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朗月归兮 我思无邪31
“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快到未时了。”宫女答。
婷玑点点头，抬头看着那方站着的阿宝，朱唇轻启戏言：“你怎不坐下，一站站这么个把时辰，腿不酸吗？”
“酸的”阿宝答言。
婷玑笑，真是答的老实呢。
“殿下未赐坐，民女不敢擅坐。”
“你倒是听话得很。”
阿宝敛了眉，答：“君命不可违。”
是的，她是君，她是民，一言一举，她都要奉行若旨，否则便是抗旨和不敬。
那方的人丹凤眼露出得意，“那本殿下若是让你……”知难而退
“殿下，君命小女子自然不能抗，但也得合乎情合乎理才对。”阿宝抢在先一步言，未等她说下去。
情理，好个情理。
婷玑促狭了眼，望着这个顶多只能是清秀的民间女子，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需和一个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争宠。
她挥挥手，“你出去吧，本殿下要换衣裳。”阿宝要举步出去，她叫住人道：“算了，在这等着。“
所有的宫婢都随出去，留下阿宝一人在内。望着诺大的锦室，阿宝眼中微露疲惫。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又是半炷香还是一炷香，她已经记不得，直到阿宝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忘记了，思量着要不要独自出宫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宫女，敲敲门道：“公主殿下在沁心湖看锦鲤呢，让你过去。”
阿宝随着宫女来到婷玑公主看鱼的地方。
明黄华贵的女子露出倾国的笑，将手中鱼食抛入水中，拍了拍手上的残屑，之后绕朝另一条亭栏去看西葫芦，阿宝只能跟在她身后。
“表姐”
对面一女子朝这边招手，婷玑抬眼看清对面的人，绝丽的面上没什么表情，抬步走过去。那方女子朝这边行来，在湖心的走栏上逢了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阿宝同生死患难的林玉杏。
林玉杏眼尖，早就看到她，此番就是冲阿宝来的。
与婷玑公主招呼完后，林玉杏便摇着步子向阿宝走去。
“唷，这不是，胆大包天能说会道奇技淫巧死里逃生的刑姑娘吗，没见你那患难与共的好姐妹呀，知道你今日要受苦受难，弃你而去独自逃命了？”
对她张口就来没边没谱的话阿宝当作没有听见，只当是只狗在吠。
林玉杏围着她转了一圈，而后啧啧掩鼻，仿佛阿宝是一件多么让她嫌弃的东西。
挑衅这许久都不见她有动静，林玉杏冷笑：“几日不见，这就哑巴了？”抬起手便要往阿宝的面上招呼，阿宝一把拦住她举起要落下的手。
她敢拦自己，竟然敢拦自己，这个小贱人，当自己还是当日受苦受难毫无还手之力的落败千金呢！今日便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真的千金和尊贵。
一只手被拦住，林玉杏抬起另一只一巴掌落下去。
阿宝被她打的懵了会儿。
寂静之后
“啪！”
又是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随侍的宫女面面相觑。
林玉杏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
一阵沉寂之后，林玉杏捂着脸恶人告状：“你这贱人，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我爹爹阿娘都没有动手打过我，表姐，……呜呜”
林玉杏捂住一张脸，哭的撕心裂肺。
公然还手打自己。这个小贱人，小贱人
她哭的要死要活，脸面都不要了，与那张好看的脸，着实不匹配。
“够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婷玑被她哭的心烦，“你不知道这是皇宫吗，御花园！皇上随时都能从这过，就你这个模样，选秀，选秀皇上看得上你？！这点痛便哭成这样，成什么事，没用的东西！”
林玉杏被她训的不敢再哭，闭了口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在她迫人的眼神中，林玉杏努力压着，尽量让自己不要抽泣。
婷玑促着一双眼打量阿宝。
自己，小瞧了她。
