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灵试 其二
这次木玖没有再试图压缩冯恩的行动空间，而是转攻为守，把十根草藤两两缠成五条尖锐的长鞭，一旦冯恩靠近便向他进攻，除此之外不作追击、伺机而动。
两根草藤交缠比单独的草藤显著坚韧了许多、不至于被希声一拳击碎。这样一来，就算希声的破坏力再强、速度再快，双拳也难敌五鞭，终究近不了木玖的身。
同时木玖心里清楚，比起单纯靠御灵者自身驱动的意灵而言、原上草的大部分动力来自土壤，这让她有信心和冯恩耗下去。
“只守不攻，想等我累了才主动出击……好策略。”
虽然一眼看出她的战术，冯恩却没有能立刻破局的办法；刚才是趁着藤壁遮挡木玖视线时往地面打入两声巨响才有了刚才那出反击，但这种疑兵之计大概只能用一次。
至今为止的战斗让冯恩对希声的优缺点了若指掌，它的速度和力量均属上乘，但是相对地，它离自己不能远过三尺。
能力上除了最基本的“消音”和用声音强化破坏力，希声还能通过左手对物体的触碰来安置“声音”并择机“引爆”，但这被他称作“音弹”的能力也有限制：
它同时只能维持最多五个，对应希声的五根手指。
现在，这个擂台十分开阔、视野上没有阻挡，希声的消音难有用武之地；对方又刻意拉开距离，让希声的速度和力量优势几乎荡然无存。
更何况自己还有伤在身——
“不行，还是不能拖。”
捏紧拳头的冯恩尽量不去在意胸口隐隐传来的痛觉，试探着退了一步，只见木玖随之将草藤收回身旁。
她还是非常戒备、没有贸然出手，但冯恩注意到她目光的焦点仍锁在自己和希声身上，草藤的尖端也随着他和希声的一举一动而微微颤抖。
与她的对峙让冯恩想起了自己最开始打猎的时候面对的野狼，虽然它敌不过打猎用的钢刀和弩箭，见了人却往往不会逃跑、反而耐心周旋。
眼前五根藤矛恰似五匹狼组成的狼群，而冯恩只有希声这一把“钢刀”。木玖就像狼一样，寻找着从猎物变成猎人的机会。
但，刀终究是刀，是能杀狼的刀！
“【希声】！”
唤灵，前冲，五条藤鞭当即射来：中间和左侧各有两条，右侧一条。但冯恩并没有向右冲反而往左绕去、迎向藤鞭最密集之处——
“自讨苦吃。”
两丈之外，木玖淡淡开口，轻轻松松就让两根藤鞭滑过了希声伸出的拳头、直接将它左半身牢牢缠住；另外迎向冯恩的两条藤鞭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他。
最后一条藤鞭如蛇一般服帖地弯曲在她右手下方，尖端就像蛇信一样上下晃动、但始终不曾偏离已经被藤蔓缠住双腿、倒挂在半空的冯恩。
“还以为你是有了办法，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抬高右手，指尖与藤尖一同对准冯恩：
“看来还是我赢了——”
“是吗？”
当冯恩打断她的话音，木玖才注意到周围不知何时忽然寂静得不剩一点声音；惊疑的她当即射出藤鞭，却见冯恩突然皱眉、缠在他腿上的两根藤蔓同时爆开。
“在自己身上引爆‘音弹’原来会这样啊……！”
冯恩猛一咬牙抓住希声伸出的右臂，让它把自己用力甩向木玖。当最后一根藤鞭迎面而来，他却不闪不避直接用右手抓了上去，让它顺着手臂攀至自己上身。
这一幕把木玖看得愣住，却见冯恩再一次眉头紧皱、同时缠在他身上的藤蔓也在对应他右肩关节和右小臂的两个位置爆裂开来——
就这样，冯恩在重新被藤蔓缠绕之前扑倒了木玖、跨坐在她胸前，左手按住她的额头。
“别动，否则我就用足以炸断你藤蔓的冲击让你立刻昏迷。”
说完见她默默盯着自己，冯恩轻松一笑：
“木姑娘，是谁赢了？”
“……算你赢了。”
木玖终于开口，眼神却避开了他、小声嗫嚅道：
“快从我身上下去……”
然而她话音未落忽然看见冯恩身体一软，及时伸出藤蔓才让他没有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麻了，立不住。”
