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辽西密会
第二天，天还不亮，秦啸天就起来操持“三巨头”会议的各项事务了。按照张绍增的特别吩咐，保密是第一位的。所以，整个司令部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主要是为了防止吴禄贞、蓝天蔚抵达新民府的任何消息泄露出去。特别是远在保定的吴禄贞来到新民府的消息。因为驻扎在其他省任何一个镇的主官未经朝廷允许，擅自来到关外的“龙兴之地”，其目的都是不言而喻的。更何况是在举办秋操大典的敏感时期？
没过多久，张绍增、吴禄贞、蓝天蔚起床了。三人稍事洗漱，便来到了张绍增的办公室继续开会。早餐是由秦啸天送到办公室去的。他们边吃边谈。
张绍增第一个说了话：“昨天我们把大方向已经定对妥当，接下来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细节问题了。你们二位还有什么想法？”
吴禄贞道：“我们的弹药是个大问题。朝廷历来举办秋操都严格地规定，如若带弹参加秋操者当以谋反论罪。这次秋操他们会给我们提供那么多的弹药吗？”
蓝天蔚说：“我在奉天瞒着东三省总督私存了不少的弹药。秋操时，我们把它秘密运往滦州。”
吴禄贞问：“你存了多少？”
“步枪子弹五十万发，各种炮弹三千余发。”
张绍增说：“但那还远远不够。我们也存了一些，是不敷使用的。弹药问题我们下去另想办法吧。南方同盟会不是答应要全力支持我们么？我们再找他们想些办法。”
蓝天蔚说：“对。同盟会属下的铁血会在滦州为我们搞到了一些朝廷在欧洲*的武器弹药情报，要我们去一趟。”
吴禄贞问：“铁血会？”
蓝天蔚解释道：“是在直隶北部一带的革命组织，他们的首领是丁开山。据说，他们发动了十几万人呢。”
张绍增说：“我听说他们也要在我们秋操大典时进行起义的。”
“即便是没我们这件事，铁血会他们也要起义。他们听说了我们的事情后，派人来找我联系过了。”蓝天蔚边说便递过一张纸来，“这是联系地址。我在奉天还有一些急事要办。我看，这件事就由敬舆老弟具体操办这件事吧。”
张绍增接过那张纸装到了兜里，几个人围着大地图谈了很久。这时的刘一清提出了自己的一点忧虑：“我们‘东军’组成队伍中有第一镇。这个第一镇可是袁世凯北洋军的老底子，实力非常雄厚。这个镇比我们第二十镇、还有第六镇兵员多出几千人，武器装备也比我们好出许多。恐怕他们不会跟着我们行动的。”
吴禄贞道：“现在袁世凯已经下野。第一镇如同丧家之犬，还能搞不定它？”
蓝天蔚道：“绝对不可大意。第一镇统制何宗莲可是袁世凯的心腹爱将。我们进行起义，袁世凯的态度不是十分明朗。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是不可能去联系何宗莲的。在我们展开行动之前，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
吴禄贞道：“我看，在起义之前，我们利用东军开会之时，将总指挥冯国璋、第一镇统制何宗莲扣起来，让他们指挥不了部队，我们再乘势起义！”
蓝天蔚道：“我看这个办法好 。如果这二人被扣，在我们攻击禁卫军时，至少他们第一镇也会投鼠忌器的。”
这时，秦啸天插了一句话：“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听说淮军五路统领王怀庆调任通永镇总兵，为的就是在滦州防备我们。”
蓝天蔚道：“王怀庆这小子可是个死硬的保皇党，我们得注意着他点。”
紧接着，与会四人又就起义细节问题讨论了很久。正当大家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刘一清说：“既然我们决定起义，那就要成立相应的起义最高统帅部。”
这个提议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经过一番相互推让之后，几人推举吴禄贞为总司令；张绍增为副总司令；蓝天蔚为后援司令，刘一清负责各部之间的联络；秦啸天和吴禄贞的一位侍卫参谋叫何凤山的负责情报侦查收集，以及三支部队之间的联络工作……
起义最高统帅部成立之后，张绍增又说出了他的一些顾虑：“我们第二十镇的两个协统——潘榘楹和伍祥桢都是顽固的保皇党。但中下级官佐们，如施从云、王金铭、冯玉祥等人坚决革命。我们镇内革命派与保皇派势均力敌。我看还需要壮大下层革命派的力量。——秦啸天，会议结束之后，你到第二协的七十九标、八十标去一趟，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及早做好准备。”
