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春桃
还是最喜欢夏天了。
哪怕是那些大多数没有下雨的日子，我可以穿着白色的单薄校服，深色的校裤衩，裸着一双细瘦但结实的腿，穿着没两个月准会破掉的球鞋，肆无忌惮的爬墙、踢足球、踩石子、还有所有触目所及的一切。
只是，这样子可以不顾一切的夏日，在今个季节来临的时候，悄然的变化了样子。变得沉稳了、似乎也变得沉重了……
我猜，这种感觉就是大人们嘴巴里的那所谓的『成长』吧？
我不知道，属于我的儿时、那被称之为可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日子还剩下多久？
不知道，而且……我真的有过无忧无虑的那种——日子吗？
我们换校服了。
夏季的校服，在小学四年级时，更换了模样，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薄的仿佛半透明一样的，在汗湿透的时候，可能连你穿了卡通的三角裤都可以隐约看清楚的样子了。
这个夏季，我们的校服，变成了长衣长裤。虽然衣服还是半袖的，但和小时候那种宽大的袖襟完全不同。
这一次的校服，我们穿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忽然一夜间长大了一般，全都变成了『小大人』的样子。
彼此打量着，仿佛上一秒还鲜活的蝉鸣、蛐蛐、螳螂、鲜嫩的绿叶子，一下子的，与我们全然格格不入了起来。
我怀疑我们是不是该再弄上一台舅舅手里那个叫做『大哥大』的电话，然后拎在手里，像模像样的走着最规矩的正步？
衣装笔挺，道貌岸然……
可我们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呀。
我不想长大。
小小的我，有着满腹对长大的忧虑，
其中忧虑最深的，就是有关力量。
我知道『武力』不是一个『形容词』，更加不是一件装饰品，用钱也买不到的。
不是我现在穿上了一身『大人的装扮』，我就真的有和大人们一较高下的力量了。
——
总算还好，学校与老师们显然也不想一下子把我踢出『孩童世界』，所以他们还是给我们的校服上留下了『顽童的痕迹』。
是女孩子们的校服。
谢天谢地，她们是没有穿裤子的。
瞧着那一双双匀称、纤细、颜色细腻着奶白或黄油一般晶莹好看的玉腿上边，她们的校服，穿的是裙子。
依然是裙子，还像小孩子时一样，……嗯，但也不完全一样了，至少料子不再是轻纱那种完全为了凉快的了，而是棉和涤纶混合的更厚的料子，反正，我们再也不能从夏天热汗淋漓的日子里，体育课跑步之后，偷瞧偷笑着某个女孩的内裤是穿着hellokitty的了。
但谁在乎呢？
我是真的不在乎，我甚至从来没有看过。
hellokitty很好看吗？
我对女孩子用的东西，完全没兴趣去喜欢，总觉得那样子有辱我『男子汉』的威名。
再说，我若真的喜欢那什么kitty猫的，难道我不能自己买？偷偷穿出来吗？
（感谢上帝，我小时候很快就忘了这件事，所以没有买过hellokitty的内裤。否则……）
——
体育课后的自习课，教室里的门窗都是大开着的，头顶的吊扇也都整齐划一的转动着。
空调？别闹了，在我小时候的日子里，那东西还不知道在谁的脑子里打转儿，没发明出来呢。
至少没有普及，没普及到我所在的小小世界里。
——我和田振飞是同桌，她虽然名字很男性，但容貌和体力却是个标准的女孩子的。
她是我们班那时候少有的几个体质弱不能上体育课，在教室里自习的。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我小时候没读过几篇故事书，记忆里所有身体孱弱不好的女孩，都仿佛有着《红楼梦》里『林黛玉』的特色。
田振飞也被我如此感觉着。
她的文静，每次望向我、软声细语的声音，我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可我不喜欢这样子的女孩，我觉得她有点太过『小心翼翼』的样子了，就像是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都可以吹倒她。
可能因为这样子吧，我总觉得她整天都在『不快乐』，而我和她每一次说话，也都不由自主的绷紧着神经，就像是对待会摔坏的陶瓷玉器……
可其实我小时候是非常淘气的，小时候居住的那个挨着批发市场的旁边，就是古董古玩市场。
那里有很多卖玉器的，我小时候，玉石非常便宜的，一只『玉王八』，有我小手掌大，嗯，就差不多活的小乌龟那样子大吧，五块钱就能买一个，我向来都是拿在手里当石头玩的。
摔在地上，啪，啪，碎了……
这样。
——
所以我从来没有小心翼翼呵护过任何东西。
只有这个同桌，我可算是小心翼翼在对待她了。
但可能因为这样吧，所以，她始终也没和我像是朋友一样子的聊过天。
