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你胆子不小啊
陈曦见李副主任和大杨被刘局长气势震慑，不敢再胡乱插言，继续对刘局长说道：“辨别这里报废的机器是不是原有服装厂的并不难，只是有些机器得拆开验看。
刚刚我听个女工大姐说，服装厂也有一位自己的维修师傅。那位大姐就住师傅家隔壁，早晨还捡那师傅在家收拾院子。
如果可以最好能把这个维修师傅找来，顺便让他把工具箱带着。要是这位师傅能认出机器是否属于服装厂也省了我的力气，要是认不出来，许会就会用到工具。”
刘局长闻言点了点头，安排手下人带了那个与维修师傅是邻居的女工，骑着警用摩托去那师傅家里找人了。
服装厂的职工分为三个班，忙起来的时候就会三班倒，王队长的媳妇红英就是其中一个班的班长。
因为红英的关系，王队长也认识些服装厂的女工，很容易就问出了一些情况。
原来昨天晚上罗玉凤那班与她相熟的女工就挨家挨户的通知了她们，说是只要堵住新来的厂长，逼着对方接手服装厂并保证拉来大订单，拖欠的工资就有指望了。又因为红英是王队长媳妇的关系，她们怕走漏风声没法及时给新厂长施压，所以连带红英的那个班都没让人通知。
王队长将消息报给刘局长，顺便也让刘局长身边的陈曦听个清楚明白。至于罗玉凤，就是那个一直跟在李副主任身边带头的壮硕女工。
此时罗玉凤早吓成了鹌鹑，哆哆嗦嗦的站在李副主任身边，一副很想用李副主任彻底挡住自己的样子。
刘局长经验老到，一眼就知道李副主任、大杨和罗玉凤这三人有猫腻。他没急着问话，而是一边听着下属断续的汇报，一边和陈曦等着去接维修师傅的人回来，期间还和杨芳华说了会儿话安抚对方。
拢山县县城区域不大，那位维修师傅住的也不远，只等了不到十分钟，维修师傅就被接了过来。
陈曦看维修师傅着略有些眼熟，可惜属于原主的记忆太过模糊，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是杨芳华立刻就认出了对方，这人就是之前给他们家修缝纫机、还故意动手脚的那个维修师傅。
维修师傅叫高富，陈曦总觉得他名字后面少了个‘帅’字。不过起也白起，高富就算放在一堆女工中间，个子都算比较矮的。
被警察同志‘请’到大半年没开工的服装厂，高富满心忐忑。当看到空地上间隔摆放的那些报废机器时，高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额头上的冷汗和不断滚动的喉结，都在告诉陈曦和刘局长，这人知道报废的机器有问题。
不用陈曦开口，与高富相识的王队长就走过去问话了。
“高富同志，你看看这些机器，是不是之前服装厂的机器。”
闻言高富走到机器前，像模像样的看了几眼，扯出个苦笑回道：“王队长，这您可难为我了。您看这边几台缝纫机，上面的木头都泡变形了。”
说着又指了指一台若没有铁架在下面撑着，机器都要从变形的木结构上散下来的，继续道：“机器都破成这样了，还能看出来个啥呀！”
陈曦目光扫想李副主任，看对方听到高富的话，明显松了口气。
王队长皱眉追问：“你们服装厂的机器，就没什么标记。”
高富回道：“缝纫机上有标号，不过都是在木台上，这会儿木台都快泡烂了，标号早看不出来了。”
刘局长看看之前对方堆放机器的位置，明显是厂房里一处漏雨的位置。他扭头对李副主任道：“你们就这么堆放机器？”
李副主任早有应对，慢悠悠回道：“刘局长，市里都给开了报废单，我总不能为了保护一些都报废了的机器，就把好好的椅子和剩余的工作台都放在那边淋雨吧。”
刘局长又将目光转向陈曦，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刚刚刘局长就一直注意着陈曦，这丫头听到高富和李副主任的对话也没什么气恼表情，估计心里早有算计。
陈曦闻言回道：“高富没说实话……”
话音未落她走向不远处摆放的机器，用脚轻踢了对高富道：“高师傅，我听说咱们的服装厂之前叫被服厂，是六九年成立的，当时的机器都是上面发下来的新机，对吧。”
