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古城惊变
先期抵达滦州火车站的秦啸天率领第四师早已经截下了从奉天开往京城方向的几趟列车。进京的旅客被劝下了车；运送货物的货车上的货物也被卸载，车皮算是够用了。并且，秦啸天还派人修好了坨头子村那里被炸断的铁路。现在，万事俱备，就等着革命军西进了。秦啸天将第四师带到站台，并组织全体官兵登上了列车。就在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了火车站，想要混出去。这人一身商人打扮，但没有辫子，让秦啸天一眼认出了他是个军人。这人为什么要乔装改扮呢？
秦啸天闪身堵在了那人的前面，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我是商人，要到东北去收购山货。”那人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
“商人？”秦啸天冷笑道，“你额头上怎会有很深的军官帽子印？”
那人一听撒腿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便被潘子凡像捉小鸡一般给抓了回来。
秦啸天道：“别演戏了。说，你混出滦州想要干什么？”
“我、我……”
一旁的潘子凡抽出指挥刀，猛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实话，不然我宰了你！”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恐地说：“我说，我说。我是第七十九标三营督队官李得胜。我听说新军造反了，心里害怕。王大都督白天阅兵时说家里只有一个男丁的，可以发给路费回家的。这不，我想回家去种地。”
第三营的督队官？秦啸天猛然认出了他，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又是这个家伙！当初他在滦州师范学堂鬼鬼祟祟地偷听王金铭谈话的时候，自己就打过他。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张建功的铁杆部下！
潘子凡信以为真，于是放了手，抽刀入鞘：“参加我们的起义有什么不好，你回家去种地难道就安稳了？”
秦啸天哈哈大笑：“李得胜，你以后撒谎的编的圆满些。否则以后就再也撒不成了。”
潘子凡问：“三师兄，你是说这人在撒谎？”
“刚才他说是商人，要去东北收山货；现在又改称种地的了。”秦啸天厉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曾经奉张建功之命到司令部打探过消息。给我搜！”
潘子凡立即将李得胜按到了地上，嘴里说：“我让你骗人！”
浑身上下搜完，没有在李得胜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秦啸天心想：张建功的铁杆部下在这个时候出城，必定有可疑之事。他仔细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李德胜，突然说：“搜他的靴子！”
李得胜的靴子被扒了下来。潘子凡用佩刀将靴子割开，一张黄纸显露了出来。潘子凡将这张黄纸递给了秦啸天。秦啸天一看，心里一阵冷笑：“李督队官，这可是罪证！都说出来吧。我们就要西征了，别逼我们拿你的脑袋祭旗。”
李得胜登时跪在了地上：“我说、我都说，只要你们别杀我……”
在滦州撒学堂誓师完毕，王金铭等人走下了主席台之后，夜幕已经降临。滦州城内社会各界代表和市民已经散去。王金铭当即命令全体将士立即开拔到火车站，趁着夜色登车西征。
副都督张建功对王金铭说：“我的第三营还在城里。你们两个营先去火车站，我随后会带着我的部队抵达那里。”
“要快。”王金铭说，“估计冯玉祥的部队已经出发了。我们要赶在天亮之前，拿下雷庄，为西征后续部队清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我马上就到！”说完，张建功飞身上马，奔向了滦州城北门。
张建功走后，王金铭、施从云、白雅雨等人立即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地奔向了滦州火车站。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地挂在东方，极像一副磨盘；那月光似乎是比往常明亮了许多，仿佛是专门为出征的队伍送行而准备的。民政部部长马骥才率领的部分开明绅士和百姓们不畏寒冷，纷纷举着火把夹道欢送义军将士们；一些商家制作了大批的面食，也有人购买了酒肉送到义军将士手中。