除了借铅笔、借橡皮、课堂上一起翻看同一本教材书、做作业时问过我做题的事。
没说过一句闲聊的话。
我只依稀记得她家住的好像和我早前那个家只隔着一条街道，但只是听说，没有一起走过。
她在那一天的下午，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半袖体桖，圆领子的。
分不清是小时候的我们习惯勤俭？又或者衣料有些差？还是父母已经习惯了给我们买大两三个号的『极其宽松』的衣服。
父母常说『小孩子总是很快长大的嘛，买衣服大一点，能多穿些日子』。
或许是哪样子的一种理由吧。
总之，那都是形成接下来事件的元凶！
对，是元凶。
元凶可不是我。
我发誓。
——
“勇，你快看！快看！”我的前桌，曾经意外打破我两次眼眶的陈贺，在安静的自习课里，突然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害得我正在写的字笔画都歪掉了……尽管就算没这一推，我的字也是堪比张旭或怀素和尚一样子的草书，……那可是连我自己都经常认不出来自己写的字究竟是什么的『草书』。
想一想，老师们真不容易，尤其是语文老师，竟然没在我这样子的『雄浑有力』的笔法下败下阵来，竟然还可以耐心且如考古学家钻研甲骨文一样的拿出『解读』精神，看得懂我的作业和考卷。
尤其是我语文考试里始终成绩最好的『作文』，它在后来，对我朝着艺术、文学领域进修发展，提供了十分重要的根基的信心。
但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场『鲜血淋漓的成长』，老师不知道有没有因此而买多几瓶眼药水……
——
我好奇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压低声音朝我尖叫，那样子就跟一只突然哑掉了喉咙的耗子的陈贺。
我真是惊奇了，他家就算烧光了，但依然没有停止过做批发市场里的生意，所以没一年光景就又神气活现了的。
他可是花钱比我还凶的『有钱人』，在小学那时候，每一天能花钱超过我的，班级里、不，就算是整个学校也没有几个。陈贺却是其中的几个之一，而且是完全超过我的消费能力的。
若说我一天的消费能力有五块钱吧，他足足有三十那么多吧。
记得有一阵子，金丝猴奶糖有抽奖活动，吃奶糖可以凑一套卡牌。
我主要是喜欢吃奶糖，但也喜欢玩，一天能买二十个，或者最多三十个，一毛钱一块的金丝猴奶糖。
同时，我的喉咙也是极限了，奶糖吃太多，也会吃不消的。
但他就了不起了，他可以一天就买上一百个！
当然，显然那已经是他一个人吃不了的了。然后他发明了一个只有他才『玩得起』的玩法『堆奶球』。
他把买下的奶糖通通打开，要卡片，但不吃奶糖，而是把它们都装进一个袋子里，丢在学校外的小食杂店里。
然后等多了，天热也化了，握成如雪球一样的，越来越大的奶球。
最大的时候已经堪比足球了。
曾经要把它给我，因为我喜欢吃糖。
……我果断拒绝了。
我还是能懂得，『自己胃口可没那么大』的。
——
陈贺见我木呆呆看着他，急的就跟钱丢了一样……
然后，他不由分说的拉住我往前拽了一把，然后还偏偏假装要和我说悄悄话的样子，指着我的同桌田振飞说，“你快看，快看她领口里有什么！”
我转过目光……
我的眼睛从小就很好，所以，我一眼就看了进去……
那是两只初初隆起，仿佛在胸膛上鼓起两个小笼包，在两颗樱桃下，不着寸缕的胸部初初发育时候的女孩身材样子。
“哦……”我恍然一声。
小荷才露尖尖角……
田振飞被我的声音『吵醒』了学习，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仍然记得，她那时神情的认真、审视，还有仿佛是询问的样子……
我还太小，根本不懂这一切都代表着什么。
另一边陈贺拼命对我压低声音说『别看！别看！被发现了！』
“陈贺！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这是他们没多久后的对话。
而有关我的，
是没几天后她的转学，听说是父母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影响女孩子的学习和成长。
田振飞临走时，极认真的看着我，十分仔细，眼神里没有埋怨、也没有愤怒，但是，有着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是不舍吗？
又或者，是难过……
——
直到多年以后，我依然没有弄清。
我再没有见到过她。
人海茫茫，每一次仿佛简单的再见，都可能成为永远的后会无期。
一辈子，找一个人，陪一辈子，爱一辈子，是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艰难的梦想。
——
很多情绪都袅然无踪在这斗转星移的岁月里。
