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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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跟着你去的报社吧？”林楚靠在沙发上，最近她总算是有点人样了，前几天的忙碌都快没形了。
“我怎么知道，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倒是想看看，安月能指挥出什么来。”我坐在沙发背上玩飞镖，林楚这个飞镖是当初在学校就玩的那个，标靶上面干净着呢，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在10环上面戳的洞，她买回来是为了当装饰，而不是玩。
“你悠着点啊，我是觉得华天没那么阴险。”林楚有点不满意我的态度。
“我也能不信。”我回头看着她，“不过一想起来他是谁家的亲戚全身都冷，要不是犯法，我一定找人把她关到河北省去，关一辈子。”
“你哥打算怎么办？”林楚放下杯子。
“就我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什么胆儿？孙子等我出主意呢。”我眯起眼睛把手里的飞镖扔出去，“妈的，没中。”
“哼，我都能猜出来你哥当时什么表情，孩子老实啊……”林楚伸了个大懒腰，把丢丢抱着怀里。
“这年头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老实，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还净给人添堵，除了沈浪，我们身边的老实人还少么，一个个的蔫土匪。”我坐到林楚旁边，看着她用手指逗猫，“原来我一直不相信电视里面演的那些杀人犯，个个都是打小的老实孩子，到最后却能杀人放火，现在我信了，这是真理，完完全全的印证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当然这是少数，绝大多数人就跟沈浪一样，窝囊死，这世界就两种人，看你怎么活了，是窝囊死还是牛逼死，一念之间！”我剥着橘子。
“这是人鬼自知，原来人单纯，单凭面相就知道好坏，现在你得扒开心看看，保不齐就是烂的，就跟这橘子一样，现在看着什么事也没有，没准你嘴一咬，咬出个虫儿来……”林楚看着我的橘子。
“滚，你真恶心。”我把嘴里的橘子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魏子路找的如何？”阿蒙在晚上的时候打了个电话来。
“不怎么样，我说您写那东西……”我正和林楚走在大街，准备去吃饭，“知道的，我是找人呢，不知道以为我找儿子呢，不少人打电话来问问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说在哪哪看见个傻子……”
“哈哈哈！！”阿蒙在那边笑的得不成了。
“我接。”林楚把电话拿走了，“怎么着，最近没见都有才了，成才女了。”
“你少听小鱼胡说，你们哪呢？”阿蒙半天才止住了笑。
“我告诉你啊，再有电话你跟我去。”我扳着林楚的手对着电话吼。
“听见了吧？我们找地吃饭呢，来吗？”林楚指指旁边的一家烤肉，对我竖竖大拇指。
“走着！”我拉着她过马路。
“哎呀哎呀哎呀……又喝那么多……”顾大海一边帮我换拖鞋一边唠唠叨叨。
“滚，你是我妈啊？”我给他一脚。
“对了，你妈说明天回去吃饭，家里开个会。”顾大海扎麽着小眼看我。
“干嘛？”我想了半天，觉得这个事一定和安月有关系，“不去！！”
“别不去啊，你们家不是你主事呢么……”顾大海蹲着和我说话，看着我一阵子的恶心。
“你别晃悠成吗？”我按着他。
“没晃悠，还是回家听听吧，我看出来了，你们家也就你能止住那个疯子……你哥还等你拿主意呢……成不成就是你一句话了……”顾大海的声音很朦胧，弄得我晕晕乎乎的怪难受。
“闭嘴……”我看着他。
“不是，我知道你不乐意听，但是……”他依旧喋喋不休。
“闭嘴，我，恶心，呕……”由于我正按着顾大海，再加上他蹲着比我矮，就直接成了我的痰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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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都觉得不成了，很压抑的气氛，安静而诡异，吃饭的半个小时里面谁也没说话。
“恩……”我清了清嗓子，“该说什么就说呗，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
“那个，我盛碗饭去。”顾大海特尴尬的站起来。
“给我带一碗……”我爹破天荒的要吃第二碗。
“那个……”沈浪也贼眉鼠眼起来，“我……我也……”
“有点起子不成啊！学人家都学出什么好来！”我看沈浪一眼吓的他把筷子掉到地上。
“这事就是得自己拿主意，是弄回来，还是送走？”我觉得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沈浪这人就是得用极刑，不是等他想出个主意来能累死你，有的时候就得推他一把，不然不敢走。
“可是……”他跟大姑娘第一次见公婆似的摸不开面。
“说！”我妈推他一下，“干嘛老跟挤牙膏似的。”
“我……是想，治治兴许能好点……等治好了病……”沈浪畏畏缩缩的看着我。
“继续说，你看我干嘛？！”我一瞪眼，吓得沈浪又去看顾大海。
“你是想，治好了以后再说离婚？”顾大海看着沈浪憋的实在难受，只能摸索着替他说。
“恩恩恩恩。”沈浪那脑袋点的跟鸡哚米似的。
说是全家讨论下，但是基本上没什么人说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全是扯淡玩。
“慢点啊。”我妈趴在窗台看着我们的离开，其实我最怕这样，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要一直看着离去还是扭头就走，扭头走仿佛不道德，但是一直看着离去又于心不忍，简直是世界的难题。
“安月下个月就出院了吧？”顾大海打开音响问。
“对……下个月，以后还有好戏看呢。”我把座位调的十分靠后，这样就没人能看得清我的脸。
“你说她会不会……”顾大海想了半天问我。
“听说过狗改不了吃屎么？”我想现在一定像猫一样俩眼炯炯有神，正好看见顾大海一哆嗦。
“哦，知道。”顾大海不再看我，回头去开车。
广告是可怕的东西，不管是自己发的还是别人发的，以后要是有人对你说，哥们，你等着！我一定把你名字写墙上！那你可千万要学会立马装孙子的能耐，在第一时间抱着他的腿哭鸡鸟嚎，直到他发誓不写为止。
“这就是恶果啊，恶果！！”我痛苦靠在林楚的身上。
“不是挺好玩的么？”她正拿着我的手机，嗡嗡的震动音就没断过，“哎，你不是一直羡慕顾大海忙的跟国家总理似的么，现在你比他忙，所以你最牛逼。”
“屁，人家的全是正经事，我这全是阿蒙搅合出来的恶果。”最近我的手机开始疯狂的接电话，什么都有，有城管要罚款的，有小流氓收保护费的，有说看见某某地的某某街道上站着一个神经病的，就跟全北京的神经病都和我有关系似的。
“呵！这个电话打8遍了，你是不是接一下？”林楚特意把手机递给我。
“不接，老娘拉屎去……就这个频率不是城管的就是收保护费的。”我抄起本杂志准备去厕所。
“那我接了啊？”林楚一直没深刻的理解我的痛苦，她和阿蒙一样认为这个事挺好玩的，其实当初我也认为挺好玩的，但是这事完完全全的影响我生活了，每隔几分钟，我都会接个电话，连上厕所都没功夫。
“出来！出来！！”林楚开始砸门。
“滚蛋，吃坏了吧？该，现在出不来……”我继续悠闲的看书。
“不是，这个说捡到魏子路了。”林楚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靠谱嘛？”
