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拍卖会

　　
姜真在登记完后听到了秦筝筝的传音，她见季勇在找姜真麻烦，自己出现将乾坤袋交给姜真会更生事端，就隐身把乾坤袋挂在了姜真腰间，在一旁静观其变。 
看到姜真顺利登记，秦筝筝才在远处现身。她让姜真拍卖会结束后去这条长街的另一头，名叫薛家铁匠铺的地方等候。姜真的佩剑坏了，她拿着去那儿看能不能修好。姜真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清楚了会面的地点。
秦筝筝放心地离去，姜真跨过朱门，进到永安行内，一堵雁翅影壁立于眼前，隔开了内宅和外院。
影壁施枋三重，上面的貔貅活灵活现，边框没有用常见的如意纹饰，而是分布着匀称工整的“招财进宝”。
绕过这影壁，便是一道垂花门，与游廊相接。顶着“永安行伙计”的白净少年在门外候着，带宾客前往拍卖场所。
姜真跟在永安行伙计身后，深深浅浅的紫藤萝瀑布从曲折的游廊两侧流下，花香醉人，一点不似在寒冬腊月的时节。姜真四处张望，看潇湘竹遮掩着石径，看山茶花簇拥着楼阁，一步一景，让她觉得颇为新奇。
“客人是第一次来永安行？”伙计询问道，“可要小的给客人稍作介绍？”
伙计的声音清朗，态度诚恳，并没有半点嘲笑姜真探头探脑的意思。
姜真便未推辞，客气回道：“那就有劳了。”
虽说不是常来，但有些游戏道具只在永安行出售，姜真每隔一段时间总要来此购买物品。不过游戏时，她通常直奔着拍卖场所，不曾注意周遭。此番身临其境了，才品味永安行的如画风景。
“咱们从这儿看到的院子，叫做满庭芳。客人您下次要是有什么好物件想托给咱们拍卖，就去那儿找朝奉师傅。要是想知道咱们这儿来了什么东西，也往那儿去。”伙计指给姜真看那碧瓦朱墙，正好有位老朝奉送客人出来，应该是做了笔好买卖，脸上的笑容比路旁的桃花都灿烂。
走出游廊，伙计引着姜真穿过月洞门，顺着平整的青石路往前，转过一丛大柳树后，竟来到一方湖边，碧波无际，一艘小画舫浮在渡口。
姜真乘上了这艘画舫，伙计边撑船边道：“这儿的湖叫望海潮，以前咱们这儿湖心有座望海楼，高可见东海。只是百年前突然坍塌了，所幸无人员伤亡，也未重建，在遗址上改做了初阳台，就是此次举行拍卖的地方。”
连绵的荷叶层层铺开，画舫经过，扬起清波，带着粉尖的疏疏白荷摇晃着身姿，向来者致意。
雕栏玉砌的高台出现在姜真眼中，另一位伙计接待下了画舫的姜真，递给她一顶三面垂白纱的帷帽。
“姑娘戴上这顶帷帽，其他宾客便看不清您了，您也看不到其他带了帷帽的宾客，拍卖品是不受影响的。”
姜真自然会为了避免麻烦，戴上这顶帷帽。果然戴上后，看人都是影影绰绰的，也不见头顶的姓名。不过视线一转向他处，便清楚明白起来。
参与拍卖的有百来号人，分三排围成半圆而坐，除了几位看起来不好惹的，都戴着帷帽。前面两排都已坐满，只有最后一排的左右末端，还剩空座了。
姜真就近走向最右边的空位，伙计给她一柄半米长短的深红重瓣荷花，用来出价。
对着的半圈场地立着高大的黑石折屏，共三扇。从右至左，每一扇上用金粉写两字，分别是“待售”、“在售”、“已售”。
她刚坐下，从黑石折屏后走出一位年轻的粉裙女子，行至“在售”屏风前，带着甜甜的笑容，对着众人道：“欢迎各位来参加永安行拍卖会，我是拍卖师芙蕖，此次共有十二件拍卖品。若各位遇上心仪的物品，可以举起手中的花枝竞价。竞价成功的客人待拍卖会结束后，我们会派人带您去库房拿取商品。”
“现在是我们的第一件拍卖品——玄武灵舟，由南门子大师打造，绘制强大的防御阵法，装载着可连发八次的射炮，是探险远游的必备代步之物。”
随着芙蕖的一抛，椭圆形的灵舟出现在上空，它比高台小一圈，覆盖着黑色的铁甲。
姜真抬头，一瞬间以为自己真的看到了玄武，气象威猛，凛然不可侵犯。
芙蕖再一挥手，灵舟缩小为两臂宽，停在她面前，缓缓旋转。
“起拍价三十块中品灵石，每次加价为十块灵石。”
