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思女成疾
面对钟天胧斩钉截铁的答复，秦笙的心里不由得有些动摇，缓缓松开钟天胧。
“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就凭你这么几句话，我还是很难相信。”
秦笙轻咳一声，说道：“既然你自称什么灵探，那么你能让我亲眼见一见那位叫小绫的女鬼嘛？”
“秦哥，你这是啥意思？”
“哎，就是牛眼泪，柳叶沾水抹眼睛啥的，不都是这样打开阴阳眼的嘛？”
钟天胧调侃道：“啊呦，秦哥门儿清呀，还懂得牛眼泪和柳叶沾水，不过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怪力乱神嘛。”
“咳咳，平时闲得无聊，就看了几部灵异电影打发时间。”
秦笙顿觉尴尬，赶忙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只要你能做到我说的那样，我自然就能相信你。”
“办不到。”
见秦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钟天胧接着道：“因为我直接就能看见鬼，又何必多此一举随身携带牛眼泪呢？”
“••••••”
秦笙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刚要离开阳台，却因为钟天胧的一句话，止住了脚步。
“如果你真的想要凭证，虽然我不能让你看见鬼魂，但能让你看别的东西。”
闻听此言，秦笙回头看向钟天胧，脸上浮现出怀疑，鄙夷和好奇。
钟天胧笑了笑，忽然用力咬破手指，硬挤出一颗血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自残，秦笙不由得一愣，赶忙上去制止，喝道：“你这是干什么？！想用这种方式博取••••••”
但秦笙没能把话说完，而是张大嘴巴，面露惊骇之色。
只见被咬破的指头，忽然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钟天胧随即摁了一下栏杆，看起来轻描淡写。
待金光消失，钟天胧这才移开手指，而被指头摁过的地方，即刻出现一道指印。
而钟天胧的手指，完好无损，就连齿印也不复存在。
“这至少能证明我不是普通人吧？”
“••••••”
秦笙本想再反驳几句，可看了看栏杆上的指印，也只得咽了回去。
“这些事情毕竟涉及我老师的个人隐私，同时我实在不希望老师再受到任何刺激，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钟天胧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心领神会。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还在美国，于是我带老师去找一个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因为我怀疑老师患的是心理疾病。”
“结果，如我所料。”
说到这里，秦笙长叹一声，脸色沉重。
钟天胧眉毛一挑，知道接下来的话就是正主了。
“你知道那场大浩劫吧？”
钟天胧疑惑道：“当然，难不成，颜老也被批斗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因为大部分都是老师的口述，言语不清。”
“口述？”
秦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为了能找到病根，心理医生采取催眠的方式，将老师给催眠了，当然啦，这也是得到老师同意的前提下。”
“好吧，你继续。”
秦笙继续讲述关于颜老被催眠后的一言一语，听到最后，钟天胧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某年某月，正当壮年的颜世勤，由于他性格刚正，眼里揉不得沙子，继而得罪了某些小人，遭到诬陷，被软禁了起来。
若不是有友人从中打点，颜世勤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除了隔三差五被提审，遭到辱骂外，颜世勤倒也没有遭受多大的罪。
即便如此，颜世勤仍然感到焦躁不安，因为他有一个未成年的女儿，需要他的照顾。
自妻子因病逝世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委屈，颜世勤并没有续弦。
就这样，一个大老爷们既当爹又当妈，独自把孩子拉扯大。
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对外头的事情一无所知，要是女儿饿着了，冻着了，又或者是被哪家熊孩子给欺负了。
每每想到这里，颜世勤恨不得破墙而出，可看了看自己握笔的手，又看了一眼周围，一种无力感和懊恼袭上心头。
“爸！饿了么？”
就在颜世勤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道铜铃似的声音传来。
颜世勤循声看去，见自己女儿冒着风雪，艰难的拎着饭盒，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