“废话，不然我叫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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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大风5-6级，最高气温4°，估计今天是整个冬天最冷的一天了，温度倒是可以忍受，忍受不了的是大风。
“得得得得得得……”阿蒙的嘴就没闲着，不是说话，就是像现在这个得得得的上牙打着下牙。
“您能歇会么？”我看着她都冷。
“不能，是你把我从安逸的家里揪出来的。”她看着我，又看看新鞋上面的脚印，我踩的，因为她刚刚一直扒着门框不准备跟我一起来。
“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捅的，寻人启示是你写的，现在有人替咱捡到了，你得送佛送到西天。”那天那个电话后来又打了几回，要是感觉特别靠谱，我才不来。
“是姓沈么？”有个女的哐哐的砸我的车玻璃。
“啊，对，你们……”我几乎是欢天喜地的打开窗户，大风吹的阿蒙呲牙咧嘴。
“把钱全拿出来！”就是在同时，一只手薅住了我的脖领子，另外一只手里面有把跟菜刀一样的刀，不过我一直在想，刀就是刀，甭管它是切菜的，还是切西瓜的，有一把就牛逼。
“阿蒙……”我忙用手往后拉着阿蒙。
“……”她不知道是下傻了，还是睡着了，就是一声不吭。
“莫叫了，你自己看看后面。”拉着我的男的笑的得淡定。
等我回过头的时候阿蒙正哭着给人家递钱包，眼线全花了，当初买这个牌子就是听说这个牌子不花，哪怕游泳去，虚假广告真不是东西，阿蒙现在和鬼一样！
“好吧，有话好说，能给你的，我全给你，但是你得把手机卡给我们，拿着没用。”事到如今我只能乖乖的从包里翻东西。
“呜呜呜呜……”阿蒙一直在我身边抽抽搭搭，闹的心烦。
“闭嘴！不然抽死你！！”我猛的一捶喇叭她老实了不少。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回到市区，车还没油了，现在也没电话叫个救援，真倒霉到家了。
“真他妈的倒霉！！”我咬牙切齿地扯下了后视镜上面的装饰，“他妈的，哪怕我有10块，不，2块钱就成，还能打个电话电话呢……”
“恩，恩，我们，是，打电话，回家么？”阿蒙抹了一脸鼻涕问我。
“废话，难道叫丧车啊？”我没好气的看着她。
“我、有、钱……”阿蒙阴阳怪气的看着我。
“什么？”
“你看！”阿蒙费劲的把腿搬上来，从袜子里面掏出了200块钱，“我看去这么，远，怕有事，藏的……”
“我靠！你是天才啊！”我扑上去抢过200块钱，拍拍她。
“呜呜呜呜，哇！”阿蒙歪着嘴接着哭。
“太好了，能回家了，200，打车到林楚哪里没问题！！”我没空管阿蒙，赶紧用后视镜看了看自己，还好，和正常人一样，又找了张湿纸巾给阿蒙擦了擦脸，拉着她去打车。
“谁呀！”林楚的声音及其不耐烦，晚上一般是她刚刚结束工作的时候，她习惯先睡一觉。
“……”门一开阿蒙就跟狗似的蹿了进去，惨兮兮的窝在沙发上面。
“你们俩抢劫去了？”林楚看着我。
“是他妈让人抢去了……”我倒在沙发里面，可累死我了，半天没打着车，最后还是跟一黑车讨价还价了半个小时才上车的。
阿蒙哭的都快虚脱了，终于睡了过去，真是给流氓丢人，看来是从良太久了，想当初她怕过什么呀。
“咱先吃饭去吧，给她带回来。”林楚帮我把头发吹干，又找个帽子带上。
“恩，没事吧？”我指指阿蒙。
“我给留张纸条。”林楚把张条子放在水杯下面。
“唉……我告诉你，等孙子回来，我非掐死他！我亏大发了！”我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啤酒。
“成了啊，干嘛呀，回回都这么说，那回真难为人家了。”林楚帮我把酒杯满上。
“真是倒了血霉了……”我用筷子扒拉着米饭。
“快吃，玩什么！”林楚踢我一脚。
“那个……我说你跟我逛街去了行么？”我看着低头吃饭的林楚。
“成，手机钱包在西单给人掏了。”她就抬头看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后面要说什么？”
“我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呗。”林楚点上烟，这个她吃完饭的指定动作。
“回去吧，阿蒙一会醒了。”我拿着打包的饭菜。
“我拿吧，下回没事就别去了，回头再让人给宰了。”林楚给我一拳。
“知道了，下回我带你去。”我回了一脚。
“嘿嘿！！你还能再恶心点么？”阿蒙又把东西塞了满嘴，饭粒和菜汤直接滴在林楚的沙发上面，气的她没辙没辙的。
“呜呜呜。”阿蒙端着碗撇着嘴马上要哭。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吃吧吃吧，使劲吃啊……”林楚用纸巾给阿蒙擦嘴，然后在我耳边飞快的补了一句，“唉……我比让人给抢了还难受啊……我的新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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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我看着顾大海正坐沙发上看电视，丢丢窝在他的啤酒肚上面，佩佩攅成球靠着他睡觉。
“回来了啊？”他扭脸看我。
“啊。”我低头换鞋，一边心里把刚才编好的话有编了一遍，心里默默的说着，没问题没问题，我的车明天林楚一早给弄回来，她带点油给灌上，阿蒙我也嘱咐过了，告诉她敢说出去下回还让她跟着，当时阿蒙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哎？书包呢？”顾大海左看右看的。
“嗨，他妈的倒霉，在西单给人划了，东西全丢了，顺手给扔了。”我不看他，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的。
“你没事吧？”顾大海猛地站起来丢丢差点掉地上。
“我的猫！你看着点。”我把猫揽怀里，遮盖我的心虚，“我能有什么事。”
“哦，那就好，明天我带你买手机去。”顾大海松了口气，“对了，我车没油啊，你的借我试试。”他一边盘着腿嗑瓜子，一边看着我。
“啊！”我看着他。
“咳咳咳！！你干嘛？”顾大海一歪瓜子撒了一地。
“我……我把车借林楚了。”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特别尖细。
“我以为什么呢，吓我一跳。”
“喂！你别给我忘了！越早越好！！”我趁着顾大海洗澡的偷偷给林楚打电话。
“知道知道，我明天8点就去，成了吧？”林楚打着哈欠，“我说你们真可以，这李展鹏刚刚把阿蒙接走，哭的稀里哗啦的，跟装的似的……”
“谁电话啊？”顾大海跟个鬼的出现在我身后，一点声我都没听见。
“林楚……”我又变声了。
“哦，你干嘛一惊一乍的？”顾大海拍我一下走了。
“你看你看，这裙子怎么样？”顾大海晚上的时候打车来接我，然后就一起买了手机和新书包，还有钱包，还带我去最喜欢的地方吃饭，让我完全忘记了那倒霉事开始逛街。
“啊……好，挺好。”顾大海一边发着信息一边哼唧。
“给我睁眼看！”我使劲撑着他那双小眼睛。
“靠，撑坏了，瞎了……”他跟我捂着眼睛闹。
“该！拿着，我试衣服去。”我把一堆东西塞在他手里。
“快看！！快看！！”顾大海突然蹿到我面前。
“看什么呀？”我刚刚把衣服买下来，还没找钱呢。
“那不是你哥么？！”顾大海朝后一指，我当时心里就一哆嗦，难道他跟顾小溪出来逛街了？
“哪呢？”我看过去，沈浪正跟女厕所门口转悠。
“沈浪！”我想都没想就喊出来，不管他跟谁来的，都得给他提个醒。
“小，小鱼……”沈浪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这下完了，里面的肯定是顾小溪。
“真巧嘿，跟谁来的？安月啊？”顾大海很正常的跟沈浪打招呼，不过在沈浪看来这就是催命符。
“没，没没有，我……我进来找……厕所……刚刚刚出来……”沈浪的手使劲在扭来扭去，小骨节都发青了。
“你脸色不好啊，闹肚子啊？”顾大海看的莫名其妙。
“我去厕所！！”我把手里的衣服糊在顾大海的脑袋上。
“慢点，你着什么急？”顾大海的声音在后面喊。
“着急，着急，马上就出来！”我一路小跑的往厕所跑。