我唯一记得的，是我恐怕，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予我心中苦苦寻找的她。
有为君故，沉吟至今。——予我无法给予幸福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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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那些大多数没有下雨的日子，我可以穿着白色的单薄校服，深色的校裤衩，裸着一双细瘦但结实的腿，穿着没两个月准会破掉的球鞋，肆无忌惮的爬墙、踢足球、踩石子、还有所有触目所及的一切。
只是，这样子可以不顾一切的夏日，在今个季节来临的时候，悄然的变化了样子。变得沉稳了、似乎也变得沉重了……
我猜，这种感觉就是大人们嘴巴里的那所谓的『成长』吧？
我不知道，属于我的儿时、那被称之为可以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日子还剩下多久？
不知道，而且……我真的有过无忧无虑的那种——日子吗？
我们换校服了。
夏季的校服，在小学四年级时，更换了模样，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薄的仿佛半透明一样的，在汗湿透的时候，可能连你穿了卡通的三角裤都可以隐约看清楚的样子了。
这个夏季，我们的校服，变成了长衣长裤。虽然衣服还是半袖的，但和小时候那种宽大的袖襟完全不同。
这一次的校服，我们穿起来的样子，就像是忽然一夜间长大了一般，全都变成了『小大人』的样子。
彼此打量着，仿佛上一秒还鲜活的蝉鸣、蛐蛐、螳螂、鲜嫩的绿叶子，一下子的，与我们全然格格不入了起来。
我怀疑我们是不是该再弄上一台舅舅手里那个叫做『大哥大』的电话，然后拎在手里，像模像样的走着最规矩的正步？
衣装笔挺，道貌岸然……
可我们明明还是个小孩子呀。
我不想长大。
小小的我，有着满腹对长大的忧虑，
其中忧虑最深的，就是有关力量。
我知道『武力』不是一个『形容词』，更加不是一件装饰品，用钱也买不到的。
不是我现在穿上了一身『大人的装扮』，我就真的有和大人们一较高下的力量了。
——
总算还好，学校与老师们显然也不想一下子把我踢出『孩童世界』，所以他们还是给我们的校服上留下了『顽童的痕迹』。
是女孩子们的校服。
谢天谢地，她们是没有穿裤子的。
瞧着那一双双匀称、纤细、颜色细腻着奶白或黄油一般晶莹好看的玉腿上边，她们的校服，穿的是裙子。
依然是裙子，还像小孩子时一样，……嗯，但也不完全一样了，至少料子不再是轻纱那种完全为了凉快的了，而是棉和涤纶混合的更厚的料子，反正，我们再也不能从夏天热汗淋漓的日子里，体育课跑步之后，偷瞧偷笑着某个女孩的内裤是穿着hellokitty的了。
但谁在乎呢？
我是真的不在乎，我甚至从来没有看过。
hellokitty很好看吗？
我对女孩子用的东西，完全没兴趣去喜欢，总觉得那样子有辱我『男子汉』的威名。
再说，我若真的喜欢那什么kitty猫的，难道我不能自己买？偷偷穿出来吗？
（感谢上帝，我小时候很快就忘了这件事，所以没有买过hellokitty的内裤。否则……）
——
体育课后的自习课，教室里的门窗都是大开着的，头顶的吊扇也都整齐划一的转动着。
空调？别闹了，在我小时候的日子里，那东西还不知道在谁的脑子里打转儿，没发明出来呢。
至少没有普及，没普及到我所在的小小世界里。
——我和田振飞是同桌，她虽然名字很男性，但容貌和体力却是个标准的女孩子的。
她是我们班那时候少有的几个体质弱不能上体育课，在教室里自习的。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我小时候没读过几篇故事书，记忆里所有身体孱弱不好的女孩，都仿佛有着《红楼梦》里『林黛玉』的特色。
田振飞也被我如此感觉着。
她的文静，每次望向我、软声细语的声音，我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
可我不喜欢这样子的女孩，我觉得她有点太过『小心翼翼』的样子了，就像是一阵稍微大一点的风都可以吹倒她。
可能因为这样子吧，我总觉得她整天都在『不快乐』，而我和她每一次说话，也都不由自主的绷紧着神经，就像是对待会摔坏的陶瓷玉器……
可其实我小时候是非常淘气的，小时候居住的那个挨着批发市场的旁边，就是古董古玩市场。
那里有很多卖玉器的，我小时候，玉石非常便宜的，一只『玉王八』，有我小手掌大，嗯，就差不多活的小乌龟那样子大吧，五块钱就能买一个，我向来都是拿在手里当石头玩的。
摔在地上，啪，啪，碎了……
这样。
——
所以我从来没有小心翼翼呵护过任何东西。
只有这个同桌，我可算是小心翼翼在对待她了。
