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国子教习
原以为杨玉环不会轻易放过此事，哪知她却如此大度，大度的令林逸心慌不已。
林逸赶忙道：“环儿莫生气，稍后我便劝那秦小姐离开。”
杨玉环眉梢带笑，双眸游走在他的脸上：“你真的愿意？”
林逸想都未想，正色道：“当然。虽说秦瑶曾援手于林家，但这感情之事，又怎能强求。”
许是时代观念不同，他终是做不到一颗心装下两个人。杨玉环对他来说，异是不可代替的。
杨玉环心中一暖，满眼情柔的轻声道：“那秦瑶今日已然放下了脸面，若是你真的将她赶了出去，那她也就再没脸面活在世上了。”
她岂又愿意留下秦瑶，只不过不想让林逸难看罢了。便是骄傲如杨玉环的这般女子，在情爱面前也仍旧选择了让步。
“不至于吧”林逸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他还真是甩不掉了？
“女人呐……”杨玉环幽幽叹了口气：“若是今日跪在门前的是妾身，怕是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林逸再次无奈，若换做他是秦瑶，恐怕早就一个耳光上去，而后扬长而去。老娘不伺候了。他不懂这个时代下女人的心思，在他受到的教育和认知中，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还会很酸。
杨玉环沉默了少于，拉着林逸坐下，面色凝重道啊“再有，那秦家与宗家乃世亲。若是就这么将她赶了回去。宗家必定会记恨林家。林家如今刚到长安立足。委实不必多添仇家了。”
林逸顿时呆立当场——
原来这才是杨玉环妥协的理由……她至始至终都在为自己着想，甚至不惜与另一个女子分享自己的爱人。
……
秦瑶终究还是住下了，便真和那些伺候人的丫鬟们住在一起，挤在下院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
两个同是刚来没多久的小丫鬟，很有眼力的接过秦瑶手中的扫帚：“秦小姐这等粗活怎是您干的，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虽然她们只是刚进门的丫鬟，但基本的识人辨事还是懂的，昨日秦瑶跪求林逸的场面历历在目，她们就算再傻，也不敢真让秦瑶干活。
说不准这位今日的‘丫鬟’，明日便会成为林家的主人。
秦瑶轻柔一笑，似水情柔：“不妨事，我本就是林家的丫鬟。”
葛小六不知何时来到这里，施了一礼恭敬道：“秦小姐，先生说请您住到前院儿去。”
“他还说什么了？”秦瑶嘴角带笑，目光透出一丝光彩。
“先生……”葛小六踟蹰了几下，便如那些小丫鬟一样，他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对待秦瑶，万一日后真成了自己的师母……
想到这儿，葛小六更是恭敬一些：“先生说，承蒙姑娘恩情，林家没齿难忘。自当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秦瑶目光恍惚了一下，却很快的露出笑容：“他便没有说要请我离去么？”
“没……没有。”葛小六呆滞了一下，又道：“只是先生说，强扭的瓜不甜，人心之事亦不可强求……”
以前见到杨玉环的时候，也许是气场不同，他下意识的就会将其奉为与先生一般的位置。不只是他，林家所有人都早已将杨玉环视作主母一边的存在。然而秦瑶不同，比起杨玉环的高贵冷艳，她却是平易近人了许多，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态度温和。
秦瑶眸光落寞，姣好的脸上有些失望：“倘若我偏要强求呢……”
***********
正月很快过去，长安也愈发的繁华起来。
二月初一，林逸早早的起了床，洗漱了一番后，换上那身新发的工作服，带上自己的官凭印鉴，韩虞驾着马车直奔国子监而去。
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上，林逸挑起车帘眺眼望去。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宵禁刚刚解除，前些日子光顾着忙活各种事情，来去匆匆，倒是没机会来逛一下这千年古都。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碌着，忙着进来忙着出去，忙着做生意，忙着买货品。这些最平凡的百姓们，正在日复一日的做着这些最平凡的事。大唐的国都里，好似人人都有着一种由内而外的优越感，哪怕是最平常普通的卖油郎，也仍是一副俯视苍穹的模样。至于面对那些异国胡人时，更是带着几分傲气，买卖东西皆是指颐气使。
