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吕桂仁 风
“我都买了票了，为什么坐在这里还要收费？你们这不是强盗吗！”
“客官，您买的那是戏票，这座位可不是白给您的，收您一枚银元，权当犒劳给小弟我辛苦打扫，您明白吧？”
吕桂仁摆摆手，厉声指责面前的伙计：“哪来这样的说法！我告诉你，这一枚银元你甭想拿走！”
看他态度如此强硬，伙计脸色也冷漠了下来，“客官，我们戏院可是有规矩的。您要是不想看戏，就请回吧。”
吕桂仁翘起二郎腿，又把双手环抱在胸前，像是没听到这番说辞。
伙计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在后台二楼的幕布后面站着身穿马褂的男人，他嘴里叼着烟斗，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观众席上生的一切。
“贾老板，这厮好像不太懂规矩啊。”另一名伙计凑上来对他说道。
贾老板吸了一口烟，咂咂嘴说，“不懂规矩？那我们教他规矩便是。”
说完，贾老板向楼下望着自己的伙计使了眼色，那伙计便摆摆手，从后台唤来四五个人，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来。吕桂仁也慌了神，指着伙计大声嚷道：“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客官，满清都亡了二十一年了，没有皇帝，哪来的王法？”伙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也是要做生意的，您不爱看戏，那就快请回吧。”
四五个人把吕桂仁团团围住。他们抬起吕桂仁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架了出去。
贾老板不知何时走上了戏台。他屈背作揖，然后向台下骚动的观众说道，“让各位看官见笑了，大家来看戏都是图一个热闹，别被一个疯子坏了心情啊，哈哈哈。”
音乐响起，演员走上戏台，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再也没人关心那个疯子。
吕桂仁叫骂着被架出戏院，又过了马路，终于在街口被松了下来。他指着这帮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强盗！抢钱不成，还要动手是吧？我要去警局告死你们！”
伙计从衣衬里掏出几张纸币，好生交到吕桂仁的手里，“客官，这票钱我们悉数还给您。您就别来闹了，连一枚银元都舍不得出，还来戏院装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呵呵。”
吕桂仁感到血液向头顶汇聚，“你说老子装阔？老子可是留美回来的大学者，进你们戏院是看得起你！你这臭打杂的，别给脸不要脸了！”
伙计转身向戏院走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向吕桂仁冷笑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吧？”
吕桂仁被羞辱地怒冲冠。他用力把那几张纸币甩在伙计身上，“臭打杂的，你以为老子会心疼这几张纸？我告诉你，老子的钱足够嫖你老母一整年！”
一个拳头飞过来，硬生生打中自己的鼻梁。吕桂仁只觉得眼前黑，踉跄地跪倒在地上。伙计又一脚猛踢在吕桂仁的腹部，“你他老母的，还真是有出息哩。你们几个别动，让我来干这个孙子。”
吕桂仁紧紧捂着腹部，还是无法克制五脏六腑里的波涛汹涌。他眼见面前又飞过一脚，然后耳朵中传来一阵嗡鸣声。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随即而至，但吕桂仁早已经晕了过去。
“六哥，您消消火，给他留一口气吧，我看他快死球了。”那几个人中的一个说道。
伙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蹲下身去揪起吕桂仁的头，“孙子，你不是挺阔吗，怎么如此不禁打？我就认个倒霉，用嫖你老母的钱送你去医院住他个几天，满意了吧？”
说罢，他又掏出些钱递给喊他“六哥”的那个人。“你们几个把他扔医院去，用这钱办个住院，再塞一些给赵大夫。记住，别把事儿搞大了。”
吕桂仁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他现自己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左臂和脑袋上绑着绷带，身上也贴着一些药膏。
“他妈的！那几个畜生！”吕桂仁突然大骂起来，把旁边的病人吓得不轻。
“你家死人了哦？喊你个孙子嘞！”房间尽头的病床上，一个输着液的老头没好气地吼他。
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走进来一名几乎谢顶的男医生。“你叫喊什么？来医院了还想打架是吧？臭虫！”
吕桂仁看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又看了看那屠夫似的一脸横肉，竟是如此不协调。“老子挨了打，要去报警！”
“报你老母...”那医生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要报警是吧，那你先从床上滚下来再说。”
吕桂仁这才现自己的左腿上也绑着绷带。他试着挪了挪，但左腿像是中了邪，纹丝不动。“牲口！”他气急败坏地甩出这一句。