高富闻言只能点了点头：“是，是六五年建的厂，不过厂用缝纫机不比家用的，磨损大着呢。用了十多年就算不被雨水泡，也差不多该报废了。”
陈曦嘴角微牵笑了下：“那八零年进的那批机器呢？”
高富一噎：“那不、那不大雨厂房漏水被泡了嘛。”
陈曦示意高富跟自己一起蹲下，然后用手在一台缝纫机下面铁架的位置上弹了弹：“虽然锈的厉害，但是不难看出来上面的字母吧。
高师傅若是不知道，那我给您解释下。这是建国前防进口牌子的一款缝纫机，建国后就没再生产过。
也就是说这台机器，一定是建国前的。高师傅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六九年的新机器里面，会有建国前的旧机器？”
高富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回道：“架子、之前厂里有四台缝纫机是后到的货，底架都是木架。用久了松动，就换了二手的铁架。”
不远处李副主任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闻言又长长舒了口气。
陈曦状似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从高富的工具箱里拿了钳子，连砸带敲打开变形的木质机箱，费力的将里锈迹斑斑的机器主体拉出来。
梁飞忙上前和另一名警员一起托住那机器主体，陈曦抬手擦了擦上面的锈迹和泥渍，指着一串缩小的字母对高富道：“虽然有几个字母看的不那么清楚了，不过应该和铁架上的没什么出入。
‘换二手铁架’……高师傅怕是连整机都一起换了吧。倒卖国家财产，你胆子不小啊？”
刚刚还力求镇定的高富这回是真慌了，忙摆手摇头：“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陈曦示意梁飞两人把主机放下了，这才慢悠悠问道：“那是谁，是李副主任还是大杨？”
李副主任闻言也不在地上装熊了，咬牙爬起来对陈曦吼道：“你这是在诱导……是污蔑，是污蔑。就这么一台机器能说明什么，说不准就是搬运的时候弄混了。”
陈曦没搭理他，继续对高富道：“高师傅，你除了帮忙维修厂里的机器，还经常在外面接些修缝纫机的私活。按常理推断，县里哪家的缝纫机快报废了，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高富瞪大眼睛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我呀，真不是我……我冤枉啊！”
陈曦当然知道不是高富，或许从表象上看，高富最值得怀疑。至少他常和拢山县内有缝纫机的人家接触，最有可能是李副主任他们的同伙。
可拢山县毕竟只是个小县城，把下面的小乡村算上，恐怕都凑不齐厂房里这些缝纫机，就更别说要从里面找出如此多报废的缝纫机了。
更何况从高富用在他们家缝纫机上的那些小手段就能看出来，这人只有胆子偷偷使些小坏，一次性倒卖如此多的机器……高富怕是都没胆子参与。
陈曦笑笑：“高师傅别紧张，我只说按常理推断，没说就一定是你。再说拢山县能有多少报废的缝纫机……
叫您过来，就是帮忙看看有哪些缝纫机不是你们服装厂的。
高师傅刚刚说太破旧的看不出来，那不算太破旧的……高师傅总该能辨认出来了吧。毕竟厂里就您一个维修师傅，天天和这些机器打交道，您要是说认不出来，在场的人估计都会怀疑您吧。”
高富闻言偷偷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刘局长，又看看周围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这才怕怕的点了点头：“认得出来，认得出来，只要不是太破的我都能认出来。”
陈曦指了指那些摆开的机器：“那就麻烦高师傅把觉不是你们服装厂的机器都指出来吧。”
高富哭丧着脸，跟着两个警员一一点出那些不是服装厂的机器。被高富点中的机器竟然占了机器总数的八成。
