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如何放下
程楚汐在暗处握紧了手，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
“芊芊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是在你第二次去看过她后就发烧不退，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在那碗粥里动了手脚，况且，张姨说你喂芊芊喝了粥。”
“张姨说？”孟程双鄙夷道，“程小姐，你痛失爱女，丧失理智，我能理解，但我认为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也许是那位看护出了问题，怕担责就推给了我呢？”
“她照顾芊芊不少时间，不会说谎。”
“所以是她跟你说，我在香囊和粥里动了手脚？她哪只眼睛看见的？我送香囊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孟程双再次说漏嘴，但这仍不能成为确凿证据。
程楚汐乘胜追击，偏偏陆淮之飞速赶来了。
陆淮之一进屋，就直奔程楚汐而去，一把将她从沙发里提起来，拖到门口，赶她出去，“你找来这里又要发什么疯？”
程楚汐被这一句话刺激得几要丧失理智。
“陆淮之，这个女人害死了芊芊，你还无条件地护着她，你眼瞎了吗？”
陆淮之无语地叹气，“芊芊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我们要做的，是坚强地活下去，而不是胡闹！”
“所以就算是牵扯到芊芊的死，你也对她深信不疑，是吗？”
“小双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是吗？她是什么样的人？”
“从某个角度来说，小双比你善良。”
程楚汐冷嗤，欲言又止，苦笑道：“你确定？”
陆淮之坚定不移，“我本要和你离婚，是她劝我，说你刚失去了芊芊，不要这会儿跟你离婚。”
“那我该谢谢她了？”
“我不要求你那么做。”陆淮之一本正经道，“只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她。她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
心中苦涩到极点，程楚汐只剩笑。
看了一眼娇滴滴的孟程双，又看向陆淮之，程楚汐冷声道：“陆淮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别后悔，还有——”
顿了顿，她呼出一口气，“我和你离婚。”
“你说什么？”陆淮之眯起了眼，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程双亦惊愕不已。
程楚汐扬唇一笑，抬眼对上陆淮之的眸，“难道你觉得，我要求你不要离开我才对吗？陆淮之，在你用芊芊手术为筹码，逼我让出首席之位，并把名下股权尽数转给你时，就该知道，我迟早会对你死心。”
陆淮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程楚汐加深了笑容，却有泪水滑落。
“我这双眼睛，同样做过手术，芊芊走之前跟我说，不能再哭了，可你呢？这么久以来，我几乎流干了眼泪，你关心过一句吗？你看到的，放心上的，只有她。”
“楚汐……”
“所以我说，我和你离婚，不用你提，我来做这个恶人。”程楚汐拉开了房门，“你等我律师和你联系吧！”
留下这句话，程楚汐摔门而去。
陆淮之站在门后，久久不动。
孟程双则慌乱不已，急切地说：“她找了律师，她早有准备要和你离婚了，她是要和你分财产啊！”
而那些股权还在陆淮之名下，一旦闹离婚，终将被程楚汐分去。
“淮之，她是不是知道你要把股权转给我，所以主动提出了离婚？”孟程双委婉地提醒。
陆淮之没说话，但他心里已经认同。
“那要怎么办？”
“放心，她影响不到我们，该转给你的，我一定按期转到你名下。”
孟程双的心缓缓放下，嘴上却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影响到你。”
此言一出，陆淮之看她的眼神只剩心疼，“好好休养，其他的都别担心，有我呢。”
孟程双点点头，主动靠到陆淮之怀中，动作温顺，眼神却阴狠，心中早有计谋生成。
……
把录音传至云端，程楚汐收起手机，驱车前往城南寺庙。