“娃呀，你咋来了？”
颜世勤隔着栅栏门，关切的说道。
“嘻嘻，当然是给你送饭啦，赶紧吃吧。”
“••••••”
颜世勤见自己女儿脸颊通红，不由得鼻头一酸，眼眶泛红。
赶忙伸出宽厚的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温和道：“娃呀，你爸我熬得住，饿几顿没关系的，你别把自个儿给冻着了，不用再来了啊。”
“嘻嘻，知道啦。”
深知女儿性格的颜世勤，见状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她肯定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天寒地冻，但心里却暖和了不少。
“你也赶紧回去吧，免得让郭大爷担心，路上小心点，别走得太快。”
“好嘞！我走啦，爸！”
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颜世勤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
心中的大石落下，颜世勤顿觉身心舒畅，看着手上的白面馒头，不由得胃口大开。
像这样的生活，足足持续了三年，而颜世勤的冤案也终于迎来了转机。
在友人们的戮力帮助下，颜世勤成功洗脱冤屈，而那个陷害他的人也得到应有的报应。
“哈哈！多谢各位兄弟鼎力相助！要不然，我颜世勤就得老死在里头了。”
虽然生活拮据，但颜世勤为了答谢好友，还是硬着头皮在一小饭馆里摆上几席。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间，一个干瘪老头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饭馆。
老头径直往颜世勤所在的饭桌走去，一拐杖挥打在饭桌上。
霎时间，碗碟纷飞，菜肴更是被砸翻在地。
没等颜世勤反应过来，老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颜世勤你个狗东西！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饮酒取乐！”
颜世勤眨了眨眼，见来人是郭大爷，赶忙起身搀扶，却被郭大爷用力甩开。
“呃，郭老爷子，你这是咋啦？难道是怪小子没有第一时间请你？”
郭大爷闻言，气得抬起拐杖，眼见就要往颜世勤的额头砸去，周围的人连忙阻拦。
“老爷子，有话好好说，别闹出人命来呀。”
“是啊是啊！”
郭大爷扫视众人，怒不可遏道：“是个屁！！”
“姓颜的！你可知道，你家的女娃子为了给你准备礼物，一大早便出了门，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
“老爷子！我女儿她怎么了！”
“她死了！被一辆拉土的卡车给撞死了！而你呢？居然还在这吃吃喝喝！你你这个••••••”
一听见女儿的噩耗，颜世勤整个人呆住了，众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仿佛周围的一切离自己很远。
颜世勤淡淡道：“那个司机在哪呢？”
“在附近的那个派出所！”
“嗯。”
颜世勤沉默的往厨房走去，一阵嘈杂声过后，突然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令众人大惊失色的是，在颜世勤的手中居然握着一把大菜刀。
没等颜世勤还没走出饭馆，就被人死死的摁在地上，手里的菜刀也被夺走。
“我要宰了那个混蛋！为我女儿偿命！放开我！要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一向谈吐得体，气质儒雅的颜世勤，此刻状似癫狂，嘶声咆哮着，不停地咒骂着。
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而众人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谁都无法安抚这个刚刚痛失爱女的父亲，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抚平这道伤痕。
一夜过后，颜世勤满头白发。
在好友的建议下，他决定带着女儿的骨灰，到外地展开一段全新的生活。
但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位可怜的父亲。
于是乎，由于当时乘客过多，难免一番推推搡搡。
就在颜世勤登船之际，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身子前倾，靠在护栏上。
骨灰坛险些松手，好在颜世勤反应迅速，赶忙抱紧。
“还好还好。”
见骨灰坛安然无恙，颜世勤忍不住松了口气，可偏偏就因为这一时的松懈，令自己懊悔终生。
扑通！
“啊啊啊啊！！！不！！！我的女儿啊！！！我要下船！！我要下船！！！”
