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讲故事
<p>虽然戚长发的丧仪最终要在万府举办，狄云坚持按照湘西老家的习俗，麻衣纸钱、招魂幡等物件与荆州本地有些不同，需要定制。谢绝了万门弟子的主动相帮，执意亲自置办，于是带着戚芳在荆州城四处寻找起来。</p>
<p>万圭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嗤笑道：“乡巴佬，倒有些穷讲究！”</p>
<p>“三师兄，要不要跟着他们？”吴坎栽赃的活没干利索，想要戴罪立功。</p>
<p>“还是卜垣去吧”万圭犹自不放心，道：“远远的跟着就行，他们在荆州人生地不熟，也不会走远。”</p>
<p>狄云和戚芳出得万府，心里好似放下一块大石头。万府之内衣食无缺，但在两人心里，总觉得这高门大户像牢笼一般，不如麻溪铺老家的土房子。</p>
<p>二人出发前已经问过置办丧葬用品的街区，一路行来，但见街铺林立，行人如织，果然是大城气象。</p>
<p>“狄云，戚芳，你们小心些，有人跟踪！”突然两人耳中传来蚊蚋一般的说话声。狄云和戚芳面面相觑，都表示听到了。周围行人没有一个认识的，也没人跟他们说话。</p>
<p>“你们不要胡乱张望，我在你们三丈以外的地方，你们看不到，先把后面跟踪的人甩掉！”</p>
<p>狄云戚芳假装在一个针线铺子上随意翻看，余光向后一扫，果然看到一个熟面孔。</p>
<p>戚芳道：“是卜垣！”</p>
<p>狄云点点头，“咱们再往前走，找机会甩掉他！”</p>
<p>正巧街上锣声响起，有人吆喝道：“同知大人出巡，闲人回避！”不一会儿两侧人群被分开，中间一顶绿呢轿子被四个轿夫抬着，周围差役、力夫簇拥而过。街道本来就不甚宽阔，这一路更加逼仄。</p>
<p>狄云戚芳突然两只手被人拉住，在人群中游走穿梭，拐过两条街道，进入一条巷子，又转了两次方向，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民居。</p>
<p>带他们的那人直接推开门，让他们进去后，再回身将门关上。</p>
<p>“是你！”</p>
<p>“小郎中！”</p>
<p>狄云和戚芳看清来人面貌，不由惊呼出来，齐齐拔出长剑，道：“你不是柳神医的徒弟，到底是什么人？”</p>
<p>那人呵呵一笑，伸手一圈一捞，两柄剑已经被他抓在手里。</p>
<p>狄云戚芳心下一凛，这人武功可比他们高太多啦。</p>
<p>“两位不必惊讶，我没有恶意”，他将剑又送回去，找到一张椅子坐下，道：“你们也坐吧！”忽然觉得屋里空荡荡一张桌子，四把椅子，都有些灰尘，颇觉不好意思，便道：“这里只是我落脚的地方，我本来住在北方，来荆州也就一个多月。”</p>
<p>戚芳将两把椅子擦拭了下，才和狄云坐下。</p>
<p>“难怪你说的不是荆州土话。”</p>
<p>“我叫梁发，来荆州呢，是因为一个传闻。这个传闻跟你师父，还有万震山、言达平都有关系”</p>
<p>狄云和戚芳对视一眼，都觉奇怪。</p>
<p>“这就要从一件往事说起了——十几年前，江湖上有个武功很高的人，叫梅念笙，江湖人称“铁骨梅萼”，他收了三个徒弟，大弟子万震山，二弟子言达平，三弟子戚长发！”</p>
<p>“啊——”狄云戚芳齐齐叫了出来，戚长发可从来没说起过师公的事情。</p>
<p>看到他们的表情，梁发道：“你们先听我说完，有问题后面问”，顿了顿道：“这个门派呢，所有武功招式名字，都取自《唐诗选辑》。而且江湖传闻，他们的武功，和千年以前，南北朝时梁元帝的宝藏有关。许多觊觎宝藏的人，都打过这个门派的主意。只是这个门派有一门很厉害的剑法，叫《连城剑法》！”</p>
<p>戚芳又望了一眼狄云，意思是：“老乞丐传授给你的也是《连城剑法》！”</p>
<p>“这梅念笙武功极高，江湖上少有敌手，终于遭了暗算——三个徒弟趁他不注意，从背后捅了他一剑，抢了《唐诗选辑》，还要逼问《连城诀》的下落！”</p>
<p>“梅念笙武功也是了得，身受重伤，还和三个徒弟纠缠游斗，一直到了河边，走投无路，跳河而去。有个叫丁典的游学士子，正好乘船而过，救了他。梅念笙伤重不治，死之前将《连城诀》传给了丁典。”</p>
<p>“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丁典得了《连城诀》的消息还是传了出去，当时荆州府的凌退思想要得到宝藏，于是用美人计诱惑他，没有得逞，索性将他关进打牢，一关就是十多年，月月严刑拷打。丁典也是硬气，遵守梅念笙的承诺，连城诀没有吐露半句。”</p>
<p>凌退思为了得到连城诀，真是煞费苦心，在丁典身上一无所获，又打起了另一个人的主意——梅念笙的大徒弟万震山。</p>
<p>三徒弟之间也发生了矛盾，抢到的那本《唐诗选辑》突然不见了，都怀疑是另外两人了去。万震山心狠手辣，在黑道上干了几票黑吃黑的买卖，摇身一变，成为荆州首屈一指的富商大豪，十几年里派人跟踪戚长发、言达平，生怕两个师弟先得到连城诀。</p>
<p>“戚长发城府极深，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在乡下一住就是十多年。言达平常年扮做乞丐，有时跟踪戚长发，有时跟踪万震山，辛苦的紧啊！”</p>
<p>“万震山始终怀疑戚长发，于是借着大寿的机会，将他骗到荆州，想要抓起来逼问。你被万门八弟子欺负，言达平传授剑法，我都看在眼里。后来万震山几次试探戚长发，都被他装傻不答。万震山忍无可忍，暗算戚长发，又使苦肉计栽赃你们二人。当然因为被我拆穿没有得逞，否则狄兄弟你如今已经在荆州府大牢中了。好了，你们有问题现在问吧！“</p>
<p>“知府老爷已经审过案子，我师父和万震山争吵，言达平突然闯入暗算了两人。你却说万震山杀我我师父，有什么证据？”狄云终于忍不住道。</p>
<p>“当晚在万震山的卧房，你师父和他吵了没几句，就突然出手暗算。将你师父藏到床下后，就捏着嗓子假扮你师父和他吵架——你们好好想想，到后来是不是你师父声音大变？”</p>
<p>“他们吵到后来，喉咙嘶哑，变了也不足为奇”狄云其实也有些怀疑，只是不想在轻易相信任何人。</p>
<p>“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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