她要去见芊芊，如今，她只剩芊芊一个亲人。
在她和陆淮之的离婚闹得满城风雨之前，她要先和芊芊打个招呼，好让芊芊有所准备。
宝贝，对不起，妈妈要辜负你的期待，不能如你所愿，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了。
你要问妈妈还爱不爱爸爸，妈妈的答案是，还爱。
但爱会生恨。
你还小，不会懂，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相信，妈妈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妈妈不管做什么，本意都不会是伤害你，就够了。
“阿弥陀佛。”
不知何时到了内殿的大师傅出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程楚汐匆匆拭去眼泪，面露微笑与大师傅致意。
“施主前来想必是要告慰亡人的。”大师傅说道。
程楚汐点头答是。
大师傅摇头叹息，“可施主满怀心事，自己都不能开解，如何告慰他人？”
如当头一棒，程楚汐忽觉惊醒，却又抓不住一时清明，问：“凡尘俗世本就扰心，如何开解？”
大师傅道：“心无挂碍。”
程楚汐品了品，问：“大师傅的意思是放下？”
“正是。”
程楚汐笑，“说的容易，可丧女之痛，如何能放下？”
“执着是痛，爱是痛，若不想痛，唯有放下。”
“道理我懂，但一时难以放下。”
“施主不如在我这寺内禅修，日复一日，终能放下。”
程楚汐倍感意外，“大师傅是要收我入佛门？”
“我若说是呢？”
程楚汐苦笑，“我心里住着魔鬼，如何能踏进佛门净地？”
“施主是有佛缘之人，但时机未到。”大师傅高深莫测地说，“施主勿忘，若有一日决定放下，可到此处来。”
程楚汐谢过大师傅的善意，心中明确，余生她已决定，至死都要和陆淮之纠缠到底。
从她生命中夺走的，就算不能归还，也要加倍付出代价。
……
下了山，程楚汐立刻和律师联系，再已拟好的离婚协议基础上再做修改，要把原本属于她的一点一滴讨回来。
“你递离婚协议过去时，麻烦替我转达一句话。”程楚汐交代，“如果他不介意这事闹大，可以不同意。”
通话结束，程楚汐便向停在山脚的车子走去。
这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寺庙周围人烟稀少，路边不见任何售卖香火的小摊。
程楚汐低头取车钥匙，刚摸到，身后忽然一道重力袭来，她只觉得骨裂般疼痛，接着身子腾空，一阵天旋地转，再看不清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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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的情况一直很稳定，是在你第二次去看过她后就发烧不退，我有理由怀疑是你在那碗粥里动了手脚，况且，张姨说你喂芊芊喝了粥。”
“张姨说？”孟程双鄙夷道，“程小姐，你痛失爱女，丧失理智，我能理解，但我认为你应该好好思考一下，也许是那位看护出了问题，怕担责就推给了我呢？”
“她照顾芊芊不少时间，不会说谎。”
“所以是她跟你说，我在香囊和粥里动了手脚？她哪只眼睛看见的？我送香囊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孟程双再次说漏嘴，但这仍不能成为确凿证据。
程楚汐乘胜追击，偏偏陆淮之飞速赶来了。
陆淮之一进屋，就直奔程楚汐而去，一把将她从沙发里提起来，拖到门口，赶她出去，“你找来这里又要发什么疯？”
程楚汐被这一句话刺激得几要丧失理智。
“陆淮之，这个女人害死了芊芊，你还无条件地护着她，你眼瞎了吗？”
陆淮之无语地叹气，“芊芊没了，我也很难过，但我们要做的，是坚强地活下去，而不是胡闹！”
“所以就算是牵扯到芊芊的死，你也对她深信不疑，是吗？”
“小双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
“是吗？她是什么样的人？”
“从某个角度来说，小双比你善良。”
程楚汐冷嗤，欲言又止，苦笑道：“你确定？”
陆淮之坚定不移，“我本要和你离婚，是她劝我，说你刚失去了芊芊，不要这会儿跟你离婚。”
“那我该谢谢她了？”
“我不要求你那么做。”陆淮之一本正经道，“只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她。她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