冯恩的神情仍然轻松，“刚才那些摧毁你藤蔓的冲击波是在我身上引爆的。”
看见他无力垂下的右臂和双腿，木玖恍然大悟。与此同时，场边也响起了考官的话音：
“本场比试结束，胜者，王一明。”
“什么？！”
看到冯恩倒下的门内一队立刻传来微辞，随即就有学生气冲冲地站出来像是要理论一番，可还没走两步那人就被草藤牢牢缠住了双脚。
“这位同学，我已经认输了。”
说完松开草藤，木玖注意到考官已经走过来神色严肃地观察着冯恩伤势，当即问道：
“您好，这里应该有疗伤的地方吧？”
“有。医护人员已经在路上，半刻钟到。”
“请让我现在送他过去，我懂一些医术，可以帮忙。如果要因此放弃比试我也无所谓。”
考官惊讶的目光并没让木玖后悔自己的恳求——幸好，最后她得到了一个点头。
“去吧，往这边，顺着路标走。”考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并不影响你参加灵试的资格。”
“谢谢！”
道了谢的她立刻跑向擂台另一侧的贺正与黎云，用最少的话解释情况并得到两人首肯之后，她立刻跑回擂台重新用草藤裹住冯恩、轻轻背在背上。
冯恩并没有出言推辞——他并非那种扭捏的人，况且现在的他也没办法自己行动。
然而，他还是好奇到忍不住发问：
“你为什么亲自送我过去，考官已经派了人来，我也没有怪你把我伤成这样，毕竟这是我自己的战术……”
“王同学你多虑了，我并不是因为内疚或者类似的想法才来帮你。”
木玖看着前方，轻声开口：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敬佩你用那样的方法打败了我吧。当我在猜你会不会继续虚张声势分散我注意的时候，你却把自己当成了诱饵。”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
“是呀。”
木玖轻笑一声，“你的意灵很有意思，能力是和声音有关？我听你叫它【希声】。”
“嗯。”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她轻轻点头，“《老子》第四十一章的这句话，拿给意灵取名确实不错。”
“《老子》？”
冯恩不解地反问，却听木玖一声轻咦：
“你给意灵取了名字但不知道出处？这可是御灵者该熟记于心的内容。”
“啊，不是。我知道那句话，但不知道那本书原来叫这个名字……《老子》。”
那本封面空白的《老子》还躺在他枕边的书桌上，冯恩这几天一直在半懂不懂地读，也难怪感到惊讶——这就像吃饭的人第一次知道米是从稻子里出来的一样。
然而木玖的反应让冯恩发现自己犯了常识性错误，令他不自觉地岔开话题：
“感觉……你应该是个很能背书的人，只听到两个字都能把出处信手拈来。”
“因为文选的考题可能考到它，虽然不是重点，但我一分都不能丢。”
她这句话忽然严肃的语气让冯恩愣住，气氛随之凝固。
不过这很快就被远处匆匆赶来的一队人给打破——他们是医生，上衣胸前的“百草徽”正是大明通用的医者凭证。
“两位是参加灵试的学生？”领头的一名中年妇女关切地看着两人，“木玖？王一明？”
“是的，我是木玖，刚在比试中伤到了这位王同学，现请各位救助，我会尽力帮忙。”
“你把他带到这已经算是帮了个大忙了。今天因为灵试室外不许使用灵器，医馆隔前庭又远，多亏你把他带过来。”
那妇女给木玖道了谢便把她和冯恩带进旁边医馆；很快冯恩就在内服外敷的药物下缓和了伤痛，被希声震麻的身体随之开始恢复。
在这期间木玖一直打着下手，忙碌的样子就像她本就属于这里一样。冯恩见状也不打扰她，闭目准备养神——
“王兄！”
忽然被这声熟悉的话音吵醒，冯恩也不气，因为那是黎云：他和贺正两个刚刚走进病房。
“剩下那几个人被半仙一下就给解决了，你是没看到场面有多厉害！”
黎云不加掩饰地显露欣喜，贺正的表情则一如既往地闲适；表现虽然不同，两人给冯恩传达的却是同样讯息：