无论颜世勤如何高声呐喊，船依然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年近八十的老师，像个无助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情形，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的知道了老师的心病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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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就凭你这么几句话，我还是很难相信。”
秦笙轻咳一声，说道：“既然你自称什么灵探，那么你能让我亲眼见一见那位叫小绫的女鬼嘛？”
“秦哥，你这是啥意思？”
“哎，就是牛眼泪，柳叶沾水抹眼睛啥的，不都是这样打开阴阳眼的嘛？”
钟天胧调侃道：“啊呦，秦哥门儿清呀，还懂得牛眼泪和柳叶沾水，不过你刚才不是说什么怪力乱神嘛。”
“咳咳，平时闲得无聊，就看了几部灵异电影打发时间。”
秦笙顿觉尴尬，赶忙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只要你能做到我说的那样，我自然就能相信你。”
“办不到。”
见秦笙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钟天胧接着道：“因为我直接就能看见鬼，又何必多此一举随身携带牛眼泪呢？”
“••••••”
秦笙失望的摇了摇头，转身刚要离开阳台，却因为钟天胧的一句话，止住了脚步。
“如果你真的想要凭证，虽然我不能让你看见鬼魂，但能让你看别的东西。”
闻听此言，秦笙回头看向钟天胧，脸上浮现出怀疑，鄙夷和好奇。
钟天胧笑了笑，忽然用力咬破手指，硬挤出一颗血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自残，秦笙不由得一愣，赶忙上去制止，喝道：“你这是干什么？！想用这种方式博取••••••”
但秦笙没能把话说完，而是张大嘴巴，面露惊骇之色。
只见被咬破的指头，忽然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钟天胧随即摁了一下栏杆，看起来轻描淡写。
待金光消失，钟天胧这才移开手指，而被指头摁过的地方，即刻出现一道指印。
而钟天胧的手指，完好无损，就连齿印也不复存在。
“这至少能证明我不是普通人吧？”
“••••••”
秦笙本想再反驳几句，可看了看栏杆上的指印，也只得咽了回去。
“这些事情毕竟涉及我老师的个人隐私，同时我实在不希望老师再受到任何刺激，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钟天胧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心领神会。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那时候还在美国，于是我带老师去找一个赫赫有名的心理医生，因为我怀疑老师患的是心理疾病。”
“结果，如我所料。”
说到这里，秦笙长叹一声，脸色沉重。
钟天胧眉毛一挑，知道接下来的话就是正主了。
“你知道那场大浩劫吧？”
钟天胧疑惑道：“当然，难不成，颜老也被批斗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因为大部分都是老师的口述，言语不清。”
“口述？”
秦笙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为了能找到病根，心理医生采取催眠的方式，将老师给催眠了，当然啦，这也是得到老师同意的前提下。”
“好吧，你继续。”
秦笙继续讲述关于颜老被催眠后的一言一语，听到最后，钟天胧的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某年某月，正当壮年的颜世勤，由于他性格刚正，眼里揉不得沙子，继而得罪了某些小人，遭到诬陷，被软禁了起来。
若不是有友人从中打点，颜世勤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
除了隔三差五被提审，遭到辱骂外，颜世勤倒也没有遭受多大的罪。
即便如此，颜世勤仍然感到焦躁不安，因为他有一个未成年的女儿，需要他的照顾。
自妻子因病逝世后，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受到委屈，颜世勤并没有续弦。
就这样，一个大老爷们既当爹又当妈，独自把孩子拉扯大。
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对外头的事情一无所知，要是女儿饿着了，冻着了，又或者是被哪家熊孩子给欺负了。
每每想到这里，颜世勤恨不得破墙而出，可看了看自己握笔的手，又看了一眼周围，一种无力感和懊恼袭上心头。
“爸！饿了么？”
就在颜世勤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道铜铃似的声音传来。
颜世勤循声看去，见自己女儿冒着风雪，艰难的拎着饭盒，摇摇晃晃的朝自己走来。
“娃呀，你咋来了？”
