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百年树人
他们如何反应，张瑛并不在意, 这种事情她看得明白就行, 她继续道：“林管家你将此事出个章程来，后天例行会议, 下面的主事、掌柜过来, 好商议一番，落实下去。”因为生意铺得广，底下事多，为能及时了解底下情况, 她便定了月中的日子, 招来主事、掌柜开一次会议，处理问题并总结，最后安排下一个月的生意章程。
但因人多, 便细分了级别, 管家—主事—掌柜—伙计, 并将财政账房、基层人员伙计从中划分开来。
每个铺子的账房, 都是由张府这边亲自挑选培训后, 再派遣出去, 并每隔几个月轮换，且账房不属于掌柜管，只归属于府中的总账房，而总账房直接上属就是张瑛。
基础人员也是从张府招人培训再派出, 但派到哪个铺子就要服从掌柜；不过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张府培训, 那时候, 如果对掌柜有意见或现铺子有什么情况，可举证到培训主事手中，由主事汇总到总文书那边，然后总文书就会派人去查证并递交到张瑛跟前，由她做处理决定。
张瑛这样做，是为了更加严密的监控底下的一举一动，并让底下每个人都知晓谁才是他们的老大。
虽说有句话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她此时还做不到那种境界，天下风云变化极快，为了能拿稳手中的底牌，在不远的未来能夺得江山，事情做得再细致也不过分。
刚刚还在讽刺庆王，她自己何尝不是呢？野心都快明晃晃的摆上来。
江山啊......
想到这里，张瑛有些晃神。
林管家看着张瑛严肃的神情，立马应道：“是！”心道，这样瞧着听着，家主是又要有大动作了。
听到声音，张瑛连忙收敛了心神，道：“对了，下个月募兵人物我已定了数额，又做了框架。叶孤令刚好你在，待会将整个拿下去跟曹永他们商议，也出个章程过来。”这话说完，她侧过身，伸手在身后书架上，抽出一本绿色小册，交给一边的阿翠，“并给我预算出这次募兵的费用，不懂怎么预算可找总账房那边的人。”
阿翠接过后立马拿给叶孤令。
“是！家主。”叶孤令小心的将册子放入怀里后，看着张瑛神色，缓缓开口，“人数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几个真的有些力不从心。”这几年，每一年都有一个月扩招期，虽说招收的人员要求提高了，还有退役、淘汰下去的，但家丁和兵的数量也是居高不下。
就他所知，现在明面上的家丁三千，明面上的兵两千，但实际上的数字要在这个数字上再加三千，这里还不算那些乡勇。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数字，实打实的经过训练拿得起兵器的人啊！
这个数字，叶孤令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如今还继续招，他真心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如今连长也就曹永、张大柱、王六、冯上风、张青、他和那个从山上下来的养狼的小子李棠生，就他们七个连长，每个人底下都有一千多号人，近两千。
因为王六那一连，是家主所说的‘特殊部队’，只有几百个；张青也是，他带的也只有几百人，做家主说的思政，他们两个都没空，其他人只能划分到他们底下，每天忙得倒头就睡。
若是再来人，他们忙倒还好，就怕管不到位，让底下的人出乱子！
张瑛也知晓家丁、兵那边出现的情况，听了叶孤令带忧虑的话，不禁笑了笑：“莫急，你们回去顺顺下面的人，瞧瞧有没有有资历的好苗子，有就写下来，交给我。”这话说罢，她靠向椅背，慢悠悠的继续说：“这些年，也是该提一提底下的人上来了。”
听到这话，林管家、叶孤令眼一亮，叶孤令想的是有人分担了，而林管家想的则是，家丁这边提位子，生意这边肯定也会提，自家儿子做掌柜多年，做得还不错，这次应该能再晋一级，成主事。
“好了，你们下去吧，把交代的事做好。”张瑛看了下刚刚一直安静着的徐婉柔，想来应该私塾有事，便打了林管家、叶孤令下去。