“你可以参加灵试了。”
冯恩总算松了口气。
现在，哪怕并不知道“灵试”的内容，他也毫无畏惧——
转眼间十日过去。中午，在家的冯恩听见敲门，一看，竟是王澈。
“叔……？”
捕捉到他脸上的细微神色，冯恩隐隐猜到接下来绝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尤其在被王澈看了一眼后这个预感就更强烈了。
关上院门，空气寂静得像是希声开了消音、近乎凝固。
许久，王澈终于开口：
“冯恩，你落榜了。”
怎么会……
“你文试两科不及格，落榜了。”
“我——”
“我知道时间确实仓促，本来也不强求你十几天背完别人花几个月甚至几年学的内容。但你态度不端正，考试间隙不好好温书，反倒和人在府院里游荡！”
王澈这声怒骂让无话可说的冯恩只能低下头去，又随即听见一声呵斥：
“抬起头来！”
抬头只见王澈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要鼓出眼眶。
“你说你要报仇——然后就去这么混？！”
说到这他抬手扇来一个耳光，冯恩没有闪躲、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脑子清醒了些。
短暂的沉默里，王澈脸上的青筋同样平复了不少，话音随之冷静下来：
“我那个朋友还给我说你去考了灵试，通过了，只是文试不及格才落榜。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到秋天再考文试，作为普通学生入学。”
“可秋天没有灵试……”
“那就是你这次没考上的代价。另一条路倒可以让你到了春分就进府院，不过——”
说到这王澈话音一顿；注意到他神色复杂，冯恩急忙发问：
“不过什么？”
“你，不能作为‘学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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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根草藤交缠比单独的草藤显著坚韧了许多、不至于被希声一拳击碎。这样一来，就算希声的破坏力再强、速度再快，双拳也难敌五鞭，终究近不了木玖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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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守不攻，想等我累了才主动出击……好策略。”
虽然一眼看出她的战术，冯恩却没有能立刻破局的办法；刚才是趁着藤壁遮挡木玖视线时往地面打入两声巨响才有了刚才那出反击，但这种疑兵之计大概只能用一次。
至今为止的战斗让冯恩对希声的优缺点了若指掌，它的速度和力量均属上乘，但是相对地，它离自己不能远过三尺。
能力上除了最基本的“消音”和用声音强化破坏力，希声还能通过左手对物体的触碰来安置“声音”并择机“引爆”，但这被他称作“音弹”的能力也有限制：
它同时只能维持最多五个，对应希声的五根手指。
现在，这个擂台十分开阔、视野上没有阻挡，希声的消音难有用武之地；对方又刻意拉开距离，让希声的速度和力量优势几乎荡然无存。
更何况自己还有伤在身——
“不行，还是不能拖。”
捏紧拳头的冯恩尽量不去在意胸口隐隐传来的痛觉，试探着退了一步，只见木玖随之将草藤收回身旁。
她还是非常戒备、没有贸然出手，但冯恩注意到她目光的焦点仍锁在自己和希声身上，草藤的尖端也随着他和希声的一举一动而微微颤抖。
与她的对峙让冯恩想起了自己最开始打猎的时候面对的野狼，虽然它敌不过打猎用的钢刀和弩箭，见了人却往往不会逃跑、反而耐心周旋。
