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当我好欺负

　　
穆清走出祁家，看着陌生的过路人，陌生的地方，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
她干脆坐到一旁的河边，两手撑着脑袋，看着过路人，好好地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脑子。
现在，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亲人又现在何处，身上没有钱财，更没有值钱的物件。
想着想着，穆清叹了口气。
她好好考虑了考虑，觉得要是实在不行，当街抢上一点儿，也不是不行的。
当然了，现在最让她感觉到疑惑的，根本不是她为什么失忆，而是她为什么可以听到别人的心声，那祁安又为什么偏偏例外，还有每人头上那黑色的数字又究竟是什么。
微微偏头，就在河边裸露的河床上，一个老妇人正采摘着芦苇。
穆清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眯了眯眼睛：“红色？为什么？”
只见，那老妇人的头上，是个红的1，转瞬间，又变成了红的0，格外招眼。
还不等穆清对着别不一样的颜色多加揣测，老妇人一个转身，被脚下踩倒在地的芦苇狠狠绊了一跤，直直跌入河中。
瞬间，穆清明白了。
黑色是正常，红色是危险，而数字代表的是一个人剩下的寿命。
眼见着老妇人在河水里苦苦挣扎，穆清没有犹豫，径直跳入水中，不过片刻，便将那老妇人拖出了水面，安置在河岸边。
村里人也很快被惊动了，一个个围在穆清和老妇人身旁，交谈着。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让人快去请大夫，便有人连忙跑了出去。
忽然间，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姑娘从人群里钻进来，原本惊慌的神色在见到躺在地上的老妇人时，瞬间哭了出来，一下子猛扑在老妇人身上：“奶奶……奶奶……你醒一醒啊，奶奶……我求你了，奶奶……”
穆清站起身来，理一理浑身湿漉漉的衣服，抬脚就要走。
“姐姐！”那小姑娘一把抓住穆清的裤腿，一双眼睛看着穆清，眼里满是哀求，“姐姐，是你救的我奶奶吧。谢谢……谢谢……姐姐，你能不能再救我奶奶一次？你救救她吧，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这姑娘已经将穆清当成了救命稻草。
穆清只淡淡地瞟一眼那老妇人，她的头上的数字已经变成灰色，逐渐透明，消失。穆清明白，她已经救无可救。
穆清的脸上毫无情绪波动，就好像她看多了生死，早已麻木：“抱歉，我无能为力。”
说完，穆清抬脚又要走，小姑娘直接一把抱住她的腿，怎么也不让：“不是这样的……姐姐……姐姐……你一定可以救她的……你可以的……”
“你是傻了吧？求她？”祁满不知道从哪儿蹦了出来，“这人怕就是她推下去，给故意害死的吧！”
围着的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有的上下打量着穆清，有的对着穆清指指点点。他们也不知道真相，但穆清是村外人，面生，自然还是祁满的话更有可信度些。
穆清对祁满不屑一顾，低头轻笑一声，也懒得反驳。
那小姑娘则是浑身僵硬，后知后觉地放开了穆清，抬头仔细瞧了瞧穆清，却是摇了摇头：“不会的，不会是这个姐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姐姐救了我奶奶才对！”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祁满虽然是回答小姑娘的话，但一双眼睛却不离开穆清，眼里是明晃晃的得意、阴狠，“她不过做戏！把人推了下去，眼见着不行了再救上来。这一来一回，她不就成了救人的好人了吗？多歹毒的心啊？把她拿住，送官去！”
顿时，人们的议论声更大了，眼瞧着就有几个人跃跃欲动，真的想上前压制住穆清。
祁满凑到穆清眼前，看着穆清，满脸阴狠狰狞，一点儿也不像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子：“既然你不愿意给祁隆那个傻子做媳妇，那你就去死吧。”
穆清回了祁满一个淡淡的微笑，右手手腕左右活动了活动，下一秒，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
穆清手劲不小，祁满直接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一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幕。
似乎是从前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跋扈，敢当众打人的女子，都被震惊了。
祁满更是惊呆了，趴在地上，瞪着穆清，满脸不可置信：“你敢打我？你居然还敢打我？”
说着她就站起身来，疯了一般冲向穆清。
“你个贱人，我要刮花你的脸！”
听着祁满的这句心里话，穆清心底冷哼一声，又是一脚踹过去，祁满就连穆清的衣袖都没能碰到。
“看来，你还是没长记性。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让你多张张记性。你还要我继续帮你吗？”
祁满看着穆清的眼里满是与年纪不服的阴毒，一只手指着穆清，声音尖利：“你不但杀人，现在还打人！送官！送官！”
几个壮年男子蠢蠢欲动，穆清一个眼神过去，倒是又都安分了下来。
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祁安、祁隆终于也走了出来。
祁安上前将祁满扶起来，轻皱着眉，看着穆清的眼中是淡淡的不悦：“姑娘，这是又怎么了？”
“祁安哥哥，她欺负我，她打我！”面对祁安，祁满倒是没了那嚣张、阴毒的模样。
穆清只是冷哼一声，眼神依旧淡淡的：“祁满姑娘，我不想跟你过多纠缠，但你非来招惹我，就不要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你空口白牙，怕是连当时的情况都没看见，便想污蔑我杀人，未免太容易了些。这老太太是被脚下芦苇绊倒才跌入湖中，你们去瞧，自然可以看到相关的痕迹，我是不是说谎也就一清二楚了。你们要是不信我，我也是不介意和祁满姑娘在朝堂之上对簿公堂的。诬陷也是大罪，就不知道祁满姑娘敢还是不敢了。”
“不，我没撒谎！人是你杀的，人就是你杀的！杀人偿命，你要偿命！”祁满双眼猩红，死不承认。
然而，祁隆却是开了口。
“骗子……你个骗子……你诬陷……”祁隆虽然说话并不顺畅，但却也能让人听得明白意思，“你……一直……在屋里……才出来不久……你撒谎……”
见祁隆出卖自己，祁满气得不行：“都是你个傻子坏我好事！”
人群中是一片哗然，众人看着祁满的眼神都不太对，满带鄙夷和嫌弃。
祁满指着村中众人，还想开口大骂，却被祁安一个眼神瞪了过去：“闭嘴！你在这里闹什么事？还不乖乖回去！”
“祁安哥哥，你凶我！你为了这个女人凶我！”
“够了！”祁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回去好好反省。祁隆，把她拉回去。”
祁满再不甘心，见祁安真的生气，也只能乖乖离开，只是离开前，还不忘狠狠瞪一眼穆清。
见她走远，祁安满脸歉意地看着围着的众人：“诸位叔叔阿姨伯伯婶婶，今日之事全是小妹信口胡说，还请诸位不要见怪。我可担保，这位姑娘绝对是清白的。郎中很快就会来了，大家还是先散了吧。”
祁满走了，人眼见着也是不行了，再没了别的热闹看，平常人家是没有闲的时候的，人群很快也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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