秦啸天问：“那第一协的七十七、七十八标谁去联络？”
“我另派人下去。”张绍增接着说，“另外，据说驻扎在吉林的第三镇第五协协统卢永祥所部作为秋操大典的后备力量也要南下。卢永祥也是个保皇党。到时候他们也不好处理。”
蓝天蔚也道：“第三镇第五协的卢永祥好办。我们离他的司令部驻地——昌图府不远，他的部队没有我的强大。如果卢永祥伺机而动的话，我负责处理他。只是潘榘楹和伍祥桢就要由你敬舆老弟负责了。”
吴禄贞大咧咧地说：“我们第六镇没任何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
会议开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之时，秋操起事一事也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几位大人便准备聚餐，然后休息。这时，张绍增对吴禄贞说：“绶卿老弟，北京方面已经有了传闻。说是你言辞激烈，锋芒毕露。朝廷已经注意你了。以后你要说话小心一些。再加上你那第六镇是袁世凯的老底子，那里上上下下的军官都是他们的人。你刚刚接手，要有自己的铁杆部下才行。你要防止他们做出一些不利于你的事情。”
吴禄贞满不在乎地说：“我要是怕他们早就不当革命党了。咱们滦州见！”
“滦州见！”蓝天蔚也豪迈地应了一句。
吴禄贞和蓝天蔚下去休息了。张绍增对秦啸天说：“蓝天蔚刚才告诉我们说滦州方面要我们去取情报。等确认了消息之后，你马上到那里去一趟。”
听到马上要去滦州，秦啸天的心里激动起来。燕卫说李云清和靳遂良不正是在开平或者滦州么？这次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找到这两个贼子，夺回碧玉，为师叔报仇！
张绍增接着又道：“吴禄贞和蓝天蔚明天一早就乘火车出发。你到火车站去看看，是否有巡防营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吴禄贞和蓝天蔚来到了新民府！”
“是！”
秦啸天得到张绍增的指示之后，立即集合警卫营韩田力属下的一哨人马前往火车站。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巡防营设置的检查哨逐渐多了起来。尽管有了上次的教训，巡防营检查哨不敢拦着新军，但也伸长了脖子紧盯着新军警卫营马队里的每一个人。看到这种情形，秦啸天寻思，平时他们可不是满街设置检查哨的，除非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如此谨慎？
火车站到了。果然，站内有大批巡防营的官兵在检查过往旅客。平时，这个地方是没有任何人在这里检查的。秦啸天脑瓜一转，立即想出了一个妙计——以搜查逃兵为名，进入站内一探究竟。于是，他命令下马，一部分士兵看守马匹，另一部分士兵随着他和韩田力走向了巡防营设置在候车大厅内的检查口。
检查口，一个管带模样的人在咒骂着。他一转身，望见了秦啸天，立即满脸堆笑：“这不是新军司令部的秦管带吗，您这是要坐火车啊？”说着，他递上了一支洋烟。
“你是？”
“你不认识我啦？我们还交过手呢。”
秦啸天仔细一看，原来这人就是他那次在城门口打过的那位巡防营管带。那件事后，巡防营标统吴俊升带着他去司令部道歉的时候，秦啸天见过他，记得他叫沈增甲。
秦啸天也立即行了一个军礼：“这不是沈管带么？上次我们发生了冲突，实属误会。希望沈管带不要往心里去啊。”
“都是为公务，我哪里会往心里去啊。”
“这么晚了，你们还这里检查？”
“实在是没办法呀。”沈增甲摊了摊手，“奉天来了命令，说是让我们严查一个……抓革命党。这该死的革命党搅得我们脑瓜子都疼。咦，你们新军又不负责地方事务，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沈管带，你有所不知啊。我们司令部的军需官带着购买粮食的钱逃跑了。张统制大怒，让我们一定抓住这小子。这不，我们警卫营和执法队都出动了。我带一个队负责这里的检查。”
“那好呀。”沈增甲回头命令自己的士兵们，“让出一条路，新军同行们也要同咱一道检查。”
