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004
乌姑微怔了怔，笑道：“阏氏是我们北凉的阏氏，可汗的妻子，草原的母亲，还能是谁？”
“在嫁给可汗前呢？”
“自然是东庭尊贵的公主殿下。”
“东庭？”
乌姑嗯了一声。
“东庭现在的皇帝，是谁？”
乌姑顿住。
“是李存介，对不对？”
乌姑没有回答。
“东庭的国都在东京，东京曾经不是大祁的国都么？祁国，什么时候灭亡的？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阏氏，您这是在说什么？祁王朝十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啊！三年前，可汗将最后的祁人余孽斩杀于桐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啊！”乌姑满脸担忧道：“阏氏是不是太累了？临盆在即，身子重些很正常，回头我让大夫给您调些安神的药，好好睡上一觉，自然就没事了。”
我拧紧眉头，总觉得所有人都在骗我。
太后骗我，乌拉扎玛骗我，萨琪玛骗我，乌姑骗我，就连莫小野都在骗！
感觉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可以相信的！
我揉揉太阳穴，“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起身行礼，退出寝殿。
乌姑等人走后，我又枯坐了好一会，才挺着肚子站起身来。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我顿住，“怎么回事？”
“不知道，奴去看看。”萱草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很快，便又跑了回来，“不好了阏氏！是太后！”
“太后？”
我还没反应过来，寝殿门口便被一连串忽然闯进的火把点亮。
一身黑衣的太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左贤王，萨琪玛和卓玛等人。
“阏氏不是身子不舒服么？”
太后朝我走来，瞥了我一眼，在我原先位置坐下。
萱草上前，想替我解释，被我拦了下来。
“母后。”我低头行礼。
“怎么，见着哀家，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回了么？”太后道。
我拧紧眉头，挺着肚子，双膝跪地，将手交叉于胸口。
这是北凉的最高礼节，一般只在特别正式的场合才会做。
太后冷哼，有侍女奉上热茶，她拿起，又放下，“阿兰妲怎么这么热？”
殿中人没一个敢吭声的。
作为阿兰妲的主人，我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是儿媳身体不适，让他们把火炕和火炉都点上的。”
“还铺了毛毯。”一旁的卓玛道：“整个王宫，谁的殿里会像阿兰妲那样，比冬天还要夸张。”
我低头拧眉，果然是来挑事的。
对于有心挑事的人来说，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就连呼吸他都能挑出个毛病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好沉默，听他们说。
果然，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太后终于绷不住了，道：“你是东庭和亲来的公主，如今有人说，她才是真正和亲的公主，你是冒牌的，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公主的身份？”
我望向卓玛。
她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用猜都能知道，这话一定是她说的。
萨琪玛一脸得意，“真假公主，这事光听着，就觉刺激。”
“怎么不说话？”太后瞥了我一眼，“还是默认了？”
“儿媳不知母后说的什么，儿媳是可汗明媒正娶的阏氏，在天下人面前结下的姻缘，巴图鲁和珠珠儿都是从儿媳肚子里出来的，太后若是觉得有假，可以跟可汗说，让他来定夺。”
“放肆！”太后厉声道，“回答哀家的问题！”
我低头沉默。
证明自己是真公主这个怎么证明？
我不是东庭的公主，可我祁王朝镇北王府的嫡长女，这身份可不低，可对于现在的局势，一点用处都没有。
星图走了进来，在我身旁跪下，“太后，可汗有令，他回来之前，无论阏氏犯下什么罪，谁都不能随便处置她，否则，按谋反罪处置。”
“谋反？！”太后冷笑，“哀家用得着谋他的的反？”
星图半跪着，没有回答。
太后忽然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这事哀家建议，你最好不要多管！”
“星图只奉命办事！”
“库山！把他给我拖下去！”太后叫道。
大块头库山从外面走了进来，星图站起，拔出背后大刀将我护在身后。
我眉峰深皱，同样的场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星图浑身是血被人压在底下的场面和在雨中苦苦哀求无果的场面……
“算了吧。”我扯了扯他的衣服，“你救不了我。”
“愿拼死一试。”星图道。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想起，我转身望去，是一身紫衣的卓玛。
“真是忠心耿耿啊！只可惜，保护错了对象。”
“星图，算了吧。别白费力气了。”我道，“他们说的没错，我不是真正的东庭公主，我是假冒的。”
话音刚落，全场哑然。
“我的父亲是祁王朝的镇北王宋庆节，我母亲是镇北王妃离安，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坐到这位置上，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也别做这无用功了……”
“果然是这样！镇北王的女儿！”太后忽然站了起来，想靠近我，却被星图挡住了。
“我知道。”星图说，“可汗也知道。”
“你知道镇北王是什么人吗！”太后红着眼，咬牙切齿，“你母亲，琪琪公主，就是因他而死，你现在要保护她？！还有老可汗！若不是中了宋庆节设下的陷阱，会这么早驾崩！你闪开！”
“星图，奉命办事！”
星图如铜墙铁壁般当在我的前头。
“库山！”太后大喊，“还愣着干什么？！”
大块头走了过来，伸手要捉拿星图，星图直接挥刀格挡。
没想到这大块头看起来笨重，动作却极快，一下子便躲过了星图的攻击。
“住手！”我大声喊道，“你打不过他的，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真的想救我，就快点离开这里，找可汗，让他回来，当面对质！”
星图停下。