两名警员在那些机器上做了简单标记，刘局长的脸色越发严肃。
之前刘局长虽然看出李副主任和大杨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不能肯定就是倒卖了厂里全部的机器。
一来数量太大，想找到这么多报废机器不容易；二来销赃也是问题。虽说县里服装厂不大，可少说也几十台机器。
普通有余钱的人家买台二手的缝纫机不难，可一次性出现那么多二手缝纫机售卖，就算是在沈城市内也绝对会引起关注。有关注是必会被相关部门追查来源，到现在市里都没人过来询问，应该是有买家一次性买走了所有的机器。
刘局长脑子转的飞快，又联想到市里开的报废单，眉头越发紧皱。或许事情还不止一个服装厂机器报废、倒卖那么简单……
陈曦瞥了眼刘局长的脸色，又转回目光，在高富挑剩下的那些破旧机器里，又点出了一多半五零年以前的机器。加一起已经占了机器总数的九成以上。
这回都没必要再拆开逐个细检了，罗玉凤和大杨都瘫在了地上，李副主任也支撑住，垂头蹲在了那里。
陈曦在心里又悄悄骂了几句顾三舅那个‘老妖怪’，刚开始她以为顾三舅只是让她来救活一家小工厂，顺便再帮扶下小工厂挂靠的企业。
等知道了报废机器的事情，外加听到了李副主任和女工们先后说的那些话。陈曦就已经断定，‘老妖怪’的谋算是一环套一环。让她给小企业拉订单，那只是附带品。顾三舅是要借自己的小手，‘不经意’的揭开一个黑幕。
一些旧机器凭借报废单就能‘消失’，或许摇身一变，就成某些企业‘新购’的机器。利润什么的陈曦懒得算，她就知道怕是有一批人要倒霉了。
远在京城的顾三舅突然打了个大喷嚏，方劲听见有些担心：“叔，是不是昨晚开窗吹着了？”
顾三舅表示没事儿，随口道：“怕是某个小丫头这会儿正在骂我吧。”
方劲闻言笑了笑，又有点儿担忧：“叔，您就这么把服装厂丢给陈曦，不怕她被那些家伙坑了？”
顾三舅哼了声：“坑不了，那丫头鬼着呢。只要她去服装厂走一圈儿，就能把我要的‘线头扯出来’。你最近盯着点儿拢山县那边的消息，我还指望‘线头’扯出后面的那些大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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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最好能把这个维修师傅找来，顺便让他把工具箱带着。要是这位师傅能认出机器是否属于服装厂也省了我的力气，要是认不出来，许会就会用到工具。”
刘局长闻言点了点头，安排手下人带了那个与维修师傅是邻居的女工，骑着警用摩托去那师傅家里找人了。
服装厂的职工分为三个班，忙起来的时候就会三班倒，王队长的媳妇红英就是其中一个班的班长。
因为红英的关系，王队长也认识些服装厂的女工，很容易就问出了一些情况。
原来昨天晚上罗玉凤那班与她相熟的女工就挨家挨户的通知了她们，说是只要堵住新来的厂长，逼着对方接手服装厂并保证拉来大订单，拖欠的工资就有指望了。又因为红英是王队长媳妇的关系，她们怕走漏风声没法及时给新厂长施压，所以连带红英的那个班都没让人通知。
王队长将消息报给刘局长，顺便也让刘局长身边的陈曦听个清楚明白。至于罗玉凤，就是那个一直跟在李副主任身边带头的壮硕女工。
此时罗玉凤早吓成了鹌鹑，哆哆嗦嗦的站在李副主任身边，一副很想用李副主任彻底挡住自己的样子。
刘局长经验老到，一眼就知道李副主任、大杨和罗玉凤这三人有猫腻。他没急着问话，而是一边听着下属断续的汇报，一边和陈曦等着去接维修师傅的人回来，期间还和杨芳华说了会儿话安抚对方。
拢山县县城区域不大，那位维修师傅住的也不远，只等了不到十分钟，维修师傅就被接了过来。
陈曦看维修师傅着略有些眼熟，可惜属于原主的记忆太过模糊，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到是杨芳华立刻就认出了对方，这人就是之前给他们家修缝纫机、还故意动手脚的那个维修师傅。