然而这些胡人似乎也没有觉得有甚不对，一个个弯腰哈背脸带笑容，仿佛从来都不曾因为大唐百姓的态度而生气。
大唐百姓们的傲气，在这座千年国都之中尤为甚也！
不可否认，作为皇帝，李隆基是成功的，他的功绩也足以和天下任何一个帝王比肩。就算后二十年做下的那些荒唐事，也不能磨灭他之前的成功。
国子监位于长安皇城的东南处，一路穿过西市坊市，走顺义门进皇宫。
毕竟教习一职不算是正经的朝臣，更别提位列三班了。自然也不能同那些上朝的朝臣一般走金水桥进门。
一路进了皇宫，虽然哪里都是新奇，但看那领路禁军肃穆的脸色，林逸也不敢多看，拐上几个弯儿后，在一处宫门外停下。
带路禁军声音冷肃：“林大人，这里便是国子监，末将告辞。”
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这宫里的人更是牛气的狠呐！林逸不禁咂咂嘴，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种地位。
国子监这地方，说白了就是给人教学用的，不过这可和那些普通的学堂不同。能进到这里的学子，哪个不是天之骄子。
而他们所学的也不是普通书本上的知识，而是治国之道济世之道，可以这么说，进了这道门，那就是一只脚踏入朝堂了。就算是运气不好被外放为官，那最次也是个四品以上的权职。
至于教习这个职位，大抵就跟后世大学里的那些辅导员差不多，主课不用他讲，也轮不着他讲，其主要负责的就是学子们日常生活中的琐碎，比如考勤啊，记录啊，纪律啊，生活啊，叫家长啊……这些都归他管。
国子监门前仍旧有一对侍卫巡回把手，林逸拿出自己的官凭印鉴，跟着门前侍卫走了进去，至于韩虞则是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没文化的人不能入内，只能门口蹲着……
林逸忍着笑，看着韩虞有些扭曲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兄莫难过，赶明儿本官一定带你进去逛逛。”
……
接着日出后的第一抹骄阳，林逸走进了国子监的大殿，这里便是他日后办公的地方。
侍卫上前，向着最主位那位身着暗红官服的中年人，躬身一礼：“启禀宋大人，国子监教习林逸林大人，今日前来赴任。”
反看那中年男子，身材修长，个头约莫一米八左右，这在古代估摸算是很高的了。至于那副面容——实在不叫玩意儿。
一张大饼脸黑黝黝的，脸上还有多许雀斑，看着到和那些侍卫有上一拼。
这便是国子监的一把手，国子祭酒？
长成这样也能当老师？不对——忌酒这个职位，约莫便如后世的校长了吧，而自己顶多也不过是个主任之类的位置，等于是人家的直系小弟。
只是这个‘老大’的确是颠覆了林逸对唐朝读书人的认知，这模样……韩虞都比他要帅多了。
中年人抬头，看了眼林逸脸上表情如常，点了点：“知道了……下去吧。”
林逸赶忙躬身行礼：“下官林逸，见过祭酒大人。”
来到唐朝这两年，别的本事没学会，‘鞠躬’这个技能倒是学得通透，毕竟人在屋檐下，弯个腰，不丢人。
“本官宋璟，久闻林大人之名，今后我等同为国子监供职，还望林大人多为本官分忧才是。”
林逸很是恭敬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尽心尽力，为大人马首是瞻！”
话说的很随和，一下子便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原本还有生分的尴尬，此时也荡然无存。朝堂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狐狸，言谈举止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挑不出半分毛病。
“听闻林大人文采卓著诗赋双绝，这样吧……”宋璟思量了些许，开口道：“明日你便去书学馆任职吧，和于大人共同主事，可好？”
便如后世的大学一般，这里也同样有着许多学科，律学、算学、书学、太学、国子学——每一科目都是相应的博士、教习共同教学。
博士一职，与后世的那些学业文凭不同。如今的博士乃是一位官职，主要就是教授学子，掌通古今。
这年头的博士，比后世那些博士含金量更高，编制严格。便如秦朝，统共也就只有七十位名额，而且不可填补，若是名额一旦满了，就算你再有才华，那也得靠边儿站。
