羡慕的同时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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