维修师傅叫高富，陈曦总觉得他名字后面少了个‘帅’字。不过起也白起，高富就算放在一堆女工中间，个子都算比较矮的。
被警察同志‘请’到大半年没开工的服装厂，高富满心忐忑。当看到空地上间隔摆放的那些报废机器时，高富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额头上的冷汗和不断滚动的喉结，都在告诉陈曦和刘局长，这人知道报废的机器有问题。
不用陈曦开口，与高富相识的王队长就走过去问话了。
“高富同志，你看看这些机器，是不是之前服装厂的机器。”
闻言高富走到机器前，像模像样的看了几眼，扯出个苦笑回道：“王队长，这您可难为我了。您看这边几台缝纫机，上面的木头都泡变形了。”
说着又指了指一台若没有铁架在下面撑着，机器都要从变形的木结构上散下来的，继续道：“机器都破成这样了，还能看出来个啥呀！”
陈曦目光扫想李副主任，看对方听到高富的话，明显松了口气。
王队长皱眉追问：“你们服装厂的机器，就没什么标记。”
高富回道：“缝纫机上有标号，不过都是在木台上，这会儿木台都快泡烂了，标号早看不出来了。”
刘局长看看之前对方堆放机器的位置，明显是厂房里一处漏雨的位置。他扭头对李副主任道：“你们就这么堆放机器？”
李副主任早有应对，慢悠悠回道：“刘局长，市里都给开了报废单，我总不能为了保护一些都报废了的机器，就把好好的椅子和剩余的工作台都放在那边淋雨吧。”
刘局长又将目光转向陈曦，低声问道：“你怎么看？”
刚刚刘局长就一直注意着陈曦，这丫头听到高富和李副主任的对话也没什么气恼表情，估计心里早有算计。
陈曦闻言回道：“高富没说实话……”
话音未落她走向不远处摆放的机器，用脚轻踢了对高富道：“高师傅，我听说咱们的服装厂之前叫被服厂，是六九年成立的，当时的机器都是上面发下来的新机，对吧。”
高富闻言只能点了点头：“是，是六五年建的厂，不过厂用缝纫机不比家用的，磨损大着呢。用了十多年就算不被雨水泡，也差不多该报废了。”
陈曦嘴角微牵笑了下：“那八零年进的那批机器呢？”
高富一噎：“那不、那不大雨厂房漏水被泡了嘛。”
陈曦示意高富跟自己一起蹲下，然后用手在一台缝纫机下面铁架的位置上弹了弹：“虽然锈的厉害，但是不难看出来上面的字母吧。
高师傅若是不知道，那我给您解释下。这是建国前防进口牌子的一款缝纫机，建国后就没再生产过。
也就是说这台机器，一定是建国前的。高师傅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六九年的新机器里面，会有建国前的旧机器？”
高富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回道：“架子、之前厂里有四台缝纫机是后到的货，底架都是木架。用久了松动，就换了二手的铁架。”
不远处李副主任紧张的都屏住了呼吸，闻言又长长舒了口气。
陈曦状似了然的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从高富的工具箱里拿了钳子，连砸带敲打开变形的木质机箱，费力的将里锈迹斑斑的机器主体拉出来。
梁飞忙上前和另一名警员一起托住那机器主体，陈曦抬手擦了擦上面的锈迹和泥渍，指着一串缩小的字母对高富道：“虽然有几个字母看的不那么清楚了，不过应该和铁架上的没什么出入。
‘换二手铁架’……高师傅怕是连整机都一起换了吧。倒卖国家财产，你胆子不小啊？”
刚刚还力求镇定的高富这回是真慌了，忙摆手摇头：“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陈曦示意梁飞两人把主机放下了，这才慢悠悠问道：“那是谁，是李副主任还是大杨？”
李副主任闻言也不在地上装熊了，咬牙爬起来对陈曦吼道：“你这是在诱导……是污蔑，是污蔑。就这么一台机器能说明什么，说不准就是搬运的时候弄混了。”