看他们出去后，她才问：“婉柔，私塾那边可是有什么事？”这几年相处，她心里对做事利索，脑子聪明还有些气魄的徐婉柔很是看好，对她说话语气都柔和很多。
徐婉柔朝张瑛露出个温柔的笑容，点头道：“家主，私塾那边确实有个事。”说罢，她便将私塾所面临的问题说出来，又提到：“私塾一直未产出实际的、可摆在明面的银两，却一直在费银钱，如今还需出原本的预算继续扩建......这......”她心里担心其他主事会对此有异议，毕竟除了家丁、兵花销大外，就是私塾了，其他部分全都在产出银子。
家丁、兵那块费钱，但大家都不会对此多说半句，因为他们都知晓只有武力才能护住现在拥有的一切。
但私塾不同，五年来只毕业了两批，这两批人员除了做先生、做家丁、做大夫和做匠人的外，其他都只在基层做，目前还没有人爬到主事位置，没有人帮忙说话，更没有看到私塾的实际用处。
私塾这次还要出预算，后天大会定有人不乐意。
张瑛看着徐婉柔缓缓皱起的眉头，轻笑出声，那笑声让徐婉柔楞了下，心里的忧虑和紧张感，在听到笑声后竟渐渐散开了。
她看着张瑛笑着说：“家主，您很看重私塾对么？”
“没有下一代就没有未来。”张瑛重重点头，说话的声音坚定有力：“《管子·权修》中道：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不过是五年，婉柔你莫急。”只要她在，只要她有这些权力，培养人才之事她一刻都不会放下。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徐婉柔垂眸低声念了念这话，眼里忍不住泛起水雾，再次看向张瑛，眼里是数不尽的敬佩之意，“婉柔不急，就是私塾的花销大了，担心......”
“放手去做。”张瑛大手一挥，直接道：“有多少学子就收多少，私塾容纳不了就再扩建，扩建土地不够，就去找何管家，让他再划出地来建私塾。”这话说完，她便教育起徐婉柔来，“婉柔，培养人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无需担忧其他人有异议，各司其职，没有谁的手能伸得那么长！你将自己负责的领域做好，这才不负我对你的期望！”
我对你的期望！
这几个字砸得徐婉柔脑袋有点懵，一直平静无波的心绪再次翻滚。
她看着张瑛很是认真的眼神，身体好似有股使不完的劲，急急忙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家主放心！私塾一定会培养出更多人才出来！”
听了这话，张瑛才展颜道：“好！这事交给你，定能成！”她常常会鼓励、赞美底下的人，并挖掘、放大他们的价值，让他们打从心底觉得跟着她做事，能在实现自我价值之外，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精神满足了，再多物质也不会迷了他们的眼。
事情谈完，张瑛又关心了几句徐婉柔生活上的事，在她到私塾任职后，便直接搬到私塾女院中居住了。
当徐婉柔心情极好的离开内书房，准备离开张府去私塾将事安排下去时，遇见了一身白衣，长得越柔美的少女张怜。
她带着两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篮缓缓走来，并在徐婉柔面前停住，她将食盒交给丫鬟，福了个学生礼：“见过徐先生。”声音温柔至极。
在孟家庶子孟瑾住进张家、6家女嫁入张家，管起张家后院后；张怜就变了，不再找谁麻烦，性格变得内敛低调，只是她身体看起来更柔弱了，说话声音低低的很温柔，常常一身白衣，别人瞧了，都会说她楚楚可怜，惹人心生怜惜。
徐婉柔当舞姬时，见过了各种手段，对于张怜的改变她是一点也不放心上，不冷不热的回礼：“见过怜姐儿。”然后就不再主动开口，往常她这般态度，张怜也不会多说什么，会直接越过她离开，但这次却没走。
张怜笑着道：“徐先生，这几日定很忙吧。”
“尚可。”徐婉柔心道，这怜姐儿又要做甚？
“我瞧了好多孩子过来，私塾里的先生忙得过来么？”张怜依旧笑着，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的。
徐婉柔心思转了转，也只回两字：“尚可。”
张怜垂了下眼帘，轻叹：“瞧着徐先生还是不喜欢与我交谈。”这话说罢，她低叹一声：“也低，年少的我那般不懂事......”
