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悔不听汝之言
土地私有化，大量的平民百姓在土地兼并之中破产。
农民不能没有土地，没有土地的百姓意味着缺少衣食。
为了生存，只能去投靠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
租种地主土地的农民还好一些，最起码他们还有户籍。
当官府横征暴敛之时，有户籍的百姓缴纳不起赋税。只能举家卖身于豪强。
他们失去的不仅是土地，而且有人身自由。
他们不仅将一年来辛苦耕耘的粮食大量交给地主，还要无偿为地主服劳役。
农奴相当于奴婢。
不可否认，盛世确实带来无数中等之家。甚至让许多平民百姓可以穿的起绢丝，可以入学读书。
但是盛世华章之下，加剧权利欲望的膨胀。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种自然法则却搬到了现实。
“后武则天时代”政治动荡，中宗穷奢极欲，沉迷享乐。安乐公主百鸟之羽织成裙，一衣抵州县。大量的土地兼并，均田制在这个时代就遭到破坏。
玄宗继位之后，任用贤能。遏制了土地兼并。所以才有了开元盛世。
朱红色的大门，高高的台阶。
从大门口开始，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高辰等人踏上去，才发现这些红色的地毯，都是丝绸编制的。
用丝绸当地毯，绵延二百步。
如果有人去乔家，必县踏上这百丈长的丝绸路。
如此奢华的装饰，尽显乔氏的尊贵。
“西晋时期，外戚王恺为了炫耀他的富有，在府邸门口两旁路上，用紫丝编成屏障，绵延四十里。石崇斗富，竟用比紫丝还要贵重的彩缎在家门前铺设五十里。以炫耀他比王恺还要富。我观史至此，觉得好笑。没想到一个乡中，却发生同样的事情。”
高辰踩踏上丝绸之后，长叹一声。他踩踏的都是民脂民膏啊！
这足足有二百步的丝绸路，不知道能做出多少件华丽的丝绸衣服？
唐代一步约等于一米五。并非古人一步子能跨这么大。
古人一步是左脚和右脚各迈出去一步。
只迈出一只脚，在古代叫做“跬”，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跬步只能算半步。
二百步的丝绸地毯，足矣证明乔氏膏粱锦绣般的生活。
在盛唐的诗人中，许多人弹奏出美妙的音符，尽是对盛世的赞美。
有的人看出盛世之下的隐患，只能著诗无奈一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只有少数如杜甫一样的诗人，敢在盛世中弹奏出不和谐的音符。
“乔氏不是我等能惹得起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一名佐吏颤颤巍巍的高辰说道。
离乔氏门庭越来越近，许多人开始打退堂鼓。
乔氏交好于县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搞不好是要丢饭碗的。
跟着高辰赴汤蹈火，许多人做不到。
高辰回头一望，众人皆止步不前。
“你们先回去吧！乔氏乃虞城大户，我只是去拜访一下。”
高辰说了一句，自己独身一人，大步向前。
五名佐吏，其中有四名佐吏，如蒙大赦，赶紧退回。
只有杨洪一人，跟在高辰身后。
这让高辰颇为意外，杨洪虽然是诸佐吏之中能力最强的，但他也是最狡猾的。
“杨三，汝不怕那些人让你连地都种不成吗？”
高辰谈笑风生，向杨洪调侃道。
“我听闻缘木求鱼，犹如以冰致蝇、以狸致鼠，永远不能达到目的。圣人也说‘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司户敢于行强项令董宣的风范，我自愧不如。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我如果不追随，或许就如项羽失去韩信一样，成为千古憾事。今日司户要是遭了秧，我最多是火耕水耨罢了！”
杨洪也很坦然。
临近乔氏大门十步，高辰步子一顿。
缘木求鱼，这是一个饱含贬义的词。
有所为有所不为，是多么真诚的劝告。劝告他要审时度势，懂得取舍。
乔氏行径，虞城人人明白，但敢怒不敢言。
乔氏门口，站岗的家奴看到高辰之后，趾高气扬的说道:“来者报上名来？可有主人请柬？”
家奴都知道黄色官服为不入流的胥吏，皆不将高辰放在眼中。
“虞城司户高辰，例查户口。所为公事！难道没有请柬就不能进了？”