眼前五根藤矛恰似五匹狼组成的狼群，而冯恩只有希声这一把“钢刀”。木玖就像狼一样，寻找着从猎物变成猎人的机会。
但，刀终究是刀，是能杀狼的刀！
“【希声】！”
唤灵，前冲，五条藤鞭当即射来：中间和左侧各有两条，右侧一条。但冯恩并没有向右冲反而往左绕去、迎向藤鞭最密集之处——
“自讨苦吃。”
两丈之外，木玖淡淡开口，轻轻松松就让两根藤鞭滑过了希声伸出的拳头、直接将它左半身牢牢缠住；另外迎向冯恩的两条藤鞭同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了他。
最后一条藤鞭如蛇一般服帖地弯曲在她右手下方，尖端就像蛇信一样上下晃动、但始终不曾偏离已经被藤蔓缠住双腿、倒挂在半空的冯恩。
“还以为你是有了办法，原来也不过如此。”
她抬高右手，指尖与藤尖一同对准冯恩：
“看来还是我赢了——”
“是吗？”
当冯恩打断她的话音，木玖才注意到周围不知何时忽然寂静得不剩一点声音；惊疑的她当即射出藤鞭，却见冯恩突然皱眉、缠在他腿上的两根藤蔓同时爆开。
“在自己身上引爆‘音弹’原来会这样啊……！”
冯恩猛一咬牙抓住希声伸出的右臂，让它把自己用力甩向木玖。当最后一根藤鞭迎面而来，他却不闪不避直接用右手抓了上去，让它顺着手臂攀至自己上身。
这一幕把木玖看得愣住，却见冯恩再一次眉头紧皱、同时缠在他身上的藤蔓也在对应他右肩关节和右小臂的两个位置爆裂开来——
就这样，冯恩在重新被藤蔓缠绕之前扑倒了木玖、跨坐在她胸前，左手按住她的额头。
“别动，否则我就用足以炸断你藤蔓的冲击让你立刻昏迷。”
说完见她默默盯着自己，冯恩轻松一笑：
“木姑娘，是谁赢了？”
“……算你赢了。”
木玖终于开口，眼神却避开了他、小声嗫嚅道：
“快从我身上下去……”
然而她话音未落忽然看见冯恩身体一软，及时伸出藤蔓才让他没有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麻了，立不住。”
冯恩的神情仍然轻松，“刚才那些摧毁你藤蔓的冲击波是在我身上引爆的。”
看见他无力垂下的右臂和双腿，木玖恍然大悟。与此同时，场边也响起了考官的话音：
“本场比试结束，胜者，王一明。”
“什么？！”
看到冯恩倒下的门内一队立刻传来微辞，随即就有学生气冲冲地站出来像是要理论一番，可还没走两步那人就被草藤牢牢缠住了双脚。
“这位同学，我已经认输了。”
说完松开草藤，木玖注意到考官已经走过来神色严肃地观察着冯恩伤势，当即问道：
“您好，这里应该有疗伤的地方吧？”
“有。医护人员已经在路上，半刻钟到。”
“请让我现在送他过去，我懂一些医术，可以帮忙。如果要因此放弃比试我也无所谓。”
考官惊讶的目光并没让木玖后悔自己的恳求——幸好，最后她得到了一个点头。
“去吧，往这边，顺着路标走。”考官特意补充了一句，“这并不影响你参加灵试的资格。”
“谢谢！”
道了谢的她立刻跑向擂台另一侧的贺正与黎云，用最少的话解释情况并得到两人首肯之后，她立刻跑回擂台重新用草藤裹住冯恩、轻轻背在背上。
冯恩并没有出言推辞——他并非那种扭捏的人，况且现在的他也没办法自己行动。
然而，他还是好奇到忍不住发问：
“你为什么亲自送我过去，考官已经派了人来，我也没有怪你把我伤成这样，毕竟这是我自己的战术……”
“王同学你多虑了，我并不是因为内疚或者类似的想法才来帮你。”
木玖看着前方，轻声开口：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敬佩你用那样的方法打败了我吧。当我在猜你会不会继续虚张声势分散我注意的时候，你却把自己当成了诱饵。”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嘛。”
“是呀。”
木玖轻笑一声，“你的意灵很有意思，能力是和声音有关？我听你叫它【希声】。”
