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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雪里的吻

小说:那扇门饿得作者:如舟随行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2 08:48:25
随着西北风刮起的风沙换成了绒雪,黄土高原迎来了冬季的第一场雪,如同大多数情侣喜爱雪里的漫步和情调,我和萧娟也不例外。不过,我和萧娟故意要显示我们的与众不同,便选择在大雪纷飞的深夜去操场踏雪。

        来到操场,萧娟硬让我背着她在雪中行走,而我也就很听话的背着她满圈转。背的时候,我浑身感觉不到一点冷,但心却能够明显感受到萧娟有意用她身穿的羽绒服在我的脊背上给我挤压增温,这让我背她的劲儿更充沛了。

        背完后,萧娟又让我拉着她滑雪,我只好又走在她前面,如一只温驯的黄牛,用手充当犁的功用,拉着她。

        拉了半圈,又行了一圈,直到第二圈,我滑倒了,萧娟也倒了,我拾起来,浑身沾满了雪,萧娟被我扶起来,从头到脚也沾满了雪。

        一看这样,我们索性就打起了雪仗,我把雪洒在了她的脸上,她追上我,又把早已捏好的圆溜溜的雪块灌进了我的脖子。那些雪块,进了我的脖子,在我炙热的体温作用下,立即化成了水,又蒸发成了气,我携着气,满操场地胡乱跑,萧娟却在后面不停留地追着。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萧娟在追一团活着的火气,其实,我们是增进爱的情感。

        本来操场上,我们刚来的时候,是一片雪白的平坦,没有一丝瑕疵,但被我和萧娟连走带爬再到滑直到跑得乱踩乱踏下,不一会儿的工夫,便捣腾出了一条长长弯弯的冰路。对此,我觉着自己的行为有点愧疚于雪白的操场,而萧娟却认为自己的行为成就了一条伟大的“爱雪路”。

        可能是爱雪路上我跟萧娟走的时间太久了,在没有他人的爱火擦燃时,爱雪路就故意让我和萧娟同时颠倒,以亲吻它的冰冷。谁知,我的颠倒,如同雪的散落,正好身不由己地落在了萧娟的身体上。在停留了几秒钟后,我下意识地把嘴贴在了萧娟的嘴上,满足了我在最冷一场雪里的第一次深吻。而这次吻,因为不是我故意强暴式的,所以没遭到萧娟的拒绝,且萧娟也很主动的配合着我的吻。

        刚吻的时候,我像一只久经饥饿的狼碰到了一只温柔的羔羊,瞬间便失去了血性。急切的吻,欲要吻干萧娟所有嘴唇里的涎液,可人性失去理智的那一瞬间,我没法控制自己深入异性的贪念,又向萧娟的下半身游移,准备我下一步的欲望。而这一游移,敏感的萧娟立马知觉到了,便来了个轴承式地转动,活脱脱把我撂在了她身体上部位的雪地里。然后,她羞涩瑟地拾起来了。也就在此刻,我才醒悟到了自己的得寸进尺,把两手当两脚,雪地一踩,一跃而起。我一起来,就被萧娟一记耳鼓光,从脖子延伸到耳朵,直伤及我的脸部。这一耳光,把我敲打得更加清醒了,我赶紧向萧娟道歉,可她已经走远了。

        雪地里,我一个气儿地追,追了大半天才追上了。我挡住她,向她表示歉意,可她哭着说:“小冲,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是看错你了。我究竟和你什么程度了,你就想占有我,就想和我……”

        对于刚才的行为,就像上次的那个带有强制性的吻,我不知道说什么可以安慰她,做什么才能让她停止哭。眼下,虽然萧娟没有在雪地里继续跑,可面对她,我失去了刚才那股钢铁般禽兽劲儿,全然瘫软成了一股被风一吹就可能倒地的青年。脸也不敢正视她,只能斜倾着直角的大半个角度去看校内的那一排排宿舍楼。此时此刻,如果有人从旁边观摩我的整个身体,我敢肯定,我的形象,完全可以用一樽陀螺式的冰雕加以形容。

        萧娟蹬了我一会儿,见我一言不发地傻站着,便用手擦拭了眼泪,不情愿地说:“这么冷的天,还愣着干嘛,不想走了吗?”