心中苦涩到极点，程楚汐只剩笑。
看了一眼娇滴滴的孟程双，又看向陆淮之，程楚汐冷声道：“陆淮之，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别后悔，还有——”
顿了顿，她呼出一口气，“我和你离婚。”
“你说什么？”陆淮之眯起了眼，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孟程双亦惊愕不已。
程楚汐扬唇一笑，抬眼对上陆淮之的眸，“难道你觉得，我要求你不要离开我才对吗？陆淮之，在你用芊芊手术为筹码，逼我让出首席之位，并把名下股权尽数转给你时，就该知道，我迟早会对你死心。”
陆淮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程楚汐加深了笑容，却有泪水滑落。
“我这双眼睛，同样做过手术，芊芊走之前跟我说，不能再哭了，可你呢？这么久以来，我几乎流干了眼泪，你关心过一句吗？你看到的，放心上的，只有她。”
“楚汐……”
“所以我说，我和你离婚，不用你提，我来做这个恶人。”程楚汐拉开了房门，“你等我律师和你联系吧！”
留下这句话，程楚汐摔门而去。
陆淮之站在门后，久久不动。
孟程双则慌乱不已，急切地说：“她找了律师，她早有准备要和你离婚了，她是要和你分财产啊！”
而那些股权还在陆淮之名下，一旦闹离婚，终将被程楚汐分去。
“淮之，她是不是知道你要把股权转给我，所以主动提出了离婚？”孟程双委婉地提醒。
陆淮之没说话，但他心里已经认同。
“那要怎么办？”
“放心，她影响不到我们，该转给你的，我一定按期转到你名下。”
孟程双的心缓缓放下，嘴上却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怕影响到你。”
此言一出，陆淮之看她的眼神只剩心疼，“好好休养，其他的都别担心，有我呢。”
孟程双点点头，主动靠到陆淮之怀中，动作温顺，眼神却阴狠，心中早有计谋生成。
……
把录音传至云端，程楚汐收起手机，驱车前往城南寺庙。
她要去见芊芊，如今，她只剩芊芊一个亲人。
在她和陆淮之的离婚闹得满城风雨之前，她要先和芊芊打个招呼，好让芊芊有所准备。
宝贝，对不起，妈妈要辜负你的期待，不能如你所愿，和爸爸永远在一起了。
你要问妈妈还爱不爱爸爸，妈妈的答案是，还爱。
但爱会生恨。
你还小，不会懂，不过没关系，你只要相信，妈妈是这世上最爱你的人，妈妈不管做什么，本意都不会是伤害你，就够了。
“阿弥陀佛。”
不知何时到了内殿的大师傅出声，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程楚汐匆匆拭去眼泪，面露微笑与大师傅致意。
“施主前来想必是要告慰亡人的。”大师傅说道。
程楚汐点头答是。
大师傅摇头叹息，“可施主满怀心事，自己都不能开解，如何告慰他人？”
如当头一棒，程楚汐忽觉惊醒，却又抓不住一时清明，问：“凡尘俗世本就扰心，如何开解？”
大师傅道：“心无挂碍。”
程楚汐品了品，问：“大师傅的意思是放下？”
“正是。”
程楚汐笑，“说的容易，可丧女之痛，如何能放下？”
“执着是痛，爱是痛，若不想痛，唯有放下。”
“道理我懂，但一时难以放下。”
“施主不如在我这寺内禅修，日复一日，终能放下。”
程楚汐倍感意外，“大师傅是要收我入佛门？”
“我若说是呢？”
程楚汐苦笑，“我心里住着魔鬼，如何能踏进佛门净地？”
“施主是有佛缘之人，但时机未到。”大师傅高深莫测地说，“施主勿忘，若有一日决定放下，可到此处来。”
程楚汐谢过大师傅的善意，心中明确，余生她已决定，至死都要和陆淮之纠缠到底。
从她生命中夺走的，就算不能归还，也要加倍付出代价。
……
下了山，程楚汐立刻和律师联系，再已拟好的离婚协议基础上再做修改，要把原本属于她的一点一滴讨回来。
“你递离婚协议过去时，麻烦替我转达一句话。”程楚汐交代，“如果他不介意这事闹大，可以不同意。”
通话结束，程楚汐便向停在山脚的车子走去。
这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寺庙周围人烟稀少，路边不见任何售卖香火的小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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