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十章 苦主
“……是的，开启那些传送阵需要用到大量的灵石。”
伊斯先是沉默了一瞬，接着肯定了伊万的猜测。
“Yes！我真是个天才！”
伊万自以为是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但不等他撰写新的情报，便又听伊斯说道：“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灵石。”
“法克！”
没有灵石，他们就无法开启传送阵去往仙侠世界。不去仙侠世界，他们又采集不到灵石，这个任务链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几个玩家，包括许多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眉头紧皱，本能的用以往的游戏思维代入了当前的情况。
……
伊斯不知道频道那头的地球人为什么忽然都不说话了，直到名字叫伊万的那个地球人抱怨了一句……
[伊万]：
霁非，这是bug吧，没有灵石我们怎么开启传送阵？
bug？
翻了翻莉莉整理出来的地球语资料，bug一词多译指游戏中隐藏的错误。
对于地球人来说，开启传送阵的唯一充分必要条件便是自行开采到足够的灵石，而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们没有想过，伊斯既然能带他们随意地来往于伯爵领与精灵大陆，是否意味着他手里便拥有海量的灵石。
他们也不曾考虑，他凭什么，就会允许他们擅自开启通往一号世界的传送阵？
伊斯缓缓躺倒在椅背上，支在扶手上的右手撑着下巴，想象着频道那头的地球人，对他们的无知且傲慢又多了一层认识。
……
陆离坐得近，伊斯稍有动作他便注意到了。
从伊斯的侧脸上根本无从判断他的情绪（一个NPC能有什么情绪？），哪怕他这会儿突然改变了坐姿，但很难说这是不是游戏在这个时间点本就安排好的动作转换。
“生命线VR中的所有剧情都由玩家自行探索，你的问题，就算是我也没有攻略可供参照。”
霁非照搬了创维官网上对生命线VR的介绍回答了伊万的疑问。
“这里不是魔法世界么，自己学个空间魔法比什么传送阵都强！”
“新手想问这个游戏玩家在里面怎么升级？是不是升级到一定等级就能解锁仙侠世界的副本？”
“舔屏伊斯，伊斯懒洋洋的样子好帅（比心”
“傻啊你们，这种时候就得刷NPC的好感度啊！刷满大boss的好感度，还怕去不了人家的仙侠世界？”
直播间的弹幕里，无数人兴致昂扬地在为十二个玩家出谋划策。
众人虽然看不到弹幕，但有几个玩家显然和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转而问伊斯道：“这里除了精灵，你有没有见过一类自称是魔法师的人？”
“对，按理来说，类似这种DND设定的世界，人族当中通常都会有魔法师这种职业，如果没有魔法师的话，那么炼金术士呢？”杜恩补充道。
魔法世界虽然没有灵石，但他们或许可以用魔晶之类的东西替代。
伊斯的食指有规律地轻敲着脸颊，“你们说的魔法师，是像你那样嘴里喊着招式名称，同时挥舞着手指指向别人的人吗？”
骤然被点名的杜恩瞬间涨红了脸色，场上不时飘来的几声压抑不住的轻笑更是让他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发誓他平常绝不会做这种中二的动作，之前只不过是太兴奋了！
“也……也不一定会把招式念出来，像精灵那样吟诵一段咒语也是可能的。”杜恩支吾了一句。
伊斯点了点头，目光穿过城堡的墙壁，沿着伯爵堡所在的山头一路向下，投映到了诺克亚城的城主府。
有没有这么巧？
诺克亚是离这座城堡最近的一座城镇，大到城主，小到税官，都是那个死了的伯爵的人。
事实上，所有在伯爵领上的行政和军事力量都向该伯爵负责。
伊斯在获知这段记忆之后，便悄然篡改了所有来此面见伯爵的下属们的记忆。
不过现在，诺克亚那儿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
“伍德你这个滚蛋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梅森，梅森戴维斯！帕克戴维斯是我的父亲，我是你的下一任伯爵！”