        见萧娟心绪平缓了些,我想过去牵她的手,又怕惹怒了,就尾随着把她送到她宿舍楼门口,可楼门已经锁了。我和萧娟概知,看守她宿舍楼的那位王阿姨,以她的脾气,那是大白天都不让一个男生进入她看管的宿舍楼,何况深更半夜了,她岂会让一个夜不归宿的学生进入她管辖的宿舍楼,况且上次大白天我硬闯萧娟宿舍楼已有前科了,这次如果深夜再硬闯的话,那她会让王兰凤把我给活剐了。

        即便这样,我和萧娟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可能的希望,因为王阿姨房间的灯还亮着,万一她突然知觉楼外站着两个苦守开门的人,竟鬼使神差地把楼门给开了,那我跟萧娟也算走狗屎运了。

        就在我和萧娟于宿舍楼门前等待着踩狗屎运时,却等来的只是楼门被风吹过后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我见楼门实在无力气开了,而我跟萧娟又无勇气去敲门,就只好另谋出路。其实,我心里清楚,我们宿舍的楼门,凭我跟楼卫大叔的关系,那是无论何时进入,他都允许让我进的,只是萧娟宿舍楼的那位王阿姨就不行了,我总不能仿效黄李,也带萧娟回我们宿睡。那样的话,顾国、袁童、王锐、贾峰、余翔将何以看我?以后我何以将立足于宿舍?还有,萧娟会同意吗?所以很明显,这个法子,那是任凭思路是多么良好,初衷是多么情理,于我而言,于萧娟来说,那是无论如何都行不通的。又看着自己心爱的萧娟,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手里乱抠,我于心不忍,就对她说:“要不咱到校外去住吧?”

        萧娟一听我这样说,虽急但流露出不愿意的神情,我知道萧娟可能会有别的想法,就只好把话挑明,甚至做出承诺,萧娟才牵强附会地答应了。可萧娟还是不放心,要跟我约法三章,以防我刚才那种冲动行为的再次发生,她提出:

        第一、跟我同去,但不同床;

        第二、睡觉时,都不能脱衣服;

        第三、如果违背前两条,立马离开。

        萧娟提出了这三条,我满口答应,而萧娟看我如此大大咧咧地答应,以为我的诚心还不决绝,又说:“她宁可站在楼底冻死,也不跟我同去。”

        见此,我只好再次承诺,并做出我最大的诚意,萧娟才答应了。

        我们同去校外的时候,一路上,不仅堆满了一层厚厚的雪,而且风也一个劲儿地刮,好像故意和你纠缠不清,而被风刮起的那些薄薄雪片,又借着风的力量,穿过人的面颊,让人刺骨的疼。我瞄了萧娟一眼,她低着头,正两眼直勾勾地紧盯着步伐行走,好像脚底下有很重要的东西等着她留意,她又好像很冷的样子,手蜷缩在羽绒服的兜里,而羽绒服后面的那个帽子很恰如其分的裹住了她的整半个头,只是脸部未被口罩遮掩的前额,还流露在风的雪片里,被冻的红润起来。我本想和她说说话,来打破这冷冻的寂寞状,可我不知道寻找什么话题,实在忍不住了,就随口说道:“今年的冬天好像来的特别早。”

        萧娟没有吱声。

        我又说:“黄土高原的冬天好像比我们老家的要冷。”

        萧娟打了个寒颤,抖瑟地说:“一个冬天,怎么就不一样了呀!”

        “你说我们两个,是那根神经不正常了,要在这么冷的晚上出来受这份罪。”

        “没人强迫你来着!”萧娟说。

        此话一出,我觉着自己的话被萧娟没有同情的话直接给枪毙了,就没再言说什么。

        来到校外,被雪裹着的大地,还处于沉睡状,根本没有白天的那份忙碌状。借着雪光,打眼看去,一个个门头的广告牌,被雪挤压地东歪西倒,好像喘不过气来;而长长的一条街,放眼望去,在寂寞的无法让我的目光穷尽处,却投来了一道孱弱的光,朦胧中透出“伊人旅社”四个字。

        我似曾相识地用手指着那个牌子,对萧娟说:“就去那边吧!”