队伍挤在人群中缓缓行进。好不容易才到了火车站门口，秦啸天便闯了出来。他一见王金铭，急忙道：“张建功叛变了！”
“叛变了？这不可能。副都督刚参加完誓师大会，他现在正往这里带兵呢。”施从云解释说。
“你们看看这个。”秦啸天将那张黄纸递给王金铭。王金铭亮起手电筒，阅罢，脸色煞白，愣在了那里。施从云凑上前一看，大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给王怀庆报信，我们还把他当作好兄弟呢！”
王金铭立即将张建功的督队官李得胜调过来审问。在确定了这个情报属实之后，王金铭马上把随身副官叫到了身边：“你去城内通知张建功一个人速来车站，说是有西征大事相商。记住，要沉稳些。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王金铭的副官疾速奔向了滦州城。当他抵达第三营司令部之后，第三营的士兵正在急速开往各个城门。突然，一队队巡防营士兵也出现在第三营司令部大门口时，副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巡防营官兵不是被消灭了吗？他们怎会参加起义？带着种种疑惑，副官走进了张建功的房间。张建功正和一位巡防营军官在城防图上指指画画着。
副官望着那位巡防营军官好久，这才对张建功说了话：“报告副都督，王大都督请您速到火车站议事。”
“议事？”
“对。是关于西征的。”
张建功身边的那位巡防营军官接过话茬，对张建功说：“这个时候王金铭通知你去火车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张大人，我看你就不要去了，咱们马上剿灭了他们？！”
王金铭的副官叱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出言不逊！”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问我是谁？说出来别吓着你。老子便是滦州巡防营标统靳遂良！”
“啊？！”副官惊呼一声便要掏枪。靳遂良抢先一步，抽出佩刀，猛地砍了过去。副官立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张建功虽说年纪轻轻，早在王金铭、施从云还是帮带的时候他就当上了管带。他声色犬马，每天沉浸于吃喝玩乐之中。但他对权力的渴望是翘首企足的。他极想坐上标统这一位子。但在七十九标，他的声望无法与王金铭和施从云两位结拜兄弟相比。在张绍增在任的时候，据说就想提拔王金铭和施从云。张建功心生怒怨。为了钱财、也为了另谋它途，张建功遂投到了王怀庆门下，为他们搜集新军情报。上次，他蒙面找到滦州民团大首领去刺杀孙谏声与白雅雨，同时还答应为他们*支，为的就是破坏起义并将民团收入囊中，扩大势力，好与王金铭他们抗衡。自打和靳遂良勾搭在一起之后，他们二人时常密谋，互为犄角。滦州起义爆发后，革命军清扫旧军巡防营势力。解决城内巡防营的任务便落到了张建功身上。张建功马上通知靳遂良率部逃离滦州城。但靳遂良并没有逃远。他率领着他的八九百人隐藏在了滦州城以南十几里地的一个村子里，等待着张建功的消息。誓师大会结束后，张建功派督队官李得胜通知靳遂良率部秘密潜进了滦州城。接着，又让李得胜混出车站，前往雷庄找王怀庆报信。没想到，李得胜被秦啸天捉住了。
靳遂良杀了王金铭的副官之后，说道：“事已至此，我们立即行动。只是，你营内的革命党咋办？”
“我已经将我们第三营内的革命党都给处理了。现在我的营都听我的。”
靳遂良道：“这就好。我们立即行动。我们关闭四个城门，全城搜捕革命党！”
张建功说：“我负责北门、东门，以及城北师范学堂那一带；靳标统，你负责南和西门，以及城南地区。咱们一定要把革命党抓干净！”
“记住，捕杀革命党时，最好用刀，尽量不要让城外听见枪声！若是打垮革命党，张大人可是立了头功的。到时候，这第七十九标可就是您的了。”靳遂良说。
张建功一听，得意地大笑起来。看来自己升为标统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对于义军来说，这既是一个不眠之夜，又是一个恐怖之夜。张建功和靳遂良率领反叛部队在滦州城内有计划地大肆搜捕革命军政府成员。顷刻间，腥风血雨充满了滦州城的各个角落。
革命军政府军务部长孙谏声还在城内。革命军政府成立伊始，孙谏声担任着军务部长和财政部长，事务极为繁忙。自从自己的至交——“广盛源”商号霍的大掌柜捐了三千两银子的军费之后，他便被白雅雨推举为革命军政府财政部副部长。孙谏声肩上的担子少了，让他能专心致志地致力于革命军的军务工作。参加完西征誓师大会之后，孙谏声又回到了革命军政府驻地——滦州府衙。他正在和财政部副部长霍大掌柜的清理着账簿。因为义军开始西征，后勤粮饷供应需要多多操心。两人熬到了夜深，这才干完了手头的工作。霍大掌柜的动身回家，准备把商号里的所有货物抛售出去，以充军资。