陈曦没搭理他，继续对高富道：“高师傅，你除了帮忙维修厂里的机器，还经常在外面接些修缝纫机的私活。按常理推断，县里哪家的缝纫机快报废了，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高富瞪大眼睛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不是我呀，真不是我……我冤枉啊！”
陈曦当然知道不是高富，或许从表象上看，高富最值得怀疑。至少他常和拢山县内有缝纫机的人家接触，最有可能是李副主任他们的同伙。
可拢山县毕竟只是个小县城，把下面的小乡村算上，恐怕都凑不齐厂房里这些缝纫机，就更别说要从里面找出如此多报废的缝纫机了。
更何况从高富用在他们家缝纫机上的那些小手段就能看出来，这人只有胆子偷偷使些小坏，一次性倒卖如此多的机器……高富怕是都没胆子参与。
陈曦笑笑：“高师傅别紧张，我只说按常理推断，没说就一定是你。再说拢山县能有多少报废的缝纫机……
叫您过来，就是帮忙看看有哪些缝纫机不是你们服装厂的。
高师傅刚刚说太破旧的看不出来，那不算太破旧的……高师傅总该能辨认出来了吧。毕竟厂里就您一个维修师傅，天天和这些机器打交道，您要是说认不出来，在场的人估计都会怀疑您吧。”
高富闻言偷偷看了眼一脸严肃的刘局长，又看看周围穿着制服的警察同志。这才怕怕的点了点头：“认得出来，认得出来，只要不是太破的我都能认出来。”
陈曦指了指那些摆开的机器：“那就麻烦高师傅把觉不是你们服装厂的机器都指出来吧。”
高富哭丧着脸，跟着两个警员一一点出那些不是服装厂的机器。被高富点中的机器竟然占了机器总数的八成。
两名警员在那些机器上做了简单标记，刘局长的脸色越发严肃。
之前刘局长虽然看出李副主任和大杨肯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却不能肯定就是倒卖了厂里全部的机器。
一来数量太大，想找到这么多报废机器不容易；二来销赃也是问题。虽说县里服装厂不大，可少说也几十台机器。
普通有余钱的人家买台二手的缝纫机不难，可一次性出现那么多二手缝纫机售卖，就算是在沈城市内也绝对会引起关注。有关注是必会被相关部门追查来源，到现在市里都没人过来询问，应该是有买家一次性买走了所有的机器。
刘局长脑子转的飞快，又联想到市里开的报废单，眉头越发紧皱。或许事情还不止一个服装厂机器报废、倒卖那么简单……
陈曦瞥了眼刘局长的脸色，又转回目光，在高富挑剩下的那些破旧机器里，又点出了一多半五零年以前的机器。加一起已经占了机器总数的九成以上。
这回都没必要再拆开逐个细检了，罗玉凤和大杨都瘫在了地上，李副主任也支撑住，垂头蹲在了那里。
陈曦在心里又悄悄骂了几句顾三舅那个‘老妖怪’，刚开始她以为顾三舅只是让她来救活一家小工厂，顺便再帮扶下小工厂挂靠的企业。
等知道了报废机器的事情，外加听到了李副主任和女工们先后说的那些话。陈曦就已经断定，‘老妖怪’的谋算是一环套一环。让她给小企业拉订单，那只是附带品。顾三舅是要借自己的小手，‘不经意’的揭开一个黑幕。
一些旧机器凭借报废单就能‘消失’，或许摇身一变，就成某些企业‘新购’的机器。利润什么的陈曦懒得算，她就知道怕是有一批人要倒霉了。
远在京城的顾三舅突然打了个大喷嚏，方劲听见有些担心：“叔，是不是昨晚开窗吹着了？”
顾三舅表示没事儿，随口道：“怕是某个小丫头这会儿正在骂我吧。”
方劲闻言笑了笑，又有点儿担忧：“叔，您就这么把服装厂丢给陈曦，不怕她被那些家伙坑了？”
顾三舅哼了声：“坑不了，那丫头鬼着呢。只要她去服装厂走一圈儿，就能把我要的‘线头扯出来’。你最近盯着点儿拢山县那边的消息，我还指望‘线头’扯出后面的那些大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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