“咦？嫂……”顾小溪正好出来，被我堵着嘴塞了回去……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顾小溪抓着头发转圈，就这点跟顾大海一样一样的，他一着急就揪头发，我都怕他秃了。
“别揪了，我们跟沈浪一起走，你自己回家。”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怎么一天天跟演电影似的？还是国际大片的剧本儿。”下午的时候林楚来报社找我，说是来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惊吓后遗症。
“你当我乐意呢？”我白她一眼。
“不过啊，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管管沈浪了，不像话，现在怎么学的谁都敢招。”林楚坐在桌子上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行啦，管沈浪还不如救他出苦海呢，安月下星期可就回来了。”
“回你们家啊？”林楚点上烟。
“啊，还告诉说要跟我们挨个道歉啊……”我浑身一激灵，“挨个啊！”
“哼哼，刺激嘿，回头录下来我瞧瞧。”林楚笑的特开心。
“滚蛋，唯恐天下不乱。”我用文件夹扇着烟。
“小鱼？吃饭去？”华天的脑袋伸了进来，最近他总来找我吃饭。
“嘿嘿嘿，怎么不叫我？”林楚把掐灭的烟弹在华天的脑袋上。
“不是没看见么，走啊，一起。”华天拉着林楚就走。
“你姐的手续都办好了？”我喝着羊肉汤看着华天。
“啊，随时能回去了。”华天看我一眼。
“哦……”
“恩，吃饭啊吃饭。”林楚挥挥筷子。
“就是，吃饭，吃饭。”我笑了笑，华天什么都没说，也是，我也是有病，没事提那个倒霉玩意干嘛。
“对了，华天，上次的专访照片记得下午传给我，老总等着要呢。”我突然想起下午还得写个东西呢。
“恩，成，我马上传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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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错了……”安月还真不含糊，回家头一件事就是给我家挨个下跪道歉。
“别介，别介，快起来快起来。”我妈赶紧给扶起来了，这要是我，怎么也得让她跪一会。
“妈，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真知道错了。”安月眼泪汪汪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啧啧啧，都能拿奥斯卡了，这就是演技派。”我在厨房擦着水果刀，我爹叫我切点橙子出来，顾大海也跑进来帮忙。
“嘘，小点声，让她闹去，咱一会就回去了。”顾大海拿走刀子切橙子。
“幸亏我脱离苦海了，不住这里了，不然膈应死。”斜对着厨房门的是沈浪那屋，我想了想转身走了进去。
“您是悲哀呢，还是痛苦呢？”我靠在墙上看着沈浪。
“……”他不说话，但是我刚刚一出声吓他一跳。
“沉默可不是金子，跟哪都不值钱，你可想好了，到底是要那边……”我爬上床靠在沈浪的耳朵边上小声说，“你最好给我想明白了……不然别说是安月，第一个杀你的就得是顾大海，到时候……我可不知道帮那边！”
“小鱼……”在我关门的时候沈浪开口了，用他愁苦的眼睛看着我。
“自己的事情……自己办！”我对他笑笑关上门。
“小鱼，吃菜。”安月现在俨然恢复了半拉女主人的作风，还给我夹菜，这就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知不觉的就把我放在外人的角度，什么意思？叫我不要管么？
“谢谢嫂子，你一回来爸妈都高兴了，不说别的，起码家里没这么乱了。”我立马把话回过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啊，是啊，回头我有空把咱家收拾收拾。”安月看着我笑，那个单纯，当然眼神除外，奥斯卡没把她弄过去真是影视界的损失。
“小鱼啊，赶紧吃饭，凉了。”我妈用手里的筷子敲敲我的碗边。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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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满面春风的跑来叫我跟她逛商场，还偷偷的净乐，看着特瘆人。
“你疯了吧？干嘛那么浪？”我看着她。
“滚你大爷的，你才浪。”阿蒙拧我一把。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动手动脚的毛病？”掐我一把还挺疼。
“安月回你家啦？”安月明显的今天兴奋过头，那个高兴，我敢说李展鹏一定听信了她那套楚楚可怜搬回去了，不过没关系，就阿蒙那个脾气，过几天就轰出来了。
“恩，少跟我说这个啊，烦。”我看她一眼。
“哦……”阿蒙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总往上扬。
“看来最近李展鹏伺候的不错啊。”我看着她笑。
“屁，关他什么事？”阿蒙假装急。
“切……”我扭头看着外面，今天是偷着跑出来的，我跟老总说出去采访，回头我还得写的东西混过去。
“哎，对了。”我转过头，“你最近看见陈露了吗？”
“没有，她短信不回，打过去欠费。”阿蒙喝着茶。
“不会有事吧？”
“你别乌鸦嘴啊，这样吧，离得也近我们以后看看去。”阿蒙掏出钱包结账。
“呦哬……铁公鸡拔毛了。”我夸阿蒙，让她瞪一眼。
“给我挑的水果，要好的啊，有不好的我跟你没完。”我去水果摊买了点水果扎了个大果篮。
“几号搂啊？”阿蒙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营养品。
“4号，就前面。”我的果篮特沉，累死了。
“唉，你们怎么来啦？”我们上楼的时候陈露正在门外给一公鸡拔毛。
“嘿，太巧了，今天阿蒙刚刚拔毛来着。”我指着公鸡。
“去你大爷，拔你的毛。”阿蒙仗着自己的东西轻差点把我推趴下
“快进屋吧，一会我就收拾好了。”陈露把我们让进去。
“杨超呢？”我进屋转了转，这房子和当初没什么区别，就是乱了点，地上点着一个紫砂的药锅，那是林楚送的，我一起去买的，浓浓的药味儿憋的人透不过气来。
“他去下楼遛弯了。”陈露拎着没毛的公鸡走进来，那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小保姆。
“行啊，自己能下楼了，没事人儿了啊。”阿蒙放下东西靠窗坐下，我知道她想开窗户，没好意思。
“药味儿挺大的吧？阿蒙你开开窗户吧，没事，等杨超回来我们再关上，也该透透气了。”陈露把鸡放在煤气上面炖着。
“啊，没事。”阿蒙按下自己的冲动，愣是没动窝。
“……鱼……阿……蒙……”杨超回来了，看着我们很高兴，艰难的叫着我们的名字。
“最近都胖了啊，快点坐吧。”阿蒙把杨超扶过来。
其实杨超已经消瘦不少了，原来的啤酒肚也没了，脸色还是有点黄，出院以后他们放弃了昂贵的西药改吃中药，我几次都想把医药费负担起来，但是陈露不干，她一直在说自己能行，还说其实村里的日子比这个难得多，那样都没事。
从陈露家里出来我和阿蒙心里都挺别扭的，酸酸的。
“你带了多少钱？”我问阿蒙。
“干嘛？”
“我们买成充值卡吧。”我看着远处还亮着灯的一个小卖部，门口写着各种手机充值卡。
“我有400。”阿蒙把钱包里面的钱全掏出来了。
“那加上我的，能凑980……”我掏出钱包把钱递给阿蒙。
“我真不该买那个精华素，家里还有一种呢。”阿蒙和我一起蹲在花坛上面挂充值卡，那个小卖部真缺德，全是30一张的，我们买了一堆。
“恩，我要是不买那个水晶球就好了。”我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您这次充值成功的声音，“我电话没电了。”
“这样吧，以后我们买东西以前先打个电话，要是欠费我们就不买了，买充值卡。”阿蒙从包里面又翻出来一个手机，“这个是李展鹏的。”
