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蓄力 1
听到这话, 林管家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脑袋都有点昏, 连站都差点站不稳。
何管家急忙扶住他身体, 才没让他人看出异常来。
林管家压低了声音问：“可有确切消息？”
“这不过是我的猜测, 等姐儿事了，再问问。”何管家心里也犹如压了块大石，他的母亲是老爷的乳母，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说句不敬的, 他与老爷是情同兄弟。
如今得知这事，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你莫吓我。”林管家喘了口气，看着前头的张瑛，说：“瞧着姐儿并无甚伤心之色, 老爷......老爷应该是无事的！”
“也许......”何管家点了点头。
可是无事，为何至今都未写信或派人回府？
当张瑛将规矩说完，挑选家丁的事告一段落，她将人交给张大柱后, 才往管家、掌柜他们这边走来。
这个时候，不论心中如何想，这些掌柜对张瑛的态度可比之前要恭敬得多。
尤其是李长恩, 他率先拱手笑道：“姐儿很有老爷年轻时的风范, 真是好魄力！”
张瑛扬了下唇角, 说：“我不过是踏着老爷教导的路子走, 魄力二字我却是不敢当的, 不过是大家都知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说可是？”
“姐儿放心。”张晖之开口，脸上的笑意颇为真挚，他道：“我们这些个人，没遇到老爷前，不过是田里刨食的。老爷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恩，相信不仅是我，其他掌柜亦是谨记在心！”说罢，回头看了身后的掌柜们一眼，语气颇为严厉：“若是这里的，有一个出了岔子，做了错事！我定将他压了过来，由姐儿处置！”
沈达和另外两个胆子较小的掌柜缩缩肩膀，颇有些不解，一向不怎么爱管事的张晖之会说出这般话来。
张瑛听了此话，微微挑起眉头：“府里事多，外头生意的事，就劳烦张掌柜多费心了。”只说老爷，不说张家，怕还是不认同于她管这个家吧。
可惜，她现在尚不能抽出手来把这些掌柜收拢起来！
“姐儿言重，此乃分内之事。”张晖之回。
就在张瑛还想说什么时，一个丫鬟到林管家那说了几句，林管家微楞了下，便俯身在张瑛耳旁说了几句。
张瑛眼微微睁大，这云家这般快就来了？
见此，张晖之适时开口：“姐儿可是有事要忙？这会日头也不早了，我们这些个也该回铺子做事去了。”
张瑛敛了脸上神色，点头应下：“回头事了，再邀各位掌柜一聚。”说罢，又朝何管家嘱咐几句，这才领着林管家离开。
何管家尽责的送掌柜们到路口上马车，还有好几个小厮提着竹篮子送到掌柜们的马车上。
张晖之与李长恩同车，李长恩看着这竹篮子，开口：“这是什么？”说着话，手就打开了盖子，露出篮子里面放着的点心、茶水，还有两条浸了水湿润的帕子。
李长恩楞了楞，不禁看向张晖之，琢磨着他的神色，道：“往常可没这些。”
张晖之点头：“许是姐儿的主意。”
“真是......”李长恩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找不到话来，最后自个笑了，拿了点心就塞嘴里，“味儿不错。”顿了下，有点探究的问：“张掌柜，您觉得姐儿如何？”
“自是好的。”张晖之回得毫不犹豫，“若是公子有姐儿一半，咱们这回也无需跑这么一趟了。”
李长恩眼转了转，有些无奈的说：“可还是不知老爷生甚事。”
“这是主子的事，做好本分。”张晖之说完这话，便闭目养神起来，不再开口。
瞧着他这般反应，李长恩脸上虽笑着，可却在心中暗道，真是只老狐狸！
而另一边，张瑛快步往张府走去，边走边问：“那孩子安顿在哪？”
林管家回：“府中北院暗室里。”说完，他停顿了下，问：“姐儿，老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张瑛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他一下，却不回他这话，只道：“我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话让林管家心一紧，许久才叹了声。
当他们到府邸门口，就瞧见带了云家标志的马车，边上还站了两个陌生的小厮。
“姐儿！”府里的小厮迎了出来，“姐儿，云家的秦管家来访。”
