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未破局
藏青色的长枪从天而降，将他的胸膛完全贯穿，那瞳孔里开始涣散出将死的光芒。
青铜面具缓缓上前，握住那仍留在外边的枪柄。炽烈的白色火焰再次在空气中悄悄地燃烧起来，渐渐地将那黑瞳者完全吞没。那黑瞳者的嘴唇不停翕动，似有不甘，似有话要说。
“你的遗言已经说过一次了，不就是一个‘啊’字吗。”青铜面具之下传来听不出是讥讽还是疑惑的言语。那熊熊的白色火焰突然一顿，随后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大有一副不把这副黑瞳者躯体彻底焚毁誓不罢休的架势。
“到此为止了。我说过，要让你自己来做地一百零八个怨灵的。”
黑瞳者的嘴唇在不停翕动之下，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你……你为何能……能抹去那锚定了因果的……天元黑棋。”
“人怎么可能抹去那已经锚定了的因果呢？但是，用一个小型的隐藏术法把它从你眼前挡住不是很简单吗？其实，我怎么可能消散掉那诸神留在天元上的一枚黑子呢？只是我把他挡住了而已。那颗天元黑棋，一直都在这棋盘之上啊。你的死，就是蠢死的……”青铜面具之下，传来讥讽的轻笑。
“你他妈的……”共鸣了诸神棋盘的虚魂蛇瞪着眼睛，留下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啊不，半句。
这样的半句话，真的让人很难判断出他的死亡原因是胸口的贯穿伤还是被活活气死的。
白色火焰瞬间暴烈地燃烧起来，火光中被照亮的青铜面具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先手下天元？你可不是吴清源，我也不是什么秀哉名人。在日本看了这一局棋就真觉得能效仿一下？你的死，真的是蠢死的……”
下天元而胜的那是1933年吴清源对秀哉名人的棋谱，号称世纪巅峰棋局。吴清源执黑子先下三三，再下星位，第三子直落天元，震惊整个棋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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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空间中，头脑发昏的沃山重终于清醒过来。
“啊，我又回来了……挖槽，什么情况？”
沃山重一脸惊愕地看着那被长剑贯穿的胤道忍不住一声惊叫，而在他发现那柄长剑貌似就是自己刚刚拿在手里劈碎一片神罚的那一柄魔剑之后他更是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谁能不心虚？要是你刚刚做梦买了把菜刀一道捅死了一只鸡，然后回头醒过来就发现那柄杀鸡刀正插在那你面前的一个人身上，更加上那个人垂头闭目一副已经高僧圆寂的样子……这事放你身上你也心虚！
就算是那硬的不行的汉子乔峰乔帮主，在看到他的授业恩师在叫了三声好字之后突然暴毙在他眼前，自己还成了凶手的时候也是一下子就懵逼在那里了。
更何况是现在没见过生死的普通人？要是有点怂的现在没准都已经打开中国法律网在那里查梦游杀人犯不犯法了……要不是沃山重没网他现在也查！
“你醒了。”胤道若有所感般地睁开了眼睛。
“啊，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你身上的剑不是我捅上去的！”沃山重想都没想就是一个否认三连。
“……我身上的剑确实是你捅上去的。”
咋地，你还碰瓷了是吧？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沃山重内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算是被彻底粉碎了……所以梦游杀人是不犯法的是吧？啊？！这他妈的必须判我无罪啊！
但是胤道对于这一道贯穿伤似乎完全不介意似得，他抬手一挥，一面围棋盘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你对围棋了解多少？”
“不会下，但是我对围棋少年很喜欢啊，关于围棋的电影也喜欢，比如说什么大国手之类的。”
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下，胤道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不知为何，这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虚弱了几分……
“对规则的了解程度呢？”
“不了解。”沃山重的回答显得极为干脆利落。
胤道终于沉默了，好半天他才用更加虚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说到：“那你就看看这局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颗黑棋浮现在天元之位。
而后，那面棋盘竟然就这样在无人落子的情况下这样你来我往地厮杀了起来……
而那被逐步展现出来的棋局，却正是那黑瞳者和青铜面具六芒的对弈生死之局！
“第一手下天元后，是黑棋迫使白棋围绕这一子展开厮杀，当然是在中盘。黑棋第一手下天元后，基本上就是没有先手了，所以黑棋在后盘只能看能不能把先手抢回来，另一个就是发挥天元在中部的优势。第一手天元之所以难下完全就是难在中盘的计算，而且要从劣势中扳回到优势来，和黑棋以往一上来的先手优势情况完全不同。所以这种靠中盘的不确定的下法非常容易出现失误。这也就是你所看到的。”
“围棋之道，取势为上，取地为下。”
“逢冲必冲，逢断必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胤道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突然问向沃山重：“你说这局棋，到最后谁会赢？”
然后不等他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知道嘛？这一子天元是被锚定的因果，这盘棋内有被纠缠成绝对因果的法则，虽然只有一子，但却是困扰了无数的破局人。”
“这种只不过是下了一颗子的棋局也算是残局吗？”沃山重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这棋盘的因果残局是在棋盘之外的，而这一子黑天元就是被具象出来的锚定因果。如果有人执黑，那么他不但会有一子黑天元，更能再占一片先手……简单的说，他能连下两颗棋，而且还能让棋盘上的任意一子和这黑天元交换位置……这样的条件下，如何才能取胜？”