颜世勤隔着栅栏门，关切的说道。
“嘻嘻，当然是给你送饭啦，赶紧吃吧。”
“••••••”
颜世勤见自己女儿脸颊通红，不由得鼻头一酸，眼眶泛红。
赶忙伸出宽厚的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温和道：“娃呀，你爸我熬得住，饿几顿没关系的，你别把自个儿给冻着了，不用再来了啊。”
“嘻嘻，知道啦。”
深知女儿性格的颜世勤，见状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知道她肯定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虽然天寒地冻，但心里却暖和了不少。
“你也赶紧回去吧，免得让郭大爷担心，路上小心点，别走得太快。”
“好嘞！我走啦，爸！”
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背影，颜世勤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才知道是自己杞人忧天。
心中的大石落下，颜世勤顿觉身心舒畅，看着手上的白面馒头，不由得胃口大开。
像这样的生活，足足持续了三年，而颜世勤的冤案也终于迎来了转机。
在友人们的戮力帮助下，颜世勤成功洗脱冤屈，而那个陷害他的人也得到应有的报应。
“哈哈！多谢各位兄弟鼎力相助！要不然，我颜世勤就得老死在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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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众人推杯换盏间，一个干瘪老头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饭馆。
老头径直往颜世勤所在的饭桌走去，一拐杖挥打在饭桌上。
霎时间，碗碟纷飞，菜肴更是被砸翻在地。
没等颜世勤反应过来，老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颜世勤你个狗东西！竟然还有闲心在这饮酒取乐！”
颜世勤眨了眨眼，见来人是郭大爷，赶忙起身搀扶，却被郭大爷用力甩开。
“呃，郭老爷子，你这是咋啦？难道是怪小子没有第一时间请你？”
郭大爷闻言，气得抬起拐杖，眼见就要往颜世勤的额头砸去，周围的人连忙阻拦。
“老爷子，有话好好说，别闹出人命来呀。”
“是啊是啊！”
郭大爷扫视众人，怒不可遏道：“是个屁！！”
“姓颜的！你可知道，你家的女娃子为了给你准备礼物，一大早便出了门，结果在过马路的时候••••••”
“老爷子！我女儿她怎么了！”
“她死了！被一辆拉土的卡车给撞死了！而你呢？居然还在这吃吃喝喝！你你这个••••••”
一听见女儿的噩耗，颜世勤整个人呆住了，众人的声音都听不见，仿佛周围的一切离自己很远。
颜世勤淡淡道：“那个司机在哪呢？”
“在附近的那个派出所！”
“嗯。”
颜世勤沉默的往厨房走去，一阵嘈杂声过后，突然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令众人大惊失色的是，在颜世勤的手中居然握着一把大菜刀。
没等颜世勤还没走出饭馆，就被人死死的摁在地上，手里的菜刀也被夺走。
“我要宰了那个混蛋！为我女儿偿命！放开我！要不然！连朋友都没得做！！！”
一向谈吐得体，气质儒雅的颜世勤，此刻状似癫狂，嘶声咆哮着，不停地咒骂着。
心如刀割，泪流满面。
而众人也只能默默的看着，因为他们知道，谁都无法安抚这个刚刚痛失爱女的父亲，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抚平这道伤痕。
一夜过后，颜世勤满头白发。
在好友的建议下，他决定带着女儿的骨灰，到外地展开一段全新的生活。
但老天爷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这位可怜的父亲。
于是乎，由于当时乘客过多，难免一番推推搡搡。
就在颜世勤登船之际，不知被谁推了一把，身子前倾，靠在护栏上。
骨灰坛险些松手，好在颜世勤反应迅速，赶忙抱紧。
“还好还好。”
见骨灰坛安然无恙，颜世勤忍不住松了口气，可偏偏就因为这一时的松懈，令自己懊悔终生。
扑通！
“啊啊啊啊！！！不！！！我的女儿啊！！！我要下船！！我要下船！！！”
无论颜世勤如何高声呐喊，船依然不为所动，一如既往的朝着既定的方向驶去。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年近八十的老师，像个无助的孩子，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情形，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的知道了老师的心病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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