男医生的身后走来一名护士，低声对他说：“赵大夫，3号病房该检查了。”赵大夫点了点头，又指着吕桂仁叫道：“你这臭虫，如果再疯叫，就马上给我卷铺盖走人！”说完，他便和护士离开了病房，留下吕桂仁和一房间的沉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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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买的那是戏票，这座位可不是白给您的，收您一枚银元，权当犒劳给小弟我辛苦打扫，您明白吧？”
吕桂仁摆摆手，厉声指责面前的伙计：“哪来这样的说法！我告诉你，这一枚银元你甭想拿走！”
看他态度如此强硬，伙计脸色也冷漠了下来，“客官，我们戏院可是有规矩的。您要是不想看戏，就请回吧。”
吕桂仁翘起二郎腿，又把双手环抱在胸前，像是没听到这番说辞。
伙计无奈地抬头看了看。在后台二楼的幕布后面站着身穿马褂的男人，他嘴里叼着烟斗，面无表情地俯视着观众席上生的一切。
“贾老板，这厮好像不太懂规矩啊。”另一名伙计凑上来对他说道。
贾老板吸了一口烟，咂咂嘴说，“不懂规矩？那我们教他规矩便是。”
说完，贾老板向楼下望着自己的伙计使了眼色，那伙计便摆摆手，从后台唤来四五个人，气势汹汹地向自己走来。吕桂仁也慌了神，指着伙计大声嚷道：“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客官，满清都亡了二十一年了，没有皇帝，哪来的王法？”伙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也是要做生意的，您不爱看戏，那就快请回吧。”
四五个人把吕桂仁团团围住。他们抬起吕桂仁的胳膊，不由分说地将他架了出去。
贾老板不知何时走上了戏台。他屈背作揖，然后向台下骚动的观众说道，“让各位看官见笑了，大家来看戏都是图一个热闹，别被一个疯子坏了心情啊，哈哈哈。”
音乐响起，演员走上戏台，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再也没人关心那个疯子。
吕桂仁叫骂着被架出戏院，又过了马路，终于在街口被松了下来。他指着这帮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们这群强盗！抢钱不成，还要动手是吧？我要去警局告死你们！”
伙计从衣衬里掏出几张纸币，好生交到吕桂仁的手里，“客官，这票钱我们悉数还给您。您就别来闹了，连一枚银元都舍不得出，还来戏院装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呵呵。”
吕桂仁感到血液向头顶汇聚，“你说老子装阔？老子可是留美回来的大学者，进你们戏院是看得起你！你这臭打杂的，别给脸不要脸了！”
伙计转身向戏院走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回头向吕桂仁冷笑一声，“给脸不要脸的人是你吧？”
吕桂仁被羞辱地怒冲冠。他用力把那几张纸币甩在伙计身上，“臭打杂的，你以为老子会心疼这几张纸？我告诉你，老子的钱足够嫖你老母一整年！”
一个拳头飞过来，硬生生打中自己的鼻梁。吕桂仁只觉得眼前黑，踉跄地跪倒在地上。伙计又一脚猛踢在吕桂仁的腹部，“你他老母的，还真是有出息哩。你们几个别动，让我来干这个孙子。”
吕桂仁紧紧捂着腹部，还是无法克制五脏六腑里的波涛汹涌。他眼见面前又飞过一脚，然后耳朵中传来一阵嗡鸣声。疾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随即而至，但吕桂仁早已经晕了过去。
“六哥，您消消火，给他留一口气吧，我看他快死球了。”那几个人中的一个说道。
伙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蹲下身去揪起吕桂仁的头，“孙子，你不是挺阔吗，怎么如此不禁打？我就认个倒霉，用嫖你老母的钱送你去医院住他个几天，满意了吧？”
说罢，他又掏出些钱递给喊他“六哥”的那个人。“你们几个把他扔医院去，用这钱办个住院，再塞一些给赵大夫。记住，别把事儿搞大了。”
吕桂仁睁开眼睛已经是一天以后的事情。他现自己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左臂和脑袋上绑着绷带，身上也贴着一些药膏。
“他妈的！那几个畜生！”吕桂仁突然大骂起来，把旁边的病人吓得不轻。
“你家死人了哦？喊你个孙子嘞！”房间尽头的病床上，一个输着液的老头没好气地吼他。
病房的门被猛然推开，走进来一名几乎谢顶的男医生。“你叫喊什么？来医院了还想打架是吧？臭虫！”
吕桂仁看他身上穿着的白大褂，又看了看那屠夫似的一脸横肉，竟是如此不协调。“老子挨了打，要去报警！”
“报你老母...”那医生皱着眉头挥了挥手，“要报警是吧，那你先从床上滚下来再说。”
吕桂仁这才现自己的左腿上也绑着绷带。他试着挪了挪，但左腿像是中了邪，纹丝不动。“牲口！”他气急败坏地甩出这一句。
男医生的身后走来一名护士，低声对他说：“赵大夫，3号病房该检查了。”赵大夫点了点头，又指着吕桂仁叫道：“你这臭虫，如果再疯叫，就马上给我卷铺盖走人！”说完，他便和护士离开了病房，留下吕桂仁和一房间的沉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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