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中伤
我穿着肥瘦可以调节的米黄色平底拖鞋，疲惫地坐在萧明南的车里，为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冯林忧心。想着想着我突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到底在干什么？在想什么？我到底怎么了？
好乱！
我想我需要马上从冯林家里搬走了，无论是之于我还是冯林还是小黄鹂还是冯奶奶，我都不应该再在那里住下去了。可是我现在真的是囊中羞涩……
我看了看坐在身侧的土大款，这个人总是很忙，连坐在车上都盯着电脑捣鼓他那些生意。我看了他几次，欲言又止，他注意到了，转头问我：“有什么想说的，只管说，这里没有外人。”
我想了想，如果现在不说，真的难找到第二人可以帮我了，于是咬了咬牙开口：“我想预支三个月的工资，但是财务那边说我工龄太少，没有预支资格。所以我想从你这里预支，然后发了工资再还给你，可以吗？我给你写欠条。”
萧明南没有任何犹豫的顺手拿过皮包，从里面抽出一沓钱给我，“拿去用吧。”
我感觉这架势有点像恩客的打赏，心里很不舒服，为了最快速度的挽回那点自尊，我连忙说道：“给我一张纸，我给你打欠条。”
“不用了。”萧明南继续低头敲键盘。
我把那沓钱又放到了他电脑上，“那我不要了。”
他这才回头仔细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说：“真犟！”然后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写在本子上吧。”
我接过本子在上面沙沙的开始写，“是一万吧？”
“嗯。”
于是我在欠条上写一万，并署名，然后想了想，又把挎包里的粉色唇彩拿出来，涂在食指上，按了个手印，递给萧明南。
他笑了笑说：“这么隆重，我觉得你应该印个唇印。”
我瞟了他一眼，拿过钱装在了包里，心安了很多。本想让他再帮我找个住处，最后想想，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住哪里的好，于是作罢。
萧明南敲了一会儿键盘，趁他喝水的空当，我说：“一会儿在前边转弯处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走着去公司。”
萧明南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说：“怕别人看见？”
我低头不语。
“你到底怕什么？”
我低头不语。
“你以为这会成为爆炸新闻？又或者是对你名声不好？”
萧明南仍然笑着，只是这笑像是涂满鄙视的剑，扎的我难受。我受伤地睨着他，他却继续说道：“别自欺欺人好吗？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并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我怒声：“萧明南，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坏我名声？”
“坏你名声？昨天可不是我逼你的！”
“……”
我说不出话来，这特么的全都是事实！萧明南句句都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我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刹那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贱过！
“停车！”我的声音颤抖。萧明南抱臂倚在座椅上看着我笑，“这就生气了？”。
“停车！”我的眼睛模糊，声音哽咽。萧明南仍然保持着一副表情看着我，“真生气了？”。
“停车，求你！”我的声音近乎哀求，握着的拳头也开始发抖。萧明南终于动了下，换了架势，“不会吧？”。
“停车！”我嘶吼，“萧明南，我让你停车，否则溅你一车血！”
车嘎地停下来，萧明南看着我仍然笑着说：“啧啧，真暴力！”
或许是慑于我的淫威，萧明南就这样放我出了车，我想他只是乐于看到我出丑而已，既然后边的不好看了，也就没有必要留我在里面了。放我下车后他坐着车漫过公司门口，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绪慢慢的朝公司走去，正要拐弯，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冯林！他转到我面前，脸色阴沉，眼圈乌青，眸光复杂难辨，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憔悴！
我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有一种偷人被抓到的感觉，满脑子只想逃开，但是冯林就挡在我面前，我不自觉后退一步，咽了口唾沫，故作镇定地说道：“林子，你怎么在这里？”
他凝视着我，我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只能半耷拉着脑袋，所以我看到他因呼吸越来越不平稳而起伏不定的胸膛，他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他开口，声音也变得沙哑：“那车里的男人是谁？”
我就知道他会问的，现在真的问出来了，我反倒没有刚才的紧张了，回归理智，我只是觉得好尴尬，“呃……你都看到了。”
“萧明南？”
冯林知道萧明南的名字，我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理智告诉我，他现在这样质问我又算是哪一遭？我淡淡地说：“这是我的私事。”
“你……”冯林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你一夜都跟他在一起吗？”
冯林的表情极度痛苦，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林子，这是我的私事，你不要问了。”
说完我想从侧边绕过他，却被他一个大力压在了墙上，从他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一种呼之即出暴怒，可他还是及其隐忍地慢慢问：“我待你不好吗？”
我伸手试图推开他，并尽力平静地说：“这跟你待我好不好没有关系。”
他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开始有了燥意，“莺，难道你一点儿也看不出我喜欢你吗？”
我试着挣开他的手，仍尽力平静地说：“林子，我只把你当弟弟，不可能再有其他了。”
我没能挣开他的手，因为他的力度更大了，他突然吼起来，“是不是因为他有钱。”
“是！”
我也提高了音量，莫名地开始烦躁，并且开始毫不犹豫地肆无忌惮地虐他和自毁，“冯林，你才认识我几天？你了解我多少？喜欢可以当饭吃吗？我要的是钱，我不愿意过苦日子，我穷怕了。”
趁他愣怔之际，我猛地抽出了手，从包里拿出那一万块钱，举在手里说道：“看到了吧，只一夜就这么多钱！冯林，你给的起吗？”