霍大掌柜的不知道的是，滦州城内可是腥风血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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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啸天闪身堵在了那人的前面，问道：“你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
“我是商人，要到东北去收购山货。”那人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
“商人？”秦啸天冷笑道，“你额头上怎会有很深的军官帽子印？”
那人一听撒腿就跑。可还没跑出几步，便被潘子凡像捉小鸡一般给抓了回来。
秦啸天道：“别演戏了。说，你混出滦州想要干什么？”
“我、我……”
一旁的潘子凡抽出指挥刀，猛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说实话，不然我宰了你！”
那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惊恐地说：“我说，我说。我是第七十九标三营督队官李得胜。我听说新军造反了，心里害怕。王大都督白天阅兵时说家里只有一个男丁的，可以发给路费回家的。这不，我想回家去种地。”
第三营的督队官？秦啸天猛然认出了他，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又是这个家伙！当初他在滦州师范学堂鬼鬼祟祟地偷听王金铭谈话的时候，自己就打过他。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张建功的铁杆部下！
潘子凡信以为真，于是放了手，抽刀入鞘：“参加我们的起义有什么不好，你回家去种地难道就安稳了？”
秦啸天哈哈大笑：“李得胜，你以后撒谎的编的圆满些。否则以后就再也撒不成了。”
潘子凡问：“三师兄，你是说这人在撒谎？”
“刚才他说是商人，要去东北收山货；现在又改称种地的了。”秦啸天厉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曾经奉张建功之命到司令部打探过消息。给我搜！”
潘子凡立即将李得胜按到了地上，嘴里说：“我让你骗人！”
浑身上下搜完，没有在李得胜身上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秦啸天心想：张建功的铁杆部下在这个时候出城，必定有可疑之事。他仔细看了看蹲在地上的李德胜，突然说：“搜他的靴子！”
李得胜的靴子被扒了下来。潘子凡用佩刀将靴子割开，一张黄纸显露了出来。潘子凡将这张黄纸递给了秦啸天。秦啸天一看，心里一阵冷笑：“李督队官，这可是罪证！都说出来吧。我们就要西征了，别逼我们拿你的脑袋祭旗。”
李得胜登时跪在了地上：“我说、我都说，只要你们别杀我……”
在滦州撒学堂誓师完毕，王金铭等人走下了主席台之后，夜幕已经降临。滦州城内社会各界代表和市民已经散去。王金铭当即命令全体将士立即开拔到火车站，趁着夜色登车西征。
副都督张建功对王金铭说：“我的第三营还在城里。你们两个营先去火车站，我随后会带着我的部队抵达那里。”
“要快。”王金铭说，“估计冯玉祥的部队已经出发了。我们要赶在天亮之前，拿下雷庄，为西征后续部队清除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我马上就到！”说完，张建功飞身上马，奔向了滦州城北门。
张建功走后，王金铭、施从云、白雅雨等人立即率领队伍浩浩荡荡地奔向了滦州火车站。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高地挂在东方，极像一副磨盘；那月光似乎是比往常明亮了许多，仿佛是专门为出征的队伍送行而准备的。民政部部长马骥才率领的部分开明绅士和百姓们不畏寒冷，纷纷举着火把夹道欢送义军将士们；一些商家制作了大批的面食，也有人购买了酒肉送到义军将士手中。
队伍挤在人群中缓缓行进。好不容易才到了火车站门口，秦啸天便闯了出来。他一见王金铭，急忙道：“张建功叛变了！”
“叛变了？这不可能。副都督刚参加完誓师大会，他现在正往这里带兵呢。”施从云解释说。