“那是云家的大管家，秦石。”林管家弯腰低声说道。
张瑛嘴角一翘：“好。”接着她问那小厮：“可有让先生先接待客人？”
小厮笑应：“有的有的，先生正在厅里头与秦管家说着话。”
张瑛点了下头，直径进了府门，朝大厅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无涂先生，你今日刚从府上离开，我家小公子便出了事，你说巧不巧？”说话的语气颇为愤怒。
无涂先生颇为无奈的摊开手：“秦管家，你家公子出了事你还能来找我，我家老爷出了事，可连找的地方都无啊。”
“这、这怎能一样？”秦石听到这话，一时竟有些语塞，他直接道：“我家老太爷说了，张家、唐家的事我们不掺和，但也不愿被拖下水！我相信贵府主子也不愿再与人为敌。”
“这是怎么了？”
清脆的女音，引得秦林侧头看去，只见一个与自家小公子差不多年纪的女童，慢慢走了进来。
她眉眼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让人无法因她尚是幼童而看低了她。
“张家姐儿？”秦石脱口而出，他虽未见过，却也从其他地方听闻了不少关于张家姐儿的传闻，今日一见，有种原来传言不虚之感。
“姐儿。”无涂唤了声。
张瑛朝他点了下头后，打量了下这个身量高大，长着四方脸的秦林，笑了笑道：“这位便是云家的秦管家了吧？”
秦林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拱手：“见过姐儿，今日冒昧打扰，还望姐儿莫要见怪。”
“无妨，坐吧。”张瑛摆摆手，走至座坐下，接着有些感慨：“想来外头生的事儿，云家也有耳闻，今早我还让先生去与云家老太爷商议这事，毕竟......”说到此处，她神色变得忧愁起来，叹息了声后，又鼓起精神来，脸上满是笑意，接着说：“云老太爷这次帮了张家，张家铭记于心，日后定会相报，秦管家回去，替我先谢过云老太爷，事了，我定携大礼登门拜访！”
无涂听了这话，眉眼一挑，连忙打开扇子遮了唇，就担心自己的笑意泄了出去。
姐儿啊姐儿，这戏说来就来。
秦林：......
这话怎么听着这般奇怪？不对！
他脸色一变，连忙道：“姐儿误会了，秦某并不是为此事而来。”
张瑛愣住，似乎有些不愿相信一般：“不是，那......又是为了何事？”
“姐儿，云家小公子被抢，秦管家才到咱们府上来。”无涂收起扇子，神色变得很是严肃。
“什么？！”张瑛一惊，眉头皱紧，露出焦急的模样，“可是需要帮忙寻贵府公子？我听闻近来外头的拐子极多的。”
秦林仔细的瞧了瞧张瑛神色，却不见有半点作假的痕迹，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无涂打断。
无涂拿着扇子瞧瞧自己掌心，说：“姐儿心好，可秦管家可不这般想，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他们小公子是被咱们抢了！”
张瑛愣住，看了看秦林，松开眉头，脸色变得极差：“秦管家，是你这般觉得？还是贵府老太爷这般想？”
见此，秦林端正好神态：“姐儿，我家小公子失踪得蹊跷，老太爷先是派了人去唐府询问，才遣了秦某来贵府。”
“我知晓了。”张瑛冷笑几声，“先去了唐府，又来我们张家，可是那唐家又说了什么！”说到这来，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唐家真是欺人太甚！”话音一落，她伸手挥下桌上摆着的瓷瓶。
瓷器落地出一声脆响，成一地碎片。
“姐儿，莫气！”无涂见此，有些焦急的劝慰，“此时火也不济于事，可别因此气坏了身子！”
张瑛却未听进去，直眉怒目：“怎能不气！你瞧瞧唐家他们都做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现在就差直接上门来与我说，张家该改换门庭换成他们的了！”
这话说完，她猛的盯住秦林，咬牙道：“秦管家，还望你回去告诉云老太爷，我张家家大业大，走得正！坐得端！必不会如某些歪心邪意的人一般，做下这种事！云家小公子是被谁抢走，让云老太爷好好想想，到底谁能在这一场事中，渔翁得利！”话到此处，她紧握双拳：“毕竟，我张家底子可还在，就凭唐家自个怎能吃得下！”
这么一段声色俱厉的话下来，秦林心里的想法都有些动摇了，可还是问：“张家真未动手？”
无涂无奈苦笑：“秦管家，张家目前自身难保，怎还会想着去多个敌人？”