冯林眼里的怒意越来越盛，他一巴掌把钱打至半空！钱在空中飘洒，隔着簌簌飘落的钱雨，我与他对视。我尽全力镇定地看着他，他的气息空前的冰冷，他的目光充满了杀气，时间慢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我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极力表演出淡淡然的神情。我看到他猛然扬起了右手，我想他是想扇我一巴掌，所以干脆闭了眼睛。顷刻，只听得耳畔“咚”的一声，却是他的右拳砸在了我耳边的墙壁上，我睁开眼睛，看到他那目光里已经退去了愤怒，剩下的尽是痛苦、失望和鄙夷……
……
冯林走了，我看着墙上还在慢慢流淌的血迹，竟然控制不住地哭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而哭？为自己还是为冯林，还是为似乎得到而又失去的东西，亦或是为已经被粉碎了的自尊？
我抹了抹眼泪，蹲下捡钱，眼前慢慢出现了一双熟悉的五层新的凉鞋，然后是一袭米黄色的长裙，身影蹲下，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欢快，“莺子，何苦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黄鹂。”
小黄鹂一边帮我捡钱，一边笑着说：“要是天天有这么多的钱可以捡就好了。”
“小黄鹂……冯林……”
“啊冯林啊，他一夜没睡，我陪他看了一夜黑压压的天，直到后半夜才出了几颗星星，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一大早又要在这里等你，没想到还真等到了。”
小黄鹂在地上转着圈儿的一张一张地帮我捡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默默地捡，最后她把捡的钱都塞到我手里。我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孔，小声说道：“小黄鹂，我跟冯林之间什么也没有，你……别误会。”
小黄鹂灿烂一笑，“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他很喜欢你。现在你这么伤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我低下头，无意识地握着那沓人民币，“冯林……麻烦你照顾了，我想我要搬走了。”
小黄鹂顿两秒钟说：“朋友一场，我会照顾他的。”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搬走，要搬到哪里去，我也没有告诉她冯奶奶也让她搬走的消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并且之后一段时间冯林也需要人说说话，想必冯奶奶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毕竟她只是想赶我走而已。我干笑了一下把钱放进包里，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要补充一句，“小黄鹂，我跟冯林是不可能的。”
小黄鹂似乎笑的更灿烂了，“呵呵……莺子，你确定吗？”
她的笑让我心里咯咯噔噔，我回道：“我当然确定。”
“可你现在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娶你。”
我干干的咧了一下嘴，说：“我知道，但天下何处无芳草，不是吗？”
小黄鹂赞同地点了一下头，“嗯，也是。”
我跟小黄鹂仍然会笑，只是从此刻开始，仿佛有道无形的沟渠横在了我们中间……
－－－－－－题外话－－－－－－
生活不容易，我们的感性和理性总是会背道而驰！而幸福又恰恰那么脆弱，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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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乱！
我想我需要马上从冯林家里搬走了，无论是之于我还是冯林还是小黄鹂还是冯奶奶，我都不应该再在那里住下去了。可是我现在真的是囊中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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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如果现在不说，真的难找到第二人可以帮我了，于是咬了咬牙开口：“我想预支三个月的工资，但是财务那边说我工龄太少，没有预支资格。所以我想从你这里预支，然后发了工资再还给你，可以吗？我给你写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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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萧明南继续低头敲键盘。
我把那沓钱又放到了他电脑上，“那我不要了。”
他这才回头仔细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头，说：“真犟！”然后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写在本子上吧。”
我接过本子在上面沙沙的开始写，“是一万吧？”
“嗯。”
于是我在欠条上写一万，并署名，然后想了想，又把挎包里的粉色唇彩拿出来，涂在食指上，按了个手印，递给萧明南。
他笑了笑说：“这么隆重，我觉得你应该印个唇印。”
我瞟了他一眼，拿过钱装在了包里，心安了很多。本想让他再帮我找个住处，最后想想，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我住哪里的好，于是作罢。
萧明南敲了一会儿键盘，趁他喝水的空当，我说：“一会儿在前边转弯处把我放下吧，我自己走着去公司。”
萧明南转头看了看我，笑了笑说：“怕别人看见？”
我低头不语。
“你到底怕什么？”
我低头不语。
“你以为这会成为爆炸新闻？又或者是对你名声不好？”
萧明南仍然笑着，只是这笑像是涂满鄙视的剑，扎的我难受。我受伤地睨着他，他却继续说道：“别自欺欺人好吗？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并且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我怒声：“萧明南，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非要坏我名声？”
“坏你名声？昨天可不是我逼你的！”
“……”