梅森横着法杖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卑贱的下人，若不是中间隔了一排骑士，他恨不得把法杖杵到伍德的鼻孔里去。
伍德是隶属于戴维斯家族的家族骑士，日前随伯爵归来，便奉命驻守在诺克亚。
梅森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回来以后，所有人都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从城门口开始一直到这里，这群贱民见到他以后居然没有一个向他行礼。甚至他来到城主府以后，居然还被这群贱民拒之门外！
“菲利普斯那个老家伙在哪里，让他滚出来见我！”
“抱歉法师大人，哪怕您是来自咒文之心的法师，也请您注意礼貌。”
伍德厌恶地看着梅森，听说咒文之心时常有发疯了的法师被赶出来，或许这小子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梅森，还有另外四个佩戴着法师勋章的男女站在一旁。
他们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穿着法师的制式服装，其中一位穿着公主裙的女孩疑惑地看着梅森和伍德，同样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黛尔，梅森真的是你们帝国的贵族吗？”一个明显比其他人大很多的法师问道。
“当……当然老师，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戴维斯是老牌贵族，伯爵爵位传承到帕克戴维斯已经是第四代了，前后整整有两三百年的历史。
这个几乎伴随着雷曼度过大半个历史的姓氏，怎么可能说换人就换人？
“哦~我闻道了阴谋的味道！”
一个胖子法师用吟唱咒语般的咏叹调感叹了一句，同时幸灾乐祸地问女孩道：“你猜，梅森的老爸是不是刚从外面找回了一个私生子，所以不打算要他的法师儿子了？”
“闭嘴亨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梅森回头瞪了一眼胖子，再次向伍德警告道：“伍德，我现在就要见到我的父亲，立刻，马上！”
不过伍德依旧没有命令骑士们让开，反而暗中打了个手势。
后方的一个骑士悄悄脱离了队伍。
“这就不好玩儿了，我是来揍狼人的，可不想卷进你们雷曼的家族纷争。”
亨利通过天空中的法师之眼注意到了那个骑士的动作，不由小声抱怨了一句，转而问老师道：“老师，咒文之心从不插手人类帝国的内部纷争的是吧？”
见梅森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他又加了一句：“那我们是不是得先走了，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那就说不清楚了啊。”
但雷诺大法师却摇了摇头，没有接受亨利的提议，反而在黛尔和梅森希冀的目光下说道：“亨利，你和劳伦斯，哈里森两个人先出城等我们。”
“为什么啊！”
“你要是怕就滚，哪儿那么多废话。”
梅森解气地看了亨利一眼，又向老师感激地说道：“谢谢老师。”
像雷诺.让这样在咒文之心也叫得上号的大法师，轻易不会表明态度。但一旦他选定立场，哪怕对方是雷曼帝国的大公，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伍德虽然不清楚雷诺的身份，但他深知年纪越大的法师越是可怕。现在对方一副帮手下弟子找茬的样子，顿时让他有些紧张。
“这位……”
“雷诺.让。”
“您好，雷诺法师，我不知道这个叫梅森的孩子为什么一直声称是我们伯爵的孩子，要知道我们伯爵……嗯……大概也就二十来岁。”
“哈哈哈哈……”还没走远的亨利和另外两个同伴同时爆发出一声哄笑。
雷诺大法师皱着眉头暗中向伍德施了一个鉴定术，对方并没有撒谎。
但黛尔和梅森更加没有撒谎，那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不对老师！帕克伯爵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在撒谎！”黛尔作证道。