“你充几张了？”我问阿蒙。
“5张。”
“笨，我都充6张了。”我有点得意。
“那是你老打断我，他妈的，有本事咱到最后看谁充的多！”阿蒙就恨别人跟她比谁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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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服了，也不知道谁，就喜欢在半夜三更打电话，顾大海也不在家，我披着被子去接电话。
“喂！几点了！不认识表啊？”
“姐们，嘿！我，我！！”电话里面特别的乱，节奏强烈，根据判断是一家酒吧，还是那个摇滚酒吧。
“谁啊？”我揪着脑袋想半天也不知道是谁，这个点要么是林楚，要么就是阿蒙喝多了撒呓挣？？
“我，阿施！阿施！”
“什么玩意？？”我还是想不起来。
“哎呀，你猪脑子啊！西施！！！”
“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认识这个阿施，赵三的前前前傍肩儿，以前是赵三的一伙计，跟赵三混了一年多呢，听说后来牛逼了，当上妈妈桑了，大名叫什么刘诗，大家都管她叫阿施，她还总是跟人强调是美女西施，不是哈巴狗西施，我们没少把她当那个西施。
“靠，你丫想起来我真不容易。”阿施声音特媚，谁都受不了，还男女通吃，原来想追林楚来着，吓的她没处躲没处藏的。
“这么久没联系我以为你又进去了呢。”我坐在地上。
“呸，乌鸦嘴！！他妈的……检查啦！！！！！”阿施嗷咾一嗓子差点把我耳膜震破了，然后就听见鸡飞狗跳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喂？喂？”我抱着电话喊。
“等着，我还有事找你呢，到时候再说！！”阿施喊了一句就挂了。
“我靠，这就哪门子事？”我举着电话郁闷。
“啊……”我打着哈欠看着表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今天够空的啊？”陈哥伸出脑袋来看着我。
“咱干这个不是就这个么，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直挠墙……”我站起来伸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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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又叫我们回家吃饭，我一百个不乐意。
“又回家啊？”顾大海比我还郁闷。
“你少废话啊，怎么去我们家你这么不乐意啊，成，你以后少叫我去你们家。”我靠着暖气打电话。
“别啊，矛头要对准敌人，你怎么能对准亲人呢。”顾大海跟我嬉皮笑脸。
“去去去，赶紧的啊，我等着你接我。”
“知道了，我现在就接你去。”顾大海又逗了会才挂上。
“小鱼，我们一起回家啊？”华天蹦蹦跳跳的来找我。
“谢谢啊，我跟你不顺路。”我忙着收拾东西，没怎么看他。
“我知道，今天顺路，我也去你家吃饭，我姐叫我带上钱去。”华天按着我的书包。
“什么钱？”
“不是那次砸了你家不少东西么。”华天以为我开玩笑。
“是啊，不好意思啊，顾大海来接我，你自己走吧。”我的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断了，顾大海到了。
“哦……”
“妈，对不起，你看我上次犯病……”安月吃完饭就粘着我妈，气死我了，那是我妈！
“你看说的，没事了啊，咱不提了。”我妈拉着安月的手。
“不不，我今天叫华天取好钱了，就当是我们家的歉意。”安月转脸又要哭，“都是我不好，好日子不知道怎么过了……”
“真会说，上次犯病……”我回家的路上跟顾大海说，“她那是犯病么？那个叫发疯！”
“没错。”顾大海赶紧附和。
“嘿，你怎么最近那么老实啊？”我看着顾大海。
“唉，这可不对了啊，我向着你呗。”顾大海看着我笑。
“你们顾小溪死活不出国吧？”我看着顾大海。
“嘿嘿嘿嘿……我媳妇儿就是聪明……”顾大海笑的跟个太监似的。
“你妈出的主意吧？叫我去劝？”
“哪啊，我说你一定能管……”顾大海话说了一半就赶紧的捂嘴。
“嘿，大爷的，怎么不招人待见的事全我去啊？！不去！！！”要不是开着车呢，我一定先扇他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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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展鹏的公司突然出现大面积的亏空，急得他就快上吊了，为了安慰他，我和林楚觉得应该让他高兴高兴，就去了酒吧。
“哈哈哈哈，喝一个喝一个……”一打扮的跟羊似的姑娘勾着李展鹏的肩膀。
“喝，马上喝。”李展鹏乐的跟孙子一样。
“这是什么装扮，看那个脑袋跟俩犄角似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就当是牛魔王他妹妹。”林楚一直情绪低落，最近一安静下来她就回忆bobo，其实这次出来我也是安慰安慰她。
“不行了……”我放下杯子，“嘿嘿，我说妹妹们，这是今晚上的劳务费啊，散了吧。”我把钱放桌子上面，一帮人拿了钱走了。
“唉……寂寞啊……”前脚人家一走李展鹏就嚎。
“行了啊，你让阿蒙看见你还活不活？”我叉着腰看着李展鹏。
“我现在还真想死。”他翻着眼睛看我。
“怎么个意思？”我看着他。
“唉，我觉得我特压抑，你也知道吕小蒙抽起风来谁都治不了，一天到晚就是工作工作工作，要么就儿子儿子儿子……我永远排在后面……这些都不提，是，我最近是有点问题，但是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舒坦舒坦么……”李展鹏蹭的站起来给我学，“你！你个废物！干什么什么不成，吃他妈的都剩！我告诉你，以后少让我看见你！”
“成了啊，成了，先坐下，我知道你郁闷，阿蒙有的时候是比较没心没肺。”我招呼服务员端点果汁来。
“真的……这媳妇儿娶了，还不如个鸡呢，起码鸡不敢跟你叫板吧？”李展鹏红着眼睛问林楚。
“哈哈哈。”林楚已经快倒了，我赶紧给她个本和笔。
“可不能这么说啊……”我支着腮帮子看着舞池里面的花里胡哨。
“这世道就这样。”李展鹏转过来看着我，“我真是告诉你，别结婚，打死都不能结婚，没结婚你郁闷了大街有的是美女，结了婚你郁闷了就只能跟自己过不去，你知道我为什么非找那个许琳琳么？”
“你说。”
“其实不是许琳琳也无所谓，是个女的就成，因为她不骂我，还听我的话，老子说什么是什么，嘿嘿嘿嘿……我就喜欢当着她的面骂吕小蒙！老子往死了骂！”李展鹏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就无奈了，招谁惹谁了，我结完账还得想办法把这俩祖宗送回去……
“我告诉你……看见姑娘就别把我当人，我就是禽兽！”李展鹏一路哩溜歪斜，满嘴胡说八道。
“禽你大爷！”我一把没拉着他照着一个小妞就去了，把人家撞了一跟头。
“我操，谁呀这是……”那妞费了半天劲才爬起来，“有病啊！”
“对不住啊，对不住，我马上给孙子弄出去。”我恨不得拉着李展鹏的一条腿拖着走。
“嘿！别走！我找你呢！”她拉着我不撒手。
“谁啊？”我这才看清楚是赵三那个西施，“哦，正好，里面还一个呢，帮我弄出来。”指指后面我扛着李展鹏往前面走。
“哦。”
199
“哎呦……沉死我了。”阿施一下子把林楚翻在床上，她手里还死命的捏着刚刚写的题字。
“快来……快来……抗……抗不动了……”我扛着李展鹏青筋都出来了。
“这都谁啊？新傍肩儿？”阿施踢了踢李展鹏。
“滚！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呢……”我用袖子擦汗，累死我了，“这是我姐们的私人财产。”
“喝水，我给你到去。”阿施从冰箱里面拿出个矿泉水，准备在一堆脏碗破杯子里面找个家伙倒。
“别介，姐姐，你把瓶子给我吧，我对着喝。”我唯恐她给我倒杯子里面。
