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荣升士子
宦官令走后，又有人送来了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让子壮把血衣给换了下来。
子壮换上衣服，把血衣就扔在旁边，当晚就在那厢房里凑乎了一宿。
睡觉之前，他当然忘不了要风卷残云般大吃一顿，也顾不上是否斯文，毕竟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至于昨晚自己在膳房里杀人的事情，其他人没有问，他自己更不可能傻乎乎地说出来。
子壮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水一定深着呢。
现在死无对证，尤其还涉及到宫内的寺人闻，他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下风声再说。
当晚有一个卫士守在门外，不让别人来打扰子壮，也不让他随便出去。
在此期间，宦官令又过来了一趟，告诉了子壮出去后的说辞。
这番说辞非常奇怪，和刚才实际发生的事情八杆子都打不着，让子壮心里觉得毛毛的。
但子壮牢记不要多事的忠告，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认真地把内容都背了下来。
那宦官令还不放心，又翻来覆去，变着法子问了他几个问题。见子壮应对无误，他这才放心的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小寺人，说是奉宦官令的差遣，特地来陪子壮回善击营。
那小寺人自称青，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比善击营里送饭的小寺人铛大了不少。
不过子壮看的出，这寺人青可不像寺人铛那么老实。
这家伙从头到脚都透着机灵，眼珠子乱转，察言观色的本事的确了得。
寺人青乐呵呵地给子壮道了喜，还双手奉上一个腰牌，还有一个钱囊，说是子壮本月的俸禄。
子壮这才知道宦官令昨晚没有食言，太后也果然开恩，竟然封自己为宫内的下士，又称下公士（不是下宫士）。
子壮知道，士分三级，上士，中士和下士。
虽然封给子壮的是最低的一级，但子壮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这社会的等级观念太重了，子壮对此深有体会。
当年在蒲城邑的时候，就是因为子壮的野民身份，想进趟城邑都不那么容易。
后来他终于脱离了野籍，能够随便进出邑城，但比车家兄弟毕竟差了很多。
听车稳当时告诉他，如果没有士子的身份，不要说邑城内的马正，民正，就是马正司内的甲佐，子壮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宫内的下士呢，和卿大夫手下的下士大有不同。”
寺人青知道虎子壮刚入宫，故意在他面前卖弄。
“卿大夫手下的下士有食田，宫内的下士没有食田，只有俸禄。不过宫内的下士如果出了宫，没了宫内的差事，那俸禄可就没有了。即使如此，到了那个时候，因为曾经在宫内当过差，各个卿大夫们也都乐意揽用作为家臣，这可比宫外普通的士子强多了。”
寺人青卖弄完，有意无意地朝那钱囊瞄，嘴里小声嘟囔着，“以后每个月的月初，都是小的给虎君子去送俸禄呢，以后可少不了虎君子的照应。”
子壮会意，从钱囊里摸出一把飞羽贝，塞到寺人青手里。
那寺人青开始扭扭捏捏地不要，但见子壮是真心实意，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半推半就地接过来，塞到怀里，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在寺人青的陪同下，虎子壮在宫内畅行无阻，不一会就回到了善击营。
那善击营的管事寺人顺，站在门口，惊诧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寺人青和虎子壮，一脸懵逼。
寺人青这时候却挺直腰杆，绷紧小脸，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腰牌，在寺人顺面前晃了晃，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颐指气使地说道，“在下奉宦官令差遣，陪同虎下士来善击营应差。虎君子已经被君上赐以下士的爵位，以后就交给你了，可别出什么差池。以后每个月的月初，在下还要过来一趟，奉上虎下士的俸禄。你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去问宦官令好了，可不要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在看到寺人青腰牌的一刹那，寺人顺就变了脸色，立刻陪着笑给对方施礼。
可寺人青理都不理，眼睛都长到额头上去了。
他冷哼了一声，暗暗朝虎子壮挤了挤眼，转身就走了。
虎子壮哭笑不得地看着离去的寺人青，再看看一脸尴尬，手足无措的寺人顺，无奈地摇摇头。
他朝寺人顺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善击营。
门廊上已经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探头探脑地朝子壮这边看，但没有一个人走过来。
子壮也不在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的东西好像被人翻动过了。
