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虚情假意
芳华苑。
孟程双哭得几乎不成人形。
陆淮之赶至时，见她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的眼睛不能这样哭！好不容易又能重见光明了，你是想前功尽弃吗？”
孟程双哭着倔强地说：“如果我重见光明了，却要让芊芊死去，我宁愿永远瞎着！”
“你要我说多少次，芊芊的死和你重见光明没有任何关系，摆脱你不要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可就是我看见了，她才死去的！”
“只不过两件事刚好凑到了一起而已！”
孟程双不再说话，捂着脸放声痛哭。
就连当初最绝望时都不曾见她这般伤心，陆淮之心生不忍，上前揽住她的肩，轻拍着安慰。
“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把身体养好，状态调到最好，我带你进常青，把那份属于你的归还给你。”
孟程双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虚的，跟生病一比，不值一提，我想去看看芊芊，淮之。”
孟程双抬起脸，一双泪眼真诚地看着陆淮之。
陆淮之皱起了眉，还未开口，孟程双已看出他为难，自动道：“没事，如果去不了，就算了，程小姐失去女儿很难过，她一定不想见到我。”
陆淮之隐隐叹息，解释道：“并非是因为她。”
“没关系的，淮之，是我思虑不周。”
“真不是因为她，而是你要去祭拜芊芊，就会见到楚英。”
闻言，孟程双脸色骤变，犹如陷入了噩梦。
陆淮之心疼地抚平她紧皱的眉头，“程家人在寺庙设了一个类似祠堂的地方，人过世之后，骨灰、牌位都放那儿，请师父念经超度。”
孟程双忍不住冷笑，“超度？作了孽，也配得到超度吗？”
陆淮之知道她说的是楚英，自然没往心里去。
孟程双又想到了什么，问：“程小姐现在应该是心灰意冷，你要和她离婚的事，是不是要推一推？”
陆淮之如实道：“芊芊手术成功后，我想过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不和她离婚。”
“我知道，你说过。”
“可芊芊离开后，她像变了一个人，对我充满了敌意。”
“难道她认为芊芊的离开和你有关？”
陆淮之摇头，表情中写满了一言难尽。
如今的程楚汐，几乎把全世界都当成了敌人。
……
从庙里出来，程楚汐直接去了医院。
自从那晚把芊芊带回家以来，她还没有时间去医院把没有结算的事情处理完毕。
付清了住院治疗的所有款项，程楚汐就要走。
有个护士问她：“陆太太，病房里的那些东西不需要了吗？”
程楚汐摇了摇头。
护士说：“那我们就把那些东西都清理了。”
“麻烦了。”
说完，程楚汐就离开了医院。
刚到停车场，手机作响。
是助理打来的。
“程总，您让我查的那件事，现在有结果了。”
程楚汐这才想起交代给助理的事情，问道：“眼角膜是哪里来的？”
“记录上说的是来自于一个轻生者，那人跳楼自杀，自杀前留了遗嘱，愿意把能捐的器官都捐出去。”
“所以真的有人捐赠？”
“是，但受益的六人当中并不包括你，而同一天，叫孟程双的那个女人确实也跳楼轻生，但被救活了，可惜她双腿残疾，眼睛失明，诊断说，是她摔下撞到了脑袋，导致了失明。”
也就是说，孟程双失明确实和那次轻生有关。
程楚汐并不轻易相信，“能证明是摔到脑袋导致的吗？”
“记录上这么说，可实际情况只有抢救的主刀医生知道，但是，那名主刀医生在那次抢救后就提出了辞职，举家移民。”
这样的巧合倒像是楚英的做法。
“我知道了。”程楚汐说。
助理又问：“程总，您真的不来公司了吗？我已经听陆总的助理说，您签下了协议，名下的股权都转给陆总了，是真的吗？”
“是。”
“可是……”助理欲言又止。
程楚汐安慰道：“你好好工作，他们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助理就为难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程总！”助理重重叹息，“我是在担心你啊，程总！我已经听到了内部消息，下次股东大会，陆总要亲自介绍一位新的股东进来，据说是他让出了名下的股份而产生的新股东！”
程楚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助理又道：“程总，您把股权都给了陆总，还把首席的位置让出来，可他现在……我不是挑拨离间，我只是担心程总，楚总生前让我时刻提醒程总，不能尽信陆总。”
程楚汐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问：“下次股东大会是什么时候？”
“下月初，定的是三号。”
“好，我知道了。”
“程总您要做什么可以吩咐我……”
“不，你做好你的工作，我自己来。”
挂了电话，程楚汐没有着急离开，她坐在车里，眼神无意瞥见挂件里女儿的笑脸，心中生出一阵刺痛，又被她生生按下。
女儿刚过世不久，陆淮之就这么着急着动作了……
时机。
程楚汐猛然想起这两个字，那次陆淮之和她撕破脸时，由他亲口说出的。
时机……程楚汐细细咀嚼着，渐渐的，眸子越来越暗，投射出唯一的光却被恨意填满。
她立刻下车，飞快地走回医院，径直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彼时主治医生刚换下白大褂，似是到了下班时间。
“医生，耽误您几分钟，我想咨询件事。”程楚汐道。
医生点点头，示意她坐下聊。
程楚汐开门见山地问：“我一直忘了向您了解，按照芊芊术后恢复的情况来看，是什么会让她感染恶化，导致功亏一篑？”
医生沉思，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也开会讨论过。按理说，在无菌仓那段时间都没被感染，转至普通病房，她的条件应该是更好，要被感染是小概率事件。”
“更何况，我们每天都对病房进行清洁消毒，可以说，虽不是无菌仓，但我们也尽力确保无菌，更不要说病毒。”