“我执黑就能取胜了啊。”沃山重回答的理所应当而且理直气壮，“如果pvp之中只有一个人能用外挂，那你想赢的话就只要抢先用上这外挂就行了嘛。”
对于这般无赖的回答，胤道却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苦笑着抬起头：“一代又一代的破局者都想堪破这棋局，却没想到方法竟然是这般简单……”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斩裂这棋盘之外的因果，却没想到原来还可以把因果这样为我所用……没想到啊没想到，这纠缠了千年的因果，竟然在这一天就出现了两个破局者。”
“还有另一种破解办法？是什么？”沃山重有点好奇，这种外挂般的东西竟然有人能够解开？这大佬用的什么方法？
“另一个破局人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他并未斩裂因果，他直接刺瞎了棋手的眼睛。”
……挖槽？还有这种操作？大佬就是大佬！！！
只是这样取得的胜利，怎能算是堪破这因果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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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影之谷，诸神棋盘之上。那颗被偷天换日的黑天元上悄悄裂开一道缝隙，丝丝缕缕的黑气从中如同泄露的毒气般缓缓扩散开来。在这片永远在黑夜却不黑暗的雾影之谷的天空之上，一个长有九头的黑色怪鸟虚影正在借着这泄露出来的黑气缓缓凝实。但是，这样本应该声势浩大的变异却是悄无声息，仿佛被囚禁千年的鬼怪在暗无天日的封印中终于学会了蓄势而动。
《正字通》：鸧鸆，一名鬼车鸟，一名九头鸟，状如鸺鹠，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见火光辄堕。
鬼车是一只鬼鸟，食人魂魄。
而那张青铜面具却背负着一个少年一步一步向棋盘之外走去。
他的步子有些沉重，即使他刚刚赢了。但是他背上的无辜者却输了，虽然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伤口，那被长枪贯穿而过的并非物理层面，但是他可能从此都不会睁开眼睛了。
无魂有魄，可惜大好少年。
《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另有一说，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但是这些名词现在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背上的少年很明显是不会再醒过来了……青铜面具之下，满是痛惜和纠结。
而在他所不知道的背后，一只九头怪鸟正在悄悄地破封而出，庞大的身体之上，有着黑色的血液滴落。很明显，这漫长的封印终于让一只癫狂的鬼怪学会了魔鬼的隐忍……
愤怒的癫狂魔龙往往终将死于勇者剑下，而阴险狡诈的魔鬼往往能蛊惑人类的心智。
《岭表录异》：“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云九首，曾为犬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血滴之家，则有凶咎！这因果之局，还尚未终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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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面具缓缓上前，握住那仍留在外边的枪柄。炽烈的白色火焰再次在空气中悄悄地燃烧起来，渐渐地将那黑瞳者完全吞没。那黑瞳者的嘴唇不停翕动，似有不甘，似有话要说。
“你的遗言已经说过一次了，不就是一个‘啊’字吗。”青铜面具之下传来听不出是讥讽还是疑惑的言语。那熊熊的白色火焰突然一顿，随后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大有一副不把这副黑瞳者躯体彻底焚毁誓不罢休的架势。
“到此为止了。我说过，要让你自己来做地一百零八个怨灵的。”
黑瞳者的嘴唇在不停翕动之下，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你……你为何能……能抹去那锚定了因果的……天元黑棋。”
“人怎么可能抹去那已经锚定了的因果呢？但是，用一个小型的隐藏术法把它从你眼前挡住不是很简单吗？其实，我怎么可能消散掉那诸神留在天元上的一枚黑子呢？只是我把他挡住了而已。那颗天元黑棋，一直都在这棋盘之上啊。你的死，就是蠢死的……”青铜面具之下，传来讥讽的轻笑。
“你他妈的……”共鸣了诸神棋盘的虚魂蛇瞪着眼睛，留下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啊不，半句。
这样的半句话，真的让人很难判断出他的死亡原因是胸口的贯穿伤还是被活活气死的。
白色火焰瞬间暴烈地燃烧起来，火光中被照亮的青铜面具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先手下天元？你可不是吴清源，我也不是什么秀哉名人。在日本看了这一局棋就真觉得能效仿一下？你的死，真的是蠢死的……”
下天元而胜的那是1933年吴清源对秀哉名人的棋谱，号称世纪巅峰棋局。吴清源执黑子先下三三，再下星位，第三子直落天元，震惊整个棋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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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又回来了……挖槽，什么情况？”
沃山重一脸惊愕地看着那被长剑贯穿的胤道忍不住一声惊叫，而在他发现那柄长剑貌似就是自己刚刚拿在手里劈碎一片神罚的那一柄魔剑之后他更是显得有点心虚的样子……
开什么玩笑？谁能不心虚？要是你刚刚做梦买了把菜刀一道捅死了一只鸡，然后回头醒过来就发现那柄杀鸡刀正插在那你面前的一个人身上，更加上那个人垂头闭目一副已经高僧圆寂的样子……这事放你身上你也心虚！