高辰上前一步，向家奴反问。
“高辰，不就是擒获凶徒那个高辰吗？”
一家奴向另一家奴贴身窃窃私语。
“主人说过，我家户口，不可以示人。听说这个高辰只是平民，竟还敢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另一名家奴看了高辰一眼，小声回应道。
即便是穿着红色官服(象征四品、五品)的贵人都登过他们乔家，见高辰年少，都有轻蔑之意。
两家奴只顾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边说边捧腹，对高辰的话，充耳不闻。
高辰恼羞成怒，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吏员，两个家奴也敢羞辱自己。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从乔府之中走出。
穿红着绿，雍容华贵。
“怎么回事？”
中年人沉声一问。
两名家奴立刻肃穆，恭敬回道:“禀主人，县中司户来查户口了。”
“我家世代乡绅，已有数十载。和我交往的人，要么是有品级的官吏，要么乡绅名士。要查户口，也得是县尉前来。至于你，哼。”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对家奴道:“他敢进门，给我杖击出去。”
说完，中年男子出门，一辆马车驶来。
他错过高辰，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把他当空气。
此时高辰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了。
憋屈，愤怒！
充满郁闷之气！
恨不得手持尚方斩马剑，斩断遮住大地的黑云，还天地之朗朗。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乔氏家主的马车也已经消失。
唯有乔家门口，站着两个神气十足的家奴，不同的是，他们中多了两根大棒。
杨洪轻轻的拉了拉高辰的衣襟。
高辰明悟，转身离开。
杨洪如释重负，跟上高辰，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悔不听汝之言，让我自取其辱！”
一路上，高辰闷闷不乐，叹气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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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不能没有土地，没有土地的百姓意味着缺少衣食。
为了生存，只能去投靠拥有大量土地的地主。
租种地主土地的农民还好一些，最起码他们还有户籍。
当官府横征暴敛之时，有户籍的百姓缴纳不起赋税。只能举家卖身于豪强。
他们失去的不仅是土地，而且有人身自由。
他们不仅将一年来辛苦耕耘的粮食大量交给地主，还要无偿为地主服劳役。
农奴相当于奴婢。
不可否认，盛世确实带来无数中等之家。甚至让许多平民百姓可以穿的起绢丝，可以入学读书。
但是盛世华章之下，加剧权利欲望的膨胀。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种自然法则却搬到了现实。
“后武则天时代”政治动荡，中宗穷奢极欲，沉迷享乐。安乐公主百鸟之羽织成裙，一衣抵州县。大量的土地兼并，均田制在这个时代就遭到破坏。
玄宗继位之后，任用贤能。遏制了土地兼并。所以才有了开元盛世。
朱红色的大门，高高的台阶。
从大门口开始，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
高辰等人踏上去，才发现这些红色的地毯，都是丝绸编制的。
用丝绸当地毯，绵延二百步。
如果有人去乔家，必县踏上这百丈长的丝绸路。
如此奢华的装饰，尽显乔氏的尊贵。
“西晋时期，外戚王恺为了炫耀他的富有，在府邸门口两旁路上，用紫丝编成屏障，绵延四十里。石崇斗富，竟用比紫丝还要贵重的彩缎在家门前铺设五十里。以炫耀他比王恺还要富。我观史至此，觉得好笑。没想到一个乡中，却发生同样的事情。”
高辰踩踏上丝绸之后，长叹一声。他踩踏的都是民脂民膏啊！
这足足有二百步的丝绸路，不知道能做出多少件华丽的丝绸衣服？