“嘿嘿，我这儿就是脏点。”她看着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可以把那个点去了。”我坐在沙发上面完全的陷了下去，里面的弹簧好像是折的，一点支持力都没有，还不如坐地上。
“哦，干嘛都喝这么多啊？”阿施找条毛巾给林楚擦脸，擦一半李展鹏把手搭林楚脸上了，她想都没想一脚把李展鹏踹到地上。
“不带这样的啊，什么态度……”我骂骂咧咧的把李展鹏挪到沙发上面。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把俩祖宗伺候好了我才想起来上次阿施找我。
“哦，想借点钱，我以前一小姐妹出点事。”阿施点上烟。
“成，赵三哪还有我5万块钱没给我，你找他要去吧。”我也跟着点上。
“谢谢啊，回头我给你写个条。”烟雾缭绕的，我看不见阿施的脸，她喝多了的时候告诉过我，她是真心喜欢赵三。
“他最近嘛呢？”阿施站起来开窗户。
“还捣腾那点古董呢，身边没人了。”
“是啊，估计过几天就填上人了。”阿施根本不接我话茬。
“喂？哎呦！赵老板啊……”阿施的电话一响她就换了个声调，要是说刚才是个为爱情受伤的女人，现在就个大喇，“成，成，马上去，我亲自去！”她看着我抬抬下巴。
“去吧，钥匙留桌上，回头我明早上锁门。”我知道阿施又要上班去了，刚刚其实就是去酒吧看看有什么活，全让我们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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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跟着你去的报社吧？”林楚靠在沙发上，最近她总算是有点人样了，前几天的忙碌都快没形了。
“我怎么知道，爱怎么着怎么着，我倒是想看看，安月能指挥出什么来。”我坐在沙发背上玩飞镖，林楚这个飞镖是当初在学校就玩的那个，标靶上面干净着呢，什么都没有，除了自己在10环上面戳的洞，她买回来是为了当装饰，而不是玩。
“你悠着点啊，我是觉得华天没那么阴险。”林楚有点不满意我的态度。
“我也能不信。”我回头看着她，“不过一想起来他是谁家的亲戚全身都冷，要不是犯法，我一定找人把她关到河北省去，关一辈子。”
“你哥打算怎么办？”林楚放下杯子。
“就我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有什么胆儿？孙子等我出主意呢。”我眯起眼睛把手里的飞镖扔出去，“妈的，没中。”
“哼，我都能猜出来你哥当时什么表情，孩子老实啊……”林楚伸了个大懒腰，把丢丢抱着怀里。
“这年头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老实，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还净给人添堵，除了沈浪，我们身边的老实人还少么，一个个的蔫土匪。”我坐到林楚旁边，看着她用手指逗猫，“原来我一直不相信电视里面演的那些杀人犯，个个都是打小的老实孩子，到最后却能杀人放火，现在我信了，这是真理，完完全全的印证了兔子急了也咬人，当然这是少数，绝大多数人就跟沈浪一样，窝囊死，这世界就两种人，看你怎么活了，是窝囊死还是牛逼死，一念之间！”我剥着橘子。
“这是人鬼自知，原来人单纯，单凭面相就知道好坏，现在你得扒开心看看，保不齐就是烂的，就跟这橘子一样，现在看着什么事也没有，没准你嘴一咬，咬出个虫儿来……”林楚看着我的橘子。
“滚，你真恶心。”我把嘴里的橘子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魏子路找的如何？”阿蒙在晚上的时候打了个电话来。
“不怎么样，我说您写那东西……”我正和林楚走在大街，准备去吃饭，“知道的，我是找人呢，不知道以为我找儿子呢，不少人打电话来问问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说在哪哪看见个傻子……”
“哈哈哈！！”阿蒙在那边笑的得不成了。
“我接。”林楚把电话拿走了，“怎么着，最近没见都有才了，成才女了。”
“你少听小鱼胡说，你们哪呢？”阿蒙半天才止住了笑。
“我告诉你啊，再有电话你跟我去。”我扳着林楚的手对着电话吼。
“听见了吧？我们找地吃饭呢，来吗？”林楚指指旁边的一家烤肉，对我竖竖大拇指。
“走着！”我拉着她过马路。
“哎呀哎呀哎呀……又喝那么多……”顾大海一边帮我换拖鞋一边唠唠叨叨。
“滚，你是我妈啊？”我给他一脚。
“对了，你妈说明天回去吃饭，家里开个会。”顾大海扎麽着小眼看我。
“干嘛？”我想了半天，觉得这个事一定和安月有关系，“不去！！”
“别不去啊，你们家不是你主事呢么……”顾大海蹲着和我说话，看着我一阵子的恶心。
“你别晃悠成吗？”我按着他。
“没晃悠，还是回家听听吧，我看出来了，你们家也就你能止住那个疯子……你哥还等你拿主意呢……成不成就是你一句话了……”顾大海的声音很朦胧，弄得我晕晕乎乎的怪难受。
“闭嘴……”我看着他。
“不是，我知道你不乐意听，但是……”他依旧喋喋不休。
“闭嘴，我，恶心，呕……”由于我正按着顾大海，再加上他蹲着比我矮，就直接成了我的痰盂。
191
回到家里我都觉得不成了，很压抑的气氛，安静而诡异，吃饭的半个小时里面谁也没说话。
“恩……”我清了清嗓子，“该说什么就说呗，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初五……”
“那个，我盛碗饭去。”顾大海特尴尬的站起来。
“给我带一碗……”我爹破天荒的要吃第二碗。
“那个……”沈浪也贼眉鼠眼起来，“我……我也……”
“有点起子不成啊！学人家都学出什么好来！”我看沈浪一眼吓的他把筷子掉到地上。
“这事就是得自己拿主意，是弄回来，还是送走？”我觉得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沈浪这人就是得用极刑，不是等他想出个主意来能累死你，有的时候就得推他一把，不然不敢走。
“可是……”他跟大姑娘第一次见公婆似的摸不开面。
“说！”我妈推他一下，“干嘛老跟挤牙膏似的。”
“我……是想，治治兴许能好点……等治好了病……”沈浪畏畏缩缩的看着我。
“继续说，你看我干嘛？！”我一瞪眼，吓得沈浪又去看顾大海。
“你是想，治好了以后再说离婚？”顾大海看着沈浪憋的实在难受，只能摸索着替他说。
“恩恩恩恩。”沈浪那脑袋点的跟鸡哚米似的。
说是全家讨论下，但是基本上没什么人说话，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全是扯淡玩。
“慢点啊。”我妈趴在窗台看着我们的离开，其实我最怕这样，因为我不知道到底是要一直看着离去还是扭头就走，扭头走仿佛不道德，但是一直看着离去又于心不忍，简直是世界的难题。
“安月下个月就出院了吧？”顾大海打开音响问。
“对……下个月，以后还有好戏看呢。”我把座位调的十分靠后，这样就没人能看得清我的脸。
“你说她会不会……”顾大海想了半天问我。
“听说过狗改不了吃屎么？”我想现在一定像猫一样俩眼炯炯有神，正好看见顾大海一哆嗦。
“哦，知道。”顾大海不再看我，回头去开车。
广告是可怕的东西，不管是自己发的还是别人发的，以后要是有人对你说，哥们，你等着！我一定把你名字写墙上！那你可千万要学会立马装孙子的能耐，在第一时间抱着他的腿哭鸡鸟嚎，直到他发誓不写为止。
“这就是恶果啊，恶果！！”我痛苦靠在林楚的身上。
“不是挺好玩的么？”她正拿着我的手机，嗡嗡的震动音就没断过，“哎，你不是一直羡慕顾大海忙的跟国家总理似的么，现在你比他忙，所以你最牛逼。”
“屁，人家的全是正经事，我这全是阿蒙搅合出来的恶果。”最近我的手机开始疯狂的接电话，什么都有，有城管要罚款的，有小流氓收保护费的，有说看见某某地的某某街道上站着一个神经病的，就跟全北京的神经病都和我有关系似的。
“呵！这个电话打8遍了，你是不是接一下？”林楚特意把手机递给我。
“不接，老娘拉屎去……就这个频率不是城管的就是收保护费的。”我抄起本杂志准备去厕所。