“嗯。”
“‘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她轻轻点头，“《老子》第四十一章的这句话，拿给意灵取名确实不错。”
“《老子》？”
冯恩不解地反问，却听木玖一声轻咦：
“你给意灵取了名字但不知道出处？这可是御灵者该熟记于心的内容。”
“啊，不是。我知道那句话，但不知道那本书原来叫这个名字……《老子》。”
那本封面空白的《老子》还躺在他枕边的书桌上，冯恩这几天一直在半懂不懂地读，也难怪感到惊讶——这就像吃饭的人第一次知道米是从稻子里出来的一样。
然而木玖的反应让冯恩发现自己犯了常识性错误，令他不自觉地岔开话题：
“感觉……你应该是个很能背书的人，只听到两个字都能把出处信手拈来。”
“因为文选的考题可能考到它，虽然不是重点，但我一分都不能丢。”
她这句话忽然严肃的语气让冯恩愣住，气氛随之凝固。
不过这很快就被远处匆匆赶来的一队人给打破——他们是医生，上衣胸前的“百草徽”正是大明通用的医者凭证。
“两位是参加灵试的学生？”领头的一名中年妇女关切地看着两人，“木玖？王一明？”
“是的，我是木玖，刚在比试中伤到了这位王同学，现请各位救助，我会尽力帮忙。”
“你把他带到这已经算是帮了个大忙了。今天因为灵试室外不许使用灵器，医馆隔前庭又远，多亏你把他带过来。”
那妇女给木玖道了谢便把她和冯恩带进旁边医馆；很快冯恩就在内服外敷的药物下缓和了伤痛，被希声震麻的身体随之开始恢复。
在这期间木玖一直打着下手，忙碌的样子就像她本就属于这里一样。冯恩见状也不打扰她，闭目准备养神——
“王兄！”
忽然被这声熟悉的话音吵醒，冯恩也不气，因为那是黎云：他和贺正两个刚刚走进病房。
“剩下那几个人被半仙一下就给解决了，你是没看到场面有多厉害！”
黎云不加掩饰地显露欣喜，贺正的表情则一如既往地闲适；表现虽然不同，两人给冯恩传达的却是同样讯息：
“你可以参加灵试了。”
冯恩总算松了口气。
现在，哪怕并不知道“灵试”的内容，他也毫无畏惧——
转眼间十日过去。中午，在家的冯恩听见敲门，一看，竟是王澈。
“叔……？”
捕捉到他脸上的细微神色，冯恩隐隐猜到接下来绝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尤其在被王澈看了一眼后这个预感就更强烈了。
关上院门，空气寂静得像是希声开了消音、近乎凝固。
许久，王澈终于开口：
“冯恩，你落榜了。”
怎么会……
“你文试两科不及格，落榜了。”
“我——”
“我知道时间确实仓促，本来也不强求你十几天背完别人花几个月甚至几年学的内容。但你态度不端正，考试间隙不好好温书，反倒和人在府院里游荡！”
王澈这声怒骂让无话可说的冯恩只能低下头去，又随即听见一声呵斥：
“抬起头来！”
抬头只见王澈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睛像是要鼓出眼眶。
“你说你要报仇——然后就去这么混？！”
说到这他抬手扇来一个耳光，冯恩没有闪躲、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脑子清醒了些。
短暂的沉默里，王澈脸上的青筋同样平复了不少，话音随之冷静下来：
“我那个朋友还给我说你去考了灵试，通过了，只是文试不及格才落榜。现在你有两条路，一是到秋天再考文试，作为普通学生入学。”
“可秋天没有灵试……”
“那就是你这次没考上的代价。另一条路倒可以让你到了春分就进府院，不过——”
说到这王澈话音一顿；注意到他神色复杂，冯恩急忙发问：
“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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