        “没问题吧!”萧娟惊疑地说,

        “能产生什么问题?”冲舟不解地说。

        “看那名字,感觉不正常。”萧娟说。

        我怕萧娟再起什么疑心,让我同她再去别处寻找,便哄骗着说:“萧娟,没什么不正常的,我以前就在哪里住过,环境还不错的。”

        萧娟听我这样说,像吃了个定心丸,也就无虑地跟着我前行。

        走到旅社门口,门上挂着一个写有双“喜”字样的遮风帘子。我拦过门帘,便和萧娟进去。

        一进屋,里面正坐着一个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子,她两眼斜盯着一台电脑,两手又斗篷似的紧紧合拢在一个如火纯青的电热炉上面,好像室内的温度不知有多冷,但于我刚进屋的感觉,这里面的温度,同外面相比,那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而这位女孩子不知是被电视剧里的剧情吸引的超脱物外了,还是被电热炉散发的热量暖和的忘乎世界存在了?竟对我和萧娟的进入丝毫没有反应,直到我走近她跟前,问了句“还有住的房间吗?”的话,她才把头懒洋洋地回转过来,回了个“有”字,我问萧娟:“住单人间还是双人间?”

        “肯定单人间!”

        “开两间单人间的房间吧!”

        那女孩子迅速地敲击了电脑的键盘,回过头说:“只剩下一间双人间,要住吗?”

        听了这句话,萧娟惊讶地说:“你们这么大一个旅社,难道连两间单人间都没有了吗?”

        萧娟这句话一出,那女孩子不屑地打量了萧娟一眼,又有气无力地说:“只有一间房间,要住的话,就登记!”

        对此,萧娟没有做出是住还是不住的表态,但我清楚,如果离开这家旅店,到别处再找店,不仅不容易,而且这么冷的天气,又上哪儿去找。思索再三,我便对那女孩子说:“要住!”

        萧娟听了我这个回答,有些不情愿,但她心里也清楚,我们走了满满一条街,只有这里才有一家住处,所以她也就做了默认状。

        见萧娟没有再吱声,我就付了钱,登记了房间。

        进入房间,萧娟去洗澡了,我打开空调,直接去床上找热量来缓解身上的冷冻了。

        等萧娟冲洗完,我已经把床上的热量吸收的足以不让我再打寒颤了,便从被中蜷缩的姿势转向了平躺的姿态,而萧娟正背对着我,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俨然把个活脱脱的臀部交给了我的双眼,这像天赐良景。然而,人都是舒服动物,一旦处于温柔乡里,便身不由己地想入非非。我那双眼,被萧娟如此楚楚动人的撩人风景所吸引,竟不听理性驱唤了,不由自主地朝穿着睡衣的萧娟弧度臀部打量着,像极了一个望穿欲海的色魔,而下部位也像篮球击中了篮环,正配合的恰如其分。

        萧娟一转身,看出了我内心的魔状,想上床的举动又推迟了,并严厉地说:“冲舟,我俩有言在先,你可不许抵赖昂!”

        我没有回答她,可被子底下已是泛滥了的肮脏战场,大脑中也疾速传递着作为男性在释放激素过程中的快感和力度。

        萧娟又转身看我,好像她又成了色鬼,想从我裸露出的胳膊肌肉上获得被异性勾引的快悦,我强装笑意地说:“这样看我,想非礼我吗?”其实,我的手在试探着内裤上的羞涩潮湿。

        “看你说的,对你,至于吗?”