“那我接了啊？”林楚一直没深刻的理解我的痛苦，她和阿蒙一样认为这个事挺好玩的，其实当初我也认为挺好玩的，但是这事完完全全的影响我生活了，每隔几分钟，我都会接个电话，连上厕所都没功夫。
“出来！出来！！”林楚开始砸门。
“滚蛋，吃坏了吧？该，现在出不来……”我继续悠闲的看书。
“不是，这个说捡到魏子路了。”林楚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靠谱嘛？”
“废话，不然我叫你干嘛。”
192
北京，大风5-6级，最高气温4°，估计今天是整个冬天最冷的一天了，温度倒是可以忍受，忍受不了的是大风。
“得得得得得得……”阿蒙的嘴就没闲着，不是说话，就是像现在这个得得得的上牙打着下牙。
“您能歇会么？”我看着她都冷。
“不能，是你把我从安逸的家里揪出来的。”她看着我，又看看新鞋上面的脚印，我踩的，因为她刚刚一直扒着门框不准备跟我一起来。
“这事可不是我一个人捅的，寻人启示是你写的，现在有人替咱捡到了，你得送佛送到西天。”那天那个电话后来又打了几回，要是感觉特别靠谱，我才不来。
“是姓沈么？”有个女的哐哐的砸我的车玻璃。
“啊，对，你们……”我几乎是欢天喜地的打开窗户，大风吹的阿蒙呲牙咧嘴。
“把钱全拿出来！”就是在同时，一只手薅住了我的脖领子，另外一只手里面有把跟菜刀一样的刀，不过我一直在想，刀就是刀，甭管它是切菜的，还是切西瓜的，有一把就牛逼。
“阿蒙……”我忙用手往后拉着阿蒙。
“……”她不知道是下傻了，还是睡着了，就是一声不吭。
“莫叫了，你自己看看后面。”拉着我的男的笑的得淡定。
等我回过头的时候阿蒙正哭着给人家递钱包，眼线全花了，当初买这个牌子就是听说这个牌子不花，哪怕游泳去，虚假广告真不是东西，阿蒙现在和鬼一样！
“好吧，有话好说，能给你的，我全给你，但是你得把手机卡给我们，拿着没用。”事到如今我只能乖乖的从包里翻东西。
“呜呜呜呜……”阿蒙一直在我身边抽抽搭搭，闹的心烦。
“闭嘴！不然抽死你！！”我猛的一捶喇叭她老实了不少。
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回到市区，车还没油了，现在也没电话叫个救援，真倒霉到家了。
“真他妈的倒霉！！”我咬牙切齿地扯下了后视镜上面的装饰，“他妈的，哪怕我有10块，不，2块钱就成，还能打个电话电话呢……”
“恩，恩，我们，是，打电话，回家么？”阿蒙抹了一脸鼻涕问我。
“废话，难道叫丧车啊？”我没好气的看着她。
“我、有、钱……”阿蒙阴阳怪气的看着我。
“什么？”
“你看！”阿蒙费劲的把腿搬上来，从袜子里面掏出了200块钱，“我看去这么，远，怕有事，藏的……”
“我靠！你是天才啊！”我扑上去抢过200块钱，拍拍她。
“呜呜呜呜，哇！”阿蒙歪着嘴接着哭。
“太好了，能回家了，200，打车到林楚哪里没问题！！”我没空管阿蒙，赶紧用后视镜看了看自己，还好，和正常人一样，又找了张湿纸巾给阿蒙擦了擦脸，拉着她去打车。
“谁呀！”林楚的声音及其不耐烦，晚上一般是她刚刚结束工作的时候，她习惯先睡一觉。
“……”门一开阿蒙就跟狗似的蹿了进去，惨兮兮的窝在沙发上面。
“你们俩抢劫去了？”林楚看着我。
“是他妈让人抢去了……”我倒在沙发里面，可累死我了，半天没打着车，最后还是跟一黑车讨价还价了半个小时才上车的。
阿蒙哭的都快虚脱了，终于睡了过去，真是给流氓丢人，看来是从良太久了，想当初她怕过什么呀。
“咱先吃饭去吧，给她带回来。”林楚帮我把头发吹干，又找个帽子带上。
“恩，没事吧？”我指指阿蒙。
“我给留张纸条。”林楚把张条子放在水杯下面。
“唉……我告诉你，等孙子回来，我非掐死他！我亏大发了！”我一口气喝干了杯里的啤酒。
“成了啊，干嘛呀，回回都这么说，那回真难为人家了。”林楚帮我把酒杯满上。
“真是倒了血霉了……”我用筷子扒拉着米饭。
“快吃，玩什么！”林楚踢我一脚。
“那个……我说你跟我逛街去了行么？”我看着低头吃饭的林楚。
“成，手机钱包在西单给人掏了。”她就抬头看我一眼。
“你怎么知道我后面要说什么？”
“我是你肚子里面的蛔虫呗。”林楚点上烟，这个她吃完饭的指定动作。
“回去吧，阿蒙一会醒了。”我拿着打包的饭菜。
“我拿吧，下回没事就别去了，回头再让人给宰了。”林楚给我一拳。
“知道了，下回我带你去。”我回了一脚。
“嘿嘿！！你还能再恶心点么？”阿蒙又把东西塞了满嘴，饭粒和菜汤直接滴在林楚的沙发上面，气的她没辙没辙的。
“呜呜呜。”阿蒙端着碗撇着嘴马上要哭。
“哦，哦，哦，我错了，我错了，吃吧吃吧，使劲吃啊……”林楚用纸巾给阿蒙擦嘴，然后在我耳边飞快的补了一句，“唉……我比让人给抢了还难受啊……我的新沙发……”
193
回家的时候我看着顾大海正坐沙发上看电视，丢丢窝在他的啤酒肚上面，佩佩攅成球靠着他睡觉。
“回来了啊？”他扭脸看我。
“啊。”我低头换鞋，一边心里把刚才编好的话有编了一遍，心里默默的说着，没问题没问题，我的车明天林楚一早给弄回来，她带点油给灌上，阿蒙我也嘱咐过了，告诉她敢说出去下回还让她跟着，当时阿蒙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哎？书包呢？”顾大海左看右看的。
“嗨，他妈的倒霉，在西单给人划了，东西全丢了，顺手给扔了。”我不看他，尽量把话说得轻描淡写的。
“你没事吧？”顾大海猛地站起来丢丢差点掉地上。
“我的猫！你看着点。”我把猫揽怀里，遮盖我的心虚，“我能有什么事。”
“哦，那就好，明天我带你买手机去。”顾大海松了口气，“对了，我车没油啊，你的借我试试。”他一边盘着腿嗑瓜子，一边看着我。
“啊！”我看着他。
“咳咳咳！！你干嘛？”顾大海一歪瓜子撒了一地。
“我……我把车借林楚了。”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变了，特别尖细。
“我以为什么呢，吓我一跳。”
“喂！你别给我忘了！越早越好！！”我趁着顾大海洗澡的偷偷给林楚打电话。
“知道知道，我明天8点就去，成了吧？”林楚打着哈欠，“我说你们真可以，这李展鹏刚刚把阿蒙接走，哭的稀里哗啦的，跟装的似的……”
“谁电话啊？”顾大海跟个鬼的出现在我身后，一点声我都没听见。
“林楚……”我又变声了。
“哦，你干嘛一惊一乍的？”顾大海拍我一下走了。
“你看你看，这裙子怎么样？”顾大海晚上的时候打车来接我，然后就一起买了手机和新书包，还有钱包，还带我去最喜欢的地方吃饭，让我完全忘记了那倒霉事开始逛街。
“啊……好，挺好。”顾大海一边发着信息一边哼唧。
“给我睁眼看！”我使劲撑着他那双小眼睛。
“靠，撑坏了，瞎了……”他跟我捂着眼睛闹。
“该！拿着，我试衣服去。”我把一堆东西塞在他手里。
“快看！！快看！！”顾大海突然蹿到我面前。
“看什么呀？”我刚刚把衣服买下来，还没找钱呢。
“那不是你哥么？！”顾大海朝后一指，我当时心里就一哆嗦，难道他跟顾小溪出来逛街了？
“哪呢？”我看过去，沈浪正跟女厕所门口转悠。
“沈浪！”我想都没想就喊出来，不管他跟谁来的，都得给他提个醒。
“小，小鱼……”沈浪脸都白了，结结巴巴的，这下完了，里面的肯定是顾小溪。
“真巧嘿，跟谁来的？安月啊？”顾大海很正常的跟沈浪打招呼，不过在沈浪看来这就是催命符。
“没，没没有，我……我进来找……厕所……刚刚刚出来……”沈浪的手使劲在扭来扭去，小骨节都发青了。
“你脸色不好啊，闹肚子啊？”顾大海看的莫名其妙。
“我去厕所！！”我把手里的衣服糊在顾大海的脑袋上。
“慢点，你着什么急？”顾大海的声音在后面喊。
“着急，着急，马上就出来！”我一路小跑的往厕所跑。
“咦？嫂……”顾小溪正好出来，被我堵着嘴塞了回去……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顾小溪抓着头发转圈，就这点跟顾大海一样一样的，他一着急就揪头发，我都怕他秃了。
“别揪了，我们跟沈浪一起走，你自己回家。”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了。
“你怎么一天天跟演电影似的？还是国际大片的剧本儿。”下午的时候林楚来报社找我，说是来看看我是不是有什么惊吓后遗症。
“你当我乐意呢？”我白她一眼。