“怜姐儿说的是什么话呢？”徐婉柔打断了她的话，笑着说：“私塾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辞。”话音一落，她越过张怜，直接离开。
张怜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在原地默默站了会，又温柔的笑起：“走吧，给姐姐送点心去。”
当张怜进内书房的时候，张瑛正和孟瑾说话。
孟瑾小张怜一个月，但他比张怜高出个头，长得也很壮实。
在张家几年，本腼腆的性格变得外向爽朗，笑起来还露出个小虎牙，瞧着很阳光，与柔弱的张怜完全不同。
张怜暗暗扯了扯帕子，心道，刚刚就不该再外头耽误时间，但嘴里却唤了声：“姐姐。表弟。”
“怜表姐。”孟瑾听到声音看去，然后连忙几步过去，帮张怜提了食盒，轻轻一嗅，朝张瑛笑说：“姐，怜表姐又坐了好吃的点心！”
张瑛手撑着脑侧，看着他们少年少女青春年少的模样，心里很是高兴：“你就馋点心。”话毕，她看向走过来的张怜，轻声道：“你身体不好，莫要总下厨。”
“怜儿如今就下厨这个爱好了。”张怜脸颊泛红，垂眸浅笑。
“怜表姐做的点心，大厨都比不上。”孟瑾打开食盒，伸手就拿起一块莲花模样的点心塞嘴里，笑呵呵的说：“真好吃！”
看着他那副吃货的样子，张瑛总觉得是不是在吃食上亏待了这小子，笑骂：“手都没洗就抓着吃！也不嫌脏！”
孟瑾吃完一块点心，手往身上一抹，嘿嘿笑道：“不脏！”
“......”张瑛一时无语，叹道：“把手洗干净，刚从练武场那过来还不脏？病从口入可知？！”
“知的知的！”孟瑾笑着点头，却不行动。
张瑛无奈的摇头，朝笑着的阿翠说：“阿翠，给这小子拿块湿布擦擦。”
“哎。”阿翠应下，便急忙出了内书房。
孟瑾这么一闹，张怜就被晾在一边。
张怜心里升起怒意，却硬生生压着不敢表露出半分，并不断调整好心情，毕竟......她不觉得自己的情绪，能瞒得过张瑛的眼睛。
她想了想，勉强的笑说：“真好。”
张瑛一愣，看向她，瞧着她脸色不大好，便问：“怜儿可是身体不舒服？”张怜本就是早产儿，身体一向弱得很，虽然养得精细，但也是小病不断。
张怜摇摇头，垂轻声说：“不是，只是羡慕表弟能这般高兴。”
“你不高兴？”张瑛问，她对底下这两个，一向尽心，事在忙，她都会抽时间去跟他们两个说说话。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去给你报仇！”孟瑾立马要撸袖子。
张瑛一个眼神过去：“在张府谁能欺负了怜儿？”
孟瑾放下袖子摸摸鼻子笑：“对对，有姐坐镇，谁敢欺负怜表姐？！怜表姐若是受委屈，定要和姐说，姐武功可高了，很快就可以给你报仇！”
“油嘴滑舌！”张瑛看着他说得夸张的模样，忍俊不禁。
“姐，我可是实话实说，哪有油嘴滑舌？”孟瑾凑到张瑛身旁，笑得灿烂，露出的小虎牙特别讨喜。
话题再次被歪了。
张怜:......
她和孟瑾果然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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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人员也是从张府招人培训再派出, 但派到哪个铺子就要服从掌柜；不过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回张府培训, 那时候, 如果对掌柜有意见或现铺子有什么情况，可举证到培训主事手中，由主事汇总到总文书那边，然后总文书就会派人去查证并递交到张瑛跟前，由她做处理决定。
张瑛这样做，是为了更加严密的监控底下的一举一动，并让底下每个人都知晓谁才是他们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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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在讽刺庆王，她自己何尝不是呢？野心都快明晃晃的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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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管家看着张瑛严肃的神情，立马应道：“是！”心道，这样瞧着听着，家主是又要有大动作了。
听到声音，张瑛连忙收敛了心神，道：“对了，下个月募兵人物我已定了数额，又做了框架。叶孤令刚好你在，待会将整个拿下去跟曹永他们商议，也出个章程过来。”这话说完，她侧过身，伸手在身后书架上，抽出一本绿色小册，交给一边的阿翠，“并给我预算出这次募兵的费用，不懂怎么预算可找总账房那边的人。”
阿翠接过后立马拿给叶孤令。
“是！家主。”叶孤令小心的将册子放入怀里后，看着张瑛神色，缓缓开口，“人数会不会太多了？我们几个真的有些力不从心。”这几年，每一年都有一个月扩招期，虽说招收的人员要求提高了，还有退役、淘汰下去的，但家丁和兵的数量也是居高不下。
就他所知，现在明面上的家丁三千，明面上的兵两千，但实际上的数字要在这个数字上再加三千，这里还不算那些乡勇。
这可都是实打实的数字，实打实的经过训练拿得起兵器的人啊！
