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栖霞寺求医

　　
柳云儿、黄婆婆、赵三等人来到床边，看着林墨痛苦的样子纷纷皱眉，接着和姜碧玉点头示意，询问道：
“阿贵之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昏迷不醒了，找郎中了没有？”
“云娘，郎中我已经安排小碧去请了，应该很快就能到了，我们还是耐心等郎中吧，看看他怎么说。”
姜碧玉柔声安慰道，林墨的情况和一般的感冒发烧不一样，再没有弄清楚具体情况之前，还是不要贸然行事。
“吱呀——”
随着房门被推开，小碧领着几位白发郎中来到床前，顾不上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地禀告：
“少东家、小姐，郎中找来了。”
“嗯，辛苦了小碧，事情办的不错。”
姜碧玉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帮小碧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安排她到一旁休息。
“郎中，赶紧帮忙看看阿贵，怎么好端端的，突然之间就昏迷不醒了？”
柳云儿神色焦急的看着几位郎中，眼神中隐含着希望。
“掌柜的稍等，先容在下把把脉，看看阿贵是什么情况。”
郎中做到床边的凳子上，伸出右手的两指搭在林墨的手腕上，微眯着眼眸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片刻后睁开眼睛，眼里露出疑惑之色，朝柳云儿拱了拱手，一脸的惭愧之色：
“掌柜的，恕在下学艺不精，并未发现阿贵患有病症。”
这时另外一名郎中向前一步，坐在刚才的凳子上接着为林墨把脉，脸上的表情变化了几次，半晌才收回右手，面露无奈地朝柳云儿等人微微摇头。
时间过了了一炷香左右，带来的几位郎中都已经为林墨把过脉，得到的结论却是一致的，林墨身体健康并没有患病。
“既然阿贵没有病，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了，表情还这么痛苦。”
旁边的黄婆婆接过话茬，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其他几人闻言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掌柜的，在下与几位同仁行医几十年，医治的病人不计其数，是不可能诊断错误的。”一位年长的郎中佝偻着身子，看向黄婆婆的表情信心十足：
“不过在下常年四处行医问诊，倒是听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阿贵的情况与其中描述的很像。”
“老身情急之下一时失言，多有冒犯，还请大夫恕罪，不知阿贵是什么情况？”
郎中轻笑一声，算是翻过这一页，神秘一笑：
“阿贵可能是中邪了，身上被脏东西缠上了，所以才印堂发黑，身体正常却昏迷不醒，用药物是没有办法祛除的，掌柜的得去请神相助。”
“请神？”
听到阿贵的病情竟然与鬼神扯上了关系，众人惊的大气不敢喘，出于对鬼神的敬畏之心，黄婆婆态度恭敬，仔细聆听老郎中的话语。一旁的姜碧玉看到这一幕，对郎中的话有些怀疑，抿了抿嘴唇终究还是没有说话，她看过许多本记载着奇闻轶事的书籍，相信鬼神的存在，不过却没有从中找到跟阿贵这种情况类似的，此时就算出来反驳也无济于事。
老郎中见黄婆婆一脸恭敬的样子，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朗声道：
“所谓请神，就是找一些有名的江湖术士，开坛做法，请神降临在他的身上，然后就可以帮阿贵祛除鬼邪了。”
“多谢几位郎中不远而来为阿贵问诊，小玉，替我拿些银两酬谢几位，”几位郎中开始一番假意的推辞几下，接着不动声色的把银两收入囊中，笑容满面地起身告辞。
等郎中走后，姜碧玉转过身来向柳云儿等人解释道：
“云娘，你们觉得郎中说的话靠谱吗？”
“碧玉妹妹，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阿贵的情况要紧。”
“好，那我就直说了，江湖中确实有一些能人异士本事不凡，不过这些人大多都是隐居在深山老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姜碧玉说完停顿了一会儿，然后话锋一转：
“但是，在云中城里经常碰见的，十之八九都是些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之辈，自己都活不明白，我们让这些人给阿贵治病，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柳云儿走上前来拉住姜碧玉的手，嗔怪道：
“我的好妹妹，姐姐知道你平日里爱好书籍，房间的书都快放不下了，稀奇古怪的东西懂得比谁都多，你就别再兜圈子了，直接告诉姐姐得了。”