“不过啊，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管管沈浪了，不像话，现在怎么学的谁都敢招。”林楚坐在桌子上面，“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行啦，管沈浪还不如救他出苦海呢，安月下星期可就回来了。”
“回你们家啊？”林楚点上烟。
“啊，还告诉说要跟我们挨个道歉啊……”我浑身一激灵，“挨个啊！”
“哼哼，刺激嘿，回头录下来我瞧瞧。”林楚笑的特开心。
“滚蛋，唯恐天下不乱。”我用文件夹扇着烟。
“小鱼？吃饭去？”华天的脑袋伸了进来，最近他总来找我吃饭。
“嘿嘿嘿，怎么不叫我？”林楚把掐灭的烟弹在华天的脑袋上。
“不是没看见么，走啊，一起。”华天拉着林楚就走。
“你姐的手续都办好了？”我喝着羊肉汤看着华天。
“啊，随时能回去了。”华天看我一眼。
“哦……”
“恩，吃饭啊吃饭。”林楚挥挥筷子。
“就是，吃饭，吃饭。”我笑了笑，华天什么都没说，也是，我也是有病，没事提那个倒霉玩意干嘛。
“对了，华天，上次的专访照片记得下午传给我，老总等着要呢。”我突然想起下午还得写个东西呢。
“恩，成，我马上传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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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错了……”安月还真不含糊，回家头一件事就是给我家挨个下跪道歉。
“别介，别介，快起来快起来。”我妈赶紧给扶起来了，这要是我，怎么也得让她跪一会。
“妈，以前是我不懂事，我真知道错了。”安月眼泪汪汪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啧啧啧，都能拿奥斯卡了，这就是演技派。”我在厨房擦着水果刀，我爹叫我切点橙子出来，顾大海也跑进来帮忙。
“嘘，小点声，让她闹去，咱一会就回去了。”顾大海拿走刀子切橙子。
“幸亏我脱离苦海了，不住这里了，不然膈应死。”斜对着厨房门的是沈浪那屋，我想了想转身走了进去。
“您是悲哀呢，还是痛苦呢？”我靠在墙上看着沈浪。
“……”他不说话，但是我刚刚一出声吓他一跳。
“沉默可不是金子，跟哪都不值钱，你可想好了，到底是要那边……”我爬上床靠在沈浪的耳朵边上小声说，“你最好给我想明白了……不然别说是安月，第一个杀你的就得是顾大海，到时候……我可不知道帮那边！”
“小鱼……”在我关门的时候沈浪开口了，用他愁苦的眼睛看着我。
“自己的事情……自己办！”我对他笑笑关上门。
“小鱼，吃菜。”安月现在俨然恢复了半拉女主人的作风，还给我夹菜，这就叫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知不觉的就把我放在外人的角度，什么意思？叫我不要管么？
“谢谢嫂子，你一回来爸妈都高兴了，不说别的，起码家里没这么乱了。”我立马把话回过去，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啊，是啊，回头我有空把咱家收拾收拾。”安月看着我笑，那个单纯，当然眼神除外，奥斯卡没把她弄过去真是影视界的损失。
“小鱼啊，赶紧吃饭，凉了。”我妈用手里的筷子敲敲我的碗边。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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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蒙满面春风的跑来叫我跟她逛商场，还偷偷的净乐，看着特瘆人。
“你疯了吧？干嘛那么浪？”我看着她。
“滚你大爷的，你才浪。”阿蒙拧我一把。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动手动脚的毛病？”掐我一把还挺疼。
“安月回你家啦？”安月明显的今天兴奋过头，那个高兴，我敢说李展鹏一定听信了她那套楚楚可怜搬回去了，不过没关系，就阿蒙那个脾气，过几天就轰出来了。
“恩，少跟我说这个啊，烦。”我看她一眼。
“哦……”阿蒙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总往上扬。
“看来最近李展鹏伺候的不错啊。”我看着她笑。
“屁，关他什么事？”阿蒙假装急。
“切……”我扭头看着外面，今天是偷着跑出来的，我跟老总说出去采访，回头我还得写的东西混过去。
“哎，对了。”我转过头，“你最近看见陈露了吗？”
“没有，她短信不回，打过去欠费。”阿蒙喝着茶。
“不会有事吧？”
“你别乌鸦嘴啊，这样吧，离得也近我们以后看看去。”阿蒙掏出钱包结账。
“呦哬……铁公鸡拔毛了。”我夸阿蒙，让她瞪一眼。
“给我挑的水果，要好的啊，有不好的我跟你没完。”我去水果摊买了点水果扎了个大果篮。
“几号搂啊？”阿蒙提着从超市买回来的营养品。
“4号，就前面。”我的果篮特沉，累死了。
“唉，你们怎么来啦？”我们上楼的时候陈露正在门外给一公鸡拔毛。
“嘿，太巧了，今天阿蒙刚刚拔毛来着。”我指着公鸡。
“去你大爷，拔你的毛。”阿蒙仗着自己的东西轻差点把我推趴下
“快进屋吧，一会我就收拾好了。”陈露把我们让进去。
“杨超呢？”我进屋转了转，这房子和当初没什么区别，就是乱了点，地上点着一个紫砂的药锅，那是林楚送的，我一起去买的，浓浓的药味儿憋的人透不过气来。
“他去下楼遛弯了。”陈露拎着没毛的公鸡走进来，那个动作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了小保姆。
“行啊，自己能下楼了，没事人儿了啊。”阿蒙放下东西靠窗坐下，我知道她想开窗户，没好意思。
“药味儿挺大的吧？阿蒙你开开窗户吧，没事，等杨超回来我们再关上，也该透透气了。”陈露把鸡放在煤气上面炖着。
“啊，没事。”阿蒙按下自己的冲动，愣是没动窝。
“……鱼……阿……蒙……”杨超回来了，看着我们很高兴，艰难的叫着我们的名字。
“最近都胖了啊，快点坐吧。”阿蒙把杨超扶过来。
其实杨超已经消瘦不少了，原来的啤酒肚也没了，脸色还是有点黄，出院以后他们放弃了昂贵的西药改吃中药，我几次都想把医药费负担起来，但是陈露不干，她一直在说自己能行，还说其实村里的日子比这个难得多，那样都没事。
从陈露家里出来我和阿蒙心里都挺别扭的，酸酸的。
“你带了多少钱？”我问阿蒙。
“干嘛？”
“我们买成充值卡吧。”我看着远处还亮着灯的一个小卖部，门口写着各种手机充值卡。
“我有400。”阿蒙把钱包里面的钱全掏出来了。
“那加上我的，能凑980……”我掏出钱包把钱递给阿蒙。
“我真不该买那个精华素，家里还有一种呢。”阿蒙和我一起蹲在花坛上面挂充值卡，那个小卖部真缺德，全是30一张的，我们买了一堆。
“恩，我要是不买那个水晶球就好了。”我听着电话里面传来的您这次充值成功的声音，“我电话没电了。”
“这样吧，以后我们买东西以前先打个电话，要是欠费我们就不买了，买充值卡。”阿蒙从包里面又翻出来一个手机，“这个是李展鹏的。”
“你充几张了？”我问阿蒙。
“5张。”
“笨，我都充6张了。”我有点得意。
“那是你老打断我，他妈的，有本事咱到最后看谁充的多！”阿蒙就恨别人跟她比谁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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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服了，也不知道谁，就喜欢在半夜三更打电话，顾大海也不在家，我披着被子去接电话。
“喂！几点了！不认识表啊？”
“姐们，嘿！我，我！！”电话里面特别的乱，节奏强烈，根据判断是一家酒吧，还是那个摇滚酒吧。
“谁啊？”我揪着脑袋想半天也不知道是谁，这个点要么是林楚，要么就是阿蒙喝多了撒呓挣？？
“我，阿施！阿施！”
“什么玩意？？”我还是想不起来。
“哎呀，你猪脑子啊！西施！！！”