我说不出话来，这特么的全都是事实！萧明南句句都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我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刹那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卑贱过！
“停车！”我的声音颤抖。萧明南抱臂倚在座椅上看着我笑，“这就生气了？”。
“停车！”我的眼睛模糊，声音哽咽。萧明南仍然保持着一副表情看着我，“真生气了？”。
“停车，求你！”我的声音近乎哀求，握着的拳头也开始发抖。萧明南终于动了下，换了架势，“不会吧？”。
“停车！”我嘶吼，“萧明南，我让你停车，否则溅你一车血！”
车嘎地停下来，萧明南看着我仍然笑着说：“啧啧，真暴力！”
或许是慑于我的淫威，萧明南就这样放我出了车，我想他只是乐于看到我出丑而已，既然后边的不好看了，也就没有必要留我在里面了。放我下车后他坐着车漫过公司门口，不知道又到哪里去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绪慢慢的朝公司走去，正要拐弯，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冯林！他转到我面前，脸色阴沉，眼圈乌青，眸光复杂难辨，整个人看起来阴郁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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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视着我，我却不敢迎视他的目光，只能半耷拉着脑袋，所以我看到他因呼吸越来越不平稳而起伏不定的胸膛，他似乎在努力压制着什么，他开口，声音也变得沙哑：“那车里的男人是谁？”
我就知道他会问的，现在真的问出来了，我反倒没有刚才的紧张了，回归理智，我只是觉得好尴尬，“呃……你都看到了。”
“萧明南？”
冯林知道萧明南的名字，我一点也不觉得稀奇，只是理智告诉我，他现在这样质问我又算是哪一遭？我淡淡地说：“这是我的私事。”
“你……”冯林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你一夜都跟他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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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想从侧边绕过他，却被他一个大力压在了墙上，从他的眼睛里我似乎看到一种呼之即出暴怒，可他还是及其隐忍地慢慢问：“我待你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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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能挣开他的手，因为他的力度更大了，他突然吼起来，“是不是因为他有钱。”
“是！”
我也提高了音量，莫名地开始烦躁，并且开始毫不犹豫地肆无忌惮地虐他和自毁，“冯林，你才认识我几天？你了解我多少？喜欢可以当饭吃吗？我要的是钱，我不愿意过苦日子，我穷怕了。”
趁他愣怔之际，我猛地抽出了手，从包里拿出那一万块钱，举在手里说道：“看到了吧，只一夜就这么多钱！冯林，你给的起吗？”
冯林眼里的怒意越来越盛，他一巴掌把钱打至半空！钱在空中飘洒，隔着簌簌飘落的钱雨，我与他对视。我尽全力镇定地看着他，他的气息空前的冰冷，他的目光充满了杀气，时间慢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我强迫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极力表演出淡淡然的神情。我看到他猛然扬起了右手，我想他是想扇我一巴掌，所以干脆闭了眼睛。顷刻，只听得耳畔“咚”的一声，却是他的右拳砸在了我耳边的墙壁上，我睁开眼睛，看到他那目光里已经退去了愤怒，剩下的尽是痛苦、失望和鄙夷……
……
冯林走了，我看着墙上还在慢慢流淌的血迹，竟然控制不住地哭了，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而哭？为自己还是为冯林，还是为似乎得到而又失去的东西，亦或是为已经被粉碎了的自尊？
我抹了抹眼泪，蹲下捡钱，眼前慢慢出现了一双熟悉的五层新的凉鞋，然后是一袭米黄色的长裙，身影蹲下，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欢快，“莺子，何苦这么说，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小黄鹂。”
小黄鹂一边帮我捡钱，一边笑着说：“要是天天有这么多的钱可以捡就好了。”
“小黄鹂……冯林……”
“啊冯林啊，他一夜没睡，我陪他看了一夜黑压压的天，直到后半夜才出了几颗星星，也不知道看的是什么？一大早又要在这里等你，没想到还真等到了。”
小黄鹂在地上转着圈儿的一张一张地帮我捡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默默地捡，最后她把捡的钱都塞到我手里。我看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孔，小声说道：“小黄鹂，我跟冯林之间什么也没有，你……别误会。”
小黄鹂灿烂一笑，“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他很喜欢你。现在你这么伤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呢？”
我低下头，无意识地握着那沓人民币，“冯林……麻烦你照顾了，我想我要搬走了。”
小黄鹂顿两秒钟说：“朋友一场，我会照顾他的。”
她没有问我为什么要搬走，要搬到哪里去，我也没有告诉她冯奶奶也让她搬走的消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并且之后一段时间冯林也需要人说说话，想必冯奶奶也不会那么不近人情，毕竟她只是想赶我走而已。我干笑了一下把钱放进包里，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要补充一句，“小黄鹂，我跟冯林是不可能的。”
小黄鹂似乎笑的更灿烂了，“呵呵……莺子，你确定吗？”
她的笑让我心里咯咯噔噔，我回道：“我当然确定。”
“可你现在那个男人根本不会娶你。”
我干干的咧了一下嘴，说：“我知道，但天下何处无芳草，不是吗？”
小黄鹂赞同地点了一下头，“嗯，也是。”
我跟小黄鹂仍然会笑，只是从此刻开始，仿佛有道无形的沟渠横在了我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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