至于这书学，还算是比较单一的学科，主要就是以古今诗赋为主，对于林逸来说，也算是最为贴近的职业了。
林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又做了一礼：“多谢大人栽培，下官定当尽职尽责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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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赶忙道：“环儿莫生气，稍后我便劝那秦小姐离开。”
杨玉环眉梢带笑，双眸游走在他的脸上：“你真的愿意？”
林逸想都未想，正色道：“当然。虽说秦瑶曾援手于林家，但这感情之事，又怎能强求。”
许是时代观念不同，他终是做不到一颗心装下两个人。杨玉环对他来说，异是不可代替的。
杨玉环心中一暖，满眼情柔的轻声道：“那秦瑶今日已然放下了脸面，若是你真的将她赶了出去，那她也就再没脸面活在世上了。”
她岂又愿意留下秦瑶，只不过不想让林逸难看罢了。便是骄傲如杨玉环的这般女子，在情爱面前也仍旧选择了让步。
“不至于吧”林逸皱了皱眉头，这么说他还真是甩不掉了？
“女人呐……”杨玉环幽幽叹了口气：“若是今日跪在门前的是妾身，怕是也没有脸面再活下去了。”
林逸再次无奈，若换做他是秦瑶，恐怕早就一个耳光上去，而后扬长而去。老娘不伺候了。他不懂这个时代下女人的心思，在他受到的教育和认知中，强扭的瓜不甜，而且还会很酸。
杨玉环沉默了少于，拉着林逸坐下，面色凝重道啊“再有，那秦家与宗家乃世亲。若是就这么将她赶了回去。宗家必定会记恨林家。林家如今刚到长安立足。委实不必多添仇家了。”
林逸顿时呆立当场——
原来这才是杨玉环妥协的理由……她至始至终都在为自己着想，甚至不惜与另一个女子分享自己的爱人。
……
秦瑶终究还是住下了，便真和那些伺候人的丫鬟们住在一起，挤在下院那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
两个同是刚来没多久的小丫鬟，很有眼力的接过秦瑶手中的扫帚：“秦小姐这等粗活怎是您干的，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虽然她们只是刚进门的丫鬟，但基本的识人辨事还是懂的，昨日秦瑶跪求林逸的场面历历在目，她们就算再傻，也不敢真让秦瑶干活。
说不准这位今日的‘丫鬟’，明日便会成为林家的主人。
秦瑶轻柔一笑，似水情柔：“不妨事，我本就是林家的丫鬟。”
葛小六不知何时来到这里，施了一礼恭敬道：“秦小姐，先生说请您住到前院儿去。”
“他还说什么了？”秦瑶嘴角带笑，目光透出一丝光彩。
“先生……”葛小六踟蹰了几下，便如那些小丫鬟一样，他也不知自己该怎么对待秦瑶，万一日后真成了自己的师母……
想到这儿，葛小六更是恭敬一些：“先生说，承蒙姑娘恩情，林家没齿难忘。自当以礼相待。”
“以‘礼’相待……”秦瑶目光恍惚了一下，却很快的露出笑容：“他便没有说要请我离去么？”
“没……没有。”葛小六呆滞了一下，又道：“只是先生说，强扭的瓜不甜，人心之事亦不可强求……”
以前见到杨玉环的时候，也许是气场不同，他下意识的就会将其奉为与先生一般的位置。不只是他，林家所有人都早已将杨玉环视作主母一边的存在。然而秦瑶不同，比起杨玉环的高贵冷艳，她却是平易近人了许多，说话也是轻声细语态度温和。
秦瑶眸光落寞，姣好的脸上有些失望：“倘若我偏要强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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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很快过去，长安也愈发的繁华起来。
二月初一，林逸早早的起了床，洗漱了一番后，换上那身新发的工作服，带上自己的官凭印鉴，韩虞驾着马车直奔国子监而去。
熙熙攘攘的长安大街上，林逸挑起车帘眺眼望去。
此时正是清晨时分，宵禁刚刚解除，前些日子光顾着忙活各种事情，来去匆匆，倒是没机会来逛一下这千年古都。