在抬眼对视上那双丹凤眼，阿宝不经意的转移了眼神。她其实有些害怕的，只林玉杏太令她厌恶。
“回婷玑宫，本殿下没兴致了。”
婷玑转身，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林玉杏咬咬唇。拽什么拽，将来自己进了皇宫，也是要跟她一个屋檐下的，看谁斗的过谁。在众女亦转身的时候，物件落地的清脆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
谁的玉玦正躺在阿宝的脚边边。。
见众人望着自己，神色各异，阿宝莫名其妙。
“你们看我做什么？”
“没想到，公主的座上宾客竟是个贼。”
林玉杏嘲讽的声音传来。
“不是我的，我不会拿。”
反应过来林玉杏的意思以及众人的眼神，阿宝再难沉住气。
“还说不是贼，东西自己长脚跑出来的不成，明明从你身上落出来的，还敢不承认。偷东西偷到宫里头来了，刑阿宝，你有几个脑袋掉的。”
“你可知，这玉玦乃公主出生时先帝特着玉匠雕刻，价值连城，又是先帝亲赐，你竟盗取，简直胆大包天。”
“你胡说，哪只眼睛看着我偷东西了，住口！”阿宝也有些急了。她能吃苦，能受罪，可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受人诬陷。
“是不是贼，等着跟刑部说去吧。贱人。”林玉杏来拉她，阿宝岂能让她碰自己。
拉拉扯扯中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怒斥，看着那边走过来的人，林玉杏立即放了手，显然怕极来人。
“你做什么？！”来人再次问，林玉杏抖着声音解释道：“暮楚世子，这个女的手脚不干净，盗了婷玑公主的玉玦，我们正在究办呢。”
阿宝摇摇头。
暮楚冷了眼，望向林玉杏，“你说她盗东西，是你亲眼见着了？”
林玉杏摇摇头，“那倒……”没
“没见到你说贼？”他越说越冷。
林玉杏不服，“可是我们亲眼看到玉掉在她脚边上的，怎能不……”是
‘是‘字未说完，暮楚抬脚将玉佩踢到林玉杏面前，厉声道“慕青，把这偷东西的贼给本世子送到刑部去。”
那可是婷玑公主他小姑姑的玉佩，竟用脚踢，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踢坏了可如何是好。不光侍卫看的心惊胆颤。婷玑也怔住了，望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侄子其眼神沉了沉。
身后的侍卫上来要拿人。
林玉杏吓的扑通跪在地上，拼命喊绕。
“臣女冤枉，这不是臣女偷的，您不能抓臣女。我不去，我不去刑部……“她拼命攘着那只铁手，死也不从地上起来。她才不要去刑部。
“你说你冤枉有什么证明？”暮楚蹲下来与之平视，好笑：“你哪里冤枉，说来本世子听听。”
林玉杏咬牙，“明明是世子踢至臣女脚下有目共睹就的，竟说臣女是贼，臣女不服。”
竟然敢叫板。
“本世子记的不错方才你说看到在她脚下？如今，本世子也见着在你脚下，你不是贼谁是？嗯？”
林玉杏：“……”
“谁是贼？”
“臣女……臣……臣女，不知道。”
她真的害怕了，这个世子，没有谁不敬他几分，也不知自己如何开罪他，竟这般为难自己。林玉杏只在心头诅咒自己背时出门没有看黄历。被人甩了巴掌还被人刁难，她那个表姐也是，都不帮自己说说好话。等着吧，等将来自己进了后宫，不搅得她的婷玑宫天翻地覆。
“本世子看你不服气得很，觉得委屈？去刑部伸冤？”
听他又提起刑部，林玉杏脸色更难看了。
暮楚冷眼看着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人，这一刻求起绕来形象都不顾了，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也着实来气。
“究办，本世子看看你是以什么身份究办她，你要说不清楚，让你爹来跟本世子说，”
“世子饶命了臣女，绕命，臣女再也不敢了。殿下，公主殿下，你帮臣女说说话呀，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林玉杏这个时候更是什么形象都不顾了，拉住人的裙角就讨救。
这般没有出息的人，怎会是自己的表妹！
“阿楚，差不多便可，姑姑面前，你也要这般较真，为难于人么，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中？！”
“小姑姑面前，侄儿自不敢造次，不过，本世子见不得人平白受委屈，得罪了的地方，还请小姑姑千万原谅，莫要与侄子计较。”暮楚一改将才的颜色，嘻笑颜开，还抽空向阿宝眨了眨眼睛。
“小姑姑，人侄儿带走了。”
婷玑轻点点头，向他挥挥手。