“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认识这个阿施，赵三的前前前傍肩儿，以前是赵三的一伙计，跟赵三混了一年多呢，听说后来牛逼了，当上妈妈桑了，大名叫什么刘诗，大家都管她叫阿施，她还总是跟人强调是美女西施，不是哈巴狗西施，我们没少把她当那个西施。
“靠，你丫想起来我真不容易。”阿施声音特媚，谁都受不了，还男女通吃，原来想追林楚来着，吓的她没处躲没处藏的。
“这么久没联系我以为你又进去了呢。”我坐在地上。
“呸，乌鸦嘴！！他妈的……检查啦！！！！！”阿施嗷咾一嗓子差点把我耳膜震破了，然后就听见鸡飞狗跳稀里哗啦一阵乱响。
“喂？喂？”我抱着电话喊。
“等着，我还有事找你呢，到时候再说！！”阿施喊了一句就挂了。
“我靠，这就哪门子事？”我举着电话郁闷。
“啊……”我打着哈欠看着表还有半个小时下班。
“今天够空的啊？”陈哥伸出脑袋来看着我。
“咱干这个不是就这个么，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直挠墙……”我站起来伸懒腰。
197
我妈又叫我们回家吃饭，我一百个不乐意。
“又回家啊？”顾大海比我还郁闷。
“你少废话啊，怎么去我们家你这么不乐意啊，成，你以后少叫我去你们家。”我靠着暖气打电话。
“别啊，矛头要对准敌人，你怎么能对准亲人呢。”顾大海跟我嬉皮笑脸。
“去去去，赶紧的啊，我等着你接我。”
“知道了，我现在就接你去。”顾大海又逗了会才挂上。
“小鱼，我们一起回家啊？”华天蹦蹦跳跳的来找我。
“谢谢啊，我跟你不顺路。”我忙着收拾东西，没怎么看他。
“我知道，今天顺路，我也去你家吃饭，我姐叫我带上钱去。”华天按着我的书包。
“什么钱？”
“不是那次砸了你家不少东西么。”华天以为我开玩笑。
“是啊，不好意思啊，顾大海来接我，你自己走吧。”我的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断了，顾大海到了。
“哦……”
“妈，对不起，你看我上次犯病……”安月吃完饭就粘着我妈，气死我了，那是我妈！
“你看说的，没事了啊，咱不提了。”我妈拉着安月的手。
“不不，我今天叫华天取好钱了，就当是我们家的歉意。”安月转脸又要哭，“都是我不好，好日子不知道怎么过了……”
“真会说，上次犯病……”我回家的路上跟顾大海说，“她那是犯病么？那个叫发疯！”
“没错。”顾大海赶紧附和。
“嘿，你怎么最近那么老实啊？”我看着顾大海。
“唉，这可不对了啊，我向着你呗。”顾大海看着我笑。
“你们顾小溪死活不出国吧？”我看着顾大海。
“嘿嘿嘿嘿……我媳妇儿就是聪明……”顾大海笑的跟个太监似的。
“你妈出的主意吧？叫我去劝？”
“哪啊，我说你一定能管……”顾大海话说了一半就赶紧的捂嘴。
“嘿，大爷的，怎么不招人待见的事全我去啊？！不去！！！”要不是开着车呢，我一定先扇他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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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展鹏的公司突然出现大面积的亏空，急得他就快上吊了，为了安慰他，我和林楚觉得应该让他高兴高兴，就去了酒吧。
“哈哈哈哈，喝一个喝一个……”一打扮的跟羊似的姑娘勾着李展鹏的肩膀。
“喝，马上喝。”李展鹏乐的跟孙子一样。
“这是什么装扮，看那个脑袋跟俩犄角似的。”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就当是牛魔王他妹妹。”林楚一直情绪低落，最近一安静下来她就回忆bobo，其实这次出来我也是安慰安慰她。
“不行了……”我放下杯子，“嘿嘿，我说妹妹们，这是今晚上的劳务费啊，散了吧。”我把钱放桌子上面，一帮人拿了钱走了。
“唉……寂寞啊……”前脚人家一走李展鹏就嚎。
“行了啊，你让阿蒙看见你还活不活？”我叉着腰看着李展鹏。
“我现在还真想死。”他翻着眼睛看我。
“怎么个意思？”我看着他。
“唉，我觉得我特压抑，你也知道吕小蒙抽起风来谁都治不了，一天到晚就是工作工作工作，要么就儿子儿子儿子……我永远排在后面……这些都不提，是，我最近是有点问题，但是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让我舒坦舒坦么……”李展鹏蹭的站起来给我学，“你！你个废物！干什么什么不成，吃他妈的都剩！我告诉你，以后少让我看见你！”
“成了啊，成了，先坐下，我知道你郁闷，阿蒙有的时候是比较没心没肺。”我招呼服务员端点果汁来。
“真的……这媳妇儿娶了，还不如个鸡呢，起码鸡不敢跟你叫板吧？”李展鹏红着眼睛问林楚。
“哈哈哈。”林楚已经快倒了，我赶紧给她个本和笔。
“可不能这么说啊……”我支着腮帮子看着舞池里面的花里胡哨。
“这世道就这样。”李展鹏转过来看着我，“我真是告诉你，别结婚，打死都不能结婚，没结婚你郁闷了大街有的是美女，结了婚你郁闷了就只能跟自己过不去，你知道我为什么非找那个许琳琳么？”
“你说。”
“其实不是许琳琳也无所谓，是个女的就成，因为她不骂我，还听我的话，老子说什么是什么，嘿嘿嘿嘿……我就喜欢当着她的面骂吕小蒙！老子往死了骂！”李展鹏的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就无奈了，招谁惹谁了，我结完账还得想办法把这俩祖宗送回去……
“我告诉你……看见姑娘就别把我当人，我就是禽兽！”李展鹏一路哩溜歪斜，满嘴胡说八道。
“禽你大爷！”我一把没拉着他照着一个小妞就去了，把人家撞了一跟头。
“我操，谁呀这是……”那妞费了半天劲才爬起来，“有病啊！”
“对不住啊，对不住，我马上给孙子弄出去。”我恨不得拉着李展鹏的一条腿拖着走。
“嘿！别走！我找你呢！”她拉着我不撒手。
“谁啊？”我这才看清楚是赵三那个西施，“哦，正好，里面还一个呢，帮我弄出来。”指指后面我扛着李展鹏往前面走。
“哦。”
199
“哎呦……沉死我了。”阿施一下子把林楚翻在床上，她手里还死命的捏着刚刚写的题字。
“快来……快来……抗……抗不动了……”我扛着李展鹏青筋都出来了。
“这都谁啊？新傍肩儿？”阿施踢了踢李展鹏。
“滚！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呢……”我用袖子擦汗，累死我了，“这是我姐们的私人财产。”
“喝水，我给你到去。”阿施从冰箱里面拿出个矿泉水，准备在一堆脏碗破杯子里面找个家伙倒。
“别介，姐姐，你把瓶子给我吧，我对着喝。”我唯恐她给我倒杯子里面。
“嘿嘿，我这儿就是脏点。”她看着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可以把那个点去了。”我坐在沙发上面完全的陷了下去，里面的弹簧好像是折的，一点支持力都没有，还不如坐地上。
“哦，干嘛都喝这么多啊？”阿施找条毛巾给林楚擦脸，擦一半李展鹏把手搭林楚脸上了，她想都没想一脚把李展鹏踹到地上。
“不带这样的啊，什么态度……”我骂骂咧咧的把李展鹏挪到沙发上面。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把俩祖宗伺候好了我才想起来上次阿施找我。
“哦，想借点钱，我以前一小姐妹出点事。”阿施点上烟。
“成，赵三哪还有我5万块钱没给我，你找他要去吧。”我也跟着点上。
“谢谢啊，回头我给你写个条。”烟雾缭绕的，我看不见阿施的脸，她喝多了的时候告诉过我，她是真心喜欢赵三。
“他最近嘛呢？”阿施站起来开窗户。
“还捣腾那点古董呢，身边没人了。”
“是啊，估计过几天就填上人了。”阿施根本不接我话茬。
“喂？哎呦！赵老板啊……”阿施的电话一响她就换了个声调，要是说刚才是个为爱情受伤的女人，现在就个大喇，“成，成，马上去，我亲自去！”她看着我抬抬下巴。
“去吧，钥匙留桌上，回头我明早上锁门。”我知道阿施又要上班去了，刚刚其实就是去酒吧看看有什么活，全让我们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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