        “难道我不能成为你的那种对象吗?”我边说边试探伸向内裤的手,可手已经被沾的黏糊糊了,我不知其可,就拿人家的被子蹂躏似的擦拭。

        我擦拭完,萧娟上床掀开被子睡下了,并说:“赶紧熄灯睡吧!明天我还有课。”

        灯灭了后,室内一片黑暗,而我被子底下的黑暗终于不是唯一的黑暗了,所以我终于放下心,不让这种黑暗被压抑。萧娟是太累了,还是别的缘故?头一放枕头,就鼾声直打滚。本想同她聊聊天,谈谈心,可她实在是不给力,我也就没有讨扰她的美梦了。

        按以往的习惯,我睡前都要回顾一番。

        想,来学校时,因为缘分的关系,我同萧娟与沈萱一起住过同一个旅社的同一间房,那时彼此还陌生的一头雾水,谁也不了解谁。而区区几个月,让我同她又鬼使神差般地成了恋人关系,这世界的缘分说不容易也容易呀!而今夜,我不知道这是否是恋爱的激情,让我在大雪中去吻萧娟,而这一糊涂的吻,让我第一次感觉冬季对恋人来说,永远是温暖的。

        我想着,如果恋人在雪中漫步,遇到的是第一场雪,便会有了第一次的吻;如果遇到的是第二场雪,便会有了第二次的吻;如果遇到了很多次,那么所有的吻都是空中飘落的有着温存的雪花。如果把他和她的温度加起来,任凭地球上遇到什么最冷的天,都会被恋人融化的。

        又想,难道上了大学,就是如我一样,一味地为了排除寂寞和空虚,用恋爱解脱吗?如果是这样,我上大学的目的就是性吗?但有了性,却面对恋人不能同享欢悦,要在被子里压抑处置,这又算哪门子勾当???

        我又不能明白,大学的秘密究竟在哪里?虽然校门上醒目地写着“博学,励志,图强”的校训,可每天看着校园那些碌碌无为的大学生,哪儿有“励志”可言?看着那些连图书馆都不入的学生,那能“博学”得来?看着我等追求恋爱之辈,那能“图强”起来?如此种种,能不悲哀吗?

        萧娟的鼾声越来越急,而我的清醒却愈来愈多,这不由让人想起高中时期,我的瞌睡那是比猪还多,而上了大学,竟经常失眠,难道这就是大学于我的施舍吗?当然,失眠自然也无所谓,大不了就熬个夜,忍受一点眼睛疲劳;可睡不着,就出了思想的问题,大脑就开始漫无边际起了;漫无边际还无所谓,如果漫到了烦恼的镜头,让你陷入了无穷无尽的烦欲中不能自拔时,那才叫痛苦;痛苦也无所谓,大不了让心绞疼,但疼到无法容忍的界限时,那才叫解脱……

        外面的风继续吹着,把窗上的玻璃摇曳地“咯吱咯吱”响,细听起来像矫健的人在雪地里跑着奏成的交响乐,而伴随着这种杂乱无章的咯吱咯吱声乐,我如襁褓中的婴儿,聆听了催眠曲,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睡着,萧娟就已经起床了。

        萧娟起床后,就叫我也起床,可任凭她怎么叫,我都没法从睡梦中脱离出来,她又使劲儿掐我,我贪睡的比懒羊羊还要深沉。没法之余,萧娟独自离开了。在懒睡中,我清楚地知道自己今早没课,我的贪睡不过是为了弥补一点晚上失眠的过失罢了。

        睡到自然醒后,我就离开旅社,回往宿舍。

        到了宿舍,只有顾国和袁童躺在床上看书,但一见我回宿舍,他俩统统一跃坐立起来,把上好膛、装好子弹的枪话,一股脑儿地瞄向了我。

        顾国说:“冲哥,昨晚终于‘开枪’了!”

        袁童跟着说:“昨晚的事情,老板儿一定要老实交代。”

        我假装听不懂他俩说的话,就一本正经地说:“昨晚不就上网吧通宵了吗?”