“三十块”
“四十块”
“五十块……”
浅黄、粉白、深红、碧绿的各色荷花升降起落，芙蕖快速地报着竞拍的价格，最后定在了一百三十块中品灵石。
《混沌九界》中的游戏货币也是灵石，一种蕴含天地灵气的晶体，上古的时候，修士曾用灵石辅助修炼。因为所含灵气纯度不同，呈现出来不同的颜色，修士也据此将其分为四个等级。
下品灵石是白色的，中品灵石是青色的，上品灵石是金色的，而极品灵石是红色的。大小和普通石子差不多，姜真一只手大概能抓十枚，灵石之间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
《混沌九界》游戏后期的货币体系因为某些策划和工作室勾结而完全崩盘，一百三十块中品灵石还不够买玩家自己做的一张低级飞岩符。但眼下的物价还是正常的，毕竟灵石需要修士人力开采，没有系统漏洞让脚本轻松获取大量灵石。
接着拍卖的是灵果沙棠，避水丹的主材料。
安山城临着东海，许多到此来的修士也是为了探寻海中秘境，避水丹是必备之物。可芙蕖说沙棠果需要在一日内制作最好，参加拍卖的丹修寥寥，喊到了三十块中品灵石便没有继续加价的了。
姜真没注意沙棠果的拍卖情况，她在用神识清点乾坤袋里的灵石。粗粗扫了一遍，她差不多有两百块中品灵石，一千块下品灵石，足以购得海晶。
当然，前提是没有人捣乱。
“那么这份百年沙棠果就以三十块中品灵石……”
“一百四十块中品灵石！”
芙蕖正要定下沙棠果的价格，高台下突然传来男子的叫喊声。
“我们出一百四十块中品灵石！”
帷帽虽然可以遮掩人的面容，但没法改变人的嗓音。每个人说话的音色习惯都不同，有时比外表更易辨认，所以拍卖会上基本只能听到拍卖师的声音。大家尽量保持沉默，减少在外被认出的可能性，男子的叫喊声自然引得不少人注意。
姜真听得这男子声音耳熟，中断了对乾坤袋其它东西的清点，回头一看，果然，那一大一小的身影，除了季家主仆，更无他人了，喊话的正是季勇。
他们怎么进来的？他们不是没有资格吗？
“两位是要出一百四十块中品灵石拍下沙棠果吗？我们加价是三块灵石……”芙蕖显然也愣住了。
“不是，我们要的是那艘玄武灵舟！”季文宇指着飘在“已售区”的玄武灵舟。
“玄武灵舟的拍卖已结束了，不可再次竞价。”
“谁买的这艘玄武灵舟，我要了，我给你两百块中品灵石。”季文宇听罢十分不快，叉着腰嚷嚷道。
没有人理季文宇，正当他又准备闹腾的时候，陆道道出现在高台上，没好气地说：“我不是让你们进来捣乱的，给我去那边坐好，已售的东西不可再次竞价，听到了吗？”
见了陆道道，季文宇瞬间蔫了下来。季勇拱手赔了一圈不是，带着季文宇去了最左侧的空位坐下，原本那里应该坐着的是齐浩。
想来是齐浩放弃了参加拍卖会的资格，让季文宇补上去了，至于以什么手段，说来说去无非就那几种。姜真稍稍一想，便推断出事情的大概。
芙蕖见风波平息下来，继续开始拍卖下一件东西。
季文宇以高价，甚至说是不值得的价格连续拍下了三件物品。宾客纷纷对季府主仆侧目而视，季文宇见此，反而更来劲，不等拍卖会结束，让季勇把乾坤袋里的灵石倒在地上。
还不是青色的中品灵石，是金色的上品灵石。
姜真叹了口气，先莫说拯救世界了，遇上这对季府主仆，能不能完成购买海晶的任务，还是个问题呢。
“第六样拍卖品，引凤筝。此是.......”
“莫要介绍了，直接说价格吧，这个我们也要了。”季勇粗暴地打断了芙蕖的话。
“这......五百下品灵石。”芙蕖说出了价格，这其实是她第一次主持拍卖会，不知道怎样对付季府主仆，只好按着他们的要求走。
“那我就出一千下品灵石。”季文宇踢了踢脚边的灵石堆，随意道。
“一百中品灵石。”
最右侧的区域传来了竞价声，不是姜真，是挨着姜真的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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