“我瞧着秦管家也是不信。”张瑛声音极冷，也不再给秦林好脸色，面无表情的开口：“那就请秦管家带了我刚刚的话回去，若是云家真觉得小公子在张家手中，尽管去和唐家联手，而我张家......也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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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管家急忙扶住他身体, 才没让他人看出异常来。
林管家压低了声音问：“可有确切消息？”
“这不过是我的猜测, 等姐儿事了，再问问。”何管家心里也犹如压了块大石，他的母亲是老爷的乳母，二人从小一起长大, 说句不敬的, 他与老爷是情同兄弟。
如今得知这事，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你莫吓我。”林管家喘了口气，看着前头的张瑛，说：“瞧着姐儿并无甚伤心之色, 老爷......老爷应该是无事的！”
“也许......”何管家点了点头。
可是无事，为何至今都未写信或派人回府？
当张瑛将规矩说完，挑选家丁的事告一段落，她将人交给张大柱后, 才往管家、掌柜他们这边走来。
这个时候，不论心中如何想，这些掌柜对张瑛的态度可比之前要恭敬得多。
尤其是李长恩, 他率先拱手笑道：“姐儿很有老爷年轻时的风范, 真是好魄力！”
张瑛扬了下唇角, 说：“我不过是踏着老爷教导的路子走, 魄力二字我却是不敢当的, 不过是大家都知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们说可是？”
“姐儿放心。”张晖之开口，脸上的笑意颇为真挚，他道：“我们这些个人，没遇到老爷前，不过是田里刨食的。老爷的知遇之恩、提拔之恩，相信不仅是我，其他掌柜亦是谨记在心！”说罢，回头看了身后的掌柜们一眼，语气颇为严厉：“若是这里的，有一个出了岔子，做了错事！我定将他压了过来，由姐儿处置！”
沈达和另外两个胆子较小的掌柜缩缩肩膀，颇有些不解，一向不怎么爱管事的张晖之会说出这般话来。
张瑛听了此话，微微挑起眉头：“府里事多，外头生意的事，就劳烦张掌柜多费心了。”只说老爷，不说张家，怕还是不认同于她管这个家吧。
可惜，她现在尚不能抽出手来把这些掌柜收拢起来！
“姐儿言重，此乃分内之事。”张晖之回。
就在张瑛还想说什么时，一个丫鬟到林管家那说了几句，林管家微楞了下，便俯身在张瑛耳旁说了几句。
张瑛眼微微睁大，这云家这般快就来了？
见此，张晖之适时开口：“姐儿可是有事要忙？这会日头也不早了，我们这些个也该回铺子做事去了。”
张瑛敛了脸上神色，点头应下：“回头事了，再邀各位掌柜一聚。”说罢，又朝何管家嘱咐几句，这才领着林管家离开。
何管家尽责的送掌柜们到路口上马车，还有好几个小厮提着竹篮子送到掌柜们的马车上。
张晖之与李长恩同车，李长恩看着这竹篮子，开口：“这是什么？”说着话，手就打开了盖子，露出篮子里面放着的点心、茶水，还有两条浸了水湿润的帕子。
李长恩楞了楞，不禁看向张晖之，琢磨着他的神色，道：“往常可没这些。”
张晖之点头：“许是姐儿的主意。”
“真是......”李长恩想说什么，可又觉得找不到话来，最后自个笑了，拿了点心就塞嘴里，“味儿不错。”顿了下，有点探究的问：“张掌柜，您觉得姐儿如何？”
“自是好的。”张晖之回得毫不犹豫，“若是公子有姐儿一半，咱们这回也无需跑这么一趟了。”
李长恩眼转了转，有些无奈的说：“可还是不知老爷生甚事。”
“这是主子的事，做好本分。”张晖之说完这话，便闭目养神起来，不再开口。
瞧着他这般反应，李长恩脸上虽笑着，可却在心中暗道，真是只老狐狸！
而另一边，张瑛快步往张府走去，边走边问：“那孩子安顿在哪？”
林管家回：“府中北院暗室里。”说完，他停顿了下，问：“姐儿，老爷可是出什么事了？”
张瑛脚步一顿，抬头看了他一下，却不回他这话，只道：“我不过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话让林管家心一紧，许久才叹了声。
当他们到府邸门口，就瞧见带了云家标志的马车，边上还站了两个陌生的小厮。
“姐儿！”府里的小厮迎了出来，“姐儿，云家的秦管家来访。”
“那是云家的大管家，秦石。”林管家弯腰低声说道。
张瑛嘴角一翘：“好。”接着她问那小厮：“可有让先生先接待客人？”
小厮笑应：“有的有的，先生正在厅里头与秦管家说着话。”
张瑛点了下头，直径进了府门，朝大厅走去。
还未进门就听见一个陌生的男声说：“无涂先生，你今日刚从府上离开，我家小公子便出了事，你说巧不巧？”说话的语气颇为愤怒。
无涂先生颇为无奈的摊开手：“秦管家，你家公子出了事你还能来找我，我家老爷出了事，可连找的地方都无啊。”