        “冲哥,通个球,如果你通宵还不叫上我,难道嫌我通宵的功夫不如你?”顾国粗言粗语地说。

        “你死脑筋呀!人家明显是情侣包夜,叫你个屁点屁点的电灯泡干嘛?”袁童骂着顾国说。

        “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冲哥今天怎么这般没精神了,原来是昨晚折腾子的!那今天一定要补补身子!”顾国得意洋洋地说。

        看他们话语来势凶猛,字字逼我,我觉着实在不敢同他们再拉锯式地对腔,便顺势手伸向床底,拿出洗脸盆,去水房漱洗了。

        他们见我走了,就开始商讨着如何进行下一论的攻势。

        我洗漱完毕,又进了宿舍门,顾国就说:“冲哥,如果今天不请客,知道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冲舟半开玩笑地问。

        “如果我让赵曼和甄梅知道你昨晚一宿没回宿舍,那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顾国又胸有成竹地威胁冲舟道。

        “拿赵曼和甄梅来威胁我,就凭他俩能波及出什么后果?”冲舟淡定地说。

        “哈哈!如果冲哥如此认为,那我就先让他们私底下闲言碎语,然后在女生宿舍里头高谈阔论一番,再经过我和老猿加油添醋式的一旁指点迷津,你知道的!凭咱班上那些能编会道爱情故事的女精英一吹捧,你不可谓不成为咱班上盛极一时的人物咯!”顾国趾高气扬地威胁我说。

        “嘴都是长在别人口中的,凭她们都怎么说,我都无法堵住。你就自去说吧!我走自己的路。”冲舟依然装作很镇静地说。

        “哎哟喲!今天冲哥倒装得挺牛逼、够从容、蛮坦然的!”顾国说。

        “就是,今天中午的饭无论如何都要有着落!”袁童帮顾国力敌冲舟地说。

        我极尽脑力地推卸“请客”的字样,可看着顾国和袁童水里火里给我挖坑施压。虽然我故作从容镇静,但还是得默认“请客”了事,万一被顾国和袁童这两个家伙胡乱加编,被赵曼和甄梅知道了,她们还不把我在班里给丑死。

        “请客就请客,反正就一碗牛肉面的事情吗!”冲舟大声地喊道。

        “什么?!一碗牛肉面也叫请客?”顾国有些神经衰弱地惊叹道。

        “你知道的,我这个月生活费老早就透支不多了!”冲舟故作可怜相地说。

        “有钱给女人花,没钱给兄弟饱餐一顿。舟哥哥,你实在是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呀!”顾国略带愤怒地言道。

        “哥我最近实在手头紧,谁骗人谁是狗!”冲舟回复道,“要不,你俩谁愿意的话,借我一些钱,我请你们吃大餐。”

        “唉!请客帮人垫钱,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了,我才不这般愚蠢呢!”顾国说。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只能用牛肉面两碗、两碗牛肉面垫肚子了。”冲舟低声说。

        “顾国,牛肉面就牛肉面,不要难为人家娃了。你看,大冬天的,娃身体都一直在透支,还难以滋补!何况,过段时间还可能要支付卖奶粉的钱呀!!咱俩兄弟就将就着忍耐一下,艰苦一点也无所谓了!”袁童不讨好地对顾国说。

        “去你个死老猿,满嘴油腔滑调,我看你将来怎么讨好你那个李蕊。别到时候,花钱给女人,自己却穷得连裤衩都买不起了。如果问我借,我就只能说‘我佛慈悲,阿弥陀佛了!’”冲舟挖苦地对袁童说。

        “没事的,我不会像你那么有精神,大冬天的,还晚上漫步于月光下,真够有‘情调’呀!”袁童反斥我说。

        “你们两个不要瞎扯了!什么狗屁女人,一切都是‘闲’,我认为那些有女朋友的人,还不如我们这些光棍来的逍遥,来的自在,来的无虑。有钱一人花,多舒坦啊!还给别人花,我切!”顾国说。