秦啸天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谎撒的，把自己绕了进去。现在，还真得在这里检查什么“逃兵”了。于是，秦啸天指挥警卫营官兵们在检查口与巡防营士兵各自排成一排。领会了秦啸天意图的韩田力煞有介事地跟着检查起旅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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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张绍增、吴禄贞、蓝天蔚起床了。三人稍事洗漱，便来到了张绍增的办公室继续开会。早餐是由秦啸天送到办公室去的。他们边吃边谈。
张绍增第一个说了话：“昨天我们把大方向已经定对妥当，接下来就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细节问题了。你们二位还有什么想法？”
吴禄贞道：“我们的弹药是个大问题。朝廷历来举办秋操都严格地规定，如若带弹参加秋操者当以谋反论罪。这次秋操他们会给我们提供那么多的弹药吗？”
蓝天蔚说：“我在奉天瞒着东三省总督私存了不少的弹药。秋操时，我们把它秘密运往滦州。”
吴禄贞问：“你存了多少？”
“步枪子弹五十万发，各种炮弹三千余发。”
张绍增说：“但那还远远不够。我们也存了一些，是不敷使用的。弹药问题我们下去另想办法吧。南方同盟会不是答应要全力支持我们么？我们再找他们想些办法。”
蓝天蔚说：“对。同盟会属下的铁血会在滦州为我们搞到了一些朝廷在欧洲*的武器弹药情报，要我们去一趟。”
吴禄贞问：“铁血会？”
蓝天蔚解释道：“是在直隶北部一带的革命组织，他们的首领是丁开山。据说，他们发动了十几万人呢。”
张绍增说：“我听说他们也要在我们秋操大典时进行起义的。”
“即便是没我们这件事，铁血会他们也要起义。他们听说了我们的事情后，派人来找我联系过了。”蓝天蔚边说便递过一张纸来，“这是联系地址。我在奉天还有一些急事要办。我看，这件事就由敬舆老弟具体操办这件事吧。”
张绍增接过那张纸装到了兜里，几个人围着大地图谈了很久。这时的刘一清提出了自己的一点忧虑：“我们‘东军’组成队伍中有第一镇。这个第一镇可是袁世凯北洋军的老底子，实力非常雄厚。这个镇比我们第二十镇、还有第六镇兵员多出几千人，武器装备也比我们好出许多。恐怕他们不会跟着我们行动的。”
吴禄贞道：“现在袁世凯已经下野。第一镇如同丧家之犬，还能搞不定它？”
蓝天蔚道：“绝对不可大意。第一镇统制何宗莲可是袁世凯的心腹爱将。我们进行起义，袁世凯的态度不是十分明朗。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是不可能去联系何宗莲的。在我们展开行动之前，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
吴禄贞道：“我看，在起义之前，我们利用东军开会之时，将总指挥冯国璋、第一镇统制何宗莲扣起来，让他们指挥不了部队，我们再乘势起义！”
蓝天蔚道：“我看这个办法好 。如果这二人被扣，在我们攻击禁卫军时，至少他们第一镇也会投鼠忌器的。”
这时，秦啸天插了一句话：“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听说淮军五路统领王怀庆调任通永镇总兵，为的就是在滦州防备我们。”
蓝天蔚道：“王怀庆这小子可是个死硬的保皇党，我们得注意着他点。”
紧接着，与会四人又就起义细节问题讨论了很久。正当大家想要放松一下的时候，刘一清说：“既然我们决定起义，那就要成立相应的起义最高统帅部。”
这个提议博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经过一番相互推让之后，几人推举吴禄贞为总司令；张绍增为副总司令；蓝天蔚为后援司令，刘一清负责各部之间的联络；秦啸天和吴禄贞的一位侍卫参谋叫何凤山的负责情报侦查收集，以及三支部队之间的联络工作……
起义最高统帅部成立之后，张绍增又说出了他的一些顾虑：“我们第二十镇的两个协统——潘榘楹和伍祥桢都是顽固的保皇党。但中下级官佐们，如施从云、王金铭、冯玉祥等人坚决革命。我们镇内革命派与保皇派势均力敌。我看还需要壮大下层革命派的力量。——秦啸天，会议结束之后，你到第二协的七十九标、八十标去一趟，把这件事告诉他们，让他们及早做好准备。”