“你们看看这个。”秦啸天将那张黄纸递给王金铭。王金铭亮起手电筒，阅罢，脸色煞白，愣在了那里。施从云凑上前一看，大骂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竟然给王怀庆报信，我们还把他当作好兄弟呢！”
王金铭立即将张建功的督队官李得胜调过来审问。在确定了这个情报属实之后，王金铭马上把随身副官叫到了身边：“你去城内通知张建功一个人速来车站，说是有西征大事相商。记住，要沉稳些。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是！”
王金铭的副官疾速奔向了滦州城。当他抵达第三营司令部之后，第三营的士兵正在急速开往各个城门。突然，一队队巡防营士兵也出现在第三营司令部大门口时，副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些巡防营官兵不是被消灭了吗？他们怎会参加起义？带着种种疑惑，副官走进了张建功的房间。张建功正和一位巡防营军官在城防图上指指画画着。
副官望着那位巡防营军官好久，这才对张建功说了话：“报告副都督，王大都督请您速到火车站议事。”
“议事？”
“对。是关于西征的。”
张建功身边的那位巡防营军官接过话茬，对张建功说：“这个时候王金铭通知你去火车站，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张大人，我看你就不要去了，咱们马上剿灭了他们？！”
王金铭的副官叱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出言不逊！”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问我是谁？说出来别吓着你。老子便是滦州巡防营标统靳遂良！”
“啊？！”副官惊呼一声便要掏枪。靳遂良抢先一步，抽出佩刀，猛地砍了过去。副官立即倒在了血泊之中。
张建功虽说年纪轻轻，早在王金铭、施从云还是帮带的时候他就当上了管带。他声色犬马，每天沉浸于吃喝玩乐之中。但他对权力的渴望是翘首企足的。他极想坐上标统这一位子。但在七十九标，他的声望无法与王金铭和施从云两位结拜兄弟相比。在张绍增在任的时候，据说就想提拔王金铭和施从云。张建功心生怒怨。为了钱财、也为了另谋它途，张建功遂投到了王怀庆门下，为他们搜集新军情报。上次，他蒙面找到滦州民团大首领去刺杀孙谏声与白雅雨，同时还答应为他们*支，为的就是破坏起义并将民团收入囊中，扩大势力，好与王金铭他们抗衡。自打和靳遂良勾搭在一起之后，他们二人时常密谋，互为犄角。滦州起义爆发后，革命军清扫旧军巡防营势力。解决城内巡防营的任务便落到了张建功身上。张建功马上通知靳遂良率部逃离滦州城。但靳遂良并没有逃远。他率领着他的八九百人隐藏在了滦州城以南十几里地的一个村子里，等待着张建功的消息。誓师大会结束后，张建功派督队官李得胜通知靳遂良率部秘密潜进了滦州城。接着，又让李得胜混出车站，前往雷庄找王怀庆报信。没想到，李得胜被秦啸天捉住了。
靳遂良杀了王金铭的副官之后，说道：“事已至此，我们立即行动。只是，你营内的革命党咋办？”
“我已经将我们第三营内的革命党都给处理了。现在我的营都听我的。”
靳遂良道：“这就好。我们立即行动。我们关闭四个城门，全城搜捕革命党！”
张建功说：“我负责北门、东门，以及城北师范学堂那一带；靳标统，你负责南和西门，以及城南地区。咱们一定要把革命党抓干净！”
“记住，捕杀革命党时，最好用刀，尽量不要让城外听见枪声！若是打垮革命党，张大人可是立了头功的。到时候，这第七十九标可就是您的了。”靳遂良说。
张建功一听，得意地大笑起来。看来自己升为标统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对于义军来说，这既是一个不眠之夜，又是一个恐怖之夜。张建功和靳遂良率领反叛部队在滦州城内有计划地大肆搜捕革命军政府成员。顷刻间，腥风血雨充满了滦州城的各个角落。
革命军政府军务部长孙谏声还在城内。革命军政府成立伊始，孙谏声担任着军务部长和财政部长，事务极为繁忙。自从自己的至交——“广盛源”商号霍的大掌柜捐了三千两银子的军费之后，他便被白雅雨推举为革命军政府财政部副部长。孙谏声肩上的担子少了，让他能专心致志地致力于革命军的军务工作。参加完西征誓师大会之后，孙谏声又回到了革命军政府驻地——滦州府衙。他正在和财政部副部长霍大掌柜的清理着账簿。因为义军开始西征，后勤粮饷供应需要多多操心。两人熬到了夜深，这才干完了手头的工作。霍大掌柜的动身回家，准备把商号里的所有货物抛售出去，以充军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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