        “你就不要说大话了,迟早有一天,你会被女人搞得死去活来,搞得狼狈不堪的。”袁童批评顾国说。

        “根本不信。”顾国说。

        “不信?!那就让‘以后’证明吧!”冲舟说。

        “好!冲哥,我等着来。”顾国又说。

        “屁话少说!我肚子已经饿了,冲舟,你看咋办!”袁童说。

        “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了。人家猪饿了也要吼个几声,叫唤个几下子,要不你学着试试吧!说不定,吃饭时,我一发慈悲,还给你外加两个荷包蛋呢!”冲舟挑衅地言道。

        “索性你‘叫唤’两声,我请你吃大盘鸡,以滋补你昨晚折腾的身体。”袁童屁不打一处出得放话过来。

        “冲哥,你学叫几下也无妨吧!反正昨晚已经有所耳闻了!”顾国插言八嘴地说。

        “你们两个怎么就象牙嘴里吐不出两句好话呢?一个大学生了,说话怎么就这么淫荡?”冲舟骂道。

        “冲哥,你说大学生怎么了,任凭你们这些情种外面乱搞,却不许我们这些好人里面评说。我真还就怪邪了!”顾国愤青地吼道。

        “啊呀呀!我家小蝈蝈是东说东有理,西说西有理!我自认理论不过你,总行了吗?”冲舟假装奉承地说。

        “本来就是这样!如今的大学生,个个都是披着羊皮的狼,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前再一套!”顾国没有边界地风凉起来。

        “看人别这样一杆子插到底,也有如我们一样正直的大学生吗!”冲舟力辩道。

        “我跟你不是一个档次的,至少你还信女生,我就不同了。”顾国节奏放慢了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信女生,你不信了?人吗,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鬼绳,不就没追到咱班廖美吗,至于这么没出息吗?正所谓:大丈夫,何患无女友?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了,能难倒你顾童鞋吗?”冲舟活像个很懂男人心的中年人一般对顾国说。

        “冲舟,放句恨话过来,饭到底请不请?我饿得肚子已经顶呱呱!叫了好几次了!!”袁童哀求地说。

        “人家十年不吃的人,也不至于像你这么个德性?”冲舟故意慢悠悠地说道。

        “那还是屁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荒。你别废话,赶紧走!做事怎么像个女人,邋遢的漏风。”袁童有些忍耐不住我和顾国了,才如此说。

        “好好好!我按照你说的,雷厉风行一点,但你千万不要吵了。”冲舟边照镜子边修理着乱糟糟的头发说。

        我们三个瞎扯了几个会合后,也没吵出个理所当然来就出了宿舍。

        来到了校园,雪花漫天飞舞,那些刚下课往宿舍行走的学生,正好赶上了被雪装扮的兆头,一会儿的工夫,头发被染成白色的发丝了。

        进了食堂,吃了牛肉面后,顾国提议到广场玩玩,我们便去了。

        来到广场,发现大雪中,有许多比我们还来得早的学生,他们有的堆雪塑人,有的拾雪打仗,有的蹭雪滑冰,活像这里是专门为他们天然塑成的一座迪斯尼雪园。

        看到这一幕,我想,雪永远是知人性的,永远是天真的装饰物,因为人只有和雪相拥,才能释放出心灵的幼稚,才能做出天真的举动。这,让我体会到: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有着一颗童稚的心,只是大多时候,长大了的人,都故意压制这种幼稚,而年老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心幼稚的整天和小孩子相拥都不嫌麻烦。

        正走着,我脑海比雪白的操场还要宽敞的思绪被冷雪突然给凝固了,是顾国在我脖子里灌了一把雪。几乎同时,顾国也出声了,是袁童偷偷给他温热的脖子里也使了点冷藏的肉跳。见此,我又从凝固中融化了,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并喊着:“小顾,怎么就那么的活该!”