但可能因为这样吧，所以，她始终也没和我像是朋友一样子的聊过天。
除了借铅笔、借橡皮、课堂上一起翻看同一本教材书、做作业时问过我做题的事。
没说过一句闲聊的话。
我只依稀记得她家住的好像和我早前那个家只隔着一条街道，但只是听说，没有一起走过。
她在那一天的下午，穿着一件奶白色的半袖体桖，圆领子的。
分不清是小时候的我们习惯勤俭？又或者衣料有些差？还是父母已经习惯了给我们买大两三个号的『极其宽松』的衣服。
父母常说『小孩子总是很快长大的嘛，买衣服大一点，能多穿些日子』。
或许是哪样子的一种理由吧。
总之，那都是形成接下来事件的元凶！
对，是元凶。
元凶可不是我。
我发誓。
——
“勇，你快看！快看！”我的前桌，曾经意外打破我两次眼眶的陈贺，在安静的自习课里，突然用力的推了我一把，害得我正在写的字笔画都歪掉了……尽管就算没这一推，我的字也是堪比张旭或怀素和尚一样子的草书，……那可是连我自己都经常认不出来自己写的字究竟是什么的『草书』。
想一想，老师们真不容易，尤其是语文老师，竟然没在我这样子的『雄浑有力』的笔法下败下阵来，竟然还可以耐心且如考古学家钻研甲骨文一样的拿出『解读』精神，看得懂我的作业和考卷。
尤其是我语文考试里始终成绩最好的『作文』，它在后来，对我朝着艺术、文学领域进修发展，提供了十分重要的根基的信心。
但不得不说，这绝对是一场『鲜血淋漓的成长』，老师不知道有没有因此而买多几瓶眼药水……
——
我好奇的瞪大眼睛，不明所以的看着压低声音朝我尖叫，那样子就跟一只突然哑掉了喉咙的耗子的陈贺。
我真是惊奇了，他家就算烧光了，但依然没有停止过做批发市场里的生意，所以没一年光景就又神气活现了的。
他可是花钱比我还凶的『有钱人』，在小学那时候，每一天能花钱超过我的，班级里、不，就算是整个学校也没有几个。陈贺却是其中的几个之一，而且是完全超过我的消费能力的。
若说我一天的消费能力有五块钱吧，他足足有三十那么多吧。
记得有一阵子，金丝猴奶糖有抽奖活动，吃奶糖可以凑一套卡牌。
我主要是喜欢吃奶糖，但也喜欢玩，一天能买二十个，或者最多三十个，一毛钱一块的金丝猴奶糖。
同时，我的喉咙也是极限了，奶糖吃太多，也会吃不消的。
但他就了不起了，他可以一天就买上一百个！
当然，显然那已经是他一个人吃不了的了。然后他发明了一个只有他才『玩得起』的玩法『堆奶球』。
他把买下的奶糖通通打开，要卡片，但不吃奶糖，而是把它们都装进一个袋子里，丢在学校外的小食杂店里。
然后等多了，天热也化了，握成如雪球一样的，越来越大的奶球。
最大的时候已经堪比足球了。
曾经要把它给我，因为我喜欢吃糖。
……我果断拒绝了。
我还是能懂得，『自己胃口可没那么大』的。
——
陈贺见我木呆呆看着他，急的就跟钱丢了一样……
然后，他不由分说的拉住我往前拽了一把，然后还偏偏假装要和我说悄悄话的样子，指着我的同桌田振飞说，“你快看，快看她领口里有什么！”
我转过目光……
我的眼睛从小就很好，所以，我一眼就看了进去……
那是两只初初隆起，仿佛在胸膛上鼓起两个小笼包，在两颗樱桃下，不着寸缕的胸部初初发育时候的女孩身材样子。
“哦……”我恍然一声。
小荷才露尖尖角……
田振飞被我的声音『吵醒』了学习，抬起头，与我四目相对。
我仍然记得，她那时神情的认真、审视，还有仿佛是询问的样子……
我还太小，根本不懂这一切都代表着什么。
另一边陈贺拼命对我压低声音说『别看！别看！被发现了！』
“陈贺！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
——这是他们没多久后的对话。
而有关我的，
是没几天后她的转学，听说是父母觉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影响女孩子的学习和成长。
田振飞临走时，极认真的看着我，十分仔细，眼神里没有埋怨、也没有愤怒，但是，有着一种我看不懂的东西，
是不舍吗？
又或者，是难过……
——
直到多年以后，我依然没有弄清。
我再没有见到过她。
人海茫茫，每一次仿佛简单的再见，都可能成为永远的后会无期。
一辈子，找一个人，陪一辈子，爱一辈子，是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甚至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艰难的梦想。
——
很多情绪都袅然无踪在这斗转星移的岁月里。
我唯一记得的，是我恐怕，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予我心中苦苦寻找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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