就算是那硬的不行的汉子乔峰乔帮主，在看到他的授业恩师在叫了三声好字之后突然暴毙在他眼前，自己还成了凶手的时候也是一下子就懵逼在那里了。
更何况是现在没见过生死的普通人？要是有点怂的现在没准都已经打开中国法律网在那里查梦游杀人犯不犯法了……要不是沃山重没网他现在也查！
“你醒了。”胤道若有所感般地睁开了眼睛。
“啊，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说啊！你身上的剑不是我捅上去的！”沃山重想都没想就是一个否认三连。
“……我身上的剑确实是你捅上去的。”
咋地，你还碰瓷了是吧？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沃山重内心中的最后一点侥幸心理算是被彻底粉碎了……所以梦游杀人是不犯法的是吧？啊？！这他妈的必须判我无罪啊！
但是胤道对于这一道贯穿伤似乎完全不介意似得，他抬手一挥，一面围棋盘出现在这片空间之中。
“你对围棋了解多少？”
“不会下，但是我对围棋少年很喜欢啊，关于围棋的电影也喜欢，比如说什么大国手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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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这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虚弱了几分……
“对规则的了解程度呢？”
“不了解。”沃山重的回答显得极为干脆利落。
胤道终于沉默了，好半天他才用更加虚弱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说到：“那你就看看这局棋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颗黑棋浮现在天元之位。
而后，那面棋盘竟然就这样在无人落子的情况下这样你来我往地厮杀了起来……
而那被逐步展现出来的棋局，却正是那黑瞳者和青铜面具六芒的对弈生死之局！
“第一手下天元后，是黑棋迫使白棋围绕这一子展开厮杀，当然是在中盘。黑棋第一手下天元后，基本上就是没有先手了，所以黑棋在后盘只能看能不能把先手抢回来，另一个就是发挥天元在中部的优势。第一手天元之所以难下完全就是难在中盘的计算，而且要从劣势中扳回到优势来，和黑棋以往一上来的先手优势情况完全不同。所以这种靠中盘的不确定的下法非常容易出现失误。这也就是你所看到的。”
“围棋之道，取势为上，取地为下。”
“逢冲必冲，逢断必断，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胤道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下来，他突然问向沃山重：“你说这局棋，到最后谁会赢？”
然后不等他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知道嘛？这一子天元是被锚定的因果，这盘棋内有被纠缠成绝对因果的法则，虽然只有一子，但却是困扰了无数的破局人。”
“这种只不过是下了一颗子的棋局也算是残局吗？”沃山重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这棋盘的因果残局是在棋盘之外的，而这一子黑天元就是被具象出来的锚定因果。如果有人执黑，那么他不但会有一子黑天元，更能再占一片先手……简单的说，他能连下两颗棋，而且还能让棋盘上的任意一子和这黑天元交换位置……这样的条件下，如何才能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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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另一种破解办法？是什么？”沃山重有点好奇，这种外挂般的东西竟然有人能够解开？这大佬用的什么方法？
“另一个破局人也是让人出乎意料啊，他并未斩裂因果，他直接刺瞎了棋手的眼睛。”
……挖槽？还有这种操作？大佬就是大佬！！！
只是这样取得的胜利，怎能算是堪破这因果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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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字通》：鸧鸆，一名鬼车鸟，一名九头鸟，状如鸺鹠，大者翼广丈许，昼盲夜了，见火光辄堕。
鬼车是一只鬼鸟，食人魂魄。
而那张青铜面具却背负着一个少年一步一步向棋盘之外走去。
他的步子有些沉重，即使他刚刚赢了。但是他背上的无辜者却输了，虽然他身上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伤口，那被长枪贯穿而过的并非物理层面，但是他可能从此都不会睁开眼睛了。
无魂有魄，可惜大好少年。
《左传.昭公二十五年》：“心之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人的精神分而可以称之为魂魄，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另有一说，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七魄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但是这些名词现在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他背上的少年很明显是不会再醒过来了……青铜面具之下，满是痛惜和纠结。
而在他所不知道的背后，一只九头怪鸟正在悄悄地破封而出，庞大的身体之上，有着黑色的血液滴落。很明显，这漫长的封印终于让一只癫狂的鬼怪学会了魔鬼的隐忍……
愤怒的癫狂魔龙往往终将死于勇者剑下，而阴险狡诈的魔鬼往往能蛊惑人类的心智。
《岭表录异》：“鬼车，春夏之间，稍遇阴晦，则飞鸣而过，岭外尤多，爱入人家烁人魂气。或云九首，曾为犬啮其一，常滴血。血滴之家，则有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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