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九歌逆武
<p>战帝和墨永良的先后离去，让子歌突然生出“原来我还那么弱”的无力感。</p>
<p>那个一生从不屈服命运的战帝，为了众生能够掌握属于自己的命运，为了天地不再破灭，甘愿自斩圣根，沦为棋子。</p>
<p>那个一直杳无音讯却突然出现，成为大帝的四叔，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煎熬，最终也还是走了和战帝一样的道路。</p>
<p>他们都义无反顾地走上了逆武者的道路。</p>
<p>“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子歌低声吟诵着，双眼一直望着天穹深处的那两道身影。</p>
<p>天穹深处，战帝和墨永良帝躯崩坏，血染青天，他们的对手，只是那一道道沉重的锁链，甚至连天道的化身都没有看见。</p>
<p>或者说，锁链就是天道另一种意志的体现，封住的是天地灵气，锁住的是大势所在！</p>
<p>可天道既是天地规则的掌控者，同样也属于天地规则的遵守者。封天锁地，本就是违反天地运转规则，为了禁锢天地灵气，天道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甚至险些磨灭掉诞生的灵智。</p>
<p>但也忘了，战帝和墨永良只是两个棋子，他们背后的那双手才是真正的弈棋人。</p>
<p>在更深的九重天之上，老乞丐和桃花眼青年默默地注视着一切，在他们对面，有九个裹着宽大黑袍的人也在注视着下方发生的巨变。</p>
<p>“九神使齐聚，好大的阵仗！怎么，你们是来阻止我们的吗？”老乞丐语气不善地开口。</p>
<p>九个黑袍人中，明显是领头的那个回应道：“前辈，好久不见。您老身体可好？尊主让晚辈向前辈问个话，不知您老何时有空，尊主备了好酒，愿与您对酒当歌，把酒言欢。”</p>
<p>“哦？”桃花眼青年凑到黑袍人眼前，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出现在黑袍人面前的，就连空间，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波动，桃花眼青年斜着眼，露出坏笑，“你们尊上那儿，有漂亮的姑娘吗？”</p>
<p>领头的黑袍人笑道：“纪元红颜，时代祸水，环肥燕瘦，任由前辈挑选。”</p>
<p>“真的吗？”桃花眼青年搓着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p>
<p>“臭小子！”一只破鞋极其准确地砸到桃花眼青年的屁股上，老乞丐光着一只脚，双手叉腰，怒骂道，“整天就知道女人，女人！迟早有一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到时候别叫老头子我去帮你收尸啊！”</p>
<p>桃花眼青年一下子又回到老乞丐旁边，把那只破鞋一把拍在老乞丐头上：“你二**的！老流氓，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往我屁股上扔鞋，老子非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不可！再说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这种老男人懂个蛋蛋！”</p>
<p>眼看着老乞丐和桃花眼青年大眼瞪小眼，一老一少都撸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架的时候，对面的领头黑袍人看不下去了，咳嗽几声，道：“两位前辈，我想，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两位前辈如果再闹下去，战帝和顽帝（指墨永良）就要前功尽弃了。”</p>
<p>“哼！”老乞丐和桃花眼青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谁也不理睬谁的样子。</p>
<p>“两位前辈，晚辈九人此次前来，是奉尊主之令，前来助两位前辈一臂之力，打破天地禁锢，再现亘古时代。”领头黑袍人一副恭敬的态度，说道。</p>
<p>老乞丐和桃花眼青年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老乞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不烫啊！没晕啊！怎么就出现幻觉了？”</p>
<p>桃花眼青年更是直接，嗤笑道：“你们尊主是不是吃错丹药了，帮我们？这是我听到的第十纪元最大的笑话！”</p>
<p>“前辈，请不要侮辱尊主，否则，休怪晚辈无情。”领头黑袍人的话变冷，透体而出的寒意能轻易冻死一个大帝。</p>
<p>“怎么着？不服气啊！你二**的，还敢威胁我？来来来！无情是吧？咱俩看看谁更无……唔……呜呜！”</p>
<p>话还没说完，老乞丐从背后捂住他的嘴，桃花眼青年拼命地拍打着老乞丐的手，那神情姿态，就像一个准备被强迫而无力反抗的少女。</p>
<p>“你别理他，臭小子这里有病，今天忘了给他吃丹药！”老乞丐另一只手指了指桃花眼青年的脑袋，“那谁谁来着，你说说看，你们想怎么帮忙？”</p>