不过他在房间里本来就没有留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自然也不会计较。
子壮席地坐下，默默回想昨天晚上宦官令交代自己的话，等着有人来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在轻轻叩门。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子壮兄，方便谈一下吗？”
果然是舒无过。
子壮拉开门，又见到了舒无过那张苍白的脸，对方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可把你等回来了。”
舒无过熟门熟路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地席上，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差一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昨天知道你一宿没回来，他们说你去君上那儿了，让我担心了老半天——情况还好吧？”
“还能怎么样？”
子壮苦笑着，卷起右边衣袖，指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起初陪君上练飞石，大家都挺开心的。后来和君上手下的卫士对剑，学艺不精，不小心给伤了。唉，这几天恐怕动不了剑了。”
舒无过吃惊地盯着子壮的胳膊，一脸担忧地问，“不严重吧？”
子壮把袖子放下，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倒也不严重，三五天就好了。不过也是伤有所值，君上见我受了伤，一心软，当即赏了我个下公士。”
说到这里，子壮把自己刚刚得到的腰牌拿了出来，递给舒无过看。
舒无过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然后恋恋不舍地递还给子壮。
“这都能赏个下公士？”
舒无过难以置信地望着子壮，不由得艳羡起来，忍不住感叹道，“用剑划一下子都给个下士，还是宫内的下士。天哪，子壮兄，你下一次去见君上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小弟我？我宁愿让他们给捅上几剑都行，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要多大的赏赐，就把我这宫外的下士，换成宫内的下士就行啊。”
子壮忍不住谦虚一下，“没多大区别吧，舒兄过誉了。”
“这区别可大了，子壮兄得了好处还不知道。”舒无过一脸的愤愤不平，“周天子赏赐的下士，称为下元士，相当于各诸侯国的上士。诸侯国国君赏赐的下公士，相当于宫外的中士。子壮兄，你现在级别比我还高。”
子壮看舒无过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舒无过出去后不多久，几乎善击营的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这也是子壮意料之中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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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之前，他当然忘不了要风卷残云般大吃一顿，也顾不上是否斯文，毕竟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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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壮隐隐约约地觉得，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水一定深着呢。
现在死无对证，尤其还涉及到宫内的寺人闻，他还是决定先观察一下风声再说。
当晚有一个卫士守在门外，不让别人来打扰子壮，也不让他随便出去。
在此期间，宦官令又过来了一趟，告诉了子壮出去后的说辞。
这番说辞非常奇怪，和刚才实际发生的事情八杆子都打不着，让子壮心里觉得毛毛的。
但子壮牢记不要多事的忠告，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认真地把内容都背了下来。
那宦官令还不放心，又翻来覆去，变着法子问了他几个问题。见子壮应对无误，他这才放心的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看起来很乖巧的小寺人，说是奉宦官令的差遣，特地来陪子壮回善击营。
那小寺人自称青，大约十四五岁的模样，比善击营里送饭的小寺人铛大了不少。
不过子壮看的出，这寺人青可不像寺人铛那么老实。
这家伙从头到脚都透着机灵，眼珠子乱转，察言观色的本事的确了得。
寺人青乐呵呵地给子壮道了喜，还双手奉上一个腰牌，还有一个钱囊，说是子壮本月的俸禄。
子壮这才知道宦官令昨晚没有食言，太后也果然开恩，竟然封自己为宫内的下士，又称下公士（不是下宫士）。
子壮知道，士分三级，上士，中士和下士。
虽然封给子壮的是最低的一级，但子壮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这社会的等级观念太重了，子壮对此深有体会。
当年在蒲城邑的时候，就是因为子壮的野民身份，想进趟城邑都不那么容易。