“病毒？”程楚汐抓住了关键点，“她感染的是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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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程双哭得几乎不成人形。
陆淮之赶至时，见她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我说过多少次了！你的眼睛不能这样哭！好不容易又能重见光明了，你是想前功尽弃吗？”
孟程双哭着倔强地说：“如果我重见光明了，却要让芊芊死去，我宁愿永远瞎着！”
“你要我说多少次，芊芊的死和你重见光明没有任何关系，摆脱你不要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了！”
“可就是我看见了，她才死去的！”
“只不过两件事刚好凑到了一起而已！”
孟程双不再说话，捂着脸放声痛哭。
就连当初最绝望时都不曾见她这般伤心，陆淮之心生不忍，上前揽住她的肩，轻拍着安慰。
“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把身体养好，状态调到最好，我带你进常青，把那份属于你的归还给你。”
孟程双摇了摇头，“那些都是虚的，跟生病一比，不值一提，我想去看看芊芊，淮之。”
孟程双抬起脸，一双泪眼真诚地看着陆淮之。
陆淮之皱起了眉，还未开口，孟程双已看出他为难，自动道：“没事，如果去不了，就算了，程小姐失去女儿很难过，她一定不想见到我。”
陆淮之隐隐叹息，解释道：“并非是因为她。”
“没关系的，淮之，是我思虑不周。”
“真不是因为她，而是你要去祭拜芊芊，就会见到楚英。”
闻言，孟程双脸色骤变，犹如陷入了噩梦。
陆淮之心疼地抚平她紧皱的眉头，“程家人在寺庙设了一个类似祠堂的地方，人过世之后，骨灰、牌位都放那儿，请师父念经超度。”
孟程双忍不住冷笑，“超度？作了孽，也配得到超度吗？”
陆淮之知道她说的是楚英，自然没往心里去。
孟程双又想到了什么，问：“程小姐现在应该是心灰意冷，你要和她离婚的事，是不是要推一推？”
陆淮之如实道：“芊芊手术成功后，我想过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不和她离婚。”
“我知道，你说过。”
“可芊芊离开后，她像变了一个人，对我充满了敌意。”
“难道她认为芊芊的离开和你有关？”
陆淮之摇头，表情中写满了一言难尽。
如今的程楚汐，几乎把全世界都当成了敌人。
……
从庙里出来，程楚汐直接去了医院。
自从那晚把芊芊带回家以来，她还没有时间去医院把没有结算的事情处理完毕。
付清了住院治疗的所有款项，程楚汐就要走。
有个护士问她：“陆太太，病房里的那些东西不需要了吗？”
程楚汐摇了摇头。
护士说：“那我们就把那些东西都清理了。”
“麻烦了。”
说完，程楚汐就离开了医院。
刚到停车场，手机作响。
是助理打来的。
“程总，您让我查的那件事，现在有结果了。”
程楚汐这才想起交代给助理的事情，问道：“眼角膜是哪里来的？”
“记录上说的是来自于一个轻生者，那人跳楼自杀，自杀前留了遗嘱，愿意把能捐的器官都捐出去。”
“所以真的有人捐赠？”
“是，但受益的六人当中并不包括你，而同一天，叫孟程双的那个女人确实也跳楼轻生，但被救活了，可惜她双腿残疾，眼睛失明，诊断说，是她摔下撞到了脑袋，导致了失明。”
也就是说，孟程双失明确实和那次轻生有关。
程楚汐并不轻易相信，“能证明是摔到脑袋导致的吗？”
“记录上这么说，可实际情况只有抢救的主刀医生知道，但是，那名主刀医生在那次抢救后就提出了辞职，举家移民。”
这样的巧合倒像是楚英的做法。
“我知道了。”程楚汐说。
助理又问：“程总，您真的不来公司了吗？我已经听陆总的助理说，您签下了协议，名下的股权都转给陆总了，是真的吗？”
“是。”
“可是……”助理欲言又止。
程楚汐安慰道：“你好好工作，他们不会因为你是我的助理就为难你。”
“我不是担心这个，程总！”助理重重叹息，“我是在担心你啊，程总！我已经听到了内部消息，下次股东大会，陆总要亲自介绍一位新的股东进来，据说是他让出了名下的股份而产生的新股东！”
程楚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助理又道：“程总，您把股权都给了陆总，还把首席的位置让出来，可他现在……我不是挑拨离间，我只是担心程总，楚总生前让我时刻提醒程总，不能尽信陆总。”
程楚汐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问：“下次股东大会是什么时候？”
“下月初，定的是三号。”
“好，我知道了。”
“程总您要做什么可以吩咐我……”
“不，你做好你的工作，我自己来。”
挂了电话，程楚汐没有着急离开，她坐在车里，眼神无意瞥见挂件里女儿的笑脸，心中生出一阵刺痛，又被她生生按下。
女儿刚过世不久，陆淮之就这么着急着动作了……
时机。
程楚汐猛然想起这两个字，那次陆淮之和她撕破脸时，由他亲口说出的。
时机……程楚汐细细咀嚼着，渐渐的，眸子越来越暗，投射出唯一的光却被恨意填满。
她立刻下车，飞快地走回医院，径直来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彼时主治医生刚换下白大褂，似是到了下班时间。
“医生，耽误您几分钟，我想咨询件事。”程楚汐道。
医生点点头，示意她坐下聊。
程楚汐开门见山地问：“我一直忘了向您了解，按照芊芊术后恢复的情况来看，是什么会让她感染恶化，导致功亏一篑？”
医生沉思，道：“这个问题，我想过，也开会讨论过。按理说，在无菌仓那段时间都没被感染，转至普通病房，她的条件应该是更好，要被感染是小概率事件。”
“更何况，我们每天都对病房进行清洁消毒，可以说，虽不是无菌仓，但我们也尽力确保无菌，更不要说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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