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碌着，忙着进来忙着出去，忙着做生意，忙着买货品。这些最平凡的百姓们，正在日复一日的做着这些最平凡的事。大唐的国都里，好似人人都有着一种由内而外的优越感，哪怕是最平常普通的卖油郎，也仍是一副俯视苍穹的模样。至于面对那些异国胡人时，更是带着几分傲气，买卖东西皆是指颐气使。
然而这些胡人似乎也没有觉得有甚不对，一个个弯腰哈背脸带笑容，仿佛从来都不曾因为大唐百姓的态度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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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们所学的也不是普通书本上的知识，而是治国之道济世之道，可以这么说，进了这道门，那就是一只脚踏入朝堂了。就算是运气不好被外放为官，那最次也是个四品以上的权职。
至于教习这个职位，大抵就跟后世大学里的那些辅导员差不多，主课不用他讲，也轮不着他讲，其主要负责的就是学子们日常生活中的琐碎，比如考勤啊，记录啊，纪律啊，生活啊，叫家长啊……这些都归他管。
国子监门前仍旧有一对侍卫巡回把手，林逸拿出自己的官凭印鉴，跟着门前侍卫走了进去，至于韩虞则是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没文化的人不能入内，只能门口蹲着……
林逸忍着笑，看着韩虞有些扭曲的脸，拍了拍他的肩膀：“韩兄莫难过，赶明儿本官一定带你进去逛逛。”
……
接着日出后的第一抹骄阳，林逸走进了国子监的大殿，这里便是他日后办公的地方。
侍卫上前，向着最主位那位身着暗红官服的中年人，躬身一礼：“启禀宋大人，国子监教习林逸林大人，今日前来赴任。”
反看那中年男子，身材修长，个头约莫一米八左右，这在古代估摸算是很高的了。至于那副面容——实在不叫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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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国子监的一把手，国子祭酒？
长成这样也能当老师？不对——忌酒这个职位，约莫便如后世的校长了吧，而自己顶多也不过是个主任之类的位置，等于是人家的直系小弟。
只是这个‘老大’的确是颠覆了林逸对唐朝读书人的认知，这模样……韩虞都比他要帅多了。
中年人抬头，看了眼林逸脸上表情如常，点了点：“知道了……下去吧。”
林逸赶忙躬身行礼：“下官林逸，见过祭酒大人。”
来到唐朝这两年，别的本事没学会，‘鞠躬’这个技能倒是学得通透，毕竟人在屋檐下，弯个腰，不丢人。
“本官宋璟，久闻林大人之名，今后我等同为国子监供职，还望林大人多为本官分忧才是。”
林逸很是恭敬道：“大人放心，下官定然尽心尽力，为大人马首是瞻！”
话说的很随和，一下子便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原本还有生分的尴尬，此时也荡然无存。朝堂上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狐狸，言谈举止滴水不漏，让人根本挑不出半分毛病。
“听闻林大人文采卓著诗赋双绝，这样吧……”宋璟思量了些许，开口道：“明日你便去书学馆任职吧，和于大人共同主事，可好？”
便如后世的大学一般，这里也同样有着许多学科，律学、算学、书学、太学、国子学——每一科目都是相应的博士、教习共同教学。
博士一职，与后世的那些学业文凭不同。如今的博士乃是一位官职，主要就是教授学子，掌通古今。
这年头的博士，比后世那些博士含金量更高，编制严格。便如秦朝，统共也就只有七十位名额，而且不可填补，若是名额一旦满了，就算你再有才华，那也得靠边儿站。
至于这书学，还算是比较单一的学科，主要就是以古今诗赋为主，对于林逸来说，也算是最为贴近的职业了。
林逸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又做了一礼：“多谢大人栽培，下官定当尽职尽责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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