“多谢姑姑“他卖了个乖。
见着人走远，林玉杏委屈的喊了一声‘表姐‘，惹得婷玑一记白眼。
“多谢世子搭救。”阿宝也卖了个乖，一双眼睛笑弯成月亮。
见她这般不与自己生分，暮楚倒是欢喜。还以为在她知道了他身份后会疏远呢。说起来，自邴州回来后，自己这还是头一回见她，他很想她呐。
“既然知道本世子于你有恩，是不是应该思量着主动报答。我倒是听说，无论恩怨，拖的越久，待报的时候，就越难了。本世子也不是那种坐地起价的人，算起头回，你统共欠我两次报答，给你打个对折，就算一回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本世子即刻将你娶回府，封你个世子妃如何？”
将才还唬人一惊一乍的，如何现在又这样没个正经？！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一笔勾销，何如？”她眯着一双荔枝眼，完全一副市井无赖样。
暮楚恨恨骂道：“小没良心的！”
“我带你去我的员外府看看，怎么样？”
“员外府？你不是世子吗？”
“当员外逍遥自在，本世子就是欢喜。”
“将来，封王封爵的时候，也不用费劲八力的想爵号了，请旨圣上直接封你逍遥王还省气力！”阿宝一本正经打趣他。
哪有人这样的，他也真是不流世俗了，算得一朵阆苑仙葩！
哪知，那方眼睛却是一亮，他的阿宝，果然一语中的，玉雪聪颖。
“你你……你不会当真吧？”
暮楚笑着点点头，将扇子‘唰‘一下抖开，一派玉树临风模样。
阿宝拒绝了暮楚的提议，回了探花府。
送她进了探花府的门，暮楚面色暗了暗。她若是能将心放在自己身上，该多好。
明月有夜读的习惯，很多公事带回府中处理。他睡的晚，阿宝便亲手煮宵夜送过去，今日做的是他们两都很爱吃的月桂小酥饼，撒了芝麻，又脆又甜，很好吃。
明月明大人连吃了四块，眉目都舒展了。
“好吃吗？”阿宝照例问他，满眼期待，
“好吃”他答得诚恳，一眼温柔和宠溺。他的阿宝，手巧又招人喜爱，是万金不换的宝。
“阿宝”
“嗯？”
“你看看花色，喜欢哪个？”
望着炫目的绣红阿宝怔了怔。
“这是……”
他说：“我想早点把你娶进明家的门，你挑一个，作为我们成亲当日的绣色，好不好？”
不需父母之命，亦不需媒妁之言。明月和阿宝，是要在一起的，勿要错配。
她欢喜，郑重点头，“好”
他早有挂冠而去之意。辞官归隐，不问红尘，与她一生一世。
这庙堂，终究不是他所愿。
只
空红尘一曲姻缘情，终彩云易散琉璃脆，美中不足今方信，到底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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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殿下，快到未时了。”宫女答。
婷玑点点头，抬头看着那方站着的阿宝，朱唇轻启戏言：“你怎不坐下，一站站这么个把时辰，腿不酸吗？”
“酸的”阿宝答言。
婷玑笑，真是答的老实呢。
“殿下未赐坐，民女不敢擅坐。”
“你倒是听话得很。”
阿宝敛了眉，答：“君命不可违。”
是的，她是君，她是民，一言一举，她都要奉行若旨，否则便是抗旨和不敬。
那方的人丹凤眼露出得意，“那本殿下若是让你……”知难而退
“殿下，君命小女子自然不能抗，但也得合乎情合乎理才对。”阿宝抢在先一步言，未等她说下去。
情理，好个情理。
婷玑促狭了眼，望着这个顶多只能是清秀的民间女子，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需和一个这般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争宠。
她挥挥手，“你出去吧，本殿下要换衣裳。”阿宝要举步出去，她叫住人道：“算了，在这等着。“
所有的宫婢都随出去，留下阿宝一人在内。望着诺大的锦室，阿宝眼中微露疲惫。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又是半炷香还是一炷香，她已经记不得，直到阿宝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忘记了，思量着要不要独自出宫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宫女，敲敲门道：“公主殿下在沁心湖看锦鲤呢，让你过去。”
阿宝随着宫女来到婷玑公主看鱼的地方。
明黄华贵的女子露出倾国的笑，将手中鱼食抛入水中，拍了拍手上的残屑，之后绕朝另一条亭栏去看西葫芦，阿宝只能跟在她身后。