后来他终于脱离了野籍，能够随便进出邑城，但比车家兄弟毕竟差了很多。
听车稳当时告诉他，如果没有士子的身份，不要说邑城内的马正，民正，就是马正司内的甲佐，子壮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宫内的下士呢，和卿大夫手下的下士大有不同。”
寺人青知道虎子壮刚入宫，故意在他面前卖弄。
“卿大夫手下的下士有食田，宫内的下士没有食田，只有俸禄。不过宫内的下士如果出了宫，没了宫内的差事，那俸禄可就没有了。即使如此，到了那个时候，因为曾经在宫内当过差，各个卿大夫们也都乐意揽用作为家臣，这可比宫外普通的士子强多了。”
寺人青卖弄完，有意无意地朝那钱囊瞄，嘴里小声嘟囔着，“以后每个月的月初，都是小的给虎君子去送俸禄呢，以后可少不了虎君子的照应。”
子壮会意，从钱囊里摸出一把飞羽贝，塞到寺人青手里。
那寺人青开始扭扭捏捏地不要，但见子壮是真心实意，小心地打量着四周，半推半就地接过来，塞到怀里，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在寺人青的陪同下，虎子壮在宫内畅行无阻，不一会就回到了善击营。
那善击营的管事寺人顺，站在门口，惊诧地望着站在门口的寺人青和虎子壮，一脸懵逼。
寺人青这时候却挺直腰杆，绷紧小脸，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腰牌，在寺人顺面前晃了晃，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颐指气使地说道，“在下奉宦官令差遣，陪同虎下士来善击营应差。虎君子已经被君上赐以下士的爵位，以后就交给你了，可别出什么差池。以后每个月的月初，在下还要过来一趟，奉上虎下士的俸禄。你若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去问宦官令好了，可不要弄得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在看到寺人青腰牌的一刹那，寺人顺就变了脸色，立刻陪着笑给对方施礼。
可寺人青理都不理，眼睛都长到额头上去了。
他冷哼了一声，暗暗朝虎子壮挤了挤眼，转身就走了。
虎子壮哭笑不得地看着离去的寺人青，再看看一脸尴尬，手足无措的寺人顺，无奈地摇摇头。
他朝寺人顺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善击营。
门廊上已经零零散散地站着几个人，探头探脑地朝子壮这边看，但没有一个人走过来。
子壮也不在意，回到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的东西好像被人翻动过了。
不过他在房间里本来就没有留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现在自然也不会计较。
子壮席地坐下，默默回想昨天晚上宦官令交代自己的话，等着有人来打探消息。
果不其然，不到一刻钟，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在轻轻叩门。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子壮兄，方便谈一下吗？”
果然是舒无过。
子壮拉开门，又见到了舒无过那张苍白的脸，对方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可把你等回来了。”
舒无过熟门熟路地走进来，一屁股坐在地席上，一副久别重逢的模样，差一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昨天知道你一宿没回来，他们说你去君上那儿了，让我担心了老半天——情况还好吧？”
“还能怎么样？”
子壮苦笑着，卷起右边衣袖，指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起初陪君上练飞石，大家都挺开心的。后来和君上手下的卫士对剑，学艺不精，不小心给伤了。唉，这几天恐怕动不了剑了。”
舒无过吃惊地盯着子壮的胳膊，一脸担忧地问，“不严重吧？”
子壮把袖子放下，摇摇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倒也不严重，三五天就好了。不过也是伤有所值，君上见我受了伤，一心软，当即赏了我个下公士。”
说到这里，子壮把自己刚刚得到的腰牌拿了出来，递给舒无过看。
舒无过接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然后恋恋不舍地递还给子壮。
“这都能赏个下公士？”
舒无过难以置信地望着子壮，不由得艳羡起来，忍不住感叹道，“用剑划一下子都给个下士，还是宫内的下士。天哪，子壮兄，你下一次去见君上的时候，能不能也带上小弟我？我宁愿让他们给捅上几剑都行，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要多大的赏赐，就把我这宫外的下士，换成宫内的下士就行啊。”
子壮忍不住谦虚一下，“没多大区别吧，舒兄过誉了。”
“这区别可大了，子壮兄得了好处还不知道。”舒无过一脸的愤愤不平，“周天子赏赐的下士，称为下元士，相当于各诸侯国的上士。诸侯国国君赏赐的下公士，相当于宫外的中士。子壮兄，你现在级别比我还高。”
子壮看舒无过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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