“这、这怎能一样？”秦石听到这话，一时竟有些语塞，他直接道：“我家老太爷说了，张家、唐家的事我们不掺和，但也不愿被拖下水！我相信贵府主子也不愿再与人为敌。”
“这是怎么了？”
清脆的女音，引得秦林侧头看去，只见一个与自家小公子差不多年纪的女童，慢慢走了进来。
她眉眼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息，让人无法因她尚是幼童而看低了她。
“张家姐儿？”秦石脱口而出，他虽未见过，却也从其他地方听闻了不少关于张家姐儿的传闻，今日一见，有种原来传言不虚之感。
“姐儿。”无涂唤了声。
张瑛朝他点了下头后，打量了下这个身量高大，长着四方脸的秦林，笑了笑道：“这位便是云家的秦管家了吧？”
秦林这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拱手：“见过姐儿，今日冒昧打扰，还望姐儿莫要见怪。”
“无妨，坐吧。”张瑛摆摆手，走至座坐下，接着有些感慨：“想来外头生的事儿，云家也有耳闻，今早我还让先生去与云家老太爷商议这事，毕竟......”说到此处，她神色变得忧愁起来，叹息了声后，又鼓起精神来，脸上满是笑意，接着说：“云老太爷这次帮了张家，张家铭记于心，日后定会相报，秦管家回去，替我先谢过云老太爷，事了，我定携大礼登门拜访！”
无涂听了这话，眉眼一挑，连忙打开扇子遮了唇，就担心自己的笑意泄了出去。
姐儿啊姐儿，这戏说来就来。
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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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瑛愣住，似乎有些不愿相信一般：“不是，那......又是为了何事？”
“姐儿，云家小公子被抢，秦管家才到咱们府上来。”无涂收起扇子，神色变得很是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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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林仔细的瞧了瞧张瑛神色，却不见有半点作假的痕迹，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却被无涂打断。
无涂拿着扇子瞧瞧自己掌心，说：“姐儿心好，可秦管家可不这般想，刚刚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觉得他们小公子是被咱们抢了！”
张瑛愣住，看了看秦林，松开眉头，脸色变得极差：“秦管家，是你这般觉得？还是贵府老太爷这般想？”
见此，秦林端正好神态：“姐儿，我家小公子失踪得蹊跷，老太爷先是派了人去唐府询问，才遣了秦某来贵府。”
“我知晓了。”张瑛冷笑几声，“先去了唐府，又来我们张家，可是那唐家又说了什么！”说到这来，她气得胸口不断起伏，“唐家真是欺人太甚！”话音一落，她伸手挥下桌上摆着的瓷瓶。
瓷器落地出一声脆响，成一地碎片。
“姐儿，莫气！”无涂见此，有些焦急的劝慰，“此时火也不济于事，可别因此气坏了身子！”
张瑛却未听进去，直眉怒目：“怎能不气！你瞧瞧唐家他们都做了什么！一次又一次，现在就差直接上门来与我说，张家该改换门庭换成他们的了！”
这话说完，她猛的盯住秦林，咬牙道：“秦管家，还望你回去告诉云老太爷，我张家家大业大，走得正！坐得端！必不会如某些歪心邪意的人一般，做下这种事！云家小公子是被谁抢走，让云老太爷好好想想，到底谁能在这一场事中，渔翁得利！”话到此处，她紧握双拳：“毕竟，我张家底子可还在，就凭唐家自个怎能吃得下！”
这么一段声色俱厉的话下来，秦林心里的想法都有些动摇了，可还是问：“张家真未动手？”
无涂无奈苦笑：“秦管家，张家目前自身难保，怎还会想着去多个敌人？”
“我瞧着秦管家也是不信。”张瑛声音极冷，也不再给秦林好脸色，面无表情的开口：“那就请秦管家带了我刚刚的话回去，若是云家真觉得小公子在张家手中，尽管去和唐家联手，而我张家......也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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