秦啸天问：“那第一协的七十七、七十八标谁去联络？”
“我另派人下去。”张绍增接着说，“另外，据说驻扎在吉林的第三镇第五协协统卢永祥所部作为秋操大典的后备力量也要南下。卢永祥也是个保皇党。到时候他们也不好处理。”
蓝天蔚也道：“第三镇第五协的卢永祥好办。我们离他的司令部驻地——昌图府不远，他的部队没有我的强大。如果卢永祥伺机而动的话，我负责处理他。只是潘榘楹和伍祥桢就要由你敬舆老弟负责了。”
吴禄贞大咧咧地说：“我们第六镇没任何问题。我早就准备好了。”
会议开到了太阳快要落山之时，秋操起事一事也已经落实的差不多了。几位大人便准备聚餐，然后休息。这时，张绍增对吴禄贞说：“绶卿老弟，北京方面已经有了传闻。说是你言辞激烈，锋芒毕露。朝廷已经注意你了。以后你要说话小心一些。再加上你那第六镇是袁世凯的老底子，那里上上下下的军官都是他们的人。你刚刚接手，要有自己的铁杆部下才行。你要防止他们做出一些不利于你的事情。”
吴禄贞满不在乎地说：“我要是怕他们早就不当革命党了。咱们滦州见！”
“滦州见！”蓝天蔚也豪迈地应了一句。
吴禄贞和蓝天蔚下去休息了。张绍增对秦啸天说：“蓝天蔚刚才告诉我们说滦州方面要我们去取情报。等确认了消息之后，你马上到那里去一趟。”
听到马上要去滦州，秦啸天的心里激动起来。燕卫说李云清和靳遂良不正是在开平或者滦州么？这次到了那里之后，一定要找到这两个贼子，夺回碧玉，为师叔报仇！
张绍增接着又道：“吴禄贞和蓝天蔚明天一早就乘火车出发。你到火车站去看看，是否有巡防营的人，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吴禄贞和蓝天蔚来到了新民府！”
“是！”
秦啸天得到张绍增的指示之后，立即集合警卫营韩田力属下的一哨人马前往火车站。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巡防营设置的检查哨逐渐多了起来。尽管有了上次的教训，巡防营检查哨不敢拦着新军，但也伸长了脖子紧盯着新军警卫营马队里的每一个人。看到这种情形，秦啸天寻思，平时他们可不是满街设置检查哨的，除非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他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如此谨慎？
火车站到了。果然，站内有大批巡防营的官兵在检查过往旅客。平时，这个地方是没有任何人在这里检查的。秦啸天脑瓜一转，立即想出了一个妙计——以搜查逃兵为名，进入站内一探究竟。于是，他命令下马，一部分士兵看守马匹，另一部分士兵随着他和韩田力走向了巡防营设置在候车大厅内的检查口。
检查口，一个管带模样的人在咒骂着。他一转身，望见了秦啸天，立即满脸堆笑：“这不是新军司令部的秦管带吗，您这是要坐火车啊？”说着，他递上了一支洋烟。
“你是？”
“你不认识我啦？我们还交过手呢。”
秦啸天仔细一看，原来这人就是他那次在城门口打过的那位巡防营管带。那件事后，巡防营标统吴俊升带着他去司令部道歉的时候，秦啸天见过他，记得他叫沈增甲。
秦啸天也立即行了一个军礼：“这不是沈管带么？上次我们发生了冲突，实属误会。希望沈管带不要往心里去啊。”
“都是为公务，我哪里会往心里去啊。”
“这么晚了，你们还这里检查？”
“实在是没办法呀。”沈增甲摊了摊手，“奉天来了命令，说是让我们严查一个……抓革命党。这该死的革命党搅得我们脑瓜子都疼。咦，你们新军又不负责地方事务，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沈管带，你有所不知啊。我们司令部的军需官带着购买粮食的钱逃跑了。张统制大怒，让我们一定抓住这小子。这不，我们警卫营和执法队都出动了。我带一个队负责这里的检查。”
“那好呀。”沈增甲回头命令自己的士兵们，“让出一条路，新军同行们也要同咱一道检查。”
秦啸天心里暗暗叫苦，这个谎撒的，把自己绕了进去。现在，还真得在这里检查什么“逃兵”了。于是，秦啸天指挥警卫营官兵们在检查口与巡防营士兵各自排成一排。领会了秦啸天意图的韩田力煞有介事地跟着检查起旅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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