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老娘会办案你有意见
大刀会老大的宅院门口，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许多锦衣卫进进出出，把一具具尸体抬到马车上。
方宛之拉住其中一名锦衣卫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你们楚大人在哪里？”
锦衣卫指了指高处。
方宛之抬眼看过去，不由得抽了抽眼角。
只见高高的台阶上，楚大爷一身飞鱼服穿的倒是齐整飒爽，奈何形象不给力。
没骨头似的半躺在藤椅中，一条腿搭在扶手上，一条腿搁在桌子上，双眼半眯，仿佛在晒太阳。
仔细再瞧，垂在腿上的修长手指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很明显是在自娱自乐哼唱小曲。
周围簇拥着几名锦衣卫，有端茶递水的，有揉肩捶背的，还有拿着扇子遮阳的……
这架势哪里像是办案的官差，分明就是有钱人家熊孩子出门游玩赏景，恨不得显摆的全世界都知道。
真不知他是凭什么爬到指挥同知这么高的位置上。
不得不说家世好，就是起点高。
别人可能要奋斗一辈子才能达到的成就，他只需要轻轻往前跨一步就能轻易得到。
命好的欠抽。
锦衣卫中有人认识方宛之，见了她立刻笑的意味深长：“姑娘，你又来看我家楚大人了？姑娘这边请。”
殷勤的给方宛之端来椅子倒了茶，然后把不明状况的其他人拖到没人的角落，开启了他们的娱乐活动——八卦楚大人，现场气氛相当热烈，所有人都踊跃发言。
方宛之端起茶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摸了摸袖子没找到手帕，索性用手擦了一把。
一直歪着不动的楚大爷突然开了口，语气中满是嫌弃：“你说说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名门闺秀，举止能不能不要那么粗俗？”
方宛之一愣，随即用视线将他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冷笑：“彼此彼此，半斤八两！”
自己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是谁给的他勇气挑别人的刺？
楚枫晃着藤椅，长叹一声：“你这丫头，嘴上一点都不饶人，亏得我脾气好，不同你计较，若是遇到心胸狭隘之人，你可怎么办哟？”
那副老气横秋，语重心长的模样，好像坐在他对面的是个淘气捣蛋的小丫头。
方宛之懒得和他浪费口水，单刀直入：“你布置的如何了？”
“我办事你放心，鱼儿已经咬钩子了。”
“真的？几条鱼？”方宛之兴奋不已。
生平第一次参与破案，而且还是杀人大案，好激动怎么办？
楚枫笑道：“据观察，至少有两条。”
“唔，这下有热闹看了。”
桌子上放着几碟点心，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方宛之吃得很是香甜。
中午光顾着揍人了，连饭都没吃，正好拿来垫肚子。
楚枫终于舍得坐起身，执壶倒了一杯茶，推到方宛之手边：“不过要分辨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好办。来来来，你过来，我和你说……”
楚枫听话地探过去身子，两个人压低嗓音，叽叽咕咕，分析交换着各自的心得和意见。
然而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举止却太过亲密和暧昧。
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一个四五十岁，干干瘦瘦，颌下留了一把山羊胡子的锦衣卫快步走过来，冲着方宛之用力拍了几下桌子。
横眉竖目的呵斥：“何人大胆，敢擅闯锦衣卫办案现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把这个身份低贱的女人丢出去！”
楚枫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厌恶，随即笑道：“李叔叔，方姑娘是我邀请来的客人，并非擅闯。”
这人是父亲的属下李自强，也是楚家的世交。
为人没什么本事，但是很善于钻营，是溜须拍马的好手。
楚枫很不喜欢这个人，碍着辈分和情面，又不得不客客气气。
李自强对上楚枫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贤侄你有所不知，她乃是罪臣方言和之女，现在又是个青楼妓子。贤侄你和她走得太近，会被人笑话的。”
“我知道你心软，不好意思，就让叔叔我做恶人，替你把这个攀权附贵的女人打发走。”
他那一副“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假惺惺模样，恶心的方宛之险些吐出来。
“李大人，你家那塌鼻子歪眼睛，满脸麻子鞋底子脸，脚丫长得比脑袋还大的李姑娘，还没有推销出去呢？”
“这是把目标放到楚公子身上了？你该不会以为楚公子是捡破烂的吧？丑的人神共愤，你也好意思打楚公子的主意，胆子可够肥啊！”
方宛之满脸讥讽，字字句句都直戳李自强的肺管子。
拜原主记忆所赐，方宛之对李家父女印象颇深。
方家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时，李自强没少巴结方父，可着劲儿的献殷勤。
李家儿子一窝一窝的生，好容易下了女儿这颗金蛋蛋，那可真是爱如珠宝，宠的要星星不给月亮。
把个李家大姑娘性子养的刁蛮跋扈，唯我独尊不说，还一心一意想攀高枝，等闲人家都看不上眼。
奈何长得实在丑，属于能止小儿夜啼那种。
李自强为此操碎了心，一度想把女儿塞给方家，被方言和竭力拒绝后，便怀恨在心。
当初皇帝给方家定罪的时候，他上蹿下跳，没有少进谗言。
李自强被戳中痛处，脸顿时胀成猪肝色，气得骂道：“你，你满嘴胡沁……”
但他确实有这个想法，又怕骂的太厉害，楚枫顺水推舟，拒绝这门亲事。
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我们这里是办案现场，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这个理由总该能把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打发走了吧？
楚枫淡淡说道：“方姑娘就是我邀请来协助办案的。”
他这下总算明白李自强为什么总爱围着自己转了。
敢情是想把他家丑八怪硬塞给自己呀！
想想李姑娘那丑到极致的相貌，再加上娇柔造作的举止……
楚枫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哪里还能给他好脸色？
“她？会办案？”李自强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宛之笑眯眯点点头：“对，就是老娘，会、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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