        我笑完,顾国又神气起来,我乘其不备,不顾路滑,直奋起步伐,去追他出气,可眼尖的顾国,老远就看出了我的意图,便向我装着求饶的状,但我还是雾里雪里不饶人的紧握着拳头大小的雪,向他的脖子进发。顾国见求饶不起任何作用,就掉头超前小跑起来,我看他跑得那么卖力,追不上,就停下来。彼时,我头发上横飞来一片捏紧的滚圆雪,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袁童超我命中了一把早就隐藏了好久的雪。我赶紧头调过,又把手里的雪迅速地超袁童飞将出去,结果没有击中袁童,却击中了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个头小,却穿着比雪还白的羽绒服。

        被击中后,虽然她没有喊出声,但我清楚地听到雪落在她脸上发出了“啪!”的响声。顿时,我脸上流露出比白雪还茫茫一无所措的表情,而机灵的顾国,赶紧跑过来喊道:“冲哥,你死了,还不赶紧过去看看!”。

        听顾国这样说来,我轻如飘逸着的雪,迅速跑到那女孩子跟前,而她头也不抬,一语不出,只用两手捂着她的脸,给人的下意识是她的伤不知有多严重。但此种情景,却千不该万不该让我这种见了女孩子就成腼腆男的人碰到,关键时刻嘴里挤不出几句多余的温馨奉承话。等了片刻,实在没辙了,我就轻声问那女孩子:“同学,还好吗?”

        我话说了,不知是声音太小,还是那女孩子伤势严重?她依然一语不发。这让我又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耐着头皮,向她轻声问道:“不会很严重吧!”说的同时,我的手有拦过她的手那屁点大的冲动,但怕她爆发雷鸣般的火气来,终究没敢。

        过了会儿,那女孩子沉默的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那团怒火,一下子自己站起来,放开两手,大声吼道:“让我给你演示一下,看你还‘好些吗’?”吼完,又怒气冲天地骂道:“眼睛都长在屁股上了吗,把雪往人家眼睛里打!”

        我被她这一前一后的两语给懵住了,瞬间暖和而紧张的心变得像雪凝固。于此,我该说什么呢?是针缝相对的接着她的话茬儿,还是顺水推舟低头承认错误?在大脑片刻地沉默过滤后,我选择了后者,便说:“同学,实在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大冬天,把雪往人家的眼睛里打,还不是故意的?”

        “同学,真的没有看到你。如果……”

        “如果个屁!我这么个大活人,已经走到你跟前了,你却没看到,这明摆着你是故意的吗?”

        “如果我是故意的,还用的着道歉吗?”

        “道歉,那是你的作秀!”

        “作秀?!我为什么作秀?”本来这句话已经上升到我的咽喉,欲一吐为快的,但通常,女孩子在男孩子面前,无论是丑的,还是漂亮的,她们撒娇耍小女人劲儿的时候,男孩子都要拥有容忍的胸怀,所以我把这句话又咽了回去,继续接受这位虽然人长的还算入眼但话语比玫瑰还带刺的女孩子的批判。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那女孩子虽然啧啧不休好一阵子,但我还是选择了保持承认错误的静候沉默。如同所有的打架和骂仗,只要有一方选择退出,即便另一方气焰多么嚣张,架和仗都会不功自破。这位女孩也算一例。她看我,没有言语的动机了,说了几句,也觉着没意思了,就停了。而这时,顾国走到我跟前了,他嬉皮笑脸地说:“冲哥,男人吗……首先,你知道的……那个……如果错了,就应该……你知道的……就是那个……道歉吗?”

        我听了顾国这个比结巴还结巴得故作断断续续的奉承话,就来气了,便脱口而出:“滚!”。

        然而,顾国并没被我的“滚”字攻走,反而继续像荷尔蒙分泌不均匀的不良人,声音还是阴阳怪气地没完没了。

        我听后,越加恶心,正欲找寻什么不失绅士风度的话语数落他,而那女孩子就发话了,她说:“道歉就不用了。反而是你,在女孩子面前一点都不‘绅士风度’。”

        顾国本以为自己的话向着那女孩子,她定会卖他的账。谁知,那女孩子不仅泼了他一身冷水,还洒了他一鼻子冷灰,这让顾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最后,顾国盯了那女孩子半天,用结巴比结舌更厉害的话了事。见状,我逗戏顾国道:“小蝈蝈,人家额头又没长青春痘,你老盯着干嘛呢?”