<p>“前辈的计划可以说是万无一失，即使没有我等的助力，天道也无法阻止亘古时代的重临。我等只能尽绵薄之力，让他直面天道，而不必再耗费两位前辈的精力，两位前辈觉得如何？”领头黑袍人一副和气商量的语气，做足姿态。</p>
<p>“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嘛！连那小子的底细都被你们摸清楚了。你说，老头子我索性把你们都留在这里，好不好？”老乞丐似笑非笑。</p>
<p>“前辈说笑了。我等只是奉命行事，一切，都在尊主的掌控之中。”领头黑袍人身体绷紧，生怕老乞丐真的说到做到，却还是笑笑说道。</p>
<p>这时，桃花眼青年总算挣脱了老乞丐的束缚，怒气冲冲地看着黑袍人，道：“不行！你们可以滚了！我们不需要你们的帮……唔……呜呜！”</p>
<p>悲催的桃花眼青年，再一次被老乞丐捂住嘴，老乞丐点了点桃花眼青年的脑袋，耸了耸肩，道：“你们放心，老头子我回去就给他吃丹药！对了，咱们说到哪儿？哦，帮忙是吧！行行行！没问题啊！老头子我巴不得省点儿力气呢，那你们可以开始了，老头子我先带这臭小子回去吃药啊！”</p>
<p>说完，便消失不见了，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p>
<p>领头黑袍人松了口气，虽然他们九人和老乞丐还有桃花眼青年的实力是同一个境界，但面对这两个喜怒无常的老怪物，谁知道他们究竟藏了多少张底牌。</p>
<p>况且，领头黑袍人想起他们那个尊主对他说的话：对他二人出手者，杀无赦。</p>
<p>也就是说，如果刚刚老乞丐真的要杀了他们，他们也只能尊尊主令，打死都不能还手。</p>
<p>领头黑袍人眸光如电，落在虚空中的子歌身上，一挥手，道：“出手吧。”</p>
<p>“是。”另外八人异口同声。</p>
<p>九人以身作引，勾画阵盘，各司其职，一道道涟漪自黑袍而出，无声无息地落在天穹深处的锁链上。</p>
<p>锁链如冰雪遇暖阳，开始寸寸消融，身处其中的战帝和墨永良顿感压力一轻，却不知为何如此。</p>
<p>很快，随着布满整片天穹的锁链的消融，天地灵气开始自上而下地沉淀下来，离得最近的子歌最先沐浴到天地灵气的洗礼，如久旱逢甘霖一般，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欢呼雀跃，每一道武元力都在奔走相告。</p>
<p>同样的，原本由天地元气转化而来的武元力被更加精纯的天地灵气所嫌弃，被吸收到体内的天地灵气挤占出子歌的身体。</p>
<p>伐脉洗髓，不过如此。</p>
<p>然而，就在天地灵气下沉到半空中的时候，忽然静止不动了——也不能说是静止不动，只是下沉的速度忽然之间就变得极其缓慢，好像有人在天地灵气上面拉着，不让它与天地交融。</p>
<p>如果照这下沉的速度，估计到第十纪元破灭，天地灵气都无法完成与天地交融，更别说什么亘古时代的重临了。</p>
<p>而一旦第十纪元破灭，天道就有足够的时间再重新封天锁地，一切都将重归原点。</p>
<p>九重天之上的领头黑袍人大喝道：“就是现在！”</p>
<p>九人齐声吟诵：“道归天地，武生万象。天地墟墟，万象莽莽。无天无地，无道无归。万物众生，天命地藏。”</p>
<p>“道归天地，武生万象。天地墟墟，万象莽莽。无天无地，无道无归。万物众生，天命地藏。”</p>
<p>“道归天地，武生万象。天地墟墟，万象莽莽。无天无地，无道无归。万物众生，天命地藏。”</p>
<p>语速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恢弘，最后已经连成一片，只听出一个音节，而听不清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p>
<p>虚空里面的子歌，忽然觉得意识昏沉，那不是疲累了想睡觉的感觉，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昏沉感，就好像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就连意识，也好像要与大道同化的莫名之境。</p>
<p>等到子歌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洁白的空间，天是白色的，地是白色的，除了他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白的让人心神安宁。</p>
<p>“子歌，你终于来了。看，我已经得到帝冢的传承！”背后传来傅皓忠的声音，子歌转过身，只见傅皓忠站在不远处，朝他挥手，那爽朗的笑容依旧让人心安，他朝子歌走过来，张开双臂，将子歌紧紧抱住，“兄弟，谢谢你！”</p>
<p>背后，一把匕首出现在傅皓忠手上，寒光闪闪，爽朗的笑容狠辣狠辣，朝着子歌的心脏狠狠捅去。</p>
<p>“你不是阿忠。”子歌忽然轻声开口。</p>
<p>那把锋利的匕首骤然停了下来，从傅皓忠手上掉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双眼圆睁，脉搏停止跳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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