不过伍德奇怪地看了黛尔一眼，解释道：“当然，现任伯爵并不是帕克伯爵。事实上，半年前老伯爵就将爵位传给了现任伯爵，也就是他的儿子，伊斯.戴维斯阁下。”
“老帕克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这不可能，伯爵爵位的传承需要来雷曼帝都由大公亲自见证，但我在帝都根本没听说过这事！”
梅森和黛尔同时反驳道。
伍德张嘴便想反驳，但他脑子里还真没有伊斯伯爵随同老伯爵去往帝都授封的记忆，不由一时语塞。
雷诺法师注意到伍德脸上奇怪的表情，想了想，便建议道：“伍德骑士，不知道可否以我的名义拜见一下新任伯爵？我以我的咒文之心起誓，绝不会伤害戴维斯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是的，如果伊斯.戴维斯真的是戴维斯家族的孩子，那么哪怕他真是亨利说的那样是老帕克伯爵的私生子，他也会认可对方的存在。
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无视一个咒文之心的法师以自己的咒文之心发出的誓言，所以伍德犹疑片刻，便同意了雷诺的请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吧，如果另外这两位法师都能像您这样发誓，那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我们的伯爵。”
黛尔还好，毕竟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那都是戴维斯家族的家事。
可梅森怎么可能发这种誓言，天知道那个叫伊斯的会不会真是他老帕克在外面的野种？
“不可能，你休想！这一定是你们这些贱民的阴谋，妄图用这种方法夺取我戴维斯家族的伯爵爵位！”
说时迟那时快，梅森激动之下，手中的法杖瞬间激发了原本就刻在上面的一级法术。
空气陡然间变得炙热起来，三颗熊熊燃烧着的火球依次凭空产生，分别向伍德和伍德身前的那列骑士轰去。
“敌袭，敌袭！”
伍德不知道法师还有事前准备魔法这一说，等火球临身，他只来得及向左倾倒，却无法完全避过梅森的攻击。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被火烧死了的时候，一面波光粼粼的水镜挡在他和骑士们的面前，却是雷诺.让瞬发了一个水镜咒救了他们。
“嗤——嗤——嗤——”
随着三蓬水汽袅袅升起，火球与水镜同时消失无踪，可见雷诺对魔力的掌控之强。
“梅森，如果你信得过老师，那么你就呆在这里，由我和黛尔去见那位新伯爵。”
雷诺.让终究是顾及咒文之心和人类帝国之间的关系，更可况雷曼远离咒文之心，是亲善教廷的人类帝国。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弟子，但不代表他想卷进更大的纷争。
就在这时，先前那个离开了的骑士回来了。
他对伍德耳语了几句，后者撤下已经将雷诺三人包围了的士兵，没好气地说道：“伯爵同意接见你们。是的，包括你，小子！跟我来吧。”
伊斯在那名骑士走近城堡之后便关掉了传送阵。同样结束的，还有他向地球那边传输的影像。
他们没有必要知道全部，地球人只要知道他让他们知道的部分就够了。
……
梅森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走进自家的城堡。
该死的那些贱种都是什么眼神？哪怕他不是帕克戴维斯的儿子，他也是来自咒文之心的法师！
“等一下！”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梅森忽然脱离了队伍朝一个老仆冲去。
雷诺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伍德更是提起了手中的重剑。
在黛尔的惊呼中，梅森一把夺过对方手中一个晶莹剔透的容器，并对那老人吼道：“你这个小偷，谁准你把我的东西拿出来的！”
哪知那个老仆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许是看不懂梅森佩戴在左胸的法师徽章，他仗着多年耕作养出来的力气居然真把杯子给抢了回去。