“表姐”
对面一女子朝这边招手，婷玑抬眼看清对面的人，绝丽的面上没什么表情，抬步走过去。那方女子朝这边行来，在湖心的走栏上逢了头。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与阿宝同生死患难的林玉杏。
林玉杏眼尖，早就看到她，此番就是冲阿宝来的。
与婷玑公主招呼完后，林玉杏便摇着步子向阿宝走去。
“唷，这不是，胆大包天能说会道奇技淫巧死里逃生的刑姑娘吗，没见你那患难与共的好姐妹呀，知道你今日要受苦受难，弃你而去独自逃命了？”
对她张口就来没边没谱的话阿宝当作没有听见，只当是只狗在吠。
林玉杏围着她转了一圈，而后啧啧掩鼻，仿佛阿宝是一件多么让她嫌弃的东西。
挑衅这许久都不见她有动静，林玉杏冷笑：“几日不见，这就哑巴了？”抬起手便要往阿宝的面上招呼，阿宝一把拦住她举起要落下的手。
她敢拦自己，竟然敢拦自己，这个小贱人，当自己还是当日受苦受难毫无还手之力的落败千金呢！今日便要让她知道，什么才是真真的千金和尊贵。
一只手被拦住，林玉杏抬起另一只一巴掌落下去。
阿宝被她打的懵了会儿。
寂静之后
“啪！”
又是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随侍的宫女面面相觑。
林玉杏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
一阵沉寂之后，林玉杏捂着脸恶人告状：“你这贱人，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我爹爹阿娘都没有动手打过我，表姐，……呜呜”
林玉杏捂住一张脸，哭的撕心裂肺。
公然还手打自己。这个小贱人，小贱人
她哭的要死要活，脸面都不要了，与那张好看的脸，着实不匹配。
“够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婷玑被她哭的心烦，“你不知道这是皇宫吗，御花园！皇上随时都能从这过，就你这个模样，选秀，选秀皇上看得上你？！这点痛便哭成这样，成什么事，没用的东西！”
林玉杏被她训的不敢再哭，闭了口一抽一抽的，好不委屈。在她迫人的眼神中，林玉杏努力压着，尽量让自己不要抽泣。
婷玑促着一双眼打量阿宝。
自己，小瞧了她。
在抬眼对视上那双丹凤眼，阿宝不经意的转移了眼神。她其实有些害怕的，只林玉杏太令她厌恶。
“回婷玑宫，本殿下没兴致了。”
婷玑转身，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林玉杏咬咬唇。拽什么拽，将来自己进了皇宫，也是要跟她一个屋檐下的，看谁斗的过谁。在众女亦转身的时候，物件落地的清脆的声音响起。
顺着声音看去。
谁的玉玦正躺在阿宝的脚边边。。
见众人望着自己，神色各异，阿宝莫名其妙。
“你们看我做什么？”
“没想到，公主的座上宾客竟是个贼。”
林玉杏嘲讽的声音传来。
“不是我的，我不会拿。”
反应过来林玉杏的意思以及众人的眼神，阿宝再难沉住气。
“还说不是贼，东西自己长脚跑出来的不成，明明从你身上落出来的，还敢不承认。偷东西偷到宫里头来了，刑阿宝，你有几个脑袋掉的。”
“你可知，这玉玦乃公主出生时先帝特着玉匠雕刻，价值连城，又是先帝亲赐，你竟盗取，简直胆大包天。”
“你胡说，哪只眼睛看着我偷东西了，住口！”阿宝也有些急了。她能吃苦，能受罪，可是，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受人诬陷。
“是不是贼，等着跟刑部说去吧。贱人。”林玉杏来拉她，阿宝岂能让她碰自己。
拉拉扯扯中一个声音响起。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怒斥，看着那边走过来的人，林玉杏立即放了手，显然怕极来人。
“你做什么？！”来人再次问，林玉杏抖着声音解释道：“暮楚世子，这个女的手脚不干净，盗了婷玑公主的玉玦，我们正在究办呢。”
阿宝摇摇头。
暮楚冷了眼，望向林玉杏，“你说她盗东西，是你亲眼见着了？”
林玉杏摇摇头，“那倒……”没
“没见到你说贼？”他越说越冷。
林玉杏不服，“可是我们亲眼看到玉掉在她脚边上的，怎能不……”是
‘是‘字未说完，暮楚抬脚将玉佩踢到林玉杏面前，厉声道“慕青，把这偷东西的贼给本世子送到刑部去。”
那可是婷玑公主他小姑姑的玉佩，竟用脚踢，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踢坏了可如何是好。不光侍卫看的心惊胆颤。婷玑也怔住了，望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差无几的侄子其眼神沉了沉。