这个数字，叶孤令从刚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麻木，如今还继续招，他真心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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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王六那一连，是家主所说的‘特殊部队’，只有几百个；张青也是，他带的也只有几百人，做家主说的思政，他们两个都没空，其他人只能划分到他们底下，每天忙得倒头就睡。
若是再来人，他们忙倒还好，就怕管不到位，让底下的人出乱子！
张瑛也知晓家丁、兵那边出现的情况，听了叶孤令带忧虑的话，不禁笑了笑：“莫急，你们回去顺顺下面的人，瞧瞧有没有有资历的好苗子，有就写下来，交给我。”这话说罢，她靠向椅背，慢悠悠的继续说：“这些年，也是该提一提底下的人上来了。”
听到这话，林管家、叶孤令眼一亮，叶孤令想的是有人分担了，而林管家想的则是，家丁这边提位子，生意这边肯定也会提，自家儿子做掌柜多年，做得还不错，这次应该能再晋一级，成主事。
“好了，你们下去吧，把交代的事做好。”张瑛看了下刚刚一直安静着的徐婉柔，想来应该私塾有事，便打了林管家、叶孤令下去。
看他们出去后，她才问：“婉柔，私塾那边可是有什么事？”这几年相处，她心里对做事利索，脑子聪明还有些气魄的徐婉柔很是看好，对她说话语气都柔和很多。
徐婉柔朝张瑛露出个温柔的笑容，点头道：“家主，私塾那边确实有个事。”说罢，她便将私塾所面临的问题说出来，又提到：“私塾一直未产出实际的、可摆在明面的银两，却一直在费银钱，如今还需出原本的预算继续扩建......这......”她心里担心其他主事会对此有异议，毕竟除了家丁、兵花销大外，就是私塾了，其他部分全都在产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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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瑛看着徐婉柔缓缓皱起的眉头，轻笑出声，那笑声让徐婉柔楞了下，心里的忧虑和紧张感，在听到笑声后竟渐渐散开了。
她看着张瑛笑着说：“家主，您很看重私塾对么？”
“没有下一代就没有未来。”张瑛重重点头，说话的声音坚定有力：“《管子·权修》中道：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不过是五年，婉柔你莫急。”只要她在，只要她有这些权力，培养人才之事她一刻都不会放下。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徐婉柔垂眸低声念了念这话，眼里忍不住泛起水雾，再次看向张瑛，眼里是数不尽的敬佩之意，“婉柔不急，就是私塾的花销大了，担心......”
“放手去做。”张瑛大手一挥，直接道：“有多少学子就收多少，私塾容纳不了就再扩建，扩建土地不够，就去找何管家，让他再划出地来建私塾。”这话说完，她便教育起徐婉柔来，“婉柔，培养人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无需担忧其他人有异议，各司其职，没有谁的手能伸得那么长！你将自己负责的领域做好，这才不负我对你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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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字砸得徐婉柔脑袋有点懵，一直平静无波的心绪再次翻滚。
她看着张瑛很是认真的眼神，身体好似有股使不完的劲，急急忙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家主放心！私塾一定会培养出更多人才出来！”
听了这话，张瑛才展颜道：“好！这事交给你，定能成！”她常常会鼓励、赞美底下的人，并挖掘、放大他们的价值，让他们打从心底觉得跟着她做事，能在实现自我价值之外，得到精神上的满足。
精神满足了，再多物质也不会迷了他们的眼。
事情谈完，张瑛又关心了几句徐婉柔生活上的事，在她到私塾任职后，便直接搬到私塾女院中居住了。
当徐婉柔心情极好的离开内书房，准备离开张府去私塾将事安排下去时，遇见了一身白衣，长得越柔美的少女张怜。
她带着两个丫鬟，提着一个食篮缓缓走来，并在徐婉柔面前停住，她将食盒交给丫鬟，福了个学生礼：“见过徐先生。”声音温柔至极。
在孟家庶子孟瑾住进张家、6家女嫁入张家，管起张家后院后；张怜就变了，不再找谁麻烦，性格变得内敛低调，只是她身体看起来更柔弱了，说话声音低低的很温柔，常常一身白衣，别人瞧了，都会说她楚楚可怜，惹人心生怜惜。
徐婉柔当舞姬时，见过了各种手段，对于张怜的改变她是一点也不放心上，不冷不热的回礼：“见过怜姐儿。”然后就不再主动开口，往常她这般态度，张怜也不会多说什么，会直接越过她离开，但这次却没走。
张怜笑着道：“徐先生，这几日定很忙吧。”
“尚可。”徐婉柔心道，这怜姐儿又要做甚？
“我瞧了好多孩子过来，私塾里的先生忙得过来么？”张怜依旧笑着，说起话来也温温柔柔的。
徐婉柔心思转了转，也只回两字：“尚可。”
张怜垂了下眼帘，轻叹：“瞧着徐先生还是不喜欢与我交谈。”这话说罢，她低叹一声：“也低，年少的我那般不懂事......”