护在自己胸口的同时，老仆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盖子往里面吐了一口浓痰，吐完了还吼道：“呸！什么你的东西，这是我从外面捡来的。”
当老仆打开盖子的时候，梅森就从里面闻到了一股恶臭。
随着贱民的动作，里面白黄的粘稠物在杯子里面缓缓蠕动，恶心得梅森一连往自己的手上扔了好几个清洁咒语，却再不敢问老仆拿回杯子。
太恶心了，这贱民居然把他的杯子当成了痰盂！
啊啊啊啊他要把那个伊斯.戴维斯剁碎了喂鼻涕虫！再一起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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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斯先是沉默了一瞬，接着肯定了伊万的猜测。
“Yes！我真是个天才！”
伊万自以为是地甩了甩额前的刘海，但不等他撰写新的情报，便又听伊斯说道：“但这个世界，似乎并没有灵石。”
“法克！”
没有灵石，他们就无法开启传送阵去往仙侠世界。不去仙侠世界，他们又采集不到灵石，这个任务链简直就是一个死循环！
几个玩家，包括许多直播间里的观众都眉头紧皱，本能的用以往的游戏思维代入了当前的情况。
……
伊斯不知道频道那头的地球人为什么忽然都不说话了，直到名字叫伊万的那个地球人抱怨了一句……
[伊万]：
霁非，这是bug吧，没有灵石我们怎么开启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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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地球人来说，开启传送阵的唯一充分必要条件便是自行开采到足够的灵石，而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他们没有想过，伊斯既然能带他们随意地来往于伯爵领与精灵大陆，是否意味着他手里便拥有海量的灵石。
他们也不曾考虑，他凭什么，就会允许他们擅自开启通往一号世界的传送阵？
伊斯缓缓躺倒在椅背上，支在扶手上的右手撑着下巴，想象着频道那头的地球人，对他们的无知且傲慢又多了一层认识。
……
陆离坐得近，伊斯稍有动作他便注意到了。
从伊斯的侧脸上根本无从判断他的情绪（一个NPC能有什么情绪？），哪怕他这会儿突然改变了坐姿，但很难说这是不是游戏在这个时间点本就安排好的动作转换。
“生命线VR中的所有剧情都由玩家自行探索，你的问题，就算是我也没有攻略可供参照。”
霁非照搬了创维官网上对生命线VR的介绍回答了伊万的疑问。
“这里不是魔法世界么，自己学个空间魔法比什么传送阵都强！”
“新手想问这个游戏玩家在里面怎么升级？是不是升级到一定等级就能解锁仙侠世界的副本？”
“舔屏伊斯，伊斯懒洋洋的样子好帅（比心”
“傻啊你们，这种时候就得刷NPC的好感度啊！刷满大boss的好感度，还怕去不了人家的仙侠世界？”
直播间的弹幕里，无数人兴致昂扬地在为十二个玩家出谋划策。
众人虽然看不到弹幕，但有几个玩家显然和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转而问伊斯道：“这里除了精灵，你有没有见过一类自称是魔法师的人？”
“对，按理来说，类似这种DND设定的世界，人族当中通常都会有魔法师这种职业，如果没有魔法师的话，那么炼金术士呢？”杜恩补充道。
魔法世界虽然没有灵石，但他们或许可以用魔晶之类的东西替代。
伊斯的食指有规律地轻敲着脸颊，“你们说的魔法师，是像你那样嘴里喊着招式名称，同时挥舞着手指指向别人的人吗？”
骤然被点名的杜恩瞬间涨红了脸色，场上不时飘来的几声压抑不住的轻笑更是让他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发誓他平常绝不会做这种中二的动作，之前只不过是太兴奋了！
“也……也不一定会把招式念出来，像精灵那样吟诵一段咒语也是可能的。”杜恩支吾了一句。
伊斯点了点头，目光穿过城堡的墙壁，沿着伯爵堡所在的山头一路向下，投映到了诺克亚城的城主府。
有没有这么巧？