身后的侍卫上来要拿人。
林玉杏吓的扑通跪在地上，拼命喊绕。
“臣女冤枉，这不是臣女偷的，您不能抓臣女。我不去，我不去刑部……“她拼命攘着那只铁手，死也不从地上起来。她才不要去刑部。
“你说你冤枉有什么证明？”暮楚蹲下来与之平视，好笑：“你哪里冤枉，说来本世子听听。”
林玉杏咬牙，“明明是世子踢至臣女脚下有目共睹就的，竟说臣女是贼，臣女不服。”
竟然敢叫板。
“本世子记的不错方才你说看到在她脚下？如今，本世子也见着在你脚下，你不是贼谁是？嗯？”
林玉杏：“……”
“谁是贼？”
“臣女……臣……臣女，不知道。”
她真的害怕了，这个世子，没有谁不敬他几分，也不知自己如何开罪他，竟这般为难自己。林玉杏只在心头诅咒自己背时出门没有看黄历。被人甩了巴掌还被人刁难，她那个表姐也是，都不帮自己说说好话。等着吧，等将来自己进了后宫，不搅得她的婷玑宫天翻地覆。
“本世子看你不服气得很，觉得委屈？去刑部伸冤？”
听他又提起刑部，林玉杏脸色更难看了。
暮楚冷眼看着前一刻还耀武扬威狐假虎威的人，这一刻求起绕来形象都不顾了，想起她刚才说的话也着实来气。
“究办，本世子看看你是以什么身份究办她，你要说不清楚，让你爹来跟本世子说，”
“世子饶命了臣女，绕命，臣女再也不敢了。殿下，公主殿下，你帮臣女说说话呀，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林玉杏这个时候更是什么形象都不顾了，拉住人的裙角就讨救。
这般没有出息的人，怎会是自己的表妹！
“阿楚，差不多便可，姑姑面前，你也要这般较真，为难于人么，你还把不把我放在眼中？！”
“小姑姑面前，侄儿自不敢造次，不过，本世子见不得人平白受委屈，得罪了的地方，还请小姑姑千万原谅，莫要与侄子计较。”暮楚一改将才的颜色，嘻笑颜开，还抽空向阿宝眨了眨眼睛。
“小姑姑，人侄儿带走了。”
婷玑轻点点头，向他挥挥手。
“多谢姑姑“他卖了个乖。
见着人走远，林玉杏委屈的喊了一声‘表姐‘，惹得婷玑一记白眼。
“多谢世子搭救。”阿宝也卖了个乖，一双眼睛笑弯成月亮。
见她这般不与自己生分，暮楚倒是欢喜。还以为在她知道了他身份后会疏远呢。说起来，自邴州回来后，自己这还是头一回见她，他很想她呐。
“既然知道本世子于你有恩，是不是应该思量着主动报答。我倒是听说，无论恩怨，拖的越久，待报的时候，就越难了。本世子也不是那种坐地起价的人，算起头回，你统共欠我两次报答，给你打个对折，就算一回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本世子即刻将你娶回府，封你个世子妃如何？”
将才还唬人一惊一乍的，如何现在又这样没个正经？！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一笔勾销，何如？”她眯着一双荔枝眼，完全一副市井无赖样。
暮楚恨恨骂道：“小没良心的！”
“我带你去我的员外府看看，怎么样？”
“员外府？你不是世子吗？”
“当员外逍遥自在，本世子就是欢喜。”
“将来，封王封爵的时候，也不用费劲八力的想爵号了，请旨圣上直接封你逍遥王还省气力！”阿宝一本正经打趣他。
哪有人这样的，他也真是不流世俗了，算得一朵阆苑仙葩！
哪知，那方眼睛却是一亮，他的阿宝，果然一语中的，玉雪聪颖。
“你你……你不会当真吧？”
暮楚笑着点点头，将扇子‘唰‘一下抖开，一派玉树临风模样。
阿宝拒绝了暮楚的提议，回了探花府。
送她进了探花府的门，暮楚面色暗了暗。她若是能将心放在自己身上，该多好。
明月有夜读的习惯，很多公事带回府中处理。他睡的晚，阿宝便亲手煮宵夜送过去，今日做的是他们两都很爱吃的月桂小酥饼，撒了芝麻，又脆又甜，很好吃。
明月明大人连吃了四块，眉目都舒展了。
“好吃吗？”阿宝照例问他，满眼期待，
“好吃”他答得诚恳，一眼温柔和宠溺。他的阿宝，手巧又招人喜爱，是万金不换的宝。
“阿宝”
“嗯？”
“你看看花色，喜欢哪个？”
望着炫目的绣红阿宝怔了怔。
“这是……”
他说：“我想早点把你娶进明家的门，你挑一个，作为我们成亲当日的绣色，好不好？”
不需父母之命，亦不需媒妁之言。明月和阿宝，是要在一起的，勿要错配。
她欢喜，郑重点头，“好”
他早有挂冠而去之意。辞官归隐，不问红尘，与她一生一世。
这庙堂，终究不是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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