“怜姐儿说的是什么话呢？”徐婉柔打断了她的话，笑着说：“私塾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辞。”话音一落，她越过张怜，直接离开。
张怜没有回头去看，只是在原地默默站了会，又温柔的笑起：“走吧，给姐姐送点心去。”
当张怜进内书房的时候，张瑛正和孟瑾说话。
孟瑾小张怜一个月，但他比张怜高出个头，长得也很壮实。
在张家几年，本腼腆的性格变得外向爽朗，笑起来还露出个小虎牙，瞧着很阳光，与柔弱的张怜完全不同。
张怜暗暗扯了扯帕子，心道，刚刚就不该再外头耽误时间，但嘴里却唤了声：“姐姐。表弟。”
“怜表姐。”孟瑾听到声音看去，然后连忙几步过去，帮张怜提了食盒，轻轻一嗅，朝张瑛笑说：“姐，怜表姐又坐了好吃的点心！”
张瑛手撑着脑侧，看着他们少年少女青春年少的模样，心里很是高兴：“你就馋点心。”话毕，她看向走过来的张怜，轻声道：“你身体不好，莫要总下厨。”
“怜儿如今就下厨这个爱好了。”张怜脸颊泛红，垂眸浅笑。
“怜表姐做的点心，大厨都比不上。”孟瑾打开食盒，伸手就拿起一块莲花模样的点心塞嘴里，笑呵呵的说：“真好吃！”
看着他那副吃货的样子，张瑛总觉得是不是在吃食上亏待了这小子，笑骂：“手都没洗就抓着吃！也不嫌脏！”
孟瑾吃完一块点心，手往身上一抹，嘿嘿笑道：“不脏！”
“......”张瑛一时无语，叹道：“把手洗干净，刚从练武场那过来还不脏？病从口入可知？！”
“知的知的！”孟瑾笑着点头，却不行动。
张瑛无奈的摇头，朝笑着的阿翠说：“阿翠，给这小子拿块湿布擦擦。”
“哎。”阿翠应下，便急忙出了内书房。
孟瑾这么一闹，张怜就被晾在一边。
张怜心里升起怒意，却硬生生压着不敢表露出半分，并不断调整好心情，毕竟......她不觉得自己的情绪，能瞒得过张瑛的眼睛。
她想了想，勉强的笑说：“真好。”
张瑛一愣，看向她，瞧着她脸色不大好，便问：“怜儿可是身体不舒服？”张怜本就是早产儿，身体一向弱得很，虽然养得精细，但也是小病不断。
张怜摇摇头，垂轻声说：“不是，只是羡慕表弟能这般高兴。”
“你不高兴？”张瑛问，她对底下这两个，一向尽心，事在忙，她都会抽时间去跟他们两个说说话。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去给你报仇！”孟瑾立马要撸袖子。
张瑛一个眼神过去：“在张府谁能欺负了怜儿？”
孟瑾放下袖子摸摸鼻子笑：“对对，有姐坐镇，谁敢欺负怜表姐？！怜表姐若是受委屈，定要和姐说，姐武功可高了，很快就可以给你报仇！”
“油嘴滑舌！”张瑛看着他说得夸张的模样，忍俊不禁。
“姐，我可是实话实说，哪有油嘴滑舌？”孟瑾凑到张瑛身旁，笑得灿烂，露出的小虎牙特别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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