唐代一步约等于一米五。并非古人一步子能跨这么大。
古人一步是左脚和右脚各迈出去一步。
只迈出一只脚，在古代叫做“跬”，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跬步只能算半步。
二百步的丝绸地毯，足矣证明乔氏膏粱锦绣般的生活。
在盛唐的诗人中，许多人弹奏出美妙的音符，尽是对盛世的赞美。
有的人看出盛世之下的隐患，只能著诗无奈一叹。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只有少数如杜甫一样的诗人，敢在盛世中弹奏出不和谐的音符。
“乔氏不是我等能惹得起的。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一名佐吏颤颤巍巍的高辰说道。
离乔氏门庭越来越近，许多人开始打退堂鼓。
乔氏交好于县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搞不好是要丢饭碗的。
跟着高辰赴汤蹈火，许多人做不到。
高辰回头一望，众人皆止步不前。
“你们先回去吧！乔氏乃虞城大户，我只是去拜访一下。”
高辰说了一句，自己独身一人，大步向前。
五名佐吏，其中有四名佐吏，如蒙大赦，赶紧退回。
只有杨洪一人，跟在高辰身后。
这让高辰颇为意外，杨洪虽然是诸佐吏之中能力最强的，但他也是最狡猾的。
“杨三，汝不怕那些人让你连地都种不成吗？”
高辰谈笑风生，向杨洪调侃道。
“我听闻缘木求鱼，犹如以冰致蝇、以狸致鼠，永远不能达到目的。圣人也说‘人有所为有所不为’。司户敢于行强项令董宣的风范，我自愧不如。君子藏器於身，待时而动，我如果不追随，或许就如项羽失去韩信一样，成为千古憾事。今日司户要是遭了秧，我最多是火耕水耨罢了！”
杨洪也很坦然。
临近乔氏大门十步，高辰步子一顿。
缘木求鱼，这是一个饱含贬义的词。
有所为有所不为，是多么真诚的劝告。劝告他要审时度势，懂得取舍。
乔氏行径，虞城人人明白，但敢怒不敢言。
乔氏门口，站岗的家奴看到高辰之后，趾高气扬的说道:“来者报上名来？可有主人请柬？”
家奴都知道黄色官服为不入流的胥吏，皆不将高辰放在眼中。
“虞城司户高辰，例查户口。所为公事！难道没有请柬就不能进了？”
高辰上前一步，向家奴反问。
“高辰，不就是擒获凶徒那个高辰吗？”
一家奴向另一家奴贴身窃窃私语。
“主人说过，我家户口，不可以示人。听说这个高辰只是平民，竟还敢来，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另一名家奴看了高辰一眼，小声回应道。
即便是穿着红色官服(象征四品、五品)的贵人都登过他们乔家，见高辰年少，都有轻蔑之意。
两家奴只顾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边说边捧腹，对高辰的话，充耳不闻。
高辰恼羞成怒，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吏员，两个家奴也敢羞辱自己。
这时，一名中年男子从乔府之中走出。
穿红着绿，雍容华贵。
“怎么回事？”
中年人沉声一问。
两名家奴立刻肃穆，恭敬回道:“禀主人，县中司户来查户口了。”
“我家世代乡绅，已有数十载。和我交往的人，要么是有品级的官吏，要么乡绅名士。要查户口，也得是县尉前来。至于你，哼。”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对家奴道:“他敢进门，给我杖击出去。”
说完，中年男子出门，一辆马车驶来。
他错过高辰，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把他当空气。
此时高辰的心情如何？可想而知了。
憋屈，愤怒！
充满郁闷之气！
恨不得手持尚方斩马剑，斩断遮住大地的黑云，还天地之朗朗。
也不知过了多久。
乔氏家主的马车也已经消失。
唯有乔家门口，站着两个神气十足的家奴，不同的是，他们中多了两根大棒。
杨洪轻轻的拉了拉高辰的衣襟。
高辰明悟，转身离开。
杨洪如释重负，跟上高辰，对他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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