诺克亚是离这座城堡最近的一座城镇，大到城主，小到税官，都是那个死了的伯爵的人。
事实上，所有在伯爵领上的行政和军事力量都向该伯爵负责。
伊斯在获知这段记忆之后，便悄然篡改了所有来此面见伯爵的下属们的记忆。
不过现在，诺克亚那儿似乎出了一点小问题。
“伍德你这个滚蛋不认得我了吗，我是梅森，梅森戴维斯！帕克戴维斯是我的父亲，我是你的下一任伯爵！”
梅森横着法杖怒气冲冲地看着眼前卑贱的下人，若不是中间隔了一排骑士，他恨不得把法杖杵到伍德的鼻孔里去。
伍德是隶属于戴维斯家族的家族骑士，日前随伯爵归来，便奉命驻守在诺克亚。
梅森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回来以后，所有人都好像不认识他了一样。
从城门口开始一直到这里，这群贱民见到他以后居然没有一个向他行礼。甚至他来到城主府以后，居然还被这群贱民拒之门外！
“菲利普斯那个老家伙在哪里，让他滚出来见我！”
“抱歉法师大人，哪怕您是来自咒文之心的法师，也请您注意礼貌。”
伍德厌恶地看着梅森，听说咒文之心时常有发疯了的法师被赶出来，或许这小子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梅森，还有另外四个佩戴着法师勋章的男女站在一旁。
他们当中并不是所有人都穿着法师的制式服装，其中一位穿着公主裙的女孩疑惑地看着梅森和伍德，同样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黛尔，梅森真的是你们帝国的贵族吗？”一个明显比其他人大很多的法师问道。
“当……当然老师，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戴维斯是老牌贵族，伯爵爵位传承到帕克戴维斯已经是第四代了，前后整整有两三百年的历史。
这个几乎伴随着雷曼度过大半个历史的姓氏，怎么可能说换人就换人？
“哦~我闻道了阴谋的味道！”
一个胖子法师用吟唱咒语般的咏叹调感叹了一句，同时幸灾乐祸地问女孩道：“你猜，梅森的老爸是不是刚从外面找回了一个私生子，所以不打算要他的法师儿子了？”
“闭嘴亨利，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梅森回头瞪了一眼胖子，再次向伍德警告道：“伍德，我现在就要见到我的父亲，立刻，马上！”
不过伍德依旧没有命令骑士们让开，反而暗中打了个手势。
后方的一个骑士悄悄脱离了队伍。
“这就不好玩儿了，我是来揍狼人的，可不想卷进你们雷曼的家族纷争。”
亨利通过天空中的法师之眼注意到了那个骑士的动作，不由小声抱怨了一句，转而问老师道：“老师，咒文之心从不插手人类帝国的内部纷争的是吧？”
见梅森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他又加了一句：“那我们是不是得先走了，一会儿要是真打起来，那就说不清楚了啊。”
但雷诺大法师却摇了摇头，没有接受亨利的提议，反而在黛尔和梅森希冀的目光下说道：“亨利，你和劳伦斯，哈里森两个人先出城等我们。”
“为什么啊！”
“你要是怕就滚，哪儿那么多废话。”
梅森解气地看了亨利一眼，又向老师感激地说道：“谢谢老师。”
像雷诺.让这样在咒文之心也叫得上号的大法师，轻易不会表明态度。但一旦他选定立场，哪怕对方是雷曼帝国的大公，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伍德虽然不清楚雷诺的身份，但他深知年纪越大的法师越是可怕。现在对方一副帮手下弟子找茬的样子，顿时让他有些紧张。
“这位……”
“雷诺.让。”
“您好，雷诺法师，我不知道这个叫梅森的孩子为什么一直声称是我们伯爵的孩子，要知道我们伯爵……嗯……大概也就二十来岁。”
“哈哈哈哈……”还没走远的亨利和另外两个同伴同时爆发出一声哄笑。
雷诺大法师皱着眉头暗中向伍德施了一个鉴定术，对方并没有撒谎。
但黛尔和梅森更加没有撒谎，那问题究竟出在哪儿呢？
“不对老师！帕克伯爵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他在撒谎！”黛尔作证道。
不过伍德奇怪地看了黛尔一眼，解释道：“当然，现任伯爵并不是帕克伯爵。事实上，半年前老伯爵就将爵位传给了现任伯爵，也就是他的儿子，伊斯.戴维斯阁下。”