        我说完,那女孩子瞪了我一眼,撂了句“没一个好货”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看那女孩子快走远了,我生怕以后再碰不着,就追上她询问她的联系方式,可那女孩子就是不理我,继续在飘落很急的雪中离开了,徒留下我焦急很期望回音的声响。见状,顾国恶汹汹说:“冲哥,我发现你这个人越来越‘贱’了,人家都已经走了,你还像个会踏蛋的老鸡,在不停地唧唧歪歪!”

        对于顾国的话,我也如那女孩子没有理会我一样,也没有理会顾国对我的嘲骂。就走过去对袁童肺腑了一番。结果,老袁也算识美女的老油条了,和我一致认同那个女孩是“标准美女”。我的看法得到袁童的认同后,我就问顾国:“小顾,刚才那个女孩子,你有想法吗?”

        “有球想法来!看着她就恶心。”顾国像吃了活性炸弹一样地答道。

        “没那么严重吧!人家不就没正眼瞧你一下就走了,至于这样吗?”袁童说。

        “她没看我算是她的幸运了,我看她就十万个不顺眼,真如一瓢毒雪。”顾国说。

        “哈……哈!还一瓢毒雪,先把你给‘毒’得一直色迷迷盯着人家,这会子还敢说‘自己没有看’的话。真对你无语至极!”冲舟说。

        “我看她,那是因为……”

        “因为‘一瓢毒雪’的美吗?”

        “显老!”

        “虚伪!人家那么年轻,怎么就显老呢?”

        “不显老,你的意思是比你们家的萧娟还漂亮?”

        “是这样的,你说的一点都没错。这女孩子就是漂亮!”

        “哦哟哟嗨!!!你竟然在我面前说这女孩子比萧娟还合眼,难道不怕我在萧娟面前告状吗?”

        “哦哟!我们宿舍的小蝈童鞋那天还学会了威胁人的伎俩来,真是恭喜贺喜呀!那就请你尽快说与她去吧!”

        “冲哥,难道你真的不怕吗?”顾国的眼色比凝固了的冰还实诚地问。

        “反正不是我老婆,怕什么?”

        “还不是你老婆,昨晚上不是已经那个了吗?今儿就‘云来雾来’给忘了!”

        “小蝈蝈,哥郑重的告诉你,没那回子事的,所以……我坦然,我放心,我自在。”

        袁童见我跟顾国像到阴曹地府也争不出个对错来,就吼道:“我冷得不行了,要走了,你们看着办吧!”

        我随从老袁,顾国也跟着。

        雪,还是那个西北的雪。没有密集成群的放纵,只有片状飘落的豪放。你相拥它吧!它焦急的不会领你的情;你逃避它吧!它殷勤的不会让你的走。就这样,校园的各种楼、广场、花园……都被雪片装饰的硕满银裹,你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力把这一切幻化成童话里的那个雪城,你可以尽情地把自己融入到童话的那个世界,找寻属于你的白马王子或白雪公主,毕竟这样的季节一年仅有一次,一季只有这么几天。我曾不知一次的让顾国去想象这一幕,可他老是言说自己的想象力闭塞,他不愿在有雪的季节去找寻属于自己的恋曲;而我自己,除了在雪白的操场上和萧娟有过那么一次青春期的互放外,还不忘同赵曼甄梅去校园的花园里厮守冬天的那份温柔。

        在我看开,冬天之所以美,在于它对万物有了个归宿的过渡和享受沉静的时日,这更是它予万物美的装饰和馈赠。

        说到此,我就想,我们这些大学生,一年年的读书,一日日的上课。从幼儿园起,到大学毕业,将近把生命的一半都用于忙碌的读书,却很少享受生命的自娱过程。我们希望有个读书的归宿,可社会的价值把你沉浸在这个漩涡,你只能拿时间换归宿,而在这个读书的生涯中,因为考试的框框,升学的规则,你少有静心。

        说到这儿,清醒的记得当初还拎着一箱行李从学校的大门紧张的迈入,今时今日,就要进行大学以来的第一次考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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