“你想破坏金秋大祭？”
“要破坏大祭的是太后您！我于小野结发三年，你说我是仇人的女儿，我可曾伤害过小野？倒是你们，一次次，设计陷害我，让小野受伤！你作为一个母亲，良心难道不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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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嫁给可汗前呢？”
“自然是东庭尊贵的公主殿下。”
“东庭？”
乌姑嗯了一声。
“东庭现在的皇帝，是谁？”
乌姑顿住。
“是李存介，对不对？”
乌姑没有回答。
“东庭的国都在东京，东京曾经不是大祁的国都么？祁国，什么时候灭亡的？我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阏氏，您这是在说什么？祁王朝十三年前就已经不在了啊！三年前，可汗将最后的祁人余孽斩杀于桐城，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啊！”乌姑满脸担忧道：“阏氏是不是太累了？临盆在即，身子重些很正常，回头我让大夫给您调些安神的药，好好睡上一觉，自然就没事了。”
我拧紧眉头，总觉得所有人都在骗我。
太后骗我，乌拉扎玛骗我，萨琪玛骗我，乌姑骗我，就连莫小野都在骗！
感觉这里的人，没一个是可以相信的！
我揉揉太阳穴，“我累了，你们先下去吧。”
两人起身行礼，退出寝殿。
乌姑等人走后，我又枯坐了好一会，才挺着肚子站起身来。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吵杂声。
我顿住，“怎么回事？”
“不知道，奴去看看。”萱草说着，便匆匆跑了出去，很快，便又跑了回来，“不好了阏氏！是太后！”
“太后？”
我还没反应过来，寝殿门口便被一连串忽然闯进的火把点亮。
一身黑衣的太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左贤王，萨琪玛和卓玛等人。
“阏氏不是身子不舒服么？”
太后朝我走来，瞥了我一眼，在我原先位置坐下。
萱草上前，想替我解释，被我拦了下来。
“母后。”我低头行礼。
“怎么，见着哀家，连最基本的行礼都不回了么？”太后道。
我拧紧眉头，挺着肚子，双膝跪地，将手交叉于胸口。
这是北凉的最高礼节，一般只在特别正式的场合才会做。
太后冷哼，有侍女奉上热茶，她拿起，又放下，“阿兰妲怎么这么热？”
殿中人没一个敢吭声的。
作为阿兰妲的主人，我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是儿媳身体不适，让他们把火炕和火炉都点上的。”
“还铺了毛毯。”一旁的卓玛道：“整个王宫，谁的殿里会像阿兰妲那样，比冬天还要夸张。”
我低头拧眉，果然是来挑事的。
对于有心挑事的人来说，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就连呼吸他都能挑出个毛病来。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只好沉默，听他们说。
果然，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太后终于绷不住了，道：“你是东庭和亲来的公主，如今有人说，她才是真正和亲的公主，你是冒牌的，你可有证据证明你公主的身份？”
我望向卓玛。
她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用猜都能知道，这话一定是她说的。
萨琪玛一脸得意，“真假公主，这事光听着，就觉刺激。”
“怎么不说话？”太后瞥了我一眼，“还是默认了？”
“儿媳不知母后说的什么，儿媳是可汗明媒正娶的阏氏，在天下人面前结下的姻缘，巴图鲁和珠珠儿都是从儿媳肚子里出来的，太后若是觉得有假，可以跟可汗说，让他来定夺。”
“放肆！”太后厉声道，“回答哀家的问题！”
我低头沉默。
证明自己是真公主这个怎么证明？
我不是东庭的公主，可我祁王朝镇北王府的嫡长女，这身份可不低，可对于现在的局势，一点用处都没有。
星图走了进来，在我身旁跪下，“太后，可汗有令，他回来之前，无论阏氏犯下什么罪，谁都不能随便处置她，否则，按谋反罪处置。”
“谋反？！”太后冷笑，“哀家用得着谋他的的反？”
星图半跪着，没有回答。
太后忽然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这事哀家建议，你最好不要多管！”
“星图只奉命办事！”
“库山！把他给我拖下去！”太后叫道。
大块头库山从外面走了进来，星图站起，拔出背后大刀将我护在身后。
我眉峰深皱，同样的场景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星图浑身是血被人压在底下的场面和在雨中苦苦哀求无果的场面……
“算了吧。”我扯了扯他的衣服，“你救不了我。”
“愿拼死一试。”星图道。
啪啪啪！
鼓掌的声音在空旷的寝殿想起，我转身望去，是一身紫衣的卓玛。
“真是忠心耿耿啊！只可惜，保护错了对象。”
“星图，算了吧。别白费力气了。”我道，“他们说的没错，我不是真正的东庭公主，我是假冒的。”
话音刚落，全场哑然。
“我的父亲是祁王朝的镇北王宋庆节，我母亲是镇北王妃离安，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坐到这位置上，我已经不记得了，你也别做这无用功了……”
“果然是这样！镇北王的女儿！”太后忽然站了起来，想靠近我，却被星图挡住了。
“我知道。”星图说，“可汗也知道。”
“你知道镇北王是什么人吗！”太后红着眼，咬牙切齿，“你母亲，琪琪公主，就是因他而死，你现在要保护她？！还有老可汗！若不是中了宋庆节设下的陷阱，会这么早驾崩！你闪开！”
“星图，奉命办事！”
星图如铜墙铁壁般当在我的前头。
“库山！”太后大喊，“还愣着干什么？！”
大块头走了过来，伸手要捉拿星图，星图直接挥刀格挡。
没想到这大块头看起来笨重，动作却极快，一下子便躲过了星图的攻击。
“住手！”我大声喊道，“你打不过他的，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真的想救我，就快点离开这里，找可汗，让他回来，当面对质！”
星图停下。
“你想破坏金秋大祭？”
“要破坏大祭的是太后您！我于小野结发三年，你说我是仇人的女儿，我可曾伤害过小野？倒是你们，一次次，设计陷害我，让小野受伤！你作为一个母亲，良心难道不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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