“老帕克只有我这一个儿子！”
“这不可能，伯爵爵位的传承需要来雷曼帝都由大公亲自见证，但我在帝都根本没听说过这事！”
梅森和黛尔同时反驳道。
伍德张嘴便想反驳，但他脑子里还真没有伊斯伯爵随同老伯爵去往帝都授封的记忆，不由一时语塞。
雷诺法师注意到伍德脸上奇怪的表情，想了想，便建议道：“伍德骑士，不知道可否以我的名义拜见一下新任伯爵？我以我的咒文之心起誓，绝不会伤害戴维斯家族的任何一个人。”
是的，如果伊斯.戴维斯真的是戴维斯家族的孩子，那么哪怕他真是亨利说的那样是老帕克伯爵的私生子，他也会认可对方的存在。
天底下没有一个人会无视一个咒文之心的法师以自己的咒文之心发出的誓言，所以伍德犹疑片刻，便同意了雷诺的请求。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好吧，如果另外这两位法师都能像您这样发誓，那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我们的伯爵。”
黛尔还好，毕竟如果这里面真有什么误会，那都是戴维斯家族的家事。
可梅森怎么可能发这种誓言，天知道那个叫伊斯的会不会真是他老帕克在外面的野种？
“不可能，你休想！这一定是你们这些贱民的阴谋，妄图用这种方法夺取我戴维斯家族的伯爵爵位！”
说时迟那时快，梅森激动之下，手中的法杖瞬间激发了原本就刻在上面的一级法术。
空气陡然间变得炙热起来，三颗熊熊燃烧着的火球依次凭空产生，分别向伍德和伍德身前的那列骑士轰去。
“敌袭，敌袭！”
伍德不知道法师还有事前准备魔法这一说，等火球临身，他只来得及向左倾倒，却无法完全避过梅森的攻击。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被火烧死了的时候，一面波光粼粼的水镜挡在他和骑士们的面前，却是雷诺.让瞬发了一个水镜咒救了他们。
“嗤——嗤——嗤——”
随着三蓬水汽袅袅升起，火球与水镜同时消失无踪，可见雷诺对魔力的掌控之强。
“梅森，如果你信得过老师，那么你就呆在这里，由我和黛尔去见那位新伯爵。”
雷诺.让终究是顾及咒文之心和人类帝国之间的关系，更可况雷曼远离咒文之心，是亲善教廷的人类帝国。
虽然他相信自己的弟子，但不代表他想卷进更大的纷争。
就在这时，先前那个离开了的骑士回来了。
他对伍德耳语了几句，后者撤下已经将雷诺三人包围了的士兵，没好气地说道：“伯爵同意接见你们。是的，包括你，小子！跟我来吧。”
伊斯在那名骑士走近城堡之后便关掉了传送阵。同样结束的，还有他向地球那边传输的影像。
他们没有必要知道全部，地球人只要知道他让他们知道的部分就够了。
……
梅森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走进自家的城堡。
该死的那些贱种都是什么眼神？哪怕他不是帕克戴维斯的儿子，他也是来自咒文之心的法师！
“等一下！”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梅森忽然脱离了队伍朝一个老仆冲去。
雷诺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伍德更是提起了手中的重剑。
在黛尔的惊呼中，梅森一把夺过对方手中一个晶莹剔透的容器，并对那老人吼道：“你这个小偷，谁准你把我的东西拿出来的！”
哪知那个老仆一点儿面子也不给，许是看不懂梅森佩戴在左胸的法师徽章，他仗着多年耕作养出来的力气居然真把杯子给抢了回去。
护在自己胸口的同时，老仆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打开盖子往里面吐了一口浓痰，吐完了还吼道：“呸！什么你的东西，这是我从外面捡来的。”
当老仆打开盖子的时候，梅森就从里面闻到了一股恶臭。
随着贱民的动作，里面白黄的粘稠物在杯子里面缓缓蠕动，恶心得梅森一连往自己的手上扔了好几个清洁咒语，却再不敢问老仆拿回杯子。
太恶心了，这贱民居然把他的杯子当成了痰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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