“云娘，你们听说过城外栖霞寺的明照方丈吧，为人慈悲为怀，而且佛法高深，前去请方丈驱邪庇佑的信徒，每次都能达成所愿。到时候我们只需要带着阿贵去栖霞寺，请明照方丈出手就没问题了。”
屋内众人闻言，眼睛里流露出亮光，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呐，柳云儿马上雷厉风行的安排起来。
前后不到一个时辰，赵三驾驶着一辆马车离开春风居，朝栖霞寺驶去。
车厢里除了昏迷的林墨，还有姜碧玉、小玉、秋梅、秋荷，四人分别端坐两边，中间放着一张小床，林墨就躺在里面。
两日后，马车来到一座雄伟的大山面前，树木已经被积雪覆盖，整座大山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白馒头，十分可爱。
姜碧玉几人先后走下马车，林墨则由赵三背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山顶的栖霞寺出发。通往寺庙的路原本是铺了一层青石板的，可是由于积雪覆盖，青石板是看不到了。为了防止路滑摔倒，众人只能一边清理积雪，一边向上移动，虽然速度慢了一点，不过安全方面却是得到了充足的保障。
经过大半天的徒步行走，一行人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栖霞寺里，从寺庙里走来一个年轻和尚，身穿灰色的僧袍，两手合十放在胸前，下颌微低，头顶上的六道结疤依稀可见，迈着碎步走到身前：
“诸位施主，晚上寺庙不开门，如果要烧香拜佛的话，还是等明早上山来吧。”
和尚话里的驱客之意很明显，就是让他们赶紧下山，要烧香明天再来，姜碧玉微微一笑，装作没听见和尚的话外之音，表情柔弱的说道：
“这位师傅，不知怎么称呼。”
“阿弥陀福，贫僧法号慧能。”
“小女子名叫姜碧玉，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们都是从云中城慕名而来，早就听闻栖霞寺的明照方丈佛法精深，慈悲为怀，这次冒昧打扰是想请贵寺方丈出手，救一救背上的孩子。”
慧能闻言望了一眼赵三背后的林墨，看到眉心处的那团黑气时，脸色微变，连忙双手合十：
“阿弥陀福，罪过罪过。”
赵三等人看到慧能这幅样，一脸的茫然，忍不住询问道：
“慧能师傅，阿贵眉心处的这团黑气是什么，你为何如此紧张？”
“让诸位施主见笑了，”慧能和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是小僧修行不够，遇事还不够冷静，回去自会抄写《金刚经》一百遍，这位小施主乃是具有大智慧之人，只是一时不慎误入歧途，只需要方丈稍加点拨，定能恢复如初。”
看来情况没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姜碧玉趁热打铁道：
“还请慧能师傅行个方便，去请来明照方丈为阿贵祛除病邪，他日我一定上门烧香，为贵寺添置丰厚的香火钱。”
听到丰厚的香火钱，慧能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明晃晃的牙齿有些晕眼：
“阿弥陀佛，几位施主都是具有大智慧之人，方丈前几日出门传授佛法去了，近两日应该就会回来，若是几位施主不嫌弃，不如先到敝寺的客房小憩两日，等方丈回来，小僧一定在第一时间为各位施主引荐。”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看来和尚也不是都能免俗，姜碧玉躬身行礼：
“求之不得，那就打扰了。”
慧能微笑着走在前面，姜碧玉一行人跟在后面鱼贯而入。
另一边，柳云儿为了酬谢池千斗的救命之恩，赏赐了整整一百两银子，池千斗身无分文，正是用钱的时候，没有拒绝，从中取出五十两白银藏在包袱里，接着把剩下的五十两归还给柳云儿，谢绝了挽留离开春风居。
一出城门，池千斗火急火燎地赶往山洞，不到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一把掀开挡在洞口的枯树枝钻了进去，山洞里池千尺蜷缩在角落里微微发抖，外面明亮的光线让他眯起双眼，脸上干涸的泪痕清晰可见，难以想象这么小的孩子，是如何在这漆黑的山洞里度过一晚的，不知道因为害怕哭了多少次。
如果不是为了春风居的酬金，池千斗早就回来了，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呐，心里涌过深深地自责，眼睛里噙满了泪水，朝着角落里的池千尺伸出颤颤巍巍的手臂：
“千尺，爷爷回来了。”
池千尺慢慢地适应了光线，看清楚来人是池千斗后，兴奋地一跃而起，一把扑进怀里：
“爷爷，不要再丢下千尺一个人了好不好，千尺害怕。”
“好，好，是爷爷不好，爷爷以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声音颤抖着说完这句话，爷孙俩紧紧的抱着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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